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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生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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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你来,必然负责到底。”鸣泉沉声说道。

  这时,苏清尊豁然起身,笑呵呵道:“这小子相貌清秀,又爱哭鼻子,活脱脱一个……”

  “活脱脱一个山寺里养出的俗家孩儿。”苏清爵缓缓起身,接口道。

  苏清尊顿时皱起眉头,二人四目相对,苏清爵缓缓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苏芷卉此时嫣然一笑:“瞧瞧,他二人并排在那里,好似兄弟一般呢。”

  荆惠王项伦闻言缓缓起身:“苏小姐说的没错,这二人果然有些像。”

  苏芷卉想了想,微笑道:“小童子,不知要在寺院呆到几时?若是还俗可愿来给我弟弟做伴读?”说罢,转头去对苏清尊道:“清缶也该学学如何烹茶烧水,他到是个师傅。”

  苏清尊闻言一乐:“妹妹说的是。听说小童乃佃户娄家的,这事不必去问他父母,我便做主了。”

  秦珂当下愣住,真没想到这兄妹俩,你言我语竟把他的后路给断了。糟糕!这可怎么办。谁知她还没开口,那边鸣泉已经俯身道:“多谢苏公子抬爱。关于此事,师傅自有定夺。”

  苏芷卉连忙道:“怎么竟忘了,我这是糊涂了,哥哥你也不提醒我。他们是枯禅寺的人,自然要听住持大师的安排。”说罢,秋水般的眸子朝苏清尊脸上瞥去。

  苏清尊顿时点头:“也对。”

  众人又聚在一起乐了一番,却始终赶不走邱锦生刚才厉声尖叫的阴霾,故简单赋了几首诗后,便各自准备车马,雅集总算结束了。

  秦珂始终恍恍惚惚,本和鸣泉说好了要去大落英山看吊脚楼,却也没有去,只尽快下山,碰见智深,也不多言,草草交待了几句,二人便单独搭乘一张竹排,朝对岸飘去。

  秦珂只觉得脑袋沉的要命,眼皮都抬不起来。她把自己窝在茶篓后面,一句话也不说。鸣泉知道她受惊了,任凭谁怕是也受不了,刀剑无眼,一瞬间便从天而降。她刚刚来到这里三个多月,要适应这些,实在是太要命了。于是,他缓缓靠过去,不知说什么才好,一双手本想去抓她的胳膊,可又碍于自己是个和尚,只能轻声叹气。

  秦珂就在这时抬起头来:“鸣泉,我差点死了!”

  鸣泉连忙摇头:“怎么会呢!现在不是好好的?”

  “不。这里跟我们那真的不一样。原来,我一直都太小看你们了!”秦珂终于明白,自己错在,根本没有想过要融入眼前的世界。“我们那里当官的虽然傲慢,却也不会随时随地要人性命。”

  “不。”鸣泉摇头:“要人命的不是当官的,是那些皇亲国戚。他们手中有着至高无上的特权。日后千万要记得,万万不可以在这些人面前胡言乱语。”

  秦珂由衷的点头:“好无错漏尚且险些送命,若是胡言乱语,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呢?”

  就在这时,对面飘来一叶画舫,苏芷卉正在船头眺望,远远看见鸣泉和秦珂,便示意船家靠过来。

  鸣泉见画舫越靠越近,低声道:“可还记得来雅集的初衷?”

  秦珂顿时张大嘴巴:“真该死,我是被那刀剑吓糊涂了。”说完,便抬眼朝画舫望去:“奇怪,怎么只有她一个人?算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苏芷卉秋水般的眸子点在鸣泉脸上:“鸣泉小师傅,为何用松烟改我家茶味?”说罢,她柳眉微沉,嘴角却仍旧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

  鸣泉双手合十:“阿尼陀佛。原来苏小姐是因为这件事而不快。”

  苏芷卉轻笑道:“不快。我哪里有不快?”

  “在雅集之上,苏三小姐颇有针对痴三儿的意思,这个,小僧听的出来。”

  秦珂没想到鸣泉竟会这么说,心里顿时一暖。却又担心他因自己惹上是非,索性转头道:“别说这个了,还是说我们的事吧。”

  苏芷卉仍旧微笑:“谁是痴三儿?她在哪?为何我却没有瞧见?”

