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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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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何等武功!他们心里生出畏惧。虽然为庆王立功从而讨些赏钱的念头依然存在,只是看来这次立功未必很容易,而且三公子随随便便地站着,站得也不是特别直,脑袋也不是抬得特别高,眼光中甚至很难找到愤怒,可看得出来他并不在乎他们人多势众,而人多势众一向是这些骑兵胡作非为、恃强凌弱的最大法宝。
  三公子说:“各位,先把刚才断掉的鞭子想象成你们的手、胳膊,或者是脖子。然后再决定你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众骑兵面面相觑,不敢言语。老百姓们虽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围过来看好戏,为三公子呐喊助威,但他们的脚步,却是悄悄地越移越近。
  庆王道:“你究竟是谁?”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既想再度命令手下动手,但又怕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无功而返,面子上会更加难看。因此,他决定先摸清楚三公子的底细再说。
  三公子道:“且慢,待我做完一件事之后,再来回答你的问题。”他鞭子挥出,二十多位骑兵根本来不及闪避,每人脸上挨了两记狠狠的鞭击,留下两道相互交叉的淤青伤痕。鞭起鞭落之间,鬼哭狼嚎,就连一直躺在地上自以为因祸得福可以少挨两鞭的胡老九也不例外,他的脸上照样有两道淤青。虽然挨了打,而且被打得不轻,骑兵队们反而更加丧失了勇气。没有一个人有冲动的表示,譬如拔刀霍霍或者大声骂娘。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碰见一个视他们为鱼肉刍狗的主,他们也变得和那些在他们鞭下呻吟的老百姓一般温顺无奈。
  三公子鄙夷地挨个扫视他们一遍,道:“一帮鼠辈。”又对庆王道,“想知道我是谁?你且下马来,我不喜欢仰着头和人类说话。”庆王自然不肯下马,马在此刻是他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如果他要是下了马,他就将在成百上千等着看他笑话的老百姓眼面前威风扫地、颜面荡然无存。
  三公子道:“赵恺,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想我用鞭子抽你下来?”庆王无助地去看不再簇拥着他的护卫团,冷笑道:“我养你们何用?”终于有几个胆大的护卫壮着胆子,一边高喊“护驾”,一边围在庆王身前,他们拔出大刀,护在胸前,警惕地注视着三公子的一举一动。他们只想着防守,却不敢进攻,而且他们清楚,他们的防守也只是装装样子,给庆王一个交代而已,他们被鞭子抽打得头晕眼花,脸上正火辣辣地痛着。
  三公子道:“赵恺,看来你不肯下马。”
  庆王想溜,便道:“你给我走着瞧。有种你待在这儿不要动,我一会儿再来收拾你。”
  三公子道:“你怎么说话像一个三岁孩童,好不幼稚。请问你又能请到何方高手来为你撑回场面?”
  庆王道:“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回府。”他骑在马上,在护卫团的包围下缓缓往后退去。三公子慢腾腾地道:“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听?你不下马是不成的。”他把手稍稍抬起,眼看又要挥舞他那吓人的长鞭。护卫团里已经有人在打哆嗦了,三公子往护卫团跟前逼近,护卫团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三公子长鞭挥出,力道比上一次轻柔,速度却又快上许多,他把长鞭又当成了点穴棒来使,护卫团纷纷倒地。
  转眼间,庆王便发现自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三公子道:“赵恺,你还愿意下马吗?”庆王脸色苍白,额头出汗,他不得不接受屈辱的命运。他翻身下马,身手居然还颇为矫捷。庆王站在了三公子面前,他比三公子约莫矮半个头。三公子欣慰地一笑,道:“这才对了,你本就该仰望着我和我说话。我是谁?你现在该知道了吧。我是一个你惹不起的人。别以为你是庆王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我的眼中,你就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卑贱的凡人,与其他两条腿的凡人没什么两样。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为所欲为,那就是我。”颠狂至斯,千古仅此一人。
  庆王仰望着三公子,心想这人一定脑子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但他尽量不让自己的真实想法在脸上表露出来,他也知道,这人既然有病,那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去预测他的行为,万一他疯劲发作起来,可能什么事情都敢做得出来。
  三公子道:“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向那些挨过你手下的鞭子的无辜百姓鞠躬道歉,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庆王心中一凛,道:“难道你认识我父皇?”
