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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合集-第10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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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一动也不动。
张翠山本想从黑暗处越墙而入镖局,但见了舟中那人,觉
得夜逾人垣未免有些不够光明正大,于是走到镖局大门外,拿

起门上铜环,当当当的敲了三下。静夜之中,这三下击门声
甚是响亮,远远传了出去。隔了好一阵,屋内无人出来应门。
张翠山又击三下,声音更响了些,可是侧耳倾听,屋内竟无
脚步声。他大是奇怪,伸手在大门上一推,那门无声无息的
开了,原来里面竟没上闩。他迈步而入,朗声道:“都总镖头
在家么?”说着走进大厅。
厅中黑沉沉地并无灯烛,便在此时,忽听得砰的一声响,
大门竟然关上了。
张翠山心念一动,跃出大厅,只见大门已紧紧闭上,而
且上了横闩,显是屋中有人。张翠山嘿嘿冷笑,心想:“闹甚
么玄虚?”索性便大踏步闯进厅去。
一踏进厅门,只听得前后左右风声飒然,共有四人抢上
围攻。张翠山斜身跃开。黑暗中白光微闪,见这四人手中都
拿兵刃。他一个左拗步,抢到了西首,右掌自左向右平平横
扫,拍的一声,打在一人的太阳穴上,登时将那人击晕,跟
着左手自右上角斜挥左下角,击中了另一人的腰肋。这两下
是“不”字诀的一横一撇。他两击得手,左手直钩,右拳砰
的一“点”,四笔写成了一个“不”字,登时将四名敌人尽数
打倒。
他不知暗伏厅中忽施袭击的敌手是何等样人,因此出手
并不沉重,每一招都只使上了三分劲力。第四个给他一
“点”中拳的敌人退出几步,喀喇一响,压碎了一张红木椅子,
喝道:“你如此狠毒,下这等辣手,是男儿汉大丈夫便留下姓
名。”张翠山笑道:“我若真施辣手,你哪里还有命在?在下
武当张翠山便是。”那人“咦”的一声,似乎甚是惊异,说道:

“你当真是武当派的张五……张五……银钩铁划张翠山?可不
是冒名罢?”
张翠山微微一笑,伸手到腰间摸出兵刃,左手烂银虎头
钩,右手镔铁判官笔,两件兵刃相交一击,呛啷啷一阵响亮,
爆出几点火花。
这火花一闪之间,张翠山已看清眼前跌倒的四人身穿黄
色僧衣,原来都是和尚。那四个僧人中有两个人面向着他,也
见到了他的相貌。张翠山见这两个僧人满脸血污,眼光中流
露出极度的怨毒,真似恨不得食己之肉、寝己之皮一般,奇
道:“四位大师是谁?”
只听一个僧人叫道:“这血海深仇,非今日能报,走罢!”
说着四僧站起身来,往外便走,其中一人脚步踉跄,走了几
步,摔倒在地,想是给张翠山击得重了。两个僧人返身扶起,
奔出厅外。
张翠山叫道:“四位慢走!甚么血海……”话未说完,四
个僧人已越墙而出。
张翠山觉得今晚之事大是蹊跷,沉思半晌,想不出一个
所以然来,怎么龙门镖局之中竟埋伏着四个和尚?自己一进
门便忽施突袭,又说甚么“血海深仇”?心想:“此事只有询
问镖局中人,方能释此疑团。”提声又问:“都总镖头在家么?
都总镖头在家么?”大厅空旷,隐隐有回声传来,但镖局中竟
无一人答应。
他心道:“决不能都睡得死人一般。难道是怕了我,都躲
了起来?又难道是人人出去避难,镖局中没了人?”当下从身
边取出火折晃亮了,见茶几上放着一枝烛台,便点亮蜡烛,走

