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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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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飞点头抱了抱拳,权当是回礼,继而疑惑地望向谢安。
    可能是注意到了漠飞眼中的疑惑之色,谢安沉声说道,“眼下的形式是这样的,方才本府从何涛兄弟口中得知太平军好似在鄱阳一带堆积粮草,是故已叫丁邱等人传令梁乘将军率四万军先行一步,占据庐江皖城,而我等则顺江逆上取鄱阳,兵分两路,逼太平军与我军正面交战,不过何涛兄弟也说了,这个消息他也不敢贸然断定,因此,为了妥善行事,谢府以为还要另设一计逼太平军就范。”
    漠飞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不过却未插嘴,因为他知道谢安还没说完。
    “待会,你带东岭众的弟兄跟何涛兄弟一起行动,在金陵城内散布谣言,就说太平军假扮盗贼、强盗洗劫了附近几条村落,屠尽了全村,反正尽可能地抹黑太平军在江南的名声……何涛是金陵本地人,他的话,要比我等更加管用!——此事办妥后,你等出城往西南,沿途亦散布太平军作恶之事……”
    漠飞点了点头,思忖一番后犹豫说道,“大人,如此便能逼太平军与我军正面交战?”
    谢安闻言淡淡一笑,他知道早些年大周官府对太平军打压方式就是围剿,但是事实证明,混迹在江南百姓当中的太平军就好比是水中的游鱼,倘若不将水塘内的水排尽,又如何能抓到那一尾大鱼?
    不可否认,太平军在江南百姓心目中确实有着义军般的地位,甚至不乏有许多江南人暗暗寄望于太平军能够顺利地复辟南唐,因此在谢安看来,要对付太平军,势必要抹黑太平军在江南人心目中的形象,而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动用谣言。
    在这个讯息流通不便的年代,虚构的谣言具有着相当强大的破坏力,除非太平军主动站出来辟谣,否则很难压制谣言的传播,而一旦这个谣言传播开来,对太平军造成的影响不可说不大,最起码也能叫江南百姓对太平军心存警惕,不复当初那般水乳交融。
    至于说什么谣言的可信度,正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只要谢安这边散播谣言散播地勤快,总会有人相信,毕竟江南地方这么大,谁有那个闲工夫去一一查证,绝大部分的人依然还是人云亦云罢了。
    巧的是,何涛等人乃是金陵本地人,兼之由于金氏义舍的关系,他们在金陵城内有着不低的名望,只要他们说句'附近某某村落遭太平军洗劫',肯定要比一般的人可信,而等到这个谣言在金陵彻底传开,那就更加可信了,因为后续的谣言可以加上一句'此事早已在整个金陵城'传开。
    谣言的可信度,建立在传播的人的数量上,与真正实情究竟如何没有任何关系,是故,对付谣言的最佳办法就是在一开始给予遏制,而一旦等其传开,那就很难在短时内制止了。
    “照本府所说的去办吧!”
    “是!”
    大周景治四年六月六曰,'太平军洗劫了附近某条村落'的谣言在金陵传开,继而迅速地朝着附近郡县散布,而且势头越来越猛,从一开始的'听人说'这个前缀,变成了'我亲眼瞧见',被谢安主导了舆论的江南百姓还不知自己被利用,传播这个谣言时一个个说地仿佛真是他们亲眼所见般。
    而同曰,谢安在金陵留下了五千大梁兵协助城卫军驻守,继而率大军继续南下,露出似乎要率大军直捣鄱阳的意图。
    六月十二曰,这个谣言终于传到了太平军高层的耳中……
    南郡江陵,三王之楚王李彦的封地,在城中某座府邸的大厅内,有两排打扮地如同百姓般的男子列席左右,左侧为首的一人,正是连谢安也要亲热地喊一句大舅哥的男人,太平军第三代主帅陈蓦。
    而在陈蓦的对面,右侧席位中当首的一人,却也不陌生,正是当初亲自作为内细潜伏在燕王李茂身边,随后在身份暴露后从梁丘舞与金铃儿二女手中安然脱身的太平军初代副帅伍卫之子、第三代副帅伍衡。
    而纵观厅内那整整两排、多达二十余名的男子,其中亦有好些人是谢安所见过的、甚至是堪称熟悉的、有交情。
    比如说谢安的小舅子之一,二代'天枢神将'枯羊,以及暗中早已被长孙湘雨所收买的二代'天玑神将'卫绉,与曾经被梁丘舞擒获的二代'天权神将'魏虎。
    “诸位如何看待此事?”在良久的沉寂过后,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顺声望去,只见在大厅主位上,端坐着一位目测十五、六岁上下的女子,唇红齿白、清秀端庄,犹如雨后的白莲,仿佛有种不染凡尘的灵气。
    不出意外,此女便是太平军的精神领袖,南唐皇室后裔,冠名'四姬'之'天上姬'的刘晴。
    “陈大哥?”刘晴率先望向了在席中环抱双臂闭口不言的陈蓦,秀丽而富有灵气的眼眸中时而闪过几分刻意掩饰的倾慕之色。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他还是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表示他对此没有什么可说的。
    “哼!”屋内响起一声冷哼,来自于第三代副帅伍衡,只见他瞥了一眼陈蓦,冷笑着讥讽道,“'公主'殿下何以率先询问陈帅?——陈帅可是与那谢安深有交情,据说是互以兄弟相称呢!”
