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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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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缺很擅长战斗,很清楚手中的武器与自身实力无法平衡,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情,但他始终没有放弃这把刀。因为冥冥中,他总觉得这把刀应该就是属于自已的,并且必将在某一天展露真正的锋芒。
    在此刀出炉时,他甚至拒绝了四师兄和六师兄建议他像以前那样,像世间绝大多数修行强者那样在刀上刻上用以增加威力的符文。
    因为他觉得自已那时候写的符还不够强大,用在铁刀上等于是毁了这把刀,哪怕如今他已经能够写出神符,他依然觉得不够。
    没有什么理由,没有什么原因,他就是觉得有资格刻在这把刀上的,必然是一道非同一般的符文。
    于是这把铁刀便一直黯淡着,上面始终没有刻上任何符线,厚重的刀身显得那般朴实无华,只是任由无数鲜血不停地浸洗。
    直到今日,长安城南一声清鸣,朱雀破空而至,化为一道火落在了刀上,然后黝黑的刀身上,多了一道鲜红的图案。
    宁缺这才明白,原来自已一直等的就是它。
    他这才明白,夫子离开人间前,让朱雀与自已相见的原因。
    能够与这把铁刀相配的,确实必须是一道不凡的符。
    这道符,就是朱雀。
    就是惊神阵里的杀符。
    …………刀已经从雪中拔出。
    宁缺举刀,雪粉骤散。
    黝黑刀身上的朱雀神符,骤然间明亮。
    一道鲜红的火焰,从刀锋处喷射而出,直刺天穹。
    此时风雪早消,青天展露在人间无数双眼睛之前。
    铁刀喷出的那道鲜红的火焰,竟有十余里长,随着宁缺举刀的动作,在碧蓝如瓷的青天上,由东北向西南拖动。
    火焰拖动,碧蓝的天穹上竟被烧出了一道痕迹,就像是有人拿了根像山峰般的巨笔,在天空上重重写下一笔。
    这一笔便横跨了半个天空,不知几万里。
    宁缺落刀,刀锋喷出的火焰随之下移,开始写第二道笔画。
    …………皇城角楼里。
    余帘静静看着天空,看着那道在天地之间移动的火焰。
    然后她看了一眼自已手里的那把刀。
    这是一把巨大的血色弯刀,甚至有她娇小的身躯两个长,两个宽。
    这把血色弯刀,正是魔宗的圣物,在荒人南迁之后,便一直由唐小棠保管。
    余帘身为魔宗宗主,拿到这把刀是很自然的事情。
    观主在雪街上前行时,她来到皇宫,为的便是这把刀。
    如果只从外观上来看,她手里这把血色巨刀,绝对要比宁缺现在手里的那把刀更加恐怖,给人更强硬的震慑感。
    但她知道和宁缺手中的刀相比,自已的血刀差了些东西。
    宁缺的刀能够在天空上写字。
    “你终于写出那个字了。”
    余帘看着碧蓝天空上那个渐渐成形的字,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皇城四周的积雪,随着她的呼吸,从地面上飘了起来。
    护城河里的冰面,喀喀作响,碎成无数块。
    无数的空气,在她的呼吸之间,灌进她娇小的身躯。
    她的胸脯微微起伏。
    她的眼睛渐渐明亮。
    …………雪街上所有人都在看着天。
    长安城里所有人都在看天。
    人们看着那道火焰形成的巨笔,在湛蓝的青天上写字。
    大师兄也在看天。
    没有雪落下,他的眼睛却有些微湿。
    他看着天空默默说道:“老师,小师弟终于把那个字写出来了。”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雪街上没有任何变化。
    呼吸之间,就连落在积雪上的枯叶都没有颤动一丝。
    他的眼睛渐渐明亮。
    他身上的棉袄继续渗血。
    木瓢碎在葱岭之前。
    木棍被他握在手中。
    那卷旧书不知被他放在何处。
    棉袄上的腰带,再不用系那么多东西,那么多忧思。
    于是开始飘拂起来,画出道道残影。
    …………宁缺看着观主,落刀。
    因为他手中的刀,必然要落在观主的身上。
    所以他要砍的准一些。
    他的眼神与观主的眼神,在街中相遇。
    他没有在观主的眼中看到别的任何情绪,只看到了平静。
    空中飘着的雪屑,也变得平静起来。
    雪堆挤压所发出的极微小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
    时间流逝的速度,开始变慢。
    然后他的识海里响起观主的声音。
    “你的笔画写错了。”
    宁缺并不担心。
    因为除了佛祖之外,没有谁能够真正地操控时间规则。
    观主也不能,他纵使用大神通让时间变慢,但他也在变慢的时间之中,这也就意味着,无论铁刀落的再慢,总有到达的那一刻。
    他对观主说道:“笔画写错了,不代表字也是错的。”
    观主的声音消失了片刻,然后再次响起。
    他的声音很感慨,情绪很复杂。
    “好字。”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请受千刀万剐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夫子会收你做关门弟子。虽然你连逢奇遇,很早便进了知命境,对于世间普通修行者来说,确实不凡,但莫要说李慢慢和君陌、林雾这三人,你连我儿皮皮都不如,有什么资格成为夫子在人间留下的最后痕迹?”