  鸣泉闻言一愣,顿时知道着了这小女子的道。想说什么,却又怕再被她捉住把柄。到是秦珂,将心一横:“苏三小姐,何必明知故问。”

  苏芷卉秀目一转:“我道是谁,原来是女扮了男装。难怪我竟没有瞧出来。”

  一诺千金的苏三小姐

  一诺千金的苏三小姐

  鸣泉知道,她言下,大有责怪自己行为不检之意。秦珂也听的真切,却也只能假装听不懂。一歪脑袋:“我今日也算大难不死,想必应有后福。别的且不说,第一个见到苏三小姐便说明你是我的贵人。”

  她这话一出口,到把个苏芷卉听的有些蒙,她脸上虽然带着笑,眉头却些微皱起。

  秦珂继续道:“枯禅寺有片空地,非常适合载种茶树,我想向苏公子讨些茶苗。可惜他不在,那便只有求你了。”

  苏芷卉见是这个,顿时一乐:“原来如此。可我到要问问,你是买?还是要?”

  秦珂一仰脖:“买怎样?要又如何?”

  “苏家茶苗本是不外卖,即便有交易,也是三吊钱一株幼苗。你可买的起?”

  秦珂扳了扳手指,顿时流了一脑门子汗:“这么贵!”

  苏芷卉想了想:“罢了,我也知是我哥哥对不住你,你的确因他险些丧命。我苏家并非为富不仁,我针对你,不过是因为平日里你行为不端。而鸣泉小师傅又多与你一处,担心日后坏了他的清誉。”

  秦珂没想到她竟这样说,忽然莫名其妙的局促起来。NND滴,这死丫头也太会耍嘴皮子了。

  苏芷卉想了想道:“这样吧,我私自放三十株绿绮给你,苏园上好的矮植绿茶。你可好好珍重,若是养死,便再别到苏家来闹。”

  秦珂闻言连忙点头:“我秦珂说话算数,日后绝不打扰苏三小姐。”

  苏芷卉摇头叹息道:“鸣泉小师傅前途无量,莫要因了你,而成为众矢之的才好。”

  秦珂闻言忽觉得自己以往太小人,许是嫉妒她多才貌美,许是因为鸣泉夸赞她的闺阁雅名,总之看见她便不舒服。而今听她说话,到句句都是爱惜鸣泉之才的意思。想来自己与这异世不搭边,言行的确太离经叛道,不讨她喜欢也是自然的。但不管怎样,只要她不是有意陷害,那便没必要介怀。于是坦然一笑:“鸣泉,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用松木烧水?”

  鸣泉闻言点了点头:“我的确欠苏家一个解释。本想找机会当面和苏公子说,但既然苏三小姐在此,便请代为转告吧。”说罢,他指了指身后的大落英山:“苏三小姐请看,大落英山虽然不是什么险峻的高山,但山路崎岖,即便是骑马登山也十分颠簸。更何况,荆惠王刚从楚宫回来。人在旅途,饮食多是清淡简约,更不会吃太多的茶汤。即便是贵为荆惠王,也不例外。故而,味觉也会因此而放空。”

  苏芷卉沉眉片刻,豁然道:“你的意思是……寻常的茶汤喝在他的口中会嫌太重?”

  鸣泉点头:“正是。”

  秦珂也恍然大悟:“项伦旅途劳顿,更想喝上一口清凉的茶饮,而神秘清幽的香气,更会令好香的他满足?”

  “不错。我点燃法雨香,便是要试探他的嗅觉。法雨香中无麝香,更无檀香。乃纯粹天然草药混合的素香,他说他喜欢,且曾用此香涂身,我便知道,此人嗅觉十分灵敏。而通常,嗅觉灵敏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另鼻子愉悦的机会的。”

  “不错。他和郡守争论洛霞蕊珠的香气,郡守说是兰香,他则说是鸡舌!”苏芷卉点头道。

  “此人好香!”秦珂拍手道。

  “还有一点。”鸣泉不动声色道:“他虽然贵为王弟,却毕竟年轻,二十岁的少年郎与五十岁的老王爷口味必定有差异,于品茶来说,最重要的,就在轻重上面。”

  苏芷卉终于笑道:“不错。年轻人总喜欢气味清雅,口味爽利的淡茶,而老年人则更喜欢沉厚的味道。”

  “小僧若没有说错的话,那洛霞蕊珠,本是位浓厚的茶。不太适合旅途归来的年轻公子”

  苏芷卉点了点头:“这话我回去定会转告,不但要转告大哥,更会转告父亲。多谢鸣泉小师傅。”

  鸣泉双手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

  秦珂越发对鸣泉刮目相看了,他才多大呀,就这么足智多谋,深思熟虑的。可见佛门真是养人慧根啊!

