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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深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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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氏听了这话,脸上依旧笑道:“丁姨娘这话从何说来?我怎么不明白?要饶过你什么?我自问可不曾为难过你半分,你这样说,倒叫我想不明白。”
  
  团圆儿见金氏这样问,知道她是故意刁难,心里暗气,道:这刁妇分明是要我自己亲口说出我错在哪里。我不过是想叫员外休了她,员外不但不肯答应,反打了我,还要休了我,若不是我抵死不肯出去,如今早被赶出去了,论理也该折抵得过了。更何况员外害得我从此不能再生育,你还抢了我的平安孩儿去,又将我关了这些时候,真要理论起来,分明是你们对不住我,如今我向你认错,你得些好意也就罢了,如何还在折辱我!真真是个毒妇刁妇。想到这里,团圆儿无限委屈,眼圈儿忍不住就红了。
  
  原是正月初一这日即是开年第一日,忌讳颇多,即不能哭,也不能吵嘴,不然这一整年就流年不利,更何况金氏如今怀着身子,更忌讳这些,是以站在金氏身后的绣云见了,忙道:“丁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大年初一的,你就要哭,是想给谁添晦气呢?还不忍着了!快出去了!”团圆儿原想趁着今日拜年,求了员外同金氏,放她出来走动的,虽听绣云训斥,究竟她也不过是嫁了出去的一个丫鬟,便不理她,只是不动。
  
  又说苏员外见了团圆儿这样,格外添烦恼,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混账,怜惜不得,便道:“你还跪在这里做甚?还不出去?莫非要人请你出去吗?”
  
  团圆儿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再不出去,这个狠心薄情的员外就要着人来拉了,外头乌鸦鸦站了许多丫鬟婆子,叫她们瞧了,以后还能做人吗?只得含羞忍恨站了起来,回身出去。到得门外,就忍不住拿了帕子握了脸悄悄哭泣,只觉得在这个地方举目无援,六亲断绝,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见不着,伤心至极。
  
  且不说丫鬟婆子们如何分成几班进去给员外奶奶磕头,各领赏钱。只说,平安寅时不到就被哄醒的,到底是个婴儿,这一两个时辰过去,早乏了,也饿了,他是个婴儿,张嘴就要哭的,朱娘子也是个识相明理的,忙抱了平安出来,一路拍哄着,只说到了房中就给他奶吃。她正低头走路,冷不防前头就伸出一双手来,将平安一把抢了过去,那平安本就要哭,被人这么一抢,哇的一声就啼哭起来。
  
  朱娘子这一惊,那还了得,只啊一声,正要喊人,抬头看时,眼前立着个小妇人,梳着乌油油的飞仙髻,插着点翠如意錾金钗,娥眉贴翠,凤眼含泪,正是丁姨娘,吓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了,道:“姨娘如何站这里?”
  
  却说团圆儿想儿子,在厅上既然见不着,就在朱娘子回去的路上等了,此时把平安抱在手上,迫不及待揭了蒙在平安脸上的被角,垂眼看去,果然平安比早先长大许多,皮色也转白了,正张着嘴大哭。
  
  朱娘子忙道:“姨娘,快给小少爷遮上,这大冬日里的,小少爷身子弱,吃了冷风就不好了。”团圆儿好容易见了儿子一面,哪里肯听,只是不住眼的瞧,越瞧越是心酸,就向朱娘子道:“朱娘子,我求你一事儿,横竖平安是你带着的,你且让我跟着你去坐一会,我也好和我这孩子呆一会子。”原是团圆儿想着自己那边都是金氏眼线,抱了平安过去必然生事,还是去平安住的地方好些,也好瞧瞧金氏那个贤良人是如何安置平安儿的,若有一些不周到,拼着受责罚也要同她厮闹上一回。
  
  话说朱娘子带着平安住在团圆儿那里时,只觉得这个姨娘一些儿不近情理,但凡是奶奶说好的,她必定说不好,奶奶说小少爷身子弱可别哭伤了,只叫我们这些照料的人,想着法儿哄他不哭,到了姨娘那里,偏说男孩子家,不能娇惯,娇养坏了将来如何执掌家业,竟是由着他哭,不许抱。也就是晚上,姨娘自己要睡,才许哄一哄,是以孩子没几日就瘦了。朱娘子只当这个姨娘一些儿不把儿子放心上,不然,如何就能拿来同奶奶赌气?此时看着她含着眼泪瞅着孩子的样子,又不似不喜爱孩子,她也是做娘的,见了团圆儿这样,也起了怜悯之心,正要答应,就听得有声音道:“朱娘子,你昏头了!如何让小少爷呆风口里,若是有什么不爽快,你担着,还是我们担着?”
  
