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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合集-第1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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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汴梁人氏,单名一个‘敏’字。”便道:“赵姑娘文武全
才,佩服佩服。原来姑娘是中州旧京世家。”
那赵小姐赵敏微微一笑,说道:“张教主的尊大人号称
‘银钩铁划’,自是书法名家。张教主家学渊源,小女子待会
尚要求恳一幅法书。”
张无忌一听此言,脸上登时红了,他十岁丧父,未得跟
父亲习练书法,此后学医学武,于文字一道实是浅薄之至,便
道:“姑娘要我写字,那可要了我的命啦。在下不幸,先父见
背甚早,未克继承先父之学,大是惭愧。”
说话之间,庄丁已献上茶来,只见雨过天青的瓷杯之中,
飘浮着嫩绿的龙井茶叶,清香扑鼻。群豪暗暗奇怪,此处和

江南相距数千里之遥,如何能有新鲜的龙井茶叶?这位姑娘
实是处处透着奇怪。赵敏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意示无他,等
群豪用过茶后,说道:“各位远道光降,敝庄诸多简慢,尚请
恕罪。各位旅途劳顿,请到这边先用些酒饭。”说着站起身来,
引着群豪穿廊过院,到了一座大花园中。
园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不多,却甚是雅致。张
无忌不能领略园子的胜妙之处,杨逍却已暗暗点头,心想这
花园的主人实非庸夫俗流,胸中大有丘壑。水阁中已安排了
两桌酒席。赵敏请张无忌等入座。赵一伤、钱二败等神箭八
雄则在边厅陪伴明教其余教众。殷梨亭无法起身,由杨不悔
在厢房里喂他饮食。
赵敏斟了一大杯酒,一口干了,说道:“这是绍兴女贞陈
酒,已有一十八年功力,各位请尝尝酒味如何?”
杨逍、韦一笑、殷天正等虽深信这位赵小姐乃侠义之辈,
但仍处处小心,细看酒壶、酒杯均无异状,赵小姐又喝了第
一杯酒,便去了疑忌之心,放怀饮食。明教教规本来所谓
“食菜事魔”,禁酒忌荤,自总坛迁入昆仑山中之后,已革除
了这些饮食上的禁忌。西域蔬菜难得,贵于肉食,兼之气候
严寒,倘不食牛羊油脂,内力稍差者便抵受不住。
水阁四周池中种着七八株水仙一般的花卉,似水仙而大,
花作白色,香气幽雅。群豪临清芬,饮美酒,和风送香,甚
是畅快。
那赵小姐谈吐甚健,说起中原各派的武林轶事,竟有许
多连殷天正父子也不知道的。她于少林、峨嵋、昆仑诸派武
功颇少许可,但提到张三丰和武当七侠时却推崇备至,对明

教诸大豪的武功门派也极尽称誉,出言似乎漫不经意,但一
褒一赞,无不词中窍要。群豪又是欢喜,又是佩服,但问到
她自己的武功师承时,赵敏却笑而不答,将话题岔了开去。
酒过数巡,赵敏酒到杯干,极是豪迈,每一道菜上来,她
总是抢先挟一筷吃了,眼见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
增丽色。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这位赵
小姐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
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张无忌道:“赵姑娘,承蒙厚待,敝教上下无不感激。在
下有一句言语想要动问,只是不敢出口。”赵敏道:“张教主
何必见外?我辈行走江湖,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各
位倘若不弃,便交交小妹这个朋友。有何吩咐垂询,自当竭
诚奉告。”张无忌道:“既是如此,在下想要请问,姑娘这柄
倚天剑从何处得来?”
赵敏微微一笑,解下腰间倚天剑,放在桌上,说道:“小
妹自和各位相遇,各位目光灼灼,不离此剑,不知是何缘故,
可否见告?”张无忌道:“实不相瞒,此剑原为峨嵋派掌门灭
绝师太所有,敝教弟兄丧身在此剑之下者实不在少。在下自
己,也曾被此剑穿胸而过,险丧性命,是以人人关注。”
赵敏道:“张教主神功无敌,听说曾以乾坤大挪移法从灭
绝师太手中夺得此剑,何以反为此剑所伤?又听说剑伤张教
主者,乃是峨嵋派中一个青年女弟子,武功也只平平,小妹
对此殊为不解。”说话时盈盈妙目凝视张无忌脸上,绝不稍瞬,
口角之间,似笑非笑。
张无忌脸上一红,心道:“她怎知道得这般清楚?”便道:

