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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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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寨墙上心生恐慌的寨兵们,已忍不住将手中箭矢拚命shè向黑暗中。箭矢尽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痛呼及钉在旁牌上的笃笃声,但更多是无声无息,恍若被黑暗吞噬。
    与慌乱的寨兵相比,同样心存不安的猎兵们却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未放一发空枪。
    天诛军的军法中,对阵前无令放枪的处罚是最严重的。轻者责以军棍鞭笞,重者开除军籍乃至处斩。皆因火枪排shè最讲究统一xìng与时效xìng,若有谁因惊慌而擅自提前开枪,则极易引发全体火枪兵闻声击发。结果非但未能伤敌,反而会痛失一次狙敌的良机,甚至因此被敌军逼近,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长期强化训练,使得任何一名天诛军士兵,脑袋里都时刻紧绷着一根弦,无命令时食指绝不碰触板机,以防走火。身为军中jīng锐的教导营学员,猎兵们更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五马山寨兵终究缺乏训练,在敌强我弱的形式下,还是乱了阵脚。等到张锐紧急传令制止时,寨兵中不多的弓手已经shè了五、六支箭,加上前番作战,气力耗去大半,基本上废了。
    “灭火把!夜战就夜战,谁怕谁!”张锐冷然道,“所有猎兵听我号令——朝天鸣枪一响,即为发shè;听到鸣镝声,即为停止shè击。”原本停止shè击是用竹哨传达,但却被金兵抢先用了,若是张锐也用,容易产生混淆。不得已,只好改为用弓发shè特制的鸣镝做指令。
    发shè鸣镝的任务,就交给才逃回没多久的赵梃。
    随着张锐的下令,铁壁关寨墙上的火把,逐一熄灭,只留下内寨墙后方墙根下数根火把,凭借着其发出的微光,供猎兵装填弹药。不久前还是挑灯盘肠大战的火热战场,又变成漆黑一团的鬼域。在雪地微光的反映下,隐约可见铁壁关寨墙黑沉沉的轮廓,还有如鬼泣般的呼啸风声,以及,倒地火枪之下,快要变成鬼的义胜军伤兵越来越低的哀鸣……
    熄灭火把,不但同样令敌人弓手失去目标,更能在心理上获得一种安全感。猎兵自不待言,至少寨兵安定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阵沉闷的轰轰脚步与吱吱呀呀的奇怪声响。
    脚步声距外寨墙越来越近,大冷天寨兵们都攥出一手冷汗。这个时候,如果弓手shè出几箭,或许会有所斩获。可惜,寨兵中的弓手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砰!黑暗中传来朝天一枪。
    顿时火花绽放,星丸四shè,震耳yù聋的砰砰声响成一片,仿佛是迎接新chūn黎明的烟火盛会。
    只是,似乎1128年的这个黎明只属于金人一般,黑暗之中,只闻弹丸的噗噗之声,没听到几个金兵惨叫。在猎兵的火枪发shè四、五轮后,隐隐感觉不妙的张锐立即传令鸣镝停shè。
    枪声一歇,寨墙下传来一阵震天的嗷叫,一架架梯子搭上寨墙,前端的挠钩牢牢勾定墙沿。一个个身披重甲,手执重斧的壮汉如恶灵般闪现墙头,与寨兵们狠狠对撞在一起,刹时血光迸shè,肢体横飞……
    王伯龙本部jīng锐,辽地悍寇终于出手!
    惨烈的撕杀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炷香,双方死伤就超过百人。五马山寨兵本不过七十多人,这一下就死伤大半,如何还能支撑下去?
    1128年第一天凌晨,铁壁关寨外寨墙最后一次失守。
    金军终于看到占领五马山寨的曙光。

第一百九十五章 血色五马山 (十二)
        金军打下铁壁关外寨墙后,并未如平常般加以占领,更没有去追杀败逃的寨兵,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转身一个个跳下寨墙。饶是这些悍寇见机得快,还是被反应更快的张锐及属下猎兵们趁机shè杀了数人。
    只是金兵一跃下寨墙,没入黑暗中后,一任猎兵们枪林弹雨,闷不吭声。而弹丸噼哩啪啦打在暗处,那声音却不像击中人体,反倒似打在旁牌一般。只是在这二十多丈的距离上,有什么样的旁牌,能抵挡得住这泼雨般的枪弹?。
    “这样不行,金军定然有诈,得想办法扔火把过去,照亮敌阵,以探究竟。”勉强缓过一口气来的梁兴,勉强登上内寨墙,对张锐大声道。
    张锐正举着望远镜死死盯住前方,没有出声。随梁兴上墙的郭大石没好气道:“谁能将火把扔出二十几丈之外?再说了,在黑暗中扔火把,那不是成了金军弓手的活靶子了吗?”
