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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合集-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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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透,护住身前。
韦小宝在棺材中“隔板刺人”,一刺得手,握着匕首跳了
出来,只见冯锡范、郑克塽和陈近南三人都紧闭双目,将刀
剑乱挥乱舞,见冯锡范虽然胸口中剑,却非致命之伤,要待
欺近前去再加上一剑,但冯郑二人刀剑舞得甚紧,实不敢贸
然上前。此刻时机紧迫,待得他二人抹去了眼中石灰,睁眼
见物,那就糟了,一时徨无策,只得左手抓起石灰,一见
冯锡范或郑克塽伸手去抹眼睛,便一把石灰撤将过去。撒石

灰原是他另一项拿手绝招。
只掷得几下,冯锡范觉到石灰掷来的方位,一招“渴马
奔泉”,挺剑直刺过来。韦小宝大骇,急忙坐倒,噗的一声,
那剑插入了棺材之中。韦小宝连爬带滚,逃出门外。冯锡范
提剑在棺中连连劈刺,还道敌人仍然在内。以他武功修为,韦
小宝狼狈万状的进出,本可立时察觉,只是陡然间眼不见物,
胸口受伤,一时心神大乱,又知陈近南武功卓绝,不在自己
之下,强敌在侧,实是凶险无比,惶急间全没想到陈近南也
已眼不见物,只盼杀了暗算之人,立即逃出。他在棺材中刺
得数下,都刺了个空,随即一招“千岩竞秀”,剑花点点,护
住身周,听得左边并无兵刃劈风之声,当下向左跃去,肩头
在墙上一撞,靠墙而立。
这么一阵全力施为,胸前伤口中更是鲜血迸流。他微一
睁眼,石灰粉末立时入眼,剧痛难当,生怕眼睛就此瞎了,不
敢再睁,背靠墙壁,一步步移动,心想只须挨墙移步,便能
找到门户所在,一出门外,地势空旷,就易于脱险了。
韦小宝站在门口,见他移动身子,已猜知他心意,只待
他摸到门口时刺他一剑,但想此人武功太高,就算刺中,他
临死时回手一剑,自己小命不免危危乎哉,于是将匕首轻轻
插入门框约莫两寸,见冯锡范离门已不过两尺,突然尖声叫
道:“我在这……”一个“里”字还没出口,冯锡范出招快极,
一剑斩落,当的一声响,长剑碰到匕首,断为两截,半截断
剑跳将上来,在他额头上一斩,这才跌落。
韦小宝早已躲到了土屋之侧,心中怦怦乱跳。只听得冯
锡范大声吼叫,疾冲而出。

韦小宝回到门口,但见陈近南和郑克塽仍在挥舞刀剑。强
敌既去,他对这郑家二公子可丝毫不放在心上,叫道:“师父,
那‘一剑无血’已给我斩得全身是血,逃之夭夭了。你请出
来罢。”陈近南一怔,问道:“谁?”韦小宝道:“是弟子小宝。”
陈近南大喜,横剑当胸,不再舞动。
韦小宝叫道:“张大哥、李二哥、王三哥,你们都来了,
很好,很好。这姓郑的臭小子还不放下兵器投降,你们一齐
上去,把他乱刀分尸了罢!”
郑克塽大吃一惊,哪知他是虚张声势,叫道:“师父,师
父!”不听冯锡范回答,微一迟疑,便即抛下了手中单刀。韦
小宝喝道:“跪下!郑克塽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韦小宝哈哈大笑,拾起单刀,将刀尖轻轻抵住郑克塽咽
喉,喝道:“站起来,向右,上前三步,爬上去,钻进去!”
韦小宝叫一句,郑克塽便战战兢兢的遵命而行,爬入了
棺材。韦小宝哈哈大笑,抢上前去,推上了棺材盖,拿起那
包经书负在背上,说道:“师父,咱们快洗眼去。”拉着陈近
南的手,走出土屋。
走得七八步,只见马彦超倒在花坛之旁,韦小宝吃了一
惊,上前相扶。马彦超道:“救总舵主要紧,属下只是给封了
穴道,没甚干系。”陈近南俯下身来,在他背心和腰里推拿了
几下,穴道登时解了。马彦超道:“总舵主眼睛怎样?”陈近
南皱眉道:“石灰。”马彦超道:“得用菜油来洗去,不能用水。”
挽住他手臂快步而行。
韦小宝道:“我马上就来。”回进土屋,提起斧头,将七
八枚棺材钉都钉入棺材盖中,说道:“郑公子,你躺着休息几

