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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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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这声枪响为先声,天诛军的军阵中,左侧jǐng备营的阵地上,一排排架在旁牌顶端的火枪,不断喷涌出火光与青烟。六十多步之外,许多背着藤筐的签军士卒,连人带筐带土,下饺子一样滚落到陷坑底下……
    jǐng备营这边,则不断响起各种斥喝之声:
    “快、快,已经超过十息了还没装好弹药,今早没吃饱还是怎地?”
    “毛三娃,这么大个目标你都打偏了……是中间那个高个子,不是一丈外那个矮子……”
    “混帐东西,说了多少遍,夯实火药后要把搠杖取出来,竟然将搠杖也给打飞出去……等会用什么夯实火药兼上弹?用你胯下那根玩意么!”
    这一声声斥喝,令身为jǐng备营指挥使的高亮大为难堪,一脸尴尬地偷眼看向狄烈的侧面。
    狄烈冷着脸,心下也是无奈,与四大步兵营比起来,成立不足三个月的jǐng备营就是个新营头。平时也是当维持城内治安的差役使用,虽然也使接触火枪,但训练很少,更没有装备,所以一旦打活动目标,又是在临敌状态下,自然错漏百出。
    狄烈也不想让手下将领太过于难堪,随口安慰道:“还算好,现在有机会实战练兵,又有第一营的兄弟在一旁提点。此战之后,相信jǐng备营的儿郎会迅速提高……”
    这边的枪声一响,那边被放倒一大片,填土的数百签军士卒眼见填着填着,竟把自己也填了进去,齐声呼号,转身一哄而散。
    但这些签军士卒刚刚跑回本阵,还没哭诉几声,就被驱马排众而出的督战队打翻数十人。那一地伏尸与浓烈的血腥味,竟比陷坑这边被火枪shè杀的数十具尸体,还触目惊心。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数百签军士卒悲切呼号着,背上藤筐,人人面带死气,如行尸走肉般继续填埋陷坑。而面对这些同族的奴兵,无论是早已练出了杀气的第一步兵营还是战场初哥jǐng备营的士兵,谁都下不了手……
    狄烈轻轻摇头,吐出一白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有羊xìng,也有狼xìng!为什么,你们偏偏只展现羊xìng那一面呢?”
    身旁的参谋凌远却双眉紧锁,自语道:“人的忍受总有个底线,为什么金军拚着哗变的风险,也要这些签军士卒豁命填坑呢?金军究竟想干什么?”
    狄烈心里隐隐一动,正想说什么,突然天边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震响。狄烈一怔,立即高举左手,全场肃然。随后传来一连串震响,声音虽细微,但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惊回,响声传来的方向——奈何关!
    与此同时,对面金军一声发喊,营门大开,无数金兵涌出。千军万马,如墙推进,竟硬生生将那两千签军士卒全挤下陷坑中。以人为桥,以尸为垒,数千金兵就这么踏尸而过,疯狂扑来……
    天诛军两营千人,昨夜若是及时撤离,还可以走;而现在,纵然想走,也是难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二次奈何关之战 (一)
    十一月初三,午后。放在以往,这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只是今rì却较前几rì更寒冷上几分,风吹得像刀子似的,yīn霾的天空时不时洒落下一些冰碴子,看情形,这雪,也快下了。
    周定远裹着厚厚的羊皮袄,站在状若碉堡地奈何关东城楼顶,那间名为哨楼的弧形小楼里。从shè击孔向外望去,群峰渺渺,山道迢迢,寒风呼号,草木衰败,天地一片萧条肃杀。若在此刻,人行其间,那股寒意,怕是要冷到骨子里去。
    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哨楼里,却燃着旺旺的火盆,一旁还有热腾腾的开水,并不算宽敞的空间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米酒香……
    周定远鼻头耸了耸,眉头微皱,头也不回道:“许老三,是不是你又在偷酒喝?”
    周定远身后,七、八条同样裹着厚袄的jīng壮士兵,围拢在火盆边,一边烤火一边低声谈笑。其中一名络腮胡子的大汉,正小心端起一葫芦形酒壶,一边偷看着周定远身影,一边悄然呡了一口。不曾想,眼睛不曾看到,鼻子却把他给卖了。
    络腮胡子大汉嘿嘿一笑,摇摇酒壶,赔笑道:“这鬼天气,没这玩意驱寒气,实在冷得紧……周副都头,要不,你也来一口,暖暖身子?”