  秦珂和鸣泉回到寺里,苏芷卉果然没有食言,三天后,三十株茶苗齐齐送上山来。枯禅寺里乱作一团。秦珂禀明破囚,本想会引来一顿训斥,却不想,破囚不但什么都没说,反而关照她,既然开始,就要坚持。绝不可半途而废。秦珂大喜,喊了鸣泉,二人用水车将茶树苗运到山上。

  小灵仙正在采摘泽兰花,腰间挂着一个竹篓,头上戴着斗笠。见远远来了秦珂和鸣泉,顿时跑上去。

  “真的要种茶了?“她惊讶的望着水车上的茶树苗。

  秦珂点头:“要不要帮忙啊!”

  小灵仙把胳膊一抱,简单明了道:“不要。”

  秦珂一瞪眼:“别小看了这些茶苗,那可是我险些送命才换来的呢!”说完这话,他转头去看鸣泉,鸣泉正不声不响的卸车。她也不好意思,轻声道:“当然了,还有鸣泉小师傅的一张巧嘴!”

  小灵仙哼道:“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去了雅集,遇见了贵人,弄了些茶树苗,不过我可告诉你们。茶树不是人人都能种的!”

  秦珂一撇嘴:“别人种不得,我却能。”

  就这样,在小灵仙的监督下,二人将三十株茶树苗栽种在泽兰地旁边。又从小溪中引水灌溉,一个月后,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蓬勃景象。

  秦珂望着眼前的小茶园,心中竟升起一丝慨然。可能真的回不去了。日后她必须像一个真正的大楚帝国的子民般生活。她要设法活下去,不让任何人小瞧。当然,更不能让刀剑再次架在脖子上面。然而,就在这时,娄家人找上山来,原来是痴三儿的嫂子就要生产了,看样子是难产,哥哥和母亲都已惊慌失措。父亲一个人在田间劳作,实在没有人手,大家便想起了她。

  当破囚带着痴三儿来到禅房时,娄家男人已经跪倒在地。破囚将他搀起。

  “大师,我必须带她走啊!就算病还没好,也至少还能算个劳力。你且告诉我,还需要什么药,我会给她买的……大师,救救我们吧……”

  “这……”破囚犹豫片刻:“痴三儿是你的女儿,自然应由你领回。只是她身子看起来无恙,但实则并未痊愈。若是必须带走,我便给你开副药来,一定要按时服用,否则性命堪忧啊!”

  秦珂闻言一愣,心想,大师定然是胡说。自己在寺庙里这么些个月了,一粒药丸都没有吃,怎一听说要家去,竟然生出性命堪忧的说法来。

  那娄家男人闻言赶紧点头:“大师请说,一定照办!”

  “这孩子养在山寺里,自有佛祖庇佑,可一回到尘世,便必须每月底用菩提叶煎白牡丹一朵,采无根水煎服。至十八岁。”

  “好!好!必定按照大师所言。”那娄家男人竟也不问什么是菩提叶,何又为无根水。

  秦珂一看他大有敷衍之势,便转身问破囚道:“哪里有菩提叶?”

  破囚朝她点点头:“药铺里卖。”

  “白牡丹要花骨朵还是绽放的花盘?”她又问道。

  破囚点头微笑:“含苞待放,未见花蕊者,记住,定要那昆山月光。”

  “可是您房前之物?”秦珂指了指外面婆娑的百年牡丹。

  破囚笑眯眯道:“就是它。”

  “无根之水可是露水雨水?”秦珂又问。

  “雪水自然也可以。”

  “那好,既然如此,我便家去了。”秦珂见所有疑问都已解决,便点头道。

  “痴三儿,务必记住,老衲所言不虚,定要按时服用。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子时之前。”

  秦珂经历了这许多,此时已经不会无端去问缘故,更何况这是破囚的话,自来到这里,破囚便是她最敬重的人,他的话,她不会去问为什么。她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归家

  归家

  傍晚,田间的草屋里黑洞洞的。秦珂刚踏进屋子,一只破筐便嗖的一声飞了过来。她抬手去挡,却仍旧刮花了脸,哎呦一声,倚在门框上。一个细脚伶仃的男人跑了出来。

  “要死的!疼死了!都怪你,我才受这下作的罪!”有女人一边呻吟一边咒骂。

  那男子惊慌失措:“我的姑奶奶,这女人生孩子哪里下作!快别生气了,你打我也没用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里屋探头探脑。

  秦珂这才明白,那破筐是里面孕妇扔来打男人的。可想来她还能有这个力气,必定没什么大碍。

  “哎呦呦,咱们家这三代单传的,可就靠这你的肚子喽!”老妇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娄家男人见状,连忙把秦珂一推,自己却关门退了出去。

  那细腿年轻男子见是她,连忙上前一步,拉着她的胳膊:“娘,三儿回来了!”

