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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生香-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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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五干咳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消息。是朕命人传给你的。你怕什么。”

  苏五这才举眸去瞧他:“她过的可好?”

  项仪点头。眉宇间却有些惆怅:“朕,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苏五垂下眸子,什么都没说。

  可就在这时。门外跑进一个小宫娥:“陛下!不好了!娘娘怀的是双胞胎,如今……难产……”

  项仪顿时眼前一黑,撞翻了身后的一个梅瓶。

  苏五腾地站了起来:“难产!”

  小宫娥慌忙点头:“娘娘……娘娘怕是……太医让奴婢来问陛下,是保娘娘,还是保皇子……”

  苏五的拳攥的苍无血色,他猛的回头去看项仪。

  “当然是保大人!这还用问!”项仪闪身冲了出去。

  苏五快步跟上。

  出了西暖阁,夜风刮的人一激灵。宫人提着灯快步走在前面。

  项仪却嫌他慢,自己夺了灯来,一路飞奔到长春殿外。

  然而。殿门紧闭,堂堂天子,竟被挡在了自家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苏五惊呼。

  “定是这傻丫头!”项仪怒吼。

  这时候,守在门口的太监跑上来:“陛下,娘娘让我们回陛下,她如今正是生死关头。陛下若真心为她着想,便诵《金刚经》来为她祈福吧……”

  项仪顿时扑上去:“她还说什么!”

  那太监被他拉扯,吓的不轻,支吾道:“娘娘还说……她不想听见哭声,叫声。和责备声……”

  项仪愣住。

  “罢了,照她说的做吧。”苏五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如今咱们男人,的确帮不了什么。”

  项仪朝太监挥挥手:“在这里给朕摆下香案,朕要诵经祈福。”

  三更……

  项仪跪在冰凉的地砖之上,面前的香炉里,高高的燃着三支素香。他低沉的嗓音在混暗的夜色里翻滚而去。此时此刻,他又回到了过去,那匍匐在青灯古佛前的小和尚。为了那一场久久不来的雨,他拜了三千拜,只要能救苍生性命,他做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渐渐的,天上出现了一枚昏暗的月。

  苏五默默闭上了眼睛。他不会诵经,可他知道怎么祈福,他情愿折损自己来换回她。哪怕是十年,二十年,只要让她活着……他便在所不惜。

  三更……

  两个男人站在各自的阴影里,用各自的方式为秦珂祈祷。

  天空的月轮,隐隐透出紫光……

  猛然间,一阵寒风刮过,月轮忽的向外扩张。

  长春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狠狠推开。

  砰地一声。

  两人睁开了眼睛。

  “陛下!娘娘生了!是龙凤胎!”老太医几乎跳了起来。老泪纵横的匍匐在地。

  项仪撩开袍子,抬腿冲了进去。

  苏五挪了挪步子,却终究还是停在了那里。

  紧握的拳头松了松:“秦珂……好样的!”他揉了揉眼睛,转过身去。

  项仪挑开秀帐,露出秦珂憔悴的脸庞。

  “项郎……”

  “好了,你别说话……我在这里!”他喜悦的流着泪,像个孩子般喜极而泣。

  宫娥把孩子抱过来给他瞧,他却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又把眸子移回秦珂脸上:“朕担心死了……”

  秦珂笑了,苍白的唇泛起一丝铁青。

  “我一直在想,自己怎么那么懒呢,为什么不早点学做菜,我还有很多菜式,没来得及做给你呢……”

  项仪笑道:“等你好了,一并做给朕吃……”

  秦珂笑着摇摇头:“来不及了,我该走了……”

  项仪仍旧还是笑:“瞎说,朕在这里,你哪也不许去。”

  秦珂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放在他的脸上:“项郎,我真的舍不得你……”

  项仪的笑容仍旧挂在脸上,可眼角却闪出一颗泪光:“舍不得,便不要舍。”说罢,他紧紧抱住秦珂,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咱们的孩子……不要跟来……我不许你抛下他们……”

  项仪笑着望住她,泪却模糊了视线:“你走了,谁给我们做饭呢……朕,朕是个男人……难道你让朕为他们烧菜煮饭……”

