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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王氏有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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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窗前炕上坐定,史清婉打开小丛箴襁褓正要查看尿布,听见窗台上“啾啾”两声,抬眼对上一双小绿豆眼儿,她无奈地笑了笑:“开了灵智的小翠鸟——还真是有些难办呢!罢了,你想呆在这儿便随你吧!”

    回应她的是小翠鸟欢快的鸣叫。

    ……

    一缕檀香幽幽上升散逸,安静,宁谧。昔日满室粉艳娇嫩的妃色纱幔被扯得零零落落破破烂烂,地面铺着的华贵波斯地毯也不见了踪影;妆镜台上的那些胭脂水粉全被主人丢弃,只余下一只四四方方的黄杨木镂云穿月盒子。

    “双儿,如儿那边,一切可都安排好了?”洗尽铅清屏华的素衣女子盘膝坐在床榻上,一双猫眼儿坚定慑人,此刻她周身没有丝毫妖媚之态,手中攥着一串檀香佛珠,口中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莫名地有一种圣洁不可亵渎的姿态。正是昔日左都副御史田集成的爱妾,闵未央。

    双儿点点头,谨慎而掩饰不住激动之色:“厨房那边已经妥当了,主子,咱们随时都能走!”

    “那就动手吧!”微微垂下眼帘,她紧紧抓住手中的佛珠:“到二更之时,将外门的那个老头子给调走,把那副红宝石的头面给……装戴起来,你要见机行事!”

    双儿沉默了片刻,顿了顿,点头应下。

    侍讲学士田集成大人家中失火,烧掉了厨房并连接着的两座院子,一位妾侍葬身火海,另有两人烧伤——不过,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新闻了。京中消息流传极快,除去西边边境与成羌的战事之外,现下里最火热的话题,乃是烟霞馆中来了一位绝色舞姬。

    据传这位舞姬纤纤妙步举世无双,作掌上之舞,踏胡旋之歌,生得天姿国色,却总以轻纱覆面;更难得她脾性温柔,琴画双绝,虽说坚持不委身待客,仍旧是能让一众王孙子弟失魂落魄。烟霞馆更是为她建起一座见欢阁,准她自行选择合眼的客人入内招待,这般做派更是引人好奇不已。

    此时,这名动京城的舞姬便坐在窗前,发丝稍稍遮住了面颊,拨弄着手下琴弦,叮叮咚咚细碎不成音调。

    “我的好姑娘哎,底下各位公子都在等着呐!”一位穿红披绿、涂脂抹粉的中年妇人笑嘻嘻地推开门,殷勤地捧着一只茶盘,茶盘中满满的全是簪钗珥环之类,间杂着还有两三块莹润的玉佩:“清屏哎,你就出去跳一支嘛!今儿来捧场的可都是京中有名儿的风流佳公子——”

    她抬起脸来,赫然便是传闻中田学士家中不幸丧生的那位妾侍,闵未央!

    “李妈妈且拿出去吧!容我梳洗一番,总不能这样蓬头垢面地便出门见客吧!”清屏点点头,眉宇间有一丝倦怠:“妈妈只说,我昨儿晚上熬夜作画,有些头疼哩!今儿便只能跳翘袖折腰舞了,还望各位公子莫要怪罪!”

    李妈妈笑得见眉不见眼的,脸上厚厚一层脂粉扑簌簌往下掉:“好咧!姑娘慢慢拾掇着!”便扭着腰身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清屏起身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不施脂粉却仍旧是娇艳丽质的容颜,微微勾唇一笑。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见欢阁的门缓缓打开来,片片花瓣飘散着,一时间,丝竹响动,七八个舞姬从旁依次出来,皆是着坦肩露腰的撒袖舞裙,掌中轻幔飞舞,带着漫天花瓣旋转着,满眼红粉,叫人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何等景状。

    “不过是个舞姬罢了,哪里值得这样大的排场?!”一袭蓝色儒衫的青年抿了一口酒水,对着身旁抱怨道:“偏偏你还这么兴致勃勃的!”

