盛世太平公主-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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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信任，丝毫不认为自己会有看错人的时候。

梅初晴现在这么有担当，就是铁证。恐怕老夫人对梅氏的信任都超过亲儿子武承嗣了。

所以那三十一个商行的总管，即使各自有本事主张，在老夫人面前也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噤声相。

如此看来，我反而是比较幸运的了？老夫人千挑百选看中了我，不顾及我是个怀着身子嫁进来的人，还以性命要挟，强迫我嫁进来，即使我是个农妇的身份，她也不怕，只是一劲儿的中意，也不管我对商事完全不通，只当我有些天份，才入门就要拉拔我当主母。

莫非是当初大少爷在老夫人面前说的好话太多了，导致老夫人对我产生错觉？

一定是如此了

这时，我才终于有些明了武攸暨的苦处了。有个这样的继母，再加上精打细算的大嫂，心怀叵测的大哥，所有人恨不得都用眼光杀死他，他能不装病才是怪事

至于那个大少爷武承嗣，他在众人眼中自是没有自己的弟弟从小读书那样聪慧，但这些念头他也培养了些经商的能耐，几年下来，经验积累不少，又对母亲毕恭毕敬的，终于也可以令这疑心重的老夫人言听计从了。再说了，武承嗣麾下还有一个能说会道的秃头和尚呢便是那妖僧说两句昏话，老夫人也信得服服帖帖的，这等手段，我不服也得服了。

恐怕老夫人把他亲儿子的人品看得太崇高了，加上老夫人的左右手桂嬷嬷似乎也挺向着大少爷屋里，导致整个会议全由着老夫人作主，大少爷在一旁献计，道道成功。再笨的人也知道将来老夫人的传人是谁，莫怪三十一个商户总管全对大少爷颇服从、巴结，对我家那口子则不怎么上心了。

可怜的油条，他除了是“快死”的继承人外，除了是武家上下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宝之外，他能有什么实质的东西？

我曾问过他，当好二夫人需要做什么？他当时只回答我要“生孩子”：是否当大少爷的唯一工作也是让妻子小妾们生孩子呢？大少爷娶了那么多房，好不容易三姨娘有了，屋里人就都巴结着宠溺着，而我这个名义上的武家骨肉也一样受到不少优待，每天补品汤药没间断过，这也仅仅是归功于孩子吧。

莫怪大少奶奶和老夫人急着要把梅冬青那丫头推入咱们夫妇的长春园了，想必是老夫人怕我一人怀孕不保险，再弄一个贴己的靠谱的来，也好除去万一，还真是非要有后代不可啊二姨娘已经小产过一次了，对老夫人的打击不小，要是武家两兄弟再没有留下后代，而武攸暨“病死了”呢？

武承嗣的野心不只搜刮他弟弟的财富，恐怕连同我也要吧？原本我会沾上武家的亲缘关系，还不都是那厮给惹出来的越想越觉得气愤，仿佛自己是个跳梁小丑，上了人家的当了。早就说嘛嫁进来不妥不妥，我还硬背着黑锅网沼泽地里蹦跶。也不知道这落后的药田村兴得什么破玩意儿传统，为什么女人怀了孩子找不着爹就得沉塘呢？

还是现代的独立女性好啊，现代婚姻多么自由，一富婆想怀孕就怀孕，想生仔就生仔，管它孩子他爸是谁呢？人家当**养得起孩子，你还敢让她去沉塘么

我气得直咬牙，两只青葱玉手紧紧我在一起，骨节发出咯吱咯吱响声，把我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还好循望过去，大伙儿都在讨论“商业机密”，只有那木椅子上斜靠着的蔫儿白菜武攸暨是看着我这边的。

卷一【盛唐篇】　第125章　丫鬟也有江湖（上）

第125章　丫鬟也有江湖（上）

我匆匆的看向二少爷，发现他还是一样目光没从我身上离开过，我的慌乱视乎被他尽收眼底，二少爷搂住我的腰的手紧了下，竟奇异的安抚了我的焦燥，但是，我依旧有些不安。

思绪正飘飞间，趁着在场人都没注意，二少爷执起我的手，突然轻亲了下，眼中有抹温暖缓缓注入我的心底。一瞬间，我们的心居然也会如此接近。我此刻有些恍惚了……

对他绽放一抹绝艳的笑容，惹他痴然相视。我的心底一下子纠结起来，我怎么可以假戏真做的，怎么可以拉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背黑锅呢？明明我放不下的人是柴绍，可不能几个眼神就对武攸暨动心了。

