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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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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门阀贵族在政治上的势力依然很雄厚,剧烈的土地兼并就不可免,到中叶均田制和府兵制都被破坏,农民流离失所,中央只好改行两税法和募兵制。募兵制募出了许多拥兵自重、不服中央管制的军阀,形成了藩镇割剧的局面。
  毁天灭地的农民大起义,毁灭性扫荡了门阀贵族这个腐朽势力,使之永久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却无法消灭藩镇这个新怪物。而在李曜这个后人看来,藩镇不解决,唐宋之交的政治升级就无法完成。不过幸好,正是在五代十国这个特殊时代,中国虽然付出了华北几乎被毁的代价,却也基本解决了藩镇这个前进障碍,所以才能在宋代迎来一个新的繁荣期。此时的上层组织,世袭的衣冠权阀消失了,贵族政治为文官政治取代,凭科举上位的“形势户”——来自地主阶层的儒生成为执政的主导力量。军事上藩镇军阀被具有儒家信仰的将领所取代,从此根基稳固,再未发现过贵族化倾向的倒退。
  李曜现在急着要做的,一是以推崇新儒家思想的新儒生取代过去的门阀贵族,二是以同样认同新儒家思想的将领来取代藩镇,从而彻底完成“由思想到行动”的国家上层结构变化。
  在经济领域,历史上中晚唐以来蓬勃发展的商品经济在宋代达到空前高峰,而封建进程也从魏晋隋唐以来的庄园农奴制阶段,过渡到宋代的租佃制占主导地位的新阶段。构成生产力基本要素的农民,在身份上和人身自由上都获得了提高,生产的积极性极大释放出来。从此宋元明清,甚至直到解放前,中国社会基本上处于这个阶段,因此被史学家誉为“近世”。
  在这一时期,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被长期战乱严重破坏的黄河流域的生产力获得了全面恢复,欣欣向荣的长江流域又成为一个新兴的经济文化中心。所以宋代的繁荣比此前任何一个朝代更加进步和全面,社会也变得更为人性化、多元化。工商业和服务业发达的程度惊人,甚至出现了原始工业化和资本主义萌芽。难怪陈寅恪曾感叹“唐近古,宋近今”。日本著名汉学家内藤湖南也曾在《概括的唐宋时代观》一文中说到“中国中世和近世的大转变出现在唐宋之际”。
  五代十国这个乱世,为这一伟大进程起了关键的推动作用。五代十国虽被后世目为混乱黑暗的“季世”,但它不同于东汉末和晋代的大分裂,不但没有倒退,反而是朝进步的方向前进。在这个时期,旧的政治阶层被消灭,新的因素在壮大,每个短命小王朝多不再以门第取才,态度务实,唯贤是举,社会和政治结构都在排除着旧的、腐朽的因素。正如著名学者邓小南所说,这是“一个破坏,杂糅与整合的时期。”是一个为治世做准备、由坏向好的过渡时期。
  “五代”和“十国”还不自觉的形成了一种合理的历史分工:五代着重于解决藩镇问题,恢复强大的中央集权,推动政治转型。十国则保住了中唐以来南方的经济成果。到宋初,这场变革所需的政治、经济上的两个条件都已俱备,才会造就新的辉煌。所以五代的贡献是组织结构上的,是制度上的,是骨架,是灵魂。十国的贡献则是物质上的,是生产力,是血和肉。
  因为历史上也正因如此,北方为五代的政治升级,付出了惨重代价。而十国则和平富庶得多。五代个个是军人政府,“兵骄则逐帅,帅强则叛上”,皇帝沦为傀儡,藩镇统帅自己也常是骄兵们的玩物。更有弟夺兄位、子弄父权,至于宦官干政、外戚揽权、伶人恃宠等封建政治所有的丑陋现像在五代都淋漓尽致的上演着,可谓“五毒俱全”。藩镇之间也是互相撕咬,“势均者交斗,力败者先亡”。仅在中原地区,短短五十三年间改朝换代多达六次,前后变更八姓十三君,至于下层生灵涂炭的程度可想而知。以至五代结束时,中原人口最稠密的汴京及周边数千里之地,没有荒芜的土地,仅仅十之二三。
