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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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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面较大,也不好爬,并且被天诛军挖掘的深壕所截断。天诛军的寨子面积不大,隐约可见有人畜身影闪动。
    观察良久,耶律铎心里有数,快步下坡,向完颜宗辅报告:“副元帅,天诛军准备得很是充分,因险制宜,难以侧击背袭。以末将所见,只能从西侧山坡正面进攻车墙,舍此别无他法。”
    完颜宗辅同样到另一侧山头探查过,对耶律铎的分析表示认可:“西侧坡面较平缓。步卒可登,但骑兵则难以驰骋,我军的精锐,被废了啊……依你看,敌军有多少人马?”
    耶律铎心里默算一下,很肯定地回答:“以城寨规模来看,绝不会超过两千!”
    “两千啊……竟然敢以区区两千人马,挡我四万大军,这支军兵的主将胆气还真不一般啊。”完颜宗辅冷笑连连,“当真以为我军士气虚弱得不堪一击了么?”
    “耶律铎。道路要重新填铺。需要多久?”
    “一个时辰即可。”
    “好,此时是末时二刻(下午两点),本帅要你在酉时初刻(下午五点)攻取敌寨,然后填平深沟。争取在天黑之前渡过木刀沟。今夜。全军必须宿于新乐城!”
    当年围攻五马山寨时。耶律铎是吃过猎兵营火枪守寨的大亏的,此时一听居然要一个半时辰攻下敌寨,吃惊得说不出话。
    完颜宗辅显得胸有成竹。笑问:“娄室所言破车城之法,你可看过?”
    “末将看过……”耶律铎恍然大悟,“咱们派人回真定调攻城器具,来回不过一个时辰……”
    “如果本帅没记错,真定城里非但有攻城木楼、洞屋飞梯、攻城槌等攻城器具,甚至还有投石器……”
    “有、有!”耶律铎喜上眉梢,“有二十二具双梢砲,十二具五梢砲,五具七梢砲,全在府库里,一直没用过,末将便一时没想起……”
    “娄室说过,欲以最小代价破车城,非得出五梢砲与七梢砲不可。眼下就是验证此言的时刻。”完颜宗辅死死盯住百丈之外的山坡上那锃光闪亮的一排铁壁,阴沉沉道,“本帅倒要看看,是铁板硬,还是石头硬!”
    完颜宗辅的大军,是跑路逃命的,除了抢掠的物资与粮草不能不带之外,无关紧要的器物及俘人,统统弃之,更别提什么攻城器具——这又不是去攻城拔寨。
    好在大军才刚离开真定,只需派一支千人队,用牛马及运输车将攻城器具拉过来,就有天诛军的好看。
    “不管那面梅花旗代表什么样军队,本帅要用水银泻地的石弹,让他们明白,火枪车城,绝不是每次都那般好使地……”完颜宗辅咬牙切齿的样子,耶律铎此前从没见过,知道副元帅这一次可是动真怒了。
    四万大军,就停在山谷之外,人不解甲,马不卸鞍,端等攻城器具到来。然后迅速砸平天诛军车墙,毁掉城寨,大军即可快速通过山谷,夺路逃生。
    但是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奉命回真定调拨攻城器的千人队,连个影子都不见。
    战车车厢内,赵玉嫱正用望眼镜透过丁字形射击孔,观察谷口的金军动静。身旁一女兵凑近前:“指挥使,金狗打什么主意,这么久还没动静?”
    赵玉嫱淡淡道:“没动静不是最好么?若能拖到天黑,我们就算是完成第一天的阻击任务了。”
    “也对哦!”那女兵咭地轻笑出声。
    赵玉嫱的脸色顿时拉下来,低声严厉道:“刚刚才颁布的命令,这么快就忘了?”
    女兵脸色一白,垂首道:“是,属下愿领罚。”
    “暂且记下,战后向掌军纪的辛副都头领罚。”
    “是。”女兵面色肃然,毫无怨言。
    开战之前,赵玉嫱下达了两个死命令:一、严禁高声说话;二、全体着甲,哪怕就寝都不可卸下。
    第一个命令,是为了防止金军察觉这是一支女军,从而士气大涨;第二个命令,既有与第一个命令相同的原因,也是在做好最坏打算——即敌军冲入车墙,短兵相接。
    此刻的完颜宗辅,满脑子都是以投石器远击创敌,压根就没想过玩什么短兵相接。可是,令他抓狂的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太阳都快偏西了,望眼欲穿的攻城器还没见踪影!
