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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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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此时神色有些随意有些慵懒,何梦锦在想,那一日,他是否也是在这般不经意不经心的神色下,轻轻的吐出那一道毁灭她天地世界的圣旨。

她下意识的用牙齿咬着舌尖,让尖锐的痛楚来保持自己的灵台理智不被仇恨愤怒所蒙蔽,让自己的言行表现的从容镇定,不展露分毫。

若说爹爹弄权逾越,兄长不守职责或者是何家触犯任何一条律法,她都不会有此间这种恨意刻骨,偏生,爹爹一生为官清廉,身边门生数十人,无一不是凭借本事上位,大哥效力与虎威营,更是赤胆忠心,这般一心为国一心为主的何家,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叫她如何不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何梦锦发誓,穷尽此生,也要还爹娘兄长一个公道,要这些上位者们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心头上掀起惊涛骇浪,面色上,却依然是她一贯的随和沉稳,甚至她的嘴角还轻轻上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挂着淡淡的温和笑意。

跟贺兰珏相处的多了,也便学会了他一贯的云淡风轻的从容与温和笑意的伪装。

这样才对。

她对自己讲。

“臣贺兰浩,拜见皇上。”

“草民孟锦,拜见皇上。”

跟随着贺兰浩一同拜倒,何梦锦也就收回了视线,收起了全部的心思翻滚,垂眸,等着上面那人的发话。

皇朝殿极为阔达,虽然侍卫宫人们不少,但是哪个敢在皇上面前发出点声响?是以,整个大殿便越发显得空旷。

何梦锦两人的声音也越发显得清凉,在整个大殿内隐隐有余音盘旋。

“免礼,适才国事繁忙,让你们久等了,阿浩,孤还记得上一次见你,还是在你十四岁那年,随姑姑回京省亲,没想到,一转眼,你也大了,孤这个做表哥的,这些年到底有些照顾不周。”

“臣惶恐,本是应该多进京来看望皇上的,只是因为祖宗礼法,没有奉诏不得入京,所以,同皇上这一别也快十年了。”

“是啊,十年,时间过的可真快,那时候,孤还是太子,咱们两个在一起玩闹的甚是欢喜。”

“皇上竟然还记得,臣也一直不忘那时候的事情。”

何梦锦随着贺兰浩起身,听着他们这对表兄弟似是这般亲昵的叙旧,看着也似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实则,高高在上的那位心底,到底是怎样盘算的呢?

表兄?

贺兰浩的娘亲,广平王妃也即是长公主,李寒云,虽然是皇上的亲姑姑,但焉知道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掉眼下这位同他甚为亲厚的堂兄?

在皇族里,只有永远的利益与社稷,不会有血亲,这是何梦锦打小就从书中看出的道理,只是到此刻才算真正明白。

“孟锦?”

李泽昭的话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却是对着何梦锦的。

她正想着皇上同贺兰浩之间的关系,冷不丁被点了名,何梦锦当即应道:“草民在。”

“望城河源的灾疫,孤听说了,你应居首功。”

他的声音很沉稳,低压,甚至带着淡淡的金属质地,即便是同你说着轻松的话语,也让人觉得莫名的威压自上方传来。

而且,这话原本也就不简单。

她若是应了,说明这次的功劳当真都是她的,等同于她抢了贺兰齐的风头不说,更让她担心的是,这次事件的一手策划者是皇上,他令人投毒,那么作为派去赈灾最终解了百姓所中之毒的特使,对这一事的原委知不知情,答案很明显。

这也是她最担心的,皇上此番招她前来,会不会就是想找个理由将她问罪封口?可是真要杀她,随便派个刺客杀手不就结了,还要这么大老远的让她走一遭再想着法的对付她?何梦锦有些想不通。

可是,她若是不应,则又是拂了皇上的面子,等同于在说他的消息不可靠,皇家密探奏报的消息不实。

心思如闪电般在脑海里飞速运转,何梦锦微微扬起下巴,从容道:“属下不敢居功,只不过运气好,碰到了神医,她自称能治疗此疫情,当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办法,只能赌上一赌,便让她试了,不曾想,结果居然还真让她医好了瘟疫,此等救千百名百姓于生死的功劳,草民本该上报朝廷,为此神医请功,岂料她言自己喜欢闲云野鹤的日子,也只爱低调,不喜欢太过张扬,第二日留下信函就走了。”

没有其他办法,也只得拿着司徒神医出来当幌子,虽然跟实际情况描述相当不符,司徒神医极其喜欢出风头喜欢张扬喜欢高调,但她这样一说,也是除了为了多两分可信度以外,让皇上放弃寻找神医一途。

真让他去找,她也不怕,司徒神医云游四海,天知道在哪里呢?

