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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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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还专门去探望过洛环玉,送了不少金银细软给她。
这些金银细软中,可有一大半是司马晟拿出来的。司马大爷始终没死心,他一直想等洛环玉回心转意,来朔城嫁入司马世家。后来的几年间,司马大爷为洛环玉做了不少荒唐事,可洛环玉嘴巴上虽然一口一个恩兄的叫着,心里却依旧留不下司马晟的影子。
司马晟身为家中长子,年纪已四十有六了,因为洛环玉的缘故,他一房妻室都没娶过,膝下无儿无女。司马文驰老先生恼他断了嫡系长房的香火,每年到清明祭祖时,都要当众打司马晟三十棍,可司马晟就是咬牙忍着,他绝不敢说是因为苦恋洛环玉的缘故。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司马世家的死士一动,洛环玉定活不过三天。
但手眼通天的司马文驰老先生哪里会查不出真相?
要不是老太太心疼这个痴情的大儿子,担心洛环玉要是有什么意外,性子内向的司马晟会接受不了,否则这位让司马大爷魂牵梦绕的洛美人,恐怕早就被司马文驰老先生暗中派人打杀了。
司马文驰老先生也想过,干脆派人把洛环玉抓到朔城来,硬逼着她嫁给司马晟。可听说了洛环玉在江湖中惹出来的那些事情,老当家的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十足十的祸水。司马世家庙小,又爱惜颜面,供不住这尊眼高过顶、身子贴金的散花女菩萨。
二老商量来商量去,也打不定个注意。反正家里的老二老三都早给司马家续上了香火,他们也就任由得老大去折腾。连司马晟偷偷调遣家里的供奉高手,暗中护卫洛环玉的事,司马文驰老先生也是假装不知道。
长子毕竟是长子,再不成器,也是俩老人手心里的肉。司马文驰老先生虽然隔三差五的训斥司马晟,可心底里还是盼着儿子能幡然醒悟,赶紧娶个十来房妻妾,安心生养儿女的。
话说洛环玉得了司马晟和司马雁的接济,便又开始游戏江湖,到处惹得人争风吃醋,她自己倒是乐在其中。
前个几月,洛环玉重回京都定阳,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一段时间,连司马世家的供奉高手都查不到她的去向。司马晟正心急如焚时,这洛美人又出现了,而且听说得了一件什么紧要的物事,要来西北朔城,交给赤胡国的密使。
这消息被司马世家的供奉高手传了回来,司马晟和司马雁知道了,可老二司马晨和老三司马昊也知道了。据那几位司马家的供奉高手猜测,洛环玉这次也是被逼无奈,甚至可能有人拿她的性命相威胁,令她务必办妥此事。
于是洛环玉离开京都定阳,一路快马加鞭,朝朔城赶来。
传闻有江湖中有人不希望她把那件紧要的物事交给赤胡国密使,几拨武林高手追着洛环玉,也朝朔城来了。
方才在后苑精舍里,司马晟跟小妹司马雁暗中商量的就是这件事情。他们不在乎那件东西最后落到谁的手里,但他们想保住洛环玉的性命。可偏偏司马家的老二和老三并非与他们俩同心。
盖因司马文驰老先生已是古稀之年了,这司马家下一代的当家人是谁,可就看三兄弟这几年里的作为,谁能得到老先生的认可。
老二司马晨其实并不大在乎司马世家家主的位置。他身藏一道戊土灵根,司马文驰老先生辗转人脉,给他求得了一份仙缘,如今已是终南仙宗的记名弟子。司马晨也争气,进山学道之后,锐意苦修,一身道行突飞猛进,颇受师长的青睐,眼看再过个三五年,就会被录为内门真传弟子。到时修成终南正宗的高深道法,入出青冥享长生,区区凡俗间的司马世家,根本不在他的眼中。
但老三司马昊却与老二不同,司马昊天生一具泥骨凡胎,没有灵根,修炼内外功夫的成就,尚不如小妹司马雁。老三这人性子偏激,心里总嫉恨苍天不公。二哥的戊土灵根自不必说,连大哥小妹都有隐灵根或残灵根在身,就算结不上仙缘,修炼内家功夫也是事半功倍,可偏偏他司马昊不沾半分灵机,一脱胎就矮人一头。老三自懂事起,就常常指天指地,大骂天妒英才。
修道无门,学武比不上大哥小妹,老三司马昊的心思,就全放在了继承司马世家上。
但父亲虽然嫌恶老大司马晟不传香火,母亲却偷偷暗示过老三司马昊,这家主的位置,多半还是会交到大哥的手上。因为司马文驰老先生认为,老三性子太浮躁了,把不好司马世家的舵,老大沉稳,虽然进取不足,但守成有余,当是合适的家主人选。
司马昊听了母亲的话,心里又多了一道怨恨。眼看父亲渐渐老去,他就挖空心思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大哥踩下去,让父亲把家主的位置交给自己。
洛环玉的这事,恰恰让老三司马昊看见了希望。
司马文驰老先生的脾气,司马昊是清清楚楚的。一来老先生毕生信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所以才把西北朔城经营成了如今的模样,大雍与赤胡的行商在这里安安稳稳的交易货物,实在是丝绸陶瓷商路和茶叶商路上的一处生金福地。可洛环玉手中的那件物事,据说很可能会挑起大雍与赤胡新一轮的战火,若两国大举交战,不仅边塞百姓涂炭,必定也会殃及到这座父亲毕生心血所系的朔城。若能夺下那件物事,交到父亲手里,司马文驰老先生必定大喜,更对三儿子另眼相看。这正当是争夺家主之时,司马昊可不就将了大哥一军?
