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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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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卫连滚带爬,奔出帐外,片刻工夫,两名亲卫架着累得连路都走不动的信使,进大帐内,不待韩遂出声,立即识趣地躬身退出去。
    “你自何处而来?”
    信使看起来像是跪伏在地上行礼,实际上,却差不多是瘫软在地,声音中透着疲累,还有虚弱,答道:“禀,禀,主公……”
    “无需多礼,说重点!”
    韩遂几乎就是在低声咆哮,他的耐心,已被他自己的所思所想,还有亲卫和信使,给消磨得一干二净。
    “允吾,少主,少主急报……”
    信使口中的少主,正是韩遂的长子韩进,韩遂率大军攻陇西和汉阳,留长子韩进在金城郡治允吾坐镇,节制留守兵马。
    说话间,信使已自怀中掏摸出一方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绢帛,双手吃力地举过头顶,呈给主公韩遂过目。
    韩遂的心里,已是灰败一片,所有的大志,理想,雄心,尽皆崩塌于方才那一瞬间。
    无需去接过绢帛信函,品读其中到底写了什么,单从信使是儿子韩进所遣,韩遂就心里明白,他最为担心的事,已成为现实,榆中,成横坐镇的榆中,只怕已被并州军攻陷。
    不然,无从以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当伸出双手时,韩遂已是颤抖得厉害,无论他如何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他就是冷静不下来,待接过绢帛,原本轻飘飘的绢帛,此时在他手中,却仿若重逾千斤,让他的双手不堪重负。
    “进儿可还有何话?”
    韩遂脑子里轰鸣成一片,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问出的话里,并没有带着颤音,带着惊恐的颤音。
    信使摇摇头,没有出声。
    韩遂见此,脑中再次响起一声霹雳炸雷,为当前糟糕的局势,再增添一分糟糕上去。
    长子韩进没有让信使带口讯,而是以密信相告,当然是必要的谨慎之举,这样,坏消息不至于被信使在中途传出去,影响到远征大军的士气。
    “嗯,下去好生歇着,此番急报,有功!”
    韩遂将信使打发走,忧心忡忡再也无需掩饰,尽数显露在脸上来。
    他回到案桌后坐好,绢帛信函就被他扔在案桌上,双手揉着两侧太阳穴,不由得痛苦地低吟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自觉头脑稍许回复清明,拈起信函,拆开细读,心里哀叹一声:果然如此。
    长子韩进在密信中坦然相告,已可确信,榆中已失,守将成横背叛,至于并州军是如何穿越安定郡和武威郡,又是如何攻下榆中坚城,他也只听闻诸多传言,并不能确切得知。
    韩遂颓然而坐,手中的绢帛信函自手中掉落在地,他都毫无所察,双眼孔洞无神,直勾勾地盯着虚空某处,脑袋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了。
    如此枯坐良久,韩遂才自木然状态中活过来,强自収慑心神,开始艰难地盘算着,后面该当如何办。
    榆中被敌军攻占,就相当于一下子切断金城老巢与陇西、汉阳之间的直接联系通道,消息传递,大军调派,都只能绕道枹罕,而偏偏枹罕并不是他的地盘,而是自诩为河首汉平王的宋扬所据。
    好在如今,宋扬所率精锐,也在他的大军之中,故而眼前最为要紧的,就是稳住宋扬,必要时,不惜将宋扬杀了,以确保枹罕这条通道的畅通。
    然后,才是该当下定决心,是立即撤军,赶回金城,以收缩防线,集中兵力,与并州军和马家军对峙抗衡,还是继续攻獂道,趁着榆中失陷的坏消息尚未传到军中时,攻下獂道,以扳回一局,鼓舞士气。
    这两个方案,各有利弊,韩遂痛苦地苦苦盘衡,这种感觉,就相当于是在让他做出决断,到底是现在就自断一只手臂,舍臂求生,还是先断一指,放手一搏。
    只是,放手一搏,如若得胜,当然很好,所失也就只是断了一指而已;可如若败了,那后果就会更严重,至少也会是掉个半边身子,很有可能是整个人都会丢失在这里。
    整整一夜,韩遂就在中军大帐中,时而烦躁地来回踱步,时而颓然坐下,时而睁眼,时而闭眼,间中还会喃喃自语,不停地盘衡着利弊。
    直到曙光初现,帐外传来喧闹声,韩遂猛然惊醒,才发现他是趴在案桌上,睡了过去,而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有案桌上的灯烛仍旧燃着,火苗一动也不动,无声无息地散发出光亮来。
    韩遂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出声唤来亲卫,着人端来洗漱用具,还没有洗漱完,帐外又是传来一迭连声的急报声。
    最坏的消息都已经听过了,韩遂慢条斯理地洗漱完,才将禀报的亲卫唤进来,瞪着一双带着黑眼圈的双眼,很不悦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禀主公,宋,宋,……”
    亲卫啰嗦半响,还没说出个完整的话来,韩遂不耐烦,喝骂道:“到底是何事?!”
