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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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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平会意点头:“明白,可是,为什么不把他控制在家里呢?”
“因为我们不想造成他被捕的样子,影响不好,”那法警沉吟道,“他也不会被捕。我们尽量做到一切如常,只是护送他正常上班,正常下班。现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下班后我们当然不会护送他回家……当然,清空这层楼,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法院那边正在把情况往上报,只要我们一接到上级的转移命令,我们立即就转移。”
李子平点点头:“祝你顺利。”他拉着周莉莉从电梯旁的楼梯慢慢往下走,走到拐角,他看不到那法警,停下了脚步来。
“你有没有觉得……”他沉吟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
周莉莉点头:“是呀,我也觉得……奇怪。步尧真有那么重要?”
李子平摇头:“不,不是这个。我有种感觉,可能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就像那天我和罗汉在同一间夜总会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也许是因为罗汉在这里?”
“不一样的,”李子平放弃了,“反正不归我管。算了。”
“你看罗汉会不会就藏在十五楼?”
“可能性很小,我观察他们守备得非常严密,非常……专业。何况罗汉还约了我。”
两人下了一层楼,就看见罗汉在拐角张望。看到罗汉,李子平立即就有办法来状态了,他干咳一声:“李子平来不了了。我是他孪生哥哥李大平。”
罗汉倏然一惊,回头看到是他,不由叹了口气:“你这人真没信用。说你是流氓,你比流氓还无赖。我说过不许耍花招!”
李子平摊开手,手上一把枪:“少他妈废话。跟我下去。”
罗汉正待说话,忽然看见周莉莉从墙角探出身来,怒得跳将起来:“李子平!我说什么来的?你一个人?这就是他妈的你的一个人?你最好马上马上给我个说得通的理由来解释,不然万一你一枪没打到我,你就得对后果付一切责任!我给你五秒钟时间!”
李子平理直气壮地指着周莉莉:“这是我女人。”周莉莉唰得涨红粉脸:“啥?”李子平道:“我老婆看我严,你又是个油头粉脸的兔儿爷,她不放心我一个人来会你。你看你自己,他妈的,还穿着身女人衣服,摆明是企图色诱你大爷我!”
罗汉瞪大眼睛张口结舌,终于没说出话来。他看看周莉莉,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才道:“我服了。你逮我那天我就服了。你他妈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流氓还像流氓。我就说哪个条子逮得住我,非你个流氓头子才有这本事。久走夜路必逢鬼,我自以为是老江湖,结果栽在江湖佬手里。不过没折在条子手里也不算冤。”
李子平正色道:“不许你胡说八道抹黑人民警察的光辉形象。”他跨上前,二话不说闪电似地掏出手铐,将他自己的左手和罗汉的右手铐一起。罗汉并未闪躲也未做任何反抗,只是古怪的笑笑。李子平头皮发麻,忽然想起一事,连忙掏出嘴里的牙签折成五六折,接着伸手从罗汉怀里摸出自己的手机。
罗汉嘿嘿道:“长记性了?”见李子平神色不善,连忙道:“我撞你一头,你还我一枪,我转一圈现在还是在你手里,咱们就算扯平了?”
李子平不耐烦道:“他妈到底出了什么事?”


罗汉摇头道:“我以为我是坏人,做好事也没人认,看来坏人干好事一定还是坏。我现在这才知道,好人干坏事能坏到什么地步。坏人坏起来无非谋财害命,这好人坏起来可……李队,可不是说你,你是他妈算在坏人一伙的。但你楼下的人可不能撤。”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人在准备一场谋杀,”罗汉道,“谋杀的目标是西……是楼上的步尧。他正在被四个法警保护。你听说过这事?”
