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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天书-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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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鹏程恍然大悟:“原来……原来是你操纵那些狗咬死主人的!你……你这是何等居心?……你是不是想要我停止打狗?好……只要你不再害人,我马上批给公安局和城管局!”
小云凝视着他:“你是不是认为,‘儿童’这个词的同义词是弱智?我虽然是未成年人,可是智商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底。你凭良心说,你难道不是本来就打算这样做吗?我不用你假惺惺地卖好。现在我只要求你,把打狗进行到底!”
谭鹏程彻底傻了:“我……我没听错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要保护狗的吗?”
梁子宁暗忖:“你下棋的时候是为了赢还是为了保护棋子?这小子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你知道,狗这种动物,本身是很强健的,但是奴性太重,把主人的生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甚至主人打它,它也不会反抗。所以想要狗觉醒,明白自己的奴隶地位,是很难的一件事。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能操纵我能见到的全部的猫和大部分的狗,但还有很少一部分狗要么犹豫不决,要么坚决抵抗我的支配。你们给狗吃得比给穷人吃得都好,就是为了迷惑狗,让它们以为你们真的为它们着想,因此总也不肯听我的话。所以我决定,要通过你们这些主人的恶劣行为,让它们对你们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加入到我云拔手下的反抗大军中来。这就需要我们共同努力了。”
“你这是以偏概全,你看看现在的养狗户,谁会打狗?都恨不得当狗的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
“从本质上讲,你们这些人养狗并非是为了狗好,只不过是为了玩弄这些宠物,给你们自己的生活增添乐趣。如果你们真的爱狗的话,就应该去掉主人的特殊地位,让狗和你们享受完全平等的权力。”
“可……可是这是人的社会,不是狗的社会!再怎么对狗好,也不可能把狗变成人!给狗吃的肉食是人花钱买的,给狗住的小屋是人盖的,除了狗的生命不是人赐予的,哪一点是狗自己挣来的?”
“别再狡辩了。千百年来,你们让狗看家护院,让牛耕地拉车,让马打仗送信,让猪提供肉食,这才养活了人。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把本来就属于它们的东西夺走,然后从中拿出可怜的一部分并将其命名为‘恩赐’,还要让它们对你们感恩戴德?”
牟久兴按捺不住说:“小朋友,你别忘了你也是人啊!你说这些蠢话的时候把自己又放在什么位置?你凭什么就要做狗的代言人?就算狗需要一个马丁?路德?金,也不应该是一个人类!再说你真的是为了狗的权利才这样做的吗?”
云拔冷笑着,张开稚嫩的、狭小的双臂:“你的前提就错了。你以为我和你们这些普通人一样?我是神的选民,是神人类!我所站的高度不是区区人类一隅,而是高高在上俯视这个地球!谭市长,你现在马上答应我的条件,继续打狗而且要加大力度,最好进行几次血腥屠杀!届时我将有一个魅力四射的演讲,把所有处在苦难中的动物动员起来,彻底颠覆你们人类的统治地位……”
梁子宁浑身颤抖,暗想:“这小孩疯了……又一个希特勒!”
谭鹏程沉吟半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云拔的脸上终于呈现出一丝只有枭雄才拥有的狞笑:“好,在座的各位都是证明。你要是反悔,我随时都能收回你的命。”他转向梁子宁:“咱们是邻居,而且是对门,我不想太为难你。既然市长都发话了,那你也明确表个态给我听听罢。”
梁子宁支吾了半天,嗫嚅着说:“好……我会执行命令,我会继续打狗。”
云拔点点头:“这还不能让我满意。你们必须造成一种声势,让所有的狗都产生一种不反抗就只能坐以待毙的念头。”
牟久兴又忍不住了,他纵横省内,几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恨恨地说:“你知道我岳父是谁吗?”