  秦珂鼻子一酸,泪落在他的掌心上:“还有丽扬啊,那些我没来得及做的,让她来替我吧……”

  “你还真是不负责任……”项仪抱着她:“朕的皇后岂是谁都能取代的……”

  “你要教他们相水,泡茶……就像当初教我那样……不要板着脸……不要吓到他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项仪连忙捧起她的脸来:“别睡啊,你总是睡……”

  秦珂笑了笑,那笑容轻若蝉翼:“别跟来……”

  “……”

  “……”

  长春殿外,苏五抬起头,天空的月轮紫的可怕。他猛的扭过头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分明看见一道白光,一瞬间便照亮了大殿。

  “秦珂……”他愣在了那里。

  紫月!

  苏四猛的从梦中惊醒,他挺身坐起,月光透过窗棂印在他的床榻上。

  “紫月!”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他听见皇城里敲响了丧钟。

  一下,两下,伴着夜色,如同刀斧一般,劈开了他本已麻木的心房。

  他捉起衣衫,跨马直奔大明光宫。

  还未待他亮出腰牌,侍卫已经为他放行。

  他的心瞬间沉落,必然是陛下已经有了口谕的。

  他已顾不得下马,直奔到了大殿之外,这才扔了缰绳,飞奔进了宫门。

  早有人来接应,一路引着他来到了长春殿外。

  “清缶!”他惊讶的望着伫立如雕塑般的男子。

  苏五没有回头,他直着身子,犹如已经在这里站了一生一世。

  “你……”他奔上去,拉过他,却被他脸上的泪,吓的一哆嗦。

  他的手臂开始颤抖,猛烈的颤抖。

  就在这时,他忽然间想起那日,秦珂握着他的手,要她一定要阻止项仪。当时他并不明白她要自己阻止什么。可今天他忽然间全明白了。

  那一路放行且为他引路的不是项仪,而是她。是秦珂。她知道他会为她而来,也知道他定然会信守承诺,为他拦住陛下。

  苏四疯了般冲进大殿。

  果然,秦珂的脸已经变的死灰。而项仪正举起一瓶东西,要吞下去。

  “不可!”他跨步冲过去。

  项仪没想到会有人来,他已经屏退了所有人。为什么还有人敢来打扰他们。

  他猛的站起身来:“再过来,朕便杀了你!”说罢,他已经从墙上抽出宝剑,指住对面的男子。

  苏四来不及多想,便飞身扑过去。

  项仪的剑锋猛的滑落,直接没入他的肩膀。

  一朵雪花爆裂开去,喷溅在他苍白的脸上。

  “你这个懦夫!”苏四怒吼道。

  项仪愣住。

  “比起秦珂,你简直就是个懦夫!”苏四握住他的剑锋,血从指缝流出:“她一直在为你筹谋。生怕自己死后,你会做傻事。”

  “你怎么会来……”项仪狠声道。

  “她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死,故而一路为在下打开城门,放臣进宫。”

  “放你进宫为何?”项仪怒目而视。

  “难道陛下真的不明白吗!”苏四怒吼:“她要在下拦住陛下!”

  “笑话!为何是你!朕凭什么会听你的话!”

  “因为臣曾与陛下并肩而战,而秦珂拜托臣今生都要为陛下赴汤蹈火!因为,臣欠了你们夫妇二人……”说着,他缓缓跪倒在地。

  项仪终于松开手去。

  剑掉落在地。

  “秦珂,你为朕筹谋的万无一失,可这筹谋里却不再有你……你就这么走了么……”他失声痛哭。

  苏五缓缓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奶妈。

  “陛下。看看这两个孩子。这是秦珂拼了性命为你留下的骨血!”

  苏四抓起剑锋:“陛下若要去。那便先杀了微臣。莫让微臣再无颜面对娘娘!”

