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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清宫主之凤鸣紫禁-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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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路的平整、开阔程度,不亚于我朝目前的任何一条官道,着实是有些蹊跷啊。”
“竟有这等事?”康熙惊讶的看向工部尚书,问:“工部,最近你们可有在西郊动工?”
“回皇上的话,没有。”那工部尚书毫不犹豫的答道。
“不过,”他顿了顿,又说道,“微臣倒也曾派人去勘察过这条路。发现此路竟在沿途设下驿站无数,且配备了不少上等良驹。这修路之人的居心,恐怕……”
康熙摆摆手,止住了工部尚书的揣测。
这还用他来说?哪个普通老百姓会有这等财力,神不知鬼不觉的,修出一条从洛州直通京城的大路来?
他危险的眯了眯眼,莫非是……洛州有人想要谋逆?!
这个想法,立刻便让康熙的心沉了下来。然而,还未等他决定,要不要将那修路之人暂时拘押起来呢,就听到工部尚书再次犹豫着开口了。
“而且,最让臣感到不安的就是,那路的终点还并非是西郊,而是紫禁城的祁元门……”
望着康熙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工部尚书嗫诺了一下,竟是不敢再往下说了。
御案下,康熙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
祁元门一过,不就是神武门了?
也就是说,有人居然修建了一条直达他内宫的路!
这还了得?!
“九门提督。”康熙再不敢犹豫,立马冷声吩咐道,“你一会儿就带人去,把那条路给朕封了,顺便再将修路之人带回衙门,好好审问一下,看看他修路的目的何在。”
九门提督还未来得及答应呢,就见裕亲王急急的出声阻止道,“皇上,不可啊!”
康熙一怔,问:“为何不可?”
裕亲王张嘴欲言,可看着周围的一众大臣,又有些不好开口,遂支吾道,“这个……其实,微臣也认识那个修路之人。臣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她绝无恶意的。”
裕亲王的语焉不明,却让康熙越发怀疑了。
“二哥你认识他?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修路的目的何在,银子又是从何而来的,这你都知道吗?”
“是,这些臣都一清二楚。”福全斩钉截铁的答道。
“噗……”费扬古掌不住一笑,低声嘀咕道,“你是都清楚,可咱们都不清楚啊……”
福全不料,费扬古竟会在这时来拆他的台,不禁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费扬古也马上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忙尴尬的对福全点了下头,再不敢说话了。
他们在底下的这些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康熙的法眼。
他沉吟了一下后,说:“二哥,不是朕不信你。但这私自修路,还是直接修到了朕的家门口,可实在不是一件小事。所以还是请二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此时,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一双双眼,皆若有似无的瞟向了福全。
福全心知,这会儿他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了。若是让这群人下去查,还不定编造出一个什么荒诞绝伦的‘惊天谋反案’呢!
他唯有叹了口气,对康熙一躬身说:“既然这样,就请皇上随臣上一趟城楼吧。这耳听为虚,眼见方为实啊。”
康熙心里虽然惦记着福清,不愿跑那么远,但见裕亲王如此郑重其事,再加上这事儿实在可大可小,想了想,终归还是无奈地答应去了。
***
尽管现在已是夏季了,可清晨的城楼上还是很冷的。
康熙接过太监递上的披风,皱眉对福全说道,“二哥,朕已经随你上了城楼了,你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福全默默地领着康熙,来到了城楼的西侧,指着远处对康熙说道,“皇上请往那边看。”
“那边不就是莫言山吗?有什么好看……”康熙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整个人便都呆住了。
因为,他吃惊的发现,莫言山几乎已不复存在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福全,指着曾经莫言山的方向,艰难的问:“这山呢?去哪儿了?”
“回皇上的话,被人铲平了。”福全苦笑了一下道,“所有的泥沙,都被倾倒进了齐河的支流。架通了西郊到祁元门的路。”
福全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在康熙及众臣的耳中,却无异于是一声惊雷!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在短短一月之内,开山填河,建起了一条直通皇宫大内的路?!
