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山河-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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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对方的弱小也是显而易见。

这些部族，他们不是来这里作战的，在他们看来，这也许就是自己每年都必须履行的劳役，这几个月的时间，就像是以前帮着部族长老和大名小名们干活一样，几个月的时间一满，他们便能够回家。而在此期间表现优秀的人，则可以选入领主的军队，跟着领主一起到清风帝国甚至是遥远的金花三越抢劫。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来服劳役的时候，不仅仅带上了家人，而且连自己的家当也全部带来过来。

如果东倭这次征召的全部都是精壮男子，那么这一百多万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合格。要想消灭至少五十万提着兵器的精壮男子，就算是全军突袭，也没这么容易。很大程度上来说，这些倭人是被他们自己给打败了的。他们之中经历过战斗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战争突然爆发，必然会有人很多人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这无形中不仅混乱了东倭的军心，而且也混乱了对方的阵型，方便了河套方面的进攻。河套的进攻，与其说是和东倭的倾国之力作战，还不如说是装备精良的士兵虐杀只有微弱的战斗力的东倭百姓。

“我们的麾下，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这样的精锐之师，即便是面对着塞外异族，我们也是无所畏惧。可是，以四十万精锐大军剿灭一百多万连民兵都算不上的老百姓，对方无论是士气战斗力还是训练装备都不如自己，居然还折损了三万多人，简直是耻辱。”奉敬脸色严肃地说道。

顿了一下，在座的将领包括血杀独孤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奉敬继续说道：“当然，本帅身为骑兵将领，也有责任。我们太疏忽大意了，一连串的胜利已经冲晕了我们的脑袋，幸好这次对阵的只是东倭的老百姓，如果是对阵东倭的精锐，我们必定会吃大亏。还有，我们在进攻的时候，明显发现了对方中间的部族战斗力远在外围部族之上。以安永昌的德行，他必定是把最具有战斗力的部分安置在了最里面的防线之上，因此，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都点了点头，虽然被奉敬这句话说的有些没面子，不过大家都不是不知大体的人，也知道现在应该服从大局，因此奉敬的话一说完，众人便开始热烈的讨论起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来。

“以骑兵为先锋，强行从对方的几个缺口冲过去，然后将奈良和江户之间的联系隔断，各个击破！”这个明显是信刻的声音。

“我们的水师可以携带部分精锐士兵，绕道港口突然登陆，两面夹击东倭。”贺不归也不甘寂寞。

“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们可以用那些被俘的倭人做先锋，我们在后面跟进，必定能够事半功倍。”独孤一脸猥亵地说道。

不过这句话刚一出口就遭到了血杀等人的反对：“屁话！那些人为什么要听我们的命令？”

傅竹涛三人插不上话，在旁边干坐着又很无聊，于是干脆低头小声交谈起来。

“你们说，河套那些人整天绑着一根孝带，不嫌麻烦吗？秦天意都死了这么久了，一个个居然还念念不忘。”李成志低声说道。

傅竹涛点头认同了他的意见，继续补充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河套每次在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首位上必定是空着。嘿，你们说这个位置是不是给我们公主留的？”

“找死！”傅秋红等人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便从旁边传来，抬起头来，顿时便看见了傅若水那张表面上依旧是欢笑吟吟，双眼之中却满是冰冷杀机的面孔。

“你们三个，本公主最后警告你们一次，任何时候，任何侮辱天意皇后或是对于天意皇后不敬的话语，最好都给烂在心里。要是这句话让任何一个河套士兵给听见了，你们几个都是必死无疑！你们死不足惜，不过最好不要连累高丽的数百万百姓。”

傅竹涛等人从来没看见过傅若水如此严肃的神情，看着傅若水那根本不带有一丝玩笑色彩的面孔，几个人都是悄悄的擦了一下冷汗。他们不是不知道河套对于天意的尊敬，只是刚才在这里坐着无聊，因此闲聊了两句。想到这句话要是真的被血杀等人听见，那么自己等人十有八九会被就地处决，三人的背心里又是冷汗淋漓。