  三公子道:“岂止认识。我相信,他要是看见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一定比我更加愤怒。”他说话的口气活像一个长辈在教训晚辈。
  庆王道:“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听父皇提起过你,你究竟是谁?”
  三公子道:“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鞠躬道歉。”
  庆王怎么能肯!庆王道:“我乃堂堂庆王,岂有向贱民鞠躬致歉之理。”三公子扬起了鞭子。庆王想:他到底敢不敢拿鞭子抽我呢?我乃皇上嫡子,金枝玉叶,抽我就等于抽在皇上身上,于是他断定三公子不敢抽他。三公子道:“你一定认为我拿着这条鞭子只是在吓唬你,你赌定我不敢拿它抽你。”庆王心里想:啊哈,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可他嘴上却一个字也不说,只是倔犟地沉默着。他怕万一真把这个疯子惹恼了,后果无法预料。
  三公子道:“你们赵姓子孙又有何尊贵可言?你们的先祖以堂堂天子之尊,还不是被金国掳去成为阶下囚,受尽屈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不见你们这些后辈有些许血性表现。原来,所谓皇室也不过如此。”说着,一鞭抽下,抽在庆王的右肩之上。庆王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已麻痹,一阵剧痛让他差点晕倒在地。他真敢拿鞭子抽我,庆王心想。
  三公子道:“滋味如何?我既然已经打了第一次,当然就不会在乎再多打一下。”
  庆王想想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无奈地朝东南西北各勉强地鞠了一躬,眼神中却含着极大的愤慨和恶毒。
  三公子道:“你可以走了。”庆王不声不响地翻身上马,打马远去,连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随从也顾不上了。三公子身边响起了老百姓由衷的雷鸣般的掌声。三公子挥手致意。宁心儿也在这些掌声和欢呼中享受到巨大的快乐,她知道这些掌声和欢呼是为三公子而起,而她作为三公子最亲近的人,也从中获得难以言喻的甜蜜。更有些兴奋过头的老百姓为了表示对三公子的钦佩与感激,想跑过来把三公子抓住,抛到空中,再把他接住。这可犯了三公子的忌讳,三公子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冒犯,他不喜欢别人接触他的身躯,就像凡人不该企图攀越天梯。他急忙一把抓住宁心儿,匆匆地逃离鼎沸激昂而失去理智的人群,让他们自己去庆祝属于他们自己的太平与安宁吧!
  【5】
  时间:申时初,初刻(按今日计时,当为下午三点十五分)。
  地点:丞相府内。
  宰相汤思退把肥胖的身躯舒适地放进宽大的太师椅里。他发现自己最近又长肉了,鼓鼓的大肚皮下又增加了许多油脂油膏,这让他的移动愈发困难,不过他已经不需要动得太多,他想要的一切自然会有人为他恭敬地奉上,他想要做的事情自然有人抢着去替他完成,作为三朝元老,历经三位皇帝仍能在朝廷中屹立不倒,并集宰相和枢密使两职于一身,可谓位极人臣,夫复何求?他的确有资格让自己满足,朝野中的官员大多是自己的幕僚或学生,他们能在朝中立足,很大程度上是因了他的力量。因此,即使是当今圣上,也要给足他这位老臣面子。然而,汤思退现在却双眉紧锁,一脸阴沉。他的独生儿子被庆王赵恺打成废人,汤家从此断子绝孙。一想到这事,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况且眼前又坐着一个最让他头疼的人物。
  能让汤思退也感到头疼的人算来实在不多,刑部尚书虞允文却恰好是其中之一。
  虞允文战功显赫,采石之战,几乎全凭其一己之力,大败金兵,扶宋室于即倒,定宋金两分天下之局。汤思退一生都是文官,带兵打仗的事从未干过,虽然兼任枢密使,名义上统管天下军马,很多军官却并不很买账,虞允文对他尤其不服气。而且在对待金国的问题上,两人态度水火不容。汤思退主张如同鸽般忍耐,虞允文主张如同鹰般强横。
  虞允文性情刚烈,慷慨磊落,在朝野中威望与影响也不容小觑,想扳倒他殊非易事。汤思退虽然名义是他的上司,对他有着管辖监察之权,但他却经常让汤思退下不来台,因此汤思退对虞允文又恨又怕。孝宗即位以来,力图恢复,对虞允文甚为倚重,虽然碍于汤思退乃是高宗倚仗的旧臣,未予替换,但朝野上下的共识却是:一旦汤思退从丞相与枢密使两职上卸任,继任者必非虞允文莫属。
  汤思退看着一头白发的虞允文,心中幸灾乐祸,心想:你比我年轻近二十岁,头发却白得比我早,你最好早点死,老夫还等着给你送挽联呢。
  虞允文坐在汤思退的下首,正等着汤思退开口说话。
  汤思退叹了一口气,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慢悠悠地道:“虞大人,老夫知道你公务缠身,今天请你过来一叙,希望没有耽误你的公事。”
  虞允文正视着汤思退的目光,道:“丞相太客气了,有话请讲,下官恭听垂诲。”
  汤思退仰天打个哈哈,道:“老夫哪能有能耐教诲虞大人。只是老夫身为当今丞相,职责所系,想听听虞大人掌管的刑部近日有何动态。万一皇上问起来,老夫也能应答得上。老夫在家养病近一个月,消息可是闭塞得很。”
  虞允文道:“不知丞相想了解哪一方面的动向?”
