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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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恶汉伸出的手，小美心道：师父，该你出手了！
　　　　“你们干什么？龙初秋没出现，丁恨水手提一只面粉袋，却挡在了小美跟前。
　　　　“你是她什么人？有本事护着她，只怕没本事活着回去！”恶汉眼见有人来拦着，觑着眼看了看，见只不过一个小伙子，倒来劲了。
　　　　丁恨水一点儿不惧，鄙视的看对方一眼，低声对小美说：“这帮子人是荷花村好吃懒做的汉子，一吃醉了就专寻事，最是不知好歹的，少不得要打一架了！”
　　　　“不敢出声了，不敢出声逞什么强，还不滚！”恶汉边说边逼近一步。
　　　　丁恨水拉着小美，把她拉向身后一点，坚定的说：“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谁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跟谁拼命！”
　　　　小美愣住了，这丁恨水，怎么这么说话？不过，不过，若不是自己有恃无恐的话，碰着这些恶汉，只怕也讨不了好去，丁恨水这样说，是把责任担上身了。
　　　　凝视丁恨水的侧面，见他微微仰了头，一副护花的姿态，没来由的，小美有些儿感动了，毕竟，这不过是打过几次照面，说过两次话，吃过他私下烤热的一个饼的关系而已，却这般护着自己。
　　　　“你不怕他们？”小美咬了下唇，低声说话，“他们人多势众，只怕你打不过他们！”
　　　　“人多也得打，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欺负你吧！”丁恨水不假思索，浑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何不妥。
　　　　“打！”随着话声，恶汉们扑了上来。
　　　　丁恨水一扬手，把手里的面粉袋抖开了，面粉直朝对面的几个恶汉洒去，恶汉们才一揉眼睛，丁恨水已挥拳上去了。
　　　　曾在戏台上翻过筋斗的身手何等敏捷，手一挥，脚一扫，已狠狠打趴下三个恶汉。剩下两个从背后偷袭，一个拿了酒壶，砸向他头上，丁恨水正挥手劈另一个恶汉，生生受了这一砸，酒壶应声碎了，流了他一头一脸的酒。顾不得血丝儿也顺着酒一起流下来，丁恨水回身一个掏心拳，正中恶汉的胸口，恶汉蹒跚了几步，终于回身就跑，几个躺在地下的，也忙着爬起来，狼狈的跑了。
　　　　人群喝彩了，这才是护花的主！
第五十七章　灭掉蜘蛛精
　　　　见丁恨水头上伤瘀一片，渗出血水来，小美急了，忙着要扶他到医馆去。丁恨水不肯去医馆，只说回府搽些药就行了，破点皮就去医馆，没那么娇气，说完提起剩下的面粉，快步往前走。小美没法子，只得跟上。
　　　　进了府，丁恨水与小美挥挥手，不耐烦的说：“不用跟着我了，破点皮死不了人的！”
　　　　小美停了脚步，看着丁恨水龙行虎步，一下子不见了身影，这才转身回房。待放好胭脂，小美拉过小丫头嘀咕了几句。
　　　　小丫头忙点头，嗯，小美姐姐要在房里尖叫几声，听到声音千万不要进来，也不要让别人进来。不要问为什么？不要有好奇心，听话就是！
　　　　看看房里无人了，小美凄厉的叫了一声，然后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小美！”果然，龙初秋的声音出现了，“无缘无故怎么昏了？”
