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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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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佛慈悲!”
    苦修僧人厉声喝道。
    天猫女怎样都无法挑开那串念珠,只能任由杖影覆上她挣的通红的小脸。
    雪林间,大河国的少女们惊叫出声,却来不及施援。
    临近温溪旁的黄色布围里,一只握着毛笔的右手微微顿住,似乎准备做些什么。
    便在这时,一道呼啸箭鸣骤然惊破湖畔。
    一道箭影像闪电般自林外疾来,紧依着天猫女平伸向前的细长秀剑飞过,准确的在极小方寸间射中那串乌黑色的念珠!
    嗡鸣振响声中,羽箭将乌黑色的念珠射离剑身,狠狠射进一棵大树上,箭尾不停颤动,被钉在箭簇里的乌黑念珠颤抖的更加厉害,却根本无法逃脱。
    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了所有人。
    天猫女秀剑骤然获得自由,借着最后的剑势强行翻挑,把袭向自己小脸的那根铁杖挑开,沉重的杖尖狠狠砸在她的身旁,溅起无数泥雪。
    月轮国苦修僧没有回头,也能感应到自己的本命念珠所遭受到的攻击,心中生出极强警意,然而这位惯经厮杀的僧人,没有理会那位隐在暗处的敌人,暴吼一声双手持杖,再次向着少女的身上砸了过去。
    林间雪地上暴出无数脚印,每只脚印便踩出一蓬雪花,一个人影飘忽而至,一抹刀光微凉依杖而上,寒意瞬间侵袭僧人手指,竟似比这荒原冬风还要更冷。
    僧人毅然弃杖,疾退。
    那抹刀锋不退,疾进,破其袖,割其肩,最后冰冷地搁在僧人咽喉之上。
    僧人双手下垂,不敢有任何动作。
    宁缺握着细长的朴刀,看着刀下的僧人,说道:“大师好像不懂慈悲。”
    …………
    (未完待续)


第七章 斩雪(下)
    月轮国僧人一铁杖恨不得把可爱的天猫女砸成肉泥,还要喊声我佛慈悲。所以宁缺把细长朴刀搁在僧人脖子上,才说了声大师好像不懂慈悲。
    僧人脖颈处的肌肤因为刀锋上的寒意而变得微微颤抖,他看着宁缺身上的服饰,面露警惊之色,声音微哑问道:“唐人?”
    宁缺点点头。
    僧人强行镇定心神,隔着细长的刀锋看着另一头的他,说道:“你这是偷袭。”
    宁缺没有看他,看着缓缓飘落在刀刃上的几粒雪花,说道:“你说了算。”
    僧人没有想到他的回答竟会是这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笠帽下微黑的脸颊因为羞恼而僵硬,沉声说道:“不讲道理?”
    宁缺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刚才也没见你讲过道理。”
    僧人语塞。
    宁缺看着笠帽阴影下的那张脸,忽然问道:“你觉得该怎么收场?”
    笠帽下僧人眼眸微亮,看着他说道:“贫僧不服,再战一场。”
    离二人最近的天猫女听着僧人的话,小脸通红气鼓鼓嘲讽道:“你到底要不要脸?刚才明明是你偷袭我,结果却说我们偷袭你,凭什么还跟你打?”
    宁缺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缓缓移开搁在僧人咽喉上的朴刀,落到厚厚积雪上,反手拖着向手退了几步,与僧人拉开距离。
    僧人沉默看着他,然后举起右手摘下头顶的笠帽,露出被青布包裹的光头,和漠然警惕交杂的眼眸。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唐人是谁,看不出对方的境界,那么只有两种可能,青年唐人的境界远比自己为高,或者对方不是修行者。
    如此年轻便进入洞玄境界?僧人认为这种可能实在太小,而且先前看宁缺箭术如神刀法犀利,却没有施展任何修行者的手段,愈发笃定对方是个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那么在自己这等修行者有准备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再次战胜自己?
    月轮国僧人盯着不远处的宁缺,深吸一口气,赤裸的黝黑双足缓缓陷入积雪之中,脚畔被融化的清水向四周散开,被羽箭钉在大树上的乌黑念珠一阵剧烈颤抖,然后强行挣脱箭簇飞回,在他身前被稳定的右手抓住。
    “请。”
    僧人神情凝重看着宁缺说道,瞬间之后,狰狞之色忽然出现在他脸上,乌黑念珠呼啸破空而至,念珠之后,铁杖轰的一声雷般砸向宁缺的身体!