向后堂,没走得几步,便见地下俯伏着一个女子,僵卧不动。
张翠山叫道:“大姐,怎么啦?”那女子仍是不动。张翠山扳
起她肩头,将烛台凑过去一照,不禁一声惊呼。
只见这女子脸露笑容,但肌肉僵硬,早已死去多时。张
翠山手指碰到她肩头之时,已料到这女子或许已死,然而死
人脸上竟是一副笑容,黑夜中斗然见到,禁不住吃了一惊。他
站直身子,只见左前柱子后又僵卧着一人,走过去一看,却
是个仆役打扮的老者,也是脸露傻笑,死在当地。
张翠山心中大奇,左手从腰间拔出虎头钩,右手高举烛
台,一步步的四下察看,但见东一个、西一个,里里外外,一
共死了数十人,当真是尸横遍地。恁大一座龙门镖局,竟没
留下一个活口。张翠山行走江湖,生平惨酷的事也见了不少,
但蓦地里见到这等杀灭满门的情景,禁不住心下怦怦乱跳,只
见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不住抖动,原来手臂发战,烛火摇晃,
映照得影子也颤栗起来。
他横钩悄立,心中猛地想起了两句话:“路上若有半分差
池,我杀得你龙门镖局满门鸡犬不留。”眼前龙门镖局人人皆
死,显是因都大锦护送俞岱岩不力之故,寻思:“那人下此毒
手,皆因三哥而起,由此推想,他该当是三哥极要好的朋友。
此人本领既高出都大锦甚多,又知此行途中可能会遇上凶险,
然则他何不亲自送来武当?三哥仁侠正直,嫉恶如仇,又怎
能和这等心如蛇蝎之人交上朋友?”越想疑团越多,举步从西
厅走出。烛光下只见两个黄衣僧人,背靠墙壁,瞪视着自己
露齿而笑。
张翠山急退两步,按钩喝道:“两位在此何事?”只见两

个僧人一动也不动,这才醒悟,原来两人也早死了,突然心
下一凉,叫道:“啊哟,不好,血海深仇,血海深仇……”适
才那四名僧人说甚么“你如此狠毒,下这等辣手,是男儿汉
大丈夫便留下姓名。”又说:“这血海深仇,非今日能报。”看
来龙门镖局这笔数十口的血债,都要写在自己头上了。当时
自己不明就里,不但亲报姓名,还露出仗以成名的银钩铁划
兵刃。那四名黄衣僧人却是甚么来历?
适才自己出手太快,只使了“不”字诀的四笔,便将四
僧一一击倒,没来得及察看对方武功家数,但四僧扑击时劲
力刚猛,显是少林派外家的路子。都大锦是少林子弟,这些
少林僧多半是应龙门镖局之邀前来赴援的,却不知俞二哥和
莫七弟到了何处,师父命他们前来保护龙门镖局的老小,怎
地以二哥之能,还是给人下了手去?
张翠山沉吟半晌,解开了若干疑团,寻思:“这四名少林
僧一去,少林派自非找上我不可,但此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
日,真凶到底是谁,少林武当两派联手,决无访查不出之理。
这里一切且莫移动,眼下是找到二哥和七弟要紧。”吹灭烛火,
走到墙边,一跃而出。
人未落地,突听得呼的一声巨响,一件重兵刃拦腰横扫
而来,跟着听得有人喝道:“张翠山,躺下了。”张翠山人在
半空,无法闪避,敌人这一击又是既狠且劲,危急之中,伸
左掌在敌人兵刃上一按,一借力,轻轻巧巧的翻上了墙头,这
一招乃是“武”字诀中的一“戈”,正所谓:“差池燕起,振
迅鸿飞,临危制节,中险腾机”,当千钧一发之际,转危为安。
他在无可奈何中行险侥幸,想不到新学的这套功夫重似崩石,

