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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小五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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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冯渊进了门,大家见了一回礼,然后把包袱解将下来打开,先将书信递将过去,后把楼图打开,铺在桌上。大家一看,头道门,二道门,三道门,四道门,画得清清楚楚。头道门台阶底下,是活心子,不要管它,坠落不下去。龙须不用动,它也不能扎人。若要破楼,总得有宝刀宝剑,方能成功,用刀插入门缝往下一砍,自然两扇门就坠落地中去了。那门一下去,用宝刀宝剑将藏珍楼三字砍落,那门就不能复又上来了。进得里面,用千里火照着二道门,叫藏珍门,东边门上有八楞华子一个,用手往里捻开,人可要往旁边躲避,容那个巨鬼起来,用叉把门口堵住,容那三枝弩箭从鬼口中打出来之后,三枝箭打完,那个鬼自然躺下。砍落藏珍二字,那门就不能复关闭了。蹿过屋中那个大深坑去,那大鬼身后有两根铁链,用剑将这两根砍折,那个鬼就不能起来了。三道门叫五福门,双门一推就开,先把两个门环子砍落,然后把五个福字也全都砍落,进了屋中,那当地柱子上有一朵金莲花,把它削折,里面装着的铁叉子也不能出来了,桌面子里头鲇鱼头的刀也出不来了,桌子也不能转动了,柱子就不能往下沉了。在柱子左右两个圆桌面以前,地下有两块翻板,长够五尺,宽够四尺,把这两块板子揭开,人就坠落不下去了。第四道门,叫觅宝门,左右有两个门,上挂着帘子,中有一块大堂帘子,类若戏台一般,左右两旁,如上下场门一样的,那两个门上有铜字,俱是刻出来的。一边是“堆金”,一边是“积玉”。虽有帘子,把帘子掀开,也进不去。后面有木板门,从外面也不得开。当中挂着一个堂帘,上面有三个字,是“觅宝门”。堂帘后面,却是四块隔扇,倒是一推就开,那隔扇通上至下,全是四方窟窿,每一个窟窿内有一枝弩箭,那弓箭头上,全是毒药,若要一推隔扇,身上就得中了弩箭。先把这“堆金积玉”四个字吹下来,那两边门就全开了。后面全是木板镶地,别往后走,先把隔扇后头的一段铁条砍折,容它把那弩箭都放将出来,仍然还从隔扇当中进去。一进里面,当中有一块四方翻板,把那板子掀起来,往下是一层层的梯子。从梯子下去,到了平地,直奔正北,到北边有两扇大门全开着。进大门东西有两个小门,俱挂着单帘子,里面是一层层扶梯,全是木头作成,千万不可上去,若要上去,半路拐弯之时,蹬着消息儿,前边下来一块铁搭板,后面下来一块铁搭板,铁搭板就把人圈住在当中。倒是迎面往正北去,有一个月洞门,瞧着可险,上面挂着一口铡刀,只管从铡刀下而入,里面也是扶梯,从这里上去,直到楼上,可就没有消息儿了。楼上有鱼肠剑、冠袍带履,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放着。大家看完,齐声喝彩。后边还写着:藏珍楼外面周围俱是七尺宽的翻板。