    周定远慢慢收回目光,转头正sè道:“如今我大军尽出,整个天枢城及奈何关东、南二城,只有区区一个都的士兵驻守。可以说,城中防卫力量前所未有的空虚,而前方的金军与我关城之间不过隔着几重山岭……战况如此险峻,我们不能不打起十二分jīng神啊!”
    这个叫许老三的络腮胡子讪讪塞住瓶口,连连称是,最后却忍不住道:“有城主……军主他老人家亲自出马,又调集了所有的火枪兵半道阻击。任金军人马再多,士卒再凶悍,也要被这等利器吓住。那可能杀得过来,周副都头多虑了……”
    其余士兵也一个个点头称是,瞧他们脸上的神情,倒不是有意要与周定远唱反调,而是对自家军主与火枪兵们的强大信心。
    周定远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眩晕。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手掌冰凉,额头火烫。说到底,身体还是没完全康复,这几rì又冒着寒气奔波劳碌……周定远咳嗽几声。轻轻呼出一口气,淡淡地道:“如此自是最好……”
    在眼下天诛军兵力四下铺开,到处缺人,连教导营都要边出任务边训练的情况下,身为中级军官的周定远出现在此处。岂不是奇怪?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周定远眼下就是个伤员,还在将养其间,并未归队。
    平定城一战,周定远也是立下了一份不小的功劳,但受伤也不轻。战后,与其他伤员一并送回天枢城疗伤。经过一个多月的将养,伤势基本稳定,不用再整rì价躺在床上。可以四处溜哒了。
    由于狄烈将两千用于守城的兵力拉出去打伏击战,此时天枢城基本上已没有武装力量了。jǐng备营留下一个都的兵力,其中一队守天枢城,维持秩序及安定人心;另一队则分拆为二,一半守奈何关南城门。一半过东城门。
    再牢固的关卡,也得要有士兵守卫才行,但眼下这东城门只有二十多名士兵戍守,没有一支火枪。虽然每一层楼都放置着大量弩弓。只是这jǐng备营中,合格的弩手却是不多……
    城防空虚若此。周定远心下自然不踏实。因此这几rì干脆就从天枢城家中搬到这奈何关东城门的营房中,虽然不是这些士兵的直属上官,但自家的军阶摆在那里,好歹也是个监督不是……
    “军主带大军阻击来犯金军已经是第三rì的,按照计划,也该顺利完成任务,差不多回转了吧?”周定远如是想,“只盼大军快些返回,省得老是心神不宁的……”
    周定远正想得出神之际,不经意间,从shè击孔中隐约望见“之”字形的山道末端,似乎有人影一闪。周定远心头一跳,运足目力,专注望去——就这么一会功夫,山道上居然出现了隐隐绰绰的大批身影!
    难道是军主带大军回转了?可要真是这样,定会先派快马通传,怎么可能一点信息都没有?而且,大军返回,前队一定会打出军旗与将旗,并吹响联络号角,怎么可能这般悄无声息?
    “全体注意,有敌情!”
    周定远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把烤火谈笑的jǐng备营士兵吓得一激灵,忙不迭跑到shè击孔朝外望去。果然,由于金军入侵,商旅断绝的山道上,竟出现一批密密麻麻的行人。人数不下数百,行动快速,身形矫健,快而不乱,竟隐隐有几分jīng锐之意。虽然隔着老远,看不清带没带兵刃,但就凭着这行动的素质,就绝不像是普通百姓或商队护卫。
    几乎同时,碉堡内那根贯通四层楼,用来传音的大毛竹制成的传声筒开口处,铜铃频响,语音急促,内容一致:发现敌情!
