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双规行动-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个上午过去了,任厚根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了,还不见萧小芳的踪影。他在路边的快餐店里随便吃了点,继续在建设局门口转悠。下午,他吸取了经验,用手机给建设局拨了个电话,问萧小芳在不在,对方说萧小芳已经出差去了,要明天再回来。
任厚根关了手机,大喊一声:“他奶奶的,你妈妈个嘣嚓嚓!”
第二天,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由于晚上没有睡好,头发乱蓬蓬地,眼角还留着两滴白色眼屎。他手里握着的,还是昨天那张报纸,但是,垫在屁股底下的那纸已经被清洁工扫掉了,他只好把屁股贴在马路旁的那块黑色大理石上了。
别看任厚根这副邋遢相,他的目光穿过额角的乱发,始终死死地盯着建设局大门。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任厚根还是没有懈怠。
也不知是谁不小心把一只喝完饮料的白色纸杯扔在了任厚根脚旁,而且还是端端正正地站立着,比任厚根可精神多了。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偷偷看一眼这个邋遢鬼,可是,当看到那只白色纸杯时,却一个个加快了行走速度,有的还装作看不见,远远地往旁边躲。
但是,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妇女,估计也是长期在家里吃斋念佛的,她们家境宽裕,不愁吃穿,无非想多活几年,一门心思地指望着延年益寿。于是,她们就大大方方地走到任厚根的跟前,摸出一毛两毛,甚至五毛一块的硬币,和蔼地扔进纸杯里。
开始任厚根还没注意,他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这些老妇人,觉得她们真是有些莫明其妙,在他跟前晃来晃去,挡住了他的视线。直到后来有一位粗心的妇人,在比较远的地方扔过来一块硬币,由于纸杯的口径太小,不小心扔到了外面,在大理石上脆生生地叮当一声,小轮子还围着任厚根的身子打转转。老妇人便紧跟着那不听话的硬币,小跑着追着抓着,终于抓到了它,嘟嚷道:“还舍不得进去哩”,然后咬着假牙将它温柔地塞进了纸杯里。
任厚根几乎用蔑视的眼神扫了扫她,当他看到她把钱塞进杯子里时,才知道这老婆子把他当作了什么人。他堂堂一个青云太爷,长期骄横着,哪受得了人家这般污辱,想发作,可是却怎么也发作不起来。想想也是的,谁叫你这般龌龊地坐着,而且跟前还摆一个纸杯作道具呢。罢了罢了,这样也好,他想,自己就像是一个解放前的地下工作者,人家越是看走了眼,越说明自己的工作做得隐蔽,做得到家呀!
正像一位哲人般思考着时,建设局大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小芳!正是萧小芳!
任厚根猛地站了起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还有“工钱”没拿。他转过身,端起那只纸杯,里面白色的黄色的硬币已经不少了,像是装满了金子银子。任厚根用肥嘟嘟的手掌将纸杯口子封住,走到萧小芳身边,这时,但听得她身旁一位司机模样的青年道:“萧处长,我们正顺路,干脆我送你回去吧!”萧小芳笑道:“好啊,那我又沾光啦。”
任厚根见萧小芳钻进了轿车,便用一双小眼盯住后面的一辆出租车,急乎乎地挥手让它停下。进了车,对出租车司机道:“跟着前面那辆车走。”
前面那辆黑色轿车在南州城里拐了七八个弯。
任厚根坐的红色出租车也跟着拐了七八个弯。
萧小芳下车了,任厚根也跟着下车。出租车司机说:“十三块!”任厚根摸了了摸口袋,一时慌乱得竟摸不到钱了。这时,他忽然看到了手里握着的纸杯,便将一杯钱递给了司机。司机数了数,道:“刚好啊!”任厚根心不在焉,只是将目光对准前面走动着的身影。出了车子,他又想起司机说的话,不免有些奇怪:“刚好?他奶奶个嘣,竟然会凑得这么巧!”