云拔阴阴地问:“我会在乎他是谁吗?要是有一天他有机会坐在我的对面并且像你这么出言不逊,那他的下场就是毫无悬念的死。我对你的岳父不感兴趣,倒是觉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态度恶劣,你自己觉得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牟久兴本能地向后一退,但他早算计好了,抄起门后的一根拖把就要打过去。云拔嘴角一翘,又是一阵诡异的哨声,蝎子、蜈蚣、蜘蛛、蛤蟆和蛇都不约而同地从其他人身上活着桌子上跳下,齐刷刷地钉向牟久兴。
牟久兴吓得大叫起来,他在门外的两名保镖应声赶过来,其中一个是退伍军人出身,映入眼帘的古怪一幕只令他迟滞了不到一秒,便拔出了手枪。现如今民间拥有枪支已经不再是黑道人物的专利,大部分巨商都有几个佩枪的保镖。那保镖看来身手不错,一把揪住了蛇身,可蜘蛛已经迅猛地跳到他面前,他只觉得嘴巴一阵毛绒绒地苦涩,喉咙就肿胀起来。等那蜘蛛彻底钻进去,他已经皮肤发紫,死在地上,仍维持原来的姿势。
第十七话 狂犬之灾(8)
另一个保镖夺门而逃,可门外忽然涌进来二十多只品种迥异的猫狗,将出路封住。这些猫狗虽然没有叫,但动作竟然惊人地一致,比起职业军人也毫不逊色,双目凛然放着寒光,直挺挺地盯住前方,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沉嘶吼。
云拔悠闲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可乐,说:“你们出不去了。既然大家撕破脸皮,那我只需要一声口哨,就能招来着附近所有的猫、狗、鸟和虫子。你们只有屈服。”
牟久兴虽然激愤,却也无力反抗,只能颓然坐下:“好……随你吧。”
云拔瞧了他两眼,把可乐咽进肚子里,擦了擦嘴巴,阴森森地说:“你顶撞了我,还没受到惩罚,这事能这么完了?你现在服软,有点晚了。”他打了个响指,那条蜈蚣哧溜一声就钻进了牟久兴的鼻腔,牟久兴疼得在地上乱滚,但不知为什么就像全身被雷电击打了一般只抽搐了几秒,就一切归于沉寂。
鲍轶凡和牟久兴最要好,亲眼看到他惨死,气得双肩直打颤,可始终对这个恶魔般的孩子存有极大的畏惧,不敢多说什么。云拔冷笑着问:“怎么?你很难过?”
“没……”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腹诽了。你要是看着难受,就别看了,这双眼睛也挖掉算啦。”那只红色蛤蟆又不知得到了什么指令,向前蹦了蹦,鼓膜泡囊渐渐肿胀起来,大伙心里都隐隐发寒,料想这东西多半马上要喷射毒液了,距离这么近,就算弄不死人,起码鲍轶凡这双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
就在这个当儿,门外那群大大小小的猫狗开始骚乱起来,一道乌黑发亮的大影子如同一头凶猛的黑豹矫健地冲了进来,当场撞飞了好几条体形较小的花狗。只见一条黑得发亮的巨犬昂首站立在圆桌上,目光中炯炯精芒旺盛充盈,威风凛凛,使得梁子宁的第一反应是:“简直是哮天犬!”不,这简直就是二郎神本人!鲍轶凡却没有像大家那样吓得傻站着不敢动弹,反而欢呼道:“好!‘利好’!没让我白疼你,居然能跑到这里救我!怪不得你这两天一直不出门,原来是为了保护咱家人。还是你通人性!来,给我咬这帮丫的!”
云拔却咬牙切齿地说:“又是你……该死的奴才!我想要改变你的地位,你却帮助奴役你的人跟我这个救世主为敌!畜牲……!”
梁子宁“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鲍轶凡家的狗,传说中的“利好”!本来以为“利好”性格古怪,现在看来,只怕它才是唯一清醒的狗。
“利好”的目光缓缓移向云拔,作势要冲下来。云拔吃了一惊,一张小脸迅速肿成了猪肝色,这才恢复了孩子特有的表情,这个时候,他倒真的像个恶作剧把戏被拆穿了的可怜儿童,让人不忍责备,然而瞳仁深处仍然流溢着狡黠的色泽。
他迅速镇定下来,连声吹哨子,可也许那些大大小小的猫狗都自知不是对手,无一敢上前领死。唯有桌子上那只黑蝎子竖起尾刺,“利好”敏捷地避过并一爪截断蝎子的尾巴,又用力一踩,将它踏了个稀烂。随即回头一口叼住盘子,用锋利的边缘猛地一挤,就把红蛤蟆碾死在桌角,然后像个得胜的战士,昂头发出动人心魄的嗥叫,再度盯住云拔,目光中充满着鄙夷和傲意,并呲着长牙做咬合状。
谭鹏程、梁子宁、鲍轶凡、岳晓澄见情势大大逆转,也忘记了危险,不由自主地大喊助威:“好!”谭鹏程也许会议开得太多了,竟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云拔的脸色变得惨绿,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气。他骤然转身,向外跑去,还啊啊地乱叫,仿佛是被坏孩子欺负了的可怜虫。
“追!乘胜追击!”谭鹏程向鲍局下了命令,鲍局见首长指示,大手一挥:“追!”他却没想到追上应该怎样?把这个孩子咬死?“利好”似乎只保护鲍局,除此之外对人类的复杂关系并不屑一顾,谭鹏程和鲍局都很尴尬,脸色难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岳晓澄却说:“谭市长,应该让子宁追,这小孩没有了动物帮衬,就是一个小屁孩。子宁是打狗专家,还怕这小子?”