闻言,高高在上的那位果然不再深究,他道:“虽然如此,你也是有功一件,昨日城门口阿浩遇刺一事,孤也有所耳闻,是孤考虑的不周,世子进京这么重要的事情,理应加派些人手保护你们的安全,不能让有心的人钻了空子。”

言罢,不等何梦锦回话,他已经转头对着一侧的侍卫道:“楚岩,从今日起,多派些人手保护广平世子的安全,若是有任何差错,孤唯你是问。”

保护?

何梦锦不由得心下冷笑,不过是定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软禁监视还差不多!

☆、第九十二章 那时的少年

楚岩?

皇上也真是大方,让禁卫军统领来护卫贺兰浩的安全!

内心嗤之以鼻,表面上,何梦锦却不敢表露分毫。

不知道贺兰浩的草包脑袋有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时依然谈笑风生的同李泽昭叙旧,何梦锦觉得,贺兰浩不是真的被娇惯坏了脑袋锈了,就是他演技太好。

而纵观高高在上的那位,一身的王者之气展露无遗,即便是隔着长长的冕旒,看不清他面色神情,但依然可以感受到一股无形中的压迫。

何梦锦不禁感叹,人真的是会变的。

比如眼前这位掌握天下生死大权的人。

其实,这也算是她第二次见李泽昭,上一次,还是在数年前,那时候她还是十三四岁正值玩闹厉害的年纪。

京都来了家戏曲班子,那一段时间都换着新鲜的戏文。

她那个爱热闹的性子,哪里在丞相府里待得住,成日里冒着被爹爹训斥的危险,穿了男装爬墙出去,伙同刘子骞以及一大帮京都官宦家的公子哥们去看戏。

那一日,同往常一样,玩的尽兴的她自永安街回了自己家后门,在外面按照老规矩,学了三声“喵”,墙内都没有丝毫动静。

她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一般都是有情况的征兆,多半都是爹爹正垮着一张脸在墙的那一边正等着她。

不然的话,替她把守的丫鬟会同样以三声“喵”回应,然后帮她放好梯子。

等了半天,仍然不见墙内有任何异动,若是爹爹在的话,也该走了,何梦锦继续“喵”。等了等,依然不见回应。

她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心想反正大不了被爹爹训斥罚跪半个时辰,爹爹总说家法伺候,却从来都舍不得打她。

这样想着,她也就不等了,从街头角落那茂密的花丛里找出早已藏好的高凳子,搭到了后门边的榕树下,然后捋了捋袖子,极其熟练的踩着凳子。再用力一瞪角门,借助这力量一跃,就轻轻松松的上了那榕树。

然后再抱着那挺拔的树枝丫一路像个猴子一样往墙头边爬过去。待得她从树枝上放下身子,在墙头上坐稳,放才瞧仔细了院内的情况。

她那信得过的小丫鬟没有,爹爹没有,甚至连个仆人都不在。偌大的后门院子里,那棵粗壮的紫英树下,站着一眉目如画的紫衣少年,一身的高贵与倨傲,此时正微微抬头,目光凌厉的向她看了过来。

那时正值紫英花开的时节。纷飞的花雨衬托的那少年越发似是从画中走出,若是忽略掉他那一身高傲的气质,何梦锦非常乐意找出更多的赞美的词儿。

见他正看着她。不发一言,而且眉宇间那种与生俱来的凌厉威仪让她不喜,所以,她也不愿意主动跟他讲话。

只是,那时候。她身在墙头,丫鬟不知所踪。想要平安落地要依仗的梯子正巧被搬到了那少年站立的那棵紫英树上靠着。

总不能一直就这样等着人来,而且这把拉风的坐着,要是被爹爹瞧到了,只怕又是一顿训斥,何梦锦清了清嗓子,赔着笑脸,对那少年好不客气道:“喂……那个……公子?”

那少年听她在唤他,却并不打算理她,本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因为她这一声招呼,他反倒是将头转向了一边,身子一扭,完全是要离开的架势。

他这一走,这后院再没有旁人,谁帮她搬梯子下去啊!