康熙震怒了。他猛一拍身旁的石岩,大吼道,“这、这些刁民的眼中还有王法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请皇上息怒……”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惶恐不安的跪了下来。
唯有福全淡定的一躬身,说:“皇上马上就会知道,这条路的用途是什么了。”
果然,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众人就隐隐见到,一团烟雾从远处滚滚而来。
他们所过之处,一路鸣起哨响。各外城的宫门,竟无一例外的全都大开城门,让他们畅通无阻的穿行而过,直接来到了禁宫的大门口,城楼的脚下!
更为诡异的是,这里的城门领在下去跟那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也毫不犹豫的下令开城门,然后点起了信号烟,示意内宫各侍卫放行!
康熙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骑快马直奔皇宫大内而去,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过了良久,康熙方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缓缓转过脸,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二、哥,你不打算给朕一个解释吗?”
福全却不直接回答康熙的问题,而是淡淡一笑道,“皇上您看到此情此景,可曾想到了一首诗?”
他目光深邃的望向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悠悠的叹道,“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够了!”康熙终于忍不住发火道,“裕亲王,朕不耐烦跟你打哑谜了!你最好马上老老实实的告诉朕,那两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缘何能自由出入各宫门?!”
“回皇上的话,那两人是……”福全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终于一咬牙跪下,说:“是送荔枝来的!他们此行的终点,是大内的冰窖。”
“大内……冰窖?”康熙的脑中,极快的闪过了一道光。他似乎已隐隐猜到,这路的修建者是谁了……
他慢慢的俯下身,亲自搀福全起来,喉中艰涩的问:“这路……是清儿修的?”
福全顺着康熙的力道站起身来,点点头,低声说:“是。小清说了,她要御书房内,从此再没有一颗不新鲜的荔枝……”
“是这样啊……”康熙闭了闭眼,缓缓放开福全,独自走到了哨岗的前方。背对着众人,迎着凛冽的疾风,高扬起了头。
是这里的风太大了吗?为何他感觉自己的眼里,那么酸涩,那么难受呢?
真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竟还过了一把杨贵妃的瘾。
康熙微微勾了下嘴角。居然有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他,修建起了一条千里荔枝路……
“皇上!”明珠却突然高喊出声,打断了康熙杂乱的思绪。
明珠一撩衣服下摆,跪下来,作义愤填膺状,说:“福清宫主为了讨皇上您的欢心,不惜罔顾王法,劳民伤财,私自建路!此种恶行,若您还不加以处罚的话,恐怕难抵天下悠悠众口啊!”
“劳民伤财?”费扬古不屑的撇撇嘴,说:“明相这话说的就奇怪了。宫主修路,可曾从国库支取了一两银子?”
他斜了眼,明显毫不知情的户部尚书,继续对明珠说道,“想必是没有吧?宫主她是用自己的钱,在给朝廷修路,这样也能算是‘恶行’?”
明珠神色一僵,眼珠一转,马上便决定从别处下手。
“即使宫主修路用的是自己的钱,但修路的人,总不可能都是她自己的吧?”
他‘痛心疾首’的说:“这样大的一个工程,还不知道要劳动多少百姓才能完成呢。若是激起了民怨,犯了众怒,这个责任,宫主她担当得起吗?!”
“这就不劳明相费心了!”多罗的声音,忽然自门口响起。
他几步跨了进来,先对康熙打了个千儿。然后,转过头,对明珠讥诮的一笑,说:“目前那些劳工们,对我家院士最大的不满,就是让他们干活的天数太少了!”
“嫌活儿少?”饶是费扬古,也有些不信了。
自古只有嫌徭役过于繁重的百姓,哪有嫌活儿太少的工人?
“没错。”多罗却肯定的答道。
他对康熙一抱拳,说:“微臣刚才就是去京郊,安抚遣散那些工人去了。
洛州道的工程,本来在几日前就已全部结束了。但工人们在结账之后,却迟迟不愿散去,希望我家院士能尽快开始新的工程,并且继续雇佣他们。”
康熙沉吟了一下后,问:“哦?那清儿给出的待遇,想必是很优渥的了?”
“何止是优渥?简直是闻所未闻。”多罗无奈地笑了下,说:“我家院士说了,这次修建洛州道是昼夜赶工,绝对不能委屈了那些工人。所以,每人每天发放一钱银子,且包揽早晚两顿饭。”
康熙却对这些没有概念,遂转过脸问道,“工部尚书,你们那边每日会给工人多少薪酬?”