  里间屋传来稀疏响动,不一会,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钻了出来,见到女儿,顿时张开双臂:“我的儿!快来帮忙!”

  秦珂闻言一撇嘴,看来这痴三儿原本在家里也不受待见,连自己老母亲见了都没有热情招呼,反而是直接吩咐干活。想到这里,她索性往地上一坐:“我要吃饭!”

  让她没想到的是,细脚男子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混账丫头,你嫂子都快生了,你还要吃饭!没的吃!赶紧帮着接生去!”

  秦珂刚想骂回去,却不料里屋的女子开始哭喊起来:“哎呦!我这命好苦!嫁给这么个穷佃户,生孩子还要受傻小姑的气!让我死了算了!”

  痴三儿妈见状,赶紧往里跑:“梨花,可不能这么说!不吉利!”

  “我死了,你们好再娶一房媳妇,给你们生儿子!”

  那年轻的细脚男子便是痴三儿哥,他把一盆热水塞进妹妹手里,硬推着进了产房。秦珂这才发现,原来产婆早已到了。加上痴三儿的娘,两个老女人忙活的满头大汗。那孕妇四仰八叉躺在席子上,腿上盖着一张白单子,血已经流了不少,明晃晃的,让秦珂顿时头皮发麻。

  “我!我晕血啊!”她端着热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赶紧把水给我!”产婆喊道。

  秦珂不得不凑上前去。谁知,这一下,她竟看到那孕妇腿间,一双婴儿小腿。我的妈呀!秦珂顿时心惊!

  “站着生!”她禁不住脱口而出:“这莫不是要做大官!”她手一歪,那盆热水竟顺势倒在了产婆身上。

  产婆顿时惊叫起身:“哪来的傻丫头!笨手笨脚!这……这……”她叽哩哇啦乱叫的功夫,痴三儿娘也跟着惊叫起来:“呀!呀!用力呀!梨花!孩子要出来啦!”

  孕妇把一张圆饼脸憋成了猪肝色,一边用劲,一边还不忘了大声喝骂:“娄大你个不要脸的穷瘪三儿!老娘给你生孩子,**躲哪去啦!有种你出来!你们老娄家都不是好东西!窝窝囊囊一群破落户!这辈子都别想翻身!我就算死了也要求阎王爷,勾掉这笔人间烂账,再不做你媳妇……窝囊废……”

  秦珂简直不敢相信,就在梨花毫无逻辑的谩骂声中,一个白嫩的婴孩来到了这个世界。她的哭声像是一种宣告,她,站着来的。你们谁行?

  梨花沉沉的睡去了,渐渐起了鼾声。夜里飘起雨来,娄家点燃一盏油灯,怕熏到孕妇,便将灯挪到了外间屋的门口。秦珂坐在油灯下面,双手拄着下巴。不一会,痴三儿妈走出来。怀里抱着孩子,竟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接着,娄大,和娄老爹依次走了出去。秦珂也不说话,只默默注视他们走在雨里的背影。那么落寞,那么悲伤。

  “唉!怎么就这么命苦!”痴三儿妈喃喃自语。

  不一会,娄大和他爹回来了,二人朝痴三儿妈点点头:“给我吧,总要走这一步。”

  痴三儿妈恋恋不舍的把怀里的孩子递过去。秦珂忽然间觉得不对劲,看他们的脸色似乎要把孩子送走。她禁不住问了句:“你们要干什么?”

  娄大叹口气:“又是女娃,咱家养不起。”

  秦珂顿时明白,起身冲过去夺下孩子。几人从没想过她会这样,谁都没有防备。

  “你们要把她送走?”秦珂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娃。她正睡的香甜。

  “送给谁呀!是去埋了!”痴三儿妈抹抹眼角。“咱们养不起!”

  秦珂瞪大眼睛,张了张嘴,竟一时之间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她简直想骂人。

  “你也不看看,前阵子大旱,咱们颗粒无收。上面虽然免了咱们的租子,可咱现在能吃啥?啥都没有啊!”

