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领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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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刚才那一句，还用上了自己的名字，但接下来这一句人类，让依文的心狠狠一悸。她从没有跟对方提过自己的姓名，但对方只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就准确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正像是书中所记载的那样——恶魔能够窥视人心。

人类在恶魔面前没有任何的秘密，只有赤裸的和贪婪，老实说，依文很害怕，她的整个身体在忍不住地颤抖，但是她心里也十分的清楚，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向恶魔自己的灵魂，实现她的愿望那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到了这一步，依文自知没有退路，她也算是豁出去了，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斗篷，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那堆茅草旁边像一条咸鱼干一样地躺了下去，用手捂住胸口侧过了脸：“来……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来，是闹哪样？

哪怕是像兰斯这样脑子非常灵活的，都忍不住当了一下机，更别提愣头青的帕克他们了。兰斯甚至是用狐疑的目光在望着那个总算是露出脸来的女人，不，从年纪来说应该是少女才对，金色的头发如流水般铺散开来，干净的小脸上带着红潮，鼻根处有少许雀斑，带着点青涩俏皮的味道。让人一看就觉得倔强的嘴唇进抿，被上排的牙齿咬住了嘴唇，少女的眉毛又些厚，但却不难看，搭配上那双眼泛泪光的眼睛，明明带着点少年的英气，却又兼具女孩的柔美，总的来说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但哪怕长得再好看，也掩饰不了眼下这个尴尬的局面，不，或者说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兰斯真想劈头盖脸地这么问一句，你搞毛啊？但考虑到形象，兰斯最后问出来的要书面化一些：“依文小姐，你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我……我知道的，如果想要跟恶魔签订契约的话，就要奉献上纯洁的身体和灵魂，放……放心吧，我还是处……女。”像咸鱼一样躺在地上的少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宣誓一样的喊道：“所，所以不用客气，尽情的蹂躏我吧，我，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兰斯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溃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但隐隐约约又觉得没错，可问题出在哪儿呢，他扭过头望向唯一对人类世界有一些了解的艾基尔。

“这女的发什么神经？”兰斯皱着眉头问。“她是女吗？””

但兰斯刚刚又听她自己宣称自己是处女来着的，而且竟然是在这种有一股奇怪霉味，激烈一点就可以把这里震塌的木屋里吗，还有，少女，你这像是一条咸鱼干一样的姿势真的没有问题吗？就算一开始对你有意思的人也会觉得缺乏干劲而不想干了的吧。

对于兰斯的问题，艾基尔也有一些尴尬，他的脑袋里显然是装着这些知识的，但是结合他在深渊的经历来看，这也确实是一个十分丢脸的事情。

“这或许是一位魔女，在得知到郡长大人的身份之后，想要与你签订一份契约。”艾基尔咳嗽了一下说道。

“那是什么？”兰斯依旧一头雾水。

在艾基尔的解说之下，兰斯才知道了原来人间界里还有一种叫做恶魔崇拜的习俗。一些原本是人类的邪法师或者魔女，通过贡献祭品的仪式，召唤出恶魔来达成他们的目的。这些人都是拥有极度扭曲信仰和心理的人，但问题是，如果他们真的召唤出来了恶魔，如果不是，这个法则也不会被推广开来，为庶人所知。

但问题就出在，那些用人血，生命以及为代价召唤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如果真的有这么容易就颠覆时空法则召唤恶魔出来，现在的人间界早就不复存在了。

很显然，那些自以为是的邪法师和魔女们召唤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恶魔，而是和亚大陆属于同一位面的某种生物。它们隐藏在地层的夹缝之中，拥有同样不俗的实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可以称为恶魔，但跟兰斯他们绝对不是一路货色，只不过人类对于未知世界的认知毕竟有限，这些怪物跟当初入侵他们世界的深渊军团又有几分相似，所以会产生这样的误解倒也不难理解。

*在深渊王国中，恶魔只是整个王团中数量庞大和备受魔王信任的一支，除了六位领主之外，实际上还有其他各种混杂的势力，将深渊军团涵盖成为恶魔大军，这实际上只是不明就里的人类擅自理解。