  良久,项仪揉着酸痛的眼:“不,苏卿你不欠朕的,更不欠秦珂。一切。都在你倒戈之日还清了。”

  不久,皇后的死讯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为这年轻的女人感到悲伤。那茶山走出的女子,带着一身的传奇,走进了他们的史册里。

  因还没来得及真正册封,项仪追封她,昭贤皇后。

  大明光宫中,那一方幽僻的院落里,只剩下一只冰冷的烟斗,邱锦生与昭贤皇后死在了同一天夜里。

  冬便是这样。在皇后的丧钟声中开启,亦在那流传在街头巷尾的传闻中结束。时空辗转,如白驹过隙。

  人们在岁月的更迭中改变了模样。

  苏四官拜大司马,掌管着大楚帝国半数以上的兵权。皇后走的后一年,他染上了风疾。时不时便会在午夜惊醒,望着那漆黑的夜,心内满是惊凉。

  三十三岁那年,项仪遭遇了群臣的死谏,要求他再立新后。

  然而,他只是挥挥手。

  “若是众位爱卿,因为这件事便来以死相挟,那朕便没理由将大事交到你们手中。朕的婚事,朕会自己看着办。”他便这样,轻巧的一句话便驳倒了那些拎着白绫觐见的老臣。

  大殿之上,人们面面相觑。

  那天傍晚,项仪重新回到枯禅寺。行走在那干净的僧伽雅道上,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头,他还那么年轻,然而就在这最好的年华里,他遇见了她……

  他轻轻的笑了,恍然年少时那样,有些腼腆,却满是春风。

  “陛下,破囚禅师有请。”智深走上来,轻声说道。

  项仪点头。

  禅室中,日暮的斜阳勾勒出好看的角度,辉映着两人的身影。

  破囚默默望着他:“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项仪微笑:“已经快十年了,她已经走了这么久,大师怎么还说,这些日子……”

  破囚微微笑着:“在你那里,想必是度日如年,而在事实上,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项仪愣了愣。

  “你还是先前的样子。”说着,破囚微微抬起手,指了指桌上的《金刚经》:“你有多久没有看它了?”

  项仪叹了口气:“自皇后生产,朕便再也没碰过它。”

  “为何?”

  项仪沉默不语。

  破囚却叹口气:“可是觉得,佛祖抛弃了你……”

  “或许,是因为朕破戒在先,所以佛祖不愿帮她……都是朕的错……”项仪淡淡道。

  破囚摇头:“二十年前,那时候柳原大旱,你为了苍生的福祉,跪在佛前,三千拜来祈福,后来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朕记得。后来柳原降下了一场大雨,那场甘露带来了朕的皇后……”项仪眸子微酸。

  破囚缓缓点头:“奇迹只要发生,便绝不仅仅只有一次。”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向项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缘。秦珂曾来问过我,是什么样的缘让她来到这里。”

  “大师如何回答?”项仪愣住。

  “我什么都没有说。”破囚缓缓抬起眸子:“但对陛下,我必须坦诚相告。”

  项仪挺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的望着老禅师。

  “牵引她的魂魄来到这里的,是陛下。”

  “是朕!”

  “没错。这一切都不是巧合。你们本该有这样一段情爱,佛光才会指引她来到这里。”

  “是佛祖在指引我们?”

  破囚点头:“这个时空你必当成王,而她则是你唯一的女人,这便她一定要来到这里的原因。”

  “那这缘分已经结束了吗?”项仪急切的看着破囚。

  “这就要看陛下自己了。佛说,命由天造,福由己求……”

  项仪还要再说什么。破囚却已经闭上眼睛。

  他禁不住鼻子发酸。走上去。轻轻抱住他:“大师,你要好好的……阿仪现在只有你了……”

  项仪走出禅房,却被一抹幽香吸引。

  他默了片刻,便循着那香气走去。不知不觉的,便走入了一片白光里。他惊讶的立在那,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的一树繁花。

  “朕到忘了,此时,昆山月光正值花期!”

  那鲜润的花瓣,犹如飘舞的雪片,巍巍煌煌。

  他禁不住绕着花轻轻踱步,有含苞待放,又有吐露着嫩黄的蕊芯。阵阵芳香清冽扑鼻。他的心也随之徐徐展开。

  “风雪斜阳照菩尊。横刀立马整纲伦。碧衫水袖舞国色,冰肌玉骨铸香魂。”

  花枝招展中,他缓缓伸手托起一朵牡丹,唇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茶园里,一个小女孩拖着下巴。鼻尖上一朵茶花。开的正好。

  一个白衣男子缓缓停住步子,他觑起眼睛,那一刻,他有些恍惚。

  “痴三儿……”

  女孩转过身来,露出两个浅浅的笑窝:“五叔叔!你怎么才来啊!谁是痴三儿?”