    这时在一旁的赵梃突然插口道:“不是还有三架尚堪使用的旋风炮吗,能不能用这家伙将火把掷出去?”
    张锐与梁兴均是眼睛一亮,相顾一笑。张锐更是大力拍着赵梃的肩膀大笑道:“好主意,不过还是太保守。干嘛掷火把?要扔就扔**包!”
    说干就干,张锐当即让逃回的二十余名寨兵去将三架旋风炮推过来。这几架旋风炮都已浇上火油,只待天明后,就将之与全寨的房屋一并烧毁,不曾想在毁灭之前,还能发挥最后的余热。
    这旋风炮的抛袋,原来的规格只是投掷拳头或碗口大小的石弹,而十多二十斤的**包,面积相当于一个木盆,怎么也兜不住。没办法,只好重新换了几个大布袋,加hou垫底。完了还要找懂得cāo作旋风炮的人员,这种技术型人才可不好找。
    一问之下,只有一个人会,这人就是赵梃,而且赵梃也就才学会没几天。赵梃年少好学,以前当皇子时学的是琴棋书画,偶尔习练弓马,现在当兵了,自然就对排兵布阵,兵法韬略感兴趣了。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以赵梃的心高气傲及特殊身份,自然更想早rì挤身其间。
    受到天诛军火枪火雷的影响,赵梃对武器这类“奇巧yin技”也改变了观念,见到什么新武器都想鼓捣两下。旋风炮这类小巧的投石器,赵梃以前是没见过,在铁壁关寨呆着的这段时间,左右也是无事,便常去琢磨演示一番,小有心得,不想今rì竟有用武之地。
    于是半桶水的赵梃便接受了指挥旋风炮投掷**包的任务。反正张锐对他的要求也不高,不要你投二百步,投个百八十步就行了。
    以赵梃这段时间演练的心得,这几架小型旋风炮,投标准十斤石弹,掷出两百步不成问题,但二十斤重的**包,却未必能投出百步之外。加上cāo炮手熟练度问题、天气与能见度的影响,能投出五、六十步就算好运了。
    好不容易在猎兵与寨兵中找到几个比赵梃还逊的cāo炮手,准备发shè之时,赵梃又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急忙叫停。
    赵梃发现的问题就是**包的形状:石弹是圆的,**包却是方形。纵然赵梃没学过格物致知,也能估摸出只有圆形物体才能打得远并飞行得更稳定的道理。怎么把方形的**包变圆?情急之下,居然让赵梃想到了将麻布缠裹在**包上,硬是将一个个方形的**包,裹成了圆滚滚的模样。圆是够圆了,只是又重了好几斤。
    呼、呼、呼!
    三个重达二十余斤的**包腾空而起,带着一溜火星,划过天际,没入沉沉夜空中。
    少倾,轰隆隆,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片惨嚎响彻山谷。
    爆炸的火光一闪而逝,但炫目的亮光,却足以使人看清眼前的一切——二、三十丈之外,无数金兵人影幢幢。而在金兵阵前,居然是一字排开的八辆橹车!
    所谓橹车,就是一种攻城时用来挡箭矢的两轮车。车前竖着高如门板、hou达数寸的蒙生牛皮的坚木挡板。这种加hou的巨型大橹,不但能防弓箭,便是普通的蹶张弩,也穿不透。
    此时金军阵前,八车并立,有若一排木墙。猎兵们的弹丸shè击在这些hou木墙上,铅弹碎裂,深陷板中,却未能穿透hou木板,伤及隐藏在其后的金兵。
    这便是王伯龙的后手,这一招很有针对xìng,尤其是借着暗黑实施,收效显著。不但让猎兵们浪费了不少弹药,更在心理上给猎兵增加了不小的压力。
    只不过,**一出,谁与争锋。
    两个**包不仅当场炸死炸伤数十名金兵,更让张锐发现了王伯龙的暗招。而猎兵们更是借着这一闪而没的亮光,砰砰一阵zì yóu散shè,又放翻了十余名金兵。
    “赵梃,再来一次!这一次最好炸近些,瞄准那些橹车。”张锐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不怕敌人玩花样,就怕搞不明白敌人玩什么花样,弄清了敌人的玄虚,这颗心就定了。
    这时山道旁的深谷处传来一声沉闷地巨响,那是第三个**包的爆炸声——投石机这种东西,虽然声势吓人,但不要想有什么准头。能有两个**包投掷到目标区域内,已经算很好的成绩了。而这第三个**包则跑偏了,扔到了一侧山谷中,变成一个巨大的爆竹。
    “注意了!只用八分力拉拽,抛袋一定要保持在正中,拉绳打直……”赵梃不断地提醒cāo炮手各种注意事项。没办法,**包只有十个,最多投三轮。现在还有两轮,容不得半点浪费。
    恐怖的大爆炸,令纵横北地的悍寇与见了宋人就红眼的义胜军也为之落胆,纷纷向后溃退。王伯龙这支悍军有个特点,不设督战队。这既是他对手下这支强军战斗力的信心,同时也是一种信任,他相信手下这帮老兄弟,打起仗来永远都是有进无退。
    王伯龙的信心没错,他手下的这支悍军,的确敢于大刀见红,也从来不畏矢石,与敌搏命,从不落后。但是当刀斧变成了弹丸,矢石变成了**包,你还怎么拚?怎么打?
