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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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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梦锦暗叹,公子好阴险,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让人没的力气和勇气再敢轻举妄动。

“谢公子饶命之恩,属下这就去领五十军棍。”

说罢,他利落的起身,将这死人善后的事情安排好了,径直转身离去,再不看贺兰珏何梦锦一眼。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笔挺背影,何梦锦一时间说不出是悲是喜,亦或者,是失望和无奈多一些。

记忆中的少年,终究是不再了,眼前这个身形伟岸的男子,已经跟她背道而驰,两人分属不同的阵营,或许今日只是见他领罚,若有一日,再起争端,何梦锦不知道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样一张曾经那般熟悉的脸。

众人也都跟着悉数散去,贺兰诗走在最后,拍了拍何梦锦肩膀道:“我还说二哥派人来叫我在这里等着看什么热闹,原来是这一出。”

说完,打了个呵欠,就转身回了房。

见所有人退了,院子里只剩下她和贺兰珏,何梦锦低声问道:“你之所以派人叫她等在这里,是不想让他们因为前院的最开始的嘈杂而跑过去看热闹,你把他们围堵在外面是因为还有别的打算?”

贺兰珏垂眸,没有否认,便是默然。

何梦锦转身到他面前,正对着他,道:“如果当时,我没有即使阻止刘子骞进屋子,而是让他以及那一院子御林军看到你在我屋里,你会怎么做?”

贺兰珏抬眸,看着何梦锦,他那清水幽潭的眸子里,无波无澜,却有着吞没人心的魅力与危险,“你猜。”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反思

猜。

何梦锦轻轻嗑上双眼,不忍去想那个有些残忍的猜测。

也许,这就是在这帝京生存的法则,强者生存,弱者亡,可是她一想起,若是当时刘子骞硬闯进来,将广平二公子中毒被藏匿到她床上这一事情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揭露出来,换来的就是贺兰珏在这院子布下的杀手,当时刘子骞内院的部下一个都跑不掉。

等着他们的,只有死。

这也是为什么贺兰诗等人会被阻挠在外院,如果何梦锦想的不错,当时刘子骞的人马早已被贺兰珏的属下自内外分隔了开。

驿馆外围虽是重兵看守,但刘子骞带领着的去她那院子的人却也并不多。

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亦不是寻常的阴谋诡计可以撼动并得逞的。

李泽昭刘子骞这一番算计之所以会落空,是因为他们低估了贺兰珏,不知道他隐在暗中的高手有多少,更不知道他本人有多高深的功夫,所以只带了这么一队人马前来搜查。

数量不算少,但在贺兰珏部下面前,就显得不堪一击了,因为那些人的出手,何梦锦在昌邑王府那一夜突围中已经见识过,随便一个人都是在战场上以一当百的高手,浑身散发着铁血杀气,更这些看似强壮实则多半都喜欢流连花街柳巷泡在赌坊的御林军们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也就是说,贺兰珏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将这些人除去,同时借由李泽昭的计策反将一军,说是驿馆招了刺客,刘统领在与刺客的搏杀中不幸中箭身亡。

李泽昭却也不能找出半点不对,还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至于大将军刘武那里。又得需要他花费一番心神去解释。

至于李泽昭会将刘武的仇恨引到广平引到贺兰珏的身上,根本也就不值再想,因为即使没有这曾仇恨,作为维护皇家的顽固派将军,刘武乃至整个刘阀同广平之间早已势不两立。

沉默良久,何梦锦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时候的心情,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刘子骞庆幸,庆幸他无形中躲过一劫,还是在为贺兰珏的手段和狠辣果决感叹。

见何梦锦不言语,贺兰珏抬手去牵何梦锦泛凉的指尖:“你。可是怪我太过薄凉冷血?”

他的手指修长如玉,亦是带着杏花枝头摇曳的露水泛起的微微凉意。

两指相碰,何梦锦本能的一缩。当即躲了开,并拢在了袖子里,“没有,公子的做法没有错,相反。我觉得,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布置好这么多事情并留好了退路,这天底下,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何梦锦说的是实话,贺兰珏没有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他的目标是天下,那么帝王之路必定是要以阴谋和鲜血来染成。用生命来铸就,否则的话,只能被对手参事殆尽,再无翻盘。

她这一路走的艰辛,贺兰珏又何尝不是。行错一步,差池一厘。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有妇人之仁的人,成不了霸业。

贺兰珏并没有立即将伸出去牵何梦锦被其躲开的手收回,而是稍抬起来,他看着自己细致如瓷的手指道:“可是,你看起来不高兴。”

他……这是在问自己高不高兴?是在关心自己的喜怒?