轻如游雾,竟绝不费力的便化解了敌人雷霆般的一击。他左
足踏上墙头,右手的判官笔已取在手中,敌人适才这拦腰一
击,刚猛劲狠,实是不可轻视的好手。
那出手袭击之人见张翠山居然能如此从容的避开,也是
大出意料之外,忍不住“咦”的一声,喝道:“好小子,当真
有两下子。”
张翠山左钩右笔,横护前心,钩头和笔尖都斜向下方,这
一招叫做“恭聆教诲”,乃是与武林前辈对敌之时的谦敬表示。
对方如此蓦地里出手,张翠山若不是无意间跟师父学了一套
从书法中化出来的武功,早已腰断骨折,身受重伤,他心中
虽然气恼,但谨守师训,对武林好手不敢失礼。
黑暗中但见墙下一左一右分站两名身穿黄袍的僧人,每
人手中都执着一根粗大禅杖。左首那僧人将禅杖在地下一顿,
当的一声巨响,说道:“张翠山,你武当七侠也算是江湖上的
成名人物,如何行事这等毒辣?”
张翠山听他直斥己名,既不称“张五侠”,也不叫一声
“张五爷”,心头有气,冷冷的道:“大师不问情由,不问是非,
躲在墙下偷偷摸摸的忽施袭击,这也算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吗?
素闻少林派武功驰名天下,想不到暗算手段也另有独得之
秘。”
那僧人怒吼一声,横挺禅杖,跃向墙头,人未到,杖头
已然袭到。张翠山但觉一股劲风点至胸口,当下虎头钩一带,
封住了禅杖的来势,判官笔疾点而出,当的一声,笔尖斜砸
杖身。那僧人只觉手臂一震,竟尔站不上墙头,重又落在地
下。但此招一交,张翠山只觉双臂发麻,原来这僧人膂力奇

大,当下喝道:“两位是谁,请通法号!”
右首那僧人缓缓的道:“贫僧圆音,这是我师弟圆业。”张
翠山倒垂钩笔,拱手道:“原来是少林派‘圆’字辈的两位大
师,小可久仰清名,不知有何见教?”
圆音说话似乎有气没力,呼呼喘急,说道:“这事关少林
武当两派的门户大事,贫僧师兄弟乃少林派的小辈,没份说
甚么话,只是今日既撞上了这件事,只想请问,龙门镖局男
女数十口,还有我两个师侄,都死在张五侠手下。常言道人
命关天,如何善后,要请张五侠的示下。”他说话似乎辞意谦
抑,其实咄咄逼人,为人显是比圆业厉害得多。
张翠山冷笑道:“龙门镖局中的命案是何人所为,小可也
正大感奇怪。大师一口咬定是小可下的毒手,可是大师亲眼
所见么?”圆音叫道:“慧风,你来跟张五侠对质。”
树丛后走出四名黄衣僧人,正是适才在镖局中给张翠山
一招“不”字诀击倒的四僧。那法名慧风的僧人躬身道:“启
禀师伯,龙门镖局数十口性命,还有慧通、慧光两位师弟,都
是……这姓张的恶贼下的手。”圆音道:“你们可是亲眼所见?”
慧风道:“确是亲眼所见,若不是弟子等四人逃得快,也都已
死在这恶贼的手下。”圆音道:“佛门弟子可不能打诳,此事
关连我少林和武当两大门派,你千万胡说不得。”慧风双膝跪
地,合十说道:“我佛在上,弟子慧风所云,实是真情,决不
敢欺蒙师伯。”圆音道:“你将眼见的情景,一一说来。”张翠
山听到这里,从墙头上飘身而下。
圆业只道张翠山要加害慧风,挥动禅杖疾向他头颈间扫
去。张翠山头一低,抢步上前,已转到了慧风身后。圆业一