“这……”工部尚书嗫诺了一下,支吾道,“一般都是按季发放工钱的。平均每日……大概十文左右。”
康熙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工部尚书说的,恐怕还是明面上的数字。若要算上层层克扣,落到工人手中,能有个三四文就算不错的了!
如此算来,清儿给出的待遇,竟然高出了官府数十倍!
康熙胸中,马上便翻涌起了各式各样的情绪。
他对福清,已经无法用简单的感动,或是歉疚等词语来形容了。
明珠说,福清这么做意在讨好他,可这阵子,福清又哪里对他提过半句洛州道的事儿?
福清自掏腰包,改善了京郊人民的生活,完善了京师的运输道路。可这一切的出发点,竟然只是为了……让他能吃上新鲜的荔枝。
这一刻,康熙已无法用一个皇帝的身份,去责备福清的不懂事了。
他只感到了骄傲,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
有一个女人,是这样的爱他……
康熙突然转过身,疾步朝楼梯口走去。
大臣们的呼喊,人民是否有怨的争执,全部都被他抛诸于脑后了。
现在,他只想要见福清。
他要抱她,要吻她。要向她忏悔,要跟她好好的过日子。
这样好的一个女人,如果他再继续辜负下去,那他才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可是,此时的康熙却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哪个人,能永远站在原地,等着另一个人回头的……
作者有话要说:
福福:悲剧的捂脸,话说我想改成隔日更了,没有人反对吧?
广大读者:嗯,没有的!(^o^)/


下 药
等康熙回到了东暖阁才知道,早上福清在打伤了琦芸之后,便负气的搬回有凤来仪阁了。
倒是三德子那个奴才还挺懂事,知道给琦芸宣了个太医。
这会儿,康熙也顾不上气福清的不知礼和行凶伤人了,只是担心福清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了。
因而,当康熙心急火燎的赶到了有凤来仪,发现三德子以及平时跟在福清身边伺候的一众下人们,居然全都戳在门口,心里立时便有些生气了。
“三德子!你们不进去侍候清儿,都站在外面做什么?”
“皇上吉祥。”三德子赶紧带着其他人,跪下给康熙行礼。然后,抬起头,苦着脸道,“皇上,不是奴才们不愿进去伺候,是主子她说要休息,就把奴才们都给轰出来了。”
康熙头痛的揉揉额头。是啊,这清儿一旦发起脾气来了,连他都制不住,更何况这些奴才们呢?
他只好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都起来吧。开门,朕要进去。”
“喳。”三德子赶紧答应一声,起身为康熙开了门。
当康熙走进里间,一眼就看到了那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小身体,心下立时便是一阵钝痛。
他给了她一间装饰的这么奢华的房子,给她置备了最名贵的锦缎薄被,屋里还配备着最上等的安神香料。
但是,在这些死物的映衬下,非但没有显示出清儿生活的优渥,反倒让他觉的……清儿过的是那么的凄凉……
他强忍住胸中的酸涩,悄悄的走到床边坐下,颤抖着手,拂开沾湿在福清面颊上的几缕青丝,露出了那泛着不自然的酡红的小脸蛋。
康熙心下一惊,试着用手背碰了下福清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三德子!”康熙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转过脸,压低声音怒吼道,“你们都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清儿发着热呢,怎么连太医都不知道请?”
三德子吓了一跳,连忙跪爬到了福清的床边。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就都退了个干净。
因着福清在一旁昏睡着,三德子也不敢出声告饶,只得拼命地冲康熙磕着头。
康熙却只狠狠地剜了三德子一眼,便大踏步的迈出了门去,对外面的人吩咐道,“你们快去把李太医、杜太医、苏太医通通都宣进宫来!一刻钟之内,朕要是还见不到他们的话,你们就都给朕滚到薪柴司去搬炭!一群废物!”
三德子听着门外那一声声饱含怒意的大吼,震的他的小心肝儿都直打颤了。
他硬着头皮膝行到康熙的脚边,带着哭腔道,“都是奴才混蛋,连主子生病了都没发现!”
他忽然狠狠地一巴掌抽上自己的脸,口道,“奴才缺心眼,奴才该死!”
