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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嫡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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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鹤不会来了,他被困守宫中,祸福难料!”

有一种近乎于低唱的音调,在脑海中炸响,催生那本就紊乱的心神,越发混乱。

“世子妃!”

“玉儿!”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很远很远,似乎从天边传来,带着焦灼……

眼前,是飘雪的季节,结冰冷硬的垃圾桶旁,浑身是血蜷缩的小小女孩,嗅着临街的食物香,饥寒交迫,喉头不住滚动,却只能,靠血液喂养,生的信念告诉她,不能睡,不能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画面一转,是火辣辣扇在脸颊的耳光,怒目而视的男人,尖声谩骂的女人,只因为,她没在书画大赛上,获特等奖……

再后来,是john拿枪指着她,胸前绽开血花,她轻盈如蝶,跌下万丈高楼……

东陵胥看着宋初玉的变化,唇边的笑容,越发深邃,堕落吧,堕落吧,你本就属于黑暗,属于地狱,让我们紧紧相拥,不再畏惧这人世的光明……

成魔,成魔……

脑中的声音疯狂叫嚣,盘旋,状若鬼哭……

连生与裴煊,被东陵胥的气劲挡住,唇角挂上血迹,只能无助看着宋初玉,一步步迈入那黑色的漩涡,冷箭从一个又一个身体中穿透,留下一大个血窟窿和身后蜿蜒的死亡。

直到,裴煊的指尖,聚满淡蓝色的荧光,小小的,却通透温和,牧伯睁大双眼,声音充满恐慌阻拦,“少主,不可!”

“看着她……做不到!”随着裴煊指尖蓝光,越来越耀眼,牧伯沉沉跪地,两颊划过两道清冷,他的头,因心的沉重,或者不忍直视,重重贴合在冰冷的地面上。

清心咒,将发未发之时,一道惊天光芒盛绽,恍若黎明之始惊艳长夜。

伴着巨大轰鸣和刺目的光芒。

随着光亮减弱,众人看见,迎风而立,衣袂飘扬的少女,握着手中长剑,遗世卓绝,而她的面前,东陵胥正满脸震惊,手中握住她已刺入心口的软剑。

“你……不可能,不可能!”他一直淡然沉定,从未如此失态,此刻,不是因为浸透衣衫的鲜血,或者冰冷剑尖穿透心脏的寒,摄魂眼,从未失效,靠勾起人心底埋藏最深的恶为始终,这世上,从未有人能破!

“东陵胥,躲不过,是因心无所恋!”她有所恋,有所牵挂,所以,才不容自己堕落,有一个人,她要在家中,等他回来。

这是,她与他的约定。

“哈哈哈哈……心无所恋,好一个心无所恋!”东陵胥仰天大笑,似乎要将数十年压抑的笑,全部用尽,只是这笑,让人望不到美好。

“他到底,将你从地狱带入人间,属于地狱黑暗的人,走向了光明永昼!”

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不是输给公仪鹤,是输给了她的心,也许,往昔那盘棋,有些结局,早已注定。

既已确信背道而驰,他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那么,他将不再顾及,有些事,尚未终结,有些仇怨,还未了结,这一次,他不会再手软,哪怕,她是他向往的光明,心灵孤独追寻的慰藉,地狱黑暗中,唯一有色彩的葳蕤之花。

噙着魔鬼般的笑容,手中的软剑,被他以指折断,曾经沾上自己鲜血的手指,紧紧捏住宋初玉的脖颈,她的脚,渐渐离地,整个人,被他缓慢提起。

呼吸有多稀薄,笑容,就有多嘲讽。

东陵胥,瞧你,多可悲!

那笑刺眼,将一颗心,刺得鲜血淋漓,他不想见,尤其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那样,他会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可怜!