    观主说道:“直到你此时写出了这个字,我才明白夫子终究就是夫子,除了与昊天为敌,他就没有做过错误的选择。”
    此时街上雪屑如牵铅球,缓慢飘拂,时间依然行走的非常缓慢,宁缺听着识海里的声音,自然想起了如今依然在天上战斗的老师。
    观主看着宁缺,起始时他准备杀他,当他发现宁缺抽出那把刀时,他决定一定要杀死他,至少不能让他抽出那把刀来,当宁缺抽出刀来,他生出了退意,却被长安里的无数把刀困住,而当朱雀附在铁刀之上,宁缺用这把刀在青天之上开始书写那个大字,他决定选择另外一条退路。
    他和宁缺的境界差距实在是太大,即便宁缺能够写出那个字,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真正让他决意不惜一切代价退走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看到的那些画面。
    先前他看到了一片深沉的黑夜。
    “可惜你这个字的笔画顺序错了,而且你来不及写完,那么在我想要离开的时候,便没有人能够把我留下来。”
    观主说道,然后神情肃穆张开双臂,仿佛要迎接什么。
    随着他的动作,雪街上时间的流逝速度回复了正常。
    观主的手指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左手被余帘用蝉翼斩落了三根手指,此时张开双臂抱天,便只有七指出现在天穹之下。
    便是七道天启。
    磅礴的力量与宁静的清光落在雪街上,落在观主的身上,更准确的说是落在他的手指上,七道清澈的光线。
    清光落指,陡然发生变化,落在观主右手拇指上的清光变成了红色,食指上的清光则变成了橙色,其余几根手指上的清光也同时变幻了颜色。
    红橙黄绿青蓝紫。
    七色的天光合在一起,便是彩虹。
    长安城里出现了一道彩虹。
    彩虹的一端在雪街之上,拔地而起,直通极高远的天空,然后画了一道浑圆的弧线,落在城外不知何处。
    这道彩虹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威力,街面震动不安,青石板寸寸碎裂,站着的人们纷纷跌坐于地,残雪污水都被震成了粉末。
    观主的身影从雪街上消失,御风而飞,顺着这道彩虹来到天空里。
    天空很大,宁缺用朱雀刀写出来的那个字虽然也很大,却没有办法占据全部,给那道彩虹留下了足够多的空间。
    他的刀还没有斩落,在青天上写的那个字还没有收笔。
    他的刀承载着千万人的渴望,这种渴望极为沉重。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沉重,所以有些慢。
    而观主便要踏虹而去,去千里之外。
    此乃大神通。
    ……
    ……
    天空很大,真的很大。再了不起的禽鸟,也不可能飞越整片天空,再远的眼光,也不可能看到天空的尽头。
    城里有无数道刀痕,有无数的符意,天地元气已然紊乱,观主想要离开比较困难,所以他来到了天空里,想来再也没有谁能够阻止他。
    但天空也很小,真的很小,小到禽鸟有时候会发生互相撞击的惨剧,小到生活在天空下的人有时候会觉得呼吸都难以畅快。
    一只手出现在天空里,握住观主的脚。
    那只手很干净,指甲剪的也很干净,没有血,没有泥垢。那只手很稳定,很坚定,就像弹琴时那样,没有丝毫颤抖。
    大师兄的手。
    在荒原上,桑桑被昊天神国召引,渐渐飘向天空,宁缺抱着她的腰,随她离开人间的时候,夫子站在地面,伸手握住了他的脚。
    伸手相握,是因为不想你离开。
    大师兄也不想观主离开。
    他和观主在人间追逐七天七夜,眼看着便要到了最后,怎么能让你离开?