    雪林之间草屑枯叶雪泥乱飞,天地元气一阵鼓荡不安,仿佛要爆炸一般。
    宁缺双手握着朴刀的细柄,刀柄的刻纹里密密缠着用来吸汗的草织绳,他的指腹感受着最熟悉的哈绒草触感,盯着挟雪破风而来的铁杖和那串呼啸盘旋的乌黑念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那串念珠速度提升到极至,快要消失在视线中时,他双膝微屈一弹,像习惯在雪原里捕食的雪狐般小跳了起来,沿着一道极低的曲线贴着雪面向前。
    距离被迅速拉近,他双手一翻,细长朴刀从下方挑起,挑落锋前雪花草屑,锋尖准确地击中呼啸盘旋而至想要套住刀锋的那串念珠!
    伴着一道令人牙酸的尖锐磨擦声,锋利的刀尖强行停滞住念珠的旋转,紧接着宁缺手腕再传,朴刀一振直接把念珠从身前挑飞!
    念珠呜咽斜飞而走,不知堕入何处雪中,僧人黝黑的脸颊骤然苍白,在识海里再也找不到本命念珠的踪影,受了隐伤。
    宁缺一击奏效,哪里还会手软,脚步向前一错,细长朴刀便自然拖至身后,腰腹骤然发力,双手握着刀柄用尽全身气力向前斩了下去!
    刀锋斩破空中缓慢飘落的雪花。
    斩飞灰影一般遮脸而至的铁杖。
    一声雷呜般的巨响。
    一声轻嘶。
    僧人已经裂开的棉袍胸襟骤然又多出了道更深的口子,鲜血染红了绽开的棉花。
    他右脚准确蹬到僧人的膝盖上,紧接着手腕一转,细长的朴刀在空中翻转,刀背狠狠砍到僧人的咽喉上,憋回那声将要出口的惨呼。
    月轮国僧人啪的一声单膝跪地,鲜血从唇角不停淌下,加上胸口棉袍上的深刻刀痕,外表看上去着实有些恐怖凄惨,但实际上宁缺下手极有分寸,他根本没有生命之忧,然而再次感受到颈上的寒意,他黝黑的脸颊早已变得无比煞白。
    震惊恐惧和迷惘的神情在僧人的眼眸里不停变换,他不明白、不理解先前那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对方明明是个普通人,却能挑飞自己的本命念珠,能把自己逼进如此绝望凄惨的境地之中。
    片刻之间胜负再分,看着狼狈跪在雪地里的染血僧人,大河国墨池苑的少女弟子们掩住了自己的嘴唇,她们不是在同情月轮国的这名可恶僧人,而是没有想到这把看上去很普通的细长朴刀,闪电般挑念珠斩雪斩铁杖斩僧袍,直至搁在月轮国僧人咽喉上,竟是根本没有给对方任何还击的机会!
    最令她们震惊不解的画面,和令僧人此时惘然寒冷的画面是一样的——这个青年唐人的刀锋为什么能挑中那串乌黑色的念珠?
    这和刀法无关。佛宗修行者的本命念珠就像剑师们的飞剑一样,速度奇快,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其飞行轨迹。如果看都看不到,也无法预测它会怎样飞,那么世间最优秀的刀法也无法将其挑落,可这名青年唐人却偏偏做到了这一点。
    先前林外那枝羽箭能够射中念珠,还可以解释为,当时天猫女正在与月轮国僧人相抗,念珠在大河秀剑之上被定住了身形的原因,那么这一次又该如何解释?
    宁缺单手握柄,看着刀锋下半跪着的月轮国僧人,摇头说道:“是你非要打第二场的,可不能怪我,大家都是正道中人,何必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这句话正是先前,月轮国僧人击伤墨池苑三弟子酌之华后说过的话,此时宁缺击倒此僧,然后把这句话再还给他,身后的大河国少女们听的无比解气。
    僧人抬头看了宁缺一眼,沙哑问道:“我认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宁缺很满意他眼神中只有恐惧困惑没有怨毒仇恨,但不怎么满意这种太富武侠小说味道的问话,眉头微皱说道:“想知道我姓名作甚?希望日后找回场子?”