    被抱怨的青衫男子摇摇头,晃着手中折扇,眼底带着一丝向往迷醉:“表哥这便不知道了,清屏姑娘不仅仅是舞姿有绝世风华,见识谈吐皆是不俗,可叹小弟没有那个福气,能与清屏姑娘一谈——”

    正说着,面前那一层层纱幔花瓣慢慢退了开去,众人皆是一阵欢呼,旋即便安静下来。

    只见一道月白色身影背对着座中诸人,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姿态转着,在浅绿色丝带的约束下更显得不盈一握;一臂轻抚腰间,袖长曳地,另一只手则掐出一朵莲花的形状来,纤细晶莹的指尖拿凤仙花染了,别有一番情致。这女子舞蹈间每一个动作都轻柔之极,然而一举手一投足说不尽的风情旖旎,韵致翩跹。

    随着她的舞姿变换,方才座下还是不屑一顾的蓝衣男子微微瞪大了双眼,瞥见那飞扬的面纱下,女子颊畔一点笑靥,他惊讶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桌上酒盏翻倒,清亮的酒液淅淅点点落在地上。

 第54章 外室

    苍苍烝民;谁无父母?提携捧奉,畏之不寿。谁无兄弟,如手如足?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之……

    愣神地看着西边天际残阳如血;不远处的山头皑皑白雪被金红色的光芒笼罩着;与手中刀锋上粘稠滴溅的鲜血何其相似!天地四野之间一片安静;随着夜色降临带来的寒意,空气中令人胸口翻涌不停的血气逐渐地消散淡去;然而;经历了方才与敌人一场厮斗酣战;王子腾却是仍旧觉得额头一鼓一鼓地发闷。

    他并没有告诉史清婉真相,虽然说陈禹徳的确是被点为元帅副将,他也确确实实是被分派在陈禹徳所率领的这一支队伍中;然而,这一支队伍却是作为先锋而存在的。

    环顾着四周;这一处空旷的谷地;满地散落着染血的刀矛和尚带余温的尸首,余下寥寥二十来个人,多如他这般呆呆愣愣的站着;王子腾死死地握住刀柄,支撑着身子走了几步,缓缓停住脚步蹲下来,看着倒在地上连最后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的军士,心中说不出的激愤冲动,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叫嚣着;然而他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晰,冷静得不像是平常的他。

    你说,待得胜凯旋而归,便去迎娶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早日叫爹娘抱上大胖孙子;如今,成了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梦想……伸手将他的眼睛阖上,王子腾满手的血和泥,将他半张脸弄得脏兮兮的,他却再也不能睁开眼睛嬉笑怒骂旁人破坏他的英俊长相了。

    当初意气风发的俊朗青年,如今却在这异乡化成一缕青烟,因为战事吃紧,以及西域边陲群山绵延之中隐藏着的狼豺猛兽之流虎视眈眈,甚至于连他们的尸骨都不能完好地带回去……

    “收拾收拾回去吧!”陈禹徳左边脸颊上,一道深深的刀口被他随便抓了这里随地可见的止血药草糊了糊,碧绿的草汁和鲜艳的血色交融着,皮肉微微外翻,看起来令人胆战心惊。他满脸疲倦之色,嗓子因为灌了风和嘶吼的缘故已经喑哑了,狠狠地咬着牙关,眼底被这四溅的血迹给映得通红:“成羌蛮子一贯是凶狠好斗,咱们五十个人,能杀了百余蛮子,还得了他们的行军消息,也算是……也算是值了!”

    苦笑着点点头,王子腾从怀里摸出一只又冷又硬得跟石头疙瘩般的粗粮饼子,两面微微有些烤焦,若是放在往日,他只怕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如今却是狼吞虎咽顾不得会不会被噎住了。

    “给!”一只牛皮水囊向王子腾丢过来,他忙接住,三口两口将手中饼子塞下去,拧开木塞子,很是小心地喝了两口,将喉咙间那股被磨砺得生疼的痛感压下去,便重新将水囊塞好,传给了下一个人。

    ……

    边陲战事虽激烈,京中却仍旧是一片歌舞升平。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隔着一扇紫檀架子双面屏风,铮铮琴音若淙淙流水倾泻下来,仿若碧涧之之中跃动着的水珠,灵动而又不失天然。只是这歌声中却内有一段缠绵悱恻,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袅袅不绝,令闻者不由得心生伤怀慨叹。

    徒文慎眼神痴痴地落在那白色纱幔后面隐约可见的妙曼倩影,听着她声音里不加掩饰的惆怅怨慕,转脸压低声音问着身旁有些战战兢兢的丫鬟:“姑娘今日弹了多久?”

    这丫鬟年岁尚幼,梳着个双环髻,眉间点了一点胭脂,更显得稚气十足;她偷偷地抬眼觑着徒文慎的脸色,一边答道:“姑娘早上起来用了早膳便净手焚香,到现在已经快有两个时辰了!”