“东陵胥,放开世子妃——”

一声大喝,数道青色身影狂涌,剑光交织成一片明晃晃的光波,转瞬,东陵胥身上,已被数十把刀剑刺穿。

闻讯而来的凰庭卫,也迅速加入对主子的支援中,剑光,汇成清冷的冰河,加速血液的奔涌。

东陵胥自始至终,保持着温柔仰视的姿态,他静静看着宋初玉,那缱绻的神情,完全不像,正将她生命攥在手中的刽子手。

即便折杀,他也要,给她最温柔的死法,何况,他现在并不想让她死,只要她的眼神能软一分,看他的眼神能暖一分,他保证,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东陵胥……你……这个……变态!”支离破碎的话语,那眼神更硬,面色更冷。

温柔收敛,漩涡涌动,一道气劲,将围剿东陵胥的数百隐卫,全数震飞,长剑脱手,他们倒地抚着胸口,鲜血喷出。

裴煊手指拨动,激射出的银色算盘子,带着强劲杀气,然而,在接触到东陵胥身体时,恍若触及铜墙铁壁,除了衣角处有灼痕,并未伤他分毫。

“少主,您不可再妄动灵力了!”牧伯拼死制止他的杀招。

本就因寒毒体虚,再加上救公仪鹤,折损不少灵力,眼下再与东陵胥硬拼,他怕少主会性命堪忧!

不能不救,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他做不到,几乎是瞬间,他听到了死寂已久心脏的跳动,即便知道自己的命运时,他的心跳都未如此快速难平。

脖颈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宋初玉几乎能听到,死亡之神来临的声音,她不会死,也不能死,她答应了那个人!

“你还在期待什么?期待公仪鹤会若天神般降临?别傻了,与其期待一个将死或者已死之人,不如,求我?”

东陵胥的笑容诡异阴翳,嫡仙容颜靠得宋初玉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毛孔中蹿出的冷气。

“本世子不过微醉小睡,国师大人却诅咒我死,不知是何意!”低低慵懒的声音中,月华劈开一条星光盛绽的道路,明月珠辉的人儿,若月中仙,带着月之清辉,光之璀璨,向着众人走来。

宽大衣袖一卷,东陵胥的手被震开,宋初玉将落的瞬间,稳稳落入兰桂香沁人的熟悉怀抱中。

“公仪鹤,你竟然活着?”东陵胥近乎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那语调中,透着无尽遗憾。

“国师大人尚且好好活着,本世子又怎好意思先走!”笑容慵魅浅淡,不似东陵胥的剑拔弩张。

“玉儿,又不乖!”关键时刻,他还不忘低头嗔怪。

看着当着他面,打情骂俏的公仪鹤与宋初玉,东陵胥双拳紧握,继而,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既然都到齐了,我就成全你们,做一对鬼夫妻!”

话落,大片青雾浮起,带着刺鼻的香味,而随着分子进入鼻腔,恍若饮入辣椒水般,眼中口腔鼻中,全是烧灼般的痛楚。

好多没有抵抗之力的官兵,纷纷抓着喉管,在地上不住打滚,不过滚了半晌,七窍流血,面色青紫,气绝而亡。

“青煞!”杀人无形的剧毒之物。

公仪鹤连忙点了宋初玉的几处穴位,再封了自己的穴位,再示意青锋卫与凰庭卫诸人,赶紧封穴位。

抬头,就着那朦胧青雾,公仪鹤的目光,却像刺破一切虚幻的冰刀,冷冷打在东陵胥身上。

青煞之毒一旦施放,必牵扯十里之地,东陵胥此举,竟是要祸及无辜,那这方圆十里的百姓……

正思索着破解之法,为防牵扯更多无辜。

却听闻一道辽远苍茫的语调,恍若天边传来。

“孽障,莫要祸乱苍生!”

伴着一股强风突至,所有青雾,顷刻被挥散无踪,伴着散落的金粉,空气中浓郁的毒气散尽,唯余雨后清润的沁人香,甘冽醇厚。

相伴三年,只一语,宋初玉就认出这声音的发出者。

“老和尚——”宋初玉一双眼盛满喜悦,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落在眼前。

“死丫头,为师的教诲,你权当耳旁风,就连一身武力,也被恶人废去,你这徒儿,着实丢我的脸!”老和尚拿出别在腰间的酒壶,兀自饮一口清酒,看向宋初玉的眼神,满是鄙夷。

此刻,听出那话中的无奈与怜惜,再因那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宋初玉一反常态,头一次,没有给老和尚添堵。

“师父——”裴煊也由牧伯推着,行至老和尚面前行礼。

老和尚对着他微微点头,转身朝向一身狼狈落寞的东陵胥,“小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莫让魔障吞噬本心!”

好似听到天大笑话,东陵胥笑容嘲弄,“我本心如此!”