“对方来得过于突兀,在下未及留神,至有失手。”赵敏微笑
道:“那位周芷若周姊姊定是太美丽了,是不是?”张无忌更
是满脸通红,道:“姑娘取笑了。”端起酒杯,想要饮一口掩
饰窘态,哪知左手微颤,竟泼出了几滴酒来,溅在衣襟之上。
赵敏微笑道:“小妹不胜酒力,再饮恐有失仪,现下说话
已不知轻重了。我进去换一件衣服,片刻即回,诸位请各自
便,不必客气。”说着站起身来,学着男子模样,团团一揖,
走出水阁,穿花拂柳的去了。那柄倚天剑仍平放桌上,并不
取去。
侍候的家丁继续不断送上菜肴。群豪便不再食,等了良
久,不见赵敏回转。周颠道:“她把宝剑留在这里,倒放心咱
们。”说着便拿起剑来,托在手中,突然“噫”的一声,说道:
“怎地这般轻?”抓住剑柄抽了出来,剑一出鞘,群豪一齐站
起身,无不惊得。这哪里是断金切玉、锋锐绝伦的倚天宝剑?
竟是一把木制的长剑。各人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但见
剑刃色作淡黄,竟是檀香木所制。
周颠一时不知所措,将木剑又还入剑鞘,喃喃的道:“杨
……杨左使,这……这是甚么玩意儿?”他虽和杨逍成日斗口,
但心中实是佩服他见识卓超,此刻遇上了疑难,不自禁脱口
便向他询问。
杨逍脸色郑重,低声道:“教主,这赵小姐十九不怀好意。
此刻咱们身处危境,急速离开为是。”周颠道:“怕她何来?她
敢有甚举动,凭着咱们这许多人,还不杀他个落花流水?”杨
逍道:“自进这绿柳山庄,只觉处处透着诡异,似正非正,似
邪非邪,实捉摸不到是何门道。咱们何必留在此地,事事为

人所制?”张无忌点头道:“杨左使所言不错。咱们已用过酒
菜,如此告辞便去。”说着便即离座。
铁冠道人道:“那真倚天剑的下落,教主便不寻访了么?”
彭莹玉道:“依属下之见,这赵小姐故布疑阵,必是有所为而
来。咱们便不去寻她,她自会再找上来。”张无忌道:“不错,
咱们此刻有事在身,不必多生枝节。日后以逸待劳,一切看
明白了再说。”
当下各人出了水阁,回到大厅,命家丁通报小姐,说多
谢盛宴,便此告辞。
赵敏匆匆出来,身上已换了一件淡黄绸衫,更显得潇洒
飘逸,容光照人,说道:“才得相会,如何便去?莫是嫌小女
子接待太过简慢么?”张无忌道:“多谢姑娘厚赐,怎说得上
‘简慢’二字。我们俗务缠身,未克多待。日后相会,当再讨
教。”赵敏嘴角边似笑非笑,直送出庄来。神箭八雄恭恭敬敬
的站在道旁,躬身送客。
群豪抱拳而别,一言不发的纵马疾驰,眼见离绿柳山庄
已远,四下里一片平野,更无旁人。周颠大声说道:“这位赵
大小姐未必安着甚么坏心眼儿,她拿一柄木剑跟教主开个玩
笑,那是女孩儿家胡闹,当得甚么真?杨左使,这一次你可
走了眼啦!”杨逍沉吟道:“到底是甚么道理,我也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不对劲。”周颠笑道:“大名鼎鼎的杨左使在光明顶
一战之后,变成了惊弓之……啊哟!”身子一晃,倒撞下马。
说不得和他相距最近,忙跃下马背,抢起扶起,说道:
“周兄,怎么啦?”周颠笑道:“没……没甚么,想是多喝了几
杯,有些儿头晕。”他一说起“头晕”两字,群豪相顾失色,