李子平噗哧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回局里讲你的故事吧。”
“不行,李队,”罗汉忽然挣扎道,“要说在这说。你必须在这里听完。而且听完之后你得保证我出这幢楼之后待遇要比去新疆种棉花要好。”
李子平歪嘴道:“你想种花生?我操!要不要我们到KTV找个包间,再给你找两个小姐捶腿,然后大家一边喝人头马一边聊?逮你我吃饭,我是官府你是贼,我们这算食物链上的正常博弈。你他妈不要觉得你那什么狗屁神偷侠盗的名头有多值钱,你知道我的名号是什么?衙内!你要我怎样就怎样,我的名号还要不要混下去?”
罗汉正色道:“你知道,你不可能这么轻易逮到我。这里面的原因你就一点不想知道?你把我逮回去最多最多还不是将功补过功过相抵,你想想,一场更大更严重的谋杀案被你制止了,坏事变好事,你会有什么功绩?现在离他们计划的时间底线只剩不到两个小时,你把我抓回去再来回折腾,时间早过了。我以神偷侠盗行窃三十四回从未伤他人一根头发的名誉担保,这一个多小时里必定有事情发生。你好好想想!”
李子平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大队张卫疆要将他解职的话。老爹说什么来着?大牛粪?他回头看了眼花一般的周莉莉正满眼信赖地看着他。嘿,现在牛粪上貌似还插了朵鲜嫩鲜嫩的花呢。末了,他终于回头道:“我在听。”
罗汉道:“其实,最先我一来就是想到绑人质的……”


罗汉铁箍子一样的手将张抒夹在怀里,他焦躁道:“你说你办公室安全?小护士,看来我们对安全这个词的定义有不同理解。这就是你的安全?”
住院大楼十四楼,三十二间病房呈两行一字排开。每个房间两个病人,以及相应家属,以及相应的护士医生护工,上上下下进进出出好不热闹。电梯一侧是护士们的工作台和值班室,正是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罗汉从电梯一出来就头皮发麻。肩上的红色已经红了一大片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好在因为楼层高,大家上下都坐电梯,楼梯没人注意。他把张抒拉到人际少至的楼梯口,稍稍喘口气。
张抒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有办公室?我一个小护士哪里来的办公室?我是说工作台,我可以让她们给你找你要的那些……”
“嘘!住嘴!”罗汉怒道。他来到窗边,看见院子里的警察越来越多,围墙周围站成了一条线,围墙外面则每隔十米一辆警车。他叹了口气,自己干嘛要到这医院来?随便找家宠物诊所不就了事了吗?难道是冥冥中注定有天意,他遇到李子平就只好束手就擒?他回头,瞥见一间房间房门虚开的,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有空房间让他用已经是现在最好的情况了。他拉着一身僵硬的张抒朝那间房间走去。他注意到自己开始喘气。这不是好兆头,他焦躁地想道。
张抒感到罗汉的喘息,吹到她快散了的盘起的长发边上,吹到她耳朵边上,一阵又一阵直痒痒。她靠得罗汉很近,从脸到身体,二十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男人拥在怀里过,这样紧紧地贴在一起。这个男人很帅很漂亮而又力大无穷蛮横无礼,说话语气极温柔而内容极凶恶,时不时竟然还有点文绉绉的味道。她感到他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上如同铁铸一样的块状肌肉。罗汉似乎之前就经过很剧烈的运动,一股汗味伙同血腥味,以及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钻到她心里。她很想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尖叫出来,又想就此完全放弃自己任意随这个男人拖来拖去。她的大脑里甚至莫明其妙出现“从此以后”之类非常匪夷所思的词汇。拒绝和服从在身体上的矛盾表现就是她全身僵硬无比。张抒看到那间房,道:“干什么?这间里面有人住的,你不怕?”