    “耶律铎!”
    “末将在。”
    “你亲自领一支骑军回真定,看看是何缘故。若是运输队的问题,把负责运输的谋克给我杀了;若是真定城守军的问题,给我把碍事的杀了——总之。给我杀几个人!”完颜宗辅怒了,如此贻误军机,不杀一批人是不行了。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赶去。”
    耶律铎匆忙点了一支百人骑队,策马飞驰过滋水桥,百骑轰隆,卷起一股黄尘,直奔真定而去。
    ……
    三十里,快马疾驰,不过一刻可至。
    耶律铎率百骑来到真定北门城下。惊讶地发现。这里大门紧闭,城上空无一人,这是什么情况?
    “来人——”
    “我是耶律铎!”
    “阿疏!你这个混帐!我把真定城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看守的么?”
    “混蛋。人都死光啦!”
    一任耶律铎叫破嗓子。城头上硬是没半点动静。
    “登城。看看是何情况。”耶律铎停止了徒劳的叫唤,脸色阴沉得足以拧出水来。
    金兵虽然没有登城器具,却有自己的登城方法。
    五名金兵下马。从鞍旁摘下套马索,来到护城壕边。一人扔出手中绳索,准确无误套住吊桥一角,然后有金兵拿来带环铁楔,钉楔在地上,再将绳索一头绕过铁环扎紧——这样就形成了一条可攀爬的索道。
    五名金兵顺着索道爬到吊桥顶端,然后顺着桥板滑下,便轻松越过护城壕,最后一齐来到城墙下。索圈在手上熟练地打了几个旋子,向上抛出。呼呼呼呼呼,不偏不倚,稳稳套住城墙雉碟。
    五名金兵用力绷紧绳索,试了试牢固程度,然后双手交替,双足蹬踩,飞快攀爬而上。
    刚刚爬到半途,蓦闻一声梆子响,方才还是空无一人的城头,呼啦啦冒出上百人,人手一具弓弩,对准护城壕旁,毫无防备的耶律铎等一众骑兵,就是一阵暴射。
    耶律铎万万料不到竟然有这么一出,猝不及防之下,身中三箭,摔下马去。身后百骑,更是一片人仰马翻。有的被倒下的战马压住腿脚,挣扎难起,生生成为靶子;有的中箭落马,直接滚进护城河里,惨叫中断,瞬间沉底;当然,更多的是仓皇驱马四下逃散。
    只是这短短一瞬,就被干翻三十多名金兵。至于那吊在城墙外,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五个人,更是被射成了刺猬。
    耶律铎很幸运,在合扎卫兵的拚死护卫下,侥幸得脱——更幸运的是,他身上的铠甲防护很好,那三箭又未中要害,居然没事。
    这时代武将身中数十箭,把铠甲一脱,箭头一拔,毛事没有的情况太常见了。耶律铎中三箭而无事,亦属正常。
    到了这个时候,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耶律铎面皮阵阵抽搐,也不知是伤口牵动,还是事变刺激,或者二者兼具……
    城墙之上,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阿疏,向耶律铎拱拱手,提气高声道:“副都统,得罪了。”
    耶律铎阴**:“想不到啊,想不到……阿疏,你这个女真人,竟然倒投向南人,只怕连副元师都想不到。”
    阿疏未能做答,但他身边的阿术却冷冷回了一句:“既然契丹人能投女真人,那么女真人为何不能投南人?”
    耶律铎的脸色难看已极,这耳光打得可不轻。
    阿疏也振声道:“女真人只服从强者,契丹人更是如此——耶律铎,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狄军主领导下的南人,已经远远强于女真人,尔等此番狼奔豕突,便是最好证明,如何不服?”
    耶律铎无话可说了。的确,向天诛军、向狄烈输诚,何足为怪。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东京的完颜昌已归降,否则决不会说出这自打耳光的话来。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耶律铎还心存侥幸,忍痛高声道:“我派回来的军兵呢?还有我拨给你的千人队呢?”
    阿术不说话,手一挥,身后蓬蓬蓬蓬地飞出满天人头,通通通掉落到城墙下,骨碌碌铺满一地。
    “你要京观,我就给你京观!”
    耶律铎浑身发抖,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蓬!”得知耶律铎带回消息的完颜宗辅,同样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进攻!立刻进攻!就算用人命填,也要给本帅填出一条通道来!”