击不中,按着这伏魔杖的招数,本当带转禅杖,回击张翠山
的肩头,但他此时已站在慧风身后,禅杖若是回转,势须先
击到慧风,一惊之下,硬生生的收住禅杖,喝道:“你待怎地?”
张翠山道:“我要仔仔细细的听一听,听他说怎生见到我
杀害镖局中人。”
慧风眼见张翠山欺近自己身旁,相距不过两尺,他只须
手中兵刃一动,自己立时丧命,虽有两位师伯在旁,却也相
救不及,但他心中愤怒,竟是凛然不惧,朗声说道:“圆心师
叔在江北接到都大锦师兄求救告急的书信,当即派慧通、慧
光两位师兄星夜启程赴援,其后又传来号令,命弟子带同三
名师弟,赶来龙门镖局。我们一进镖局,慧光师兄就说今夜
恐有强敌到来,命我们四人埋伏在东边照墙之下应敌,又说
小心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不可随便走动。”圆音道:
“后来怎样?说下去!”
慧风道:“天黑之后没多久,便听得慧通师兄呼叱喝骂,
与人在后厅动手,接着他长声惨呼,似乎身受重伤。我忙奔
过去,只见他……他……已然圆寂,这姓张的恶贼……”
他说到这里,霍地站起,伸着手指,直点到张翠山的鼻
尖上,跟着道:“我亲眼见你一掌把慧光师兄推到墙上,将他
撞死。我自知不是你这恶贼的敌手,便伏在窗上,只见你直
奔后院杀人,接着镖局子的八个人从后院逃了出来,你跟踪
追到,伸指一一点毙,直至镖局中满门老少给你杀得精光,你
才跃墙出去。”
张翠山一动也不动的站住,慧风讲得口沫横飞,许多水
珠都溅到他脸上。他既不闪避,也不出手,只冷冷的道:“后

来怎样?”
慧风愤然道:“后来么?后来我回至东墙,和三位师弟商
量,都觉你武功太强,我们四人敌你不过,只有瞧瞧情形再
说。哪知等不了多久,你居然又破门而入,这次却是指名道
姓的找都总镖头来着。我们四人明知是送死,却也要跟你一
拚。我问你姓名,你不是自报名号,叫做‘银钩铁划张翠
山’么?我初时还不能相信,只道你名列‘武当七侠’,不该
做出这等杀人不眨眼的邪恶勾当来,但你自露兵刃,那难道
是假的么?”
张翠山道:“我自报姓名,露出兵刃,此事半点不假,你
们四位确也是我出手打倒。但你再说一遍:这镖局中数十口
的命案,确是你亲眼瞧见我姓张的所干!”
便在此时,圆音衣袖一挥,将慧风身子带起,推出数尺,
森然道:“他便再说一遍,要教这位名震天下的张五侠无可抵
赖。”他挥袖将慧风推开,是使他身离险地,免得张翠山恼怒
之下,突然间杀人灭口,那可是死无对证了。
慧风道:“好,我便再说一遍,我亲眼目睹,见到你出掌
击死慧光、慧通两位师兄,见到你出指点死镖局的八个人。”
张翠山道:“你瞧清楚了我的面貌么?我是穿这一身衣服么?”
说着晃亮火折,在自己脸上照一照。慧风瞪视着他的面容,狠
狠地道:“你就是穿这身衣服,长袍方巾,不错,你那时左手
拿着一把折扇,这把折扇,现下你插在头颈里啦。”
张翠山恼怒如狂,不知他何以要诬陷自己,高举火折,走
上两步,喝道:“你有种便再说一遍,杀人者便是我张翠山,
不是旁人!”