“至于最上首的两个位置，那是主公和大姐的，你们要是嫌自己的命太长看，那么就尽管说出声来好了。”傅若水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再不理睬三人。

第632章定东城

张月婉皱了一下眉头，没有昊天和骆祥玄机等人存在，血杀等高级将领之间便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协调问题。虽然几个人都从大局出发，不过某些细节上的疏漏还是难免的。

咳嗽了一下，众人顿时收声，静静地看着张月婉。血杀等人都是军方大老，和昊天的关系相当亲密，属于在当今天下都是跺一脚震三下的主儿，但是张月婉的身份毕竟是昊天的妻子，尤其是这次远征，张月婉负责督军，代表的乃是昊天，这一点大家多少得给一点面子。

“诸位，今天的战斗妾身虽未亲见，不过看着眼前的战绩，妾身相当满意。不过，正如奉帅所说，东倭真正的精锐还在里面，我们这只不过是刚刚消灭了对方的外围而已。只要东倭一日不灭，我们的战斗就将持续下去。”张月婉环视了一下面容整肃的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现在，妾身想和诸位一起探讨一下接下来的战事。”

江沉舟等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月婉，血杀四人则是面露微笑，静待着张月婉的下文。

“根据报告，江户城的防御力量较奈良弱，而且进攻的时候也相对方便一些，因此妾身认为，我们在分而灭之的时候，有必要先考虑江户。”

血杀笑道：“主母说的是，我们刚才也是这样认为，不过在具体的分工之上，我们还没有拿出统一的意见。”

张月婉自然知道，于是笑着说道：“我们河套四大战将齐出，还有什么事情定不下来？不过妾身认为，可以这样考虑一下。”

独孤等人也笑着说道：“还请主母示下。”

“独帅全权负责今天所俘虏的战俘问题，血杀负责下一次进攻的全面策划，信帅负责破开对方在江户城下的东倭各地领主的私兵，奉敬负责切断江户和奈良之间的联系。所需兵员，你们可自行协商，包括水师在内，只要有必要都可以调用，你们看意下如何？”张月婉微笑道。

血杀四人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满意。张月婉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如此才华，难怪当年张苍雄总是遗憾她不是男儿。她并没有制定具体的任务，不过却指明了一个方向，而且刚好满足了四人不同的需求，完全做到了不偏不倚。至于其中的细节，那就是自己等人应该考虑的问题了。当然，至于是否采纳，自己等人又应该采取如此的战略，那都是自己的问题了。

同时微微点头，四人都是满脸堆笑地说道：“主母高瞻远瞩，本帅没有意见。”

张月婉满意地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四位大帅请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最好在进行一下细致的战略推演，以免发生意外。”

独孤是一个很勤快的人，战斗刚刚结束的第二天，独孤大帅便驱赶着俘虏营中的东倭战俘收敛起战场上的士兵遗体来。

河套这次的损失并不大，不过也有不少的将士战死，只是地上的尸体太多，因此在寻找的时候很有些麻烦。好在每一个河套士兵身上都有着军牌，而且他们饿盔甲模样和东倭方面根本不同，因此倒不会有差错。

高丽方面也同样在搜寻自己战士的遗体，其实傅竹涛等人对于士兵的遗体倒不是很看重，在他们看来，既然高丽士兵是抱着报仇雪恨之心远征东倭，那么战死沙场暴尸荒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看见河套方面如此郑重，他们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在死尸堆中寻找其自己战友的遗体来。

高丽的正规军还要好些，他们的军装样式毕竟和东倭不同，可那些义军就不同了。这些人根本没有穿军装，而且东倭和神州大陆的人种都是一样，服饰一样的情况下，又没有鲜活的表情，根本无法从外表分出谁是谁来。好在东倭方面的服饰还有些不同，高丽义军也只能从这个方面来判断。

河套俘虏倭人超过百万，其中精壮男子不下二十万，现在在战场上劳作的，就全部是这些精壮男子。

“独帅，你是怎么让这些倭人俯首听命的？”众人很有些疑惑。

“这些倭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软骨头，得势的时候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一旦落难，立刻就像是狗一样跪在你的面前。本帅也没说什么，只是提着刀子在他们面前走了一圈，顺便给他们提点了一下战场上的情况，他们就老实了。”独孤笑呵呵地说道。