  却是这里离轩竹堂已然不远,平安的哭声叫郑妈妈听见了,循声出来一瞧,却是朱娘子同丁姨娘站一处,平安少爷正在丁姨娘手上哭。这正月初一的,就叫孩子这样在冷风里哭,万一病了,一来员外奶奶自是要问。自己几十年的老脸怕也不保,二来,孩子这样哭,可也晦气,是以开口就严厉了些。
  
  朱娘子知道这郑妈妈说是帮着自己照应小少爷的,实则却是管着事的,听她语气不悦,忙将平安抱了回来道:“姨娘,你回去罢。小少爷有我们呢,等他长大了,你到底是他亲娘,他哪里能不认你。”说了抱着平安匆匆回去,经过郑妈妈身侧时,只听得郑妈妈冷哼了声,愈发惶恐,低了头不敢做声。团圆儿见了郑妈妈,知道无望了,不由暗叹金氏竟这样周到,连郑妈妈那座大神也搬过去了,可是不打算让我见平安了,心中深恨。
  
  再说平安这孩子,也实在可怜,在娘胎之际,做娘的那个不知道保养,动辄哭闹赌气,几番动了胎气,先天就不足,偏还早产了二十来天,更是虚弱些,朱娘子平日照料不敢有一丝疏忽,方平安到了今日。
  
  只是可怜了今日,起来得即早,又叫人抱来抱去的很受了一番折腾,又在冷风口上吃了一些风,就连胎里带来的病也一起发作了,到了下半日,吃下去的奶都吐了出来,小脸涨得通红,哭声断续,朱娘子就慌了,抱了平安去见郑妈妈,求郑妈妈去禀告员外奶奶请大夫。 
  
  郑妈妈在朱娘子手上抱了平安一摸,额头火烫,竟是烧了,不由骂道:“你个糊涂东西,你也不是没做过娘,怎么就是让那个小蹄子抱着少爷站风口里?小少爷先天就不足,这你也不是不知道,哪里经得起风吹?可不就病了!奶奶如今怀着身子呢,正月初一的就请大夫,也太晦气了!呸,呸,童言无忌。”
  
  铃儿在一边看了这样,道:“朱娘子,郑妈妈,你们也不用急。我去求员外。员外心善,连我这样一个小丫头都想着能搭救,何况是小少爷病了,他必不会计较晦气不晦气的。便是员外奶奶要责罚,我也只说是我没照应好,和朱娘子郑妈妈不相干。”说了,就顶着风出门,到了金氏房前,就听得里头笑语晏晏,心上就有几分盼望,跪在了门前,怯生生道:“员外奶奶,婢子铃儿有事求见。”
  
  说了一回,里头没人答声,依旧有笑语声。铃儿只得提高了嗓门道:“员外奶奶,婢子铃儿有事求见!”话音落了没一回,只见大红顾绣门帘一挑,出来个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丫鬟,梳着双鬟,白生生一张脸,眉清目秀,耳上一对小金铃,叫风一吹,清脆作响。铃儿见了人这样,又想起自己脸上的疤痕来,不由自惭形秽,低了头道:“姐姐新年好。求姐姐禀告奶奶一声,小少爷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是个可怜孩子啊。你们都不撒花,我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51

51、子病 求医 。。。 
 
 
  却说金氏同苏员外在里头拥炉高坐,瞧着几个丫鬟赶围棋玩儿,忽然听得外头有人叫,起先当做是风声,听错了,后又听得一回,就叫篆儿出去瞧。篆儿答应一声,少顷回来,就道:“员外,奶奶,外头是铃儿,她说小少爷病了。”
  
  苏员外听得这话,皱眉道:“白日还好好儿的,如何就病了?她们是怎么照应的?”金氏忙道:“相公别急,先请了大夫来瞧了再说。”说了,又转头向冬竹道:“你跟着铃儿去瞧瞧,到底怎么了,即来回员外同我。”冬竹答应了,就到外头见铃儿还跪着,过去拉了起来,温言道:“员外已着人请大夫去了,你且带我去瞧瞧小少爷怎么了。”
  
  铃儿听了这句,方起身。一路上冬竹就问病由,铃儿左思右想,只是不敢说出是团圆儿今儿在路口拦下朱娘子一事,怕一说了,不独团圆儿又要被责罚,就连朱娘子也要有事。这朱娘子从来待人都不错,何苦连累她。想了半日才道:“姐姐,我也不知道的。只是好好儿的就做烧了,连奶也不肯吃了。朱娘子同郑妈妈吓得慌了,都忙着照看小少爷,就差了我来禀告奶奶。”
  