慧风双眼中突然发出奇异的神色,指着他道:“你……你
……你不……”猛地里身子翻倒,横卧在地。圆音和圆业同
声惊呼,一齐抢上扶起,只见他双目大睁,满脸惶惑惊恐之
色,却已气绝而死。
圆音叫道:“你……你打死他了?”这一下变起仓卒,圆
音和圆业固然惊怒交集,张翠山也大出意料之外,急忙回头,
只见身后的树丛轻轻一动。张翠山喝道:“慢走!”纵身跃起,
明知树丛中有人隐伏,窜下去极是危险,但势逼处此,若不
擒住暗箭伤人的凶手,自己难脱干系。
哪知他身在半空,只听得身后呼呼两响,两柄禅杖分从
左右袭到,同时听到两僧喝道:“恶贼休逃!”张翠山笔钩下
掠,反手使出一记“刀”字诀,银钩带住圆业的禅杖杖头,判
官笔的一撇在圆音禅杖一点,身子借势窜起,跃上了墙头,凝
目瞧树丛时,只见树梢兀自轻晃,隐伏之人早已影踪不见。
圆业怪吼连连,挥动禅杖便要跃上墙来拚命。张翠山喝
道:“追赶正凶要紧,两位休得阻拦。”圆音气喘喘的道:“你
……你在我眼前杀人,还想抵赖甚么?”张翠山挥动虎头钩,
逼得圆业无法上墙。
圆音道:“张五侠,咱们今日也不要你抵命,你抛下兵刃,
随我们去少林寺罢。”张翠山怒道:“你二人阻手碍脚,放走
了凶手,还在这里缠夹不清。我跟你们去少林寺干么?”圆音
道:“去少林寺听由本寺方丈发落,你连害本寺三条人命,这
样的大事,我也做不得主。”张翠山冷笑道:“枉你身为少林
派‘圆’字辈好手,凶手在你眼前逃走,居然毫无知觉。”圆
音道:“善哉,善哉!你伤害人命,决计不容你逃走。”

张翠山听他口口声声硬指自己是凶手,心下愈益恼怒,一
面跟他斗口,一面和圆业见招拆招,斗得极是猛烈,冷笑道:
“两位大师有本事便擒得我去!”
只见圆业禅杖在地下一撑,借力窜跃起来,张翠山跟着
纵起,他的轻功可比圆业高得多了,凌空下击,捷若御风。圆
业横杖欲挡,张翠山虎头钩一转,嗤的一声,圆业肩头中钩,
鲜血长流,负痛吼叫,摔下地来。这一下还是张翠山手下留
情,否则钩头稍稍一偏,钩中他的咽喉,圆业当场便得送命。
圆音叫道:“圆业师弟,伤得重吗?”圆业怒道:“不碍事!
你还不出手,婆婆妈妈的干甚么?”圆音咳嗽一声,运杖上击。
圆业极是悍勇,竟不裹扎肩头伤口,舞杖如风,双双夹击。张
翠山见这两僧膂力甚强,使的又是极沉重的兵刃,倘若给他
们跃上墙头,自己以一敌二,倒是不易取胜,当下门户守得
极是严密,居高临下,两僧始终无法攻上。“慧”字辈的三僧
武功低得多了,眼见两位师伯久战无功,虽欲上前相助,却
怎有插手足处?
张翠山心道:“为今之计,须得查明真凶,没来由跟他们
纠缠不清。”笔钩横交,封闭敌招来势,一声清啸,正要跃起,
忽听得墙内一人纵声大吼,声若霹雳,跟着背后有一股巨力
推到。张翠山飘身下墙,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僧人翻过墙头,
伸出两手,便来硬夺他手中兵刃。黑暗中瞧不清他的面貌,但
见他十指如钩,硬抓硬夺,正是少林派中极厉害的“虎爪
功”。圆业叫道:“圆心师兄,千万不能让这恶贼走了。”
张翠山自艺成以来,罕逢敌手,半月前学得“倚天屠龙
功”,武功更高,此时见这少林僧来得威猛,反而起了敌忾之