蒋爷说:“楼图是到了,就在今晚间去破楼方好,你们议论议论,谁去破楼?”问了几声,并无一人答言,彼此面面相觑,你瞧着我,我瞧着你。蒋爷又问:“哪位前去破楼,请万岁爷冠袍带履?”问着,可就瞧看着智化。智化一语不发,蒋爷心中纳闷。想着准是他去,头一件他有紫电剑,能断各处消息儿,二则他又往团城子去过两趟,三则他是最喜要名的人,怎么他不答言,是怎么回事情?又看智爷是低着头,一语不发。蒋爷说:“这一去就成功,没人答言是什么缘故?到底是哪位辛苦一趟?”展爷说:“蒋四哥,不用着急,没人前往我去。”蒋爷说:“展大弟前去,很好很好,大事准成。”展爷这一答言,要去的人就多了。徐良、艾虎、白芸生、卢珍、冯渊全要去。展爷说:“我不答言,你们也不去;我一答言,你们全都要去。不然叫你们几个人去罢。”徐良说:“人无头儿不行,鸟无翅儿不飞,我们如何敢去?全仗你老人家,我们不过巡风而已。”智爷在旁说:“展大哥,只管把他们带去罢,我准保没事。”徐良说:“臭豆腐,你就不用去了。”冯渊说:“醋糟,还是你不用去了。”徐良说:“偏不教你去,用不着你。”冯渊说:“我偏要去定了,没有我不行。”蒋爷也说:“冯老爷你不用去了。何苦为这点小事大家争论。”冯渊说:“请人应是我去,请冠袍带履,应是你们去。你们不知道,请人去几乎丧性命。”蒋爷说:“什么几乎丧命?”徐良说:“这是你嘴里说出来的,别怨我了。”就如此这般,说了一遍。冯渊一闻此言,羞得面红过耳,只可在蒋大人、展大人面前请罪。蒋爷说:“这也是一件好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又不是在军营内出兵打仗,临阵收妻犯了军规,该当有罪。我们应当与冯老爷贺贺才好。冯老爷,依我说你不用去了,前番取楼图,这是头一件功劳,写奏折之时,不能不写你的头功,况且还是你一人独功。”冯渊只可诺诺而退,暗暗怨恨蒋平不公。
  吃过晚饭,等到二鼓之半,展爷带领小四义,换了夜行衣靠,系上百宝囊,带上了兵刃,五位爷直奔团城子而来。团城子正北,有一座树林,徐良说:“展大叔,请你老人家到树林里面说句话。”展爷说:“使得。”进了树林,找了块卧牛石,让展爷坐下,徐良先磕了一个头。展爷说:“侄儿有话慢说,为何行礼哪?”徐良说:“我们五个人冲北磕头,生死弟兄,我与老兄弟,每人有一口宝刀,大叔你老人家也有一口宝剑,比我们的刀还强哪。就是我们大哥和老四,没有宝刀宝剑,二哥又是个浑人。此番去到藏珍楼,请冠袍带履不必说,无论谁请出来,都算你老人家请出来的。我们几个人商量明白,无论谁得着这口宝剑,都要送给我们大哥。倘然你老人家得着了这口宝剑,恳求赏给我们大哥。你老人家要没有巨阙剑,我们天胆也不敢启齿。按说我们四爷与我大哥俱没有宝物,怎么单给大哥讨?可不是我们弟兄之中有偏向,皆因他外号玉面小专诸,为的是成全他这个外号儿,故此央求你老人家。”展爷一听,心中暗暗夸奖徐良实在机灵,此事不能不应。说:“我要得着,万万不要。”徐良一回头说:“大哥,你先过来,谢谢展大叔。”芸生很不愿意,既有徐良这般说着,不能不过来,给展爷磕头,与展爷行了一礼,展爷连忙用手搀起来,说:“贤侄只管放心,我要得了宝剑,必然送给贤侄。”芸生站起身来,大家复又出了树林,直奔团城子而来。
