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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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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穿圹下坟有盘石,乃密表曰:“窃见故侍中、司徒胡公,怀道含灵,实诞圣后,近枢克惟允之寄,居槐体论道之明。故以功余九锡,褒假鸾纛,深圣上之加隆,极慈后之至爱,宪章天下,不亦可乎!而太上之号,窃谓未衷。何者?《礼记》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窃谓高祖受禅于献文皇帝,故仰尊为太上皇,此因上上而生名也。皇太后称令以系敕下,盖取三从之道,远同文母,列于十乱,则司徒为太上,恐乖系敕之意。《易》曰‘困于上者,必反于下。’比克吉定兆,而以浅改卜,群心悲惋,亦或天地神灵所以垂至戒,启圣情。伏愿停司徒逼同之号,从卑下不逾之称,则天下幸甚。”
  太后览表,亲至国珍宅,召集五品已上博议其事。任城王澄、太傅清河王怿、侍中崔光、御史中尉元匡、尚书崔亮并同有难,普惠并以理正之,无所屈。廷尉少卿袁翻曰:“《周官》:上公九命,上大夫四命,命数虽殊,同名为上,何必上者皆是极尊。”普惠厉声呵翻曰:“礼有下卿、上士,何止大夫与公。但今所行,以太加上,二名双举,不得非极。雕虫小艺,微或相许,至于此处,岂卿所及!”翻甚有惭色,默不复言。议者咸以太后当朝,志相党顺,遂奏曰:“张普惠辞虽不屈,然非臣等所同。涣汗已流,请依前诏。”太后复遣元叉、贾璨宣令谓普惠曰:“朕之所行,孝子之志;卿之所陈,忠臣之道。群公已有成议,卿不得苦夺朕怀。后有所见,勿得难言。”
  初,普惠被召,传诏驰骅骝马来,甚迅速,伫立催去。普惠诸子忧怖涕泗。普惠谓曰:“我当休明之朝,掌谏议之任,若不言所难言,谏所难谏,便是唯唯,旷官尸禄。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然朝廷有道,汝辈勿忧。”及议罢,旨劳还宅,亲故贺其幸甚。
  时中山杜弼遗书普惠曰:“明侯深儒硕学,身负大才,执此公方,来居谏职,謇謇如也,谔谔如也。一昨承在胡司徒弟,当庭面诤,虽问难锋至,而应对响出。宋城之带始萦,鲁门之柝裁警,终使群后逡巡,庶僚拱默。虽不见用于一时,固已传美于百代。闻风快然,敬裁此白。”普惠美其此书,每为口实。
  普惠以天下人调,幅度长广,尚书计奏,复徵绵麻,恐人不堪命。上疏曰:“伏闻尚书奏复绵麻之调,遵先皇之轨。夙宵惟度,欣战交集。仰惟高祖废大斗,去长尺,改重秤,所以爱万姓,从薄赋。知军国须绵麻之用,故云幅度之间,亿兆应有绵麻之利,故绢上税绵八两,布上税麻十五斤。万姓得废大斗,去长尺,改重秤,荷轻赋之饶,不适于绵麻而已。故歌舞以供其赋,奔走以役其勤。夫信行于上,则亿兆乐输于下。自兹已降,渐渐长阔,百姓嗟怨,闻于朝野。伏惟皇太后未临朝之前,陛下居谅暗之日,宰辅不寻其本,知天下之怨绵麻,不察其幅广、度长、秤重、斗大,革其所弊,存其可存,而特放绵麻之调,以悦天下之心。此谓悦之不以道,愚臣所以未悦者也。”