半高跟皮鞋在水泥楼道上敲出有节奏的声响。
任厚根装作是探亲访友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跟着萧小芳上楼。
皮鞋的声音不响了。任厚根知道萧小芳已经到家门了,但他还是缓缓地跟上去,在萧小芳身旁停留了一下,看了看门牌,是403,接着又不紧不慢地继续上五楼。
任厚根站在五楼楼梯的拐角上驻足眺望,发现前面正好有一家个体旅店,与这栋楼房紧紧地挨着,特别是其中的一块更是往这边凸,凡乎就与这栋楼连在一起了。
“他奶奶的,真是天助我也!”任厚根赶忙下楼直奔那家旅店,老板见任厚根这副邋遢相,几乎又把他当作“丐帮”的人了。正在犹豫,任厚根开口道:“往那凸出来的那段也是客房吧?”店老板说:“是的。”任厚根道:“三楼的那间还空吗?”店老板说:“那间已经住了人了,要两天后再走,但一楼那间倒还空着的。”
任厚根道:“我不要一楼,就要三楼的。你和三楼的客人商量一下,把房间腾出来,我花两倍的钱包下来,而且要长住一段时间。”店老板还在犹豫,任厚根就从皮包里摸出厚厚的一沓人民币道:“我可以先付定金,这下你总相信了吧?”
唯利是图是商人的本性。店老板马上应了下来,决定上去试试。他对三楼那间的客人说这间房里发现有白蚁什么的必须洒药,客人就高高兴兴地搬到一楼住了。
任厚根进了三楼那间客房后,站在窗户边往萧小芳家眺望了几分钟,然后拿出他专门在上海购买来的美国进口的望远镜,结果,萧小芳在客厅里吃一只鸭梨的画面就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又拿出一种可以与望远镜相连接的微型摄相机,拍了一段后放了放,他发现,摄相机镜头里录下的那只鸭梨也是同样地滋润和可爱。
任厚根又让服务员给他多准备几壶开水,多送些碗装康师傅快餐面以及浙江苍南生产的乡吧佬牌鸡腿等食物,开始了他艰韧不拔的工作。
开始几天,萧小芳家里不太有动静,她和小孩只是在晚上出现在客厅里,用罢晚饭,就到书房或卧室里去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客厅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像是个乡下来的。只见他手提着一只火腿,往客厅的角落里一放。萧小芳给来人泡了一杯茶,然后就像是在问他什么事情。来人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拿出一只红包来,递给萧小芳。萧小芳脸色变了,双方推来推去,后来萧小芳又严肃地和他说了些什么,对方很难为情地把红包收回去了。接着,来人又说了些什么,萧小芳又和他在客厅里推来推去,由于角度关系,看得不太清楚。然后,他们就走到门口,两人都在客厅里消失了。
任厚根忙将手里的工具都放到了床上,关上房门就急乎乎地下得楼来。外面的天色很暗,只有楼道上还有些灯光。任厚根到萧小芳家楼下时,他们还在慢慢地下楼。任厚根选了个阴暗的角落等他们,不久,两人的身影就出现了。萧小芳在后面送那人,那人的手里还是提着一只火腿。任厚根在心里暗暗地笑道:“真是个没用的人,连只火腿都送不进去。”


这时,任厚根惊奇地听那人道:“我小孩工作的事,请易书记一定帮助说句话。我们全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任厚根奇怪的不是他说话的内容,而是他说话的口音,这口音不仅是青云口音,而且也带着浓浓的新盛味。任厚根是新盛片区黄盛镇南盛村人,他肯定,前来送礼的这位老兄,一定也是新盛片区某个乡镇的。
任厚根像个幽灵似地在花坛和树丛中躲躲闪闪,跟着他们俩,努力地听清他们在谈些什么。萧小芳道:“啊呀,表叔,你说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易锋这个人脾气有点怪,除了工作上的事,一般他都不愿意去管的。我怕说出来你不高兴,可我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要叫他去打招呼的。”
那人停住了脚步,的确有些失望地道:“你们可千万要帮帮忙啊。我们家世代务农,除了田里头的活,其他什么都不懂,我也不会说话。你知道,我们务农的人靠双手吃饭,在外面一点靠山都没有。自从你们易锋到我们青云来当纪委书记后,我们一家人都很高兴,都说这回盼来了一个靠山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总还是亲戚吧。我以前也找易锋说过,可他这个人好象有点架子,不太愿意帮忙。”
萧小芳道:“你也别怪他,他就这个脾气。我也说过他很多次了,可他就是不改,也改不了。表叔啊,其他人做官是一家人沾光,连一毛竹竿打不到的亲戚朋友都沾光。可我们易锋做了官啊,什么人都沾不了光,有时候反而还要吃亏。我说句真话,你还真别指望他帮你什么忙。我建议你小孩大学毕业后啊,还是要凭真本事去找工作。你要是指望易锋去给你打电话、写条子,让哪个局长主任什么的接收,恐怕他不会去做这种事。”
那位被萧小芳称作“表叔”的人道:“小芳,你可不能不管啊,易锋不管,你可得管管这事啊。俗话说:男人在外面官做得再大,回家还得听老婆的。你不是他老婆吗?你好好管管他,好好劝劝他。你帮我们说句好话,替我们求他帮帮忙。我儿子工作的事,就有着落了。”
萧小芳道:“说我尽量说。但是,我以前也帮人家说过类似的话,只要我开口,他就要批评我,他就要给我上课,我都听厌了,听得烦死了。我看希望不大,他这个人啊,你还是干脆直接找他本人说算了。”
她表叔道:“不行,我已经找过他了,他根本就不领情。难道我就这么命苦?人家亲戚做官都沾了好运,我好不容易盼上个亲戚做官,而且还是到家门口来做官的,竟然一点好运都沾不上?”他带着点哭腔道:“难道我们一家就真的这么命苦?”