  汤思退道:“金使被杀一案,侦破得如何?”
  “说来惭愧,进展全无,下官失职,惶恐惶恐。”
  “虞大人不必自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夫虽然生平未破过什么案子,但也知道,想破一件棘手的大案要案,光有经验和能力是不够的,多少还需要运气。老夫相信,虞大人以及刑部同人只是欠缺些运气罢了。”
  “多谢大人体谅。”
  “听闻近日京城接连发生两起命案,作案手法血腥残忍,死者支离破碎。如今京城民心惶惶,人人自危。不知此案进展又是如何?如不及时破案,将那神秘的凶手捉获,再让他们肆意杀人,恐怕便要激起民怨了。”
  “丞相消息灵通得很。刑部人力物力有限,十之八九都投入金使被杀一案之中,只有十分之一的精力放在这个案子上。到目前为止,进展甚微。”
  汤思退看出虞允文对这一场谈话并不热衷,回答他时也总是三言两语应付了事,而且语气中隐约有些不快,汤思退内心得意:你虞允文也有今天!他把身子往后一靠,愉悦地吸了一口水烟,道:“前日深夜,老夫府上迎来一位尊贵已极的客人,你猜是谁?”
  “下官猜不出。”
  “是老太上皇御驾亲临,你可知道他为何事而来?”
  “下官猜不出。”虞允文不冷不热地答道。
  “蒙老太上皇恩宠,亲自登门,请老夫出面,全权处理一切与金国相关之事宜,这不仅是老太上皇的意思,也是当今天子的意思。老夫虽然大病初愈,但二位圣上天恩浩荡,老夫岂敢推辞。老夫以为,虞大人数月来日夜操劳,形容憔悴,应该从公务中抽身而出,多多休息,善加调养,虞大人乃国之栋梁,如果积劳成疾,那可是国家的一大损失。老夫暂时接管刑部,全力侦破金使被杀一案,不知虞大人意下如何?”
  “莫非丞相大人欲亲临刑部办公?”
  “老夫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有使不完的精力。不过,老夫物色了一位高人,堪为老夫代劳。”汤思退一拍手,从庭院深处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男子,他来到汤思退面前,施了一礼,神情间却甚是倔傲,仿佛对汤思退施礼折杀了他的身份。
  汤思退却并不介意,道:“虞大人,这位是金先生,为我特地从江湖中重金礼聘的高手,将由他来主持刑部大局,刑部上下都得受金先生调遣,案情的任何进展,都应最早让金先生得知,由他决断处理。记住,见金先生如见我汤思退本人。”
  虞允文拿眼去看被汤思退如此推重的这位金先生,只见他马脸微须,鹰勾鼻、眼睛深陷,隐隐透出冷酷的光,嘴唇很薄,紧紧抿住,削瘦的脸庞,给人一种残忍的感觉,叫人不敢多看。汤思退又道:“虞大人,你意下如何?”