  苏五有些尴尬,淡淡笑道:“原是紫月公主,五叔叔看错了。”

  女孩子跑过来,她才十一二岁,身材娇小,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眼见着苏五眼中有什么东西渐渐沉落。她崛起小嘴。

  “五叔叔,你伤心了么?”

  “没有。看见紫月,五叔叔很高兴,为什么要伤心呢?”说着,他笑着垂下眸去。

  女孩轻轻托起他的手:“五叔叔的手最好看,像父皇的一样,干净,修长……”

  苏五无奈的笑了:“那是因为,五叔叔和你父皇都不用干活啊!”

  “不对。”女孩歪着脑袋:“五叔叔是紫月见过最好看的人。”

  苏五笑了笑:“五叔叔已过了而立之年,再过几年,便要成了白头翁,你这小丫头到来嘲笑我了……”说着,他拿手指刮了刮女孩的鼻子。

  “才不是呢!”女孩撅着嘴巴:“五叔叔在紫月心里永远年轻,紫月将来要嫁给五叔叔!”

  苏五愣了愣,紫月眉眼间的豁亮,同年幼时候的秦珂简直是一模一样。

  “五叔叔不是没有孩子吗,紫月将来要给五叔叔生好多孩子!”

  苏五的心猛的一紧。指头禁不住颤了颤。

  “可是,等你长大了,五叔叔就老了……”

  “不会的!”紫月拉了拉他的手。

  他缓缓俯下身来。

  女孩子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前:“五叔叔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苏五的眸子有些潮湿,他抹了把脸:“她若是在这里,怕是要打死我的吧……”

  “谁?”紫月瞪着眼睛问道。

  “你娘啊!”苏五强作欢笑。

  紫月却笑道:“五叔叔真是的,父皇说过,娘最疼紫月。这园子便是她留给紫月的,还让父皇亲自教我们学茶。只可惜,紫月最喜欢种茶,而弟弟喜欢相水和点茶。”

  苏五皱了皱眉头:“这与刚才我们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呢?”

  紫月小腰一叉:“本公主的意思是,娘会高兴的,只要是紫月喜欢的,娘都会喜欢。所以,娘也会喜欢五叔叔的!”

  苏五终于扭过头去,泪在眼中转了转,落在一朵茶花上。

  “五叔叔也喜欢紫月的,对不对。”紫月不依不饶。

  她轻轻捧起苏五的脸,那样子竟像个大人一般:“五叔叔知道为何紫月虽然不喜欢,却仍旧学习了点茶吗?”

  苏五摇头。

  “因为五叔叔会烧炭啊……”

  苏五苦笑。

  凌空之舞

  六年后,苏家。

  苏五迎来了一位老友。

  锦安郡主极其夫婿葛平。

  三人见面,分外亲切。郡主被水仙拉去说家常。而葛平则和苏五把酒对月。

  夜里,风吹的清凉。苏家的崇明楼上,两个男人斜倚在竹榻之上。

  “国师怎改了名字。”苏五轻声问道。

  葛平一笑:“凌舞本就不是我的真名。”

  苏五嘴角一挑:“难不成,你真的是通州人士,名叫葛平?”

  葛平淡淡道:“真的。”

  苏五禁不住愣了愣,随即才恍然轻笑:“原你竟从未对我们撒谎。”

  葛平举起酒杯:“为了这亘古不变的月光。”

  苏五举眸:“对,为了这月光。”

  “花雕。”葛平眯着眼,点了点头。“真没想到,岁月如梭,五公子的口味却一点都没有变。”

  “有些事,是一辈子变不了的。”

  葛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良久,两人各自喝了一杯酒。

  葛平忽然道:“我听说,陛下有意封你为官,却被五公子推辞。”

  苏五淡淡笑道:“我是个没脑子的,也就只能守着这份产业维持个生计,做官是不能的。”

  葛平轻笑:“五公子真是说笑。苏家历来是以经营茶叶生意著称,可如今你却硬生生舍了这份产业去做了别的。商号仍旧开遍大江南北,如今说是富可敌国,便也不是吹嘘。这般智慧,天底下有几人能及。”