萧小芳一听他要哭了,便止道:“别这样,我替你说说看,啊,你还是尽早回去吧。”
她表叔一听有戏,就把手里的火腿塞过来道:“这是我们自己家里做的,就求你们收下吧!吃一只火腿,总不会犯法吧?”
萧小芳道:“我前面就对你说过了,我们易锋脾气大,你别怪我不收你的这点心意,就是收了,易锋回来后也要叫我给你送回来的。你想,你那么大老远,我再坐车赶到你家里,把火腿给你送来,我不更累吗?不是还要贴上路费吗?”
她表叔道:“他真做得这么绝?”
萧小芳道:“你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我可不是做一两回啦?我是个女人,摊上这种丈夫也是没办法,他就是这么认真,坚决不收人家的礼,不收人家的钱。他还要我向他学习,跟着他一样做,就因为我也是个机关干部嘛。你刚才到我们家看过了,你看家里空空的,什么像样的东西也没有,是不是?要是我们夫妻俩肯收人家的钱,收人家的礼,早就发财致富啦!”
她表叔道:“嗯,你也是挺难的,我也不想为难你了。这个易锋啊,脾气是有点怪,我以前也听说过他的事情,连一只鸡一只鸭也给退回来的,真是不近情理。不过,他是个纪委书记,也算是个清官,我们也不能说他不好,也不能说他做得不对。”他叹了口气道:“只是苦了我那孩子了,现在大学生分配难啊!”
任厚根听得他们的谈话有些吃惊,正傻傻地楞着,萧小芳送走了客人往回走了。任厚根忙抽腿往树丛里钻,萧小芳听到响声后看了看,就往自己家楼上走去。
任厚根回到房间里,拿起望远镜照了照,只见萧小芳在客厅里坐了坐,像是打了个电话,不久,就熄了灯回卧室休息了。
过了几天,又是没有什么动静。任厚根想,这个礼拜六要好好注意一下,因为他在青云时听说易锋是每个礼拜六回家的,除非手头的工作太忙或者出差。
果然,礼拜六下午,易锋回来了。他的车子并没有停在楼下,而是走路进来了。任厚根听说易锋有些神出鬼没,不让人知道他的住址,心里就免不了觉得好笑。神出鬼没?再神出鬼没也躲不过他太爷的眼睛!你看,易锋的一举一动,现在全部都在他任厚根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神?还谈什么鬼?
这天晚上,易锋和萧小芳在客厅里坐着,两人在谈论着什么,后来就越说越激烈,像是在争吵。任厚根用望远镜看着看着,心里急得发慌,他恨这个机器还是太落后,要是这望远镜看到哪里就能听到哪里的说话声就好了,可惜,他只看得见,却听不见,像是个亮眼的聋子,看得越清越恨自己的耳朵不争气。
任厚根想,还不如到他家门口去试试看。
上得楼来,果然见楼梯上出奇地安静,没有一个人影出来走动,这给任厚根的工作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任厚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就听得易锋粗着嗓门道:“八百块钱数量虽然不多,但我们都是党员干部,这种钱绝对不能收。我不能收,你也不能收!”