天。算你运气,欠我的一万两银子,一笔勾销,也就不用还
了。”大笑一阵,走回大厅。
只见马彦超已用菜油替陈近南洗去眼中石灰,又敷好了
他身上伤口。厅上风际中、钱老本、玄贞道人等躺满了一地,
陈近南正在给各人解穴。
原来冯锡范陡然来袭,他武功既高,又攻了众人个措手
不及。风际中等并非聚在一起,闻声出来应战,给他逐一点
倒。众人都是恼怒已极,只是在总舵主面前,不便破口大骂。
马彦超说了韦小宝使诡计重创冯锡范的情形,众人登时兴高
采烈,都说这厮如此奸恶,只盼石灰便此弄瞎了他双眼。
陈近南双目红肿,泪水仍不断渗出,脸色郑重,说道:
“钱兄弟、马兄弟,你们去洗了郑二公子眼中石灰,请他到这
里来。”钱马二人答应了。
韦小宝突然“啊”的一声,假装晕倒,双目紧闭。陈近
南左手一伸,拉住了他手臂,问道:“怎样?”韦小宝道:“我
……我刚才……吓……吓得厉害,生怕他们害死了师父……
这会儿……这会儿手脚都没了力气……”陈近南抱着他放在
椅上,道:“你休息一会。”
原来韦小宝自知用石灰撒人眼睛,实是下三滥的行径,当
年茅十八曾为此打了他一顿,虽然群雄大赞他机智,但想他
们是我属下,自然要拍马屁,师父是大英雄、大豪杰,比之
茅十八又高出十倍,定要重责,索性晕在前头,叫他下不了
手,当真要打,落手也好轻些。
钱马二人匆匆奔回大厅,说道:“总舵主,没见到郑二公
子,想是他已经走了。”陈近南皱眉道:“走了?不在棺材里

么?”钱马二人面面相觑,土屋中棺材倒是有一口,但郑二公
子怎么会在其中?
陈近南道:“咱们去瞧礁。”领着众人走向土屋。韦小宝
大急,只得跟在后面,双手揉擦屁股,心道:“屁股啊屁股,
师父听到我将那臭小子赶入了棺材,你老兄难免要多挨几板
了,真正对不住之至。”
来到土屋之中,只见满地都是石灰和鲜血,果然不见郑
克塽的人影。陈近南明明听得韦小宝逼着郑克塽爬入棺材,这
时棺材盖却钉上了,疑心大起,问道:“小宝,你将二公子钉
入了棺材里么?”韦小宝见师父面色不善,赖道:“我没有。说
不定他怕师父杀他,自己钉上了。”陈近南喝道:“胡说!快
打开来,别闷死了他。快,快!”
钱老本和马彦超拿起斧头凿子,忙将棺材钉子起下,掀
开棺材盖,里面果真躺着一人。
陈近南叫道:“二公子!”将那人扶着坐起。
众人一见,都是“啊”的一声惊呼。陈近南手一松,退
了两步,那人又倒入棺材。
众人齐声叫道:“是关夫子!”在这一刹那间,众人已看
清棺材中那人乃是关安基。
陈近南抢上又再扶起,只见关安基双目圆睁,已然毙命,
但身子尚自温暖,却是死去未久。众人又惊又悲,风际中、玄
贞道人等跃出墙外察看,已找不到敌人踪迹。
陈近南解开关安基衣衫,只见他胸口上印着一个血红的
手印,失声叫道:“冯锡范!”
玄贞道人怒道:“确是冯锡范!这红砂掌是他昆仑派的独