这念头刚冒出头来,就被何梦锦扼杀在摇篮里,有些事,不敢想,不能想。

她抬眸,这才发现从何时天空开始已经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

之前的轰动那么大,这驿馆的里里外外都燃起了火把灯笼,此时也尚未撤去,借着通明的灯火看,夜色里的雪,是另外一番场景,带着初惹尘世的无暇,带着午夜独有的静美。

她抬手,接起一朵雪花,却在刚触及她指尖的一瞬,就消散融化了。

再美,不过一场水月镜花,风过尘往,留他不住。

再度抬头看向贺兰珏的时候,何梦锦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之所以会不高兴,因为……”

“在我少的可怜甚至有些模糊的记忆里,有那人的影子,或许,我们曾经认识罢,所以事关他生死,心头才会觉得有些堵得慌。”

“你是说,刘子骞?”贺兰珏问道。

“嗯,”何梦锦抬手一扬,将手中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雪洒了出去,那似是与过去挥手道别的姿势优雅至极。

她负手而立,再开口,已经换回了寻常的语气,寻常的自信从容神色:“不过下次再对上,再不会这般了。”

贺兰珏要成就帝王业,要有狠辣果敢,她要走那条复仇的路又何尝不是。

不能同前世那个善良无邪的何梦锦斩断联系,她又如何能真正强大起来?今晚的事情,如果换到她身上,如果没有贺兰珏,她又该如何面对?

用她的善良?还是用她的仁慈?

那不是又要重蹈上一世惨死的覆辙?

何梦锦正在深深的反思自己,怔忡间,却听到贺兰珏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是他第三次这样问。

何梦锦犹记得第一次是在恒阳的千落寺,当时他问的随意,她也回答的很太极。

再一次是在两生花的院落里,他问的很认真,何梦锦考虑了再三,终是决定用谎话圆了过去。

却没想到,他还会再度发问。

何梦锦心头不由得泛起了几分失落,几分安心,同时又有几分紧张与犹豫。

失落的是,连贺兰珏都查不到她本尊的身份,她想要知道,只怕更是难找出来。

安心的是,这样一来,也说明了这女子的身份很平常,说不定只是一名江湖高手,类似萧冷一流,收了人家钱财,帮人杀人办事的,那一身的功夫倒也解释的过去,这样没有了什么牵牵绊绊,乐的省心。

她紧张不安且犹豫的是,再次面对要不要把告诉贺兰珏自己重生这一身份。

说出来了,怪力乱神没人相信不说,说不定还会被贺兰珏以为她是在胡编借口搪塞他。

而且,如今,那个已经死去的身份,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说出来了,也不能对他的大事有丝毫帮助。

所以,想了想,何梦锦还是选择从这人本尊身份说起,也不算是欺骗贺兰珏,“你能相信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看了一眼贺兰珏的面色,何梦锦再度开口道:“那一晚上我重伤醒过来就全部没有了记忆,而能扑倒你……”

说到这里,何梦锦加快了语速:“纯属于处于危险状况下的自然反应与保护意识,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有些模糊的片段会时不时的在脑海里闪现,如同何家的牵连,同刘子骞的旧识……”

与其说着天马行空的重生,倒不如说自己脑子混乱,将前世过往的片段,当成模糊的影像来记忆。

说完,不等贺兰珏开口,何梦锦突然转过身子,直视贺兰珏的眼眸,道:“对了,一直忘记问你,最初见我的那个院子,是哪户人家?”

贺兰珏将何梦锦的神色细细的打量了个遍,丝毫在确定何梦锦这一次有没有说实话,良久,才轻声道:“是京兆尹姚廉的府邸。”

姚廉?