萧小芳道:“你在纪委呆的时间太长了,不知道现在社会上的风气,也不知道其他单位是怎么样一回事。像我们建设局这种单位,拿几百块钱的红包是非常普遍的,有的中层干部一年都要拿五六万,多的十几万。这种仅仅是红包,还不包括大笔头的受贿呢!”
易锋道:“是啊,你们建设局油水足,是我们纪委的重点监督部门。我在南州市纪委工作时,就听到过许多反映了。这些干部五万十万地拿,迟早有一天要出事,今天不出事,不等于明天不出事。我敢说,他们迟早一天要倒霉的。”
萧小芳道:“纪委的条规我们都学过。像这种几百块上千块的红包,就算纪委来查了,到时候大不了退出来得了,纪委不可能给一个什么重处分,不可能撤职、开除,更不可能会被判刑,是不是?”
易锋笑道:“你倒是学得不错,我这两年没有白给你上课。不过,你可别理解错了,别把党纪条规都往歪处想。我实话告诉你,我办案多年了,我们纪委办案是不办则已,一办起来就新账老账一块算,只要你屁股不干净,不把你搞个半边焦是不会让你出来的!”
萧小芳道:“难道我拿了人家八百块钱,也会烧半边焦?”
易锋道:“八百块钱是小事情,而且是在查验工作质量时和大家一起拿的,性质要轻一些。但是,你今天拿了八百块,觉得白拿的钱用起来舒服,就会滋长出一种侥幸心理,于是,明天再拿一千,后天再拿一万,最后啊,你也就成了一个贪官,成了一个腐败分子。”
萧小芳道:“没那么严重吧?这么一件小事情,到了你这个纪委书记的嘴巴里,都成了大事情。我看啊,你这是职业病,是神经过敏,我们建设局那么多人拿礼金拿红包,我看一百多个干部,几乎都拿过,无非是拿得多拿得少而已。这么多年了,有几个人被纪委查了,有几个人被关进去了?难道偏我萧小芳拿了就不行?就会被关进去?”
易锋大声道:“呃,你今天是怎么啦?又不是第一次收红包,又不是第一次要退出去?我以前不都是这么教育你的吗?你不都是上交组织的吗?为什么今天胆子大起来了,竟然贪婪起来啦?”
萧小芳道:“你想想看,我这些年来上交给组织的钱会少吗?在你的监督下,每年都要上交一两万块钱的红包,去年还不止,如果这些钱都花在家庭建设上面,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怎么会像今天这么寒碜!你看看人家一个个都住着宽敞的新房,我们呢?租了一套房子,家里尽是破破烂烂的东西,这哪像一个家呀!难道嫁给你这个纪委书记就一定要跟着你过一辈子的穷日子吗?”


易锋凶道:“去去去!今天是怎么啦?不想过穷日子啦?不想过就别过呗,不想过你跟人家过去!”
“停!stop!”
一个嫩声嫩气的声音响起来了,估计是易锋的儿子在喊。
“哟,你们也会吵架啊?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模范夫妻哩,从来没听你们吵架过啊,今天怎么啦?可要注意影响啊,别给下一代造成不良影响。爸爸,你一向是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的啊!”
萧小芳道:“小孩子别插嘴,我们不是吵架,是在争论问题呢!”
易锋道:“对,我们不是吵架,是争论,问题不争不明嘛!”
萧小芳道:“好吧,我认输,明天啊,我把这八百块钱还存到银行里去。”
易锋道:“存哪个银行?”
萧小芳道:“哪个银行?廉政账户呗,我在这个账户里啊,都存了好几万啦!我的贡献比你大吧?我不过是个副科级干部,你呢,你是个副处级干部,是个了不起的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你给这个账户贡献了多少?”
易锋道:“我一点贡献都没有。谁给我送钱?谁都不敢送!谁送我处理谁!”
楼道上响起了脚步声。
任厚根的耳朵还要磁石般吸在易锋家的门板上。楼上的人见任厚根有些鬼鬼祟祟,便厉声道:“什么?干什么?”
任厚根干这行经验丰富,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便用右手的食指竖在双唇中间,道:“嘘!小声点,这家正在吵架,我等下再进去!”
楼上的人还是不放心,道:“你是干什么的?”