  冬竹听了这番不尽不实的话,只是笑,道:“你是个好孩子呢。叫丁姨娘折磨了这么许久,倒还知道替人想,也不枉奶奶求了员外把你从她那里叫了出来。”铃儿只当是苏员外素日来团圆儿那里时,冷眼里瞧见团圆儿常责罚她,故而救她一救,此时从冬竹口中听来,却是奶奶的请托,一时惊疑不定,只问:“可我是姨娘家带了来的,从来都只知道姨娘,没有在奶奶跟前尽过半点心,她如何就知道我。”
  
  说话间已到了轩竹堂,冬竹也不多说,只踏了进去。朱娘子正急得哭,郑妈妈也在一旁叹气,冬竹见了这样,只当是不好了,忙过去几步接了朱娘子怀中的平安瞧了。却见平安脸儿通红,哭声低微,倒像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冬竹顿时发怒,便道:“朱娘子,员外奶奶好好儿的将小少爷交在你手上,如何就病成这样?你自己不来回话,还叫个铃儿来!莫非铃儿才是奶妈子?她不过是个孩子,如何就能说得清楚?员外奶奶现差了我来瞧瞧,如今我也不敢回话,等大夫瞧了,我们一同到员外奶奶那里说话去!”
  
  朱娘子见冬竹也不是一回两回,往常只见她笑嘻嘻的模样,今日见她脸色变更,蛾眉倒竖,嘴里说出来的话,句句都似刀子一般,吓得主意也没了,转头只瞧着郑妈妈,倒是个求情的意思。
  
  郑妈妈只怕连累到她,也不管了,何况这事也怪不着她,忙道:“冬竹姑娘,你轻声些,我实话说了给你知道。原是丁姨娘在半路上烂了朱娘子要瞧小少爷。朱娘子心也太软了,就给她看了。姑娘你想,这是什么天?大人在风口里站着都受不住,何况小少爷才这么点子大,在娘胎里又受过磨折。我正好瞧见了,就把朱娘子叫了回来,不料已晚了,到了午后就不好了,吃了奶便吐。”
  
  冬竹听了,冷笑道:“郑妈妈,你是伺候过老奶奶的人,论理我说不得你老人家,只是既是午后小少爷就不好了,如何现在才去回?真要出了什么事,郑妈妈你可担待得起?再说,原是奶奶信着你老人家做事可靠,才把小少爷交托给了你,你老人家竟这样辜负她的好意,小少爷叫风吹病了这样的大事,故意拖延不来报,你可对得住奶奶?”
  
  郑妈妈到底是积年的老人,年纪虽上去了,人可是不糊涂,听了冬竹这几句,不由惭愧,心道:果然我老糊涂了,我是奶奶派了来的。今儿的事若是因着我回话迟了耽搁了,小少爷有什么,虽然那个糊涂娘生出来的未必是好东西,只怕员外不那样想,倒要怪我没照应好,只怕还要连累奶奶。想到这里,不由慌了,忙道:“冬竹姑娘,原是我老糊涂,只当是今儿小少爷头一回祭祖,他是小孩子眼明心亮的,怕是瞧见了什么,惊到了,收收惊就好的。正月初一的,别叫员外奶奶虚惊一场。故而耽搁了。都是我老婆子的错。姑娘快带了我去见员外,老婆子凭员外发落。”
  
  朱娘子起先听郑妈妈将事一股脑儿推在自己身上,已慌了手脚,只怕这位冬竹姑娘回去一说,里头员外奶奶震怒,将自己打发了回去,家中丈夫病弱,孩子幼小,失了这里的差事可怎么活,已是吓得哭了,过来要给冬竹跪下。
  
  冬竹见她哭得这样,一把拉住了,只问:“你不要哭,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要家去呢?还是要留在这里?”朱娘子听得冬竹话里有转机,忙哭道:“小妇人只要留下来。全听姑娘吩咐。”
  
  冬竹听了这话,不由冷笑道:“朱娘子这话好不通,不过都是郑妈妈说了,你们俩个一时糊涂,只当小少爷眼睛干净,瞧见了不该瞧见的东西,没成想是回来的路上吹了风,故而耽搁了没立时来回,我吩咐你什么了?我几时吩咐你了?”朱娘子听了这话,忙擦了眼泪,道:“是,是。姑娘就跟亲眼见的一般,就是这样,再不错的。”
  