　　　　没等龙初秋的手探向自己鼻端，小美猛的睁开眼，“不昏，你怎么肯出现！丁大哥被人打伤了头，你怎么不出面？”
　　　　“若要打抱不平，也得量力而行，一人打五人，本就没有胜算，这会儿打跑了人，受一点小伤自也没什么！若要不受伤，平时却须好生练功，做事并不是凭着一时冲动就行的。他当时洒了面粉，迷了他们的眼睛，就该回身拉了你就跑，却逞什么英雄？既要逞英雄，我出面作什么？”龙初秋淡淡的说着，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天山派的外伤药雪莲散，洒些在伤口上，极是灵验。拿去与他搽些吧！”
　　　　小美接过瓶子，怔怔的说：“我怎么觉得师父有点冷酷无情呢？”
　　　　“我这是冷静，不是冷酷。”龙初秋不忘为自己分辨了一句，话音一落，人影又不见了。
　　　　小美忽然觉得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瓶，百味杂陈，自己当街受到调戏，不甚熟络的丁恨水为了自己打上一架，依恋了十几年的师父却袖手旁观。
　　　　敛了眼，垂了眉，重新拈量自己的分量，或许自己在别人心中，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重要的。
　　　　见黄金雅等人赴宴未回，小美把药交与小丫头，令她送与丁恨水。小丫头走得几步，小美喊道：“回来，我自己送去吧！”人家为自己受了伤，总得慰问几句的。
　　　　“丁大哥住在花园里偏西的杂物房中，远着呢！小美姐姐要自己送去，还得拿了灯笼，怕回来时天全黑了。”小丫头叮嘱着，一边拿了灯笼递与小美，小美只得接过。
　　　　待找到杂物房中，见丁恨水若无其事，再看看他头上白花花的一处，小美瞪大眼，“你用面粉止了血？快些清洗了，用这个伤药搽上罢！”
　　　　见丁恨水拿个巴掌大的小镜子，却愣是照不到头上的伤口，小美无奈，只得道：“算了，我帮你搽药吧！”
　　　　拨开头发，拿了湿毛巾醮去面粉，这才洒上药散，又轻轻的盖好头发，俯身说：“过几天才能洗头了！”
　　　　丁恨水被药散一洒，感觉头皮上一凉，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药确是比面粉强多了。正待问这是什么药？耳畔听得小美一声软语，鼻端闻到一股似兰非兰的香味，一时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猝不及防的，脸上腾腾的红了起来。
　　　　小美眼见天色确实有点昏黑了，忙回转身点了灯笼，借着灯光，见丁恨水脸色通红，吓了一跳，嚷道：“难道伤口受了感染，这就发起烧来了？”
　　　　丁恨水的脸更红了，不敢看小美，只用手遮住半边脸说：“不是发烧，只是这屋里热，闷着了！”
　　　　小美抬眼打量杂物房，堆满了杂物，中间架了一个木板床，只有左上角有一个小窗子，确实闷热呢！
　　　　见小美瞧着小窗子，丁恨水放下手，脸上的红潮退了一些，抹抹鬃角的汗说：“我是做点心的，寅时就得起床，怕吵了其它人，自己住一个房是没可能的，见这个杂物房也住得人，舅父便安排我这儿住着，虽热些，胜在安静，早起晚睡的，极是自在！”
　　　　丁恨水又抹汗，小美见屋角有一把破蒲扇，忙拿过帮丁恨水扇了几下，说道：“你待会用凉水擦擦身子凉快凉快吧！天也黑了，我走了啊！”说着丢下扇子，拿了灯笼就要出屋。
　　　　脚一抬，差点踩在一只灰黑黑的东西身上，灯光下看得分明，不是蜘蛛是什么？