  来至城墙底下,徐良把百练索掏出来搭住城墙,一个跟着一个上去。到了里面,徐良嘱咐小心翻板,也是一个跟着一个下来,然后把百练索收将起来。徐良在前边带路,展南侠与小四义俱在后面。绕过太湖石前,就见那里有一条黑影,从东南往西北,直奔红翠园。将才过去一个,又追下一条黑影,也奔红翠园去。就见后边又追去一个,也奔红翠园,全都飞也相似。艾虎低声说道:“又来了一个。”大家一看,这个从正北而来,也奔红翠园。
  你道正北上来的这一个人是谁?这是冯渊。皆因是都不叫他上团城子来,越想越有气,明知徐良怕他得着这口宝剑,故此才不教他来。他一想,请人教他去,该有好处,你们不教我去,难道说我一个人不会前去?自己换了夜行衣靠,背插单刀,系了百宝囊,并没告诉别人,也是蹿屋跃脊直奔团城子而来。到了团城子里面,直奔正南,他也不知道哪里是藏珍楼,只要见着大众,他打算见一面分一半。就听见徐良说:“穿过果木园子,南面是藏珍楼,北面是红翠园。”也没找着果木园子,就见前面一段墙,见里面有灯光,他就蹿进墙来,见三间上房,近西面那间,有个小后窗户。冯渊一纵身,蹿上小后窗户台上,胳膊一挎,用小指戳一小月牙孔,往内窥探。这一瞧就猜着八九分的光景,准是金仙、玉仙。见金仙穿着长大衣服,玉仙倒是短衣服,青绉绢小袄,青绉绢中衣,青绉绢汗巾,青绉绢包头,大红窄窄弓鞋,全是满脸脂粉,环佩叮当。冯渊心中忖度,醋糟说这两个丫头本领出色,要论我的本事,更不行了。又看着西墙上,挂着一对链子锤,一对链子塑,还挂着两口刀。就听玉仙叫婆子,说:“你不是请王三爷去了么?”婆子说:“请去了,得便就来。”正说之间,忽听一声咳嗽,启了帘子进来一人,那人身上穿的是银红色衣服,头上带的是紫头巾,白脸面,五官透俊,原来是金弓小二郎王玉。皆因是他知道东方亮有两个妹子,特意上果园子,拿着弹弓打鸟,一弹子一个,金仙瞧他这身功夫,暗暗叫婆子递书传信二人私通。今天金仙、玉仙把王玉请来,与他谈论事情。王玉进来之时,那金仙让他坐下,王玉说:“妹子有什么事情叫我?”玉仙说:“明天擂台之上,我算着我哥哥凶多吉少,大概准有官人前来,寻常时节,还有校尉到咱们家里来哪。前日不是藏珍楼结果了两个校尉,我还拿住了一个护卫,外面还不定有多少校尉护卫哪,咱们家内,又放着犯私的东西,摆擂台又是犯私的事情,我苦劝他哥哥,他便执意不听。我们两个人,天大的本事,却总是女流之辈,此时除了你,我们没有近人,你得给我们想出一条极妙的计策来方好。”话犹未了,就听见墙上摘链子槊,说:“窗户外头有人暗地探听。”这一出来,不知冯渊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回 冯校尉柁上得剑 山西雁楼内着急
  且说冯渊在后窗户听他们说话之间,忽然被她知觉了窗外有人。冯渊吓了一跳,连徐良都不是她们的对手,何况自己,打量着要跑将下来,就听窗户外头哗啦、嘣、哎哟、噗咚,躺下了一个。“哗啦”是链子一响,“嘣”是打在背脊之上,“哎哟”是一嚷,“扑咚”是躺下来了,立刻被四马倒攒蹄捆上。玉仙携着来至屋中,往地下一扔,回手把链子槊往墙上一挂,也不理那个人,又与王玉说话。冯渊这才明白,她看见的是前窗户外头有人,不是看见自己,倒要看看她怎么办法。王玉瞧见那个人,就急说:“妹子,拿着这个人怎么办法?”地下那人,是苦苦的哀求:“二位妹妹饶了我罢,再也不敢往这里来了。”你道这人是谁,这人就是赫连方。