  普惠又表乞朝直之日,时听奉见。自此之后,月一陛见。又以孝明不亲视朝,过崇佛法,郊庙之事,多委有司,上疏曰:“伏惟陛下重晖纂统,钦明文思,天地属心,百神伫望。伏愿躬致郊庙之虔,亲纡朔望之泽,释奠成均,竭心千亩,明发不寐,洁诚禋祼,孝弟可以通神明,德教可以光四海。然后精进三宝,信心如来。道由化深,故诸漏可尽;法随礼积,故彼岸可登。量撤僧寺不急之华,还复百官久折之秩。已兴之构,务从简成;将来之造,权令停息。但仍旧贯,亦何必改作。庶节用爱人,法俗俱赖。”寻别敕付外,议释奠之礼。
  时史官克日蚀,豫敕罢朝。普惠以逆废非礼,上疏陈之。又表论时政得失:一曰审法度,平斗尺,租调务轻,赋役务省。二曰听舆言,察怨讼,先皇旧事有不便于政者,请悉追改。三曰进忠謇,退不肖,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四曰兴灭国,继绝世,勋亲之胤,所宜收叙。书奏,孝明、灵太后引普惠于宣光殿,随事难诘。延对移时,太后曰:“小小细务,一一翻动,更成烦扰。”普惠曰:“圣上之养庶物,若慈母之养赤子。今赤子几临危壑,将赴水火,以烦劳而不救,岂赤子所望于慈母!”太后曰:“天下苍生,宁有如此苦事?”普惠曰:“天下之亲懿,莫重于太师彭城王,然遂不免枉死。微细之苦,何可得无?”太后曰:“彭城之苦,吾已封其三子,何足复言。”普惠曰:“圣后封彭城之三子,天下莫不忻至德,知慈母之在上。臣所以重陈者,凡如此枉,乞垂圣察。”太后曰:“卿云兴灭继绝,意复谁是?”普惠曰:“昔淮南逆终,汉文封其四子,盖骨肉之不可弃,亲亲故也。窃见咸阳、京兆,乃皇子皇孙,一德之亏,自贻悔戾;沈沦幽壤,缅焉弗收,岂是兴灭继绝之意?”太后曰:“卿言有理,当命公卿博议。”
  及任城王澄薨,普惠荷其恩待,朔望奔赴,至于禫除,虽寒暑风雨,无不必至。初,澄嘉赏普惠,临薨启为尚书右丞。灵太后既深悼澄,览启从之。诏行之后,尚书诸郎以普惠地寒,不应便居管辖,相与为约,并欲不放上省,纷纭多日乃息。
  正光二年,诏遣杨钧送蠕蠕主阿那瑰还国。普惠谓遣之将贻后患,上疏极言其不可。表奏不从。魏子建为益州刺史,有赃罪,普惠被使验之,事遂得释,故子建父子甚德之。时梁西丰侯正德诈称降款,朝廷颇事当迎。普惠请付扬州,移还萧氏,不从。俄而正德果逃还。后除光禄大夫,右丞如故。
  先是,仇池武兴郡氐数反,西垂郡戍,租连久绝。诏普惠以本官为持节、西道行台,给秦、岐、泾、华、雍、豳、东秦七州兵武三万人,任其召发;送南秦、东益二州兵租,分付诸戍。其所部将统,听于关西牧守之中随机召遣。军资板印之属,悉以自随。事讫还朝,赐绢布一百段。时诏访冤屈,普惠上疏,多所陈论。出除东豫州刺史。淮南九戍十三郡,犹因梁前弊,别郡异县之人错杂居止。普惠乃依次括比,省减郡县,上表陈状,诏许之。宰守因此,绾摄有方,奸盗不起,人以为便。
  普惠不营财业,好有进举,敦于故旧。冀州人侯坚固少时与其游学,早终。其子长瑜,普惠每于四时请禄,无不减赡,给其衣食。及为豫州,启长瑜解褐,携其合门拯给之。在州卒,谥曰宣恭。