  “此事非同小可,下官不敢擅自做主,须得禀明圣上裁决。”
  “虞大人多虑了,老夫既然敢这么说,便是蒙了太上皇的恩准,太上皇的圣旨已于今日午时送达老夫府上,虞大人如果不信,老夫可以派人将圣旨取来,让虞大人眼见为实。”
  虞允文激愤道:“下官怎敢质疑丞相?只是,由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来刑部主持大局,未免太过儿戏,大宋开朝百余年来未尝有过先例。”
  “虞大人,此事于你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弊,你该谢谢老夫才对。如果这位金先生确有奇才异能,把案子真给破了,也算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如果案子仍然破不了,到时皇上怪罪下来,也由老夫和金先生来替你背黑锅,于你的政绩及名誉殊无损失。”
  “我虞某岂是斤斤计较个人得失之人。刑部乃是国家要害部门,下官必要面听圣命。除非圣上亲口吩咐,否则,即便有太上皇的圣谕,下官也绝不交出刑部大权。刑部事务繁杂,恕下官失陪。”说完,虞允文起身拂袖而去。
  【6】
  时间:戌时整,初刻(按今日计时,当为晚上八点十五分)。
  地点:庆王府内。
  日间遭受的屈辱所引发的怒火,至此时犹在庆王的心头熊熊燃烧,不仅其势不竭,且越烧越烈,他何曾受过这般的侮辱。满桌的珍馐异馔,他连动一下筷子的念头也没有。“撤下去。”他猛地一甩长袖,大喝道,又对环绕着奏乐弹琴以助兴的婢女们骂道:“别再吹了,跟丧乐似的。我还没死呢,都给我滚。”
  一时间,十丈见方的大厅内中只剩下庆王和道士两人。道士乃是庆王的老师,既负责保护庆王,又是庆王的智囊,他面容木讷,表情呆板,显见戴着一个精致的人皮面具,而此人每次露面,脸上所戴面具都不尽相同,人送外号千面道人。
  道士道:“王爷,如此大动肝火,想是还在记挂着清河坊的那件事吧。”
  “废话,这种奇耻大辱,搁你身上你能忘掉吗?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用力地一拍石几,手掌生疼,但强忍不叫痛。
  “王爷,贫道以为,报仇一事,宜缓不宜急,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本王一天也等不得,本王最好今天就能要他的命,食他的肉,寝他的皮,再将他旁边的那位美女纳为小妾,以解我心头之恨。我问你,我要你去查那人的姓名来历,可有结果?”
  “贫道早已知晓那人的根底,此人姓曹,排行第三,人称曹三公子,其名字反而不传,乃是昔日魏武帝曹操之后裔,现居于西湖孤山之上的无名山庄。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绝非易与之辈,是以贫道才力劝王爷不作意气之争,退一步海阔天空。”
  “依我看,他也就是个流氓加无赖,仗着有几分胆量,横行霸道。你既已知他家住何处,还不与人去将他快快擒来!”
  “万万使不得啊,王爷。王爷不是江湖中人,不知晓这个人的厉害,一旦擒拿他不得,让他逃脱,等他报复起来,恐怕这天底下没人能阻挡得了他。”
  “笑话,这天下乃是我赵家的天下,天下的百姓皆是我赵家的臣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清河坊上,有众多百姓在场,本王爷顾及颜面,不为已甚,是以饶他一命(道士想: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别因为我当时不在场,就净胡吹)。当朝丞相汤思退的独子我都打得,还怕拿他一个寻常庶民没有办法?今夜正好趁着夜色,而孤山又是偏僻所在,你带上三五十个壮士奉我的谕旨,前去捉拿,谅他也不敢反抗,他要是胆敢反抗,便是目无王法。我明日禀明圣上,将他满门抄斩。”
  “王爷,据贫道所知,那无名山庄内,上下三百余口,其中藏龙卧虎,高手众多,区区三五十个壮汉,恐怕是送羊入虎口,杯水救车薪,派不上用场。”
  “莫非他还真敢公然抗命,刀兵相见不成?”