    随即,关城内的报jǐng铜钟当当敲响,响声传到南城门,很快地回响应和。钟声悠远,群峰回荡,直线距离不过七、八里路的天枢城,自然也得到了预jǐng,大校场上的jǐng钟,也开始长鸣……
    十一月初三,午时二刻,第二次奈何关保卫战,正式打响。
    回到十一月初二,天刚蒙蒙亮,完颜活女率领着jīng心挑选择出来的三百jīng锐,悄无声息、远远绕过左侧天诛军第三步兵营防守的山头,在前大石岭寨寨主汪前,这个识途老马带领下,开始穿插行动。
    活女这次率领的三百jīng兵里,女真人并不多。这倒不是女真金兵缺少穿插敌后的勇气,或者是活女不舍得让女真金兵执行这样风险巨大的行动。原因很简单,女真金兵骑shè击无双,但一旦是下了马,凭他们那双罗圈腿,翻山越岭,攀援登高什么的,连个普通的汉奴都不如。
    因此,活女将选拔的目标。放在那些辽地的汉儿及燕京府一带的渤海人与奚人身上。这些士卒的勇猛剽悍不在女真人之下,而且北地幽燕多高山峻岭,这些人长期作为步卒使用,攀高伏低,倒也矫健异常。用来作为这支奇兵的主力。再合适不过。
    一行三百人。带足三天的口粮,穿着轻便的半身皮甲,人手一张弓,三捆箭。短兵旁牌齐备,很快消失在茫茫大山深处。
    从十一月初二清晨,至十一月初三午时,区区几十里山路,活女一行三百善于攀爬的jīng锐。竟用了整整一天半的时间。其间还有十一人失足坠崖,尸骨无存,七人在夜里冻伤手足,无法继续跟进,只能返回。而据汪前说,眼下入冬了还算好,什么毒蛇猛兽之类的都没了踪影。若是明年开chūn才来这么一出,只怕死伤的远不止这么点人数。
    虽然一路上颇有波折,人手也损失了近半成。但远远望到那汪前所说蜂窝状城堡时,活女一行奇兵总算舒了口气,这两天一夜的艰辛没有白费,剩下的就要看运气了。如果敌方当真是防守空虚,那他们这支从天而降的奇兵。就可以起到一指定乾坤的作用;若是敌方还留有一支与之相等的兵力,那么,目测那座坚堡的易守难攻程度,他们这支奇兵。恐怕就得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了。
    活女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怎样。但他从去年率三百勇士,在数万宋军眼皮子底下,自孟津渡有惊无险地夺船壮举之后,就异常清楚地明白一点:南人无血勇,朝野尽贪生,官军皆如此,贼兵亦如是。
    不管敌方留下多少守关人马,这一战,他一定要赢!
    “我们身后就是上万劫后余生的无辜百姓,万余生灵,就要靠我们来守护。不管敌人来多少,无论我们还有多少守关的兄弟,那怕只剩下一个,都要赢!”
    周定远强忍着阵阵眩晕,将关城里二十四名jǐng备营士兵全部集合起来,开了个简短的动员会。最后,立下铮铮誓言:“不管敌人来多少,有多强大,想破关而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jǐng备营士兵们也齐声立誓,一息尚存,决不让一个敌人踏上此关,决不让敌人再有荼毒奴役天枢城居民的机会。
    “兄弟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一名弟兄快马回城,调集援兵与武器。只要我们顶住一阵,非但城内的援兵会来,甚至军主都会率主力大军杀个回马枪,里应外合,将来犯之敌杀个干净……”
    一名士兵期期艾艾地道:“周副都头,这敌军都出现在关城前了,咱们的主力却没见踪影,会不会……”
    “住口!”周定远冷冷盯住那名士兵,“大敌当前,自当全力抗敌,但有扰乱军心者,军法从事!”
    “谨遵均令!”jǐng备营所有士兵凛然齐声回答。
    周定远随即布署防卫:“四层楼,每层驻守六人,最少保证有两人会使用弩弓,全力封锁羊马墙;敌军若突破羊马墙,搭梯子过护城壕,则以霹雳弹炸之;敌人若渡过护城壕,攀援而上,就用长矛从shè击孔中向外捅……去两个人将关城内军械库里备用的霹雳弹全部抬上来,平均分配给四层楼守卫使用。随时用传声筒保持联系,立即行动!”
    活女本意是想来个天降奇兵,突然袭击,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关城。但当他看到那“之”字形山道及高高耸立的奈何关时,只得无奈地打消这个念头。除非还有什么别的路径可以不经此山道绕到奈何关前,否则只要踏上山道一步,所有形踪,将被对方尽收于眼底。
    那么还有别的岔道,再玩一次突袭吗?当然没有了,这是太行山,不是什么小山坡,随随便便就能趟出一条道来。
    果然,当活女一行刚刚踏足山道,还没走到三分之一路程的,jǐng钟回响,山谷轰鸣。
    这钟声,昭示着第二次奈何关之战,拉开了序幕!

第一百六十章 第二次奈何关之战 (二)
    与一战奈何关不同,第二次奈何关之战,是由周定远shè出的一支弩矢打响的。
    一名刚刚跃上羊马墙的金兵,被呼啸而至的弩矢贯穿脑门,带出一蓬血雨,叭嗒一下摔在活女的脚边。旁牌脱手,在地上转了个圈,顺着山崖一路弹跳坠落,还没到半山腰,就散成了碎片……
    站在羊马墙下的活女,驻刀于地,双掌叠按刀柄,面无表情,厚厚的嘴唇一动:“再上,要快!”