康熙还不待三德子打下第二个耳光呢,就抬起脚,一脚踢向了三德子的肩膀!冷笑着骂道,“你是缺心眼吗?依朕看,你是把心眼都用到别人身上去了吧?!”
“琦芸一个小小的答应受了点伤,你倒是立马给找了太医。清儿正正经经的‘从一品宫主’,你竟然敢如此疏忽!”
康熙气的在原地转来转去,最后猛地顿下脚步,阴着脸道,“既然你乐意伺候琦芸,那打今儿个起,你就不要再跟着清儿了,专门负责琦芸吧!”
三德子这下可真慌了神了。“皇上您开恩啊!您还是打奴才几十板子吧!别把奴才赶走,奴才不想离开宫主啊唔……”
三德子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康熙派人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看着三德子满眼哀求的神色,康熙稍稍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就又想到了三德子和梁九宫的关系了。
不行,他绝对不能在清儿身边,留下任何的隐患!
康熙一咬牙,毫不留情的摆手道,“拖下去。”说罢,就又复转身回屋了。
乾清宫内最受宠的两个奴才——梁九宫和三德子,在短短几日之内先后落马,且还都是因为福清。这无可避免的让有凤来仪阁的上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所有人,都比平时更加小心的做着事。
很快,便有太医赶到了。而第一个到的太医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向康熙献计,要让福清连续为贵妃输上一个月真气的年轻太医——张启阳。
因而,康熙一见他就皱眉了,问:“谁让你来的?朕并未宣召你。”
“回、回皇上的话,”边上一个出去传旨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答道,“奴才刚才是去李大人家传的旨,但恰好碰到了张大人。张大人一听说宫主病了,出门骑上快马就赶来了……”
“那李太医人呢?”康熙忙问道。
“奴才出门的时候,李大人正在换官服呢。而且,他老人家也受不得马的颠簸,还得坐轿子。”那太监哆嗦着答道,“恐怕得过一会儿才能到呢。”
张启阳立马给康熙叩了个头,急切的说道,“皇上,请您先让微臣进去看看宫主吧。宫主她旧伤未愈,又起新疾,实在是拖不得啊!”
因着张启阳的语气实在太过关切。康熙的眼眸里不禁闪过了一抹疑虑。
他仔细看向那张启阳,此人眉宇间的焦急,绝不是装出来的。身上穿的居然还是便装,且发辫都有些散乱了,可见真是急着赶过来的。
康熙只微一思索,便恍然大悟了。
合着这个张启阳上次在贵妃那里,是在说反话啊!
康熙感觉自己被人耍了,心里真是十二万分的不虞。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张启阳总归是向着清儿的。就凭这一点,千错万错康熙也能恕了他。
康熙收起心里那点小小的不快,点头应允道,“好,那你跟朕进来吧。”
***
隔着纱帘,张启阳凝神为福清把起了脉。随着时间的推移,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皇上到底把宫主怎么了?为何只不过两日未见,她的身体竟又虚弱了这么多?
张启阳本来正在暗暗的埋怨康熙呢,忽然,却感到手下的脉动有一丝异样。
他试探着又将手指上移了一寸,身体立刻就猛地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呢?!宫主她居然在吃那种药?!
是她自己要吃的,还是被哪个奸人给暗害了?
张启阳的额上,立时便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手都不自觉的开始颤抖了。
他知道,不论这药,是怎么进了宫主的肚子。他都已经牵涉进了一桩要命的宫廷秘辛之中了!
因为,此种江湖秘药,必须得定期服用才会有效。那么,能做到给福清宫主多次下药的人,必定来头不小。
而这药,若是宫主自己吃的,那……那就更麻烦了啊……
这厢,康熙见张启阳那边久久没有动静,终于按捺不住,走过去轻声问道,“爱卿,宫主的身子如何?热症严重吗?”
张启阳手一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不得不下决定的时候了。
此刻,若是他向康熙坦白一切,保命大概是没有问题的。但他的余生,估计就要在某个偏僻的庄园里,在许多人的监视下渡过了。
而若是将注下到宫主的身上……
那么,要么粉身碎骨收场,要么一生富贵荣华。
他深深地看了眼昏睡着的福清,眼里闪过了一丝狂热的光彩。
这个女人,是他家乡的神话。他愿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福清绝对不会是一个,能被别人在神不知鬼不觉间下药的傻子!