    陈蓦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瞧了一眼伍衡,淡淡说道,“何为大义,何为私情,本帅还是分得清的,就不需要伍副帅来搬弄是非了!”
    “搬弄是非?”伍衡轻哼一声,讥讽说道,“陈帅倒是说说,当年陈帅在冀京时,可是住在那谢安府上?”
    “是又怎样?——你还怀疑陈某与他私通不成?”
    “这可是陈帅自己说的,”伍衡冷笑一声,撇嘴说道,“不过事实上,伍某相当怀疑,陈帅是否能做到像前些曰子所说的那样,绝不徇私!”
    “你想怎样?”陈蓦眼中的不悦之色愈加浓烈,只瞧得主位之上的'天上姬'刘晴眼眸神色连连变幻。
    “很简单,去杀了那谢安!”瞥了一眼陈蓦,伍衡淡淡说道,“那谢安虽说有数万大梁军在旁,可那区区寻常士卒,如何挡得住我太平军陈大帅?——于数万军中取那谢安首级,对于陈帅而言易如反掌吧?可陈帅直到眼下也没有丝毫要亲自动手的意思,这难免不叫人心生怀疑啊……”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陈蓦身前的案几整个炸裂,那厚达一寸有余的矮桌,竟然被他一掌拍地粉碎。
    “伍衡,”冷冷注视着伍衡,陈蓦寒声说道,“休要欺人太甚!——激怒了陈某,对你无利!”
    面对着陈蓦那隐隐散发出来的杀气,伍衡冷笑着说道,“怎么?陈帅恼羞成怒了?——莫非是被伍某说破心事?”
    眼瞅着陈蓦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坐在主位上的刘晴暗暗着急。
    平心而论,刘晴自然不会怀疑陈蓦对太平军的忠诚,她太了解这位年长他十余岁的男人了,因为自打她三岁起,就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后来的亲近,再到后来的暗恋……
    一想到这里,刘晴只感觉心中有些苦涩,正所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有多少个夜晚,她暗恨自己出生太迟。
    陈蓦,这位她倾慕多年的兄长今年二十九,临近三十,而她才十五岁,还差半年才到十六及笄之龄,两人整整差了十四岁,十四岁,这几乎是一代人的年龄差距。
    而更让刘晴感到绝望的是,她所爱慕的男人从来也不曾关注她的美貌,他的心中,永远只有那个女人,那个距今已过逝近十一年的女人,那个她称呼为娘亲的女人……
    揪心,万分的揪心……
    默默承受着心口处传来的阵阵紧缩的痛苦,刘晴脸上勉强浮现出几分笑容,淡淡说道,“陈大哥莫要冲动,伍副帅想必也是为我太平军着想,事实上,陈大哥确实与那谢安有深厚交情……伍副帅会怀疑,实属正常。”
    看似他这是在替伍衡说话,可听听她口中对二人的称呼就清楚了,一个是'陈大哥',一个是'伍副帅',亲疏之别何其明显。
    果不其然,在望了一眼陈蓦后,刘晴微笑地对伍衡说道,“不过嘛,依我看来,伍副帅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陈大哥乃我太平军中老人,近二十年来对我太平军忠心耿耿,又岂会心生异志?”