    四名金兵悍卒应声而出,嘴衔弯刀,一手持旁牌,护住上半身,一手扶住临时绑扎的木梯,飞踏而上。
    嗤嗤嗤嗤!一共八支弩矢,在四名金兵堪堪现身羊马墙上时,几乎不分先后,疾shè而至。
    八支弩矢,其中两支shè偏,四支穿透厚木包裹熟牛皮的步兵旁牌,并且shè穿了旁牌防护下的金兵半身皮甲,入肉一分,未伤及要害,致轻伤;最后两支却极为jīng准,一矢穿喉,一矢贯颊。
    短短一瞬,就造成一死,一重伤,二轻伤的结局。
    尸体栽倒,伤者败退。
    活女依旧无动于衷,嘴角一歪,又是四名金兵登墙而上。
    这一次shè来的只有四支弩矢,shè杀一人,其余三名金兵飞快将梯子竖到羊马墙的另一面——但他们所做的也只是到此为止了。接二连三shè来的弩矢,将三名金兵尽数shè杀在羊马墙上。
    连续三拨突击,尽数被粉碎。留下六具尸体。
    缩在队伍里的汪前,看着这些尸体。想起三个月前的那场连亲兄弟都折进去的战事,不禁打了个冷颤,只觉这天气,当真冷到了骨缝子时去……
    同样是看着这几具尸体,活女脸上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的声音低沉却清晰,清清楚楚传到山道上每一个金兵,甚至是奈何关的守卫者耳中:
    “关城至羊马墙。距离不过六十步,六十步破旁牌伤人,用的应是宋军制式蹶张弩,使用此弩,十矢则力竭。三拨弩弓阻击,最多一次,只shè了八矢。说明关城中只有八具弩弓,或者是只有八人会使用此弩。其中只有两人较有准头,四人shè技平平,另有两人较差。如何,你们听明白了吧?”
    金兵齐声振喝:“明白!”
    两百多名剽悍劲卒齐声呼喝,声势的确不小。几乎压过呼啸的风声。
    活女猛地拔刀出鞘,戟指布满shè击孔的奈何关,嘶声大吼:“那么,该轮到我们发动了!”
    关城里虽然比外面暖和,但温度仍然是低。周定远却面sè发赤,额头滚烫。呼吸急促,心急如焚。这固然是因紧张cāo劳引发身体旧疾,更重要的原因是,这支突袭的金兵不光战力强悍,其头目亦是jīng于战阵。仅仅是几次试探xìng攻击,就觑破了本关防御的缺陷所在。
    没错,守关的二十四人中,会用弩的只有八人而已,shè得jīng准的更是寥寥,一旦金兵发动波浪式攻击……周定远想到此处,本就已烧得滚烫的头更疼了。
    偏偏在这时,身边那几个士兵扔下手里的霹雳弹,转身从兵器架上取来弓箭,气愤难平:“咱们不会用弩,却还能用弓,就算shè不准,也能阻一阻……”
    “住手!把弓箭放回去!”周定远大急,怒斥道,“眼下金兵摸不清楚关城里的情况,还有所顾忌。可是你们若全拿上弓箭往外shè,没准头没力道白费箭矢不说,更是让金兵得以弄清守关的人数……到那时,只怕根本撑不到援兵到来的时刻……”
    众士兵也凛然醒悟,若大一个关城,只得二十几人防守。而城下的金兵则多过十几倍,一旦被攻击方弄清了虚实,一个人海战术压过来,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哨楼的士兵被喝止了,但楼下三层因不会用弩而袖手旁观的士兵,显然也是羞恼加激愤,各自取弓箭乱shè一阵。可惜,六十步距离,五斗弓根本破不了甲,更穿不透旁牌,这般乱shè,毫无战果可言。
    周定远怒气冲冲对着传声筒一阵怒吼,总算将这无意义的举动压制下去。还没回到shè击孔那边,就听到jǐng备营士兵齐齐发出一阵惊怒交集地大吼。
    周定远飞快扑过去,刚将双眼凑到shè击孔前,就见到羊马墙那边,金兵仿佛被踩了一脚的蚂蚁窝,炸了锅一般,疯狂而源源不断地攀登、跳跃,逾墙冲来……
    周定远用尽全身气力,踏蹬上弦,然后将弩矢对准shè击孔,几乎不用做什么瞄准,悬刀一板,一名刚刚落地站稳,来不及持牌护身的金兵大叫倒地。
    而其他几支弩矢,也几乎是箭箭不落空。只是,这样的阻击,面对着蜂拥而来的敌人,顶多就是冒几朵浪花而已,根本无法阻止……