对!锦绣前程就在眼前,他拼了!
张启阳打定了主意,深吸一口气,抬起胳膊擦擦头上的汗,起身对康熙一躬腰。然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康熙随他到外间说。
张启阳一边站在书案旁写方子,一边叹着气道,“宫主目前的问题,何止是热症啊……”
康熙的身体,立刻不易觉察的一颤。他马上上前拽住了张启阳的胳膊,沉声说:“张太医,你先把宫主的情况给朕说清楚了,再开方子。清儿她到底怎么了?”
张启阳犹豫了一下,一撩衣摆,跪下来道,“恕臣直言,臣等身为医者,能治病,却不能治心。如果病患不去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论微臣开出了多少妙方,都是于事无补的。”
“清儿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康熙似是不大明白太医的意思。
“是。”张启阳解释道,“宫主她心有郁结,导致气血不畅。并且,大概是因为已有多时未曾进食的缘故,身体还极其虚弱。
在这种情况下,她又一再的妄动真气。把她习武十年打下的良好身体底子,在这短短几日里就毁的差不多了。
如果,宫主再这么下去的话,微臣只怕……只怕……”
康熙心里本来就急,哪能受得了他的吞吞吐吐?
“只怕什么?你但说无妨!”
张启阳一咬牙,狠下心肠道,“臣只怕,宫主她会走上贵妃娘娘的老路!”
贵妃的老路?!难道清儿也会早早的……
康熙踉跄着退后了一步,却不慎碰倒了身后的一个大花瓶,发出了‘啪啦’一声脆响,心里立刻便‘咯噔’了一下。
“皇上您没事吧?!”张启阳吓了一跳,忙站起身过去扶着康熙坐下,又是斟茶又是抚背的。
康熙怔怔的望着地上的那滩碎片良久,方疲惫的推开了张启阳的手,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朕没事。”
张启阳迟疑了一下,终是离开了康熙,又回去跪了下来。
“爱卿平身吧。”康熙强打起精神笑道,“朕以后自会督促清儿,让她好好保重自己的。至于医药方面,就有劳爱卿了。”
“皇上您放心,这臣自会尽力的。”张启阳站起身,垂眸思索了片刻后,终是强压下心底的惧意,迟疑着说道,“不过……臣有件事,还是不得不提醒皇上。”
“你说。”康熙温声道。
“宫主她……”张启阳艰难的说道,“她近期可能不适宜孕育……”
康熙神色一滞,问:“你说什么?”
张启阳张张嘴,突然又跪了下来,低下头,飞速说道,“微臣知道,宫主她向来深得皇上宠爱。但是,就是因为这样,臣才不得不说。
宫主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若是贸然生育的话,很容易难产的!”
“此话当真?!”康熙的身体蓦然前倾,五指紧张的攥紧了身旁的扶手,厉声喝道,“事关宫主玉体,你可不能信口雌黄啊!”
张启阳的心跳的飞快,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犯下了欺君之罪了。
可是,如今话已出口,就容不得他再反悔了。
张启阳唯有硬着头皮,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然,微臣又怎敢在皇上面前妄打诳语?”
康熙的脸色,立时便灰败了下来。
福清与他同房已近一年,却一直未有子嗣,这件事在他心里都梗了好久了。只不过怕清儿多心,再加上她的年纪毕竟尚小,所以他才没怎么提过。
但是,自从回宫之后,他便悄悄地吩咐御膳房,常常做些滋补的膳食给清儿。包括当初想要从德妃那里要回孙婆子,其实也只是希望,福清能多喝些滋阴利孕的汤罢了。
他是这么的期待,能有一个福清和他的孩子。若就因为他最近办的的糊涂事,而导致福清日后无法生育的话,且不说福清将来会怨恨他,就是他自己,也会抱憾终生的啊……
康熙闭了闭眼,喉中艰涩的问:“那依你看,怎样做才对清儿的身体比较好呢?”
“臣建议皇上,”张启阳小心的说道,“这几个月,最好先给宫主服用去子汤……”
给清儿喝避孕的汤药?!康熙的眼睛,刷的一下就睁开了,阴冷的直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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