    看得见却砍不到的敌人,才是最令人沮丧、无可奈何的敌人。面对这样的敌人,还有随时可能夺命碎尸的弹雨与爆炸,再剽悍的军队,也只有败退一途。
    但当败兵溃退到指挥部近处时,山道上却骤然亮起了一串火把,火光当中,两个身披重甲的金将兀立道中。
    王伯龙,耶律铎。
    王伯龙踏前一步,瞠目大喝:“有yù后退者,须从某身上踏过!”
    耶律铎拔出弯刀,向前戟指,目眦yù裂:“杀!杀回去!”
    轰隆轰隆!冲天的火光中,八辆橹车被炸毁大半,仿佛在为耶律铎的嘶吼做注脚。
    在两名金军主将身先士卒地鼓动下,金兵也被ji起血勇,高声狂嗷着挥动手中兵器,转身豁命冲锋……
    1128年第一天的署光终于升起。寒风料峭,吹拂过满地泥淖的残雪与暗红sè的冰块,以及层层叠叠的死尸。
    王伯龙与耶律铎就踏着这满地伏尸,面沉如水登上铁壁关寨的内寨墙。
    在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浴血豁命,付出近五百人的巨大伤亡之后,在即将败退的最后一瞬,二千援兵的到来,终于挽回败局。而守军眼见大势已去,再无战意,随后且战且退,很快消失于后山密林间。
    金军终于彻底占领铁壁关寨,宣告五马山寨沦陷。
    凌晨之战,王伯龙不顾节度使之尊,再次拿出以往凶猛悍勇的作风,手持斩马刀,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有这样主将舍身忘死,战斗在第一线的表率,其手下军兵无不如打了鸡血般斗专昂扬。如果他的对手是除天诛军以外的任何一支军队,怕早就被冲垮了。
    只可惜,猎兵不是用腰刀与**与敌招呼,而是用枪与子弹说话。王伯龙再凶猛,也得要有机会靠近了才有用武之地。
    在王伯龙刚刚登上外寨墙那一瞬,一颗弹丸击中了他的额头。好在身为主将,他的头盔质地不是一般的好。虽然被打穿了一个洞,额头也被嵌入了破碎的铅丸,但只是皮肉之伤,将碎屑挖出就没事了。
    联想到早前因为逃跑掉了头盔,而被流弹破脑而死的萧不鲁,事实再一次证明一点,安全帽真的很重要啊!