原来自离绿柳庄后,一阵奔驰,各人都微微有些头晕,只是
以为酒意发作,谁也没加在意,但以周颠武功之强,酒量之
宏,喝几杯酒怎能倒撞下马?其中定有蹊跷。
张无忌仰起了头,思索王难姑“毒经”中所载,有哪一
种无色、无味、无臭的毒药,能使人服后头晕;遍思诸般毒
药皆不相符,而且自己饮酒食菜与群豪绝无分别,何以丝毫
不觉有异?突然之间,脑海中犹如电光般一闪,猛地里想起
一事,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在水阁中饮酒的各位一齐下
马,就地盘膝坐下,千万不可运气调息,一任自然。”又下令
道:“五行旗和天鹰旗下弟兄,分布四方,严密保护诸位首领,
不论有谁走近,一概格杀!”
众人听得教主颁下严令,轰然答应,立时抽出兵刃,分
布散开。
张无忌叫道:“不等我回来,不得离散。”
群豪一时不明所以,只感微微头晕,绝无其他异状,何
以教主如此惊慌?张无忌又再叮嘱:“不论心头如何烦恶难受,
总之是不可调运内息,否则毒发无救。”群豪吃了一惊:“怎
地中了毒啦?”
张无忌身形微晃,已窜出十余丈外,他嫌骑马太慢,当
下施展轻功,疾奔绿柳庄而去。
他焦急异常,知道这次杨逍、殷天正等人所中剧毒,一
发作起来只不过一时三刻之命,决不似中了“玄阴指”后那
么可以迁延时日,倘若不及时抢到解药,众人性命休矣。这
二十余里途程片刻即至,到得庄前,一个起落,身子已如一
枝箭般射了进去。守在庄门前的众庄丁眼睛一花,似见有个

影子闪过,竟没看清有人闯进庄门。
张无忌直冲后园,抢到水阁,只见一个身穿嫩绿绸衫的
少女左手持杯,右手执书,坐着饮茶看书,正是赵敏。这时
她已换了女装。
她听得张无忌脚步之声,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张无忌
道:“赵姑娘,在下向你讨几棵花草。”也不等她答话,左足
一点,从池塘岸畔跃向水阁,身子平平飞渡,犹如点水蜻蜓
一般,双手已将水中七八株像水仙般的花草尽数拔起。正要
踏上水阁,只听得嗤嗤声响,几枚细微的暗器迎面射到,张
无忌右手袍袖一拂,将暗器卷入衣袖,左袖拂出,攻向赵敏。
赵敏斜身相避,只听得呼呼风响,桌上茶壶、茶杯、果
碟等物齐被袖风带出,越过池塘,摔入花木,片片粉碎。张
无忌身子站定,看手中花草时,见每棵花的根部都是深紫色
的长须,一条条须上生满了珍珠般的小球,碧绿如翡翠,心
中大喜,知解药已得,当即揣入怀内,说道:“多谢解药,告
辞!”
赵敏笑道:“来时容易去时难!”掷去书卷,双手顺势从
书中抽出两柄薄如纸、白如霜的短剑,直抢上来。
张无忌挂念殷天正众人的伤势,不愿恋战,右袖拂出,钉
在袖上的十多枚金针齐向她射去。赵敏斜身闪出水阁,右足
在台阶上一点,重行回入,就这么一出一进,十余枚金针都
落入了池塘。张无忌赞道:“好身法!”眼见她左手前,右手
后,两柄短剑斜刺而至,心想:“这丫头心肠如此毒辣,倘若
我不是练过九阳神功,读过王难姑的‘毒经’,今日明教已不
明不白的倾覆在她手中。”双手探出,挟手便去夺她短剑。