门武功。这恶贼重伤之余,片刻间便去而复回,当真……他
妈的,他要救郑二公子那也罢了,怎地却害死了关二哥?”众
人纷纷怒骂。关安基的舅子贾老六更是呼天抢地的大哭。陈
近南黯然不语。
众人回到大厅。钱老本道:“总舵主,二公子与大公子争
位,那是众所周知的。咱们天地会向来秉公行事,大公子居
长,自然拥大公子。二公子早就把你当作了眼中钉,这次更
受了冯锡范的挑拨,想乘机除了你。今日大伙儿更得罪了二
公子,这么一来,只怕王爷也要信他们的谗言了。总舵主此
后不能再回台湾去了。”
陈近南叹了口气,说道:“国姓爷待我恩义深重,我粉身
碎骨,难以报答。王爷向来英明,又对我礼敬有加,王爷决
不是戕害忠良之人。”玄贞道人道:“常言道:疏不间亲。二
公子咬定我们天地会不服台湾号令,在中原已是如此,到得
台湾,更有什么分辩的余地?他郑家共有八位公子,大家争
权夺位,咱们天地会用不着牵涉在内。总舵主,咱们秦桧固
然不做,却也不做岳飞。”钱老本道:“总舵主忠心耿耿,一
生为郑家效力,却险些儿给二公子害死,这口气无论如何咽
不下。”陈近南又叹了口气,说道:“大丈夫行事无愧于天地,
旁人要说短长,也只好由他。只是万万料想不到,竟会有此
变故。刚才若不是小宝机智,大伙儿都已死于非命了……唉,
可惜关二哥……”
韦小宝听师父并不追究撒石灰、钉棺材之事,登时宽心,
生怕他只是一时想不起,须得立即岔开话头,说道:“咱们这
么一闹,只怕左邻右舍都知道了,要是报知官府,只怕……

只怕……须得赶快搬家。”陈近南道:“正是。我心神不定,竟
没想到此节。”
当下众人匆匆在花园中掘地埋葬了关安基的尸身,洒泪
跪拜,携了随身物件,便即分批离去。天地会群雄在京中时
时搬迁,换个一住所乃是家常便饭。韦小宝生怕师父考问武
功,乘机辞别,回去皇宫。
他来到自己住处,闩上房门,将六部经书逐一拆开,果
见每部经书封皮的夹缝中,都有许多羊皮碎片。他取出碎片,
将书画缝起还原,缝不到半部,便觉厌烦,心想:“双儿如在
这里就好了,她此刻多半还在少林寺外等我。我给九难师父
捉了去,这好丫头一定担心得要命,得派人去叫她来。”又缝
了几针,眼睛已不大睁得开,藏好经书便睡。
次日一早去上书房侍候听旨。康熙说道:“明日便有朝旨,
派你送建宁公主去云南,赐婚给那姓吴的小王八蛋。”韦小宝
道:“是。只可惜没服侍得皇上几天,又要远离。”
康熙低声道:“太后跟我说了一件大事,这次你去云南,
就可乘机办一办。”韦小宝应了。康熙道:“太后说道,那恶
婢假冒太后,原来有个重大阴谋,她想查知我们满洲龙脉的
所在,要设法破了。”
韦小宝冲口而出:“这老婊子罪大恶极!”急忙伸手按住
嘴巴,自知在皇帝面前骂这等粗话,未免太过不敬。岂知康
熙丝毫不以为意,跟着道:“对!这老婊子当真不是东西。太
后忍辱忍苦,宁死不说,才令老婊子奸计不逞。上天保佑,太
后所以得保平安至今,却也全仗了不肯吐露这个大秘密。”
韦小宝早已知道,却道:“皇上,这个天大的秘密,你最