  说话间,大夫请到。那个来惯的胡大夫擅长在妇女调养身体及保养胎胞上,这小儿的病症却是不拿手,另请的是一位赵姓的老大夫,进得屋来,先问了好,朱娘子就抱了平安来给先生诊脉。
  
  这赵大夫少说也有五六十岁年纪,须发都白了,精神倒是矍铄,细细诊了脉,便道:“小少爷原是先天就不足,想必他娘怀着他时,不肯安静,多肯发怒动气,故而胎里就带了一股胎毒来,只是一直没发,今儿想必是受了点风,倒是把这病给引发了,以老儿看来,倒是好事。”
  
  众人听了这话,都放下了一颗心。冬竹便道:“老先生,这是我家小少爷,我们员外奶奶心爱着呢,可否请老先生亲去同我们员外奶奶解说一番,也好安安他们的心。”赵大夫听这话,原在情理之中,自是答应,先开了药方下来,教了怎么服用,便跟着冬竹去了。
  
  到了金氏房前,冬竹便道:“老先生稍侯,婢子去回一声。”说了自己先进去。苏员外同金氏等得正急,见了冬竹来,忙问病情,冬竹便笑道:“员外奶奶放心,先生来瞧了,说是没大碍。婢子怕说不清楚,特请了老先生过来亲自解说。”
  
  苏员外听了,心上一块石头就落了地,笑道:“好个冬竹,怨不得你们奶奶疼你,做事果然周到。你就请老先生在外头厅上等了,我就来见他。”说了又回身同金氏道:“奶奶,如今你也该放心了,好好歇着,我去去就回。”说了,就往外间去,篆儿跟在后头,见苏员外踏步到了外间,就手解开金钩,放下锦帐,将屋子隔绝。
  
  却说赵先生在外只等了片刻,就见方才那个小丫鬟笑盈盈出来,口中道请,打叠了精神,跟着到了里面,他久闻富阳县中苏家可称首富,只是从不曾来过,不由偷眼观瞧,因是新年里,四处都是簇新布置,可谓锦天绣地,耀目争辉,果然是人间富贵场,天上蓬莱阁,两旁各立着两个丫鬟,都是十七八岁年纪,青春美丽,不敢再看,低了头站在一旁。
  
  冬竹便请他坐,赵大夫推辞几句,方在下手铺了五彩刻丝石青椅袱的椅子上坐了,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不敢大意。
  
  少时,就见锦帘一挑,进来个二十多岁的员外来,白面微须,眉目清楚,衣裳都雅,人物风流,知道便是苏员外了,忙立起来,作了个揖。
  
  苏员外见一白发老先生向着自己作揖,他也不是那等恃着自己富贵就轻视人两三分的的轻薄人,忙过来双手拉着道:“先生如何这样多礼?这正月初一的就劳烦先生到舍下来出诊,实是惭愧。”说了,就请赵大夫坐,自己在主位上坐了,又命上茶。就有小丫鬟奉上茶来,赵大夫起立,双手接了,口中道谢。
  
  苏员外又寒暄数句,方问详情。赵大夫见苏府虽然有钱,待人倒是极为和气,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病由,病因,如何治得一一解说了,又道:“以小老儿之愚见,令公子这病,早些发出来倒好。他如今还不曾吃那人间烟火之物。员外有所不知,这人间烟火熏烤烹煮之物,都带了火性的,我们寻常人吃了还没什么,与令公子这胎里带来的胎毒却如火上浇油一般。如今发作,小老儿尚能用寒温之药慢慢消去了,若是吃着人间烟火食之后再发,小老儿怕也只是束手了。”
  
  苏员外听得这样凶险,不由暗叫侥幸,原先不免对郑妈妈朱娘子怀有不满,怨着她们没有照料好平安,听了这番话已是烟消云散,对着赵大夫没口子道谢,又命人送上诊金。因是正月初一,格外讲究,在黑漆描金石榴百子的漆盘上垫了大红绸布,上头搁了四锭雪花白银,白银腰上都用红绳系了,冬竹亲手捧了,送在赵大夫跟前,这已是寻常诊金的数倍,苏员外口中犹笑说简薄。那赵大夫战战兢兢接了,没口子道谢,依旧由管家苏贵送了出去。
  
  苏员外也就回到卧室,同金氏说了,金氏听了,便念了声佛,只道:“真真是祖宗保佑。”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病了,团圆儿知道了怎么怎么样呢?