谭鹏程一听情妇都发话了,自己命令不了狗难道还命令不了人?于是忙喝道:“啊对!子宁给我追!一鼓作气!”
梁子宁心里大骂岳晓澄,狗不追你让老子追?但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知道“利好”不去追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么厉害的狼犬铁定也是对云拔有所忌惮。自己贸然追出去,谁知道会不会中了那小子的圈套?只怕就是市长作证这个小子是个坏蛋也没人相信,不明真相的百姓如果拍下来并人肉搜索,自己不死也得被唾沫泡掉一身皮。
但市长之命不能违抗,梁子宁今晚是来吃饭的,一个手下也没带,好在近来一根电棍从不离身,便硬着头皮追下楼。远远望见云拔还在没命地跑,一个小孩能跑多远?最多身子灵活而已,一会儿也就追上了。可还是不能大意,于是梁子宁打电话给陈忠钦,让他把几十号人全凑起来,派车来相助。
没料到云拔小孩不大倒是挺能跑的,梁子宁打手机时没怎么注意调整呼吸,跑岔了气,足足追了三分钟还没追上。云拔跑到路边的绿化带,吹了吹哨,树枝和电线杆上便呼啦啦飞下来十七八只品种不一的鸟,梁子宁见势不妙,不敢过去。果然,那些鸟是冲自己飞来,虽然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胡乱扑腾的翅膀和锋利的爪子也足以将他整得狼狈不堪。
云拔嘻嘻一笑,转头继续跑。梁子宁摁开开关,将电棍四下挥舞抽打,当即就有五六只鸟被电打下来,在地上死命挣扎。这时云拔已经跑过了马路,梁子宁破了他的小把戏,加快速度去追,他当城管多年熟悉地形,完全清楚这小子打算干什么,马路那边就是新农里小学,云拔一旦混进小学生群中,铁定就找不到了。
想到这里,梁子宁两子宁竭尽全力,终于抢在了云拔前面,堵在校门口。这时学校的放学铃声刚刚响起,学生们已经从楼内的各个教室大量涌出,并嘻嘻哈哈地疯闹着。梁子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叫道:“好小子,你还跑吗?”
云拔似乎也山穷水尽了,沉重地摇摇头。他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在身旁的摊位卖了一个小瓶子。梁子宁不知他又有什么阴谋,就说:“快跟我回去,我看在邻居的份儿上,又看在你是个小孩子,不会为难你,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这套煽动动物造反的理论是谁传授给你的……”
云拔把瓶子打开,悠然自得地吸了一口气,赞叹道:“好香啊!梁队长,你亲眼看见我怎么对待牟久兴和他的手下了。我虽然是未成年人,但这毕竟是两条人命,再加上其他被狗咬死的主人,怎么说也得让我蹲十年大牢。”
“你别再拖延时间了!那还不是你自己作孽?你妈妈怎么就不知道要好好管教你?这事儿也有她的一半责任!”
第十七话 狂犬之灾(9)
云拔打断他:“你不懂就别乱说,我的思想来源并不是我妈妈。我们家也没什么钱,没办法赔偿这些死者家属的损失。再说这些人财雄势大,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你说,我怎么敢跟你回去?”
梁子宁不明白云拔这么讲求效率的小孩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不过拖延得越久,其实对自己更有利,不一会儿打狗队的面包车就来了——他已经远远地看到了!那辆金杯里面最少装了七八个全副武装的队员,要抓这孩子还不容易?