“就这样？”血杀不信。

独孤尴尬的一笑：“当然不止了。其实这些倭人全部都是有家有室。他们举族来到这里，布置营地的时候都是按照他们所来自的地方安置，因此他们一家人全部都在一起。昨天我们俘虏的这么多倭人，除了这些精壮男子，连他们的家人都一并俘虏了。有那些老弱妇孺在手，由不得他们不听话。”

独孤原本以为血杀会嘲笑自己，但话一出口，却发现血杀不断的挤眉弄眼，表情说不出的猥亵。

“独帅，既然这些倭人这么听话，那么我们如果驱赶着他们打先锋，你说他们会不会拼命？”

独孤一拍巴掌：“血帅果然高明。哈哈，本帅一直以为自己的无耻已经是天下无敌，没想到血帅你还更胜一筹，哈哈！”

血杀正要得意，不过一听独孤这话，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表情说不出的郁闷，这句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了？

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河套方面才将自己士兵的遗体全部找到，火化之后，将骨灰封好，河套这才开始处理起满地的倭人尸体来。

“筑城！这还用说！”信刻几乎是扯着嗓子说道，说完还瞪着一双牛眼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众将，生怕有人不同意。

李孝犹豫道：“地上的倭人尸体也就只有五六十万，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丹秋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是少了一点，不过积少成多嘛。别忘了，我们的战俘营中还有超过一百万倭人，而对面至少还有两百万筑城的材料。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城要一点一点的筑，不能着急啊。”

丹秋和李孝在青云千骑的时候，交情并不是很深，不过随着青云千骑战士的不断离世，仅剩的几十个老战友现在关系都相当的密切。毕竟，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人真的不多了。

血杀眉开眼笑的指着前面几里处一个靠河的小高地说道：“你们看，要是筑城的话，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里风水不错，而且算是这关东平原上地势较高的地方，在这里筑城，便是在大海之上，应该也能看见。你们试想一下，百万尸骨筑坚城，这座坚城还可以当做远航船只的灯塔，这是多么雄伟的事情啊。这座城池既然是在最东面，那么不妨叫做定东城，怎样？”

奉敬没有说话，不过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他赞成将东倭斩尽杀绝，对于筑城的事情，他虽然也很有兴趣，不过并不像是众人那么热衷。

信刻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担心地说道：“现在正是海风大起的时候，这些尸体要是腐烂了，那气味可不好闻。”不过对于定东城的名字，倒是没有意见。

独孤连忙说道：“放心，先生当初配置的药物，本帅也有帮忙，不仅将配方带了过来，便是连药引子也带了不少。这种药物，遇到鲜血就会起作用，然后尸体化掉的黄水，又能成为新的药引子。到时候顶多让那些倭人提水冲一下，应该不会有事。”

众人顿时都是一喜，而张月婉和傅若水则是本能的靠后了几步，河套的将领，即便是最文质彬彬的奉敬，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别看着奉敬刚才没说话，要是没人提议的话，奉敬十有八九会提议将这些人全部扔到大海之中填海。

目光不经意的一瞟，却发现英季儿和初月影居然是听得津津有味，而且不时还建议一二，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摇头苦笑。不愧为昊天的义女和河套军方的后起之秀，杀伐果断心肠之硬，果然罕见。

在独孤等人的提议之下，河套大军再次开始了筑城大业。这种粗活累活，河套方面本来是准备让东倭精壮来做的，不过高丽士兵却自告奋勇，不仅仅是傅竹涛三人，便是连傅一山麾下的水师将士都主动请缨，热情之高涨，便是连河套方面都被吓了一跳。

傅若水很不希望自己的士兵也和河套一样变得如此的血腥，因此极力阻止，不过高丽士兵很显然是兴致高涨，傅若水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只好听之任之，然后看着一群高丽士兵热情洋溢的抬着尸体筑城，脸色便很不好看。