  成淹,字季文,上谷居庸人也。好文学,有气尚。仕宋为员外郎,领军主,援东阳、历城。皇兴中,降慕容白曜,赴阙,授兼著作佐郎。时献文于仲冬月欲巡漠北,朝臣以寒甚固谏,并不纳。淹上《接舆释游论》,帝览之,诏尚书李䜣曰:“卿诸人不如成淹论,通释人意。”乃敕停行。
  太和中,文明太后崩,齐遣其散骑常侍裴昭明、散骑侍郎谢竣等来吊,欲以朝服行事。主客不许,昭明等执志不移。孝文敕尚书李冲选一学识者更与论执。冲奏遣淹。昭明言:“不听朝服行礼,义出何典?”淹言:“玄冠不吊,童孺共闻。昔季孙将行,请遭丧之礼,千载之下,犹共称之。卿方谓义出何典,何其异哉!”昭明言:“齐高帝崩,魏遣李彪通吊,初不素服,齐朝亦不为疑。”淹言:“彪通吊之日,朝命以吊服自随。彼不遵高宗追远之慕,乃逾月即吉。齐之君臣,皆已鸣玉盈庭,彪行人,何容独以衰服间衣冠之中?我皇处谅暗以来,百官听于冢宰,卿岂得以此方彼也?”昭明乃摇膝而言曰:“三皇不同礼,亦安知得失所归。”淹言:“若如来谈,卿以虞舜、高宗为非也?”昭明相顾笑曰:“非孝者,宣尼有成责,行人亦弗敢言。使人唯赍袴褶,不可以吊,幸借衣飖,以申国命。今为魏朝所逼,还南日,必得罪本朝。”淹言:“彼有君子也,卿将命折中,还南日,应有高赏。若无君子也,但令有光国之誉,虽非理得罪,亦复何嫌。南史、董狐,自当直笔。”既而敕送衣飖给昭明等,明旦引入,皆令文武尽哀。后正佐郎。
  其后,齐遣其散骑常侍庾荜、散骑侍郎何宪、主书邢宗庆等来聘,孝文敕淹接于外馆。宗庆语淹言:“南北连和既久,而比弃信绝好,为利而动,岂是大国善邻之义?”淹言:“夫为王者不拘小节,岂得眷眷守尾生之信!且齐先主历事宋朝,当应便尔欺夺?”宗庆、庾荜及从者皆相顾失色。何宪知淹昔从南入,以手掩目曰:“卿何不作于禁而作鲁肃?”淹言:“我舍逆效顺,欲追踪陈、韩,何于禁之有!”宪亦不对。
  王肃之至,銮舆行幸。肃多扈从,敕淹将引,若有古迹,皆使知之。行到朝歌,肃问:“此是何城?”淹言:“纣都朝歌城。”肃言:“故应有殷之顽人。”淹言:“昔武王灭纣,悉居河洛,中因刘、石乱华,仍随司马东度。”肃知淹寓青州,乃笑谓曰:“青州何必无其余种。”淹以肃本隶徐州:“若言青州,本非其地,徐州间今日重来,非所知也。”肃遂伏马上掩口笑,顾谓侍御史张思宁曰:“向聊因戏言,遂致辞溺。”思宁驰马以闻,孝文大悦,谓彭城王勰曰:“淹此段足为制胜。”舆驾至洛,肃因侍宴,帝戏肃曰:“近者行次朝歌,闻成淹共卿殊有往复,卿试重叙之。”肃言:“臣于朝歌失言,一之已甚,岂宜再说。”遂大笑。肃又言淹才词,宜应叙进。帝言:“若因此进淹,恐辱卿转甚。”肃言:“臣屈己达人,正可显臣之美。”帝曰:“卿为人所屈,欲求屈己之名,复于卿大优。”肃言:“淹既蒙进,臣得屈己申人,此所谓陛下惠而不费。”遂酣笑而止。赐淹龙厩上马一匹,并鞍勒宛具,朝服一袭。转谒者仆射。
  时迁都,帝以淹家贫,敕给事力,送至洛阳,使与家累相随。及车驾济淮,敕征淹。淹于路左请见,曰:“敌不可小,愿圣明保万全之策。伏闻发洛已来,诸有谏者,解官夺职,恐非圣明纳下之义。”帝优而容之。