    咆哮声如受创饿狼的嚎叫,远远滚荡开去。
    天骄女兵阻击战,正式开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女兵最终战 (一)
    (时值冬至,但大盟的热情如春至,再谢厚赏!昨天月票很燃啊,谢谢兄弟们的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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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酉时初刻(下午五点),日头偏西,正常情况下,是一支行军队伍安营扎寨的打尖时辰。但是,对于完颜宗辅大军而言,却是开战时刻。
    完颜宗辅下达三个军令:一、埋锅造饭,吃饱开打;二、军队原地休息,但禁止扎营;三、伐木制攻城器具。
    酉时二刻,匆匆吃了头造食的一千八百金兵,披甲执兵,在山谷入口集合。
    这一千八百金兵中,包括义胜军千人队、五百契丹兵、三百签军辅兵。
    完颜宗辅有四万大军没错,但里面的虚头太多:首先,过黄河时的将近三万兵中,有两万是辅兵;然后从各州县聚集的五千兵中,有超过三千辅兵;而真定三千义胜军里边(原为五千,其中两支千人队先后覆没于真定城),又有两千辅兵。
    这么七折八扣下来,四万金兵,正兵不过一万二千余人。这其中,能称得上精锐的,就只有完颜宗辅的合扎千人队,以及二千女真、契丹混合骑兵。其余四分之三,不过守城之兵而已——就是那种打顺风仗很嗨,一旦吃败仗,就溃不成军的二、三流军队。
    至于数量众多的庞大签军辅兵,这些每户抽一丁。相当于拉壮丁的民夫,在军队里净干些掘壕填沟、负重背薪之类的杂役,基本没经过什么像样训练。这些人在战场上的作用,就是以人数张声势,推拉攻城器具,铺平进攻道路等等……至于冲锋陷阵,就别指望了。
    也就是说,天骄营与浮山旅的敌人,只有一万二千人——正好是自己的十倍。
    而她们的真正对手,只有三千人——正是自己的两倍。
    只要能把这三千核心力量打掉。四万大军。不战自溃。只可惜,完颜宗辅也不会那么傻,直接将自己的精锐力量一下抛出。就像这首战,基本就没有动用精锐。而是先让一批炮灰去试探。
    完颜宗辅本想一次性动用三千至四千以上军兵。来个雷霆一击。快刀斩乱麻——他实在没时间慢慢跟对手磨。只是那片坡地无法展开大队军兵,二千已是极限,添油就添油了。反正天诛军的浮山旅也不是什么强军,应该不难打。
    初夏时节,昼长夜短,酉时二刻(下午六点),天色依然明朗。
    呜呜呜——
    谷口山坡顶上,十个赤膊腆肚、箍环披红的壮汉,鼓足气息,一齐吹响了缠着红绸的女真人特有的长牛角号。
    角号吹响,战斗开始。
    金军的攻击,基本按照完颜娄室所提供的方式:前排为橹车墙,由两百辅兵推动,稍后为持长梯、挠钩等器具之百名辅兵。挠钩是准备钩翻鹿砦,清理路障;长梯则是准备横架在壕沟上,如此便可越壕而过,更可架到车墙攀援而上。
    时间仓促之下,金军工匠也只能制做出这些简陋的器具了。
    一千义胜军分三拨,前阵持刀牌,中间执弓弩,后阵持长兵,紧随辅兵之后。
    五百契丹兵为殿后,端等义胜军撕开车墙缺口,立即投入扩大战果。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另一个任务——斩杀任何无令后退军兵,无论是正兵还是辅兵!
    近二千军兵,轰轰脚步与铠甲磨蹭声在山谷回荡,渐渐逼近山坡脚下。在夕阳映射下,那闪亮晃眼的铁墙,近在眼前。
    完颜宗辅与耶律铎端坐在谷口斜侧面的一座土坡上,目不转睛盯住远处的车墙与城寨,要好生细看天诛军如何反击。
    按照完颜娄室的总结,天诛军的车城战法,基本就是远炸、中射、近刺杀。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由于双方武器的不对等,金军一直没什么好的应付办法。原想用攻城器及投石器或许可以对抗压制一下,但眼下后院起火,时间无多,啥都别提了,拿人命填是目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
    当金军橹车墙到达坡下时,距离铁壁车墙正好是八十步——这个距离,显然是经过守军测算过的。
    同样,金军与天诛军交手那么多次,基本上也弄清了对手的远击射程,所以一到这个距离,那名指挥猛安扯破的嗓子大吼:“冲锋!”
    “快走!往上冲!”
    “不要回头,不可后退,违令者斩!”