好别跟我说。多一人知道,多一分泄漏的危险。”康熙赞道:
“你越来越长进啦,懂得诸事须当谨慎。不过你跟我办事以来,
从来没泄漏过什么。倘若连你都信不过,我是没人可以信得
过的了。”韦小宝周身数百根骨头,每根骨头登时都轻了几两
几钱,跪下磕头,说道:“皇上如此信得过,奴才就是把自己
舌头割了,也不敢泄漏半句皇上交代的话。”
康熙点点头,说道:“我大清龙脉的秘密,原来藏在八部
四十二章经之中。”
韦小宝假作惊异,连声道:“咦,奇怪,有这等事?这可
万万想不到!”
康熙续道:“当年摄政王爷进关之后,将八部经书分赐八
旗旗主。八旗之中,正黄、正白、镶黄上三旗的兵马是天子
自将,但田地财物,仍分属三旗旗主管领。正黄旗的经书,父
皇一直放在身边,带了去五台山,后来命你拿回来赐给我。镶
白旗旗主因事获罪,镶白旗的经书没入宫中,父皇赐了给端
敬皇后。”韦小宝心道:“老皇爷宠爱端敬皇后,最好的东西
自然要赐给她。要是换作我,八部经书一古脑儿没入宫中,全
都赐了给她。”
康熙续道:“老婊子害死端敬皇后,自然也就占了她的经
书。鳌拜是镶黄旗旗主。那日派你去抄鳌拜的家,老婊子要
你找两部经书,一部便是镶黄旗的,另一部是正白旗的。”韦
小宝道:“是。早知老婊子这样坏,奴才便回禀老婊子说找不
到,将经书悄悄献给皇上。”康熙笑道:“那时咱们既不知老
婊子是假太后,又不知这四十二章经中有这等重大干系,你
如这样胡闹,我非……非打你屁股不可。”韦小宝道:“是,是。”

心道:“打打屁股就算了吗?那你也甭客气啦!”问道:“另外
那部正白旗的,不知鳌拜是哪里来的?”
康熙道:“他害死了正白旗旗主苏克萨哈,将家产、财物,
连经书一起占了去。哼,这逆贼死有余辜。”韦小宝道:“是。
这样一来,老婊子手里有了三部经书啦。”
康熙道:“岂止三部?她又派御前侍卫副总管瑞栋,去跟
镶红旗旗主和察博为难。当时我不知什么缘故,和察博这家
伙一向跟鳌拜勾结,我也不去理会。现下想来,自然是去取
他的赐经。瑞栋又莫名其妙的失了踪,定是给老婊子杀了灭
口。”
韦小宝忙道:“是,是。皇上料事如神。”心道:“你认定
瑞栋是给老婊子杀的,我又赞过你料事如神,那就已敲钉转
脚。日后你就算知道瑞栋是我杀的,也已不能转口,再来向
我查问了。否则的话,你就承认自己不是料事如神。身为皇
上,岂可料事不如神而如鬼?”
康熙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韦小宝忙道:“决计不
错。”康熙道:“……老婊子手中已有了四部经书。可是有一
件事奇怪得很,父皇赐我的那部正黄旗经书,我一直放在上
书房桌上,却忽然不见了。你想又有谁这么大胆,竟敢到上
书房来偷盗物事?”韦小宝道:“能出入上书房,又胆敢擅自
拿书的,只有……只有……”康熙道:“建宁公主!”韦小宝
不敢接口,心道:“这次你是真的料事如神。”
康熙道:“老婊子派女儿来偷了我这部经书,这一来,她
手里已有五部了。”
韦小宝道:“咱们快去慈宁宫搜查。老婊子光着身子逃出