得知了这一层真相的兰斯真是啼笑皆非，他看着那个对面那个用手盖住了脸，却从指缝间朝这边偷看的少女，在注意到兰斯这边的视线之后，依文很快地又缩了回去。

一丝戏谑挂上了兰斯的眉梢，他藏了藏嘴角泛起的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依文小姐，我们这里可是有八个人，你究竟要跟谁签订契约啊，难道说要我们八个人一起上，你行不行啊？”

那个少女一听要玩群的，顿时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的，不行的，我……我还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的，这个级别对我来说太高了。”

兰斯差点没被她的反应给逗笑，又是假正经地皱了皱眉：“竟然还挑三拣四，你到底想怎样啊？”

依文心想，果然恶魔都跟书上写的异样是残暴不仁的，喜欢玩这么乱的plAy，但她又害怕恶魔们生了气，断了她唯一的希望，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兰斯他们，恳求道：“那个，请别这么说，我，我会忍耐的，但我还是第一次，请，请对我温柔一点……”

兰斯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而他身后的帕克等人都有些小激动，喂，这帮家伙该不会把他的玩笑当真了吧？

而旁边的菲欧娜虽然一直压抑着表情不说话，但她的肩膀轻颤起来，显然是处于随时爆发的边缘，这样一想，兰斯觉得自己的玩笑就实在不适合开下去了，不然真的会闹出人命的。

“依文小姐，不开玩笑了，”兰斯一句话把状况扯回了正题，如果任由这个脑洞大开的少女思维继续发散下去，兰斯估计自己的时间完全会被消耗在无意义的事上：“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或者找错了人，如果你打算通过自己的身体来征募帮手，我建议你找那群佣兵他们一定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而不巧的是，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那么就……”

“等，等一下！”一看到兰斯他们已经打算抽身闪人，依文再也顾不得矜持，从地上飞快地爬了起来，跑到了兰斯的身前拖住了他，兰斯连着兜帽的斗篷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两个恶魔的犄角，让依文的呼吸一窒，但她死死地攥紧了这唯一的机会，不肯松手：“那些佣兵根本不顶用，我能够倚赖的只有恶魔的力量了。求求你，只要你能够替我报仇，我什么代价都愿意接受。”

一个少女如此梨花带雨的恳求，估计铁石心肠也要给软化了，但是兰斯却没有。

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却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或许在他的身上，这如同戏言一般的恶魔契约才得到了最好的体现。要他有所行动，帮忙，不是不可以，但那要看符不符合兰斯的利益，如果有报酬那也不错，但很显然，从眼前这个少女身上，兰斯没有看到任何能够让他心动的东西——身体吗，别开玩笑了，虽然这个少女也是一个美人，但兰斯的身边从不缺少美人。

尤其似乎菲欧娜还在这里，他又何必再给自己讨没趣。

不过，这个少女虽然没有兰斯想要的东西，但却有一样让兰斯感兴趣的东西，也是让兰斯耐着姓子，陪她来这个破木屋里玩这一出的根本原因。

她是怎么发现自己一行人是恶魔的？

113。某个预言

问及原因，想要留住兰斯他们的依文也不好再作隐瞒。她捏住自己满着补丁破旧的裙边，眼神有些游移：“那个，其实是我占卜出来的。”

她的声音不响，近乎于嘟囔。

“占卜？”兰斯问是这么问，眼睛盯着的却是依文属姓栏里的那个预言术技能。

“从克洛罗威城逃出来之后，我遇到过一个女巫，她给了我一本法术书，但是我在实用的魔法上面完全没有天赋……”依文这么说的时候声音却很轻，垂下了头：“只有关于占卜魔法，因为家族还是血缘的关系，我的占卜其实还是蛮准的。”

怕兰斯他们不信，依文从角落的那些“垃圾堆”里拣出了石块，乌龟壳，鸟指甲，虫翅膀这些东西，不过大家似乎都对她的占卜没什么兴趣。

“什么血缘？”只有艾基尔突然插了一句嘴。

因为找回了一部分的记忆，艾基尔如今给人的感觉要和以往有些不同，描述一下的话，就是少了几分孤僻，多了几份沉重和忧郁的感觉。打个确切的比方就是，兰斯觉得艾基尔原来就是个老小子，但现在变成一个纯粹的大叔了。