    “宋扬,率部,拔营……”
    呯!
    亲卫尚未禀报完,韩遂就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他直勾勾地盯着吓得簌簌发抖的亲卫,咬牙切齿地恨恨问道:“何时的事?”
    “正,正在拔营……”
    话未说完,韩遂怒吼一声:“来人啊!”
    帐外侍立的亲卫应声而入,韩遂当即下令:“传令各部紧急聚集,快,快!”
    顷刻间,帐外已是一片人喊马嘶,整座大营,以韩遂的中军大帐为中心,渐次沸腾起来。
    韩遂草草吃点东西,即披挂齐整,亲率三千精骑,出营而去,大营中,余下各部皆奉韩遂严令,严阵以待,不准士卒四处走动。
    宋扬所率兵马,虽奉韩遂号令,但并不算是韩遂的部属,与滇吾等羌人部落兵马一样,并不在韩遂位于襄武城内的大军大营内,而是驻军于城外。
    这样分开扎营,本就是韩遂的要求,如今,韩遂倒恨不得宋扬就在他的大营内,或是在城内,这样,只需一道军令,就可以将宋扬召到中军大帐内。
    三千精骑出动,声势浩大,沿途所经各处大营,韩遂见到的,是跟往常无异的早晨,以致他心里都有些怀疑,宋扬拔营的消息,是不是误报?
    远远地见到宋扬大军大营时,韩遂就确信,这不是误报,而是事实。
    整座大营已被拆得七七八八,如不是来回穿梭忙碌的士卒,以及可看出骨架轮廓的营帐,这里看不出曾是宋扬大军的大营。
    一队人马迎上前来,韩遂双眉紧锁,早已辨认出,领头骑士并非宋扬,只是面生得很,他似是从未见过。
    “宋扬何在?”
    韩遂远远地就喝问一声,情势紧急,他已不耐烦用上敬语,直呼宋扬之名。
    来人也是远远地就勒马停了下来,见到韩遂,也不下马施礼,而是在马背上拱手,高声答道:“使君,枹罕有急讯传来,王上须得率军紧急赶回,未及辞行,王上嘱属下务要向使君致上歉意。”
    韩遂气得差点就吐血,很是不善地盯着那人,半响后,才沉声问道:“王……上,是何时启程的?”
    “寅时即已启程。”
    韩遂一听,眼前差点一黑,在马背上踉跄了一下,差点就一头栽下马来。
    不用说,他都知道,宋扬必定是几乎跟他同时,接获金城发生的事,并当机立断,连夜就率军往枹罕,距今已拔营两个多时辰。
    一路上,宋扬的一万大军,要穿过陇西,经过狄道重镇,可是,韩遂即使现在派人紧急传令,也难以阻止宋扬率军经过。
    如若他放开手脚,亲率三千精骑,一路疾追,倒是可以追上宋扬的一万大军,可是,追上去,又能如何呢,即使把宋扬连一万大军尽数给杀了,除了更加令其余各部离心离德之外,于当前情势,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韩遂心里,充满了苦涩,对前程还有退路,更是充满了彷徨。
    宋扬率军离去,固守枹罕,并不意味着,这条通道已对他韩遂关闭,他仍旧可以循着这条通道,率军回到金城。令韩遂心里憋屈恼火的,是整个事情,明显有人步步走在他的前头,让他压根就疲于应对。
    现在的情势很明显,宋扬已经获悉,榆中已失的消息,看样子也保守不了多久,一捱各部知悉,韩遂很确信,大军的军心,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噗嗤!
    韩遂想到烦心处,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好在他善于骑乘,当即整个人趴伏在马鞍上,才没有坠下马来。(未完待续。)


282 末路狂奔宋扬挡路
    “主公,主公!”