    闻言,徒文慎神色微变,再不管担心惹佳人生恼的顾虑了,三两步几乎是飞奔而入,撩起那层薄薄的纱幔。一眼瞥见那双纤细柔荑上几道明显的红痕,瞧清楚女子惊讶的眼神与躲闪的动作,他只觉得心头一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温柔。

    “太子殿下堂堂一国储君,却不想只是个登徒子罢了!”这女子转过脸来,对上徒文慎的目光怒斥道,面色冷冽如霜似雪,因为怒火而腮晕红霞,柳眉重晕,更显得有一股凛然高洁姿态。

    徒文慎听着她口中疏离、瞅着她眉间隐忍,言语间不由得带上些哀求,却舍不得松开掌中盈盈皓腕:“清屏,你何苦这般与我疏远?当年彩衣巷后,你襄助于我,而后竹林中谈心说话,竟是全做不曾发生过么?”

    清屏挣扎了两下,闻言,停了下来,良久之后,她侧首深深地望了徒文慎一眼,幽幽叹息道:“你又何须拿话来诳我?!却莫不是看我身世沦落,疑猜我不知晓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么?”此言一出,她潸然泪下,扭过脸去不再看他:“当年在彩衣巷后,若非与你一番交谈,我也不至于耽搁了回家的时候,结果被发卖到那等肮脏地方;即便是与父母一同死在流放的路上,也好过这般日日陪笑,不知哪一日便失了清白!”

    听了这一席话,回忆起手下打探来的情况,徒文慎竟是痴了,紧紧地将清屏拥在怀中。昔年一别,谁想自己心目中的仙子居然受了恁多苦楚磨难,他心中不由得愧疚怜惜俱生,滋味儿复杂得很。

    哽咽着狠狠捶打徒文慎的胸膛,她情难自禁地恸哭:“我好不容易把对你的恋和恨放下了!为何还要纠缠不休?!难不成你竟想叫我进你那太子府、日日瞧着你们夫妻情深举案齐眉么?你自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唔!”

    此时的徒文慎心神全放在清屏的身上,哪里容得她说出这种令他怒火高涨的话?两人一番唇舌纠缠,徒文慎看着怀中女子红肿的唇瓣,又是怜爱又是懊悔:“我岂会让你去对着别的女子卑躬屈膝?屏儿,只在这儿,我是夫,你是妻;日后你要为我生一个如你这般美丽的女儿,我们一起把她捧在掌心如珠如宝,好吗?”

    清屏泪眼婆娑地抬眼看他,睫毛上扑闪着晶莹泪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你明明知晓我舍不得你,却还……还说这些话来勾我!你、你不想叫我受委屈,难道我便愿意叫你声名受累么?”趁着徒文慎一个不提防,她突然将他推开,背对着他声音冷了下去:“太子殿下还请回吧!孤男寡女,于礼数有碍!”

    徒文慎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苦笑一声,眼神黯淡:“屏儿,你好好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敏锐地捕捉着外间的动静,感觉到徒文慎确实已经出了院子,清屏舒了一口气,将洋漆描金小几上的古琴推开,从一旁藕荷色流纹锦缎匣子中翻出一只小小的羊脂玉瓶来,拔下发髻上一枚素净银簪,从瓶内挑出一点儿浅绿色的膏脂来,一瞬间,满室异香浮动。

    她小心地将瓶口重新封好,放回匣子内。打着圈儿在掌心将那香膏揉开,轻轻地敷在手上几处被琴弦划出来的红痕上,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自指尖传来,清屏有些失神。

    “姑娘,您为何不直接应允了他呢?”方才在门口答话的那个小丫鬟捧着温热的巾帕进来,用巾帕将清屏方才敷了药膏的地方松松地包裹起来,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倚着身后高高的秋香色祥云五福引枕,清屏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应允?维儿,若是两样东西摆在你面前,一件是随随便便捡来的,是你努力了许久才得到的,你会珍惜哪一个?”

    维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

    便如清屏所想的那般,徒文慎几乎是日日都会来此坐上一段时间。似乎是明白清屏的意思,他对纳清屏入府为侧妃一事不再多提;相反,却是将此处这间大宅子落在了清屏门下,又将清屏搁在烟霞馆的身契在她眼前烧了,夜间亦偶尔在此间客房留宿,大有从此在这儿安家落户的势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里太子春风得意希冀着能得偿所愿,那边太子妃崔氏自然很是不快活。

    崔氏乃是家中最得宠的小女儿,祖父崔豫章是极受皇帝尊重的帝师,父亲崔容里乃是二品大员,母亲亦是身份贵重的郡主之女,与皇家有着些许亲缘关系;这般出身,已经是好福气了。待长至及笄之年,圣旨御赐的婚事,她与夫君鸾凤和谐,育有一双子女,这更是难得的际遇。

    可谁想,成亲五年却风波陡生,她的脸面竟被太子接二连三地狠狠摔在地上!