  “王爷,那曹三公子一向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他敢在清河坊对王爷恶言相向,暴行加辱,显然是有恃无恐方敢如此。做了初一,就不怕再做十五,贫道以为,他是万万不会甘心轻易就范。”
  “好,那三五十个人不够,我便去知会禁军统领孙殿帅,令他出动两千禁军,这下总能让那小子俯首就擒了吧。”
  道人大惊失色,连连道:“不可不可!小不忍则乱大谋。王爷岂不知历朝历代的大忌:太子不可将兵。况且王爷如今尚未被册立为太子,更应该谨小慎微,远离是非,免遭忌妒。一旦让皇上知道王爷擅自调动禁军,不管王爷是出于何种目的,皇上必然龙颜震怒,轻则再度外放出京,重则废黜爵位,交有司问罪。当朝皇上当年为皇太子时,便险些犯此大忌,幸好有史浩在旁及时阻止,皇上又到太上皇跟前磕头请罪,以消除太上皇的猜疑,这才保住皇太子之位,为逞一时之快,而毁却日后的人君之祚,可谓是因小失大,非智者所为。”
  “照你这么说,我左也不好,右也不对,我是不是忍气吞声,打落牙往肚子里咽,你才会觉得满意。”
  “贫道并无此意。”
  “那依你看,本王该如何处置此事?”
  “贫道有一计,不费吹灰之力,不仅能报王爷白日受辱之仇,而且还能将恭王赵这颗王爷的眼中钉也一并铲除。”
  庆王赵恺大喜道:“道长有何妙计?赶快说来。”
  “那曹三公子最在乎的,便是终日陪伴在他左右的宁心儿宁姑娘,为了宁姑娘,三公子不惜与全天下为敌,然而,两人并未婚配。因此,王爷只需进宫一趟,面见夏皇后,就说在民间觅得一绝世美女,请夏皇后做媒,将宁姑娘许配给恭王赵,夏皇后必然欣然答应。而有夏皇后做媒,谅恭王也不敢推辞,如此一来,就相当于恭王横刀夺爱,抢去了曹三公子最心爱的女人。曹三公子一怒之下,势必不会与恭王善罢干休。到时,王爷只需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庆王赵恺拍掌叫好,道:“果然妙计,老师深谋远虑,本王佩服至极。只是,将这么美的美人拱手让给赵,未免太便宜他了。说实话,本王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再说,等曹三公子与恭王斗得两败俱伤,那宁姑娘还不是照样会落在王爷手中,任王爷处置。”
  “好。这两天,你密切监视着曹三公子的一举一动。我这就进宫面见皇后。来人,备好车马。”不一会儿,庆王赵恺便已在驶向皇宫的路上。对接下来事态发展的乐观预判使他满面通红,呼吸急迫,他简直迫不及待想尽快见到皇后。于是,他推开车窗,不断催促马车夫:“快,再快些,使劲抽,用力抽。”
  第四日 杀
  这一日,是乾道四年二月十二。
  这一日,皇历上写道:岁煞东,牛日冲羊。宜:祭祀、交易、收财、安葬;忌:宴会、安床、出行、嫁娶、移徙。
  【1】
  时间:午时初,初刻(按今日计时,当为上午十一点十五分)。
  地点:鱼幸无牙酒家。
  一场旷世的大雨,如万箭齐发,不留空隙,无从躲避。这场惊天动地的大雨,大得令人畏惧,想必天公已竭尽全力,再过一千年,应该也再不会有比这回更大的雨了。雨终于住下,但天仍然阴沉。冷峻着俯视大地,仿佛意犹未尽,大地飘荡在雨中,起伏摇曳。
  观音巷,一条破败的背街小巷,积水淹没了巷间的羊肠小路。只有突出于水面上的一排石头,可容过客踏足。小巷两侧的民居,同样破败不堪。在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摆满盆盆罐罐,里面盛满接下的雨水。透过朽坏的窗户,看见里面的人向隅而坐,郁郁不语。
  即便是最繁华的京城,也有这样被人刻意遗忘的旮旯。这里同样有能思想会行走会死去的人们,只是他们的命运却无人关心。悲惨的境遇让一生显得更加漫长,他们虽然丧失了希望,却仍保有足够的耐心。
  一路积水到膝,有人光着脚,高高挽起裤脚到大腿根部,从容来去,既无埋怨,也无欣喜。天真的儿童兴奋地从灰暗的家中冲出,和小伙伴们打起水仗。
  一个年岁较长的小孩把一个矮他半头的小孩推倒在水里,那小孩费尽力气从水中站起,又被再次推倒,小孩索性坐在水中哇哇大哭。大人们在屋内长吁短叹,对小孩们的嬉戏打闹浑不在意,只要不被打死,他们是不会从舒服而悲哀的椅子上站起身来的。
  一双纤细的素手,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两者合一,轻轻地替水中的小孩抹去眼泪,小孩抬头看见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他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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