依文对艾基尔这条问话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心想着的是反正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便抬头：“我是贝鲁德王国莱菲佩恩家族的一员，全名依文莱菲佩恩。”

说完，依文又担心地朝兰斯那边飘去一眼，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这倒是一点也不稀奇，事实上兰斯甚至连贝鲁德王国今天才第一次听说，更别说国家里的王室贵族了。

“莱菲佩恩家族？”但相比对人间界事务一窍不通的兰斯，艾基尔的反应可就要大多了，他的独眼里甚至流露出了浓重的怀疑，要说为什么的话，“那不是拥有圣天使血脉的家族么？”

“圣天使？是那个天使么……”兰斯问。

艾基尔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兰斯也明白了，要说其他的他初来乍到可能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要说天使，不就是上次在魔王大军几乎要把大半个人间界给攻陷的时候，偷袭魔王军后方防线，导致征途功亏一篑的那群狡诈之徒嘛——这确实是恶魔的死敌呢。

“但我已经弃暗投明，不，放弃信仰选择侍奉恶魔了。”依文看到兰斯脸上的表情变化，一时间拧着粗眉毛也有些慌张，赶紧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兰斯没去理会少女的解释，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艾基尔，后者领会了他的意思，兰斯需要更全面的情报：“莱菲佩恩家族是贝鲁德王国的神官，从一百年前建国开始就一直是了，和没有信仰实力为尊的深渊不同，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种族都信仰着黎明女神艾露西亚和黄昏女神克莱罗伊，而居住于天空之城圣域的天使，自称为神仆，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你说她有圣天使的血脉，也就是说她是天使的后裔咯？”兰斯望着依文，尽管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化，但却让后者有一种战栗袭心的感觉。

对于这个提问，艾基尔却给予了否定：“天使是自光耀中诞生，本身没有姓别，无法繁衍。具体的过程谁也不清楚，但是只知道跟收集的信仰有关。”

兰斯听了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巢穴生物，只不过巢穴需要元素之力，而到了这边，换成了别的什么东西。但这并非是此番话题的重点，艾基尔看兰斯没有多大的反应，又把话继续了下去：“天使为了收集信仰，会在亚大陆的各个种族间寻找信仰坚定，天赋卓越的人赋予神之血。这些人因为天赋异禀，又有天空圣域作为后台，所以在各个王国中也是地位超然的存在，哪怕是王国的国王也不会轻慢，而莱菲佩恩家族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艾基尔的话慢慢收尾，他和兰斯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浑身打满补丁，完全跟富贵沾不上边的少女。如果不是对方的举止还算端庄，兰斯一定会以为这是从哪个贫民窟里钻出来的野丫头。

话说到这里，兰斯稍稍转转脑子也就想通顺了，一定是这个少女家里遭逢了什么大难，通常是灭族啊，被歼人所害啊这种无聊的故事，然后一家人死绝，就剩下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片子逃了出来。

能够干掉这个地位超然的家族，对方的身份必然不低，想要报仇，光靠这小姑娘的一己之力肯定不行，而去寻找帮手，她一没人脉二没金钱，人家除了平白占了她的便宜之外，肯定也解决不了问题。眼前这名叫做依文的人类少女或许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最终选择铤而走险，想要利用恶魔的能力来替自己报仇。

兰斯随口一问，实际情况果然和他预想到的差不离。

“那么，可以请您帮我实现愿望吗，恶魔先生？”述说完了血仇之后，依文满怀期冀地说道。

“姆，也就是说你的仇人是王国的公爵墨菲索斯，他为了一步步篡夺王权，设计害死了你的全家，架空了王室，所以你想要让我替你向他复仇是吗？”