赵敏皓腕倏翻,双剑便如闪电般削他手指。张无忌这一
夺竟然无功,心下暗奇,但他神功变幻,何等奥妙,虽没夺
下短剑,手指拂处,已拂中了她双腕穴道。她双剑再也拿捏
不住,乘势掷出,张无忌头一侧,登登两响,两柄短剑都钉
在水阁的木柱之上,余劲不衰,兀自颤动。张无忌心头微惊,
以武功而论,她还远不到杨逍、殷天正、韦一笑等人的地步,
但机警灵敏,变招既快且狠,双剑虽然把捏不住,仍要脱手
伤人,若以为她兵刃非脱手不可,已不足为患,躲避迟得一
瞬,不免命丧剑底。
赵敏双剑出手,右腕翻处,抓住套着倚天剑剑鞘的木剑,
却不拔剑出鞘,挥鞘往张无忌腰间砸来。张无忌左手食中两
指疾点她左肩“肩贞穴”,待她侧身相避,右手探出,乾坤大
挪移心法岂能再度无功,已将木剑挟手夺过。
赵敏站稳脚步,笑吟吟的道:“张公子,你这是甚么功夫?
便是乾坤大挪移神功么?我瞧也平平无奇。”张无忌左掌摊开,
掌中一朵珠花轻轻颤动,正是她插在鬓边之物。
赵敏脸色微变,张无忌摘去鬓边珠花,她竟丝毫不觉,倘
若当他摘下珠花之时,顺手在她左边太阳穴上一戳,这条小
命儿早已不在了。她随即宁定,淡然一笑,说道:“你喜欢我
这朵珠花,送了给你便是,也不须动手强抢。”
张无忌倒给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左手一扬,将珠花掷
了过去,说道:“还你!”转身便出水阁。
赵敏伸手接住珠花,叫道:“且慢!”张无忌转过身来,只
听她笑道:“你何以偷了我珠花上两粒最大的珍珠?”张无忌
道:“胡说八道,我没功夫跟你说笑。”赵敏将珠花高高举起,

正色道:“你瞧,可不是少了两粒珍珠么?”
张无忌一瞥之下,果见珠花中有两根金丝的顶上没了珍
珠,料知她是故意摘去,想引得自己走近身去,又施诡计,只
哼了一声,不加理会。
赵敏手按桌边,厉声说道:“张无忌,你有种就走到我身
前三步之地。”
张无忌不受她激,说道:“你说我胆小怕死,也由得你。”
说着又跨下了两步台阶。
赵敏见激将之计无效,花容变色,惨然道:“罢啦,罢啦。
今日我栽到了家,有何面目去见我师父?”反手拔下钉在柱上
的一柄短剑,叫道:“张教主,多谢你成全!”
张无忌回过头来,只见白光一闪,她已挺短剑往自己胸
口插落。张无忌冷笑道:“我才不上你……”下面那“当”字
还没说出,只见短剑当真插入了她胸口,她惨呼一声,倒在
桌边。张无忌这一惊着实不小,哪料到她居然会如此烈性,数
招不胜,便即挥剑自戕,心想这一剑若非正中心脏,或有可
救,当即转身,回来看她伤势。
他走到离桌三步之处,正要伸手去扳她肩头,突然间脚
底一软,登时空了,身子直堕下去。他暗叫不好,双手袍袖
运气下拂,身子在空中微微一停,伸掌往桌边击去,这掌只
要击中了,便能借力跃起,不致落入脚底的陷阱。哪知赵敏
自杀固然是假,这着也早已料到,右掌运劲挥出,不让他手
掌碰到桌子。
这几下兔起鹘落,直是瞬息间之事,双掌一交,张无忌
身子已落下了半截,百忙中手腕疾翻,抓住了赵敏右手的四