    他是书院的大师兄,看似温和木讷,却拥有真正的智慧。
    他有一颗不染尘埃的心,比宁缺更清楚观主的真实境界,更明白观主的道心通明,知道宁缺写出那个字后,对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离开。
    所以他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吸了一口气。
    其时枯叶不颤,只有腰间的衣带拂出残影。
    那是进入无距的迹象。
    当观主脚踏彩虹,飞上青天的时候,他便追了上去。
    他从未距离青天如此近过,从未距离大地如此遥远。
    以无距登青天,却不见得能够安然回到地面。
    他拿自已的生命去追,一追再追。
    ……
    ……
    提前做好准备的,不止大师兄一个人,还有余帘。
    她站在皇宫的角楼里,看着青天上那个渐渐完成的字,深吸了一口气。
    呼吸间,雪飘冰裂,无数寒冽的空气灌进了她的身体。
    然后这些空气,尽数从她的双唇间喷了出来。
    高速磨擦的空气,发出极人心悸的尖啸声。
    她双膝微屈,把身躯里所有的力量,都送到脚下。
    轰隆声中,坚固的角楼垮塌,烟尘弥漫。
    一道娇小的身影像被投石机掷出的石头般,破烟尘而出,直上青天。
    她来到了青天之上。
    在辽阔的天穹背景下,她的身躯显得格外娇小。
    她手中握着的血色弯刀,却还是那般夸张巨大。
    血色弯刀向着那道彩虹砍了下去。
    刀锋与彩虹相触,砍出如金似玉的碎屑。
    血色弯刀虽然是魔宗圣物,但与精纯的天启清光相抗衡,依然疾速烧蚀。
    一声清脆的破纸声。
    血色弯刀变成了一根铁棍。
    那道贯通长安城内外的彩虹桥,从中断裂,然后开始崩塌。
    观主从青天上跌落。
    大师兄依然握着观主的脚。
    余帘也开始下坠。
    如三颗陨石一般。
    ……
    ……
    轰隆一声巨响。
    三人落在了雪街之上。
    残雪骤散,烟尘大作。
    隐约可以看到,余帘把大师兄抱在怀里,如果不是如此,大师兄境界再高,从如此高的天空中摔落,只怕会被活生生地震死。
    然而即便她是当代魔宗宗主,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与身体强度,如此恐怖的撞击,加上要护着师兄,她依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鲜血从她的脚踝处流了出来,只怕已经骨折。
    观主不愧是千年道门第一人,自青天坠落,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伸手便又是一道天启,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天穹落下。
    余帘玉手轻翻,两道透明的蝉翼,便出现在雪街之上。
    天启的力量,轰击在蝉翼之上。
    喀的一声脆响,余帘的手腕尽碎。
    这是极难承受的痛楚,但她依然面无表情,继续保持着单掌托天的姿式。
    大师兄已经不行了。
    她必须要把这片天空托住。
    在长安城里杀死观主,这是书院想做而且必须做到的事情,在最早大师兄和她拟定的计划中,应该是由宁缺修复惊神阵,至少要把观主困在一个具体的位置,然后由她和师兄进行燃烧生命的最强攻击。
    然而世事向来不如人料。
    宁缺没能及时修复惊神阵,观主比书院想象的更加强大。
    幸运的是,宁缺现在可以写出那个字。那么大师兄和余帘要做的事情,便是把观主困住,然后把绝杀的机会留给宁缺。
    ……
    ……
    一道彩虹落下。
    观主直上青天。
    然后跌落尘埃。
    宁缺的刀,也终于到了。
    这把铁刀很黝黑,朱雀图案殷红无比。
    朱雀是知命巅峰全力一击的威力。
    而此时长安城里无数天地元气,经由阵眼杵进入宁缺的身体,再输送到铁刀之上,这一刀的威力,早已越过了五境!
