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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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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诏上官婉儿如影随形,侍立于御座的侧后方,随时听候召唤。

其后便是一连串繁琐的礼仪,唐松等人拜见天子毕。礼部司官又引领众新进士再次叩拜天子,并高声唱诵新进士之名,达于帝听。

圣神皇帝少不得要说几句勉励新进士的话,继而便是给新进士们赐御酒三盏。新进士满饮后再次大礼拜谢皇恩。

一整趟程序走下来,待新进士们重回其座。政事堂相公引众人向天子三献酒之后,今天的盛宴才算正式开始。

至此,水殿内的气氛算是彻底的轻松活跃了起来,武则天偶尔会向殿中某人赐酒或邀饮。与会者之间也是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眼见着就该到上舞乐,赐宴进入高潮的时候,却听御座上云板三响,水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在满殿所有人的注视中,武则天手执九龙金樽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科考选才乃国家之抡才大典,轻忽不得。朕闻此次皇榜一出,士庶咸服,乃有‘龙虎榜’之誉。闻是语,朕心甚慰,罚过赏功,过必罚,功亦必赏,今科两位主考且上前来”

闻言,唐松放下手中酒樽从位次上从容起身,略整了整青衿儒服,又正了正头上戴的士子冠,深呼吸一口气后一路走到了御座正下方,在苏味道身后半步处站定。

前次在宫城小堂,唐松虽然到了武则天面前,但因有帘幕阻隔,是以并不曾见面,更无半句言语交会。

此刻尽管心中好奇的要死,但这场合实在不对,唐松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低头站着。

武则天的声音并不是很浏亮清脆的那种,反而是低沉里带着些沙哑,这种音色若放在后世的美艳少妇身上就是典型的性感。但在这一代女帝身上,特殊的身份再配上这少见的音色,就愈发使她的话语多了凝重的威压。

唐松刚刚站好,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抬起头来”

因为地势的缘故,唐松抬头平视后,只看到面前的台阶及武则天的半个身子,若想一窥这位女帝的全貌势必要仰头才成。

但在这种场合做出这种举动是极其不智的,不说武则天会不会觉得被冒犯。唐松真要这么做了,单是一侧站着的殿中侍御史就必不会放过他。

天子临朝,御史台殿院必会派遣殿中侍御史随从,以纠劾百官风纪。

便从下半身来看,武则天身量颇高,完全将那摆幅很长的明黄色九龙皇袍给撑了起来,身子稍稍一动,黄袍展动之间,其上的精细绣龙便如活过来一般极有气势。

唐松以低就高,看不到武则天的面貌。但武则天却是居高临下将唐松看了个清清楚楚。

片刻之后,武则天再度开口,这回说的便是封赏之事了。第一个被提到的自然便是苏味道,除了一些个物质上的赏赐外,这位模棱手获得的最大利益便是进为凤阁侍郎。

武则天对苏味道的封赏刚一宣布,水殿中顿时起了哄哄的私语之声。

所谓凤阁侍郎其实就是中书侍郎的别称,也就是崔师怀刚刚腾出的那个要害官职。

三省六部制的三省中,中书省专管执行,权力极大。中书侍郎又是中书省内仅次于中书令的佐贰之臣,实在是个让无数人眼热的好位子啊!更重要的是这个位子距离政事堂几乎就只有一步之遥,从前朝高宗时算起,近二十年来做了中书侍郎却未曾入政事堂的仅有崔师怀一人而已。

崔师怀刚把这个位子腾出来不到五天,就被圣神皇帝给了苏味道,这说明什么?难倒在圣神皇帝心中,苏味道已经是预备宰相了?

周承唐制,实行的政事堂多宰相制度,当今政事堂领衔的是仍然在白马寺清心的文昌左相武承嗣,眼瞅着这政事堂里又该多一位相公了。

让一个素来不做事,众所周知的“模棱手”得了如此好位置,也难免水殿中许多有志此位的权贵心中不平衡。

但也有聪明人从这个任命中察觉出了玄虚。苏味道之所以能得到如此大的彩头,或者正是因为他的不做事,好控制。

这分明是圣神皇帝要加强对中书省的控制,苏味道不过只是个幌子罢了。联想到当今的中书令便是文昌左相武承嗣,再联想到这短短数年时间里武承嗣先封王、接着出掌中书省,进而拜相并成为首辅相公的经历……这些个聪明的权贵们果断的不再往下延伸去想了。