云拔骤然又笑起来,和刚出现时一样面目可憎,他一字一顿地说:“行啦,梁队长,你脑子里想的什么我比你还清楚呢。你以为我真的没有防备,穷途末路了?刚才我把这瓶蜜糖打开之后,引来了一只蜜蜂,我告诉它这附近有大量的花蜜,它回去报信了,带来了很多蜜蜂……”
这时,梁子宁听到耳畔响起一阵类似直升飞机的响声,抬头一瞧,只见高处树枝的缝隙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团黑蜂群,而且越聚越多。云拔阴恻恻地说:“你还打算抓我吗?这些蜂子靠气味统一行动,我控制它们比控制那些狗还容易。我只要一下令,每一只蜂子都会蜇一个出校门的孩子。这些小孩可不像你梁队长这么皮糙肉厚,只需要那么几下,就变成尸体了。”
梁子宁面色大变,一屁股软软地坐到地上。
云拔得意地大笑起来:“你的队员下车以后,烦劳你跟他们解释一下。我先走了。要是我发现你在背后跟我玩黑手,我马上把这里变成地狱,免费让你看场恐怖电影!”说着,扬长而去。
梁子宁对刚下车不明所以的队员们颓丧地大叫:“别动!都别动!咱们回去!”
“好,你们做得好。我为什么要批评你?抓不住那小孩子不算什么,我们可以全市地毯式搜捕、悬赏通缉,可要是当时你为了抓他,闹出几百条孩子的人命,我们就得全完蛋!”谭鹏程说完,又似乎心有不甘,“不过要抓住他,谈何容易?我派人去找过她妈妈,她妈妈还大模大样地在街上和菜贩子撒泼呢,看出来根本跟她没关系,我们说他犯了罪,她说那你们枪毙他让老娘省心吧,她并不知道儿子去哪儿了。我们的干警还通过对他同学的探访,了解到云拔从小性格孤僻,喜欢昆虫,自从生父抛弃他们母子之后,他就喜欢对动物和花草树木自言自语了。”
市公安局长仇善龙补充说:“他爸爸是黑人留学生,祖父是赞比亚人,在五十年前还很有名,是风靡非洲的马戏团团长,善于驯兽,恐怕这孩子身上也遗传了这种基因。”
“这么说,这小子不是妖怪?”谭鹏程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不能让手下觉得自己迷信,又说,“也可能他是个驯兽天才,天生就擅长和各种动物沟通。”
烟州市动物园坐落在莱湖区北部,外围是风景秀丽的森林公园,由于历史悠久,几十年都没有增添什么特色,本地人几乎从来不到这里参观。加上现在闹经济危机,旅游业一落千丈,动物园几乎没有收益,每天却要很多花费来维持运转。偌大的一个公园广场,清晨只有几个打太极和收破烂的大爷大妈。
饲养员提着一桶鲜红的肉排,哼着流行小曲向虎山方向走去。一个十来岁的黑瘦孩子迎面走过来,冲他笑了笑。饲养员今天的心情格外好,也回了一笑,那孩子经过他身边时猛然站住,两手紧捂着,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并高高举起:“大叔,你们动物园的人是不是什么动物都认识呀?你看这是什么呀?”
那双手到了饲养员眼前陡然张开,一只浅绿色的细腿大蜘蛛边一跃落在他的耳朵上。饲养员吓得狂叫起来,手舞足蹈,那蜘蛛前面的螯足已经伸展到饲养员的上唇。
“大叔,别乱动,蜘蛛是肉食动物,这是个常识。你要是不听我的,它就爬进你的肚子,咬烂你的胃肠。现在,你用钥匙把门打开。”
饲养员吓得直哆嗦:“什么?打开……?里面的老虎跑出来怎么办?”
“对,我就是要让老虎出来,”小孩阴森地说,“你只要听我的话打开,我就能保证老虎不伤害你。反之,你就得死。”
小孩趴到虎山上方的栅栏上,对这虎穴探下脑袋,忽然发出一声古怪的嚎叫,悠远深长且又充满了戾气,当即动物园的各种都传来了各种兽吼鸟鸣,乱得不成样子。那只老虎矫健地从池子内跑出,昂首向上望了一眼,然后竟然顺从地伏下脑袋。
“很乖。”小孩满意地抚摸着虎头,并跨上虎背,对瞠目结舌的饲养员说:“把狮子、老鹰、鳄鱼、熊、蟒蛇、河马、狼的笼子全部打开!”