然而我却逐渐发现，若要不对这样的男子动心，实在太困难了，加上我看不惯恃强凌弱的人，先入为主地便把二少爷想成了弱者，一颗芳心沦落得更快。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无可挽回了一般。

此时我才明白自己为何独钟情于二少爷，却只对佟北羽大夫那样的型男欣赏而已了，因为二少爷这男人让我又笑又气又心疼。一遍又一遍地诘问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一颗心怎么可以容下两个男人。

两情在眼波中交流缱绻的时刻，一道含妒的视线狠狠扫了过来。我知道那是大少爷的目光，可我这下已然风中凌乱了根本懒得搭理他，而二少爷只是轻扯唇角，更加恣意的搂我入怀，以袖布掩饰他对我雪白脖颈的侵犯，吓得我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连忙看向老夫人他们正在书房另一边开会。我才低斥了声：“克制些你真粗俗无礼。”

哎~从什么时刻开始，我居然已经习惯了二少爷这些暧昧举动，连条件性的反抗都没有了，只是一味娇嗔责怪。好像这样子的行为更加会引得一个男人想入非非吧？我本不愿造成勾引他的错觉的……只是为什么实施起来这么难？

“我们立即回房”二少爷闻言，头埋在我肩颈间，又啃又咬。

“死油条，你……”我差点破口大骂。

不过，老夫人的低呼声早我一步发出：“哎呀，攸暨，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扭头朝她的贴身丫鬟嚷道，“云雀，快喊两个家丁来扶少爷回新苑”这个老夫人洞察力变得这么强了？我看她根本是不希望家里商铺的情况被二少爷知道，所以总想方设法排挤他吧？

笑面虎的老夫人，真不是好应付的角色。

不过正如二少爷所愿，他和我这对夫妻立即被恭送回长春园了，他不用接着装病，更不用担心我在人前出糗。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佟北羽大夫也给人找了出来，长春园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因为佟北羽的身后跟了几个娇媚妖娆的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青楼刚嫖完回家呢。

这下子我总算见识到佟北羽大夫的魅力了，连碧裢丫头与云雀丫头也在其中，全是一副羞答答的神色。碧裢丫头是我屋里的，云雀丫头是老夫人屋里的，这两个丫头刚好得了闲，竟然就跟在佟北羽身后团团转了，这也太大条了吧。

那个好命的佟北羽大夫，却是一脸消受不了的表情，要死不活的。

在我准备跟着二少爷进屋之前，佟大夫突然挡住了我的路，装腔作势道：“二夫人，你就好生与那些丫鬟妹妹们聊聊天吧，呃，至于二少爷的病，诊断时须用针灸，不宜有女子进入。你们大伙儿在外头等个一时半刻再进入吧”

说完这没头脑的话，他人已溜了进去，看那样子有点像狠狈的耗子遇了猫似的。既是要针灸，肯定得脱衣服，我的亲亲相公还是不要被别的女人看光比较好

想到这里，我便欣然掩上门退了出来。可是……聊？聊什么呢？我对之前介绍过的武家的背景早忘光了。

我到底是这长春园的女主人，只好吩咐下人们摆上一桌甜点、沏上一壶好茶，在大榕树下招待这一干女子了。碧裢和云雀性格非常和善，自是不用我多操心照料的，其他那些丫鬟们，也不知道来自哪一屋，有个眼熟的记得是叫梅冬青，可不就是大少奶奶想要安插进长春园的那个大丫鬟么。

除了这几个丫鬟之外，还有个穿着鹅黄色纱裙，胸前白凸凸两片特别扎眼的，她的穿着比其他丫鬟都要露骨，这也归功于她妙曼的身材。有句话叫，什么样的主子便教出什么样的奴才。武大爷屋里那四位美女，穿着最露骨的莫过于出身青楼的二姨娘薛珍珍了，所以我猜测，这个黄衣丫鬟是二姨娘屋里的。

果不其然，她闲聊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那句“我家薛姨娘说了”、“我家薛姨娘咋地咋地”，傻子也知道她是哪屋的了

还有几个丫鬟从头到尾只听着，基本不开口说话，个个模样长得都不错，我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她们的身份。好在那些丫鬟挺大方的，在我面前也懂礼数，我便没放在心上。