心,将虎头钩和判官笔往腰间一插,叫道:“你三个少林僧便
联手齐上,我张翠山又有何惧?”眼见圆心的左手抓到,他右
掌疾探,回指反抓,嗤的一声响,已撕下了他僧袍的一片衣
袖。圆心手抓刚欲搭上他的肩头,张翠山左足飞起,正好踢
中了他的膝盖。
岂知圆心的下盘功极是坚实,膝盖上受了这重重的一脚,
只是身子一晃,却不跌倒,虎吼一声,右手跟着便抓了过来。
同时圆音、圆业两条禅杖一点腰肋,一击头盖,同时袭到。那
圆音说话气喘吁吁,似乎身患重病,其实三僧之中武功以他
最高,一根数十斤重的精铜禅杖,在他使来竟如寻常刀剑一
般灵便,点打挑拨,轻捷自如。
张翠山乍逢好手,寻思:“我武当和少林近年来齐名武林,
到底谁高谁低,却始终没较量过,今日里正好一试少林高僧
的手段。”当下展开一对肉掌,在两根禅杖、一对虎爪之间纵
横来去,斩截擒拿、指点掌劈,虽是以一敌三,反而渐渐占
了上风。
少林和武当两派武功各有长短,武当派中出了一位盖世
奇才张三丰,可是少林寺千余年的浸润传授,究竟非同小可,
只不过张翠山此时功夫在武当派中已是第一等高手,而圆音、
圆心、圆业三僧虽然武功也算颇为了得,在少林寺中总不过
是二流角色。时候一长,张翠山越战越是神定气足,挥洒自
如,蓦地里右手倏出,使个“龙”字诀中的一钩,抓住了圆
业的禅杖,顺手一拉,往圆音的禅杖上碰了过去。这一下借
力打力,但听得当的一下巨响,只震得各人耳中嗡嗡作响。圆
音和圆业力气均大,再加上张翠山的力道,两人只震得虎口

血流。圆心一惊之下,扑上相救。张翠山伸足一钩,反掌在
他背心拍落,又是借力打力,便以他自己向前一扑的劲道,将
他摔了一交。
张翠山冷笑道:“要擒我上少林寺去,只怕还得再练几
年。”说着转身便行。圆心纵身跃起,叫道:“凶徒休逃!”跟
着圆音和圆业也追了上来。张翠山心道:“这三个和尚纠缠不
清,总不成将他们打死了。”提一口气,脚下展开轻功便奔。
圆心和圆业大呼赶来。他们轻功不及张翠山,只是大叫:
“捉杀人的凶手啊!恶贼休得逃走!”沿着西湖的湖边穷追不
舍。
张翠山暗暗好笑,心想你们怎追得上我?忽听得身后圆
心和圆业不约而同的大叫一声:“啊哟!”圆音却闷哼一声,似
乎也是身上受了痛楚。
张翠山一惊回头,只见三僧都伸手掩住了右眼,似乎眼
上中了暗器,果然听到圆业大声骂道:“姓张的,你有种便再
打瞎我这只左眼!”
张翠山更是一楞:“难道他的右眼已给人打瞎了?到底是
谁在暗助我?”心念一动,叫道:“七弟,七弟,你在哪里?”
武当七侠中以七侠莫声谷发射暗器之技最精,因此张翠山猜
想是莫七弟到了。
他叫了几声,却无人答应。张翠山急步绕着湖边几株大
柳树一转,也不见半个人影。
圆业一目被射瞎后,暴怒如狂,不顾性命的要扑上来再
和张翠山死拚到底。但圆音知道便是双目完好,自己三人也
不是他的敌手,忙拉住圆业,说道:“圆业师弟,报仇之事,

何必急在一时?这事就算你我肯罢休,老方丈和两位师叔能
放过么?”
张翠山见三僧不再追来,满腹疑团:“暗中隐伏之人出手
助我,却不知是谁。”当下不敢在湖畔多所逗留,急步赶回客
店,急奔出十余丈,只见湖边芦苇不住摆动。
此时湖上无风,芦苇自摆,定是藏得有人,张翠山轻轻
走近,正要出声喝问,芦苇中猛地跃出一人,举刀向他当头
疾砍,喝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张翠山斜身出脚,踢在他的右腕,那人钢刀脱手,白光
一闪,那刀扑通一声,落入了湖中,看那人时,僧袍光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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