    “娘啊,太子这般作为,置女儿于何地?!”崔氏眼圈通红,泣不成声地伏在母亲崔宁氏的怀中:“后院中那些姨娘妾侍,妖妖娇娇邀宠献媚的,只要不过了分寸,我何曾打压过一丝一毫?便是那个何峥,我也是好好地将他安排在外院,只要不冲突了后宅女眷,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如今他竟为了一个外室这般不给我脸面!”

    瞧着自己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崔宁氏心疼得不得了,忙命旁边丫鬟打水来给她渥面,而后取了剥壳鸡蛋来敷眼。

    “你这傻丫头,就是脾气太傲了!”见女儿镇定下来,崔宁氏摇摇头,半是无奈半是好笑:“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记着,你是崔家嫁出去的女儿!当年是陛下亲自下旨定了你做这个太子妃的。你的脸面也是陛下的脸面,太子若是再这般对你不尊重,陛下也不会容许的!”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崔氏也明白,她不过是一时怨愤,憋着一口气才回娘家来诉苦求安慰罢了。此刻心情平复下来,便又是那个八面玲珑的太子妃了。

    与崔宁氏促狭取笑的目光对上,想着方才自己不管不顾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找母亲撒娇求安抚的举动,崔氏悄悄地脸红了。

    ……

    王家。

    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地在屋檐下叫唤着,里面还夹杂着几声怪声怪调的人声,原来却是两只鹦鹉和一只八哥。

    已经是六月份了,屋外日头烈得很,因此史清婉带着宝贝儿子散步的时间便改在了晚膳之后。将花园内的石台莲花灯点亮,另外有小丫鬟们提着芙蓉玻璃五彩宫灯,既亮堂又有趣味。白天总拘在屋子里又担心小丛箴会烦闷,加上那只聪明伶俐过头的小翠鸟,史清婉索性便吩咐下人买了三四对鸟儿来,如此以来,这小翠鸟也就不打眼了。

    “奶奶,您尝尝这道紫藤糕,保管您猜不出里面有什么!”绣茗笑眯眯地将手中精致的竹编小筐子搁在史清婉面前,有些小得意地来献宝。

    史清婉瞧着那凉糕上几朵糖渍紫藤花做的覆头,很是好奇地夹了一块。尚未送入口中,便见她眼睛一下子瞪大,手一抖,那块紫藤糕便“啪”地掉在地上。

    “宝贝!”

 第55章 灵晶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史清婉简直要魂飞魄散。前一刻还瞅着廊下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儿眉开眼笑自乐呵的白胖小团子;下一秒突然之间嘴角溢血;痛苦地哼了哼便昏迷过去,殷红的血迹蜿蜒在他肉嘟嘟粉嫩的小下巴上,触目惊心!

    将小丛箴香软软的身子抱在怀中,史清婉惊骇地看着他的面颊晕起一层淡淡的青灰色;旋即又诡异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下去。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裳,史清婉指尖清楚而直接地感受到他身上越来越烫的温度;垂眸看着小丛箴哼哼唧唧眼角噙泪却哭不出来的可怜兮兮,她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快去找大夫!快点去啊!”

    将浑身的灵气调动起来;她试图将其传导给小丛箴,可谁想刚刚碰触到小丛箴的额头;史清婉的手便一下子弹开,一股针扎蚁啮的痛楚如霹雳般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瞅着儿子越发大幅度地在自己怀中扭动挣扎着,史清婉慌忙将余下的灵气散去,搂住小丛箴哼唱着他熟悉的歌谣,不敢再多做任何事情了。

    被冯久的马车一路颠得头疼腰疼,孙大夫一进屋子,瞧见史清婉抱着小丛箴垂泪不语,心里一个咯噔。

    顾不得避讳,孙大夫忙上前来为小丛箴诊治。这一把脉,他立时皱起了眉头,又小心地掰开他的嘴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舌苔,对上史清婉焦急忧虑的眼神,他很是艰难的摇摇头。

    史清婉此时已经完全失了方寸,唯有亲身经历过生育之痛苦,才能深切而真实地明白这种心如刀割的无助与惊慌。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看着小丛箴脸色通红的模样,史清婉简直恨不得以身代之。

    “侄媳妇且先宽心,方才我为丛哥儿把脉,脉理急数,尺脉沉取不绝,不沉不浮,不大不小,节律均匀而流利有力,并无甚异常之处!”孙大夫瞧着史清婉一副六神无主的慌乱情态,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小小婴孩面颊上浮起的两团红晕:“只是这莫名其妙的高热却是叫人不解得很——偏生丛哥儿年岁还小怕是受不得药力,我先开几副祛热清火的草药,与他擦身子!”

