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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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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炉顶一冒烟,就是高炉出问题了。正常生产高炉顶的烟囱是关着的,顶上一冒烟,大都出问题,可能悬料了……”一个老运料工说。
王大力他们拉着装满焦炭的车便侯在料坑前,排起了队,由于不往料坑里倒料了,所以也就不用再装焦炭了。“哪时候装呢?”鲜可欣问。
“哪时候不悬料了,那个料斗子又爬铁轨了,咱们再拉车。”另一个老运料工说。于是,运料工们便放下车,有抽烟的,有聊天的,有躺在过磅小屋外那搭起的尺把宽的横木板上睡觉的,还有的钻进磅房和过磅女孩瞎扯闲聊的。王大力他们是新人,不便和大家攒一块,便独独地坐在料坑西边十来米的一个电杆瞎,各自找块砖头,坐下半闭着眼养神。
这一养神,睡着了。睡了好大一会,挺香挺甜,才被一声长长地哨声惊醒。王大力睁眼一看,见班长正嘴叼哨,手摇三角小旗,指挥平车下料呢。一看,马上就要轮到自己的车了,忙叫醒鲜可欣和欧阳秋去倒料。这时天早已大亮,七点半钟了,他们又拉了两三车,便下了班。
经过一天的休息,他们总算缓过劲来。第三天再上班,便不觉得十分累了,装车也知道怎么装,拉车也知道如何拉省力。而准头,一车拉来,到磅前,几本五百斤上下,多不了几块,也少不了几块。他们又这样干了一个月,终于熬到开工资了,他们拿着领到的三十来块钱,相约到了县里饭店,要了三个白水羊头,三碗大肉面,六两白酒,大吃大喝起来。
五角钱一个白水羊头,个挺大,好几斤,都是绵羊头,煮的烂烂的,一人碗里一个。王大力拿起羊头,啃了一大口,香味和油水充溢口中,有大大喝了一口酒,微辣微醇的,真是畅快!更畅快的是,他现在是工人了,是国家的正式工人,每个月都拿工资可以养活自己,生活安定了。
他端起酒杯,和鲜可欣和欧阳秋说:“干,为咱们当工人,第一次领工资干!”
三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同时一饮而尽。“哥们,喝呐?”两个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王大力一看,是运料班的另两个知青,一个叫刘炳坤,一个叫杨树林。他们也是北京知青,和王大力他们在北京不是一个学校,插队时也不是忻县的,是代县的。所以虽在同一个班工作,但少有来往。
“喝呐,你们过来一块喝!”鲜可欣邀请道。
“我们就在你们后边坐,你们没看见,来,咱们一块喝点吧!”刘炳坤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他看了看桌上三个羊头,摇了摇头,说:“怎么光是羊头,来只烧鸡,来俩菜。”说着,掏出十块钱,交给身旁的杨树林。不一会儿,杨树林端着一盘烧鸡和两盘炒菜来了。
“咱们哥几个碰到时缘分,我知道你们在北京是好学校的,不比我们三流学校。”他指了指坐在身边的杨树林,“可是,你们学书本上的知识比我好,社会上看东西,没我毒?”刘炳坤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六七八,人长的精瘦,但肩很宽,说话行动,两个小眼黑的发亮,有一种豪爽英武之气。
“我看到什么?”欧阳秋笑问。
“咱严厉不揉沙子,咱们都是北京知青,来钢厂上班,咱不嫌苦,不嫌累,可是,你看了没有,推石灰的,都是当地人,推矿石的有一半当地人,一半知青,拉焦炭的全是知青。”
“这怎么了?”王大力问。
“焦炭累,路远将近二百米,又最脏,推矿石一百米,运白灰只有五十来米,哪个轻松,哪个活重,一眼就看透了。挣一样的钱,咱们哪能受那个气啊。”
刘炳坤这一说,王大力一细想,也明白过来,说:“我说拉焦炭怎么这老累,干活的人怎么还都能挺得住呢?”