就是那个爹爹的学生,本是一路郁郁不得志,后来何家出事却一直官运亨通坐上了京兆尹的位置,她随广平世子来京都,他还是皇上特别派来迎接的礼官,看的出来如今在李泽昭面前很吃香,颇受重视。

贺兰珏跟他碰面,而且,还是在那么一段对于何家来说特殊的时间里。

何梦锦心跳猛的加速了几拍,面色都苍白了两分。

贺兰珏抬指,轻轻叩击在竹制的轮椅上,发出清脆悦耳的敲击声,他道:“别误会,也别紧张,何家的事情,我并没有参合。”

他将身子往轮椅的靠背上贴了贴,神情有些慵懒道:“现在我开始相信何家何荣轩对你有救命之恩一说,否则,你也不会一提起何家,就跟炸了毛的刺猬一样。”

何梦锦忍不住心头膜拜,刺猬长毛?还能炸起来?

贺兰珏却不看她,自顾道:“你应该知道我去找当时还不是京兆尹姚廉做什么的吧。”

何梦锦撇撇嘴角,“你一个狼子野心的诸侯公子,去找在京官,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为了铺平你以后的路。”

想了想,何梦锦还是开口问道:“不过,我好奇的是,**怎么会答应效忠与你的呢?”

贺兰珏学着何梦锦之前的样子,抬手去接天上落下来的雪,“你以为他就能那么容易的平步青云得李泽昭重视吗?”

“是你的党羽暗中帮衬?”

贺兰珏不赞同的摇摇头,“姑娘,党羽一词儿,是用于叛党乱臣贼子的,你看我,万中无一的守法子民,怎么能用到那么阴暗的词儿呢?”

何梦锦假意没听到这句与实际情况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自吹自擂的话,继续问道:“是你一路扶持他坐上京兆尹的位置……但,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何要答应你,要知道,他是何相的得意门生,应是继承不少何相的忠君为国的思想,你是如何说动了他的?”

☆、第一百三十章 活靶子

贺兰珏没有正面回答何梦锦的话,而是反问何梦锦道:“若是教他忠君爱国的那人到头来却被他一心维护的皇权给抹杀了呢?”

何梦锦心头一惊,听贺兰珏此说,她才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是误会姚廉了。

雪越下越大,从开始的零星点点,到眼下,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就落的人一肩头都是。

何梦锦很自然的抬手替贺兰珏拍去落在他肩头的雪,却在手指才碰到他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怔。

她有些错愕的抬眸看去,正巧捕捉到他眼底的光亮一闪而过。

“公子,你该不会是戒备过头了差点误以为我这是要暗算你吧?”

虽然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难得碰到贺兰珏神色不自然,何梦锦自然要在口头上占两句便宜。

贺兰珏微微仰头,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收起的羽翼,说不出的惊心的美,他道:“我只是……不太习惯别人的关心。”

何梦锦听的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心酸。

不太习惯别人的关心。

是因为这些年来,他身边没有人关心吗?

属下们慑与他的威仪,只知尽力尽心办事,哪敢对之如此嘘寒问暖,亲人里,他跟广平王之前似乎有着比外人还要客套还要恭敬的疏远,而贺兰诗,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不会想到去关心人,贺兰齐亦是如此,他们同父异母的三兄妹,外界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从幼年时起,就要面对多少的暗算伎俩,要在长公主贺兰王妃手底下生存。要保护苏夫人,唐夫人,还要为着有一日争夺天下做筹划准备。

寻常人的关心,问候,甚至嬉笑玩闹,在他看来,都是那般遥不可及。

淡淡的一句话,却道出了旁人难以想像的心酸,何梦锦的心隐隐有些痛,她抬手。继续轻轻的替他将肩头的雪拍去,想说什么,动了动嘴角。但想了想,在他面前,安慰一类的话语明显是多余的。

见何梦锦沉默,眉头紧锁,贺兰珏将眼睑垂下。不看她,“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何梦锦刚想说,这不是废话么!却见贺兰珏神色间并无玩笑的味道,她也就将这话吞到了肚子里,刚想酝酿个词儿回答,却听贺兰珏继续道:“阿锦?我听李萧然这般叫你。你的本名里也嵌了一个锦字?还是说,这只是你的闺名?一个人若是连性别都瞒了,连身份都隐了。那么名字也会一并做了假,信不得,所以孟锦只是你的假名,可笑到我至今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是听贺兰珏第一次叫她名字,何梦锦心头如一池秋水。泛起从来没有过的层层涟漪,可是想着他的话语。又觉得自己确实不够厚道,但是说了真名,也就是将自己的身份抖落了出来,那么之前她告诉他的一系列关于失意说辞悉数都站不住脚。