    “不敢。”僧人咳了两声,抬袖擦去唇边的血水,说道:“只是回去之后长辈相问,我总不能说输在一个无名唐人手中。”
    宁缺沉默,似乎在思考应不应该报上自己的师门姓名。
    月轮国僧人沉默等待,场间的大河国少女们也好奇地等着答案,即便是黄色布围后方那只少女的手也把手中的毛笔轻轻搁到了砚台上。
    宁缺说道:“如果白塔寺前辈问起,你就说胜了你的人是书院钟大俊。”
    听到书院二字,月轮国僧人本有些僵硬的身体微微一颤,声音也微颤了起来,说道:“原来是书院同道,小僧实在唐突。”
    “你问我师门,想必是存着用月轮国白塔寺,甚至是神殿来压我的想法。”
    宁缺看着僧人裹着光头的青布,说道:“不过很遗憾,我是书院学生,我想大家都认同,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能压着书院的地方。”
    月轮国僧人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说道:“小僧不敢有此想法。”
    “有没有都无所谓,我们书院向来是最讲道理规矩的地方,我们上的第一堂课便是礼,所以我们看见不讲道理规矩的事情便会忍不住插手。”
    “一个刚入不惑境界的大和尚,居然就敢如此心狠手辣?花痴了不起?就能强抢别人的地方?曲妮玛娣……是这个名字吧?也得讲规矩啊。”
    宁缺对刀下僧人进行教育的同时,想起礼科教授曹知风和二师兄的话。
    教授说过书院的规矩很简单,谁的拳头大谁定规矩,服从规矩便是礼。二师兄对他荒原之行的要求很简单,不管身处何种情况下,都不准丢了书院的脸,换而言之,就是只许他欺负别人,不允许他被任何人欺负。
    这些话其实先前大河国少女们都说过,他只不过是重复了一遍,然而所谓肉在板上,刀在颈上,言语的力量自然完全不同。月轮国僧人不敢有任何质疑,只是老老实实听着,生怕这位书院热血学生手一抖在自己颈上再留下一道血口。
    “滚吧,以后不要来了。”
    宁缺移开朴刀,对僧人说道。
    然他在心里对遥远长安城南那座大山里骄傲的师兄师姐们,以及那头骄傲的大白鹅说道:小师弟我可没给书院丢人,现在已经开始欺负人了。
    …………“多谢师兄仗义相助。”
    “不客气。”
    宁缺没有名门正派行走江湖、花花轿子抬啊抬的习惯与爱好,阻止酌之华下拜,避免寒喧太长时间,直接说道:“书院的名号并不能通吃天下,就算白塔寺忌惮,但一样能给你们找麻烦,你们自己当心一些。”
    天猫女在旁边蹙着眉尖,有些不高兴说道:“师兄你为什么先前要给那个家伙第二次交手的机会?万一你挑不中那串念珠怎么办?”
    酌之华心想这位钟师兄好意相助我等,师妹你怎么还妄加指责,担心对方不悦,带着歉意一笑,说道:“那僧人应该是月轮国的二代弟子,没有想到竟然在钟师兄手下走不得一回合,想来师兄也应该是书院里的佼佼者。”
    宁缺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暗想自己习惯性隐藏真实身份,莫日后在世间反而替钟大俊闯下一个好大的名头,到时候真是哭都来不及。
    …………牵着大黑马离了温溪,沿着湖畔缓慢行走,空中的雪花飘的比先前密集了些,宁缺安静看着湖中雪景,脑海里在不停分析回味今天的战斗。
    骑士精神、风度荣耀对他来说一直都是人体排出来的污浊空气,没有任何意义,先前之所以给月轮国僧人第二次机会,不是要打到对方心服口服,而是他需要一个对手来试刀,来实验自己这些天琢磨出来的全新战斗方式。
    战斗实验,大唐军营里的同胞肯定不行,因为没办法下狠手。像隆庆皇子那样的真正强者肯定不行,因为极有可能遭对方的狠手,而今天遇到的这名白塔寺僧人处于不惑中境,正是最合适的对象,合适到他握住刀柄时双手都开始兴奋的颤抖。