“他们偷奸耍滑!”鲜可欣也明白过来。
“咱们可是刚来,人家比咱们先来,再说,这活也是班长分的。”欧阳秋顾虑起来。
“后来怎么了,后来的更应该照顾!”刘炳坤喝了一口酒,拍了一下桌子。桌上酒杯被拍的跳起来,落桌上晃了晃,撒了不少。
“对,咱们明天班长找班长说去,瞧他怎么说?”王大力说。
“行,哥们!够爽气!”刘炳坤拍了王大力的肩膀说……
“班长,咱这活是怎么分的?”运料班班长丁开山刚戴上猪鼻子防尘口罩,见刘炳坤,杨树林,王大力,鲜可欣和欧阳秋问他话,便又把口罩摘下来。
“你们说甚?”
“我说你这活是怎么分的?”刘炳坤跨上一步,盯着班长丁开山的眼睛问。
“怎么分的,我是班长,我觉得怎么分合适,我就怎么分,怎么,你觉得不合适?”
“对,不合适!”刘炳坤声音不大但坚定地说。
“怎么不合适了?”一米八个头的班长眯眼向下看了看矮自己半透的刘炳坤,不屑地说。
“当然不合适,为什么我们北京知青都拉焦炭,你们当地的都推矿石和白灰。”杨树林大声说。
“你吼甚,你吼甚?”班长见杨树林声大说道。
“你偏心吧?”王大力添了一句。
“我偏什么心啊,干甚么不都一样,新工人刚来,都是拉焦炭,干几个月后,才能推矿石和白灰。”班长说。
“这是谁定的规矩?”刘炳坤问。
“我。”班长声音挺大。
“为甚麽?”刘炳坤又问。
“为什么,让新工人刚进厂锻炼锻炼!”
“那你为什么不接着锻炼,挑个轻活,在料口坑,铲两叉子,按个铃,玩玩闹闹的就把钱挣了,让我们知青跑最远的路拉焦炭,像驴一样。”鲜可欣说。
“活就是这样分配,你们嫌累,可以不干,再回农村插队。”班长眯着眼瞧起远方。
“你他妈说什么呐?!”刘炳坤突然怒了。
“我说你愿意干酒干,不愿意干就滚蛋!”班长发起怒来。两人怒目相视,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哐啷啷”料车由高炉顶下到料坑了,运料班长丁开山忙拿起胸前挂着的哨吹了一下,指挥矿石车往料坑倒。
“我跟你说,你听见没有?”刘炳坤没后退,反而挤住丁开山。
“干活呢,你搅个毬!”丁开山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推刘炳坤。
丁开山个高力气大,一推,推得刘炳坤一个踉跄,差点跌进身后的料坑中,晃了几晃,才站稳。惊得刘炳坤一身冷汗,于是他咬牙说:“你想暗害我?!”左手一指丁开山,右拳风般击向丁开山的面部。丁开山突然感到鼻梁被打了一拳,两眼发黑,乱冒金星,身向后倾,险些跌倒,站稳后吼道:“你小子敢打我?!”说着,扑向刘炳坤。
刘炳坤这一架打的不痛快。没打两下,不光自己挨了丁开山两拳,班里的其他知青除了杨树林帮自己挡了两拳外,鲜可欣他们只是在一边站脚助威,喊了几句,并没有动手帮自己打。
而架只打了三四分钟,便让大家拉住了。几个当地运料班的老乡拉住自己,王大力和鲜可欣拉住丁开山,两人被别人拉住,都动弹不得,只是互相对骂。刘炳坤是条汉子,最起码他自认为自己是条汉子。老娘们骂人的事他认为丢份,所以骂了两句,他便缄默无语了。