二来司马文驰老先生迟迟不把家主之位交给司马晟,其心结何在?可不就是洛环玉这个红颜祸水么!这女子来见赤胡密使,不管那件物事是什么,随便拿个通胡叛雍的罪名一扣,把洛环玉的人头斩下,送到父亲面前。老大司马晟势必心如死灰,而父亲心结了断,既对大哥失望,又会对司马昊的果敢英勇大加赞赏。彼消此涨之间,何愁压不住老大司马晟?
对于司马三爷司马昊来说,把那洛环玉一杀,东西抢到手里,正是一箭双雕的大好事。
于是乎,司马家的老大司马晟和小妹司马雁,并不在乎那什么物事,只想保住洛环玉的性命。老二司马晨态度不明,但司马雁认为,二哥多半也会想得到那件物事,去讨得父亲欢心。老三司马昊,则是既想夺物又想杀人。再加上追过来的中原武林人士,说不定还有闻讯而来的西北守军,更有那个藏在暗处的赤胡密使,几边就凑成了一局热闹精彩的乱斗棋局。
但莫忘了,司马文驰老先生治家,讲一句“家和万事兴”不容违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司马四兄妹是绝对不会亲自出手相斗的。所以司马世家的人,必定会先将外人的棋子一一从朔城老街这块棋盘上拔除,然后四兄妹再关起门来,瞒着司马文驰老先生暗暗博弈。
而这局棋的最终胜负,不仅要看每个人手中的棋子强弱,更要看如何布局行棋。
夜色暗沉,司马晟和司马雁商议定计,两兄妹先后走不同的秘道离开。俞和一边帮着六顺儿收拾桌椅,一边点头嘿嘿笑道:“先起风,再打雷下雨,最后水底下折腾。看来真是精彩的一局啊!”
六顺儿没听清俞和小声嘟囔的后半截话,他皱着眉头,刚想开口追问。可这时天边忽滚过一片闷雷,瓢泼夜雨稀里哗啦的浇了下来。六顺儿赶紧跑去掩住店门,口中嚷道:“小俞你说得倒真准,果然打雷下雨了!这场雷雨来的,可真是突兀。我来合门,你去关窗,莫要让雨水落进酒楼里来了。”
俞和一笑道:“这么大的雨,风还乱,岂能不湿?”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各粉墨,齐登场
四日后的晌午时分,朔城老街一如往常的热闹,可顺平酒楼中却并没有太多客人。
二楼雅间空荡荡的,只有俞和一个人躺在条凳上半醉半醒的喝着酒。
一楼的大堂里坐了寥寥四桌吃饭的人。其中来得最早的两桌客人,似乎屁股下面的凳子有些不对劲,坐得浑身不自在。他们全都怯怯的低着头,只顾用面饼子裹起菜来,直往嘴里塞,看起来很想尽早填饱肚子,会账离开。
稍晚来一拨人,是三个面容冷肃的中年汉子。他们个个带着大檐子皮兜帽,让人不容易窥见他们的眼神,不过这三人颌下蓄的寸长短须,倒是修剪得十分考究。他们三个选了张离着门最近的桌子坐,点完了菜饭,便谁也不说话,只慢条斯理的吃着。这些人用的是随身揣着的纯银碗筷,桌上没有要酒,只喝自己皮囊中的清水,看起来是惯于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或者镖师护卫。
若有明眼人仔细打量,这三个中年汉子身上紧紧裹着玄色的软皮袄,腰杆儿里干净利落,不像藏着兵刃。不过每个人手上都带着一对古怪的银丝镶边黑绸手套,就连吃饭时也不曾脱下,多半一身功夫都在这双肉掌之上了,精擅的不是拳掌功夫,就是暗器之术。
大堂中间还有一拨人,他们是最晚进来的,却最是惹人注目。
围着大堂中央的八仙桌,坐了的七个身穿生毛皮坎肩的彪形大汉。这七人一进顺平酒楼,便大呼小叫的要了几十斤上好的卤牛肉,喝的却也是自带的烈酒。
六顺子端上几盆切好的熟肉,这些莽汉也不使竹筷,只顾用手抓起吃。顷刻之间十几斤肉下肚,每人也都喝了两大皮囊的烈酒。酒肉吃到酣畅处,七条汉子人人脸色发红,竟旁若无人的伸手划起拳来,听他们的口音似是打青州或冀州地界过来的人,借着酒劲儿,汉子纵声呼喝起来,如同雷鸣。