何梦锦一着急,继续道:“少爷…?少年?大爷?壮士?”

说到最后一个词儿的时候,那少年离去的背影一顿,显然是被呛到。

于此,何梦锦赶忙道:“壮士,劳烦你帮个忙,帮我把那梯子搬过来,好吗?”

这一次,他转过了身子,还朝着何梦锦走近了几步,嘴角轻轻扬起,看得出来是挂了两分笑意:“梯子啊?”

何梦锦忙不迭的点头,以为这人是要上前帮忙的,哪知道他后一句话就让她恨不得立马跳下去拍死他,“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她深吸一口气,本着好女不吃眼前亏,依然赔着笑脸道:“你行行好吧,不然让丞相大人发现我偷偷溜出去会打死我的,对你不过举手之劳。”

“可是,就算你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少年就站在墙头不远处,抬眸看着何梦锦,那双深幽的黑色瞳仁里,含着戏虐的味道。

何梦锦也听出来看出来了,任是自己软磨硬泡他都不吃这一套,而且这态度明显很欠扁,她咬牙道:“我还没有问你这时候出现在丞相府后院里,是什么人,是何居心?”

寻常的客人只在前厅,这后院角门的都不会有外人进来,何梦锦一开始也以为是爹爹故交的子弟,但纵观爹爹所结交的朋友,大都是正直铁面的,跟爹爹性格相近,哪里会培养出这么一个倨傲且漠然又戏虐别人的孩子。

那少年听了何梦锦此说,神色依然很自然,并没有丝毫不妥,他笑道:“你胆子倒是够大的,还敢跟我这般讲话,我都还没问你,翻墙进丞相府,你是何居心?”

看着此人摆明了一副不会出手帮她的样子,何梦锦也懒得同他多说一句话,她道:“要你管我是何居心,既然你不帮忙,就麻烦你让让,不要耽误我等着旁人来帮忙。”

“那我要告诉你,旁人不会来呢?他们都被我支走了,没有个把时辰是不会出现的,你大可放心。”少年笑的越发自得,显然为气到何梦锦而觉得舒畅,“你有本事,你就自己跳下来,何必等着旁人来帮忙。”

何梦锦被这话气的不行,但低头看了看底下,足有一丈多高……这跳下去的话,脚不断也得瘸十天半个月!

而那少年着实可气,他脸上的神情分明写着,有本事,你倒是跳啊!

看着何梦锦被气的憋的通红的脸,那少年含笑道:“说,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走近了两步,就站在城头下,抬头,微微有仰望何梦锦的姿势道:“你不过就是何相家的那个顽劣胡闹没有礼数没有教养的女儿,是吧?”

见他这般形容自己,何梦锦尚自在想自己顽劣胡闹还算说的过去,没有礼数没有教养却要从何说起,却听他继续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蹭蹭蹭!

何梦锦的好脾气好涵养好忍耐,都被这两句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最多不过请他帮忙,而且一开始都还是很和气很讨好的跟他说话,却哪里晓得这人要这般诋毁自己,她咬牙切齿道:“谢谢夸奖,那可以告诉我,你又是哪根葱?”

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何府后院的,而且还能支配调走她丫鬟仆人的,这人肯定是京都某家大臣或者皇亲的子弟。

哪根葱一词儿,显然触犯了这人的威仪,他眸色一冷,凌然道:“从本宫出生之时起,还不曾有人敢这么对本宫说话,你当真是活……”

话音未落,只见何梦锦已经双腿一瞪,竟然是恶狠狠的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而且是对着他的位置跳过来!

那少年本是被何梦锦的话气到,正发火,却不料何梦锦却选在这么个时候出手,而且还当真就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他一时忘了反应。

而半空中恶狠狠跳下去,打算把这人当做人肉垫子踩踩的何梦锦也在腾空的一瞬间想起,这人的自称是,本宫。

本宫。

当朝,只有太子,皇上老子他儿子,才会这般自称,而眼前这个少年……

她在半空中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这么一抖,原本是打算踩过去的身子偏了偏。

在一阵天旋地转头脑发昏风声贯耳之后,何梦锦安稳落地。

膝盖上跪着的,是那倒霉少年的肚子,而他本人已经被何梦锦这座从天而降的大山给砸晕了过去!