　　　　“啊！”一声尖叫，灯笼跌在地下，小美退得几步，抖着手指着地下，“有蜘蛛！”
　　　　丁恨水早拿起了灯笼，一手拈起蜘蛛脚，在手里晃荡着，笑道：“你这么大一个人，怕这么小一只蜘蛛？真是长人不长胆！抬抬脚就踩得死的小东西，你也怕，唉，比小姐还小姐呢！”
　　　　“你，你快扔了它出去！”小美眼见丁恨水甩着蜘蛛，惊恐万状的又退了一步，跌坐在丁恨水的床上，猛可里，前尘往事，一一浮上心头。
　　　　一屋，一床，一窗，一蜘蛛，一个拿着杀虫水追杀蜘蛛的女人……。
　　　　丁恨水见小美脸色苍白，提着蜘蛛走近了一步，笑道：“你不是真的怕成这样吧？”
　　　　是的，不过一只轻轻一踩就死的蜘蛛，我为何怕成这样？我怕的其实是孤单，我怕的其实是被人背叛，我怕的其实并不是蜘蛛，只是蜘蛛引起的前事！我一直，一直想要好好的去爱一个人，但一直，一直的不敢爱！
　　　　泪珠，一串串，掉落在手缝间，是什么触动了一直，一直埋藏着的心事？
　　　　丁恨水见小美捂着脸呜咽，慌忙把蜘蛛扔出门外，极是不安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真的这么怕蜘蛛的！”说着就要去找手帕子给小美擦泪。
　　　　小美哭了一阵，自用衣袖擦了泪，眼见丁恨水递过手帕子，又是尖叫一声：“你拿过蜘蛛脚，没洗手就拿手帕子出来，脏死了，我不要！”
　　　　丁恨水忙把手帕子和手一起泡向屋角铜盆里的水中。搓了一会，又拧干了水，这才拿起手帕子说：“洗过了，你擦擦脸吧！”
　　　　“你这水是什么时候的？不一定被蜘蛛喝过呢！我不洗！”小美跳下床，拿了灯笼就出门。
　　　　见小美脸上泪痕未干，苍白了小脸，拿了灯笼小心翼翼的照着门口，似是又怕爬出一只蜘蛛来，丁恨水终是不忍，抢过灯笼，一把拉了小美的手臂，粗声说：“我送你回去吧！不要说是蜘蛛，就是蜘蛛精，我也会帮你灭了它的！”
第五十八章　昏得极准时
　　　　“不是说破了头吗？怎么还乱跑？”夜色里，一个俏丽的身影提了灯笼，一把拦住丁恨水与小美，只把灯笼往丁恨水头上照，见头发随便束了一下，头顶上一片腻乎乎的，看着是破了皮又洒了药的，不由挑眉说：“表哥，我说了多少次，你现是黄府的人，有事也该让黄府为你出头，怎么就自己挥拳头打架去了？不打傻了你，你就不知道改？”
　　　　丁恨水见是表妹罗小菊，不由嘿嘿笑道：“就破了点皮，傻不了的！不知道那个多嘴的告诉了你？”
　　　　罗小菊是黄夫人房里的一等丫头，好些丫头都巴结着她。刚跟了黄夫人赴宴回来，早有小丫头悄悄上来说道看见丁恨水从府外回来，头上流血呢，不知道跟谁打架了？罗小菊趁着黄夫人淋浴，忙忙提了灯笼就来看丁恨水，见他头上真个破了皮，还跟自己嘻皮笑脸的说话，气不打自来，“你不爱惜自己，也得为我爹爹想想，他可是当你是儿子，指着你为他送终呢！你要有个好歹，可怎么好？”
　　　　一提起舅父罗大为，丁恨水垂了头，舅父自己没儿子，倒确实当自己是儿子来养，打架这事儿要是叫他知道了，少不得一阵教训的。
　　　　小美眼见他们两表兄妹说话，便接过丁恨水手里灯笼道：“丁大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丁恨水怕罗小菊再教训自己，匆忙说：“我送你，我送你！”
　　　　“她不认识路吗？还用你送？就算是小姐来了，也用不着你这般殷勤的，何况只是小姐房里新来没多久的丫头！”罗小菊见丁恨水对小美有些不同，再瞧瞧小美的俏模样，心里符度今天打架怕不是为这个小丫头而打的吧？想到这里，便不是滋味。