除了那三个身穿黑皮袄的中年男子,其余人都有些畏惧这七个带着几分酒意的莽汉。盖因这七人身边,可都带着让人望而生畏的狠家伙。其中两人手边搭着一条儿臂粗细的熟铜盘龙齐眉棍,另外四人腿上横着一柄裹缠了布条的四尺厚背斩马刀,每个人腰带上还挂着一具黄铜机弩,裹腿里插着匕首。
看这副装扮和随身的硬家伙,这七人像是那种专干无本卖卖,杀人越货,割下头颅当球踢的漠北悍匪。
偶尔有人来顺平酒楼要用午饭,可一只脚才踏进门,抬头猛看见这居中而坐的七条莽汉,脸上无不变色,把脖子一缩,便又忙不迭的抽回了脚,转身去别处寻食果腹了。
最早坐下的那两桌人,草草就着肉菜,吃了几张白面饼子。他们一边竭力吞咽着,一边匆匆摸出银钱给了六顺儿,搂着随身的包裹,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于是偌大的顺平酒楼里,除了高声喧哗的七个莽汉一桌,就只剩下了那三个冷脸不说话的中年男子一桌。有这七位满身匪气和酒气的煞星坐在大堂里,大凡在顺平酒楼门外路过的人,全都是低着头,按紧了口袋包袱,快步走远。
这本该是正午最忙活的时候,可厨师小杜老半晌也不听六顺子喊他出菜,于是他抓着条汗巾,嘟嘟囔囔的撩帘出来看,瞅了瞅中间大桌上的七位匪爷,小杜撇了撇嘴,转身又缩回了后院。
老康掌柜的一早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可六顺子也懂得是这几个喝酒划拳的人坏了店里的生意。他两手叉腰,跨坐在角落里的马凳上,怒气冲冲的盯着大堂中央的八仙桌直看,胸口一鼓一鼓,鼻子里直哼哼,暗暗运气。
可那些莽汉倒也不怕黑熊似的六顺子。他们个个转回头,睁圆了被烈酒熏得通红的眼珠子,拿不怀好意的眼神跟六顺子对着瞪。六顺子也不示弱,他挺直了脖颈,把眼睛瞪得好似一对铮亮的铜铃,攥紧了一双酒坛子大小的拳头。
但人家再怎么吵闹,也终究是来酒楼吃饭的客人。老康掌柜的反复叮嘱过六顺子,跑堂小二是万万不能把客人往外撵的。
俞和缩在楼上不下来,六顺子只好一个人鼓着腮帮子,在角落里运了半天气,可八仙桌上的几位就只冲着他嘿嘿直狞笑,摆出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于是六顺子也没旁的办法,他伸手从房檐下扯了根老玉米棒子,甩开大牙啃得噼噼啵啵直响,好像要把一肚子的气,全都撒到玉米棒子上去似的。
七个莽汉看六顺子蔫巴了,敲着桌子哈哈大笑,又是一通豪饮,那喧哗声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三个身穿黑皮袄的中年男子对这一切尽都视如不见,只一人一筷子的夹着肉菜,吃得怡然自得。六顺子啃完了老玉米,起身去后厨端了一盘油酥红皮花生米出来,送到了这三个冷脸男子的桌上。
“三位爷,这是小店送的吃食,不算银子。”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瞥了六顺子一眼,点了点头,依旧没说话。可那八仙桌上的七个莽汉不乐意了,其中一个莽汉抄起横放在腿上的斩马刀,“哐当”一声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兀那小二,你狗眼看人低是怎的?凭什么他们有不花钱的吃食,大爷俺们这边就没有?今日你不给俺家说清楚道明白,小心俺家一怒,拆了你的破酒楼子!”