封赏完苏味道,接着便是贡院那些新补入的流内品秩官。

同苏味道一样,对他们的赏赐也极厚。看到这架势,权贵们看向唐松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这些权贵都是深知武则天的人,知道这位圣神皇帝历来手辣,这种辣不仅表现在罚过上能下,敢下毒手;同样表现在赏功上舍得下重手。一旦某个人真正做好了某件事入了她的法眼,那真是不吝高官厚爵、千金田亩之赏。其赏赐之重往往让被赏赐人都觉得诚惶诚恐,继而死心塌地。

罚必狠,赏必重。这既与武则天的心胸气魄一脉相承,也是她以女子之身操天下权柄必需的权术手段。

知道她这脾性,再有苏味道和贡院流内品秩官的先例在前,圣神皇帝断然不会厚此薄彼,那对唐松的赏赐……还轻的了吗?

心思到此,水殿内诸权贵纷纷皱眉,随即便有了相互之间的眼色往还。

赏完苏味道及贡院诸流内品秩官之后,就该到唐松这个白身人了。

不等御座上的圣神皇帝开口宣赏,便见殿内左侧的位次处走出一人高声奏道:“陛下欲赏唐松之功,不妨厚币,唯授官万万不可”

众人一看,出来奏事的乃是官居从三品的银青光禄大夫、秘书监郑子仪。此人出身于荥阳郑氏,正是与博陵崔、范阳卢等并称的四大世家之一。

闻言,武则天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却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这时,位居水殿右侧最前的狄仁杰站了出来。

“郑监此言差异,襄州唐松在此次朝廷重开的科考中居功甚大,亦证明其才堪大用,似这等人正该授予官职以尽其才,焉能放之草泽,以伤圣天子识人之明?”

武承嗣被武则天禁足于白马寺后,当今的政事堂便是以狄仁杰为尊。然则即便是他开了口,那郑子仪依然没有退让的意思。

“唐松固然有功,但功不掩过。其于前次科考中大闹贡院、震动天下。这固然与时任岳宋两主考弊情有关,但唐松不向有司申诉,不经有司明辨曲直便蛊惑贡生暴乱的行径委实狂悖!而今若朝廷再授其美官,则让天下士子做何想法?”

郑子仪这么一说,狄仁杰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居官多年最看重的便是朝廷法度,偏偏前次唐松的行为也实在是有违朝廷法度。

受了冤屈却不经有司申诉、明断。

若然如此,还要大理寺,要各级官衙有何用?

若人人效仿如此行径,必然招致天下大乱,还要《大唐律》有何用?

眼见郑子仪一奏便准确击中了唐松的要害,使得狄仁杰也难答话。水殿中众权贵纷纷应和,短短时间里便站出来了七八人之多,皆言唐松赏功可以,但万不能授官。

除这七八人之外,更多的权贵还有跃跃欲试之意。就等着前面的人说完,自己立刻起来补上。

一时之间,整个水殿内充斥的都是反对唐松授官之声。

这样的时刻,作为当事人,又是白身人的唐松是没有插话余地的,他只能静等着最后的结果。

相对于反对者的阵营之强大,支持为唐松授官的几乎没有。唯一站出来的狄仁杰还因为自己对律法的看重被郑子仪堵住了口。

御座上的武则天一如那日小堂中的表现一样,臣子们说话争辩时她毫无半点要开口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听着。

终于,到第九个权贵站出来反对,却无一人支持唐松时,静听了许久的武则天开口了。

第九十章 对唐松的安排;孰美?

已重回御座的武则天略抬手压了压,制止了第十个要出来反对为唐松授官的权贵,“卿等之意,朕已知之,勿需再多言了!功不掩过,此言甚善”

武则天此言一出,御座下的唐松身子一顿,儒袖掩盖住的手猛然攥在了一起,因其太用力,前端的指节都已隐隐泛白。

满殿权贵听闻此言,则是面显欢然。

便在这时,续又听武则天说道:“然则唐松这士子确有几分才华,若放之草泽未免可惜。有其才,犯大过,终究还是少年人读书不成、读书不精之故。既如此,朕便从众卿之所请不授其官,令其入崇文馆读书可也!如此,既不负朝廷有功必赏之明,复能彰朝廷重才惜才之意”