罗汉冷笑着推开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抬起头,看见门上一个阿拉伯数字“1406”。关上门,拉着张抒在靠窗的床边坐下,他一边观察窗下的情况,一边吩咐张抒:“现在叫你的那些手下把药和工具拿过来。”
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几个男男女女走了进来。罗汉瞪大眼睛看着领头那人,在那一瞬间他以为那会是李子平,等看清了之后反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倒是那人瞪大眼睛瞅着他:“罗汉!原来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看见医院里忽然来了那么多警察,还以为我的计划败露了呢。”
罗汉苦笑着喃喃道:“天涯何处不相逢,黄泉碧落两头见……易振国,怎么他妈又是你?”
易振国看到他肩膀,连忙回身关上门:“你这是又出哪门子事了?报上说你不是被捕了吗?”他回头介绍道:“这位是郑翼,雷徒和易惕你们见过。郑翼,”他对郑翼道,“这位是罗汉。我可没安排他来。”
郑翼见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仿佛他不知道谁是罗汉是件极端奇怪的事情。他还是耸肩道:“罗汉?又怎样?”
易振国翻开那几张报纸,抽出其中一张翻了个面,只见上面标题《重大盗窃犯罗汉落网》……本报讯,自称“神偷侠盗”的罗汉今日在本市落网……经公安机关调查发现,所谓神偷侠盗,捐款给慈善机构,均是该犯自我吹嘘……
郑翼道:“你们怎么认识?”
易振国道:“蒋小雪之前,就是找的他去步尧别墅开步尧保险柜的。可惜现金珠宝他搜了不少出来,罪证却什么都没找到。蒋小雪之后,我也是找到以前通过他认识的一个道上吃饭的人,才取出的那个MP3。”
罗汉道:“你还在张罗步尧的事?真够有耐心的。雷徒,你还在做那买卖?”
雷徒摇头道:“没干了。自从被你一搅,除了黄连不黄啥都黄了。”
易振国对郑翼道:“三年前,雷徒进了批虫草,不知道怎么招惹上这个大盗了。半夜来仓库偷。那阵子我没有经费,正在和雷徒一起搞。那天夜里我看货守夜,正好就和这个家伙对上了。”
雷徒噗哧一声:“你这么说,人家还以为你是练家子,跟神偷侠盗过招。”对郑翼道:“其实他那晚已经喝得半醉,人家在房顶上一听他说话自吹自擂,就知道他那个醉八仙的大号,货也不取了,直接下来看个究竟。”
郑翼奇道:“醉八仙?那不是武术拳法吗?”
易振国摸出酒瓶灌上一口,雷徒道:“您没听说过?唉,他离开医院太早了点。你们这些晚生后辈竟然没听过易振国的名号,确实有点可惜。我问你,你知道中国医学史上的几个医仙?神农,黄帝,扁鹊,张仲景,华佗,孙思邈,李时珍,这是前七个医仙。他老大张脸,一喝酒就到处自己吹嘘自己是第八个。大号醉八仙。敢把自己名字跟神农或者黄帝提一块儿的,在中国几千年历史上都绝对少见。脸皮厚的有,厚到这种程度的倒也希罕。话说回来,不管到底事实上有没有其他本事,这厚脸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这个名号就越传越开,最后人家神偷侠盗居然都听到过。”
罗汉连连点头:“古玩字画是我最爱,所以国学圈里的新闻好歹平日里都得摸着。”
张抒好奇道:“你真是新闻里说的那个神偷侠盗?”
罗汉大笑:“这个背时的称号,我现在一百万个情愿我不是。可以么?”
雷徒接着道:“你想想看,一个擅行劫富济贫之徒,一个自诩悬壶济世之辈,都有中国特色得不得了。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国学爱好者,而是正经专业人士。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形态价值观接近,这两个家伙一碰面就喝高兴了,越说越投机。说着说着易振国就教唆说步尧是如何的坏人,家里如何有钱,撺掇人家去步尧家取不义之财,顺带帮他带出步尧造假药的关键证据。神偷侠盗和他喝了半天酒,当然也不好意思动虫草了,于是就去找步尧的晦气。人家的身手可不是易振国的醉八仙一样是喝酒胡吹出来的,真的就进出自若,结果钱倒搞出不少,啥证据都没找到。最后只饶了我那批虫草而已。”
罗汉苦笑道:“这闲话再说下去,我就得血尽而死了。少说废话行不行?”