    战斗中他出了两刀,速度以及力量的精确掌握比在渭城时都有了极大的提升,但关键点并不在于此,而在于他没有使用任何修行手段——像白塔寺僧人这样层级的对手,不需要使用修行手段他也能应付——这也正是他要尝试的战斗方式的基础。
    雨夜春风亭,朝小树盈水一剑,不知斩杀了多少长安城黑道好手,北山道口,那名魔宗剑师的灰黯剑影,让大唐最精锐的侍卫们死伤惨重。和普通武者比较起来,修行者总是显得无比强大,根本难以战胜。
    在宁缺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修行者以念力操控天地元气,本命飞剑或其它武器的速度较诸世间普通武技快上太多,而且运行轨迹须臾东须臾西,根本不可捉摸。
    但这对已经进入修行世界的他而言不是问题,虽然只通了十窍,资质极差,能操控的天地元气极少,若以飞剑与人对敌,无法在速度与威力上占到上风,但他感知极敏锐,能清晰察觉周遭天地元气最轻微的变化。
    天地元气间那丝非自然的变化,不是所有修行者都能捕捉到,宁缺正在尝试捕捉,只要能够捕捉到那丝,那么他便能知道敌对的修行者何时出手,知道对方的本命物在怎样运行。
    今天他成功了,所以月轮国僧人的念珠呼啸而至时,肉眼根本无法看到运行的轨迹,但在他的识海里却是无比清晰,无比缓慢。
    掌握敌人的本命物运行轨迹只是第一步,在这种战斗方式中,宁缺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拉近与对手修行者之间的距离,把对方拖入近战。
    就像那天他与司徒依兰说的那样。在他看来,世间的绝大多数修行者沉浸于冥想飞剑之中,徒有美形,可以做魔术师却不知该如何做刽子手。
    而且除了武道巅峰强者和魔宗高手,世间所有修行者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他们的肉身与能力比较起来太过脆弱。若没有强悍近侍,被他这等刀法犀利惯见生死的家伙近身,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宁缺会琢磨这种战斗方式,和他本身的修行资质有关。在没有成为神符师秒画不定符护身之前,想要战胜与自己境界相仿,甚至高于自己的修行者时,必须有些不一样的手段,而这也与离开长安城前颜瑟大师说的那句话有关。
    当时颜瑟大师看着他平静说道:“纵使你能飞剑入云斩杀万里之敌,可若那敌人能护住自己身前一尺,这惊天一剑便没有意义。而就算是柳白这样的家伙,一旦被你二师兄靠近身前,也只能傻眼。所以说经营好身前一尺之地比什么都重要。”
    纵剑万里,不及身前一尺之地。
    宁缺牵着大黑马静立湖畔积雪中。
    他眼望万里外天穹,拔刀斩落身前一朵雪花。
    ……
    (未完待续)


第八章 腰牌与调令
    宁缺走后,山溪黄色布围里,大河国少女们还在兴奋地议论先前,天猫女把小脚泡在微烫的温泉中,开心说道:“钟大哥原来果然是书院弟子,难怪这么厉害。”
    酌之华微笑看了她一眼,说道:“第一次相遇时便已经猜到了,不然山主为何要我们待他如此客气,若换成别人,早就逐出数里地去。”
    接着她叹息说道:“幸亏有这位书院师兄出面,想来月轮国和燕营里那些人会老实些,不至于还派人过来强抢。”
    天猫女则在想着战斗中的某些细节,小脚掌啪啪拍打着溪面,微仰着头,好奇问道:“打赢那个臭和尚,钟师兄没有用任何修行手段,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念力波动,师姐,那他究竟是不是修行者啊?”
    酌之华怔了怔,说道:“听说书院这届没有什么天资惊人人物,术科六人中最强的谢三公子也才入不惑境界,这位钟师兄既然没有进术科,想来是不能修行吧?”