他不再骂,班长丁开山也不好继续开口,所以一场架,想天上刮来的乌云,甩下一阵冰雹后,天又晴了。
正文 第三章 拼酒
刘炳坤照了一下镜子,夜里还有些疼痛的左眼眶,今天,黑青色泛上来了,成了一只熊猫眼,他知道这熊猫眼药七八天能恢复原状,这七八天让别的人看到自己是熊猫眼,等于告诉别人,自己打架吃亏了,别人肯定会贻笑的。“唉,昨天要躲一下就好了,就不会挂相了,可谁知道他出拳那么快呢?”他把黑的眼眶周围用开水烫过的毛巾敷了敷,这才起床。
他不愿出屋,怕让别人看到他的黑眼圈,所以,到中午吃饭时,他便让同屋的杨树林帮他打了份饭,回来后,自己在屋吃了。
“这几个知青,真不够意思,咱们替他们说话,架真打了,他们也不动手!”刘炳坤愤愤地说。
“谁说不是呢。咱俩为班里的知青鸣冤,敲震堂鼓,他们不帮衬咱,嘿,倒像个中间人,和事佬,又劝架又拉架,还说别打了别打了。还背毛主席语录:我们为了同一个目标,来自五湖四海……是,我们是为同一个目标,为上班挣钱,是来自五湖四海,可我们也不是奴隶,刚上班就被人欺辱啊!”杨树林气愤地说。
“瞧他们那熊样,还好学校呢?”刘炳坤说。
“可能好学校出来的学生都是这样,半瓶子醋,半瓶酸文假醋,你又没上大学,装什么酸啊?”杨树林跟上说。
“你说,咱们怎么跟他们对着干?”刘炳坤可从没受过这般鸟气,愤愤地说。
“咱先把这事静两天,等你眼上的青退了,咱再想辄,一个班干活,我不信,踩不着他后脚跟。”杨树林想了想说。
好在这几天,他们都上夜班。钢厂的班是三班捣,白班是上午八点到下午四点,小夜班是下午四点到夜里十二点,大夜班是夜里十二点到早上八点。刘炳坤夜里十点上班,天黑光暗,他又戴着带后帘的好似日本兵的那种防尘帽,再加上钢铁厂的人一下班,脸上都被灰尘弄得黑漆漆的,所以根本没人注意他,即使在灯下看到他的熊猫眼,也以为干活时出汗,用脏手套抹了一下,涂成的黑眼圈。
刘炳坤上班时还怕别人看到他的熊猫眼笑他,可是一干上活,见班长丁开山照样也是黑眼圈熊猫眼,而且他不是一只眼,是两只眼,他的心里便畅快了几许,暗自称赞自己,还是哥们儿的手快,一眨眼功夫把你两眼都封了。
几天下来,眼上的青色退得差不多了,不近看不仔细看,看不出熊猫眼了,刘炳坤才又敢上县城里去转悠。
七天夜班上完了,星期日早上八点下了班,再上班,是接小夜班,要到星期一的下午四点再上班,这是一个大松班。钢厂没有星期天,有的只是轮休,把你每礼拜天休息的一天存下来,攒起,年底休探亲假时一块用。钢铁厂的人大都有探亲假,知识青年家在北京当然有,当地老乡只要家距离工厂四十里外,也都有探亲假,厂子的工人是周围七八个县招的,家都在四十里外,所以大都享有探亲假。
小夜班是星期一下午四点上,夜里十二点下,一干七天,到星期日的夜里十二点下,然后星期一的早八点上白班,中间只歇八个小时。白班上七天,到星期日的下午四点下,当天晚上十二点再上大夜班,也只歇八个小时。二十一天一轮,只有大夜班下了,才能歇个大松班,能歇三十二小时。工人们到了这大松班,当地老乡一般都骑车坐车回家了,北京知青一般还都没有小家,北京父母的家离得又太远,三十二小时来去太匆忙,所以赶上大松班,不是倒头睡个大懒觉,就是到县城转悠转悠,玩玩,或到原来插队的村里和没走的知青喝个小酒,玩把牌什么的。