  “靠!地里长的都能吃,实在不行吃树皮。我就不信连个女孩子都养不活!”秦珂气急败坏。

  她这一声,到把娄家人吓的一跳。几人对视片刻:“三儿被雷劈后,果真是变了!”

  “别说没用的。养不起就是养不起。”痴三儿爹耷拉着脑袋瓜子:“梨花连生了三个女娃,第一个三岁上没了,第二个咱们送了人,第三个就是这孩子。人说,连生三个,后面兴许就是男娃娃,咱们送走了女娃,才能养活男娃……”

  “愚昧!”秦珂打断他的话:“男孩子怎么啦!你们家娄大还是男孩呢,有个屁用!”

  娄大闻言顿时一挺脖子:“我再没用也比你强!至少我还能传宗接代。你呢?傻姐儿一个,将来连婆家都找不到!要靠老爹老娘养一辈子!你才是这家里最大的包袱!”

  “我是包袱!”秦珂指着自己鼻子道:“NND有种你给我记着……”刚想骂他是畜生,可想到他再不对,也是痴三儿的哥哥,人说长兄如父。在这个时代肯定是不容忤逆的。再说现在说别的都没用,狠话说到底,都不如钱来的实在。想到这,她顿时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眼睛一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掉钱来,扔在娄家人面前。

  “用这一吊钱,换她一条命。”

  娄大赶紧跑过去,借着火光,真真切切看了个遍,这才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赶紧把那丑脸挪走,别让我看了晦气!”秦珂瞪他一眼。娄大在外面被人呵斥惯了,闻言顿时一躬身,可转念一想,说这话的人是他妹妹,便又多了几分得意。竟笑咪咪看向父母:“真该感谢那天雷,把咱们家的傻姐劈走。送来了个财神!”

  娄母也目瞪口呆,秦珂通身的气派,哪里像是痴三儿?她的言谈举止,每样都让人陌生:“三儿,你别是从寺里偷的吧?”

  娄父也道:“虽然咱们穷,可也不好偷窃佛门钱财。”

  秦珂一咧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假清高!况且我也不是偷的。你们以后别在外面乱跑,只把咱们家的地种好,按月交上租子,剩下的统统交上来,我来管理。”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这可不行。管钱一直都是梨花的事。若是被她听见了,日后你可没好果子吃。”

  秦珂顿时瞪起眼睛:“我救了她的孩子,她还能跟我较什么劲!反正这孩子你们不用送人,更不能去埋。记住,咱们家的女孩不给人当童养媳。你们别想在她身上打歪主意。我在寺里有点小产业,你们甭管是什么,总之够她吃用。”

  梨花

  梨花

  夜里,秦珂怕娄家人犯傻,于是紧紧搂着那孩子,窝在破陋的草席上,缓缓进入梦乡。

  娄家两口子借着油灯昏黄的光,将那吊铜钱拆开来,一枚枚数着。

  “真是货真价实!”

  “咱们家三儿,怎么像变了个人?”

  “是啊!这哪里是六岁孩童,分明是成了人精!”

  “先前还痴痴傻傻,怎一下子便……”

  “难道真是雷的缘故?”娄父说着朝窗外望去。夜空漆黑,雨淅淅沥沥。

  “阿尼陀佛,菩萨保佑啊!”娄母抹了把眼泪。

  “我只觉着,那孩子看人的眼神……”娄父咬咬牙:“像成年人啊!”

  “哎呦,何止是眼神吶!”娄母压低声音。“那动作,神情,那头头是道的样子,简直是滴水不漏,让人想见缝插针都难呢!”

  “就是就是。让人害怕呦!”

  二人你言我语说到此处,竟觉得汗毛直竖,偷眼朝秦珂望去,见她眉头微皱,怀抱婴孩,那双小手死死攥着襁褓,两个孩子脸贴着脸,一副战备的架势。

  “你说,会不会是被什么俯了身?”娄母低声道。

  娄父闻言一颤:“附身?”

  “是啊!听人说,邱家公子,恰巧就是在中元那天寿辰,弱冠礼刚过,他便发起疯来,偏说看到了什么白衣女子,还说要下雨了!”

  “有这样的事?”娄父脸色苍白。

  “可不是。我是听隔壁张家大嫂说的,他有个妹妹在邱府做浆洗。他们的话定然可信。”

  “这跟咱们家三儿有什么关系?”

  娄母的声音越发低了:“三儿出事也在中元,而且,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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