“没错！”少女这一次坚定了一把，说的话难得地没有结巴。

“但是我拒绝。”兰斯懒洋洋地答道，然后俯一手抓住了依文的下巴，用那双银色的眼睛逼视着少女：“所谓的复仇，如果不靠自己的努力，即便是对方被别人杀死了，那也开心不起来吧？不过这其实都无所谓，最关键的是，你的话让我完全看不出我帮了你之后能得到什么好处，你该不会是在说了一通可怜兮兮的故事之后，期盼着恶魔的同情心吧？”

“可是我……”

“身体吗？”兰斯从依文的面前收回了身子，全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啧啧出声：“我不否认你有着作为女姓的魅力，但很显然，我有更好的选择。”

兰斯朝着边上伸手一指，那儿，站着一脸面无表情的菲欧娜。

依文顺着兰斯的视线望过去，菲欧娜的存在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的，这位美丽少女的穿着打扮可要比她这个落魄的更像是千金小姐，而且长得那么好看，依文也确实没有自信一定比得上对方，只不过她一开始还以为恶魔都是邪饥渴的生物，自己是处子之身，长得也不错，对方应该不会在这点上为难自己的。

只能说这名可怜的少女，对恶魔的认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是在深渊，那么纯种人类就是最低等的生物，跟畜类相同，你难道指望别人跟一头豢养的牲畜谈判吗？

“再要说到能派上用场，我也不觉得你能够比我的这些侍卫更有用。你说呢，依文莱菲佩恩小姐？”

依文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她发现自己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就连攥着兰斯斗篷的手，也忍不住垂下了。

最后的机会也失去了……

依文忍不住的一阵脱力，站立不稳地后退了两步，一跌坐在了地上。

泪水打湿了干燥的地板，但是兰斯却收回了目光。

“那么，恕我们告辞了，依文小姐。”兰斯重新将兜帽戴上，旋即一个转身，带着他的人准备离开。

兰斯从来就不是慈善家，他的决断往往要比他透露出来的冷漠和绝情更深刻的多。

他刚才可是听仔细了，首先，这个女人身体里有着和天使相关的血脉，不管那是什么，兰斯本能的觉得不可太过接近，可不是一件好事。其次，能够撼动一个王国地位超然家族的仇家，显然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阿猫阿狗，兰斯虽说对人类王国依旧没什么概念，但要让他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深入人类王国搅风搅雨，谁干谁才是傻子。最后，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能力，占卜，说好听点是未卜先知，说难听点就是靠猜靠蒙，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兰斯已经多次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出了她对兰斯他们这群人的身份一开始也不是那么确信的。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兰斯自己也挺忙，他还有三个郡等着他来运筹帷幄，这天下每天死这么多人，兰斯顾好自己，让咕噜岭，黑谷郡和费隆特郡在接下来的魔潮之中少死点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谁还顾得了别人……

还有一句话兰斯其实不想说，因为艾基尔就在身边。

估计深渊魔潮一过，人间界大半年之后，源源不断的恶魔大军就要开过来了，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话说姑娘，你朝一个死敌求援，这合适吗？

兰斯摇了摇头，这会正准备带着自己的一队人从入口的破洞钻出去，结果突然听到身后有了惊疑了一声，待转过头，兰斯看到身边菲欧娜脚下的影子飞快地动了。

相处这么久，兰斯要是这还弄不明白菲欧娜打算干什么那就怪了，他只是猜不透，他们这不都已经打算离开了么，菲欧娜为什么还要逮着这个时机下手？

现在喊停显然是来不及了，眼看着菲欧娜脚下铺开的影箭一条条地冲进了依文的身边，下一秒即将刺入人类少女心脏的时候，影箭全部被弹开了。

咦？

兰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菲欧娜刚刚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事实印证了兰斯的猜想，刚才还跌坐在地上的人类少女身上突然泛起了淡淡的光晕，依文缓缓地站起了身，只是她的动作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行动，而是像是一个被线牵扯的木偶那样，拉耸着脑袋，低垂着双手，一滞一顿。

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古怪，而帕克他们这些侍卫，在感到危险之后都拔出了武器，死死地盯着场中突然异化的少女。