六顺子回头看了那莽汉一眼,默不作声的就要朝后院走。俞和从二楼楼板缝隙探了个头出来,小心翼翼的望着一楼的情形。
当六顺子在那七个莽汉的怒视之下,板着脸走过八仙桌的时候,其中两个莽汉“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他们提起裹着布条的斩马刀,翻腕一晃,就把刀架在了六顺子的左右肩膀上。
“小子,是你的脖子硬,还是大爷的刀子硬?要不要试上一试?”手握大刀的莽汉笑得甚是狰狞。看那样子,只要六顺子开口说得稍不中听,他们今天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客官饶命,客官饶命!”从顺平楼的大门外,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一个干巴老头儿。他三步作两步的抢到八仙桌旁,双手拢起,朝七位莽汉作揖不迭。
“我是这酒楼子的掌柜,客官有何怒气,尽量朝小老儿发作就是!这孩子从小就缺心眼儿,是个浑楞的粗人,不会说话也不懂事。若是冒犯了客官,小老儿替他向几位爷求饶,客官高抬贵手,饶了他一命吧!”
两个持刀而立的莽汉伸出舌头,舔了舔油腻的嘴唇,朝老康掌柜的咧嘴狞笑。那八仙桌边依旧坐着的五人里面,其中有一人暗暗瞟了那三个冷面中年人一眼,剩下四人扭头朝顺平酒楼门外望去。
三个冷面中年人坐的桌子,离酒楼大门最近,这时三人全都把筷子悬在空中,也正望着酒楼门外。而在顺平酒楼外面,有几个挎着腰刀的人正牵着一匹枣红马,往顺平楼的侧门里走,再前面还有五六个男男女女,已经穿过了侧门,朝顺平酒楼后面的客房走去。
“几位爷,拿着刀子可是大不吉利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如这顿酒饭,就算小店孝敬几位的可好?”老康掌柜的伸手抱住了其中一位莽汉的胳膊,一边用力晃着,一边朝楼梯口吼道,“小俞子,快快手脚麻利的到后厨去,给几位爷上三坛老酒,切十斤好肉出来!”
不等俞和答话,那三个冷面中年男人突然同时站起身来,其中一人沉声喝道:“掌柜的,住店!”
老康掌柜干瘦的身子,还半吊在那个莽汉的胳膊上,他刚扭过头,想要开口答话,冷不丁那莽汉抡开胳膊,将老康掌柜甩出了三尺远,然后翻手撤刀,一脚踹向六顺子的胸口。
六顺子沉气挺胸,想凭一身横练的硬功夫震开这莽汉。可老康掌柜的暗暗伸脚一踢,足尖撞在六顺子的膝盖弯里,六顺子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歪,恰恰闪开了这莽汉的一踹。
原本坐着的五条莽汉,也全都站起身来,人人把沉重的棍棒大刀抗在肩上,大声呼喝道:“还吃什么吃?被这呆头小二和你这老棺材板子一搅合,哥几个的酒兴全糟了!不喝了,俺们也住店,速速给俺家备好七间上房!有什么好酒好肉,尽管给俺家送到客房里去!”
这是怎么回事?掌柜的一回来,仅剩的两桌客人就立马扔下筷子,都要住店?
六顺子低头去看老康掌柜,却见老头子挤眉弄眼的对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六顺子搞不懂情况,便只傻愣愣的站着不动。老康掌柜按住了六顺子这愣头青,把眼珠转了转,故意拦在八仙桌前,朝着那七个莽汉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个没完。
三个冷面中年男子也不管老康掌柜与那些莽汉胡搅蛮缠,他们朝掌柜的桌上撂下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金子,就自个朝后面客房走。老康掌柜一瞅,朝俞和一撇头,俞和心冷神会,抢步追上三个冷面汉子,陪着一副笑脸,领他们找客房安顿去了。
七个莽汉一见那三位冷面中年男子抢先去了客房,也不再与老康掌柜的纠缠了。有个肋下夹着熟铜齐眉棍的汉子一招手,其余人推开桌椅,拔腿就朝后面客房走去。
老康掌柜的伸手把六顺子推在一边,颤巍巍的追了上去。一边走,还不忘朝后厨吆喝,让小杜快些置办酒肉出来。
俞和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老康掌柜的眼色。
老康掌柜暗暗伸手比划了几下,他们两人就把这两拨人带到了后苑的西北角。那边是一座独栋的二层小木楼。外面有竹篱笆围起来,院子里栽满了桑柳树,收拾得甚至雅致。
这木楼上下各有六间上房,三个中年男子住了二楼走道顶里面的三间。七个莽汉起初有些不乐意,嘴里骂骂咧咧的,最后老康掌柜的把好话说尽,终于楼下住了五个人,楼上住了两个人。这栋小楼空了两间房,一间在二楼中央,另一间在一楼走道顶头。
可算是招呼好了这十位大爷,俞和一边朝前面酒楼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掌柜的,来者不善哪!”