“到底是老毒物的徒儿,同他一样,冥顽不化,既如此,就别怪和尚我心狠!”说完,老和尚将酒壶往腰间一别,凌厉的掌风,宛若鹰钩,朝着东陵胥袭去,却又在瞬息,化为闪着圣洁光芒的如来神掌。

“如来掌!”东陵胥瞳孔一缩,转瞬,鬼魅般,顷刻掠出数丈远。

老和尚正待追击,岂料背后传来宋初玉的惊呼。

“公仪鹤,公仪鹤——”

她看着他倒在自己怀中,气若游丝,面色泛白,整个人身上,笼罩着沉沉死气。

老和尚望着东陵胥消失的方向,一甩袖袍:算你小子好运!

慌忙奔至公仪鹤身边,一把他的脉搏,顷刻,浓眉纠结。

鲜少见老和尚如此冷凝的神色,宋初玉一时也是慌了,“师父,他到底怎么了?”

很少见这个事事冷静泰然的徒儿,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可见这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之中。

裴煊也是自一旁,将宋初玉对公仪鹤的担忧,尽数纳入眼底。

随着老和尚叹息摇头,宋初玉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油尽灯枯之兆,他已中千噬蛊之毒日久,再加上,强行冲破上古大千阵法,恐怕……”

大千阵法,一定是在皇宫,东陵胥为他设的局!

“不,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师父,你告诉我,不管多难,哪怕要我的命!”她说的坚定,却未注视到身旁人,越来越深邃的眸眼。

看着宋初玉焦急到近乎泪涌,老和尚也怕结果太过伤人,让他的宝贝徒儿,丧了生的信念。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说完,他的眼睛转向裴煊。

宋初玉随着老和尚,一起转向裴煊,师父是说,师兄可以救公仪鹤?

“师父,可还有别的办法?”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欠裴煊,他为他们付出的已经太多。

随着老和尚无奈摇头,宋初玉的心瞬间被冰雪覆盖。

她低着头,好半晌,才微微仰起碎雪般的容颜,笑容是稀薄冬日的暖阳,带着难言的悲伤,脸颊贴在那微闭双眼的无双容颜上,她的笑容,宁静恬淡。

“公仪鹤,我陪你,我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是情人间,最温柔的呢喃。

黄泉陌路,永相随,是她对他的承诺和誓言。

这一刻,无悲无喜,有的,只是近乎于禅的平静。

“我救他!”不容置喙的语气,沉默良久的裴煊,静静出声。

他是裴氏家族的少主,拥有强大的灵力,足够救活像公仪鹤这般的垂死之人,只是,那代价……罢了,为了她,他觉得旁的,都不再重要。

因为,他不想,看到她忧伤难过的表情,那样,会让他的心,也跟着窒息。

“少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命了!”牧伯觉得裴煊一定是疯了,妄动灵力救人,不死也将永久沉睡,一年,十年,百年,也许,永远也不会再苏醒。

“师兄,不用了,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那么自私……”她的语调听不出因希望降临,而萌生的喜悦起伏,似乎早已,绝了生的念头。

“你们,两个人,我,一个人,划算!”

裴煊静静开口,白雪般洁净的容颜,越发衬得他高洁出尘,恍若绽放雪巅的圣莲。

他就像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一命换两命的合适交易,那般云淡风轻,就像不知,此番押上的筹码,是自己的命!

宋初玉自然不会被这番说辞说动,她紧皱着眉,始终没有说话。

倒是老和尚,微微叹气,“若以施蛊之人的心头血,每隔半月喂养一次,煊儿,沉睡五年,便可苏醒,而你,恰好具备东陵胥的同脉之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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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晚安,好梦,么么~

大结局(上)

天顺十八年,上元节夜,东昌帝诸葛弘薨,史称承顺帝。

举国同哀!

次月,太子诸葛允即帝位,改年号,永昌。

永昌元年,四皇子以谋逆之罪伏诛,府中三百六十八人,获罪入狱,后流放北荒之地,途中染时疫,无一人生还。

龙虎将军宋文武,勾结逆贼,贬官为庶民,举家押入顺天府大牢,于夏初问斩。

一瞬东昌天变,所有事情以一种近乎戏剧化的形式,打破了东昌维持了近二十年的平静。

但天子易主,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谁主宰天下,于他们来说,都无甚干系。

宋初玉因宗籍迁入荣王府,避免了一场祸事。

闭关三月再出,除了春雨的凉,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她全然不知。

那日,裴煊说要用灵力救公仪鹤,而她需以心头之血喂养他五年,踌躇之后,她终而拒绝,只因那风险,可能是裴煊沉睡一生。

谁都没有权利,累谁一生,即便她看出了,裴煊那微妙变化的心绪,她不是个爱欠人情的人,更何况人命,否则,即便公仪鹤醒来,她又怎好与他逍遥人世,忘了另一个躺在冰洞中,为她默默付出的人。

感情这种东西,很微妙,从来寻不到平衡点,总有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更多,不能回报的感情,她就更不可能接受,她做不到承受后,还潇洒转身,无牵无绊。

那么,只有等死了吗?