皆因他看见过王玉上这里来,他就心中一动,就疑着两下私通。今日正要摆酒,见王玉一扭身出来,他也跟下来了,果然见王玉跳进红翠园,他也就跟进来了,这就是徐良看见的,头一个是王玉,第二个是赫连方,第三个还没到哪。赫连方苦苦求饶,姑娘不理他,又哀求王玉说:“王三哥,你与我讲个人情罢。”王玉说:“使得。”原来与他倒托,说:“妹子,这个人是万放不得,是你们杀他,是我杀他?放了他不要紧,怕他前边去说,那可就了不的了。”姑娘说:“不要紧哪。”王玉说:“可千万别放他,放他我就是杀身之祸,你们要不杀他,我可动手了。”姑娘说:“你这个人实在太小心了。”就从壁上把刀摘下,咔嚓一声,结果了赫连方的性命。叫小红过来,把他埋在竹林后面,丫鬟照样办理。玉仙又说:“三哥,你打算什么主意?我哥哥重者是死,轻者是被人拿去,要你一条妙策。”王玉说:“我虽然是男子,远韬近略实不及妹子。望妹子出个主意,我是无有不随的。”玉仙说:“若要擂台事败,就是咱们三个人过去,也是不成。我哥哥要是被人捉住,必然解往京都,咱们找个要路,劫抢囚车,或上京都劫法场。除此之外,别无主意。”王玉说:“正好我有一个朋友,是商水州黑虎观里的老道,要在那里等候,正是上京的咽喉,要劫囚车,叫他打发小道出去打听,那时一到,你我可劫囚车;若是要劫法场,咱们巧扮私行,扑奔京都,打听哪门外头行刑,咱们就在哪门外头找店住下,那时差使一到,咱们舍死忘生,劫救哥哥。倘若二位哥哥有性命之忧,我们三个人一同扑奔朝天岭,约会大众,必要给哥哥报仇。”姑娘说:“但愿无事才好。”冯渊把这些话全记在心内,不料底下有一个人把他双腿抱住,往下一揪,冯渊不敢挣扎,恐怕屋中听见声音。不料被那人夹起来就跑,可巧门也开着,来到果木园树林之内,撒手将他扔在地下,把刀亮将出来,恶狠狠往下就剁。冯渊明知躲闪不及,把双眼一闭等死,那人倒噗哧一笑。冯渊这才细瞧,往起一纵身躯,用手一指,说:“唔呀,你这孩子,真把我吓着了。”你道这人是谁?原为是龙天彪。
  白昼之时,天彪一算,今天十四,明天就是十五,亲身至公馆,打听请刘志齐的信息,那时冯渊还没到哪。蒋爷告诉他一套言语:不管刘先生到与不到,今天晚间,总要去人。又告诉他:“明日正午,团城子东门外头,给你预备下三辆太平车,容大家上擂台之后,你带着你两房妻子,连你岳母,并带些细软东西,归奔信阳州,你也不用管擂台与公馆之事。回家办理妥当,不用上南阳,你上京都开封府,奔我们校尉所中相会。”天彪领了蒋爷这些言语,回来告诉龙爷、史爷。晚间出来,到后面照料照料,就见有两条黑影,直奔红翠园,他也奔红翠园而来,他就是徐良所见末尾的那条黑影。将上墙头,就见赫连方被他们拿到屋中,吓的自己也不敢扒墙头,直奔后面而来。见后面窗户那边,还趴着一个人,细细一看,原来是冯渊。小爷疑着冯渊贪看姑娘不肯下来,思量吓他一吓,这才把他夹到树林,说:“冯老爷,你怎么看着两个姑娘,一点儿不动?”冯渊说:“你这孩子,有这么闹着玩的?我哪里是看姑娘哪,我是看她们杀人,听她们说要紧的言语来着。怪不得你师傅说这两个丫头厉害,随随便便的就出去了,不慌不忙的就拿进来了,似有如无的就把赫连方杀了,吓得我也不敢动了。”天彪说:“冯老爷到底作什么来了?”冯渊说:“我是请冠袍带履来的。”小爷说:“因何不去请去?”冯渊说:“我不认识路,你把我带了去罢。”天彪说:“使得。”