    各押队官一个比一个卖力驱赶着手下军卒,当推着橹车与扛着钩梯的辅兵一踏上山坡,就再没退路——左右是陡峭的乱石坡,身后则是义胜军正兵成墙的旁牌阵及明晃晃的刀尖……
    不管辅兵愿不愿意,遭到怎样的打击,他们都只有一条路,向前冲。
    正如金军上下所预料的那样,空中突然多了四个小黑点,先后落下——
    轰轰轰轰!
    “啊——啊——我的脚……”
    四个霹雳弹,有三个正落在辅兵与正兵之间,一个掉到橹车墙外。炸弹爆开,四下激射的弹片,扫倒一片扛着钩梯的辅兵,惨叫连天。而义胜军兵虽有旁牌护身,但免不了还是有几个倒霉蛋被弹片伤脚,挫倒哀号。
    “继续冲,不要停,违令者斩!”
    在建炎元年,血战五马山之时,义胜军有过与天诛军猎兵交手的经验,也见识过火枪与霹雳弹之威,有一定的心里承受力,这小小打击,自然不能阻止他们冲锋的步伐。
    天骄营只带了四架飞弹器,或许是浮山旅的操炮手动作生疏,他们发炮的速度比主力部队正规炮手慢一倍。一直到金军冲近五十步时,才投掷第二轮。
    四颗霹雳弹,落在上千金兵中,如同几颗石块砸入水中,纵然激起一阵波澜,却无法阻止人潮奔流。
    就在这时,蓦闻城寨内一声鼓响,几乎在鼓声响起的同时,枪声大作。
    车墙那一百二十八个射击孔,同时喷射出火焰。整个山梁瞬间被白雾笼罩。透过时淡时浓的白烟。可见火光频闪,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在山谷间不断扩散。震得人耳膜生疼。骇然变色……
    橹车墙是用来挡火枪的。金军多次使用过,确实有效——但这一次,不灵光了。
    既往金军每一次使用橹车墙。都是在平地,而火枪是平射武器,无法击中橹车后面的敌人,致使敌军凭借橹车掩护,逐渐逼近,攻上车城。但这一次地形完全不同,女兵是居高临下,山坡倾斜角度超过三十度,个别陡坡甚至达到四十度。从这样的高度射击,橹车也好,旁牌也罢,根本起不到应用的防护作用,纯粹的靶子。说难听点,与裸奔无异。
    女兵三百八十支火枪,采用传递轮射法,战车内的女兵只管开火,战车外的女兵负责装填弹药,基本上可以做到不间断连射。
    正嗷嗷吼叫着爬坡的金兵,顿时被连绵不绝的排枪打得乱成一锅粥。首当其冲的义胜军正兵,一排排倒下,死伤者顺着山坡一路翻滚,将后队搅得七零八落,大量喷溅的血液,将山坡弄得粘稠滑溜,踩上就摔。一时间,满坡都是滚地葫芦。
    原本没事的,从半坡滚下来也变得一身伤;原本轻伤的,一番天旋地转后晋级成重伤;原本重伤的,在山坡上还是活人,滚到山脚就成了死人;而已经死翘的,更是死得不能再死……
    仅仅一个坡度,不但让火枪如常发挥威力,更是加剧了金兵的伤亡,杀敌效果达到最大化。
    女兵因地制宜,灵活使用武器;而金兵僵化死板,生搬硬套战术……两下碰撞的结果,就是这样。
    五轮射击之后,四万金军中,唯一一支尚保存充足士气的军队——义胜军千人队,惨遭火枪屠戮,士气被打成负值,全队崩溃。而后方原本负有督战队性质的五百契丹兵,早就被上百个翻滚下来的死伤兵卒搅乱队形,更被脚下血淋淋惨死或重伤哀号的场面所慑,哪里还有提刀督战的勇气。被义胜军败卒一冲,也跟着溃散而逃。
    主战的正兵都跑了,跑龙套的辅兵哪里会肯慢一步,当即将各种器具一丢,一哄而散。
    满坡都是溃逃的辅兵背影,但枪声没有再响起,或许是女兵不忍,或许是认为辅兵无战力,不值得浪费弹药。
    如果这场面被狄烈与他手下的大将们看到,一定会心生感慨:金军,果然大不如前了。
    谷口山坡之上,完颜宗辅看着山谷间争相夺路而逃的溃兵,出奇地没有发怒。
    良久,完颜宗辅长叹一声:“原来这就是火枪车城之杀阵啊!那位天诛军主真是奇才,竟能制定出如此攻防一体的武器与战术。可惜啊可惜!为何不生在我大金……”
    耶律铎小心问道:“副元帅,那些溃兵要不要……”
    “不必了,此非战之罪,杀之无益。”作为一个谋略型将帅,完颜宗辅还是比较勇于自我批评的,“娄室的战法是不错的,但是因为我军……嗯,尤其是本帅,缺乏与敌军新式武器交手的经验,失之灵活,未能因势而变,致有此败。”
    耶律铎看着渐黑的天色,请示道:“副元帅,是再战一场,还安营扎寨?”