她还犹自发愣,想这那句本宫的自称会不会是这人戏虐她而吓唬她的,却听一声惊呼如雷声一般轰然在耳边炸响。

“混账!!”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饶是把这少年当做了人肉垫子,身上依然有些发软酸痛的厉害,何梦锦脑子尚且在发晕,想着那一骂声似乎是自家老爹的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手臂上一沉,她已经被赶到近前的爹爹一把提了起来,在起身的瞬间,她才抬头看到的不远处跪倒了一片的人,还有娘亲,大哥二哥满是担忧的眼神。

那一刻她才晓得,这一次真的闯祸了,她当真把太子殿下给踩了。

那件事的后来,是以何梦锦在自家祠堂跪了三天而告终的,用爹爹的话来讲,好在太子殿下宽宏大度,不跟她计较。

她当时甚至还想,应该是他好面子吧,被一个女子砸晕了,传了出去,一国太子的颜面何在?

那时候的她,年少不更事,在爹娘两位兄长的宠爱下,不懂得这世间的鬼蜮伎俩。

那时候还是太子的李泽昭,虽锋芒毕露,却也有几分少年应有的玩闹性子,不然也不会同她开着恶意玩笑。

如今,物是人非。

何梦锦看着此时,龙椅上,那个王袍冕旒加身的人,觉得命运真是讽刺,曾几何时会想过,自己同他竟然会有着这般血海深仇。

☆、第九十三章 试探?

何梦锦从回忆里抽回了思绪,这边李泽昭同贺兰浩的谈话也已经告一段落。

“阿浩,你不常来京都,可是知道母后她有多惦记你,这个时辰母后应该在养心殿修剪花草,你去看看,也正给她一个惊喜。”

太后是李泽昭的生母,同贺兰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贺兰浩的娘亲李寒云是李泽昭的亲姑姑,他俩是表兄弟,但若说到太后甚是想念这个外甥贺兰浩,那还当真是忒假,但这话从李泽昭口里说出来,旁人又有哪个敢生出半分嫌隙?

何梦锦却是心头咯噔,紧张了起来。

李泽昭如此一说,摆明是要支开贺兰浩,他有话要对自己讲,要掠过贺兰浩对自己讲。

贺兰浩行了拜礼,便依令退下,随着一名宫人前往养心殿。

何梦锦也随着他行了礼,正要退,却被李泽昭唤住了,“孟锦。”

果然。

她尚未转身,迈出的步子都还未提起,堪堪的就被这样唤住了。

“草民在。”

何梦锦身子微微前倾,做了个洗耳听命的姿势。

李泽昭扶着龙椅站了起来,一路踩着金玉台阶走了下来,“随孤走走。”

说着,他已经当先下朝殿外走了去,何梦锦赶忙称了声“是”,也跟了上去。

李泽昭走在前面,何梦锦抬头,看着他有几分消瘦的背影,心下有些忐忑,不知道这年轻的帝王心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她也只能陪着小心,谨慎应对。

虽时值正午十分,但深秋的阳光并不见得有多刺目多火辣,照在人身上。反倒有一种暖意。

身上暖暖,心头却如冰冻三尺,何梦锦的一颗小心肝今日里被提起了几次。

出了皇朝殿,正面放眼过去,正将整个皇宫的建筑群几乎瞧了大半,此时却不是赏景的时候,何梦锦提步跟着李泽昭往一旁的玉石雕栏走去。

因为此处地势较高,秋风也显得更紧了些,不住的吹动着何梦锦的衣摆,也让她心头的慌乱拂去了不少。

在玉兰杆前。李泽昭负手而立,并不转身看何梦锦,而是看着下面的恢弘的宫殿。逆着风,声音却清晰无比道:“你可知孤单独留下你,要跟你说何事?”