她不怕死,也不畏死,只因身侧有他,那么,不管天上人间,黄泉地狱,不过换了一处安身之地。

心未死,情未了,神魂未灭,便是长存永恒!

那一刻,她几乎是平静安然的,握着他的手,触着他的肌肤,有他的地方,她就觉得是家,是幸福,是和暖。

许是她面对死亡的态度,太过平淡,惊了老和尚的心。

她是他的徒儿,哪怕,她从未将他当过师父,不是不尊重,而是超越尊重,将其比作挚友,多了一份比师徒情分更重的亲近。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没有哪个父亲,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赴死,而不相阻。

“回魂丹,加上《三境经》至高之境苍生赋,可以再帮他拖延数月,只要,能找到制毒之人的解药,辅以裴煊的灵力修补之术,就还有救!”老和尚目光平静,说出这最后的办法。

不过,宋初玉眼下武功尽失,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苍生赋,但祖师爷也曾说过,《三境经》中武学终境,便是置之死地,涅槃重生,化有形为无形,最重要的,永远是人心的力量,够勇敢,够坚强,够隐忍,那么连天,也阻挡不住你!

宋初玉之所以武功尽失,不是经脉断裂,而是因为同脉之血与《三境经》相抗产生的相冲,东陵胥同脉之血与数千种毒物关联,自然,霸道无比,将本身的武功冲净。

有一个办法,可以化去同脉之血,忍常人之不能忍,痛常人之不能痛,脱胎换骨,淬火重生。

“师父,不可!”裴煊听了老和尚的话,急急抓住他枯瘦的手腕,只觉咯得人生疼。

脱骨变,就是忍受七七四十九天,剥皮换骨之痛,这无异于抽筋断骨,将一个人打散重塑,洗净骨骼血脉中的同脉之血,期间,稍有不慎,不仅受脱骨变之人,就是施咒修骨之人,也会堕入黄泉。

显见,老和尚要对宋初玉行脱骨变之术。

看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即便希望渺茫,她总要尽力一试,能活,她不会窝囊的选择死。

脱骨变,她曾在老和尚的《天演录》那本奇书中看过,如若走上绝境,只要她施放念心咒,就能将所有苦痛因果,全数过度到自己身上,这样,至少不用老和尚陪她一起死。

“徒儿,你可想好,只要开始,便再无回头路!”老和尚的语调空茫飘渺,带着深深怜惜。

“师父,徒儿不悔!”笑容浅淡,眸眼却是坚定。

早知她倔,却不知倔到这般境界,可他当初,看上的,可不就是这丫头不服输的韧性,也是这特性,才让发誓再不收徒的他破例。

裴煊眼中的冰河,在她说出不悔时,全数碎裂,那眸眼不再平静无风,此刻,巨浪翻涌,他第一次,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抬起头,如雪的容颜,清润的语调,却用着近乎乞求的语气,“不要去——”

她笑,像暖风中张扬淡然的雏菊,清凉的薄荷香将他环绕,一个拥抱抽离,他觉得整颗心,也随之空落,心,凌乱不堪。

“师兄,替我与师父护法,可好?”嘴角上扬,灿若星河的双眸,弯成迷人的月牙,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最重视的两人,走向不归路,而自己,无能为力。

又是这样的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绪会受她牵动,却又被她的笑容抚平,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点头,妥协,在那样温暖的眸光中,他说不出不,他说不出让她不救那个男人。

原来,世人盛赞,心若琉璃,若高山雪莲通透纯净的裴煊,也会在心中窥见那一处黑暗,那个名叫,嫉妒与自私的东西。

随着石门轰然关闭,海啸般翻涌的雪眸,再度平静,三千银丝如雪,而他的手,缓缓抚上心脏,嘴角,勾起一抹春风和暖的笑容,既然是他来的迟,醒悟的晚,不能一世相携,那么,便让他,一世相守!