这定论一出,权贵们脸上刚刚露出的欢然之色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唐之崇文馆设于宫城,是太宗皇帝最早设立的一处机构,其设立之初的目的是为了安置给太子侍讲的那些个知名文人。发展到后来,渐渐成为唐代级别最高的贵族学校。

唐制规定:“崇文馆生二十人,以皇族中缌麻以上亲,皇太后、皇后大功以上亲,宰相及散官一品功臣,身食实封者,京官职事从三品中书黄门侍郎之子为之”除此之外,崇文馆也是宫内秘籍图书校理之处,是一个大型的皇家图书馆。

就不说崇文馆学生名额有多珍稀难得,入其中读书有多艰难。权贵们但凡明眼些的都能看出,圣神皇帝这哪里是要唐松去读书,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儿把唐松弄到自己身边罢了!

不比三省六部这些衙门都设在皇城,崇文馆可是设于宫城之内的!

圣神皇帝的确没给唐松授官,即便是入了崇文馆唐松依旧是白身士子的身份,但问题是……这可是在皇帝身边的白身士子啊!

这情形就如同上官婉儿,论说起来现在的上官婉儿也只是个宫女的身份,但普天之下满朝文武谁敢真把她当成普通宫女看待?当然,此时的唐松与上官婉儿不可同日而语,但问题是权贵们实在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

要说圣神皇帝用人,很多时候是不拘一格的很!唐松一旦占据住这个有利位置,后面真的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面对这等处断,郑子仪并那几个奋勇进言反对给唐松授官的权贵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不如前面便遂了圣神皇帝的心意授予唐松一个官职,反正以唐松的年纪资历,所授官职断然不会太高,正八品就是顶天了。待其官职授予之后,再进言将他放往偏远州县任职,从此天高皇帝远,可不比现在强多了!

悔之无及的众权贵还想进言,但话不曾出口便被武则天给挡住了,“此事朕意已决,卿等无需多言”

几十年来武则天乾纲独断,政由己出已成习惯。议事过程中她会任由群臣自由发言,讨论,甚至是激辩而不加阻止,但等其听完各种意见,而后再做出决断并宣之于口成为敕令之后,便绝不容臣子们再随意置疑她的决断。

权贵们都知道圣神皇帝这个习惯,明白她既已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再强行阻拦,后果就实在是大不妙了。而为了一个唐松惹得圣神皇帝大怒,进而祸及自身又实在有些得不偿失,是以纷纷禁口不言。

随着他们各自退回位次,关于唐松的安置问题也随之尘埃落定!

该走的程序走到了,该办的事情也办完了。武则天就没再多留,起身在众权贵的恭送中摆驾回宫。

圣神皇帝一走,就到了新进士游园,进而选出两名探花使遍访神都名园采寻名花的环节了,这也是新进士们任由百姓观瞻,夸功名显荣耀,最为热闹的环节。

唐松却没留下来继续凑这热闹,送走武则天后,他便在众权贵们复杂之极的注目中孤身一人径自出殿去了。

出了水殿之后,唐松也不曾就回赁处。而是随意的沿着园中大路边的一条小径向景色深幽处走去。

转眼之间,从襄州入神都已经快一年了。其间屡经波折,甚至两度将自身置于生死一线之间,最终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博得了眼下这一个结果。

科举终究是没考上,却做了一回主考官;主考官都做了,但又没能真正的当上官,转过头又变成了士林学子。本想进宫城做太乐丞,结果太乐丞没做上,宫城却实实在在进去了。细数他入京以来的经历之曲折,身份变化之离奇,真是一言难尽。

近一年的努力终于有了个尘埃落定的结果,偏偏这结果又与最初的设想差异很大,唐松此时的心情之复杂可想而知,他需要一个人单独的走一走,静一静,理一理。

就在唐松独做静思之游时,圣神皇帝辚辚的车驾中也正说到他这个襄州白身士子。

阔大如屋,舒适堂皇的天子车驾中。斜靠在七宝床上的武则天边随意的轻拂着床边的鹤首香炉,边浅笑言道:“看看刚才弘文殿中的情形,这个唐松年纪不大,得罪人的本事却着实不小”

站在七宝床一侧的上官婉儿闻言,也忍不住笑了笑,“他做的那些事情想不得罪人也不成!尤其是这重开科考,陛下神来之笔谴了他去做主考,他若敢存有半点不得罪人的心思,现在只怕早已下了诏狱了”