对面不远处的东倭士兵一开始看见河套居然在主动收敛他们士兵的遗体，当时都特别的惊讶，不过在看见河套接下来的动作之后，所有人都是脸色苍白然后哇哇大吐起来。他们也都是残忍嗜杀之人，不过完全没想到河套能够残忍到如此程度。

河套的一众高级将领聚集在一起，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局面，一个个都是眉开眼笑，当日念天圣京筑城，他们仅仅是看了打基础的阶段，哪像是现在这样规模宏大。后来益州路秦川路和扬州路的俘虏不断的北上，念天圣京的规模也不断地扩大，不过这时候的河套大军已经南下，他们都无缘一见。

再说了，这种事情哪有自己亲自操刀来的痛快。

二三十个统领级别的高级将领聚集在一起，大有笑点江山之势，而张月婉和傅若水则是脸色苍白。

“这筑城大业，一开始怎么能全部是死尸了，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河套是盗尸的。周季龙！龙知山！”

“末将在！”

“你们率领五万士兵到战俘营去，凡是那些家中没有精壮男子的，或者是孤寡之人的，全部赶出来。我们河套的粮食也不多，可养不起这么多的废物。”

“独帅高明，这样既可以给那些精壮提一个醒，让他们乖乖地听话，又能够节省粮食，当真是一举两得。”信刻笑呵呵地说道。

独孤毫不客气的将信刻的恭维一并接收了，大笑了一阵，又开始指点起眼前的筑城大业来。全然没发现身边的张月婉二人已经不是脸色发白，而是脸色发青了。

忙活了整整三天，河套方面总算是将遍地的尸体全部收拾完毕，一座边长大约十里的不规则正方形城池便出现在了奔涌川的江边上。不过由于材料有限，因此城池仅仅只有两米来高。但就是这两米来高的城墙，已经吞噬了近六十万倭人的尸体和战俘营中超过十万倭人的性命……

本来战俘营中还有部分倭人很不老实，不过看着河套如此血腥的手段，在没有一个人敢哼哼哈哈。而对岸的倭人则是怒火冲天，不过愤怒之后，却是最深沉的恐惧。

“血帅，独帅，妾身必须提醒你们一件事情，由于东倭方面的坚壁清野，我们根本无法从东倭获得哪怕是一颗粮食。而我们自己带来的粮食，最多只能支撑我们五十余万水陆大军三月所需，可是现在多了这近百万战俘，我们的粮食现在最多还能够支撑四十天。因此，妾身希望你们能够在这四十天里面解决战斗。”

张月婉不想过问军事上的事情，不过作为昊天的妻子，她希望血杀等人能够尽早正视这个问题。在血杀等人面前，她从来不称本宫，都是说的妾身。因此她明白，自己这个公主的身份，在血杀等人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况且现在清风帝国都已经没有了，她这个公主身份早已经没有了价值。

贺不归连忙跟着说道：“我们还需要留下返回神州时的粮食所需。为了预防万一，至少要留足五天的口粮。”

独孤哈哈一笑：“主母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在这四十天里面族灭东倭？或者说是。”

“或者说什么？”张月婉不解地道，旁边的傅若水等人也是一脸疑惑。

信刻笑呵呵的接过话头：“或者是将战俘营中的战俘全部杀了筑城。”

“嗯？”张月婉等人不说话了。

话虽如此，不过独孤等人还是很快展开了行动。现在刚好是神州历的六月底，虽然昊天对他们的限令是九月之前归来，好参加对金花三越的战斗。但是独孤等人也另有考虑，毕竟士兵也需要休息，因此最好能够提前一个月回去，给将士们充分的休整时间。

“靖南公欧阳靖忠率领大湖路十五万将士和三百万军民投降河套，南方军区将士经过整编，浓缩为总编制十万人的定南军团，成国赤出任军团长，朱赤崖为副军团长，方勤山为幕僚长。靖南公原幕僚顾长风暂摄大湖路太守之职。淮水张家自知不敌，请降。”

“说下去。”张月婉皱着眉头说道。

数十万大军远征在外，由于河套之前在东倭根本没有设置噬魂的联络地点，因此无法通过信鸽联络，神州方面的情报要传到东倭，至少要五天时间。这里是昊天发来的例行通报，至于噬魂的情报，那是由血杀在负责，除非是涉及水师方面，不然张月婉也无法插手。