　　　　小美见罗小菊说个没完，拿了灯笼正想走，却见一个小丫头提了灯笼快步走来，喘着气说：“小菊姐姐，夫人发脾气呢，还不快去！”
　　　　罗小菊一听，飞也似奔去了，远远的听得她着急的问小丫头：“可又是为了小姨奶奶的事发脾气了？”
　　　　黄老爷新近纳了一个妾侍百灵，才十七岁，宠爱的不得了，还向人夸耀说百灵皮肤吹弹得破，滑不溜手，生生的捧在手心了。
　　　　昨晚，因黄夫人见百灵不甚服帖，叫到房里责了几句，刚巧黄老爷听说了此事，怕黄夫人太过为难百灵，便急急赶往黄夫人房里。百灵跪着听黄夫人训了半天话，抬眼见黄老爷来了，楚楚可怜的叫了一声“老爷！”忽然软软的倒向地下，竟是昏了过去了。黄老爷自是大怒，责黄夫人待人太严厉，说道百灵身体一向弱，容易晕眩，竟让她跪那么久，存心要她的小命。说着抱了百灵出去了。把黄夫人气的够呛。
　　　　“晕得那么准时，专挑在老爷进来时才晕，可不是造作？”
　　　　“晕也晕得这么好看，身子缓缓的倒下，却不是全身瘫软，这也太会做戏！”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戏子呢，只有老爷才被她迷惑了！”
　　　　几个心腹丫头七嘴八舌的，分析情况。黄夫人细想了刚刚的事，叹了一句气：“老爷现在向着她，自是她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因着昨晚的事，黄夫人极是不快，今天强挣扎了去赴宴。这会儿定又是百灵惹了什么事出来，令黄夫人生气的。罗小菊想着这个事，走的更快了。
　　　　见罗小菊走的远了，丁恨水摇摇头说：“老爷三妻四妾的，整天吵吵闹闹，也不嫌累！”
　　　　“若是你家大业大了，难道不想三妻四妾？”小美见丁恨水又接过灯笼，坚持要送了她回去，便也由得他，听得他忽然发评论，倒好奇他的想法。
　　　　“我只要娶个可心可意的过日子就行了！”丁恨水凝视远方，“我爹我娘在戏台上扮夫妻，戏台下也是恩爱夫妻，还成天学戏里说些山盟海誓的话。我也只找一个，恩恩爱爱过日子，再不作他想！”正说着，忽想起这些话不该随便对人说，脸一热，忙紧走几步，怕被小美瞧见脸上又红起来了。
　　　　小美走得一会，只觉脚上火燎火燎的痛，忙在假山边坐下了，脱了鞋子下来说：“今天出去走了一阵，回来时就觉得脚底痛，我也没在意，这会儿竟是痛得更厉害了。”
　　　　丁恨水拿灯笼一照，惊讶的说：“才走一阵，也能把脚走得起水泡了，这水泡都破了，能不痛吗？”说着忙把怀里藏着的雪莲散拿了出来，拨开塞子，洒了一点在小美的脚底的水泡上，叹了口气问：“你以前在什么人家家里做丫头的？养的你比小姐还娇贵！”
　　　　“大户人家规矩多些，小姐身边的丫头都是娇贵些的！”小美含糊答了。
　　　　“你这个拧拧毛巾就起手茧，走走路就起水泡的身子骨，可叫人发愁！以后跟了好人家还罢了，若是一般人家的，怕不苦死你！”丁恨水见小美拿了鞋子在手，一时不敢套上，怕药散被糊了，也为她发愁。
　　　　小美苦笑了，前世还罢了，这世里托生在好人家，过了十五年养尊处优的日子，生生把身子骨养的这般娇气了。要是真到穷苦人家家里过日子，只怕真的适应不了，心里吃得苦，可是身子吃不得苦，这也枉然。心志再坚，身体不答应，也白搭。
　　　　“你这个样子，只怕没法走到房里，我背你回去吧！”看看周围无人，丁恨水咬了咬牙，下了决定。
　　　　“不好，若叫人看见了，只怕洗不清！”小美笑嘻嘻，这个丁恨水不错，还知道照顾人。
　　　　“哪怎么办？你总不能坐在这儿等天亮吧！”
　　　　“我就在这儿坐着，你前头告诉莺儿去，让她领一个老妈子来背了我出去就是！”