  帝幸徐州,敕淹与闾龙驹专主舟楫,将汎泗入河,溯流还洛。军次磝础鸵曰坪涌<保怯星阄#松鲜璩纶伞5垭费驮唬骸半抟詯a、代无运漕之路,故京邑人贫。今移都伊、洛,欲通运四方。黄河急浚,人皆难涉,我因此行乘流,所以开百姓之心。知卿诚至而不得相纳。”赐骅骝马一匹,衣冠一袭。除羽林监、主客令。
  于时宫殿初构,运材日有万计。伊、洛流澌,苦于厉涉。淹遂启求敕都水造浮航。帝赏纳之,意欲荣淹于众。朔旦受朝,百官在位,乃赐帛百匹,知左右二都水事。景明三年,出除平阳太守。还朝,病卒,赠光州刺史,谥曰定。
  子宵,字景鸾,好为文咏,坦率多鄙俗,与河东姜质等朋游相好,诗赋间起,知音之士所共嗤笑。卒于书侍御史。
  范绍,字始孙,燉皇龙勒人也。少聪敏。年十二,父命就学,师事崔光。以父忧废业。母又诫之曰:“汝父卒日,令汝远就崔生,希有成立。今已过期,宜遵成命。”绍还赴学。太和初,充太学生,转算生,颇涉经史。孝文选为门下通事令史,迁录事,掌奏文案。帝善之,又为侍中李冲、黄门崔光所知。帝曾谓近臣曰:“崔光从容,范绍之力。”后朝廷有南讨计,发河北数州田兵,通缘淮戍兵合五万余人,广开屯田。八座奏绍为西道六州营田大使,加步兵校尉。绍勤于劝课,频岁大获。又诏与都督、中山王英论攻钟离。绍观其城隍,恐不可陷,劝令班师,英不从。绍还,具以状奏闻。俄而英败。后历位并州刺史、太常卿。庄帝初,遇害河阴。
  刘桃符,中山卢奴人也。生不识父,九岁丧母。性恭谨,好学。举孝廉,射策甲科。历碎职,累迁中书舍人。以勤明见知,久不迁职。宣武谓曰:“扬子云为黄门,顿历三世。卿居此任始十年,不足辞也。”东豫州刺史田益宗居边贪秽,宣武频诏桃符慰喻之。桃符还,具称益宗老耄,而诸子非理处物。宣武后欲代之。恐其背叛,拜桃符东豫州刺史,与后将军李世哲领众袭益宗。语在《益宗传》。桃符善恤蛮左,为人吏所怀。久之,徵还。病卒,赠洛州刺史。
  鹿悆,字永吉,济阴乘氏人也。祖寿兴,沮渠氏库部郎。父生,再为济南太守,有政绩。献文嘉其能,特徵赴季秋马射,赐以骢马,加以青服,彰其廉洁。时三齐始附,人怀苟且,蒲博终朝,颇废农业。生立制断之,闻者嗟善。后卒于淮阳太守,追赠兗州刺史。悆好兵书、阴阳、释氏之学,彭城王勰召为馆客。尝诣徐州,马疲,附船而至大梁。夜睡,者上岸,窃禾四束饲马。船行数里,悆觉,即停船至取禾处,以缣三丈置禾束下而反。
  初为真定公子直国中尉,恆劝以忠廉之节。尝赋五言诗曰:“峄山万丈树,雕镂作琵琶,由此材高远,纟玄响蔼中华。”又曰:“援琴起何调?幽兰与白雪,丝管韵未成,莫使纟玄响绝!”子直少有令问,悆欲其善终,故以讽焉。后随子直镇梁州,州有兵粮和籴,和籴者靡不润屋,悆独不取。子直强之,终不从。
  孝庄为御史中尉,悆兼殿中侍御史,监临淮王彧军。时梁遣其豫章王综据徐州,综密信通彧,云欲归款。众议谓不然,悆遂请行,曰:“综若诚心,与之盟约;如其诈也,岂惜一人命乎!”时徐州始陷,边方骚扰,综部将成景俊、胡龙牙并总强兵,内外严固。悆遂单马间出,径趣彭城。未至之间,为综军主程兵润所止。问其来状。悆曰:“我为临淮王所使。”兵润遣人白龙牙等。综既有诚心,闻悆被执,语景俊等曰:“我每疑元略规欲叛城,将验虚实,且遣左右为元略使,入魏军中唤彼一人。其使果至,可令人诈作略身,在一深室,托为患状,呼使户外,令人传语。”时略始被梁武追还。综又遣腹心人梁话迎悆,密语意状,令善酬答。引悆诣龙牙所。