宫去,什么也没带。”心中怦怦而跳:“此刻皇上如到我屋中
一查,小桂子便有一百个脑袋,也都砍了。”
康熙摇头道:“我早细细搜过了,什么也查不到。只查到
一套僧袍,老婊子那个相好,原来是个和尚。哈哈,哈哈!”
韦小宝跟着大笑,笑得两声,觉得甚为无礼,忙忍住了笑。康
熙仍放声大笑,说道:“不过那矮冬瓜抱着老婊子逃走之时,
我瞧到他留着一头长发,这倒奇了。多半他也是假扮宫女,头
发是假的。这家伙又矮又胖,老婊子什么汉子不好偷,却去
找这样个矮冬瓜。”韦小宝笑道:“这矮冬瓜武功很高。相貌
英俊的,未必有本事偷进宫来。上次那个假宫女,也就丑得
很。”
康熙笑道:“那也说得是。”顿了一顿,续道:“另外三部
经书,分别在正红旗、正蓝旗、镶蓝旗三旗手中。正红旗的
旗主目下是康亲王,我已命他将经书献上来。”
韦小宝心想:“康亲王那部经书,那天晚上已给人偷了去,
此刻在我手中。康亲王怎么还献得出?这一下老康可要大糟
而特糟了。”
康熙又道:“正蓝旗旗主富登年岁尚轻,我刚才问过他。
他说上一任的旗主嘉坤在攻打云南时阵亡,一切后事都是吴
三桂给料理的。吴三桂交到他手里的,只是一颗印信、几面
军旗,还有几万两银子,此外什么都没有了。”韦小宝道:
“这部经书定是吴三桂吞没了。”康熙道:“是啊。因此你到了
吴三桂府中,仔细打听这件事,想法子把经书取了来,吴三
桂这厮老奸巨滑,千万不能让他得知内情。”
韦小宝道:“是,奴才随机应变,设法骗他出来。”

康熙皱起眉头,在书房中踱来踱去,说道:“镶蓝旗旗主
鄂硕克哈是个大胡涂蛋,我要他呈缴经书,他竟说好几年前
就不见了。我派了侍卫到他家搜查,一无踪迹,我已将他下
在天牢,叫人好好拷问,到底是当真给人盗去了,还是他隐
匿不肯上缴。”
韦小宝道:“就怕也是老婊子派人去弄了来,也不知是明
抢还是暗偷。”心想:“这可不是冤枉老婊子,明抢暗偷之人,
多半便是那矮冬瓜。”又道:“倘若也是老婊子得了去,这六
部经书却又到了何处?”随即微感懊悔:“我这句话可说错了,
自己太也吃亏。我说老婊子得了六部经书,得了六部经书的
其实是韦小宝。这么一来,我岂不成了老婊子?”
康熙道:“老婊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此刻毫无线索可寻。
她干此大事,必有同谋之人。她得到经书之后,必已陆续偷
运出宫,要将这六部经书尽数追回,那就难得很了。好在太
后言道,要寻找大清龙脉的所在,必须八部经书一齐到手,就
算得了七部,只要少了一部,也是无用。咱们只须把康亲王
和吴三桂手中的两部经书拿来毁了,那就太平无事。咱们又
不是去寻龙脉,只消不让人得知,那就行了。不过失了父皇
所赐的经书,倘若从此寻不回来,我实是不孝。哼,建宁公
主这小……小……”
康熙这一声骂不出口,韦小宝肚里给他补足:“小婊子!”
这时康熙心中所想到的,是顺治在五台山金阁寺僧房中
嘱咐他的话:
“儿啊,你精明能干,爱护百姓,做皇帝是比我强得多了。
那八部《四十二章经》中所藏地图,是一个极大藏宝库的所