    这句话说的有些犹豫,因为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一个不会修行的普通书院学生,靠着手中刀箭便能如此轻松击败白塔寺的僧人。
    黄色布围幽静一角,温泉山溪的热雾时聚时散,冬日的阳光从林梢高处洒下,让所有事物都镀上一层眩目的光晕,那位身着白衫的黑发少女仿佛没有听到少女们的对话,平静地执笔缓书,随着笔尖的移动,秀发在肩头缓慢倾泻而下。
    而后,一封来自燕营的书信,打破了山溪畔的愉悦宁静。
    …………如今的宁缺走上了一条与普通修行者截然不同的道路,他时刻以“不以制敌为目的修行都是吃多了撑的”的原则要求自己,并且在日常的修行生活及战斗实践中不断地尝试学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修行境界依然普通,但他已经能够称得上高手,尤其是面对普通修行者的时候。
    如果再让他陪朝小树血战春风亭,面对南晋剑客和月轮国僧人时一定会轻松很多,让他单独去杀长安城湖畔小筑里那位剑师,也不会再受那么重的伤。
    当然,如果现在他遇上那些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或者隆庆皇子、王景略这样的强者,无论他的反应有多快,战斗方式有多强悍,依然会在对方一挥手一弹指间屁滚尿流吃灰咽尘狼狈倒地等着被活活打死。
    不过真在荒原里遇上这样的强者,宁缺自然还有别的手段,无论是还未曾在战斗中使用过的符道本领,还是颜瑟大师赐给他的锦囊,或是凝聚书院后山集体智慧的元十三箭,都将是他用来保命的手段。
    对自己的实力有冷静而客观的判断,对于进荒原的危险性便有了一个相对准确的评估,他清楚自己要在各方高手之间强行抢夺那卷天书,根本没有可能,但偷偷旁观或是偶尔使些坏做些手脚,给夏侯添些麻烦,问题应该不大。
    隐藏身份潜入荒原,便当是观光也好,若事态陡变,自己真激怒了那些挥手惊风雨的世外高人,被逼进山穷水尽之地,逃也不能逃,藏也无处藏时,他还有最后的两道保命手段,只是那两个手段不足为外人道矣。
    “大人,您想一个人进荒原?属下誓死不从。”
    明面上是将军府亲信校尉,暗底里是陛下暗侍卫的军官,面露激愤坚毅神情,手中雪亮钢刀在身前挽出数个小花,然后毫不犹豫……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您想甩开属下自己进荒原,那请踩着我的尸体出这间屋子吧。”
    宁缺看着做誓死如归状的校尉,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唐帝国各部分野明确严谨,天枢处和暗侍卫由皇宫直属,但彼此之间却没有任何关联,所以校尉根本不清楚他要进荒原的目的。
    宁缺不怎么在乎校尉紧张的态度,更在意自己应该怎么进荒原,既要安全还要方便撤离,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带着几千名大唐精锐骑兵直闯王庭,逾呼兰海直奔荒人部落,然而数千精骑挟尘而奔怎么去找天书?又怎么瞒住夏侯大将军?
    单骑闯荒原看上去是颇具英雄气概的选择。然则他虽然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和对荒原的熟悉程度,活下来会很容易,但这种选择太过清楚,一骑绝尘太容易变成最明显的靶子——单人背箭骑黑马直奔王庭,明摆着告诉神殿裁决司撒在原野里的谍探和无数各方势力眼线,这厮很牛逼很自信很自恋。
    只有不灭的太阳才有资格如此牛逼如此自信如此自恋,若宁缺就这样像轮日头般升起在草原上,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然后不出意外被查出身份。各方势力知道你代表着大唐朝廷与书院的意志,即便不来杀你,也有无数种方法把你困在某处,令你根本无法接触到你想接触的东西。
    土阳城大将军府是这样做的,所以宁缺被数十名唐军精锐护卫着,整日里只能漫游边塞做深度旅游。此时横刀就颈、决然悲壮看着他的校尉也是这样做的,所以宁缺看着他,只能皱着眉头想些别的事情。
    “你说,到底该用什么法子进荒原才最合适?”
    校尉一愣,脸上流露出悲愤欲绝的神色,自己刀已经搁到脖子上了,大人居然完全不加理会,依然坚持要入荒原,还询问自己方法?难道说非要自己右手一颤刀锋在脖子上拉出一道血口,大人你才肯正眼看自己一眼?
    宁缺忽然想起湖畔溪旁的黄色布围,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抬头望向依然握刀置于颈的校尉,说道:“有件事情要你办,书院来边塞实修的学生中,有个叫钟大俊的,他如今正在成山营,前些天我与你去过。我要你想办法把他囚禁起来,不让他与外界发生任何联系,而且要做的隐秘,你能不能做到?”
    校尉举着刀,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滑稽,苦恼回答道:“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大人……”
    宁缺摆摆手,不听他的进谏,认真说道:“不要试图用这种方法来阻止我,我从来不怕死人,更何况是自己找死的人。”
    校尉万念俱灰,心想遇着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上司,实在是人生之大不幸。
    宁缺看着他握刀的姿式,说道:“你右手执刀,如果想自刎而死,是不是应该把刀锋横翻,搁在你颈子右边才对?”
    校尉这才发现自己握刀的姿式有问题,羞愧取下头,掩面奔出屋去。
    宁缺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伸手进衣襟里,掏了半天才把里面揣着的那些腰牌全部掏出来,心想自己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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