龙牙语悆曰:“元中山甚欲相见,故令唤卿。”又曰:“安丰、临淮,将少弱卒,规复此城,容可得乎?”悆曰:“彭城,魏之东鄙,势在必争,可否在天,非人所测。”龙牙曰:“当如卿言。”复诣景俊住所,停悆外门,久而未入。时夜已久,有综军主姜桃来与悆言,谓曰:“元法僧魏之微子,拔城归梁,梁主待物有道。”乃上指曰:“今岁星在斗,吴之分野,君何不归梁国?”悆答曰:“法僧,莒仆之流,而梁纳之,无乃有愧于季孙也!今月建鹑首,斗牛受破,岁星木也,逆而克之,吴国败丧不久。且衣锦夜游,有识不许。”言未尽,乃引入见景俊。景俊良久谓曰:“卿不为刺客也?”答曰:“今者为使,欲反命本朝,相刺之事,更卜后图。”为设食,悆强饮多食,向敌数人,微自夸矜。诸人相谓曰:“壮哉!”乃引向元略所,一人引入户,指床令坐。一人别在室中出,谓悆曰:“中山王有教:‘我昔有以向南,且遣相唤,欲问卿事。晚来患动,不获相见。’遂辞而退。须臾天晓,综军主范勖、景俊司马杨票等,竞问北朝士马多少,悆陈士马之盛。寻而与梁话盟契讫。未旬,综降诏封悆定陶县子,除员匀散骑常侍。永安中,为右将军、给事黄门侍郎,进爵为侯。虽任居通显,志在谦退,迎送亲宾,加于畴昔。而自无屋宅,常假赁居止,布衣粝食,寒暑不变。孝庄嘉其清洁,时复赐以钱帛。
  及东徐城人吕文欣杀刺史元大宾,南引梁人,诏悆以使持节、散骑常侍、安东将军为六州大使,与行台樊子鹄讨破之。悆又购斩文欣。还,拜金紫光禄大夫,兼尚书右仆射、东南道三徐行台。与都督贺拔胜等拒尔朱仲远,军败还京。
  天平中,除梁州刺史。时荥阳人郑荣业反,围州城。城降,荥业送悆于关西。
  张耀,字景世,自云南阳西鄂人也。仕魏,累迁步兵校尉。永宁寺塔大兴,经营务广。灵太后曾幸作所,凡有顾问,耀敷陈指画,无所遗阙,太后善之。后为别将,以军功封长平男。历岐、东荆州刺史。
  天平初,迁鄴草创,右仆射高隆之、吏部尚书元世俊奏曰:“南京宫殿,毁撤送都,连筏竟河,首尾大至,自非贤明一人,专委受纳,则恐材木耗损,有关经构。耀清直素著,有称一时,臣等辄举为大将。”诏从之。耀勤于其事,寻转营构左都将。兴和初,加卫大将军。宫殿成,除东徐州刺史。卒于州,赠司空公,谥曰懿。
  刘道斌,武邑灌津人也。有器干,腰带十围,须髯甚美。初拜校书郎,转主书,颇为孝文所知。从征南阳,还,加积射将军、给事中。帝谓黄门郎邢峦曰:“道斌是行,便异侪流矣。”宣武即位,迁谒者仆射。后历恆农太守、岐州刺史,所在有清贞称。卒于州,谥曰康。道斌在恆农,修立学馆,建孔子庙堂,图画形像。去郡后,故吏追思之,复立道斌形于孔像之西而拜谒焉。
  董绍,字兴远,新蔡鲖阳人也。少好学,颇有文义。起家四门博士,累迁兼中书舍人,为宣武所赏。豫州城人白早生以城南叛,诏绍慰劳,为贼锁禁送江东。梁领军吕僧珍暂与绍言,便相器重。梁武闻之,使劳绍云:“忠臣孝子不可无之,今当听卿还国。”绍曰:“老母在洛,无复方寸,既奉恩贷,实若更生。”乃引见之,谓曰:“战争多年,人物涂炭,是以不耻先言,欲与魏朝通好,卿宜备申此意。若欲通好,今以宿豫还彼,彼当以汉中见归。”及绍还,虽陈说和计,朝廷不许。后除洛州刺史。绍好行小惠,颇得人情。萧宝夤反于长安,绍上书求击之,云:“臣当出瞎巴三千,生啖蜀子。”