根手指。她手指滑腻,立时便要溜脱,但张无忌只须有半分
可资着力之处,便有腾挪余地,手臂暴长,已抓住了她上臂,
只是他下堕之势甚劲,一拉之下,两人一齐跌落。眼前一团
漆黑,身子不住下堕,但听得拍的一响,头顶翻板已然合上。
这一跌下,直有四五丈深,张无忌双足着地,立即跃起,
施展“壁虎游墙功”游到陷阱顶上,伸手去推翻板。触手坚
硬冰凉,竟是一块巨大的铁板,被机括扣得牢牢地。他虽具
乾坤大挪移神功,但身悬半空,不似站在地下那样可将力道
挪来移去,一推之下,铁板纹丝不动,身子已落了下来。
赵敏格格笑道:“上边八根粗钢条扣住了,你人在下面,
力气再大,又怎推得开?”
张无忌恼她狡狯奸诈,不去理她,在陷阱四壁摸索,寻
找脱身之计。四壁摸上去都是冷冰冰的十分光滑,坚硬异常。
赵敏笑道:“张公子,你的‘壁虎游墙功’当真了得。这
陷阱是纯钢所铸,打磨得滑不留手,连细缝也没一条,你居
然游得上去,嘻嘻,嘿嘿!”
张无忌怒道:“你也陪我陷身在这里,有甚么好笑?”突
然想起:“这丫头奸滑得紧,这陷阱中必有出路,别要让她独
自逃了出去。”当即上前两步,抓住了她手腕。赵敏惊道:
“你干甚么?”张无忌道:“你别想独个儿出去,你要活命,乘
早开了翻板。”
赵敏笑道:“你慌甚么?咱们总不会饿死在这里。待会他
们寻我不见,自会放咱们出去。最担心的是,我手下人若以
为我出庄去了,那就糟糕。”
张无忌道:“这陷阱之中,没有出路的机括么?”赵敏笑

道:“瞧你生就一张聪明面孔,怎地问出这等笨话来?这陷阱
又不是造来自己住着好玩的。那是用以捕捉敌人的,难道故
意在里面留下开启的机括,好让敌人脱身而出么?”
张无忌心想倒也不错,说道:“有人落入陷阱,外面岂能
不知?你快叫人来打开翻板。”赵敏道:“我的手下人都派出
去啦,你刚才见到水阁中另有旁人没有?明天这时候,他们
便回来了。你不用心急,好好休息一会,刚才吃过喝过,也
不会就饿了。”
张无忌大怒,心想:“我多待一会儿不要紧,可是外公他
们还有救么?”五指一紧,使上了二成力,喝道:“你不立即
放我出去,我先杀了你再说。”赵敏笑道:“你杀了我,那你
就永远别想出这钢牢了。喂,男女授受不亲,你握着我手干
么?”
张无忌被她一说,不自禁的放脱了她手腕,退后两步,靠
壁坐下。这钢牢方圆不过数尺,两人最远也只能相距一步,他
又是忧急,又是气恼,闻到她身上的少女气息,加上怀中的
花香,不禁心神一荡,站起身来,怒道:“我明教众人和你素
不相识,无怨无仇,你何故处心积虑,要置我们个个于死地?”
赵敏道:“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既然问起,待我从头说
来。你可知我是谁?”
张无忌一想不对,虽然颇想知道这少女的来历和用意,但
若等她从头至尾的慢慢说来,殷天正等人已然毒发毙命,何
况怎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倘若她捏造一套谎话来胡说八道一
番,枉然耗费时刻,眼前更无别法,只有逼她叫人开启翻板,
便道:“我不知道你是谁,这当儿也没功夫听你说。你到底叫