其中有一个红衣的丫鬟，自打我从老夫人书房回来以后她就跟着来了，我直直瞅着她打量了好久，她才说：“二夫人好，奴婢是桂嬷嬷的孙女儿，名叫小红，目前在账房做事。是老夫人特地吩咐奴婢跟来长春园帮助您打理生意的。”

原来是个理财的助手。

既是背后有老夫人撑腰，那我自然不敢刁难，见好就收吧。

别看这些姑娘们名义上都是丫鬟，实则根据分配的任务不同、跟的主子不同，地位还是区别很大的。其中，就属那大少奶奶屋里出来的梅冬青最横，别的丫鬟都叫我“莫主子”“二夫人”“妍熙主子”之类，唯独这个梅冬青称呼我“姐姐”，她是老夫人内定的二爷小妾，自然把自己看得很高贵。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风尘仆仆地跑过来给我送了一篮子花，说是大少奶奶送的，还问我要拿去二爷屋里还是先拿去我的客房，最后被桂嬷嬷给遣退了。那会儿真没看出来梅冬青是个这么能折腾的主儿。她的眼高于顶很快便显露了出来。

卷一【盛唐篇】　第126章　丫鬟也有江湖（下）

第126章　丫鬟也有江湖（下）

碧裢代表我，也代表东道主，客气地招待道：“来，大家坐。难得来长春园做客。”

在我嫁入武家之前，碧裢和这些丫鬟们是早就认识的，所以由她出面说话会比较知分寸一些。我笑看着这一切，还得摆出宽厚仁慈的样子，我想自己大概跟二少爷学到了不少东西，这第一样就是伪装自己吧。

最最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几个女子坐下后，居然不约而同的掏出绣巾来刺绣天啊富贵人家的丫鬟都刺绣解闷的，瞧瞧这一群女人的德行……

那梅冬青细声细气道：“姐姐，早就听说你的绣工是药田村村妇中一绝了，今儿个可得不吝传授一番，让我们姐妹开开眼界才好。”

她故意把“村妇”这两个字说的很重，仿佛是对我的不屑一顾。算起来，穷人地方的村妇好像的确还比不上富贵人家的大丫鬟呢。我想这个梅冬青的月例银子比我自己卖绣布挣得钱还要多吧。

梅冬青这会儿摆明了是在刁难。我懒得和她一般见识，便轻而易举的推托掉：

“娘同我说过了，家中有女红房专用来制衣、缝鞋，不必我再来专事那些‘不长进’的东西；身为武家的二夫人，除了服侍丈夫，就该为商行尽一份心力。呀我真是羡慕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有些闲情逸兴，为**就这点不同啊。我哪，怕是不会再有这种美好时光了。”

我强调“不长进”三个字一样很用力，一副期期艾艾外加遗憾的不得了的表情，估计梅冬青应该看得出来我有多嫌弃她吧？

哼，梅冬青啊梅冬青，要是你算准我是软柿子，那可打错了算盘我是公主也罢，村妇也好，我天生性格就偏激，受不得嘴皮子委屈，你若说我一分，我得还你三分。

不过显然那梅冬青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打发的，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姐姐既是如此能干，想必不久之后会为商行忙得左支右绌，为何姐姐这么忙，却不愿意让我入园子帮把手呢？我都是老夫人内定的妾室了，早晚会入了二爷屋里的，姐姐何必跟我这等小角色过不去？”

这女人说话倒不知羞，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我都像扇她两耳光了。

其他丫鬟听了这话，马上感觉到浓重的火药气息，本还聊着欢的，一下子都噤口不敢言语了。

还是碧裢出面解了围，春风拂面似的笑着，冷不丁来了一句：“冬青姑娘，我们家二爷可不曾应允这档子事，就是老夫人与大少爷也只是提过而已。我虽不是大富之家出身，好歹也知道些人事。怎么就准许你家大少奶奶打压几位姨娘，不允许我们二夫人禁止二爷纳妾么？”

瞧着嘴皮子顺溜的，我心底一阵暗笑，想来碧裢也不是好惹的。

自己插不上话了，无聊的做壁上观。哎，这就是有钱人家姑娘的嘴脸呀，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专吵些无聊的事。只要她们的目标不是我的丈夫，一切与我无关，我才懒得插嘴呢。

至于桂嬷嬷手把手教出来的小红丫头，我看也不是什么安份的人，虽说管着账房的事儿，有与主子们平起平坐的特权，可是奴婢就是奴婢，自当谨守界限。她倒好，也当自己也是大小姐来了，放肆得很。表面上说是帮助我理财的，我看更像是来教唆我如何做事的。