　　　　丁恨水点点头，把灯笼交在小美手里，又折过一支树枝放在小美手里，嘱道：“若有蜘蛛什么的，你拿这树枝挥一挥，它们就不敢上来了！”
　　　　“喂，天黑，灯笼你拿去吧！”见丁恨水三步作两步走，小美忙喊道。
　　　　“不用，天上有星光呢，看的见！”丁恨水边说边跑远了。
第五十九章　有你的记忆
　　　　“他说他是你干哥哥！”丁恨水婆子没领来，倒领来一个着了青衣，作小厮打扮的俏哥儿。略略瘦削，潇潇洒洒的站着，看姿势，不像小厮，倒像是谁家的贵公子，夜色里，瞧着极是熟悉。
　　　　小美诧异，提起灯笼一照，薄薄的嘴唇，挺括的鼻子，再对上眼睛，不由惊叫一声：“你来干什么？”来人却是郭宏云。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郭宏云见小美苍白着小脸，手提鞋子坐在石头上，蹲下身子看看她脚上的水泡，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嗓子略略沙哑，“痛吗？”虽然绷了脸，语气却不自觉的温柔。
　　　　“废话，水泡都破了，还能不痛？”小美不领情，别开脸去。
　　　　郭宏云站起身，摸摸袖子说：“我在白凤酒楼拣到一封信，看收信人是你的名字，便拿来给你了。”
　　　　小美的心一跳，肯定是爹娘或是哥哥想跟自己联系，又怕违了约，不敢真托人送信与自己，就把信扔在酒楼里，想让师父拿来给自己的，却被郭宏云看见拿了。
　　　　郭宏云摸了半晌，脸色一变说：“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难道是走得太急，掉了！我回头去找一下！”说着低着头，忙就着来路寻去。
　　　　“老爷刚进府领来的人。说是莫老爷的一个远房侄子，因莫夫人容不下，只得托了老爷谋个生活，谁知这位倒妙，死活要当小厮，老爷没法，只得让舅父给他安排个事做做。”丁恨水趋前把郭宏云的事略说了说。
　　　　“你舅爷是黄府里的管家，自然会给他安排个好差事的。”小美见郭宏云打量四周，身影远些了，又好笑又好气，堂堂皇孙，当小厮，我看你坚持得了几天？想我有着前世的经历，也损手烂脚了，你还不自量力，哼！
　　　　“厨房里的老张请假回乡下了，正缺人呢！就先安排了他在厨房里给我打下手了。”丁恨水回头看看郭宏云，“对了，他一来就问府里是不是有个小美，说是你干哥哥，我就领来了。你怎么不高兴了？”
　　　　“丁大哥，你背我出去吧！”小美把灯笼放在石头上，提了鞋子，伸长手对丁恨水说，一定气死那个郭宏云才行。
　　　　“你还要不要看这封信了？”郭宏云找到了信，见小美作势要丁恨水背，已是飞一般的走来了，一把挡在丁恨水与小美中间。
　　　　“我背你出去，你到房里再好好的看信罢！”郭宏云把灯笼递与丁恨水，“有劳丁大哥了，有我在，你先回去休息吧！”
　　　　丁恨水“嘿嘿”笑，人家兄妹嘛，总是比自己亲厚些的，见天上月色尚好，两个人不用灯笼也应该看得见路，便伸过手拿了灯笼先走了。
　　　　眼见那封信又进了郭宏云的袖子里，小美暗暗咬牙，若是不好好配合，只怕看不到信了。和爹娘分开了这些时候，委实想念。自己此来，本是逃避与郭宏云的婚事的，他追到此处来，只怕别有用心，搞不好却是来破坏的，难道是来设法让自己熬不了三个月的？
　　　　见小美脸色变幻，郭宏云淡淡说：“我来陪你受苦，其它的我不会做，我不是那起小人，你放心！我请示了才来的，与你没有责任，不会算你违约。”忽然眼光转开了，“只想有段和你在一起的记忆！”
　　　　小美的心忽然一颤，低了头半晌，方说：“背我回去吧！”