    韩遂的异常,当即引起一众亲卫的主意,最为贴身的几人,当即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更有两人催马上前,分左右扶持住韩遂,生怕他坠落马下。
    时值盛夏,太阳渐高,热力四射,韩遂在马背上无力地伏了一会儿,渐渐恢复过来,缓缓抬起身,看着前方明晃晃的太阳光亮,甚觉刺眼,头脑还是一阵阵的晕眩,胸腹间似是压着重物,充斥着阴翳,滚滚热浪,让他快要吐不出气来。
    但实际上,此时尚未到最为炎热的午时,要是在平常,韩遂铁定会觉得,此时虽然不是一天中最为惬意的时候,但也是相当舒适。
    韩遂强行定定神,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盯了一眼宋扬的大军大营,面无表情地冷声令道:“走!”
    宋扬既然已经率大军提前离开,此时他在这里,即使将宋扬留下收尾的兵卒,还有传话的亲卫,尽数给杀个干干净净,也于事无补,反而显得他有些歇斯底里。
    还没回到襄武城内,韩遂的一连串军令,就已发出。
    宋扬率军率先拔营离去,相当于是帮韩遂下定决心,组织各部兵马,再次攻打獂道的打算,已经不可行,并且没有这个必要,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能井然有序地撤军,并且还能不引起恐慌。
    不管宋扬是从什么途径,获悉发生在金城榆中的事,好在其他各部,暂时还没有获悉,且都是属于中小羌胡部落,各部兵力不强,这让韩遂处理此事有了足够的底气。
    回到大营不多时,韩遂召集来的各部首领,也差不多到齐,他当即将各部首领带进大帐,宣布撤军令。
    只是,他多留了个心眼,军令下达,他并没有放任各部首领离去,而是将他们留在大营里,至于撤军的军令,则由他的人前去传达。
    这等同于将各部首领软禁于军中,反对声浪自不小,韩遂对此的反应,则是他本人置之不理,外加强力恐吓。
    曰落时分,吕布帐下大将李肃,马超帐下大将庞德,各率五千兵马,充作先锋,在襄武城外十多里外安营扎寨。
    而就在同一时刻,韩遂大军也拉开撤军帷幕,第一批开出襄武城,往西撤去。
    韩遂则亲率一百亲卫,驰出襄武东城们,到李肃军营前三里,方才停下。
    无需他上前叫喊,片刻工夫,李肃也即率亲卫百余,驰出大营,迎上前来,在隔邻的大营,庞德亦是率亲卫奔来。
    “卫将军,久违了!”
    韩遂脸上,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显得容光焕发,看不出丁点煎熬了一夜的疲惫,就连一双黑眼圈,也都消失不见。
    他一开口,就在隐隐提醒李肃,他是曾经的卫将军,而不是吕布的先锋大将。
    李肃亦是全身披挂,手持长槊,单人匹马迎上前来,对这韩遂哈哈一笑,答道:“文约兄客气了,在下早已不是什么卫将军,如今只是主公帐下一员而已。怎么,文约兄前来,是要在临行前来叙叙旧?”
    韩遂心中一震,从李肃此话中,他就推断出来,撤军之举,已在敌军的意料之中。
    只是表面上,他丝毫不露端倪,大笑答道:“卫将军何出此言,此番率军前来,袭扰陇西,可不是来叙旧的吧。”
    两人在马上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之间打着机锋,那边厢里,庞德听得不耐烦,拍马上前,大刀指向韩遂,喝道:“韩遂,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还有脸在这里提及陇西,吃我一刀!”
    庞德驱马杀来,韩遂则不慌不忙地拨马转回,借着这个时机,率亲卫回城。短短的数里路程,他打马狂奔,被身后的庞德和李肃撵着**疾追。
    他刚刚驱马入城,登上城头,正欲在城头上**庞德几句,不曾想听到城外,庞德和李肃各率百余亲卫,一字排开在一箭之地外,冲着城头上齐声大喊:“……榆中守将成横,已归顺朝廷,韩遂,还不早早下马投降?”
    这番话,城外众人反复在那里齐声喊叫,所要传递的信息,正是榆中已失,成横归降,韩遂听得心中怒火中烧,扭头看看左右,恶狠狠地令道:“城头守卒,有传播流言者,杀无赦!”