“说的有理”,武则天端起面前的刑窑贡品白瓷茶盏浅呷了一口,“科举是为朝廷选才,终究也是为朕选才。他不想得罪别人就要得罪朕,朕岂能容他?只没想到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人儿居然能将如此难事给漂漂亮亮的办下来了”

“陛下所言极是。这一次重开科考取中的新进士诗文臣女也曾看过,若对比前些科,确实当得上龙虎榜之誉”

武则天的坐姿越发随意,闻言摆摆手道:“唐松之功不在于取了这一科那些个新进士。朕看重的是他那一整套缜密到几无漏洞可寻的科考章程。有这一套章程在,只要考官任用得力,以天下寒门士子之多,那一科选不出人才来?”

不管武则天是有意还是无意提到的“寒门”两字,上官婉儿听到这话后都明智的没有再接言。寒门与世家之争的话题太敏感,即便是她也不敢轻易涉足其中。

从当初进宫侍奉前朝太宗皇帝,再到如今登基为圣神皇帝。从十几岁到现在,武则天的经历几乎就是一部与门阀贵族斗争的历史。

武则天虽然出身于官宦之家,其父官位也甚高。但就因其父木材商人的出身而被那些门阀贵族所轻贱。直到九年前唐初名将李勣之孙,英国公徐敬业谋反时,武则天的这出身还被骆宾王写进了《讨武檄文》中大加讥嘲。

不管是出于个人感情还是出于政治需要,武则天对门阀贵族都没有什么好感。与门阀贵族的斗争与妥协也始终存在。

这种斗争太残酷,太血腥,斗争双方的力量又都是太强大。等闲之人根本染指不得,稍有不慎就是顷刻覆亡的结局,饶是上官婉儿也不敢涉足其中。

见上官婉儿如此,武则天知道她的心思,却也没说什么。反倒是整个人更轻松慵懒了,“罢了,这样的好时节老说这些个政务也委实是辜负了大好春光”

一听此言,上官婉儿轻松了不少。她知道此刻的武则天心情很不错,接下来就该说说闲话闲事了。

她预料的不错,但武则天说出的话题却太过于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婉儿,以你之见,那唐松与冯小宝相比,孰美?”

冯小宝又名薛怀义,乃是陪伴了武则天数年之久的男宠,现为白马寺住持。这样的事情朝臣中知道的都极多,更别说上官婉儿了。不过武则天也从没想过要瞒她。

这一问却是让上官婉儿难答的很,想了片刻后才道:“二人难比”

武则天笑了,“是,小宝粗鲁无文,唐松士子出身,又确有才华,两人诚然不好比。那依你之见,唐松与沈南璆相比,孰美?”

沈南璆本是一御医,最近才成为武则天新的男宠。这人是世代医家出身,书自然是读过的,人也是公认的白脸型美男子。

上官婉儿略一沉吟之后,又道:“二人难比”

“噢?”,闻听此言,武则天稍停了停之后侧过身来指了指上官婉儿,笑道:“你这个鬼丫头。倒是有些心思”

上官婉儿笑回道:“陛下圣明,薛左卫与沈御医可解陛下之孤寂。那唐松有胆有才,将来或可解陛下政事之忧。两类人用途不同,如何可比?”

武则天听了这番言语没多评说什么,片刻后道:“婉儿你这就回去,且看看唐松别被那些个他得罪下的权贵给生吃了。待其入崇文馆之后你也多留意些,这个小人儿还是值得好好调教一番的,若是早早被人毁了未免可惜”

“是”,上官婉儿答应之后摇了摇车中的那只金铃,天子车驾随即应声而停。

她正要下车时,却听身后武则天随意慵懒的声音传来道:“唐松美则美矣,惜乎肤色黑了些。罢了,你去吧!”

第九十一章 孰可忍孰不可忍!