既然选择了将重生之事隐瞒,她也只好瞒到底,“没有大名,或许有,不过我记得我说过,那次在姚廉的府上受了伤,然后醒来就就忘记了许多过往,隐约记得的一些事却也是记得模糊,记得我叫阿锦,记得荣轩,李萧然。”

她垂眸看着贺兰珏,打了一个呵欠,道:“再不休息天都亮了。”

贺兰珏淡淡的点头,“嗯,推我回去。”

淡淡的语气,却是含着淡淡的,极其自然的容不得人抗拒的语气。

何梦锦不跟他计较,鼻子里只哼哼了一声就转到了他身后,默默做起丫鬟,推着他回房。

***********

第二日,贺兰珏贺兰诗进宫拜礼,何梦锦也闲的没什么事,正巧瞅着翘着二郎腿在墙上对之冷嘲热讽的靖地使臣话唠子小五很不顺眼。

她抬手,对着小五勾了勾指头,挑衅道:“敢不敢和我单打独斗?”

小五虽然话多,却也是个热血好斗分子,再加上本来也就看何梦锦不顺眼。

在他的理解范围里,就是因为这个要跟主子断袖的家伙,他才会被主子派来当什么劳神子的使臣,而且还吩咐了他实际上是为了暗中保护这少年,这也就算了,怎的这少年刚前脚才去了昌邑,那被撂在皇宫里为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溜走而气的跳脚险些没有拆了皇上的正阳门的主子,出了皇宫大门就骑马飞奔赶回了靖地,调兵遣将,还摆出一副泼皮的样子驻扎在人家昌邑边境,难为老大他们要去喝那边境的大雪西北风,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

于是乎,他哪里激的起何梦锦这一番挑衅,当即从墙头上蹦跶下来捋起袖子就要同何梦锦切磋切磋,这少年的身手他在绥州的时候见过,不过身法敏捷,要说功夫,自然是在他之下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在望城就被他们擒下,想到此,小五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抹得意与算计的笑意。

切磋么,可是你自己提的,这切磋的过程中要是“不小心”伤到了,揍到了,主子可是怪不得他,想到此,小五揉了揉拳头,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这些何梦锦自然都看在眼里,她谦逊的从侍女手上接过来为了避免误伤而换的木质匕首,谦逊的抱了个诚让的礼,谦虚的点头微笑。

只是,这笑意尚且在脸上尤为散去,那谦让的礼才做了一半,但见她身形突然一动,抬手一招,就已经对着对面尚未准备好的小五的面门招去。

卑鄙!无耻!偷袭!

一瞬间,小五脑子里闪现诸多个用词,身子却也反应迅速,当即一转,就要避开何梦锦突袭的一招,岂料,何梦锦却似是一早就料到了他的退路,几乎在他身子一转的同时,她就已经灵敏的一个转身,闪到了他的退路上。极其刁钻的一个角度豁然出手。

看着不过眨眼功夫就横亘在自己面前的匕首,小五气的怒目圆瞪:“不带耍诈的,你偷袭!”

“哦?”何梦锦收回了手,笑道:“难道遇到敌人的时候,我要大喊一声,对面的姑娘小伙公子大爷注意了,我出手啦?”

小五被这话噎了,脸红了半天,身为话唠子之称的他,也才憋出一句话:“总之。我不服。”

何梦锦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小五只顾着落败时候的气恼,哪里看得见何梦锦此时脸上正扬起一抹比他之前的算计笑容更为灿烂的笑意。

她身上的内力是有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摸索和磨合,现在她也能随心所欲的支配了,但是少了战斗经验,尤其没有近身搏斗锻炼反应的经验,再高深的内力在自己身上作用也不大。

她总不能遇到敌人只那么狠狠一掌击过去。拍死人家吧?这法子倒是可行,但前提是那人得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等自己拍。