不叫人来放我?”赵敏道:“我无人可叫。再说,在这里大喊
大叫,上面也听不见。你若不信,不妨喊上几声试试。”
张无忌怒极,伸左手去抓她手臂。赵敏惊叫一声,出手
撑拒,早被点中了胁下穴道,动弹不得。张无忌左手扠住她
咽喉,道:“我只须轻轻使力,你这条性命便没了。”这时两
人相距极近,只觉她呼吸急促,吐气如兰,张无忌将头仰起,
和她脸孔离开得远些。
赵敏突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泣道:“你欺侮我,你欺
侮我!”
这一着又是大出他意料之外,一愕之下,放开了左手,说
道:“我又不是想欺侮你,只是要你放我出去。”赵敏哭道:
“我又不是不肯,好,我叫人啦!”提高嗓子,叫道:“喂,喂!
来人哪!把翻板开了,我落在钢牢中啦。”她不断叫喊,外面
却毫无动静。赵敏笑道:“你瞧,有甚么用?”
张无忌气恼之极,说道:“也不羞!又哭又笑的,成甚么
样子?”赵敏道:“你自己才不羞!一个大男人家,却来欺侮
弱女子?”张无忌道:“你是弱女子么?你诡计多端,比十个
男子汉还要厉害。”赵敏笑道:“多承张大教主夸赞,小女子
愧不敢当。”
张无忌心想事势紧急,倘若不施辣手,明教便要全军覆
没,一咬牙,伸过手去,嗤的一声,将她裙子撕下了一片。赵
敏以为他忽起歹念,这才真的惊惶起来,叫道:“你……你做
甚么?”张无忌道:“你若决定要放我出去,那便点头。”赵敏
道:“为甚么?”
张无忌不去理她,吐些唾液将那片绸子浸湿了,说道:

“得罪了,我这是迫不得已。”当下将湿绸封住了她口鼻。赵
敏立时呼吸不得,片刻之间,胸口气息窒塞,说不出的难过。
她却也真硬气,竟是不肯点头,熬到后来,身子扭了几下,晕
了过去。
张无忌一搭她手腕,只觉脉息渐渐微弱,当下揭开封住
她口鼻的湿绸。过了半晌,赵敏悠悠醒转,呻吟了几声。张
无忌道:“这滋味不大好受罢?你放不放我出去?”赵敏恨恨
的道:“我便再昏晕一百次,也是不放,要么你就干脆杀了我。”
伸手抹抹口鼻,呸了几声,说道:“你的唾沫,呸!臭也臭死
了!”
张无忌见她如此硬挺,一时倒是束手无策,又僵持片刻,
心下焦急,说道:“我为了救众人性命,只好动粗了,无礼莫
怪。”抓起她左脚,扯脱了她的鞋袜。赵敏又惊又怒,叫道:
“臭小子,你干甚么?”张无忌不答,又扯脱了她右脚鞋袜,伸
双手食指点在她两足掌心的“涌泉穴”上,运起九阳神功,一
股暖气便即在“涌泉穴”上来回游走。
“涌泉穴”在足心陷中,乃“足少阴肾经”的起端,感觉
最是敏锐,张无忌精通医理,自是明晓。平时儿童嬉戏,以
手指爬搔游伴足底,即令对方周身酸麻,此刻他以九阳神功
的暖气擦动她“涌泉穴”,比之用羽毛丝发搔痒更加难当百倍。
只擦动数下,赵敏忍不住格格娇笑,想要缩脚闪避,苦于穴
道被点,怎动弹得半分?这份难受远甚于刀割鞭打,便如几
千万只跳蚤同时在五脏六腑、骨髓血管中爬动咬啮一般,只
笑了几声,便难过得哭了出来。
张无忌忍心不理,继续施为。赵敏一颗心几乎从胸腔中

跳了出来,连周身毛发也痒得似要根根脱落,骂道:“臭小子
……贼……小子,总有一天,我……我将你千刀……千刀万
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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