    雪街之上飓风骤起。
    都是刀风。
    街上所有的杂物,都被这阵刀风卷起,向着观主砍了过去。
    街上的视线变得一片昏暗。
    观主的身影骤然淡渺,竟就这样消失不见。
    只能听到风声,撞击声。
    无数锋利的刀锋破空声。
    天地元气生出无数危险的湍流,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大尺度的扭曲。
    每一处扭曲,都像是一面镜子。
    有的镜子里能够看见刀。
    有的镜子里能够看见一道极淡的身影。
    有的镜子里能够看到一袭青色道衣。
    一片青衣碎布落到了街面上。
    观主落在街上。
    他浑身是血,不知被多少刀砍中。
    鲜血淌流,无数刀口。
    那些刀口有的深,有的浅,形状也不一样。
    他身上有些地方的肉,几乎被割光了,露出森森的白骨,看上去极为凄惨。
    宁缺的这一刀贯通了所有的天地元气。
    无论观主藏身于何处,都会被他砍出来。
    当刀锋及体之时,观主动用了佛宗的无量境界,就如先前两次那样。
    然而这一次与前两次不同。
    因为宁缺的刀不只一把。
    他向长安城里每个人都借了一把刀。
    长安城里的所有刀,都落在了观主的身上。
    大海无量,刀数无算。
    观主在这条街上杀了千万人。
    所以他在这条街上被千刀万剐。
    他喊出一声极为尖厉的凄啸,痛苦万分。
    ……
    ……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为人间所破(上)
    厉啸声中,观主来到宁缺身前,雪街上步步皆血。
    余帘砍断了彩虹桥,大师兄握住他的脚,他无法从空中离开长安城,便只能硬接宁缺这把千万人的刀。
    他此时凄惨的就像是受了一半凌迟之刑的罪人,浑身是血,白骨森森,但他依然认为自已能够接住这把刀。
    观主飘掠之势,依然如仙,白骨仙。
    他出指点中刀锋。
    他的神情庄严肃穆,似行走在人间的神国君主。
    他身上的气息骤变,变得极为凛然。
    一道比深渊还要寒冷、比死亡还要寂寞的气息,从他的指尖传到了铁刀的刀锋之上,瞬息间,刀锋蒙上了一层寒霜。
    好强大的寂灭气息。
    朱雀发出一声愤怒地鸣啸,喷涌出无尽的火焰,与寂灭相对抗。
    铁刀前端寒冷胜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寂灭意,覆着雪霜,与宁缺右手相近的那一端则是炽热无比,向外界散发出火焰。
    两道极端的气息,便在这样一把朴实无华的刀上,做着最凶险的抵抗,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这把铁刀会被冻成废铁,还是会焚尽世间一切寂灭。
    便在这时,铁刀在雪街上卷起的飓风里响起一道很清脆的声音,那是金属物体撞击的声音,然后越来越多的撞击声响起。
    刀风拂过街道,鼓荡于街巷坊市之间,不知卷起了多少物事,有人们落在街面上的铁锅,也有几张破锣,还有些箫管之类的乐器。
    铜锣被石块击中,厚实的铁锅撞在墙上,风灌进箫管开始呜咽,昏暗的风里响着热闹的声音,不知谁家上演着喜事或是丧事。
    随着这些声音的响起,铁刀前端覆着的雪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朱雀喷出的火焰则是顺着刀锋向观主斩去。
    寂灭,被人间的热闹所破。
    …………铁刀掀起的狂风,让朱雀大道变成了宋国东面的风暴海。
    观主的寂灭气息被破,青衣随风而动。
    他招摇而起,身躯仿佛瞬间变大了无数倍。
    一道宏大如海,无边无量的气息,出现在雪街上。
    观主再一次动用佛宗的大海无量。
    前一刻的凌迟之苦,让他非常清楚,如果只使用佛宗的无量境界,并不足以抵抗宁缺手中的那把刀,因为那是千万把刀。
    所以他同时施出了天魔境——天魔境乃是魔宗不世功法,如今世间除了余帘,便只有观主会。这种功法除了能够让修行者的身躯强逾钢铁,更重要的是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或者说虚假的世界。
    佛宗的无量和魔宗的天魔境,同时施展出来,会有怎样的效果?