上官婉儿重回春明园时,正是园中最为热闹的时候。

随着天气起驾回宫,朝廷赐宴新进士的程序也已经走完。此时的春明园中除了水殿附近最核心区域外,其它绵延近十里的园区已尽数对百姓开放。如潮的人流涌进园中,愈发将这春深正美的春明园衬的花团锦簇,热闹到不堪的地步。

好时节、好天气、好风物、好热闹,这几样组合在一起,原本最是能让处身其间的人有一个好心情的。

晒着暖暖的太阳,看着曲径两边的依依杨柳、艳艳牡丹。本该有个好心情的上官婉儿却低落了情绪。

偶一回头看到春明湖对面踏青的百姓们扶老携幼的情景,尤其是看到那小夫妻恩爱赏花的情景时,上官婉儿虽不至于不敢看,但情绪却难免益发的低落。

就在前几天,她刚刚过完了三十岁的生日。

自襁褓之中就进入宫廷,十四岁一飞冲天,十六年来日日常伴君侧。世人只看到了她天子私人,无限尊荣的一面;又有谁真正留意过她一年年坐叹青春流逝、红颜空老的闺怨。

三十岁了!

在这个时代,对于女人来说,三十岁是个多么可怕的年龄啊!

上官婉儿是个很美的女人

有“诗秤”之称的上官婉儿天赋才情,长于文学,凡长于文学者心思多细腻敏感,心思多细腻敏感者往往多情,上官婉儿也不例外。

上官婉儿也是个多情的女人

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美丽且又多情的女人却常年隐于深宫之中,将那惊世的颜色付于冰冷孤寂的大殿红墙,青春尚不曾绽放,便已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凋零!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又有谁能真正理解这一颗深锁深藏,却又寂寞难耐的美人心!

女人终究是女人,即便是霸气无双、御极天下的圣神皇帝也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感受到孤单,不时说一些让女人听了也面红耳赤的内帷私话,不时召进冯小宝或者沈南璆一解深宫寂寞。遑论她上官婉儿,更年轻却从不曾私密接触过男子的上官婉儿?

不管是《古诗十九首》的“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还是《燕歌行》的“明月皎皎找我床,星汉溪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上官婉儿都曾深深的读过,并也曾如一切怀春少女般深深的期许憧憬过。

期许过一段甜蜜的情事,憧憬过一个风流的郎君。

一年年的期许,一岁岁的憧憬,一年年的失望

似乎只是一眨眼……她就已经三十岁了!

圣神皇帝现在该是派人去传召冯小宝或者沈南璆了吧,以往这样的时刻里,她也总是会被谴开……心思偶一转到这里,上官婉儿便愈发觉得四周的绝美春光实在是太可厌了。

由冯小宝、沈南璆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唐松,继而又想到了当日在皇城宣仁门城头上看到的那一幕。

刀刃枪锋之前,昂然迈步逼近。圣神皇帝适才在天子车驾中的话极有可能只是仅仅会与她言说的玩笑私话,但无论她那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似唐松这样刚烈的性子,又怎会甘于去做冯小宝那般的男宠?

一念至此,上官婉儿的心情居然莫名的好了些。

水殿内正是一片喧哗热闹,有曼妙歌舞,有御酒美食,复有大好春光,权贵们也偷得浮生半日闲,饮酒寻欢好不快意。

见上官婉儿去而复回,仍然留在水殿内的权贵们纷纷起身寒暄问候。

上官婉儿熟练的应对着这一切,他没有刻意提到或是问到唐松,却在随意的寒暄之间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听说唐松早已出殿之后,她也松了口气。

草草却又丝毫不显的应付了权贵们之后,上官婉儿也随之出了水殿。

此时她已无事,按说已可回宫复命。但上官婉儿却没有回去的想法。即便身份特殊如她,若无圣神皇帝的御命也难得出宫一次,更难得像今天这般松闲的没什么大事。

所以即便心情颇是不好,上官婉儿依然并不急着回宫,出了水殿后随意向殿外值守的禁军探问了一下唐松,原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却没想到今天水殿中唯一的白身人唐松实在太乍眼,是以那禁军居然知道他的去向。

循着禁军指引的方向,上官婉儿也踏上了唐松之前走过的那条大路边的小径。

能不能找到唐松并不重要,上官婉儿只是需要给自己找个幌子,找一个继续留在春明园,沾一沾人间烟火气,静静漫步想想心事的理由。

比邻水殿的这一片是春明园的核心区,并不对百姓们开放,只有与宴的权贵与新进士们可以自由通达。正因为如此,这一片区域比起其它地方的热闹也就显得分外幽静。

这份幽静正合了上官婉儿的心情,优美的景色中缓缓漫步,任幽幽的思绪自由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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