  苏五苦笑。

  “然则,这么大的家业,五公子却没个子嗣,日后可要如何是好?”葛平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叹道。

  “我本就是个浪子,一个地方是呆不久的。这产业日后便留给水仙和芳乔,只要她们衣食无忧。我便也就无牵无挂了。”说着,苏五眯起眼来,望向天边的明月。

  葛平愣了愣,忽然间觉得有些恍惚。

  “你,当真会跳舞?”苏五歪着脑袋,露出一丝疑惑。

  他如今也近不惑,可一双眉眼仍旧风流。

  葛平也自是个不老容颜,眉清目秀间,虽不似当年那般妩媚,却仍旧是一派艳光。听苏五这样问。便笑道:“老了。也不知这腿脚是否还使得。”说罢。凌舞竟轻轻起身。“人生得一知己便已足以。想我葛平不但得到知己,还得了如花美眷,良子佳女。今日身虽老朽,却的确该为这福气舞上一曲。”

  苏五眯起眸子。轻轻扣了个酒碗。指尖挑起一根银勺,清越的叮咚声,便从榻上破空而来。

  凌舞一旋身,抖手揭开衣襟,外面的罩袍便飘落在地,露出里面牡丹红的一身薄衫。

  腰肢轻转,双臂柔韧的伸展开去,足尖点榻,若翩跹惊鸿。

  苏五惊觉。这才是真正的《烛泪》,虽没有水袖招展,却仍旧让人动容。他指尖轻拢,踝飞臂展。那柔韧却健美的身子随风起舞。风刮过,吹开他胸前的衣衽。露出肌肉纤长的胸膛。红衫烈烈,犹如那风霜中傲然举起火光的红烛……

  “秦珂,若你还在,该有多好……”苏五缓缓闭上眼睛。

  一夜宿醉,苏五和葛平就在崇明楼的竹榻上,清风晚凉,深春的静好时光,在不惑男子的眼中,竟也是荒凉。

  锦安公主来帝都为的是公主的大婚。

  紫月公主,陛下最疼爱的孩子。

  大明光宫中。项仪缓缓抬起头来。他的女儿今日要离开他了。

  驸马乃是苏清罍之子,苏衍。

  苏四默默坐在项仪对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陛下成了亲家。

  项仪拿起酒壶:“来,让朕为你倒一杯酒”

  苏四连忙端起酒杯。

  “朕真的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会爱上苏五。”

  苏四苦笑:“真是神奇的缘分。”

  “幸而他将水仙带到紫月面前,与她同吃同住了几个晚上。可是,朕至今也不明白,为何,她就转了念头呢?”

  “许是因为公主看出,水仙比她要爱五弟。”

  项仪叹了口气,苦笑:“这孩子,到底还是太年轻……”

  苏四也摇了摇头。

  “幸好,她遇见了你的儿子。朕终于可以安心了。”项仪沉沉呼出一口气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风疾可还发作?”

  他点点头:“许是年岁大了,越发频繁了。”

  项仪点头:“要爱惜自己,公主和驸马日后还要仰仗大司马。太子又还年轻,时常冲动。”

  苏四皱了皱眉头:“陛下说笑了。只要有陛下在,大楚的江山便固若金汤。”

  项仪摇了摇头:“朕有些累了。”

  苏四垂下眸子,没有再说什么。外面传来了欢快的丝竹声。

  项仪缓缓觑起眸子:“十六年前,朕也曾这么布置了明光宫……”

  苏四默默抬起头。他当然记得,只可惜,他们踏着那铺着鲜花的步道,得到的却是皇后的死讯。

  “那一夜,落花纷纷,像下了一场盛大的香雨……”

  “那一夜,朕身边最耀眼的星子陨落了……”

  “陛下,臣的身子有些不妥,可否告退……”

  项仪缓缓点头:“你退下吧……”

  苏四走了,项仪缓缓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摸出个瓷瓶,轻轻放在桌上。

  “十六年,朕真的累了……”

  苏四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挪的踏出了长春殿。

  迎面,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走来。

  夜色将他的白衫衬的越发皎洁。

  “怎么是你?”苏四愣了愣。

  “四哥,如今,你是苏家的支柱,替我照顾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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