他像帝王一样指挥着自己的猛兽军团,正得意洋洋之际,他蓦然发现鳄鱼池里最后一条鳄鱼居然并没有听从自己,而是继续悠哉游哉地浮动着。他再次向它吹了声口哨,并发出独有的低沉怪叫,可那鳄鱼缓缓地转过身游走了,他骤然感觉这条鳄鱼的眼神闪动着与人类相似的狡黠目光,不由得心下一寒:“难不成是……那种东西?”他不愿意在这上面lang费时间,这种事应该是高层那些领导们考虑的,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制造混乱并趁乱逃逸。
八点二十分,110接到晨练市民集体报案,说动物园的兽笼都被打开,动物都被放出来了,并且咬死了饲养员和几名市民。情势危急,刑警队立即出动五辆面包车,将四十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拉赴现场。
抵达森林公园时,远远地见到一只黑色鬃毛的雄狮正摁倒一个高个子中年妇女,并激烈地撕扯着她的头皮,吃得满嘴腥红。
武警们架好狙击枪,打算一一将猛兽击毙。但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些本该见了面就大打出手的自然界霸主居然配合默契地围成了一个圈子,里面有十多个发抖的人质,最中央是一头威武的东北虎,虎背上坐着一个悠闲自得的男孩,自然就是云拔了。
谭鹏程、梁子宁等人也乘坐警队的大吉普赶赴现场,但警队仍坚持要他们留在外围,虽然动物园没有什么大象犀牛之类的巨兽,可谁也不敢保证这些有团队精神的动物会不会集体把吉普掀翻。
谭鹏程看得心焦:“小梁,我看这小子就是不闹翻天不罢休。这可怎么办?市民被咬死了好几个,这个责任可怎么担待呀!你点子多,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
梁子宁忙说:“这哪是您的责任?你也别太自责了。我看这样,用狙击枪很容易伤及无辜,不如用大量的催泪瓦斯打过去。就算市民人质被熏倒了,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最重要的是用麻醉枪射中那只老虎!等他们都倒地,再派咱们的人戴着防毒面具去救人质出来!”
谭鹏程转忧为喜:“你还真有料!”随即下令照办。
云拔虽然是个孩子,又没有扩音器,但他长期和野兽在一起生活,声音中气十足,沛然充盈:“各位各位,别吵了,别他妈吵了。听我说。对了,感谢大家凑得这么近,站得这么直听小弟我说书。我呢,也没有啥别的意思,就是想向某些破坏自然环境,不尊重神灵的低素质人群讨个公道……”
埋伏在四边大楼顶端的武警们相互打着手势,然后找准有利位置,只待莱湖区分局局长仇善龙一声零下。仇善龙请示过谭鹏程后,果断下令。
顿时一道道冒着浓烟的白光从天而降,云拔到底未成年,还没讲完话眼前却出现了一片白芒,不由得惊恐万状,情急之下一拍虎头:“快!”老虎就像一台大功率发动机,通电了一般怒啸连连,倏然腾空而起,也就在这时,麻醉弹已经射进它的左腿,可它还是几下起落就远远地逃出了催泪瓦斯的波及范围,并在几秒钟后冲破封锁线,再次进入人群。
“这可怎么办?”谭鹏程几乎把他这个门生当成了军师。
梁子宁忖度了几秒,说:“把他赶往海水浴场。”
“这是为什么?”
梁子宁很有把握地说:“您可能没有察觉一个现象。动物园前些日子才进了一批刚果的银背大猩猩来展览,这些东西的力量可比成年男子的力气大多了,能轻松扭弯铁管,一般的豹子或者狼都不是它的对手。这么厉害的角色,又有七八只只多,为什么云拔不操纵它们呢?您看,鲍局的狗也不听他的,就算那些听他话的狗,也在关键时刻更重视自身的生命而不是盲从他的命令。而且云拔更擅长操纵昆虫,他每次干坏事的主要武器也都是虫子。抛去虫子身体小毒性大便于携带的因素,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能解释上面种种现象。那就是越高级,越聪明、能够独立思考的动物,越不轻易听从他的控制。鲍局的狗虽然不比猩猩聪明,可也长期受训,和人类呆在一起久了,就非常通人性,也不会相信云拔那些‘人和动物平等’、‘为动物争取权利’的邪说。越是低级的动物,越容易被他的意念影响。要不是这样,他几次面对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控制我们呢?因为我们才不听他忽悠呢。第一海水浴场背靠大海,成千上万的人在那里游泳,他谁也控制不了,想跑就只能跳海!”
谭鹏程乐得直拍巴掌:“相当有理,全照你说的办!”
第十七话 狂犬之灾(10)
老虎的速度虽快,但毕竟不能跟汽车相比,跑了十几分钟就累得不行,云拔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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