任厚根道:“收废纸,买报纸的。他们家里有报纸,昨天就叫我来了。”
楼上的人一边注意着他一边下了楼,任厚根怕易锋开门,便干脆上了楼去。一边走一边骂那人道:“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关你什么事呀!”
回到旅馆房间里,任厚根还是不死心。他用望远镜照了照,易锋正拿起遥控器在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的是乾隆皇帝之类的电视剧。任厚根在望远镜里简直就是洞察秋毫,连那台旧电视机也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这是金星牌的,当年自己家里就有过一台,不过,在十年以前就淘汰掉了,现在家里是二十九英寸的纯平彩电,而且客厅和卧室里客摆放了一台。相比之下,这易锋也显得太寒碜了。他不相信,身为中国经济发达地区重要县级市的堂堂青云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家里竟然如此清贫。他真的是没有钱吗?两夫妻的正常工资收入也不低呀?钱都用到哪去啦?还是他们故意装穷,把所有的钱都往银行里存,活脱脱两个吝啬鬼,一对葛朗台?
第二天,任厚根很不满意地结了账,重新背上沉重的行囊。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到青云去吗?不,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易锋。他任厚根自从出道以来,还没有失过手。他相信,不是易锋没有把柄可抓,而是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任何人都有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阴私。别人有,易锋也一定会有。他得忍辱负重,继续拚搏,往易锋的薄弱之处下手。
易锋管得住老婆孩子,不一定管得住爹妈。就算他真是个清官,难道他爹妈也清廉如水吗?有的干部自己做得不错,可爹妈却不怎么样。甚至有的为了逃避党纪国法的制裁,以爹妈之名收敛钱财,最后落入自己腰包。这种事情现在并不少。对,到易锋老家找他爹妈去,非逮住他一点什么不可!
任厚根脑子活,他很快了解到易锋的家就在云清市的某某山村。现在交通发达了,连山村也通了公路。但是,任厚根不想直接坐汽车上去,他在山脚就下了车。这回,他准备吃点苦头下去,用双脚爬上山去,沿途了解些情况。
这个地方风景不错,从山脚到山上,农民们的房舍错落有致地撒落在山脉的不同部位,点缀在墨色的山石与翠绿的古木之间。任厚根多年没有这么长途拔涉过了,多年没有这么花力气往高处攀登过了,今天,他仿佛又领略到了人生苦中有甜的哲理。因为,他现在美好的生活,其实就是这么一步步凭自己的非凡“实力”和顽强的毅力索取来的。
任厚根从山脚下往上一边走一边串门。他自称是个看相的,看风水的。山里人就喜好这些,果然都爱让任厚根给看看相,有的还带他在自家的坟地上转几圈,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一路上来,家家户户都是五块十块地给任厚根送钱,有的还热情地留他吃饭,可任厚根刺探情况要紧,他想尽快找到易锋父母家,并且想多问些易锋家的底细。
“这里风水不错,是个出大官的地方呀!”任厚根在离易锋父母家不远的一户人家家门口,看着对面的山水长叹道。
“这位先生看得真准,我们这个地方啊,以前只出农民,近几年来出了个官,而且越当越大。”
“对,这个做官的脾气和别的官肯定不一样”,任厚根道:“这道风水上出来的官,就像这山上的青柴棍似地硬梆梆,逃不掉就是个得罪人的官。”
“准!真是准!”门内的老农叹道:“我们村里的这个官,听说就是电视里放的御史官,现在叫什么书记的,专门查贪官抓奸臣,本事大得很哩!”
任厚根笑道:“嘿,你老人家说得真逗。敢问这位御史官姓甚名谁,在哪里高就呀?”
老农道:“这个御史官啊,在外面官做得大,可在我面前却不摆架子。为什么?我从小看他长大的呗。他呀,和我同姓,姓易名锋,容易的易,刀锋的锋。他做人的确就像刀样坚硬,抓起贪官斗起奸臣来的确像刀一样锋利,看了让人害怕呀!”
任厚根笑道:“我也害怕?”
老农道:“我怕什么?现在贪官多,贪官害怕呗!就像老鼠怕猫,我们农民不是老鼠,看到‘黑猫警长’也不害怕。”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好看的txt电子书
任厚根道:“这只‘黑猫警长’现在怕是发财了吧?在外面做官做得那么大,贪官都怕他,还不千方百计地往他家里送钱?”
老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