　　　　伏在郭宏云背上，忽然觉得他也不那么讨厌了，正想着，却听郭宏云说：“我就真那么讨厌？”
　　　　小美不由抿嘴笑了，“其实也不是很讨厌啦！小时候逼着我哥哥作下赌约，后来又害我被擒上梁山，然后又老是分不清我跟哥哥，所以……”
　　　　郭宏云“嗯”了一声，闷闷说：“从现在起，我再不会分不清了！”
　　　　“当然了嘛，我在这儿，我哥哥在府里，不同地方，你当然分得清了！”小美好笑。
　　　　“不是这个，现在就算你跟你哥哥站一起，穿一样衣裳，我也分得清的。”郭宏云声音有点低下去，“你哥哥比你壮一些，高一些。再有，你身上有股味道，不同于你哥哥的。”
　　　　小美一惊，举起袖子嗅了嗅，“我走了一天，还没洗澡呢！难道有酸臭味了？”
　　　　“是很好闻的味，不是臭味！”郭宏云声音更低，微微别过脸，差点像是跟小美耳语了。
　　　　听得不是臭味，小美放下心来，笑道：“你们王府女孩子多，想必你极会分辨女人味与男人味的！”
　　　　见郭宏云不应答，小美敲敲他的头，“想念府里的人了？要我说啊，你还是快回去算了！不知道多少人担心你呢？”
　　　　“你不回去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郭宏云语气坚定，“我其实还想问一问你，你喜欢怎样的人？”郭宏云被小美敲了一下头，只觉此举是亲昵的表现，心中暗喜，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憋在心中好久的话。
　　　　“我喜欢怎样的人？”小美自语，忽然迷茫了。
　　　　“一心一意对我好，信奉一夫一妻制，永不纳妾。还有，有生存能力，比如，能够白手起家！很重点很重点的一条是，与我谈得来。”小美侃侃而谈，这几个条件放在前世，实在是最基本的条件，但是在这里，怕不容易啊！
　　　　“不纳妾这一条，我能做到。”郭宏云来了希望，“若是我也能白手起家，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你，大南国的皇孙，能白手起家？”见郭宏云停下身子，等待回答，小美叹了一口气，这个人不知道穷苦为何物，以为白手起家是那么容易的？多少穷苦人家，奋斗了一辈子，不过是吃得饱饭而已。多少良人，奋斗了一辈子，愿望不过是盖一间房而已，若没有先辈的一些积累，单凭自己白手起家，要历经多少困苦，这个人知道吗？
　　　　“你若真能白手起家，凭自己的能力养活一个家，我就再考虑考虑！”可怜的娃，以为白手兴家就像吃个青菜萝卜一样的容易了，只能让这个小子吃吃苦，到时知难而退了就算了。
　　　　郭宏云怔得一怔，醒过神来，忽然弯下身子，两手转托向小美的腋下，一用力，把小美抛向上空，小美才尖叫得一声，就被他猛的接住，激动的说：“你就等着嫁给我吧！”
第六十章　葱蒜分不清
　　　　“今天府里设宴请客，厨房里不够人使，我们这做点心的也得去凑份儿。”丁恨水一路说，一路领了郭宏云往厨房方向走。
　　　　一路引来好些眼光，黄府里的丫头们见的世面本就少，平日就爱大惊小怪，这会见了俊得出水的郭宏云，频频回头之外，不由互相打听起他的来历。
　　　　“那个小哥是老爷昨晚领回来的，听说是小姐房里那个丫头小美的干哥哥。天哦，长的真俊，我要晕了！”
　　　　“小美看着已是俏丽了，她这个干哥哥更不含糊，好看的人儿全粘着亲了。”
　　　　“人比人，气死人呀！丁大哥也挺俊郎一个人，跟他一比，怎么就像是随从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