易振国关切地走上前查看:“伤肩膀了?我头一眼看你搂着个小护士在怀里,还说你坏了君子德行。”
“你可不可以不要把道学一套拿出来吓人?在下本浪子,浪子本无行,有个屁的德行好讲。再说我失手之后就诅咒发誓戒淫一年。”
“梁上君子好歹也和君子沾边么,怎么伤的?”
“这是枪伤,”罗汉脱掉衣服露出肩膀,“子弹还在里面,你有办法吗?”
易振国看了看伤势,颔首道:“有办法,我的法子慢。但这里有个西医。”他看向郑翼。
郑翼道:“我可是内科。”
易振国怒道:“一句话就把西医的劣根性暴露出来了!你阑尾胆囊也能取,一颗肌肉里的子弹有什么内科外科的关系?为医见死不救,算什么医?”
罗汉小声嘀咕道:“什么叫见‘死’不救?真他妈不吉利。”
易振国回头道:“罗弟,既然来了,就是缘分。老哥哥今天倚老卖老求你件事。”
罗汉道:“好说,好说,边取子弹边说也来得及。楼上楼下的警察全是对付我的,我这个小护士……”他摊摊手,意思是怎么办?
易振国也没主意,就看向郑翼:“取子弹没问题吧?”
“如果没有伤到动脉,应该没问题。不过,我好奇的是,”郑翼道,“这人能干吗?”
“伤到动脉他早挺不到这会儿了,”易振国道:“你忘记了吗?我们刚才说了,我们需要人手,人越多,机会越大。”
郑翼点头:“行,就这样。”他看向张抒,张抒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郑翼道:“你别怕,没有什么事。我做个小手术,你守在我旁边就是了。没人敢拿你怎样。”
罗汉哼一声:“小护士,快叫你的人把东西拿过来。对了,你们在门口接着,别让她们进来看到我。我估计通知已经出来了,各医院严密注意一个肩上开了枪眼的家伙。”
各人依言行事。张抒在门口叫来几个护士吩咐一番,一会儿便把需要的药具拿了过来。郑翼站在一旁,挡着所有护士看向里面的视线。两人在门边靠得很近,忽然,张抒抬眼看向郑翼,一边朝里面推推车一边幽幽道:“现在,你不止欠我一个情了。”
郑翼默然无语。张抒回头看了一眼,悄声道:“这些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他……他真是传说中的神偷侠盗?那可是通缉犯!你跟他们搅一起干嘛?”
郑翼沉吟道:“这些是要为小雪找回公道的人。张抒,”他道,“我还得求你件事。”
张抒无言地看着他,郑翼道:“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都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今天结束,行吗?算我求你,张抒,”他双手放在张抒双肩,“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小雪。”
张抒抬起头躲开郑翼的手:“我可以相信……也许吧,你是为了小雪。但……我不是。”
罗汉忽然道:“我说,你们两个嘀咕半天了。郑大夫,需要你双手使劲的是我的肩膀,你怎么搞到我的小护士身上去了?咱们这就开始罢。”
几人准备停当。郑翼让罗汉趴在床上,张抒在一旁递送工具。易振国则在一边喝酒。雷徒和易惕看看左右无事,就把窃听器拿了出来。罗汉道:“我那大侄女儿,你手里的是啥玩意儿……啊?我没看错吧?最先进的无线声波聚听器!我操!间谍工具啊这是!易老哥,你到底在干什么?”
易振国道:“老弟,我求你的事。”
“你说。”
“帮我杀个人。”
“行了,”罗汉撑手翻身,“我忽然想起来了,这颗子弹还是留给在我身上做纪念吧。我这就走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后会有期。”
易振国用手压住他:“莫急,莫急。你答不答应,这个子弹都帮你取。”
“易老哥,你知道我的规矩,绝对不能伤人的。何况取人性命?你这要求过分了。道义也没这种整法吧?”