52

52、探子 遇嫡 。。。 
 
 
  却说团圆儿自知道平安病了,她是母子连心,日夜挂念,恨不得亲身去到平安身边才好,只是叫三个婆子一个素梅看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不由又急又气,坐卧不安,忍了两三日,实在打熬不住了,说不得就去求素梅,只拉着素梅的手道:“好素梅,自我到这个家来,你且想想我待你如何?我脾气再有不好的,可曾弹过你一个指甲没有?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我不给不给的,这一年总也有个几样了,折起现银来,却也不少了。你就真不记我半分情吗?”
  
  素梅早对团圆儿心冷,更何况有奶奶的话在先,若是出了什么事,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虽见团圆儿说的可怜,只笑道:“姨娘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些?婢子是姨娘的丫头,只要姨娘不是离了这里,姨娘的话,婢子没有不从的。”
  
  团圆儿听了这话,哭道:“素梅,平安孩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他病了,我只想瞧他一眼,这也不成吗?你就瞧在从前的情分上,容我走上一遭儿。”她在这里哭,一旁就个妈妈冷笑道:“姨娘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小少爷那里除了奶妈子朱娘子,现就有服侍过老奶奶的郑妈妈看着,另还有两三个丫鬟服侍着,就是员外奶奶也时常去瞧,哪里就会亏了他。姨娘就这样哭,知道的,是姨娘心疼小少爷,不知道的还当是姨娘不巴望着小少爷好呢。大正月的,给谁添晦气呢。”团圆儿听了这些戳心窝子的恶毒话儿,转头去看,果然罗妈妈。 
  
  又说那罗妈妈说了那些话,自觉得意,脸上就笑盈盈的,故意瞅着团圆儿,那意思就是,如今你是归我看着的,可别在我眼前充姨娘奶奶了。原是这个老婆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从前叫团圆儿借故打了,一直衔恨,如今欺着团圆儿失势,言语中多有不恭敬,今儿更是说出了这样该打死的话。
  
  罗妈妈正在得意,脸上就着了团圆儿一掌,只听团圆儿骂道:“你个老贼婆,这大正月里的,你红口白牙的就敢嚼蛆!小少爷是庶出不错,可也是你们员外的长子,你可是狗胆包了天了,就说那些混账话来诅咒他。我今儿不独要打你,还要拉了你到员外奶奶跟前评理,我只要问问,天底下哪里来的规矩,竟有下头的婆子诅咒自家少爷的。”说了扯了罗妈妈衣襟要走。罗妈妈叫团圆儿又打了一掌,又急又愧,只叫道:“连奶奶也不曾打过一次,你又打我!我叫个姨娘打了两回,我也不要活了。”
  
  素梅听得罗妈妈那几句,就知道她兴头得太过了,见团圆儿怒成那样,只怕她真扯着罗妈妈到了奶奶跟前,罗妈妈必是讨不了好,自己也要落埋怨,转眼间拿定了主意,只上来笑道:“姨娘,婢子想得明白了。凭他怎么样,小少爷总是姨娘亲生的,就是朝廷的王法,也没有不许亲母子见面的章程。从前员外奶奶不许,是姨娘病着,小少爷也弱,怕你们俩人的病气传来传去的,大家都不好。如今既是姨娘身子比从前好了,去看一眼也使得,只是姨娘要听婢子的话,可不去去了就闹。传在奶奶员外那里,你我都有不是。”
  
  团圆儿正和罗妈妈撕扯,听得素梅这句,手上就有些松,宋妈妈同段妈妈见了这样,两人都上来,一把将罗妈妈扯到一边,自是不免埋怨她说话不知道分寸,胡乱嚼蛆,真闹在奶奶员外跟前,必逃不脱一顿责罚等语。且说罗妈妈即叫团圆儿打了,本就含羞带愧,又被一同的妈妈们埋怨,更是不满,低了头嘟哝,却是不敢再强嘴。
  
  只说素梅见团圆儿先是哭闹,后又同罗妈妈撕扯了一回,发髻有些乱了,就扶着她到了里头,重又梳了头,只怕叫人认出了团圆儿又吧自己的一件衣裳同团圆儿换了,更道:“姨娘,这会子婢子就陪着你去,只是有一条,姨娘路上可不能说话,见了小少爷也不能哭呢。再有,婢子说回来就得回来的。”团圆儿只为要去看儿子,凭素梅说什么,无不答应。
  
  却说素梅引着团圆儿一路就往轩竹堂走去,路上虽也遇见几个丫鬟婆子,因瞧着都是一样的装饰,团圆儿又低着头,倒也没什么人留意,一直进了轩竹堂。
  
  却说平安的病势来的虽是凶险,好在药正对病症,这第二日就不做烧了,到今儿第三日上,已是能吃奶了。这凭他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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