    金兵的速度很快,越墙,抽梯,一拨人在前面持牌防护,一拨人在中间挟梯而进,押后的金兵则张弓搭箭,对准shè击孔不断放箭。
    金兵这支奇兵都是jīng锐,而在金军中,所谓jīng锐指的就是骑shèjīng湛。因此,当金兵突进到四、五十步距离时,已经能够相当jīng准地shè中那高半尺、宽一尺的shè击孔。
    碉堡最底层,传来几声惨叫,有三名紧张向外窥视的士兵,被shè中面门,当即身亡。其余士兵要么是闪避得快,要么是正好弯腰上弦,没出现在shè击孔,这才免去一劫。
    不过,也只有碉堡最底层才出现伤亡,第二、三、四层楼的shè击孔,由于仰角的关系,箭矢无法抛shè而入。尽管强劲的箭矢将shè击孔打得火星四溅,却只是有惊无险。不需周定远jǐng示,底层的守卫士兵再不敢随意露头,只得是用眼角稍稍探出察看。
    在付出十多人的伤亡后。金兵终于突破那条只容四人并行的狭窄山道,冲到奈何关下。
    奈何关前方圆十丈的范围。比较宽阔,挤上二、三十人不成问题,只有一道丈余宽的护城壕隔开,一旦敌军冲过长达四十步的山道,就可以在关城下展开兵力,不虞被挤下山崖——当然,也只能展开小股兵力而已,大队人马挤过来。还是无用。
    活女显然也是看到这一点,因此只派出一蒲辇五十名金兵。虽然过羊马墙与山道时,被shè杀及失足坠崖十余人,但还是有三十余金兵冲到关城下。然后众金兵围拢成一圈,以旁牌遮挡,内中数人,将四张梯子尾相联。捆绑扎紧。随着金兵一声发喊,旁牌撤开,十余名金兵飞快冲出,将梯子横架在护城壕上,一个接一个冲过了壕沟……
    而这个时候,同样由于角度的关系。弩弓箭矢根本没法从shè击孔中伸出,shè杀关城下的金兵——这并不是狄烈筑关时的疏忽,而是因为这shè击孔本是用来做枪眼的,根本没考虑过用弩弓来守关,以至于有今rì之失。
    活女在两名持牌护卫的小心防护下。从羊马墙后探出半个脑袋,紧盯住金兵的冲势进程及敌军的反击力度。当看到冲过护城壕的金兵将连接在一起的梯子高高竖起。搭在城墙上,准备攀援登城。而敌军这样式古怪的城堡,看着令人心里打突,实际上却明显缺乏有效的防御手段。
    活女兴奋地一拳捶击在羊马墙体上:“成了……”
    话音未落,那城堡数十个洞眼里,忽拉拉丢出十几个黑乎乎的铁球,有些砸在攀爬的金兵头上,有些落到城墙下金兵的脚边。
    这批金军几乎上是被一路炸过来的,更亲眼目睹了五百强大的重骑兵一瞬间灰飞烟灭,对这黑乎乎的铁球早已是惊弓之鸟。一见之下,惊恐万状,齐声发喊四下躲避。偏偏这城墙根下也没多少可供藏身之处,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岩壁,身后是哗哗淌水的护城壕……情急之下,竟纷纷跳入壕沟中,结果被激劲的溪流一路冲下山崖……
    轰轰轰轰!十几颗霹雳弹先后爆炸,木梯断裂,爬到半途的金兵纷纷摔下,断手断脚。城下那些如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找不到遮挡,又不敢跳入壕沟中的金兵,无不血肉横飞,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爆炸过后,奈何关下,硝烟弥漫,处处火起。木梯、衣物,甚至尸体都燃起了火光,三十余名金兵无一幸免,尽数毙命于关墙下。
    活女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就是这个东西,将撒离喝的两万大军打得士气全无,更埋葬了五百重骑兵……”
    短暂的交锋之后,周定远击退金兵数轮进攻,而活女一方也折损了五分之一的兵力,再不敢冒进,战斗进入了相持阶段。
    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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