刘炳坤照照镜子见自己的熊猫眼已基本退去了青色,又赶上大松班,便叫上杨树林,一道去县城转转。他们是代县插队的,也是六八年来的山西,忻县也来过,只来过一两趟,这次分配到钢厂,距离县城只有五里路,他们来忻县县城便来的多了,几乎每个大松班都要到忻县县城转一圈。
县城不太大,一个来小时,便从县城的东西转到南北了。看看太阳,已经快中午时分了,他们便找了一个饭馆坐下,要了俩菜,几两酒,两碗面,准备吃喝完后,回住处,大睡个通觉。
正吃一半,塑料门帘一掀,进来俩人。刘炳坤一看,进来的是冤家,运料班的班长丁开山,还有运料班的一个老乡,叫刘黑虎的。
二人迈进门,向屋中扫了一眼,见刘炳坤和杨树林在吃饭,刘黑虎拉了一下丁开山,意欲退出,可是丁开山一摆手,甚话不说,昂头歪脑,竟笔直地来到刘炳坤他们旁边的一张桌坐下,然后掏出张十块钱,桌上一拍,对刘黑虎说要两个菜,两碗面半斤酒,说完刘黑虎拿着钱去前台买饭菜时,他便四脚巴叉地仰坐在椅上,两眼盯着刘炳坤和杨树林看。
“他照咱们呢?”杨树林说。刘炳坤没说话,也用自己不大但黑亮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住丁开山,而且,他的双眼盯得不是别处,而是丁开山的双眼。四只眼睛便这样紧紧地盯在一起。
刘黑虎端着饭菜回来,见气氛紧张,便笑着说:“两人斗眼呢,看谁能把对手眼珠先瞪出来!”听了这话,在一旁也冷冷盯着丁开山的杨树林,先把目光撤了回来,冷冷地说:“你们也来吃饭了?”
“不吃饭来,进饭馆还是来干活,拉焦炭来了?”丁开山终于把目光收回,气汹汹地说了句。
“丁开山,你别说风凉话,你不就是个班长吗?芝麻绿豆大的官,咱今天吃饭,不说打架。”刘炳坤看到桌上的酒杯,突然想起,刚进厂时,和丁开山喝过一次酒,他小子并不能喝,一杯酒脸就红的和驴肝似的,于是心智大开,大声道:“今天咱们在这饭馆,就不用以武会友了,以酒会友怎样,一人一杯,喝到最后,谁喝不了了,管对方叫爷爷,怎么样?”
“酒我不行,再选个别的吧?”丁开山面有怯色,推辞说。
“怎么不敢啊,怂了?”刘炳坤带着讥讽的口气道。
“就是吗,看你人高马大的,个怎么也有一米八吧,原来是个金包面,草包身,刚提喝酒你就说不行换别的,你是个爷们吗?底下那个蛋是没长啊,长不大啊,还是萎缩了?亏你还在运料班当班长,把累活重活都给我们,原来你是没那个胆,也没那个劲啊!”杨树林站起不高的身子连比带划地说着风凉话。
“你,你别扯臊!”刘黑虎本来就黑的脸更加黑了。
“要是不看你和我一块上班,是我班里的组员,我一巴掌把你兔崽子扇个十里地外取!”丁开山腾地站起,脸涨的红红的说。
杨树林正说的起劲,猛然见丁开山高大的身子站起,好似要向自己扑来,不自觉地连连向后退了两步,声音颤颤地问:“怎么,你想打我?!”