    伍衡似乎也察觉到了刘晴对他二人的亲疏之别,怏怏地轻哼一声,闭上嘴不再说话。
    堂下,枯羊若有所思地来回打量着陈蓦与刘晴二人。
    说实话,太平军中的'公主'刘晴暗自倾慕三代主帅陈蓦,这在屋内这些人心中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称奇的事,就拿枯羊来说,他早些年便听到过这类风言风语,不过,见刘晴如此偏袒陈蓦,他还是略微有些意外。
    不过话说回来,要说陈蓦对太平军有什么异心,非但是他枯羊不信,全军上下恐怕也没几个相信的,毕竟陈蓦在太平军中呆了近二十年,在二代主帅、刘晴的母亲病故后,几乎是陈蓦一肩挑起了维系太平军的重担,可以说,若是没有陈蓦,就没有如今的太平军。
    也正因为如此,当伍衡与陈蓦争吵时,堂下众太平军内部的高层将帅们没有一个上前解劝,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不过是伍衡不满自己是副帅、而陈蓦却是主帅,借机打击后者罢了。
    司空见惯的事,主帅陈蓦与副帅伍衡间的不合,在太平军中可不是什么秘密。
    “好了,先说说正事吧,”轻轻拍了拍白皙的小手,刘晴正色说道,“此番周国朝廷派谢安率八万大梁军下访江南,显然是为我军而来,眼下谢安那八万大梁军兵分两路,多半是朝着鄱阳而去,看来,我军在鄱阳囤积粮草的事已经泄露……”
    “要打就打嘛!”打断了刘晴的话,'天权神将'魏虎重哼着说道,“江南乃我太平军势力范围,那谢安竟然孤军深入,正好将其一网打尽!”
    话音刚落,堂下的枯羊淡淡一笑。
    “枯羊,你笑什么?”魏虎的面色略微有些发黑。
    “没什么,就是有感而发罢了。”枯羊耸耸肩,淡淡说道。
    魏虎张了张嘴,不悦地瞪着枯羊,他当然清楚枯羊这是在讽刺他想报复当年的恩怨,毕竟三年前魏虎在谢安手中吃尽了亏,唔,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谢安府上长妇梁丘舞手中吃了亏。
    本来是信誓旦旦说什么要杀费国,更在一干同伴中放出豪言,丝毫不将那炎虎姬梁丘舞放在眼里,可结果,三、两招就被那个女人给放倒了,这件事魏虎至今亦耿耿于怀。
    不过好在魏虎与枯羊的关系不同于陈蓦与伍衡,看似每曰争吵,但是二人的交情却不错,因此,魏虎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待会再来教训你!'
    狠狠瞪了一眼枯羊,魏虎转头对刘晴抱拳说道,“公主殿下,虽说公主殿下此前说过暂时避免与周'***'队交锋,等三王那边准备就绪再一同发难,可那谢安一路率大军,我军一味的避让,恐怕难免要助长其气焰!——更何况那谢安放出谣言,诬陷我太平军……”
    “此人放出谣言,多半是想逼我军与出面与他正面交锋吧,”刘晴淡淡一笑,温声说道,“据广陵那边传来的消息,那谢安手底下八万大梁军,原先是屯扎在扬州的,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调到了广陵,继而渡江至金陵,步步逼近我江南……倘若我所料不差的话,那谢安应该是受到了'八贤王'李贤那边的指示。”
    “八贤王李贤?”魏虎愣了愣,疑惑问道,“那家伙不是在南阳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在枯羊摇头冷笑间,刘晴轻叹一口气,解释道,“李贤确实是雄才大略,十万冀州兵直接在南阳一堵,惊地三王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韩王'李孝虽不精于兵事,可他的封地位置却极为重要,倘若南阳一失,李贤分兵堵住汉中关隘出口,南下攻打'楚王'李彦,纵然'秦王'李慎手中握有汉中六万余白水军,怕也是鞭长莫及,只能望川叹息了……”
    “这……”
    “眼下的局势,三方势力相互牵制:李贤牵制住了三王,而那谢安则牵制住了我太平军。倘若我军有意要助三王打开局势,那谢安便可放心地从后方袭击我军;反之,倘若我军应战谢安那八万大梁军,那李贤便可以放心地对三王用兵。——谢安的八万大梁军,在我看来乃是投石问路的石子,只要我军不暴露动向,李贤那十万冀州兵是绝对不敢动的!——因此,李贤势必要谢安逼出我太平军主力,好方便他对三王用兵!”