    凭着王伯龙与耶律铎的表率作用,再加他的军队的确悍不畏死,而且黑暗之中,不管死多少,因为看不清,所以对士兵的心理冲击都降到了最低。这或许也是眼不见为净的另类诠释。
    黎明时分,金军终于成功站到了渴望已久的内寨墙之上。
    只是金军得到的是什么呢?一座熊熊燃烧、将空中细碎雪花蒸成团团白气的烈焰之寨。
    花费了若大气力,前后死伤数千人,结果只收获一片白地。王伯龙心里头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时有金兵来报,发现后山逃遁的贼兵。
    “追!一个都不要放过,不论死活!”王伯龙扶了扶额头伤处,恶狠狠地叫道。
    当下由耶律铎收束残军,收殓善后。而王伯龙亲率三百援兵中的jīng锐,追杀残敌。

第一百九十六章 血色五马山 (终)(断桥)
        第一百九十六章血sè五马山(终)(断桥)
    风雪天撤退,想要不留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别的不说,单是雪地上那一串脚印就满不过人。用树枝扫雪?那痕迹不是更明显吗,除非立即下一场大雪,将扫痕全部掩盖。
    张锐也并不想掩盖什么脚印痕迹,他只想掩盖埋地雷的痕迹。这二十个地雷带着也是累赘,你追来正好。
    凌晨血战,猎兵都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轻重伤十一人,战死五人,大部分都是为金兵箭矢所伤。猎兵不是普通士兵,他们都是从天诛军各营队中jīng选出的jīng英,又在教导营中接受了两个月以上的特训,任何一个放到普通部队中,都是什长以上的基层士官。此番战死五人,可说是相当惨痛的损失。但是战争就是这样,不可能不死人,也不可能只死敌人,而不死自己人。
    按天诛军战斗条例,死者解除身上装备,在无法保存尸体的情况下,只得放入大火中火葬;而伤者,无论轻伤重伤,一率随军后撤。实在无法行动的,用担架抬着也要走。
    张锐自从军以来,屡经大战,除了当rì完颜阿古的合扎骑军,还是第一次碰上如此顽强难啃的敌军。他心里暗暗发誓,王伯龙是吧,这一次让你捡了便宜,下一次,咱们再见真章!
    与张锐一般切齿的,还有在雪地上艰难跋涉的梁兴。王伯龙!这个名字对他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意味着一段血淋淋的仇恨。挥之不去的恶梦。
    这一次,仇敌距离如此之近。几乎触手可及,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那一枪就打中了……下一次、下一次自己决不会再失手!
    从铁壁关的山巅俯瞰,可以看到密林雪地间,一行时隐时现的人影,迤逦前行;而在距离他们一里之外,一支人多势众的军队。正穷追不舍。
    当前方那支队伍,走到一条只容一人侧身而行的险道时,由于抬着担架的缘故,速度大大降低下来。后面的追兵,迅速缩短双方距离。
    眼见越来越近之时,突然轰地一声,雪地上火光迸发。树枝积雪纷纷震落。冲在最前头的三名金兵被炸得断手断脚,鲜血喷洒了一地,血红雪白,触目惊心。
    “该死,是火雷!”王伯龙惊怒交集。当rì金中路军的残兵败将,说起他们凄惨的遭遇时。表情最惊恐的,就是说到井陉关那个“火树银花”之夜。王伯龙对这段描述印象很深,所以一见本军遇袭,那情形与败兵所言的地下埋藏火雷,待人踩踏便自爆一模一样。顿时猜出来。
    只是猜出来却也没辙,当rì撒离喝又是用炮灰兵。又是用牲畜趟雷,仍然被炸得鸡飞狗跳。此刻王伯龙手头一样没有,又不能让手下送死,这可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
    王伯龙正犯难,冷不丁又传来一声爆响,差点令他跳起来——原来是四名兵卒四下搜寻时,不慎碰到一棵老树下垂的枯枝,结果被细线绑定的枯枝触动弹起,一阵轻微的齿轮摩擦声过后,火光骤闪,气浪滚滚,四名金兵无一幸免。
    王伯龙气得咬牙切齿,真恨不得立刻插翅追上数百步外的那支队伍,将他们一个个生撕活剐了。只是他嘴里发出的命令,却与心中所想完全相反:“退后,立即退后,不要碰触任何物什。”
    一时之间,慑于那神鬼莫测的地雷之威,数百披坚持锐的金兵jīng锐裹足不前,眼睁睁看着数百步外的敌人,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地安然穿越险道。甚至还看到敌人在向他们指指点点,隐隐有笑声传来。
    王伯龙的血压都飙升了几十个毫米汞柱,切齿大吼:“谁给本帅想法破了这个火雷阵,赏金饼十个!”