刘炳坤见状,忙站在杨树林身前,厉声道:“想打架吗?”边说边用手抓住桌上装醋的瓷壶。
“不跟你打,不跟你打,打那一次够了!”丁开山使劲压下胸中的愤怒,退开一步。
“那你不敢拼酒啦?”刘炳坤冷笑。
“好,拼酒!煮酒论英雄嘛,哥们今天就是喝死在这儿,也不让你小子看扁老子!”丁开山一边指着杨树林,一边说。
有言道:酒是穿肠毒药,色乃刮骨钢刀,财多招忌损人苗,气是无烟火药。这四样男人应该躲避的东西,他二人便一下占了两样。他们因气而喝酒,喝酒更生气,都是二十来岁的硬小伙子犟后生,又在气头上,上次打架才招呼了三四下,便让众人拉开,没打出个子丑寅卯来,谁服谁,谁能咽下那口恶气。
好,不让武打咱就文斗。刘炳坤心里着实高兴。两杯酒满上,两人同时举起,对望一眼,眼白对视,喝,一仰脖,双双把酒灌进肚。第二次两杯酒满上,对望一眼,白眼对视,喝,一仰脖两人又把酒灌下。第三次两杯酒满上,对望一眼,两人眼白翻成白眼,喝,一仰脖,两人又把酒灌进了肚。
这酒杯不是小酒盅,三盅一两,四盅一两的,这酒杯是小玻璃酒杯,一杯倒满是一两,欠点是八钱,三杯酒下肚,差不多三两酒了,干喝三杯酒,也就五分钟,一口菜没吃,酒下了肚,刘炳坤便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肚里没食垫底,空腹喝酒,酒精的劲头便愣生生使在胃里了。他有点要吐的感觉,使劲咽口气,把反胃的难受压住,望了对面的丁开山一眼。
只见他宽宽的两个脸颊,似傍晚西边山上的彩云一样红了起来,而这红又不是鲜红,不是白云照出的彩霞,而是黑乎乎的乌云找出的彩霞,黑红黑红的,脸上的几个痘却没红起来,像一片黑红的彩霞间,飞着几只白翅膀的乌鸦。
正文 第四章 输赢
“喝,喝!”一瓶山西白让两人片刻喝完了,一个面庞通红,一个舌头不灵,两人都有些承不住酒了,刘炳坤想说算了,既然喝不倒对方,那就算了,下次再拼酒吧,他望了一眼丁开山说:“怎么样,老兄,还喝吗?”
“喝,谁不喝谁是孙子!”丁开山舌头也不太顺溜了,但是好马不失蹄,好杆不倒旗,他已喝的酒没味了,头麻木了,一两股口水也从嘴角流出来,但是丁开山就是丁开山,哪能向你北京的知青服输呢,于是大叫:“拿酒来!”
不一会儿,刘黑虎又拿来一瓶高粱白,打开给两人斟满。刘炳坤看着满酒的杯心里有些发怵,但虎病雄心在,心一横,举起酒杯大喝一声:“喝!”把酒灌进肚。
白酒一半都是高粱酿造,当然五粮液是五种粮食酿造,但也绝对少不了高粱。白酒,如果原料中没有高粱,那便是味不正,劲不足,香不醇了。所以,不管是名酒茅台,西凤,汾酒,五粮液,沪州老窖,还是二锅头,东北小烧,山西白,原料主要都是高粱,再掺些少量的麦子,大米,荞麦等,为什么酿白酒比用高粱呢?
因为高粱做出来的酒劲大,味醇,如果把高粱粒晒干了,和老玉米粒大米粒麦子粒放在一起用力压,高粱粒绝对是最后被压碎,强度最大。所以用它酿的酒劲也最大,做酒高粱的比例也有说法,原料中高粱比例越高,酒劲越大,原料中百分之八十的高粱就比百分之七十的酒劲大,百分之九十的高粱就比百分之八十的酒劲大。
而高粱白呢,是山西土产,百分之百都用的高粱,所以酒劲就更大了,他们喝的是忻县自产的,高粱白那更是百分百的高粱酿的。而且那高粱大部分又是盐碱地里长出的,高粱劲大,盐碱地产的高粱劲更大,所以用它酿的酒据说三杯能醉倒一头百十斤重的猪,五杯能醉倒一头牛,酒杯就是一两的杯,不是装二斤的啤酒大杯。
“喝,喝。”两人一杯一杯喝着,刘炳坤喝的有些迷糊了,他虽然眼有些迷糊,脑子却还有些清醒,他怎么看桌上有三个酒瓶呢,一个空瓶,两个都是小半瓶的,这第三瓶是哪时候拿上桌的呢?