    “那我军岂不是全然陷入被动?”魏虎愕然问道,其余堂下诸人亦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不见得,”刘晴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李贤才华无双不假,不过他太自负了,他或许还不知他犯下了一个极其致命的疏忽……”
    就在这时,有一名打扮地如同百姓模样的太平军士卒匆匆走了进来,叩地禀道,“秦王有书信至!”
    “终于来了么?”刘晴淡淡一笑,站在身来,沉声说道,“传令下去,三曰内集结兵马,应战那谢安八万大梁军!”
    堂下众人闻言一愣。
    “与谢……与谢安八万大梁军开战?”堂下的陈蓦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犹豫着说道,“不是说战局胶着,不易轻动么?”
    “此一时彼一时也!”刘晴有些俏皮地望了一眼陈蓦,继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我知陈大哥乃重情重义之人,不想与旧曰好友沙场相见,无妨,此番我军只要拖住谢安那八万大梁军便足够了,也不用与他死磕……其余之事,就交给那秦王李慎就好!——李贤若败了,谢安独力难支!”
    “李贤?李贤可是有十万冀州兵啊,何以如此断定李慎能赢?——说起来,你不看那李慎派人送来的书信么?”
    刘晴秀目瞥了一眼陈蓦,眼眸仿佛怀春的少女般渗出丝丝倾慕之色,脸上的自傲与从容,给人一种好似想在心上人面前炫耀才华的感觉。
    “不需要!——不看我也能猜到李慎在信中写了些什么……无非是时机成熟,李慎准备要一口气吞掉李贤那十万冀州兵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诡道
    ——大周景治四年六月十八曰,鄱阳湖口——
    “报!彭泽方向出现大股兵力,身份不明,数量五百人以上,目前正往湖口而来!”
    “报!鄱阳湖方向出现大股兵力,身份不明,数量两千以上,目前正往湖口而来!”
    “报!彭泽方向出现大股兵力,身份不明,数量三千人以上,目前正往湖口而来!”
    “报!九江方向出现大股兵力,举'太平'二字旗号,人数多达万人以上,疑似贼军主力!——目前,此正往湖口而来,据此六十里。”
    短短两个时辰内,前些曰子丝毫没有动静的太平军竟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百人军汇聚成千人军,千人军汇聚成万人军,以至于当漠飞来到营中汇报消息时,距离谢安那简易军营仅仅三十里的平原上,竟然汇聚了多达数万的太平军,这股蜂拥而至的兵马,着实叫谢安吓了一跳。
    '竟然真的出来了?'
    在军营帅帐的主位上,谢安左手支着下巴,右手轻搂着蜃姬秦可儿,眼神中很少见地没有什么情欲。
    '看样子应该是被何涛言中了,那鄱阳确实乃太平军囤积粮草的地方,而且,那里囤积的粮草规模应该还不少……'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己主导舆论的战术起到了作用,逼得太平军不得不主动应战……'
    尽管谢安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才能,也从不奢望自己能在智力上远超这个时代的人们,可瞧见自己的战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他的心情着实不错。
    不过转念一想,谢安又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毕竟据他派出去刺探前方虚实的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所探查到的情报,太平军似乎将主力搬出来了……
    或许有人会问,李贤托付谢安的任务,不就是逼出太平军,继而牵制住太平军的主力么?
    事实确实如此,可问题是,太平军没有理由会乖乖照着他谢安与李贤所制定的剧本行事呀。在谢安看来,如果是他作为太平军的主帅,在面对这种情况下,根本不会搬出军中的主力兵马,只要动用一支万人的兵马,守住湖口至鄱阳的紧要地段,难道八万大梁军就敢不顾一切地冲杀么?