    握着巾帕不断地给小丛箴前前后后地擦着,瞅着他口中含含糊糊地哼着,史清婉不由得鼻尖一酸,捉住他紧紧攥住的小拳头,将手心掰开来,细细地将手指擦了一遍;她轻轻地就势在他手心亲了一口,也不管这满满的药草味儿:“宝贝儿,你快些好起来吧!可别叫娘担心了——”

    “啾啾!啾啾——”熟悉的叫声在耳畔响起来,史清婉抬眼看向窗台方向,勉强笑了笑,伸出手去,小翠鸟扑棱着翅膀落下来,小爪子扒着她的指尖,黑黝黝的小绿豆眼里面似乎也有着担忧不解。

    将手中巾帕交给绣茗换水,史清婉将它捉下来放在床架子上雕镂浮绘出的一枝遒劲梅枝上,小翠鸟静静地立在上面,眼儿瞬也不瞬地盯着床榻上光溜溜的小丛箴。瞧着这一幕,史清婉心中酸楚,动作温柔地摩挲着小丛箴的小肚子:“娘的宝贝儿,娘的宝贝儿——”

    不知换了几茬的草药,待小丛箴体温不再那般热得烫人时,已经是月上中天,窗外庭中月色如水皎洁,树影婆娑,时有夜风轻悄悄地夹带着清凌凌的荷香,拨响窗子上悬着的一串铃铛。泠泠清辉错错落落地照在隔开内外的一面软银轻罗流彩花罩上,深深浅浅的花影映在地上细绒毯子,别有一番意趣。

    忙碌了半日,史清婉已经有些微微的倦怠,然而她仍旧是撑着精神,端着一杯浓茶坐在窗前上,眼神丝毫不错地注意着床榻那边。

    突然,她眼神一凝,克制住自己即将出口的惊呼,起身走到床边,弯腰碰触着小丛箴的额头:“华锦,你们下去吧!叫厨房那边再送一趟药汤来,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自会吩咐你们的!”

    将屋内一众丫鬟尽皆遣散,史清婉连忙抱起小丛箴,小心翼翼试探着将自己的灵力放出来,她惊喜地发现,自己释放出的一层薄薄灵气飞快地便在他周身旋转起来,逐渐沁入肌理。

    有这么个开头,接下来的情况便不是史清婉能够掌控的了。小丛箴的身子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一瞬间,满室灵气如同缓缓流淌的河流,而其中几缕淡淡紫气如同浪花激越,在他身旁绕着圈儿,一层一层将那副白胖胖的小身子包裹起来。

    随着那乳白色的灵气越发地活跃,金紫色的光芒如同波浪一般闪动着,与当初史清婉怀胎之时的景状一模一样,史清婉赶快放出灵识,在这屋子外面设下防护的遮挡结界,心中却是大定。

    小丛箴乃是天生灵胎,对灵气的收容接纳几乎是完全没有限制的,更别说会有抗拒这种情况出现,是以之前史清婉才会那般惊慌失措。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这满屋的灵气终于逐渐淡去,待小丛箴从半空中缓缓落在史清婉怀中时,只见白光一闪,一粒小小的透明冰晶同时落在史清婉的掌心,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她怔愣住了。

    “娘——”一声软软糯糯的呼唤在耳旁响起,史清婉垂眸一看,正对上小丛箴留着口水的无齿笑容,葡萄珠儿似的大眼睛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澄澈清亮,里面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

    她尚且有些迟疑,捏了捏小丛箴肉呼呼的脸颊:“宝贝儿?”

    “娘——”

    这一次,史清婉总算确定,方才听见的那一声确乎不是幻听。将床榻上几件小衣裳捡起来,瞅着上面沾染着一些碧色掺杂着褐色的药渍,史清婉蹙着眉头,转而将屏风上搭着的一条细纹罗纱披风取下来,细细地将小丛箴光溜溜的身子抱起来。

    被恶趣味地挠了挠小肚子,小丛箴有些痒痒,憋着嘴儿眼里包着泪,委委屈屈地看着史清婉,软绒绒的胎发因为高热出汗而稍稍有些湿漉,看起来简直像一只小奶猫,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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