天彪在前,冯渊在后,来到藏珍楼那里,叫冯渊进去。天彪往正东跑下去了。冯渊一跃身,蹿入矮墙之内,将要扑奔藏珍楼,见前边许多人在那里。徐良眼快,说冯渊来了。冯渊身临切近,说:“我来迟一步就赶不上了,见一面分一半。”徐良说:“臭豆腐,你上这里作什么来了?”冯渊说:“醋糟,你上这里作什么来了?”原来是展爷带领小四义,将至矮墙,大家正欲往内蹿,艾虎低声说:“别忙,有人追下来了。”徐良叫他下来,大众没奔藏珍楼去,都在墙下一蹲,可巧冯渊进来。别人还可,惟有徐良见着冯渊,两个人就得口角分争。展爷说:“冯老爷来就来罢,咱们破楼要紧。”大家扑奔藏珍楼。到楼门以外,大家一瞅,全是呆怔怔的发愣。就只见七层台阶上面搭着一块木板,类若木板桥一般。铜龙的龙须,坠落在台阶之下。“藏珍楼”三个字,不知被什么人砍落于地,两扇门也坠落地下去了。往里一看,黑洞洞的,看不真切。展爷说:“不好了!”回头叫徐良:“咱们来迟了,此楼不知被什么人所破?大概万岁爷冠袍带履又叫别人得去了。”小四义一个个面面相觑。徐良说:“展大叔,我们到内面一看,便知分晓。”展爷点头,仍是南侠在前,便将千里火亮了出来,上木板桥,然后告诉大家,到七层台阶,不用害怕。众人说:“我们都知道。”展爷等进了头门,把千里火一晃,见二道门“藏珍”二字削落在地;又看坑中,那个巨鬼躺在里面,头上三角尽皆削掉,叉头砍落,只剩叉杆。东西两条铁索子,俱都削折。展爷心中纳闷,这是何人办的事情?又到五福门,五个铜福字俱都削落在地,那根柱子上,金莲花削落,桌面上鲇鱼头刀也削落。桌子前边,起了一块翻板,长够五尺,宽够四尺,往下一看,如同一个黑坑一般,西面那块翻板未起。又至四道门,堆金积玉觅宝门七个字,尽已砍落,门帘幔帐俱都扔在地下,当中四扇隔扇,里面弩箭俱都发尽,四面隔扇大开,进了里面,单有一个四方黑窟窿,倒下台阶。徐良要在前面走,展爷不教。徐良说:“展大叔,侄男猜着了,准是我智叔父破的楼。”展爷问:“怎么见得是他?”徐良说:“我们临来之时,他说你们去罢,请冠袍带履,不费吹灰之力,展大叔请想这话内岂不有话么?必是他老人家先来了一步。”展爷说:“如若是他还好,若是别人,我就得死。”随说着话,鱼贯而行,由梯子一层层直到了平地,只见正北,有扇大门大开,进了大门,东西两边小门俱是一层层的扶梯。展爷思想,这楼图画的明白,这两个小门,万万进去不得,又见正北上,有一个月洞门,上面横担着一口大铡刀,冷森森的刀刃冲下。徐良一揪南侠说:“是我智叔父来了,你老人家请看吧。”用手一指,说:“请看,在这里写着哪!”就在月洞门上垂首,贴着一个黄帖儿,黄纸写黑字,半真半草,写着:“箱中有宝,柁中有剑,由此处上楼,别无险地。”这帖儿上的字,却是智爷的笔迹。展南侠一看不错,暗暗称道,真是奇人也。原来智化早就打好了这个主意,自己涉险,让他们得功。论走倒是南侠先走的,智爷倒是后出来的,团城子里的道路比他们熟惯,他从西城墙而入,进来就是藏珍楼。先用本板搭在台阶之上盖住翻板。也仗他有这一口紫电剑,要没白菊花这口剑,也不能成功。先用宝剑砍断龙须,后削藏珍楼三个字,书不絮烦。把四道门消息儿俱都用宝剑砍坏,由觅宝门台阶下去,走月洞门蹿铡刀上去,到了上面。见正北有一只箱子,用宝剑砍落锁头,揭开箱盖,晃千里火,瞧明白了万岁爷冠袍带履,复又盖上。