哎，不禁莞尔一笑，仰头看看天空的白云。那些鸟儿多么自由自在，我为什么总是被束缚呢？这个武家大宅院里，美则美矣，可人物太混杂了我正想找个地方净净耳根子，不料穿着最露骨的那个丫头靠了过来，一副讨好我的表情：“二夫人，奴婢不会与您抢二少爷的，您让湘琴住进院子里来可好？”

原来她的名字叫“湘琴”。

好端端的二姨娘屋里的丫鬟，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要来我这边伺候呢？莫非她们主仆不和？我仔细打量了下她的穿着，虽然模仿她主子的痕迹很重，可是她的衣服质料貌似一般，估计只算二姨娘屋里的粗使丫鬟，不是大丫鬟，跟梅冬青那等货色还没的比。

一个丫鬟若是跟主子合不来，那必定是她做了什么惹主子厌恶的事情了。我细想一下，马上明白了其中原委。这个湘琴身侧特别好，还傻乎乎的学着她的主子那样穿着露骨，天生一副勾搭男主人的媚像，大少奶奶已经吃了闷亏了，屋里的丫鬟梅春香爬上了武大爷的床，摇身一变成为四姨娘，这个二姨娘怎么可能还跟着学呢

所以湘琴是属于空有外表，实则无脑的那类女子咯？

我侧着脸，沉思了片刻，但是想不明白这姑娘现在为什么又懂得使手段，讨好我了。想必也是因为佟北羽大夫吧表面上想跳槽，实际是想增加接触佟大夫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想通了这些，我才恍然大悟，先别说君子有成人之美的事，就我目前不稳固的地位看来，我没资格那么好心地充当月老。

只要光想到二少爷园子里外必须得有两种面貌，不宜让这一群姑娘看到，我就不愿她进来了。这地方是二少爷唯一放松自由的地方，而佟大夫来此与二少爷玩闹，也是兴之所归。万一有外人在，忠心也好坏心也罢，都会坏了玩兴。

而且我也没那么笨，放一个丫鬟进来，得罪一堆其他的丫鬟，损己又不利人，我何必呢？如果湘琴姑娘想套住佟北羽的人，大可以自己去想法子，我才懒得与她们搅和在一起呢

直截了当拒绝了湘琴姑娘，我转身仰头看看天色，决意不再搭理这些姑娘们。

“我进去看看二爷的病情，你们在此聊吧我不会出来送客了，碧裢，一会儿替我招呼一下，好生伺候，你们请自便。”

见碧裢心领神会地点了头后，我便溜入房内。

今时今日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适合与女人相处，我吃不消尖酸刻薄那一套。也大概是因为二少爷的表面崇高地位但内在并无实权，才连带使我这个二夫人也没人尊重，个个对我笑里藏刀的。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想法子逃出去比较好。

卷一【盛唐篇】　第127章　账册背后的秘密

第127章　账册背后的秘密

进了屋，才发现屋里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画面。二少爷既没有衣衫不整，也没有全身扎满针，反倒是两个男人优哉游哉地坐在内室正中央的八仙桌边上喝着茶、吃着花生米。

我就纳闷儿了，难不成俩男人也兴说悄悄话？先前还故意把我给排挤出去？

我附在外厢房的墙根处约着身子偷听了半天，谁料想这俩大老爷们儿说话声音如此之小，根本就听不清楚。我蹲着也嫌腿麻了，挺着肚子也难受，最重要的是害怕他俩发现我，那佟北羽大夫是会些拳脚功夫的，想必对吐纳之道亦是甚为了解，万一我在这偷听，来个呼吸紊乱什么的，被他逮个正着，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想到这，我便大摇大摆掀开了内屋门帘，喧哗着走了进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受不了啦受不了啦死油条，你家的女人们怎么都这么难缠……”嘴上打着哈欠，两臂伸着懒腰，一副睡眼惺忪困得不行的模样，我也不去看他们两个人，径直朝内屋那张大床走过去。

佟北羽就算再傻，也该知道我二夫人需要休息，他得闪人了吧？

果见二少爷一溜烟站了起身子，不知是不是跟那佟北羽使了眼色，他就识趣地退了出去。二少爷走到我旁边，一副没事人儿的模样问道：“我的好娘子，到底受什么气了？”