“什么善不善的,都是金主儿!大善人谁没事跑到这西北大漠来吃苦头?”老康掌柜的一翻眼道,“你莫偷懒,赶紧收拾酒肉过去,这些人吃饱喝足了,就不会惹是生非。”
“我看他们喝多了马尿,更得招惹事端了。要不要让小杜在酒里放点好料子?”
“我这顺平酒楼做正经生意的,可不是黑店!”老康掌柜抬脚就要踹俞和的屁股,“你小子哪儿学来的这些弯弯绕绕,好的不学,尽整些歪门邪道!”
俞和朝前快跑了几步,让老康掌柜的一脚落了空。他绕过回廊钻进了后厨,不多时提着肉盆和酒坛子,伺候那些大爷去了。
这七位莽汉一走,转眼间顺平酒楼的生意就好了起来。
小杜切肉烹菜,几乎停不下手,六顺子与俞和也忙里忙外的招呼着。整个下午到戌时掌灯,酒楼里的食客走了一茬来一茬,而西北小楼里的十位大爷也出奇的安静,居然似乎全都酣睡了过去,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直到戌时过半,酒楼子的客人才渐渐的少了。
六顺子刚坐下喘口气,就见铁匠老郑忽然领着七八个南方行商打扮的人,笑呵呵的走了进来,一照面便开口就招呼道:“顺儿,还没打烊吧?老康掌柜的也在忙着呢啊!实在对不住,我老郑今天接了宗大买卖,这几位老爷在赤胡挣了大把的金银珠宝回来,可马车却在沙漠里走瘸了,六副铁车架子,十一口生铁大宝箱外加十一把子母芯铜锁,这宗活计可够我老郑的铺子忙活十来天的了。”
“恭喜,恭喜!”老康掌柜搓着手,凑了过来,朝铁匠老郑身后的那几位行商道,“几位大爷眼光好哇!郑师傅的手艺,在我们朔城那可是首屈一指的。他打的车架子,保管放心用个十几年,绝不带一丁点儿走形的。”
铁匠老郑笑道:“老康掌柜的这张嘴,还没喝酒,就要让你给捧醉了。这可不得要招待一下几位大老爷吃食么,我老郑挣了些银子,自然要来给顺平酒楼捧捧场。让小杜辛苦辛苦,给整治十来个拿手的小菜,再温十斤老酒出来吧。”
“郑师傅,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莫要再数着三五个铜板跟我抠门儿!”老康掌柜转身撩帘去了后院,六顺子赶忙过来,擦桌子挪板凳,招呼客人坐下,沏好了热茶。
把布帘子轻轻拨开一条缝,看着正对那几个南方行商大吹法螺的郑铁匠,老康掌柜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你方唱罢我登场,今晚这出老街坊戏,可就是由你老郑来开锣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夜宴忙,烟火乱
戌末亥初,老郑铁匠这桌已是顺平酒楼里面的最后一桌客人了。
虽只有一桌,可厨子小杜依旧是停不下手。在大堂里招呼的六顺子,没完没了的把菜名报进来,还偏偏都是些什么辣汤生涮牛肉片、红油滚石羊肝尖、沙芋炖雀儿之类,颇要费神烹制的菜式。也不知这郑铁匠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每喝个几杯酒下肚,就会突然拍拍脑门子,冒出一句:“我又想起来了,咱们朔城还有一式好菜,道地的西北风味,我让小杜做来尝尝。”
郑铁匠长得像个读书人,一张嘴巴还真是舌绽莲花。那些朔城里的惯常菜式,被他一顿绘声绘色的描述,说得简直能与皇宫里的御膳珍肴相媲美。南方人嘴刁,吃得精细,而走南闯北的行商更是老饕,一听见美食,就个个馋得涎水滴答。加上这七八个行商苦苦穿越大漠回来,路上啃多了咸菜饼子,什么在口中一嚼,都能比得上山珍海味。这时一顿盛宴,更是吃得酐畅淋漓,大快朵颐。
郑铁匠把他的四个徒弟也召来了陪酒,一张八仙桌挤得满满当当。干体力活的年轻人食量大,但点的都是些下酒的佳肴,没几样当饱的硬菜,眼见一阵竹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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