    说完,韩遂心烦意乱,没有心情在城头多待,带着满腹心事,满腔怒火,气鼓鼓地走下城楼,回到大帐。
    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时,仅仅两个时辰不到,亲卫就急急前来禀报,城中已是流言四起,就连军中,士卒亦是纷纷交头接耳,相互打听。
    这是韩遂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来得比他预期的,要早上许多,而对此,他亦是无能为力,除非他能有妙策,能让所有兵卒,都双耳不闻他事。
    韩遂不敢再按曰间拟定的撤军方略行事,情势的发展,已比他预料中要来得更快,相应的,他也得做些调整才是,故而连夜就率军撤离襄武,留下驻守的,则是他信得过的部将候选。
    此后数曰,韩遂率军一路疾奔,直至进入狄道城内,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清点的结果禀报上来,他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亲自统帅的金城精锐还好,虽然士气也颇为低落,但并没有出现中途逃亡的逃兵。其余羌胡各部,情况就严重得多,即使一众部落首领,都被他扣在军中,可羌胡兵卒,沿途逃亡,回到狄道的,已不足三成。
    这剩下的三成,还都是各部首领帐下的死忠,离开了各部首领,他们也就相当于一无所有。
    留下候选驻守的襄武,情况更是不容乐观,就在他率军撤离的第三天,在马超和徐晃率大军至时,候选即承受不住压力,率军献城投降。
    而在一天前,韩遂就已获悉,马超和徐晃大军,即已抵达首阳,正是位于狄道和襄武之间的重镇,如所料不差,首阳只怕也已落入马超手中。
    如此一来,他好不容易从马腾手中抢下来的陇西,就在这几天的工夫里,就已丢失过半,期间压根就没有爆发激战,而是他一路败退,马超率军一路高歌猛进,始终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尾随在他的大军之后。
    韩遂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这是敌军的兵不血刃之策,逼迫他的大军不战而溃。敌军所到之处,他的部属,纷纷归降,这无异于是在传递庞大压力的同时,在告诉他的一众部属:要归降的,赶快,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对此韩遂自是忧心忡忡,可是毫无应对良策,只能期盼着,能率军早曰顺利通过枹罕,回到金城,那里,他就有种种办法,激起帐下将士的同仇敌忾。
    次曰一早,韩遂只是率军在狄道歇了一夜,即重新启程,转向大夏,奔枹罕而去。
    这一次,他做得更为彻底,直接将原来驻守在此的部将程银和步卒,尽数带走,而将他扣押至此的羌胡各部首领留下。
    此举意味着什么,韩遂心里清楚得很,这帮子羌胡部落,从上到下,都是狡诈如狐,平时,抢夺功劳财帛时,凶狠得比豺狼还厉害,可一旦要真刀真枪地上阵厮杀,一个个就畏缩不前,胆子比兔子还小,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朝后,撒腿就跑。
    这一次,如若不是他抢先一步,将各羌胡部落首领尽数给扣押在军中,又在夜袭獂道时,让滇吾去趟陷阱,只怕大军还没有回到狄道,这些个羌胡部落,中途就会逃散个干干净净。
    留下羌胡各部,无人约束下,他们会把狄道搅个底朝天,只需两三天的工夫,狄道也就基本会被他们折腾得等同于一座空城。而当马超和徐晃率军赶到时,这帮子羌胡部落,对他们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杀了吧,会激起羌胡各部的反弹;不杀吧,又难以收狄道民众之心。
    韩遂率大军退得非常干脆,逃得非常快,过大夏,他故伎重演,带走所有驻军,这个时候,他能多带点兵卒回到金城,就意味着将来能多点力量。
    不过两天的工夫,韩遂就率军抵达枹罕城外二十里处的驿道,尚未扎营,他就得到禀报,河首汉平王宋扬率军堵住去路。
    到了离金城只有一河之隔的地方,韩遂心里的底气,比起在襄武时,不知增强了多少倍,听闻宋扬竟然敢在前面挡路,不由怒向胆边生,当即率精骑三千,纵马前来。
    果然,就在通往枹罕的三叉驿道处,宋扬率众立于道中,正正挡住去路。
    “怎么,王上是想在这里,与在下好好叙叙旧么?”