在。当年我八旗兵进关,在中原各地掳掠所得的金银财宝,都
藏在这宝库之中。宝库是八旗公有,因此地图要分为八份,分
付八旗,以免为一旗独吞。关内汉人比咱们满洲人多过百倍,
倘若一齐起来造反,咱们万万压制不住,那时就当退回关外,
开了宝库,八旗平分,今后数百年也就不愁温饱。”
康熙当时便想起了父皇要韦小宝带回来的话:“天下事须
当顺其自然,不可强求,能给中原苍生造福,那是最好。倘
若天下百姓都要咱们走,那么咱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听得顺治又说:“我满清唾手而得天下,实是天意,这中间当
真十分侥幸。咱们不可存着久居中原之心,可别弄得满洲人
尽数覆灭于关内,匹马不得出关。”
康熙口中唯唯称是,心中却大不以为然:“我大清在中原
的大业越来越稳,今后须当开疆拓土,建万世不拔之基,又
何必留什么退步?一留退步,只有糟糕。父亲出了家,心情
恬退,与世无争,才这样想。”果然听得父亲接下去道:“不
过当年摄政王吩咐各旗旗主:关外存有大宝藏之事,万万不
能泄漏,否则满洲王公兵将心知尚有退步,遇上汉人造反,大
家不肯拚死相斗,那就大事去矣。因此八旗旗主传交经书给
后人之时,只能说经中所藏秘密,关及满清的龙脉,龙脉一
被人掘断,满洲人那就人人死无葬身之地。一来使得八旗后
人不敢忽起贪心,偷偷去掘宝藏;二来如知有人前去掘宝,八
旗便群起而攻,竭力阻止。只有一国之主,才能得知这真正
秘密。”
康熙回思当日的言语,心中又一次想到:“摄政王雄才大
略,所见极是。”向韦小宝瞧了一眼,心道:“小桂子虽然忠

心,却也只能跟他说龙脉,不能说宝库。这小子日后年纪大
了,怎保得定他不起贪心。太后昨天对我说,父皇当年决意
出家之时,将这大秘密告知了太后,要她等我年长之后转告,
太后所以忍辱偷生,正是为了这件大事。她可不知我已到五
台山去见到了父皇,也幸而如此,太后没给老婊子害死。”
韦小宝见康熙来回踱步思索,突然心念一动,说道:“皇
上,倘若老婊子是吴三桂派进宫来的,他……他手里就有七
部经书。”
康熙一惊,心想此事倒是大有可能,叫道:“传尚衣监!”
过了一会,一名老太监走进书房磕头,乃是尚衣监的总
管太监。康熙问道:“查明白了吗?”那太监道:“回皇上:奴
才已仔细查过,这件僧袍的衣料,是北京城里织造的。”康熙
嗯了一声。韦小宝这才明白:“原来皇上要查那矮冬瓜的来历。
衣料是京里织造,就查不到什么了。”那太监又道:“不过那
套男子内衣内裤,是辽东的茧绸,出于锦州一带。”康熙脸上
现出喜色,点点头道:“下去罢。”那太监磕头退出。
康熙道:“只怕你料得对了,这矮冬瓜说不定跟吴三桂有
些瓜葛。”韦小宝道:“奴才可不明白了。”康熙道:“吴三桂
以前镇守山海关,锦州是他的辖地。这矮冬瓜或许是他的旧
部。”韦小宝喜道:“正是,皇上英明,所料定然不错。”康熙
沉吟道:“倘若老婊子逃回云南,你此行可多一分危险。你多
带侍卫,再领三千骁骑营军士去。”韦小宝道:“是,皇上放
心。最好奴才能将老婊子和矮冬瓜都抓了来,千刀万剐,好
给太后出这口气。”
康熙拍拍韦小宝的肩膀,微笑道:“你如能再立此大功,

给太后出了这口气,嘿嘿,你年纪太小,官儿太大,我倒有
些为难了。不过咱们小皇帝、小大臣,一块儿干些大事出来,
让那批老官儿们吓得目瞪口呆,倒也有趣得紧。”
韦小宝道:“皇上年纪虽小,英明远见,早已叫那批老东
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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