雨珠,噼里啪啦的从天空砸下,若断线的玉珠,牧伯在身后,撑起一把油纸伞,什么也不说,静静陪他在雨幕中,守着石洞。

七七四十九天,里面是一番天地,外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里面,

是宋初玉为了公仪鹤,用爱战胜心魔死亡的角逐。

是老和尚为了守护爱徒,用爱护持的无私牺牲。

外面,

是裴煊不离不弃,七七四十九个日夜的守护。

里面的人身心煎熬,外面的人,同样饱受苦痛交织。

端来的饭菜,永远都是原封不动的送走。

那如雪的衣袍,落满雪水,雨水,春桃,柳叶……它的主人,却永远没有时间,轻轻拂落,曾经,那样爱洁净的人,曾经,如雪般高洁出尘的人儿,现下,却更像一座,落了尘泥的雪雕,灵鹫落在他的肩侧,红豆般的小眼,随着主人如雪双瞳,静静定格在那石洞上,一瞬不瞬……

直到,四十九天后,石门的钝重声响起。

洞外的人,才像被猛然惊醒,落雪的眸,再度迸发活气。

老和尚拖着一身疲惫,眼窝深陷,脚步虚浮,幸亏,青锋卫们将他扶住,才没避免他落地。

虚虚的笑容,他语调欣慰,几欲热泪盈眶,“她,成功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所有听闻的人,禁不住雀跃,那一刻,是满心的喜,是心脏高悬回落的激动,是笑与泪的交合。

可是,等了半晌,裴煊始终未看到,那个念了好久的身影,呼吸开始微乱,头脑,开始胡思乱想。

触及裴煊的眼神,老和尚摇头叹息,他知道,他这徒儿,动了凡心,只可惜,终究,缘分太浅,着实可惜。

“放心吧,她无事,只是在快速突破境界,守在他身边。”

现实也许残忍,可是,他也有义务将他敲醒。

裴煊眸眼低垂,语调沉沉浅淡,“惟愿她安好,无求!”

惟愿她安好,别无他求!

老和尚重叹,拍了拍他的肩膀,“痴儿——”

所有人转身离开,偌大的场地,只留裴煊一人,静默的守候着,那一方石洞。

月辉洒落,更衬得那人影孤凉,牧伯也只是在远处看着,静静地,未上前打扰,有泪光,自朦胧的月光中,反射如水粼粼的波光。

那月,极淡,极清浅,像一层薄霜,一层薄雾,缓缓将裴煊氤氲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想了些什么,尽管他不说,却还是能让人感到,那内心的千思百转。

牧伯见到他滑动轮椅转身,这才大步奔上前,替他推着轮椅。

“回吧——”

极淡极轻的两个字,却是牧伯,等了好久的回答。

他需要休息,好好的吃顿饭,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而裴煊,这一次,面对牧伯的妥当安排,没有阻拦,没有背离,安安静静的,吃完一顿饭,拭了拭嘴角,安然入眠。

他既盼着她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又深知,他不该再固守。

她是清醒明白自己感情的人,心之所向,只有公仪鹤一人,即便他知晓自己真心,也不想,造成她的负担。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那是因为彼此相爱;喜欢,又是一个人的事,那是因为一厢情愿。

如果一厢情愿,会造成负担,或者距离的疏远,有些心情,他宁愿压在心中一辈子不说,裴家人有诅咒,一旦爱上一个人,至死不休,他该庆幸的,庆幸他爱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如此美好的她……

外面的情形,宋初玉不知,外面人的心绪,宋初玉不晓。

只是当三个月后,她卸下一身重担,从石洞内迈出,那一刻,她就隐约感到什么不同。

公仪鹤还没有醒,但命,却是保了下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冲破了《三境经》至高之境——苍生赋!

东陵胥,有些仇怨,该了结了!

她在公仪鹤沉静安然如玉的脸颊,落上一吻,语调轻柔似呢喃,她的手,温柔抚过他的发丝,他的轮廓,“等我回来,不要学我,不乖——”

踏出石洞,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浓儿就在此刻,慌慌张张跑来。

在她即将去寻东陵胥,要解药之时,竟来了位不速之客。

来到正厅,远远地,她就住了脚,看向那个熟悉到曾经憎恶的背影。

没有满头珠翠,不复雍容华贵,她穿着简单朴素的素色衣裙,根根银丝嵌入的乌发,用一根木簪轻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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