    “再战!”完颜宗辅以不容置疑地语气道,“今夜若不能通过此山谷,明日则危矣!”
    “可是,橹车已经无用……”
    “不,橹车还有用,但要增加一点东西。”完颜宗辅冷冷一笑,“火枪杀阵的确很强,但并非不可抵挡,传工匠头目过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远处一阵欢呼,抬眼望去,就见遗弃一地的橹车、飞梯、桡钩,均被城寨中奔出的浮山旅士兵点燃。半坡之上,火头处处。好似丛丛篝火,将深靛色的天空,映照得一片橙红。
    这火光,再次令金军的士气跌到一个新低。
    ……
    辛玉奴压抑着想咳嗽地**,从充满呛人哨烟的车厢走出来,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感觉舒坦极了。倏地似有所觉,猛睁眼——果然,眼前直直站着一个人。
    辛玉奴悚然伸手摸向腰间匕首。
    那人却向辛玉奴行了个叩胸礼:“刘二牛见过辛副都头。”
    “刘二牛……”辛玉奴怔忡一下。想起来了。浮山旅给每一辆战车都配备了一什战兵,专门保护女兵与战车的安全。这个叫刘二牛的少年,就是专事近战,以保卫她所在的这辆战车那一什战兵中的一员。
    辛玉奴释然而笑。松开握匕首的手:“原来是二牛啊……你那一什人都抓紧时间到营寨里休息了。你怎么还在这?”
    刘二牛。一个年约十七、八的矮壮敦实少年,闻言憨憨一笑,抓抓头皮。道:“什长说了,得留一个岗哨,俺就留下了……真看不出,你们这些小娘子,竟恁般厉害。”
    对于参加过柳林铺野外诱敌与车城血战的辛玉奴来说,适才那场战斗,烈度着实低了一些,淡淡道,“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打垮一支汉儿军而已。”
    刘二牛瞪大眼睛:“他们,可是义胜军啊!围困补充师,击败俺旅救援部队的,就是这支义胜军啊!”
    辛玉奴平静道:“就算是女真军又如何?子弹面前,人人平等。”
    刘二牛呆愣好一阵,真心实意叹道:“先前,你们女兵打头阵,俺们很多兄弟都不服,但如今……俺服了。你们就是那个花……花什草木的女将军……”
    辛玉奴轻笑道:“花木兰!”
    “啊,对,就是花木兰……”
    “好了,我要向指挥使汇报了,小兄弟,回见。”
    “哎,等等……”
    “什么?”
    刘二牛从怀里掏出一块青灰色的布巾,指指辛玉奴的脸。
    辛玉奴下意识抬手朝脸上摸了一把,借着火光一看,手指乌漆麻黑——却是在车厢里被硝烟薰的,想来战车内所有的女兵都是一样的吧。
    辛玉奴啊了一声,道了声谢,却不接刘二牛的布巾,而是匆匆找清水洗脸去了。女人的天性,即使在战场间隙,也不忘保持仪容整洁。
    刘二牛握着布巾,愣愣出神,火光将他犹带稚气的脸映得红红的……
    这个时候,能保持玉容整洁的,怕只有站在车墙后面的临时指挥木楼上的赵玉嫱了。此时她正用望远镜观看金军动静,可惜距离太远,天色已晚,基本看不到什么。
    在木楼的一角,刘泽正满面敬意地不时瞟一眼这位大宋郡主的披甲倩影,之前的担心,已化为乌有。果然,火枪这种新型武器,女人拿在手里,跟男子拿在手里一样好使。而女兵,也当真不愧为久经训练的部队,射击得那叫一个快狠准,不服不行。
    经此一战,刘泽才算是真心实意将指挥权移交出去。
    赵玉嫱看着山谷外金军忙碌的幢幢身影,喃喃道:“金军还不死心啊,想要夜攻么?”
    刘泽正要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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