就见两边有两个大阁子,类若书阁儿一般,里面尽是奇珍异宝,都是大内的东西,价值连城,世间罕有之物。里面有一块横匾,蓝地金字,是“多宝阁”。一抬头见柜上挂着一口二刃宝剑。智爷一晃千里火,从百宝囊取出一管小笔、一张黄纸,就在纸上写的明白,复又下来,用粳米浆子把黄纸在门左边贴好,自己出了藏珍楼就算大事全完。故此展爷进来看见字帖,就知道智爷先到。徐良用大环刀,把那一口铡刀砍落,大众方才上去,将至楼上,展爷就奔了箱子而来。冯渊一眼就看见,柜上挂着这口宝剑,纵身用手揪住剑匣,往上一抖,把剑摘下来,双手一抱,死也不放。徐良一见,二目圆睁,顺手就抢。若问这口剑,肯给与不肯给,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回 夜晚藏珍楼芸生得宝 次日白沙滩大众同行
  且说大众到了楼上,各有心事。徐良惦记着与白芸生大哥盗剑,展熊飞想着的是冠袍带履,冯渊也为的是鱼肠剑。可巧冯渊上来就把剑先得在手内。徐良一看宝剑被冯渊得去,顺手就夺。冯渊哪里肯给,说:“前一回我得的宝剑,被你要去了,这一次任凭是谁,我也不给了,我又不亏欠人家的情分,就是我们祖宗出来,也不能把这宝剑送给别人。”徐良说:“你要不给老西这口剑,你不用打算下楼!”冯渊说:“你要了我的性命都使得,这口剑你不用想了。”展南侠在旁劝解说:“徐贤侄,剑已被冯老爷得去,你一定与他要,他岂肯给你?再者为这一口剑,也不必反目,你一定要,把我这一口给你。我想先前专诸刺王僚,是在鱼腹内所藏的东西,你看这口剑,有多大尺寸,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一句话,把徐良提醒,心中暗忖,冯渊这口剑,绿沙鱼皮鞘子,黄绒绳挽手,连剑把长有四尺开外。又一想智化外面写的明白,箱中有宝,柁中有剑,再楼图上,也是柁中有剑。莫不成这个剑,不是真的?我往柁中看去。一纵身蹿上柁去,用左手把柁抱住,右手顺着柁上面一摸,复又用手一拍,砰砰的类如鼓声相似。徐良心中欢喜,大概鱼肠剑是在柁中哪。用手一划,就噗哧的一声,连纸带布全都扯开。见中间有一个长方槽儿,里面放着个硬木盒子,用手取出来。把盒盖一抽,晃千里火一照,里面有个小宝剑,连剑把有一尺多长,绿沙鱼皮鞘子,金什件,金吞口,挽手绒绳是鹅黄灯笼穗。徐良把这口宝剑往抄包内一插,将空木盒子安放原处,飘身下来。
  此时冯渊只乐得在楼上乱扭,说:“我冯渊命中,当有这口宝剑,凭爷是谁,无论怎么绕弯子,我可不上当了。不落人家亏欠,全都不怕。”自己在那里嘟嘟嚷嚷,自言自语。徐良下来,说:“冯老爷,你得着宝剑,应当大家给你道个喜儿才是。”冯渊说:“我也不用你们道喜,我也不设香案。”徐良笑嘻嘻地说:“你把宝剑抽出来,大家看一看,怎么个形象。”又向展爷说:“当初专诸刺王僚之时,这鱼有多大的尺寸?鱼要小了,似乎这口剑可装不下。”展爷说:“我知道那口鱼肠剑,连把儿共有一尺零五分。”徐良说:“他这口剑够四个一尺零五分,别是大的鱼肠剑罢。”展南侠说:“我也是纳闷。”冯渊说:“你不用管我,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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