遇到像贺兰珏,唐铮一类的高手,她是连人家身前都近不了的,就算近了身前,招式。反应,敏捷以及对自身身体的掌控力不熟练,也照样是只有挨揍的份儿。

正巧眼前有这么一个身手不错活靶子。叫她没有理由不占占便宜拉上来练上一练。

当然,这些小五不知道。

她这身体的这人本身就有极为醇厚的内力,小五也不知道,他的认知范围内,何梦锦还是当初在绥州。在望城那个花架子。

即便是第一局赢了他,也不过是侥幸。她耍诈。

只要他提高警惕,不那么轻敌,对付这个花架子少年是不在话下的。

小五是这么想的。

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场,饶是他凝神仔细了,仍旧被这花架子撂倒时候,小五终于明白了一个词儿,今非昔比。

*******

接下里的几日,何梦锦没事都去找着小五练练,弄的现在小五每次一看到她,那神情就如同听见了自家主子要把他扔到勾栏院当桩头还要痛苦。

从此,他见着何梦锦都是绕着道儿走的,再不敢再她面前多说半个字,再不敢想象当年自己是如何威风的掳了那人的。

当然,这是后话。

几日的功夫,何梦锦的身手这样锻炼,长进的飞快,其实,她更想的是拉起贺兰珏试试,看看能不能挡的下他一招半式,但是话为出口,在看到贺兰珏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时候,何梦锦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飞逝,终于到了太后寿辰的那天。

才傍晚时分,宫里头就有车辇过来迎接。

寻常的官员是没有这等待遇的,但是托贺兰珏这个准驸马的福,何梦锦等人不但有专车来接送,在进宫门口的时候,因为贺兰珏身子不便,免了下车不行,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过了按规矩只能步行的正阳门,直到皇朝殿外。

看着高高的玉石台阶,揉了揉一路坐着马车有些酸软的腿,想着要一路气吁吁的登上去,而再看身边好整以暇的坐着被两位随从架着的轮椅的贺兰珏,何梦锦想一巴掌将他从轮椅上掀下来的冲动都有了。

他们来的不算早,这个时候群臣都已经到了,见到广平的公子郡主,纷纷跪拜行礼。

因为今儿日子喜庆,世子贺兰浩也被特意恩准参加寿宴,此时正怡然坐在右手边,使臣一席的主位上,看到贺兰珏几人,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般无视的神色已经让全殿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何梦锦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贺兰珏,却见这人神色依旧从容,优雅,一直到侍从们将他在席上安顿好,都不见他脸上有丝毫不愉的神情,贺兰诗闷哼一声,头一侧,摆明了一副不想看到这人不想让人知道这蠢货就是她大哥的嫌弃且生气的神情,贺兰浩倒是对着贺兰浩展颜一笑,招呼道:“大哥。”

后者用鼻子发出一个“嗯”算是回应。

他们几人各自找到位置坐下来,四下里先前的谈笑风生便又开始继续进行。

何梦锦的位置临近贺兰珏,她将凳子挪了挪,靠近了些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我真怀疑当年坠马的不是公子,而是浩世子。”

见贺兰珏转首向她看来,何梦锦补充道:“因为摔坏了脑子。”

闻言,贺兰珏嘴角露出一抹轻微,不可察觉的笑意。

两人这边谈笑风生,自然也落入到在场其他人的眼里。

大汉的分封制度沿袭至今,已有十个封地,这些诸侯藩王中,最属,广平王贺兰瑞,昌邑王李洛,靖王唐铮,江陵王李泽宸的势力最为庞大。

可眼下,昌邑世子身死,靖王,江陵王缺席,广平这一桌,便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这席上的都是些什么人 ?'…87book'几乎集中了大汉所有的高层权贵。

这些人,哪个不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主儿?看似在各自三五成群讨论着不打紧的话题,实则都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广平这一桌。

贺兰珏何梦锦等人的一颦一笑,都落入了他人的眼底。

而且,在京都,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消息传播之迅速之扭曲,直直让何梦锦咂舌。

就仅仅是昨日里贺兰珏恭敬疏远的对待公主,却让她推着其回驿馆被贺兰诗笑话为断袖一事,已经由当时在场好事长舌者争相恐后的扩散了出去。

所以,在何梦锦同贺兰珏一起出现在这大殿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除了惊艳除了恭敬之外,更多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旖旎遐思。

当然,在这日对京都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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