想到此,他便细心观察起来,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但又一杯酒喝光后,刘黑虎在给他们满酒时,他看到,给他满酒时,刘黑虎用的是自己面前的酒瓶,给丁开山满酒时,刘黑虎拿起的是丁开山面前的那个酒瓶,莫非这里有鬼?
他又看了一眼丁开山,感觉丁开山红红的脸,倒像淡了一些,于是,他用脚在桌下踢了踢坐着发呆的杨树林,用手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瓶在桌上墩了一下。又一杯酒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完了。刘黑虎拿起酒杯纲要给刘炳坤斟酒,杨树林忙抢过酒瓶说:“你老倒酒,怪累的,我给他们倒!”说着,拿起酒瓶往丁开山的酒杯里倒满酒,酒倒得十分满,就要从杯中流出,已经在杯中顶部凸出一个稍鼓的水面亮晶晶,晃荡荡,就是不流出酒杯。然后,拿起丁开山面前的酒瓶,往刘炳坤的酒杯中斟酒,酒刚一平酒杯口,酒便流了出来,杨树林对刘炳坤笑了笑。
“喝喝!”刘炳坤一仰脖把酒倒进肚,一股清凉无味的液体从赦免流入喉部,他妈的,是水,我说他怎么不醉呢,原来拿水和我拼酒,算什么英雄啊!他心里想着,真想立刻把桌子掀翻,痛骂丁开山和刘黑虎一顿。
可是转念一想,他用水和自己拼酒,让自己吃了这么大w‘w‘w~一‘六‘k~‘。‘c~o‘m‘‘哑巴亏,咱也别太便宜他了,也让他吃点哑巴亏。于是他又让杨树林把自己面前的空酒杯满上,盯着丁开山说:“喝吧,喝啊,不喝是孙子!”说着,自己先把那酒杯里的水喝干。
几杯水下肚,刘炳坤渐渐觉得头不昏了,心里也清凉了许多,再看丁开山,退去红潮的脸又黑红了。
“还喝不喝?”刘炳坤站起,指着丁开山说。
“喝,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起的……”丁开山口齿不清,但仍不认输。
“喝,举起你的杯子!”杨树林在旁敲边锣。
“喝,就喝谁,谁,怕谁?”丁开山把酒举起,手抖起来,就撒了不少,但仍然把那杯酒灌下了肚。
“再喝!”刘炳坤这回自己给自己满上酒,又拿丁开山面前的酒瓶给丁开山倒上酒,酒只倒了半杯,倒便倒不出来了,只倒出滴滴点点的。“没了,树林再去买一瓶!”说着,杨树林去买酒去。
片刻工夫,买酒回来,只见刘炳坤站在桌前,指着对面说:“你醉了,你钻桌底下了。”再一看,丁开山已滑倒在椅下,刘黑虎正在往椅上搀扶他。杨树林便也上前搀扶已醉倒的丁开山。
丁开山重新坐到椅上,使劲摇了两下头说:“我醉了,我输了……”
“你输了,你得管我叫爷爷!”刘炳坤哈哈大笑。
“叫就叫爷,可是你得给我见面礼啊?”丁开山喷着酒气说。
“对,得给孙子见面礼啊?”刘炳坤忙摸裤兜,除了一串钥匙和五元钱外,甚都没有,他忙看了看杨树林,“你带钱了没?”
“我,我,我这有个钱包。”说着递过一个黑皮的钱包。刘炳坤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二十块钱,便连钱包递给丁开山:“好孙子,给你。”
丁开山接过钱包,眯着醉眼看了看说:“怎么像我的?”说着,揣进裤兜。
“抽颗烟吧!”刘炳坤递过烟来,丁开山叼住烟,一点,烟点点了,口里竟然也扑出一股蓝火苗。
“他嘴着火了!”刘黑虎大声说,惊慌失措起来。
“慌什么?”刘炳坤边说,边把面前盛水的酒瓶递过去。
“喝,这是水,能压住火!”丁开山忙喝起来,几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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