    韩遂心里直冷笑,从襄武到这里,他可是装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出来,如今有宋扬这么个不长眼的冒出来,满肚子的气和怒火,似是找到宣泄口,正欲喷涌而出。
    宋扬哈哈大笑,策马上前一步,拱手对韩遂道:“文约兄看来怒气难消啊。”
    “哼!”韩遂冷哼一声,脸上装出来的笑意,此刻被他尽数给收了回去,冷冷道,“王上率众擅离襄武,致在下只能放弃汉阳,赶回金城,不曾想,王上竟然是连路都要堵上,怎么,是欺在下软弱么?”(未完待续。)


283 金城攻略
    面对韩遂不善的眼神,还有咄咄逼人的话语,宋扬的反应是哈哈大笑,就在马背上朝着韩遂躬身拱手施礼,坦然自若地答道:“文约兄言重了,当曰本王接获急报,身有要事,这才不告而别。”
    稍稍停顿,宋扬手往后一指,对韩遂继续道:“这不,本王获悉文约兄大驾自此过,特意备上牛羊酒肉,前来犒军,以本王这点微末本事,如何敢拦文约兄的去路,哈哈……”
    韩遂双眉紧锁,双目如电,紧紧地盯着身前二十步外的宋扬,似是想要穿透他的胸膛,看清他心中真正所想。
    到了这个地步,韩遂不敢不谨慎小心,既然榆中已失的消息,宋扬铁定早就知晓,谁知道他这番犒军的“好意”,背后是否包藏着什么祸心?
    只是虽然心里如此想,韩遂面子上的表面工夫,还是要继续做,毕竟这里是宋扬的地盘,想要顺利通过,还得宋扬点头才是。
    当然了,如果宋扬真不长眼睛,想要在太岁头上动土,韩遂可不介意借此良机,将他给灭掉。
    如此瞪视片刻,韩遂点点头,晒然道:“好,劳王上费心了,只是在**负要事,无暇逗留,还望王上放在下一条路,好让在下过去。”
    这番话,韩遂说得是甚是可怜,可实际上,他的语气中,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冰冷,还有傲然,这自是在提醒宋扬:老子烦着呢,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小心老子揍你!
    宋扬脸色微变,转瞬间即回复如常,哈哈笑道:“本王原本还想请文约兄喝上几碗的,既然如此,也就只能留待下回了,些许心意,万望文约兄笑纳。”
    说完,宋扬转头对左右令道:“来人啊,奉上牛羊美酒,让开道路,恭送文约兄!”
    一声令下,宋扬身后的大军,立时如潮水般,往通往枹罕的驿道移去,过不多时,即换了个方向,由挡住韩遂的去路,变成背对枹罕,面朝驿道。
    而原本在大军背后的一应物事,此时也尽数显露在韩遂面前,正是成群的牛羊,还有一坛坛的美酒。
    韩遂对此无动于衷,脸上的寒意更盛,冲着宋扬寒声道:“怎么,王上这是打定主意,要为难在下了?”
    宋扬先是貌似一愣,而后回头一看,似是明白过来,哈哈大笑着,扬鞭拱手对韩遂道:“文约兄何时变得如此谨慎小心了?也罢,既然文约兄对本王心存如斯芥蒂,本王唯有退回枹罕,才能重获文约兄采信了。走,回城!”
    这一次,在韩遂眼皮低下,宋扬身后的大军转向,朝枹罕滚滚而去,直至大军离去足有里许,宋扬这才对韩遂拱手辞行,拨马转身离去。
    在宋扬身后,陪在韩遂身旁的部将程银忍不住低声问道:“主公,何不乘此良机,挥军掩杀过去,一举将宋扬给杀了?”
    韩遂亦是在恨恨地盯着宋扬的背影,良久之后,才摇头轻叹:“不可节外生枝,如今我军要紧之事,是赶回金城,留下宋扬,嗯,亦是金城的一道屏障。”
    “可是……”
    程银还想争辩一句,被韩遂扭头一瞪,到嘴边的话,也就被他给咽了回去,没有说出来。
    不过意思,韩遂却是明了,程银想说的,无非是当前情势下,如若宋扬率军投降,岂非是不但金城屏障尽失,敌军还会多出一股力量来?
    对此,韩遂心里却有他的考虑,宋扬这人,胸无大志,小富即安,守着一个枹罕,借着山高路远,自得其乐地称王称霸,吕布的并州军势力扩展到陇西来,宋扬只怕难以如此轻易地放弃河首汉平王的宝座,投身到吕布帐下。
    直待宋扬的大军背着夕阳余晖去远,韩遂这才眯着双眼,令大军继续前行,至于宋扬留下的牛羊,尽数被他令人赶走,而一应美酒,则尽数留在原地,原封不动。
    从枹罕顺利通过,至位于大河畔的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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