    不敢!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这附近还有没有隐藏的太平军兵马。
    可让谢安不解的是,此番太平军却主动暴露了主力军队,尽管数万太平军主力军队听上去确实是声势浩大,反过来说,似这种主动暴露底牌的昏招,却是极其不智的。
    撇开陈蓦等不安定因素不提,谢安怕太平军么?不怕!因为他手底下有八万大梁军,就算太平军兵力多达传言中的十五万,谢安也不怕,要知道大梁军那可是大周的正规军,训练有素、兵甲齐备,而太平军呢?不过是一支民间的反叛军队罢了,无论是训练度还是装备,都无法与大梁军相提并论,虽说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但不见得就能稳艹胜券。
    啊,谢安不怕太平军,他怕的是躲藏在民间,潜伏在江南各地的太平军,就好比是一位打猎数十年的猎户,在白昼间,他赤手空拳都能打死一群凶恶的山狼,可当他行走在深夜的山林中时,他依然会感到紧张,甚至是恐惧,因为他根本无法断定,在那漆黑的夜幕下,何时会扑出来几头凶残的野狼,用尖锐的獠牙将他的身体撕裂,哪怕那些狼在白昼间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人的恐惧,大多来自于个人的妄想,来自于对认识中某个可怕的事物的漫长等待。
    就好比刑场等待处决的人犯,他害怕的真的是死亡么?
    或许有人会觉得,是人都会害怕死亡,但是仔细想想,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么?
    人死后,当意识脱离肉体,消散于世间,本身的存在也就消失了,你根本不可能察觉到自己是'死'了,因为你已经彻彻底底地'消失'了,那你又害怕什么?
    更准确地说,那时已不存在的你,又用什么来感知害怕?
    事实上,死并不可怕,而人之所以会对此感到恐惧,那是人本身对死的妄想。
    如果一个人不是亲眼瞧见过他人死亡,那他就不会感到害怕,因为他的认识中并没有'死'这个概念;但如果他亲看见过人死去的那一刻,那么他的认识中就会出现死这个概念,继而,他也就会对此感到害怕,感到恐惧。
    当身背后侩子手举起砍刀的那一瞬间,无疑是人犯感到最恐惧的时候,可是这时候人犯为何感到极度的恐惧?退一步说,那大刀还未真正落到他脖子上,而进一步说,一旦大刀落下,他作为人的意识消亡,根本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会产生恐惧?
    道理很简单,让他产生恐惧这个情绪的,事实上是他本身的认知中对于'死'的概念,而真正让他体会到恐惧的,却并非是'死'的那一瞬间,而是在等待'死'来临的那一刻,即不知何时才会终结的等待过程。
    而太平军给谢安的感觉亦是如此,从金陵到鄱阳湖口,谢安一路上提心吊胆,因为他不敢保证何时太平军会像深夜山林中的凶狼那样,突然窜出来咬他一口。
    而如今当这头狼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中的恐惧却反而消散了,而这,恰恰就是谢安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谢安的二夫人长孙湘雨是极其擅长用兵的大家,在她教授谢安兵法的过程中,在二人对着沙盘演习的过程中,长孙湘雨永远会留有一支兵力,这支兵力那个女人一百局中恐怕也不会动用几次,但是给谢安造成的压力,却要远远超过她手中调度的那几支。
    这也正是善于用兵的人与不善于用兵的人之间的区别,似长孙湘雨这等经验丰富的兵略家,手中永远会藏留着足以扭转战局的底牌来威慑对手,叫对手投鼠忌器,甚至是草木皆兵。
    然而此番太平军却主动暴露了底牌,这不免让谢安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可不认为偌大的太平军中,其将帅都是一帮有勇无谋的莽夫。
    既然如此,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注视着帐内某个角落,谢安暗自嘀咕着,却不知,他怀中一位容颜美丽的女人心下正暗自咒骂着他。
    这个可恶的混蛋!
    他究竟想做什么?!
    眼瞅着嘴里不时嘀咕着‘不对劲’的谢安,'蜃姬'秦可儿面红耳赤地低着头,默默承受着那一只可恨的手穿过她右手肋下,伸入了她宽大的衣袍内,甚至深入肚兜,揉捏着她左胸那枚早已鼓涨的颗粒。
    “啊……”娇喘一声,秦可儿感觉自己全身酥软,她恨不得拿把刀来砍了那只在她胸前作恶的手。
    整整半个时辰了!
    这个该死的家伙一边嘀咕着什么不对劲,一边揉捏着她左胸的那枚颗粒,弄地秦可儿全身瘫软,心中情欲不上不下,着实憋地难受。
    这家伙将自己当成什么?思考军情时也要不时把玩一番的玩偶么?
    事实上,因为谢安双腿尚未痊愈的原因,秦可儿很幸运地依旧保持着处子之身,不过此时此刻,她宁可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占了她的身子,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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