“你问我，还不如去问问你那未来的小妾呢。”我也不看他，脱了鞋袜就想往被子里钻。这几日来我和二少爷虽共处一个屋檐下，但都是我睡内屋，他打地铺，所有的下人到了夜半时分都是禁止入内屋伺候，只准在外屋待命的。二少爷精明的很，生怕自己打地铺的事情落了下人们口舌。二少爷在这件事情上对我还算规矩。

他挠挠头，似乎不打算让我睡得踏实，这回是头一遭的一屁股坐到我床沿上来了：“我哪里有什么未来的小妾，这辈子只你一妻足矣，再给我半个也吃不消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又没打你骂你，怎就吃不消了？”

“自然是娇妻太美，欣赏不过来，所以吃不消。”

听了这话，我连忙伸出手指用力点了下他的眉心：“你就会油嘴滑舌。”

手指却被他冷不防地抓住，倏地一下拽到他唇边，温润的气息吐在指尖，他的湿润双唇轻吻了下我的手，这才安慰似的道：“好娘子快别生气了，为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生气，岂不是苦了自己便宜了别人。”他满目柔情蜜意地看着我，害得我竟也有一阵子心猿意马了起来。

用力甩甩脑袋，不想被这表象所蒙蔽。谁知道这死油条是不是又在做戏呢

“方才佟大夫不是说要给你针灸的吗，我怎么见你衣服都没脱？老实说，你身上肯定一个针眼也没有吧？你们俩密谋什么呢？”

“娘子不相信我，那我现在脱了衣服给你看看好了。”语音刚落，他便开始解腰带。我猛地抽回手，抓起两个被角狠狠将自己脑袋捂住。这等光着身子的场面，不看也罢，反正我自己心里清楚二少爷是个有秘密的男人就够了，具体什么秘密，只要是跟我无关的，还是别打听得太清楚，招来横祸。

脑袋捂在被子里，我一声不吭，隐约着听到武攸暨的脚步声远去了，大概是想让我好好休息。又过了片刻，外面院子里传来丫鬟们嘈杂地争论之声，想必又是一群为了佟北羽而花容失色的主儿，我抿嘴一笑，掀开被角露出半张脸，好让自己呼吸更通畅，接着便在若隐若现的嘈杂声中睡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我从丫环小红那里学了不少看账本的要领，自己领悟能力还算不错，好歹是看习惯了那些数着排版的繁体字，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复式记账法，每一笔进出的款额都是按日登记的，查起帐来十分不便，就算被我看出了猫腻，由于不是复式记账，我又没办法逐一去质问当日掌班的掌柜，所以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那有疑点的账目继续摆在那里。

这些疑虑，我也只敢向二少爷提，其他的人没办法信任。二少爷告诉我说，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大哥那屋掌控着实权，他劝我先不要跟他们大动干戈，就算看到了猫腻也假装不知，只要老夫人不问起，自己心里有个数即可。

有了这道“旨意”，我那不服气的性格便开始作祟了，我吩咐碧裢专门找来些空账本和纸墨，从我接手看账册的那一日开始，每次查账的时候，我都将那些财务数据按照自己熟悉的简体数字和复式记账法归类到新账册里面，并且从不把新账册给外人看。碧裢最初瞧见了，只称是一句也看不懂，因为我用了很多现代会计学的专业术语，例如“主营业务收入”、“营业外支出”、“累计折旧”等等，我在账册上细致地画了表格，汉字全部写的是他们不熟悉的简体字，而且还是横着排版的。我想，就算这些新账册落入坏人之手，他们也未必看得懂

第二个看过新账册的人，自然就是二少爷了。我对他不会顾及，便细致入微地替他讲解了那些专业术语的用意，以及新记账方式的优点。二少爷初看的时候也是半句不懂，经我讲解了数次，他总算明白不少，还直夸我有本事。

第二个月再去查上月的账目时，我从自己修订新账册查起，一目就了然了。果真是大少奶奶做了手脚，新城那边其中一家亏本很厉害的钱庄，其实大部分款项都被划归到一个姓“司马”的大客户名下，我猜测此人很有可能是皇太子，就算不是皇太子，那也必定是皇室权贵之人。

这笔款项每个月高达数百万两纹银，皆是民脂民膏搜刮而来，北魏国姓司马的又不多，皇室占了一大半，大少奶奶那厢肯定撇不清关系的。

在大少奶奶的账册上，因着只按照日子记录单笔款项，有许多可以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