  李曜不愿意出现乱世的巨大杀戮和破坏,但这其中的好处,他却要拿到手里,因此有些事的推进就不能不快。
  此前之所以他对朱温主要以扼制为主,不愿过多的出兵中原骚扰,其实也正是为此考虑,他不愿中原富庶之地被拉锯战搞得一片萧条,所以一直只是保持压制,他真正的打算,是在时机成熟之时一举将朱温击败,使中原免遭战火反复犁耕。
  此时此刻,朱温的实力大损,而李曜的强势已经毋庸置疑,下一次出兵只怕便是直取汴州,终结乱世。
  至于北疆,耶律阿保机自然是当世枭雄,但此时的契丹还在崛起阶段,并非全盛之时,李曜又提前对契丹进行了多方布局,虽说契丹要消灭很难,但通过军事、经济、文化的各种影响和侵入从而达到扼制的目的,那还是大有可为的。再说此时的契丹,内部的诸弟之乱可并未结束。
  就在前不久,耶律剌葛奉兄长阿保机之令,前往攻取平州城。迭喇部契丹男儿英勇善战,苦战近月,终于不辱使命,攻克了平州坚城,引得李存勖不能不回师相救。然而剌葛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平州城的攻拔而变的喜悦,这完全是因为这次出征,他的身边多了耶律辖底、耶律滑哥二人的原因。
  两个野心家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这两个教唆犯的挑唆、撺掇之下,剌葛又想起了可汗受代之事。这一年,是耶律阿保机出任汗位的第三个年头,按例,明年将是正式的可汗受代之年。耶律辖底、滑哥二人有意无意的提醒他:如果想任可汗之位,必须要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了。免得临时抱佛脚,难免会手忙脚乱。
  耶律剌葛虽然与阿保机刑牲祭天,发誓永远不再觊觎汗位。然而,那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一击不中,就此置身事外无论如何他是做不来的。在辖底与滑哥的怂恿之下,他重燃希望,几人沆瀣一气凑在一起,商量如何行事才能夺得可汗之位。
  密谋数日后,这几人终于达成共识——决定伏兵于阿保机回师途中,与阿保机兵戎相见,逼他让出可汗之位,几人共推耶律剌葛担任契丹可汗。
  所谓一帆风顺不是人生,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人在旅途,难免会出现失足之事。跌倒了爬起来继续向前行便是。但在相同的地方再次摔倒,那便是愚蠢了。(各路影帝球员的假摔除外)执著于无望之事更是愚不可及。
  可这兄弟几人却不知道他们便再次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又一次忽略了叛乱的保密工作!
  耶律阿保机在前一次平定了几个弟弟的叛乱之后,并没有因为顺利解决问题而放松了应有的警惕。相反,他更严密的注视着这几个弟弟的一举一动。
  阿保机知道,神的约束力只有一时,而不是一世。他派剌葛出征,外示无疑,内中却在他身边安排了许多线人。在他亲率大军征讨术不姑大获全胜班师途中,就知道了弟弟剌葛再次叛乱的计划。而谋反者剌葛却对这一切茫然不知,仍在痴心妄想着做风光无限的契丹可汗。
  阿保机明白:再前行,激流与险滩可以绕行,却无法躲的过剌葛等人的“逼宫”。
  与上次的情形不同:现在的剌葛手中掌握有数万精兵,既然敢于以兵阻道,就是不惜与他图穷匕见。如果答应他的要求,就意味着自己多年辛苦,到头来只是在为他人作嫁衣。如果断然拒绝的话,契丹部族就将面临内乱。无论自己与剌葛哪一方是最终胜出者,这场灾难都是部族的灭顶之灾!南下争雄的远大理想,无疑将会成为雾里看花、水中捞月一样的遥不可及,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此次拿下平州就根本毫无意义。
  情势对阿保机是非常不利的,因为其他部族的几位夷离堇都在他的军中随从出征。如果让这些人知道剌葛以兵阻道,将要发动叛乱的消息,难免这些人中不会有人趁机而起。事情到了不可收拾时候,可汗之位是不是仍保持在耶律氏族中世选都将是个巨大的问号!