    要说王伯龙手下这一群悍兵,多为贼寇出身,不乏鸡鸣狗盗之徒,脑筋灵光的不少。重赏之下,居然有人想出一个主意:“滚几个大雪球,一路碾压过去,任是什么雷都引爆了。”
    王伯龙大喜,依计而行。果然,七、八个鞠球大小的雪球一路翻滚过去,越滚越大,最后竟如辘轳一般大小。其中三个雪球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雷火霹雳声中,雪屑纷飞,树断枝折,整个山道一阵震颤。幸好这几天雪势不大,否则说不准会引发一场大雪崩。
    这群追击的金兵都是生力军,多数未曾参加过昨夜的突袭之战,这般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威,还是头一回目睹,无不目瞪口呆,后怕不已。
    王伯龙又惊又喜,惊的是这玩意着实可怖,难怪能成为撒离喝的中路军挥之不去的噩梦,喜的是道路总算打通了,当下立即兑现重赏诺言。只是他是出来干仗的,而不是逛青楼的,身上哪里会带那么多金饼?只得先将自己那把用来切肉的黄金小刀抵押,待回营后凭此刀换金饼。
    王伯龙这个昔rì黑道带头大哥可不是白瞎的,言出必行,信誉保障。
    尽管金兵运用了原始的趟雷法破了地雷阵,但已担搁了太多时间,待追到险道入口时,对手的身影早已消失。
    “追!他们跑不了多远。”王伯龙将一个为将者的韧xìng、坚持,发挥到极致。
    但令追兵没想到的是,地雷阵是过关了,却还有火枪阵等着。这样一个险隘之处,对手又怎会不放一支伏兵阻击呢?
    砰!火光一闪,最前面的金兵惨叫一声,身体一歪,坠入百丈深渊。
    “有埋伏!快,快退后……”
    “退不得……啊——”
    金兵此时正贴紧冰冷的崖壁,小心翼翼地沿着弯弯曲曲的险道,向前挪动着。在如此险道行军。谨慎唯恐不及,哪里经得如此慌乱的挤压sāo动?这一乱。当即将两名金兵挤得失足坠崖,从深谷传出绝望的惨叫声,令人头皮发麻。
    待后队的王伯龙好不容易整肃军队之后,得到的回报差点没将他的鼻子气歪——袭击者,居然只有一个人。
    阻击金兵的确实只有一个人——梁兴。
    当部队全部安然穿过险道之后,张锐提出要留下几个人阻击追兵,以便让全队安然抵达十里外的静阳寨。梁兴头一个报名,他的理由充分得令人无法拒绝:仇人王伯龙就在身后紧追不舍。即是危机,也是机会,若能一击毙之,大仇可报。
    王伯龙破黑崖山寨,封杀寨主焦文通以下二十余寨兵之事,张锐也有耳闻,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赵梃本也想留下。却被张锐一口回绝。在从天枢城出发之前,张锐曾得狄烈亲自交待,这个叫赵梃的宗室子弟,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之前梁兴、赵梃几人破围报信之事,已经令张锐很是后怕了一阵,如何还能再让这少年留下冒险?
    张锐最后留下包括梁兴在内的三名猎兵阻敌。再留下一名寨兵做为撤退时的向导,然后将背后的火枪解下交给梁兴:“就让它替你狙杀敌军,击杀仇敌吧。”
    梁兴兴奋接过,紧紧握住火枪光滑的枪身,用力点头。
    临别之际。张锐面sè郑重地道:“完成断后任务之后,你们要甩开一切。立即撤向静阳寨,无论如何也不能被金兵缠住。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无法摆脱金兵的追击,我们可能会立即断桥……你们要有所准备。”
    五人默默点头,梁兴与猎兵们一脸坚毅,那寨兵则是一脸木然。
    这条险道的尽头地形如同其道一般,狭隘窄仄,很不适合埋伏。如果放一名弓箭手在这里,只怕还没放上几箭,就会因扭腰发力,动作幅度过大,身体失衡而掉下山崖。这也是金兵没想到会有伏击的原因,金兵以已度人,以为弓箭手不能埋伏,那就没事。却不知弓箭手没法做到的事,并不代表火枪手就不能做到。
    现在梁兴就像一名在险峰采药的太行采药人一样,整个身体倾出悬崖,腰间栓着长绳,双足勾牢突出的岩石,手上端着张锐送给他的火枪,在山涧狂啸的朔风中微微晃动。
    火枪的cāo作很简单,以梁兴的能力,很快就学会。在铁壁关寨呆着的这近半个月时间,梁兴表现出极高的shè击天赋,令自栩枪法不错的张锐也为之惊叹不已,最后只能将之归结为他就是像军主狄烈所说的那种人。在教导营学习时,狄烈在指导学员们shè击训练时曾说过:有一种人,虽然是第一次摸枪,但却能一枪上靶,甚至命中红心。这是天生对枪械shè击无比敏感的人,如果给他一把好枪,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
    很显然,梁兴就是这种人。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凌晨之战时,梁兴借张锐的火枪朝王伯龙打了一枪,如果再低上半分,这位生死大仇敌就妥妥地见阎王了。
    梁兴这个连火枪都没资格配备的编外人员,枪法却得到了猎兵们一致肯定,同时他又有“飞虎”之称,擅于攀岩越险,所以这悬崖垂挂,居高临下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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