张苍宗担心地看了一下侄女，不过还是继续念道：“张家请降，陛下和楚大人骆先生等人商议之后，准。”

“准了吗？那就好。”张月婉松了口气，她就害怕昊天不准，那样的话，淮水张家必然会面临着一场劫难，不过看着张苍宗的表情并不是很好，当下疑惑地问道：“叔父，是不是骆先生他们提出的条件太苛刻，让我们难以接受？这是正常的，如果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我们以后的情况恐怕会更危险。”

张苍宗咽了一下口水，苦笑道：“是付出了一些代价，不过，主公对于我们是相当的厚待。当日参与了北上战争的张华阳和他麾下的两万士兵，全部斩首示众，尸体送往念天圣京筑城。”

“嗯。”张月婉点头，这一点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河套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即便自己是昊天的妻子也是一样。不过以两万人的生命换来淮水数百万百姓的安康，这一点张月婉虽然觉得不舍，不过还算划算。

“张苍梧等人刺杀王兄的事情，主公定性为我们张家的家事，由我们自行处理。淮水大军以黄巾军团为核心，浓缩成一个军团，叔父张珂亮出任军团长之职，淮水太守暂时未定，但很有可能是苍梧，不过下面的五个知府，全部是我们张家的老人。”

“什么？”张月婉大惊失色，看着张苍宗也是一脸的苦笑，两人的心中都是一寒。

他们在河套的日子都已经不短，尤其是张月婉，更是在河套呆了好几年，对于河套高层的德行，她实在是太了解了。河套绝对不会容忍除了昊天之外还有任何有拥有对抗河套的力量，当初秦川李家的归降，张月婉心中就一直很疑惑。不过发现河套在不断的削减李家的实力之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张苍宗很显然是想到了张苍雄的遗言，表情也相当的苦涩。河套和淮水之间是很有感情，不过这感情却是建立在张苍雄父女的身上。张苍雄遇刺被杀，张月婉又远离河套，昊天的身边又是骆祥和楚相成两个老奸巨猾阴沉毒辣之人，如此善待张家，肯定是别有所谋。

第633章驱虎吞狼（一）

“济危，你有什么看法？”张月婉问道。

张济危欲言又止，不过既然张月婉问起，他也不好推脱，疑惑地说道：“主公如此厚待我们淮水，很显然是看在我们淮水当年的恩情之上，既然如此，只要我们以后对河套忠心耿耿不生二心，那么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为什么你们会这样发愁了？”

张月婉苦笑了一下：“济危，你不知道骆先生和楚大人的厉害。也许主公是想放过我们淮水一马，但是骆先生楚大人甚至包括血帅独帅以及其他的在定州之战中丧失了家人的河套高层，都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益州宋家的结局如何，那可是诛九族啊。你别看着秦川李家现在还挺风光，不过我敢肯定，先生他们必定不会这样了事，秦川李家的灾难还在后面。”

张苍宗也接过话头说道：“王兄临走之前，他的遗言你也是听说过的。我们张家若是老老实实放弃一切，那么有月婉在，我们未必不能够东山再起。唉，再说了，你以为你二叔他们真的是甘于雌伏之人？他们两父子都是才疏志大又心比天高之人。我们淮水如果真这样归降了河套，其实除了名义上有所不同，其余的完全是照旧。军队依旧控制在我们的手中，地方官员依然是我们的族人，这样下去，我们张家迟早要面临灭顶之灾。”

张济危壮着胆子，试探着问道：“父亲，你的意思是，二伯父他们以后会有别的想法？”

张月婉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张苍宗。

“我们都知道，河套平定大河以南，除了报仇雪恨之外，很大程度上是想拔掉自己背后的钉子，那样他们在远征塞外的时候不会有后顾之忧。塞外异族的实力远在我们当时之上，又是灭国之战，河套必然会调集所有精锐。到时候，大河以南实力空虚，而我们张家又是三大世家之中唯一一个实力没有被削弱的势力。苍梧他们向来好高骛远，到时候一受到有心人挑拨，恐怕真会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