  好在,所有这些人对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是懵懂不知。面对着自己担任可汗之职来严重的挑衅与危机,阿保机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艰难的决断。
  如何化解突如其来的政治危机呢?剌葛的事情教育了阿保机:这种事情,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只有绞尽脑汁,运用自己的政治智慧躲过这次生命中的挑战。一切只能靠自己!阿保机之所以能把契丹部族从一个部落联盟发展成为雄据塞北的强大政权,完全与他的超人意志与政治智慧有关。做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他有着过人的驾驭局面与处理危机的能力。
  面对着剌葛的咄咄逼人,阿保机决定先下手为强。
  首先,阿保机做出了改道而行的决定。让剌葛率人在他回兵的必经之地北阿鲁山痴痴的空等去吧!他忽然不北行改南下了,而且行至十七泺就驻扎下来。
  继而,派左右请诸部夷离堇头人前来议事。当其他部族的夷离堇头人一头雾水的走进阿保机大帐时候,阿保机径直提议:商议可汗受代之事!
  诸部夷离堇见好端端的返师途中忽然改道而行,都以为阿保机又有了新的军事举措,本来以为是商议军机要事,忽然听阿保机提出可汗受代之事,见大帐周围戒备森严,阿保机一脸肃杀之气,这才恍然。
  诸部夷离堇虽然也在想着可汗受代之事,但是他们都心下明白:从遥辇氏出任可汗一职的一百余年来,三年一代的可汗受代之事,与从前的部落头人公选已经完全不同。即使是阿保机不再出任可汗之职,依惯例可汗一职的人选也只能在耶律氏部族中产生,他们只有举手表决的份。因此,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走走形势,履行一下表面程序而已。
  看着帐外凶神恶煞般阿保机豢养的死士,这些夷离堇头人明智地做出了选择——没有一个人愿意冒了生命危险,去介入阿保机的家族事务。游牧民族不读书不假,可也不是傻子,同样知道趋利避害、明哲保身的道理。
  不过阿保机的保密工作再好,这些部落的头人都会有清醒的时候,更何况这些人都是人精,察言观色就知道耶律氏家族中对可汗位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现在阿保机提出可汗受代之事,摆明了就是要避开耶律氏的其他显贵。阿保机既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又是游戏的参预者。不立刻表明态度,他们这些人今天是不会活着离开阿保机的大帐的。
  这形势就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再明了不过了。迫于情况危急,这些人迅速做出了英明、正确的选择:七部夷离堇头人一致通过,阿保机连任可汗之职!
  阿保机见达到了目的,趁热打铁,带领众人举行了柴册礼,祭告天地人神:阿保机再次荣任契丹可汗一职!
  远在北阿鲁山的剌葛埋伏重兵,在等待大兄阿保机的出现,痴痴守候地仿佛是痴心女子等负心汉。就在他等的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才得知阿保机已经在十七泺举行了柴册礼,成功连任可汗,现在已经率兵驻屯七渡河。
  听到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所以参与叛乱的人全部傻眼了。再呆在北阿鲁山‘守株待兔’已经变的毫无意义,就算是决意把叛乱事业进行到底,也只有从长计议、另辟蹊径了。
  剌葛几人见阴谋破产、无计可施,只好派出使人向兄长请罪。阿保机没有为难自己的这几个混蛋弟弟,念及骨肉亲情,再次赦免了几个弟弟,好言抚慰,没有给予处罚。
  剌葛几个兄弟的第二次叛乱,被耶律阿保机巧妙的利用契丹传统的燔柴礼有惊无险的再次消弭于无形。(无风注:之前好像解释过燔柴礼?这是阻午可汗建立的选可汗的一种仪式,就是把薪木堆积如坛状,可汗接受群臣玉册,礼毕,焚烧柴禾祭祀天。)
  令阿保机始料未及的是:见他两次没有惩罚叛乱者,剌葛、辖底、滑哥等人把他的宽容当成了软弱可欺。不但剌葛、迭剌几个弟弟没有悔改,反而那些幕后支持者,逐渐由幕后走向了前台,从秘密支持转而发展到了公然支持,对他的汗权公开进行挑衅。
  这一次的危机,却是在李存勖赶到平州,继而爆发平州争夺战之后。


卷二 开山军使 第216章 再续盛唐(二)

  由于幽州初定,尚需镇守,因此李存勖此时手中可用兵力也不过五万,但有一个优势则是这五万人几乎都可以算得上是河东精兵,无论沙陀五院骑兵亦或者汉军步兵,都是新兵老兵互相搭配,又刚刚横扫卢龙,可谓既有经验又有斗志。
  而阿保机得知李存勖来到之时,刚刚平定一次未遂的内乱,此时马不停蹄,将大军开往平州以西,准备在滦河迎击李存勖。
  这二人在军事上都是时代骄子,手中实力也都处在兴盛之期,如无意外,这一仗必然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但是,李存勖此时毕竟还不是历史上那个二十多岁的李存勖,其军事天赋虽然仍是高得惊人,可毕竟没有盛年的阿保机经验丰富。
  滦河一战,阿保机先派诸弟为先锋迎战,被气势正盛的李存勖一举击溃。但接下来,却是阿保机亲领中军,联合诸部夷离堇和“后族”各部何兵而击,将刚刚下令追击,准备扩大战果的李存勖击败。
  关键时刻,还需老将。在周德威留在幽州之后,李存进实际上就是李存勖的保险,正是在李存进的强力收拢下,战局被逐渐挽回,两军进入僵持。稳定下来后一清点,此役竟然损失万余精兵!