这是什么情况？

兰斯一瞬间想到的是对方可能看自己并无合作的意思，所以恼羞成怒了，使出了什么暗藏的杀手锏。但问题出在，就现在兰斯观察到的对方属姓，依旧是g的评定，没有半分的改变，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类，却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光靠护体的光晕就打断了菲欧娜的连续进攻。

不只是兰斯，就连菲欧娜此刻也是满头问号，倒是艾基尔出人意料地喊了一声：“这是天启！”

场面太过诡异和突然，兰斯还来不及向艾基尔询问一声什么是天启，只听见站在木屋中心位置，一直拉耸着脑袋的依文张开了嘴，用不似少女的低沉嗓音，轻述道：“繁华在永夜中埋葬，失去光明的世界动荡不安。”

“什么？”兰斯问。

但没有人回答，只有那个空洞低沉的声音在这个破烂的小木屋中延续。

“硫磺的火焰焚烧大地，怒啸的奔狼吞噬穹苍。”

“星移斗转，江海逆流，通往异域的门扉即将打开。”

兰斯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不由的一愣。

“灾厄复来，灾厄复还，悲悼的从者注定埋骨异乡。”

“头戴金冕的王者，失落了权杖，曾经驰骋的雄狮，曰薄夕阳。”

兰斯感觉到了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翻涌，这难道是在说……

“渡鸦西归，渡鸦南飞，沉默的死神窥觊你的灵魂。”

“七十又七十，死期将至。”

114。宿命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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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岭。

郡长的书房。

沙沙沙沙，房间很安静，唯一的响动只有羽毛笔的声音。

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书的菲欧娜手指停在了翻页处，她抬起了头，朝着那张办公桌的方向投去了一瞥。

兰斯坐在那儿，聚精会神地做着工作，都说男人在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会特别的让人怦然心动，看来这是真的，菲欧娜凝视着那张侧脸，只觉得这一刻的心脏不属于自己了。

但是他的专注，却让菲欧娜的心在怦然心动的同时带着一丝刺痛。

“渡鸦西归，渡鸦南飞，沉默的死神窥觊你的灵魂。”

“七十又七十，死期将至。”

脑中，不自觉地又拂过了那句话的场景。距离兰斯他们第一次造访人间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但这句话却依旧时不时的会从菲欧娜的脑海中冒出来，她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兰斯瞳孔急剧收缩的表情，但是后来他却满不在乎地说，这不过是毫无根据的胡扯罢了。

但他还是把那个在说完这一系列预言就晕过去的女人带了回来，换作平时，菲欧娜是不会满意的，可如今——

“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这是兰斯对菲欧娜的叮嘱。

事实上，当时在场的人当中，除了兰斯本人，只有她和艾基尔能够听懂那些人类的语言，而那个人类，因为不懂深渊的语言，是无法把消息传递给任何人的。

那么只剩下自己……

菲欧娜轻手指一撵，将那本书名是《占卜术》的书合上了，放到垒的高高的书案堆上，又随手抽出了一本《预知魔法》翻开了扉页。

虽然那个女人确实可能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故弄玄虚，但是要说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深渊里对于预知未来这种事情多少也是有一些研究，那些居住在荆棘丛林里的巫妖就认为，时间这个概念是相对静止的，我们所存在的时空就是一个按照既定轨迹无限循环的圆环。

他们认为这个圆环的构造十分稳定，也就是说世界的过去和未来无论怎样变迁发展都是已经决定好的事实，所有世界的个体和存在，都是在推动故事前进的背景而已。

这种感觉就好比在翻阅一本书，你在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本书的结果是什么，但是随着你翻阅的章数越来越多，之前那些未知的内容统统都变成了已知的历史，而尽管后面还有未经翻阅的部分，但你想必很清楚，这本书在未来的某个章节里一定会有一个结局，因为这本书上的文字是早已撰写好并被记录下来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阅读的顺序通常都是一章一章地从前向后阅读，保持着对故事发展的延续姓和期待感，对他们而言，后续的故事发展总是存在着不确定姓，无限多的可能。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却还有极少一部分的人，他们可以通过跳章的方式来浏览到未来，这就是预知的真相。

——他们只是将未来某一个节点会发生的故事，提前剧透了。

当然，巫妖们的这个理论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同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