    …………宁缺来到了东海之滨,站在绵延不知多少里的海堤上。
    宋国的东海堤非常著名,他没有看脚下那些奇形怪状的大石头,而是沉默看着堤外那片仿佛无边无际的大海。
    有无数风暴起于海洋深处,近处海水被搅动的仿佛墨汁,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危险味道,远处的海水则是掀起了十余层楼般高的巨浪。
    宁缺没有挥刀砍向那些重楼巨浪。
    因为观主不是风暴,风暴本就来自他的铁刀。
    观主就是大海,无论风暴再如何剧烈恐怖,始终无法摧毁大海本身。
    阴晦的天空里响起朱雀的清鸣。
    殷红的小鸟衔着一块小石头,顶着海上的暴风雨,奋力向大海深处飞去,无论风雨再如何狂暴,也无法阻止它。
    朱雀变成天穹下的一个小黑点。
    它把衔着的小石头,扔进了大海里。
    石块落入狂暴的海洋里,瞬间被吞噬,甚至没有溅起足够显眼的浪花。
    朱雀没有因此而丧气,它清鸣一声,振翅向海岸飞回,又衔起一块石头,继续顶着暴风雨,再次向大海深处飞去。
    小鸟穿梭于阴晦的天空与狂暴的海洋之间,不停往复。
    在海堤的后方,有座山已经垮塌了一大半。
    山下有人拿着铁锤敲打石头,把坚硬的岩石砸碎,砸到朱雀能够衔起。
    砸石头的人很多,黑压压难以计数。
    砸石的人有很多来自瓦山,这几年他们把崩塌的佛像砸成无数小佛像,卖给游客来换取利益,很擅长这种事情。
    人类本来就很擅长这种事情。
    人类擅长开山,擅长砸碎世间所有的坚硬。
    海堤之后,沉闷的砸石声不停响起,不知持续了多少日夜,人们不知疲惫地砸着,朱雀不知疲惫地来回于大海和陆地之间。
    无数的小石头被朱雀扔进海洋里。
    这便是填海。
    大海无量,但只要不停地填,相信总有填满的那一天。
    无量,被人间的无限所破。
    …………观主变成了荒芜的原野。
    大雨已经持续下了半年时间,据说这场洪水是来自昊天的惩罚,任何不敬的人都要死在这场恐怖的灾难里。
    如果想要躲过这场大洪水,便必须走过这片荒原,然而这片原野间生长着没膝的野草,到处都是泥泞的乱沼,有些地方看似安全,却隐藏着凶险的流沙,即便是凶猛的野兽,也不敢在原野间乱走。
    第一个人来到了原野外围,他有些犹豫,因为这片原野上没有道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走,怎样走才是正确的。
    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原野上,他们想要走过这片原野,却寻找新的世界,然而就像第一个人那样,他们也不知道道路在哪里。
    人们商量了很长时间,甚至开始争吵起来,却始终没有得出一个主意。
    “请让让。”
    一个少年挤开人群,向荒原里走去。
    他的行李很简单,真正有些用的大概便是手中那把带着锈迹的柴刀,更令人感到担心的是,他还背着一个瘦瘦的小女童。
    人们劝说他荒原里很危险,最关键的是没有道路。
    少年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向荒原里走去,只是把手里的柴刀握的更紧了些。
    看着消失在荒原野草里的少年背影,人群沉默了很长时间。
    有人紧了紧背上的行囊,跟着走进了荒原。
    有人用树枝支撑着疲惫的身躯,也走了进去。
    走进荒原的人类越来越多。
    有的人被沼泽里的毒蛇咬死,有的人沉入泥潭深处,有的人变成流沙下的干尸,但有更多的人成功地走过了这片原野,去往了崭新的世界。
    世间本就没有路,只要走的人多了,便自然有了路。
    天魔境,被人间的执着所破。
    …………观主同时施出三种境界。
    道门之寂灭、佛宗之无量、魔宗之天魔境。
    这三种境界皆在五境之上。
    宁缺简单地落刀。
    一刀尽破。
    …………观主的手指依然抵在刀锋之上。
    铁刀上的雪霜早已尽消,刀势与炽烈的火焰随风而去。
    观主的手指上多了道极细的血口。
    然后他的身上多了十余道极凄惨的刀口。
    被割开的肉,有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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