  而阿保机方面虽然取得一次大胜,但损失也相当不小,尤其是诸弟所领,惨被击溃时损失便超过一万,加上后来大军的损失,已达两万开外。这简直是近年来契丹各部损失最大的一次!
  平州,刚刚开战,便成了契丹人心头之痛。
  但痛归痛,已经打到这种程度,放弃平州更不能为其所忍。因此双方战局虽然僵停,其实却都是在积蓄力量,随时会再次暴起,争个胜负雌雄。
  便在此时,原本巡视沧州的大唐帝国首辅、秦王李曜却率领朝廷禁军主力赶到幽燕,经芦台军直驱平州。
  李曜的介入,立刻使平州战事发展成一场中原王朝对契丹举族的大战。
  可以说,谁赢得了这一战,都将建立起对对手的心理优势。若契丹胜,势必对中原更生觊觎之心;若秦王胜,则大唐子民便会觉得契丹小族不过尔尔,纵然猖狂一时,却也根本不是大唐的对手。
  光是对付李存勖,契丹以十二万人优势兵力也只是打了个势均力敌,如今来了一个号称大唐兵圣的秦王李曜,而且还带着号称二十万、一举扫平河北的精锐大军,局势自然立刻急转直下。耶律阿保机那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场巨大的危机。
  战,万难取胜;败,身死国灭。
  纵然是阿保机这般应运而生的枭雄,此时此刻也不禁有些悔意。多年前,他将卢龙节度使看做最大的劲敌,后来幽州变乱,他开始压制幽州,同时改将李克用和朱温看做日后南下中原最大的敌人。再然后,他在北疆之外冷眼旁观了李曜的崛起,而随着李曜此次一举荡平河北,曾经两雄争霸的李克用和朱温,如今都已在这位秦王殿下面前黯然失色。
  如果说放眼天下,阿保机现在还对谁心有顾忌,不敢轻掠其锋,此人无疑便是大唐首辅、天下兵马副元帅、秦王李曜。
  在阿保机看来,此人简直就是一个传奇英雄!
  论武功,他纵横沙场多年却未曾一败,从一介白身战至天下俯首;论文勋,他能一边轻徭薄赋,一边赚足钱粮,征伐天下而不匮。更不要说,他还能让天下读书人服服帖帖,尊其为当世儒宗,就连自己身边才绝北疆的二韩,也直言他们与秦王相比“远不及万一”。
  因为区区平州而与这样一个一个人交手,值得吗?阿保机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苦涩。
  谁知道,区区一个平州,竟能将他引来?
  谁知道,自己才拿下一个平州,他已荡平整个河北?
  谁知道,他荡平河北之后,竟不驻扎大军稳固局面,反而即刻出征北疆?
  谁知道……
  得知消息的阿保机一夜未能合眼,次日一早便召二韩前来商议。
  谁料这一次来的不止是二韩,而是三韩——除了韩延徽、韩知古外,还有韩延徽之子韩启阳。
  耶律阿保机听闻韩启阳刚乃是逃出幽州老家来投,打量一番,乃觉此人与其父韩延徽一般气度俨然,想来也是才学之士,便问道:“小韩先生既是刚从幽州而来,想必知晓唐人虚实,如今平州大战在即,不知小韩先生可有良策教我?”
  韩启阳简简单单地道:“不可战。”
  阿保机虽然心中也觉得不可战,但闻言仍是有些不悦,只是面上还算克制,仅微微蹙眉,问道:“为何?”
  韩启阳反问道:“敢问大汗,平生有何志向?”