孝明谓黄门徐纥曰:“此巴真瞎也?”纥答:“此绍之壮辞,云巴人劲勇,见敌无所畏,非实瞎也。”帝大笑,敕绍速行。以拒宝夤功,赏新蔡县男。尔朱天光为关右大行台,启为大行台从事,兼吏部尚书。天光败,贺拔岳复请绍为其开府谘议参军。岳后携绍于高平牧马,绍悲而赋诗曰:“走马山之阿,马渴饮黄河。宁谓胡关下,复闻楚客歌!”岳死,周文帝亦重之。及孝武西迁,除御史中丞,非其好也。郁郁不得志,或行戏街衢,或与少年游聚,不自拘持,颇类失性。孝武崩,周文与百官推奉文帝,上表劝进,令吕思礼、薛憕作表,前后再奏,帝尚执谦冲不许。周文曰:“为文能动至尊,唯董公耳!”乃命绍为第三表,操笔便成。表奏,周文曰:“开进人意,不当如此也?”及登祚,方任用之,而绍议论朝廷,赐死。孙嗣。
  冯元兴,字子盛,东魏郡肥乡人也。少有操尚。举秀才,中尉王显召为检校御史,迁殿中御史。司徒江阳王继召为记室参军,遂为元叉所知。叉执朝政,引为尚书殿中郎,领中书舍人,仍御史,预闻时事。卑身克己,人无恨焉。家素贫约,食客恆数十人,同其饥饱,时人叹尚之。太保崔光临薨,荐元兴为侍读,尚书贾思伯为侍讲,授孝明《杜氏春秋》。元兴常为敗洌逭呷僦2婕却退溃艘啾环稀D宋陡∑际芬宰杂髟唬骸坝胁萆坛兀薷系矗嗳醵穹绮ǎN⒖嗑恕!逼仗┏酰饴淮蠓颍熘惺樯崛恕L酰溆诩遥胫荽淌贰T耸篮蛟嬷疲衅浣坏溃嘤梦葜鞑荆壅咭晕锹住
  时有济郡曹昂,有学识,举秀才。永安中,除太学博士,兼尚书郎。常徒步上省,以示清贫,忽遇盗,大失绫缣,时人鄙其矫诈。
  论曰:孙绍关左之士,又能指论时务。张普惠明达典故,强直从官,侃然不挠,其有王臣之风矣。成淹、范绍、刘桃符、鹿悆、张耀、刘道斌、董绍、冯元兴等,身遭际会,俱得效其所能,苟曰非才,亦何能致于此也。
  
  列传第三十五
  袁翻弟跃跃子聿脩阳尼从孙固固子休之固从兄藻藻子斐固从弟元景贾思伯祖莹子珽
  袁翻,字景翔,陈郡项人也。父宣,为宋青州刺史沈文秀府主簿,随文秀入魏。而大将军刘昶言是其外祖淑近亲,令与其府谘议参军袁济为宗。宣时孤寒,甚相依附。及翻兄弟官显,与济子洸、演遂各陵竞,洸等乃经公府,以相排斥。翻少入东观,为徐纥所荐,李彪引兼著作佐郎,参史事。后拜尚书殿中郎。正始初,诏尚书门下于金墉中书外省考论律令,翻与门下录事常景、孙绍、廷尉监张彪、律博士侯坚固、书侍御史高绰、前将军邢苗、奉车都尉程灵虬、羽林监王元龟、尚书郎祖莹、宋世景、员外郎李琰之、太乐令公孙崇等并在议限。又诏太师彭城王勰、司州牧高阳王雍、中书监京兆王愉、青州刺史刘芳、左卫将军元丽、兼将作大匠李韶、国子祭酒郑道昭、廷尉少卿王显等入豫其事。后除豫州中正。
  是时,修明堂辟雍,翻议曰:
  谨按明堂之义,今古诸儒论之备矣。盖唐、虞以上,事难该悉;夏、殷以降,校可知之。按《周官考工》所记,皆记其时事,具论夏、殷名制,岂其纟比缪?是知明堂五室,三代同焉,配帝像行,义则明矣。及《淮南》、《吕氏》与《月令》同文,虽布政班时,有堂个之别,然推其体,则无九室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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