何梦锦上前了一步,在他身后几步开外站定,沉声道:“请恕草民愚昧。”

不是她愚昧。这是皇上找她,而且还当着贺兰浩的面留下她,这意思到底她也能猜到几分。

如果不是因为望城河源瘟疫一事要封她的口,那么就是要笼络她的心或者要离间她同贺兰浩。

这些,都是她的猜测,自然不能就这么回答。不但是出于触犯皇威考虑,而且,在这样一个喜怒无常却缺少智慧的君王面前。她要懂得适当的藏拙。

李泽昭听了何梦锦的回答,转身,正对着何梦锦,长长的冕旒遮住了他的眼睛,但那两道锋利的眸光却能穿过那十二旒而直射向何梦锦的面门。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王者,不怒自威。

这般的威压。若不是何梦锦已经有遇到贺兰珏,且相处几次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只怕此时立马就要慌了神。

将目光锁定在何梦锦脸上,李泽昭朗声道:“孤一早听闻你大胆果断,敢行常人不敢行之事,是个有魄力的少年,所以便想着将你召来京都,看看这最近广平风头最盛的少年,是个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很沉稳,不同与贺兰珏带着玉石抨击的清越,不同于唐铮的金属质地的铿锵,沉稳里,带着一缕同他年龄不相符的沧桑味道。

这时候,何梦锦也才想起,其实李泽昭,也才不过二十来岁。

他自生下,就以嫡长子的身份被立为太子,十七岁即位,外表看上去顺风顺水,实则这一路的艰辛何梦锦却也是有所耳闻的。

先皇最属意的儿子是云贵妃所出的而皇子,李泽宸,她曾听爹爹同人提起过皇上几次想改立太子,但李泽昭的娘亲,即皇后乃是大汉第一将军刘武的亲姐姐,李泽昭有着强大的母系背景,这一点,是出身平凡的云贵妃比不上的。

他的太子地位李泽宸撼动不了,但在先皇撒手人寰之前,却封了李泽宸为江陵王,将晋南一带最富庶的地方做了他的封地。

除了更体现先皇对之的偏爱以外,何梦锦觉得,更多的,先皇是为了保全那个他最宠爱的儿子,不然等他西游了,无权无势的二皇子,又在其皇兄手下如何活的下去?

这样固然暂时得以保全,但是,焉知到不是为大汉的稳固又埋下了一记毒瘤与隐患,让李泽昭的皇位越发不稳固。

藩王诸侯势力越发做大,如今徐徐图之的消藩已然走不通,未等到你筹谋好,藩王的势力已经足够的强大先反了,可是快又快不得,一旦你有那想法,触犯了众怒,指不定几家势力联起手来,李泽昭决计吃不消。

这样分析,何梦锦便也不难理解李泽昭言语间的沧桑味道,他这皇帝着实不容易!

心头有些感慨,却也不影响她该做出的反应,何梦锦垂眸带着几分惶恐道:“皇上折煞草民了,草民不过是想混一碗饭吃,,所以才想出大胆的击鼓事件,也不过是为了吸引广平王的注意力,想谋一份差事,皇上明鉴,像草民这样的手无寸铁之力不会蚕桑农耕的书生,若不能在朝堂谋得半点差事养家糊口的话,那日子便要过的很是凄凉。”

何梦锦诚恳的说着,也不去想李泽昭有没有听进去,不过表面上的解释是要的。

“你的志向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谋一份差事?”

听了这话,李泽昭的语气里已经含了几分讥诮。

难得何梦锦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字正腔圆道:“正是。”

李泽昭见到她这般从容面色,却是收了笑意,他道:“你是在广平王那里谋一份差事,如今,孤问你,可是愿意在孤这里谋一份差事?”

这话虽然是带着玩笑的语气,但何梦锦听的出来,绝对不是玩笑。

李泽昭这是在问她,是否愿意为他办事,愿意投靠他,做卧底。

实在看不出李泽昭看上自己哪一点的才华,又或者是在试探她?何梦锦却也想不出他说这话的其他目的。

不明白,便不能乱答,何梦锦选择跟他打太极,她笑道:“皇上这话却是有几分偏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草民同广平王办事,供职广平,广平也是皇上的,当然也是在为皇上办事。”

有风迎面吹来,鼓动着李泽昭的龙袍随风舞荡,他眼前的十二冕旒亦是随着风不停的颤抖,作为臣子,自然不能去窥探那冕旒之后是眼眸,以及那眼底深处的眸光意味,何梦锦将长长的睫毛垂下,等着李泽昭开口。

李泽昭不言语。

良久,直到何梦锦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两道眸光撤去,她心头一松,才听他和着风声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现在是王土,谁能说得准明日,后日,它还是归属王土?”

这话说的已算很明显,何梦锦再想打太极也不能够,她正在心头酝酿,该如何作答,却听李泽昭继续道:“你既然选择站在广平一边,那么也应该知道,今日孤单独召见你一事被那一方知道,他们又如何信得过你?”

离间,绝对的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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