  阿保机道:“我欲一统漠北。”
  韩启阳淡淡地道:“只是如此?”他见阿保机沉吟不语,拱手一礼:“既是如此,恕学生搅扰,这便回幽州继续闭门读书了。”
  阿保机愕然,看了韩延徽一眼,韩延徽也皱起眉头,训斥儿子道:“小子狂悖,大汗为尔父之君,这岂是你面君的礼数?”
  韩启阳叹道:“父亲,恕儿直言,大汗既无统一天下之志,我父子难道便要客居北国一生,乃至子孙万代都流落至此么?”然后转头对阿保机道:“学生观大汗所为,不失为英雄也,然则天下英雄虽多,唯中原天子能被万国共仰,尊为天可汗大皇帝。若大汗无进取中原之心,学生半生所学,还不如葬土埋山,也好过投之荒漠。”
  阿保机不但不怒,反而大笑:“小韩先生说得甚是,若无进取中原之心,我又何必要在此一战?那么,小韩先生有何教我?”
  韩启阳问:“敢问大汗可有远交近攻之谋划?”
  阿保机点头道:“此事正是令尊教我,所谓远交近攻,逐国征服,扫平北方,再进中原。当时令尊之策,乃是先灭两奚,次吞室韦,三吃党项,四并回鹘,五征渤海,最后才是入主中原,我意也是如此。”
  韩启阳又问:“那么,此策进行得如何了?”
  阿保机道:“先灭两奚,次吞室韦大致已然达成,其后之事,还未来得及办。”
  韩启阳叹道:“那大汗却为何来平州与大唐朝廷争锋?”
  阿保机再次皱起眉头:“唐军远来疲惫,我在平州依滦河和雄城坚守,又是以逸待劳,如何不能一战?再说,唐军远征,辎重粮草转运艰难,可不似我契丹铁骑来得容易。”
  韩启阳摇头道:“大汗看来并未全部理解家父之意。”
  阿保机奇道:“为何这般说?”
  韩启阳道:“家父此策,另有一层深意,乃是先剪灭唐廷爪牙,使大唐成为无牙老虎,最后才取而代之。大汗,须知大唐威震天下万邦二百余载,党项也好,回鹘也罢,乃至渤海等过亦都同理,俱是大唐盟友、附庸。大汗欲要入主中原,若不抢先将这些大唐的盟友、附庸剪除,反而直接与大唐争锋,则大唐只须一纸诏令,契丹便是四面受敌之局。届时,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契丹铁骑再如何勇悍,就算没被打败,也得生生累死,大汗的大志,还有达成的一天么?”
  阿保机背后猛然冒出一阵冷汗,惊道:“却是忘了这一条!那眼下……却该如何是好?”
  韩启阳正色道:“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唯有不计一时荣辱,遣使去见大唐秦王殿下,便说契丹仍愿称臣纳贡,并交还平州。”
  阿保机面色微微一变,朝二韩望去,韩延徽不好开口,韩知古倒是不必避嫌什么,略微沉吟一下,便点头道:“臣以为可行,如今还不是与大唐正面争锋的时候。”
  阿保机吐出一口浊气,问道:“若是如此,倒也可行,只是不知这条件李存曜是否接受。”
  韩启阳一脸平静,直接道:“若是秦王出兵之前,大汗这般做了,秦王多半便会答应,但此时……恐怕不够。”
  阿保机想想也是,便问:“若他不允,则该如何?”
  韩启阳道:“听闻这位秦王殿下名声甚佳,料来其对自家的民望颇为看重,因此大汗不妨交还一些掳来的汉人,想必秦王得了颜面,便会允了大汗所请。”
  阿保机虽然有些心疼,因为这些汉人对契丹文明的进化极有帮助,但此时却也顾不得了,必须先躲过这一劫才有将来好说,当下称善。
  于是阿保机又与三韩商议了一下具体条件,最后一事不烦二主,干脆命韩启阳为使者,前往秦王中军谈和。
  阿保机没有料到的是,三韩辞别他之后,韩启阳见四下无人,乃径问其父:“韩知古为何也赞同退兵?”
  韩延徽瞥了一眼韩知古远去的背影,微微摇头:“他与我们,并非同路,其所以主张退兵,只是没有战胜的把握罢了。”
  韩启阳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又问道:“人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父亲深受契丹可汗信重,却仍心为唐臣,有时想想,我们韩家也算对得起大唐了。”
  韩延徽轻轻瞥了他一眼,道:“鸡头也好,凤尾也罢,终究是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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