“你听我说完。”
罗汉半信半疑地趴了回去,回头吩咐正在准备麻醉针的张抒:“不能用麻药。输青霉素可以接受,但哪怕局麻都不行。我说不定一会儿还要用这只手救命呢。我内脏麻醉,”他伸手向易振国,“把酒给我。”
张抒迟疑道:“没这规矩的。”
易振国怒道:“怎么没有?刮骨疗毒没听说过?就算那是传说故事,刘伯承元帅取眼球不用麻醉,这个是人家德国医生自己写出的回忆录上白底黑字的。德国医生!还不够你们这些西医信的?他说不用就不用,别老打岔我。”回头对罗汉道,“你还记不记得,上回咱们两个一起喝醉之前聊的什么?”
“中医?”罗汉咂了口酒,吐着舌头皱眉,“我操!又他妈是药酒。太难喝了。”
易振国道:“没错,就是中医。”他激动道:“那一回,我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我说不上什么道理。但现在,我想通了。”
罗汉嘀咕道:“是你喝通了吧。”
易振国道:“不!罗汉,我想通了。这个国家,有这么一群人,正在有组织、有计划地消灭中医!这是一个阴谋,目的是,彻底干净地消灭中国的传统医学!”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炸雷,屋内所有人,不论端着盛放医用药具盘子的,在用这些药具做事的,在趴在床上被这些药具做的,还是那两个拿着雷达状的东西在屋里鬼鬼祟祟转圈的,都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过头对易振国鼓起眼睛。
沉默半晌,最后还是趴在床上的先受不了了:“医生,请继续,痛着呢。易老哥,你还是他妈每天晚上都要醉一回?”
“没,有时候中午就醉了,一天要醉两次,”易振国又咂了口酒,“但我现在可没醉!事情完了再叙旧——这是场谋杀!罗汉,他们要谋杀掉中医!”
“谁们?”
“他!”易振国指向郑翼,郑翼张大嘴巴,“还有她!”指向张抒,张抒瞪大眼睛,“还有每一个西医的工作者,他们都是阴谋无意的参与者。事实上每个西医,每个西医的护士,都是这个阴谋无意的参与者。是,我们说,要大力培养中医人才;我们说,要努力保护传统医学就是保护中国传统文化。然后呢?中医学院里堂而皇之的西药大行其道,中医学科假模假样的出现在医学院学生里教程里可与毕业无关。什么医疗市场化,有多少家医院一拿到文件就迫不及待取消了没有利润的中医科?中西医结合疗法美其名曰,结果在可有可无的药性最温柔的疗养中药里面加西药化学成分,就称结合了!国家一边声称保护中医,一边推行国家医药标准,多少中药被禁止了?多少副作用比药作用更大的西药被推广上市了?”
罗汉道:“这个……这个,不大对头啊。我说,易老哥,你是中医,干一行爱一行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个我理解也赞同,我也很喜欢偷……不过中药么……要知道《本草纲目》里面还把女人的月经、上吊的绳灰当作药引,而治疗不孕症居然要用春天第一场雨水……”
“不是这个问题!”易振国道,“你不能拿历史上中药的弊端来说,那样的话西药也有拿水银治疗鼠疫的例子。重要的是中医教学已经被取消了!中医传承已经断代了!医学院医大中医上课,赫然是老师拿着粉笔和幻灯在前面对着数十上百人胡吹乱侃!你知道中医是该怎么上课的,中国的学习和教育最重要的是什么?”
“言传身教?”
“不是!是一个字,悟!言传身教耳提面命只是形式只是途径,不管习武从文行医甚至去学工学匠,甚至是学佛学道,中国的任何教育到最后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都是那个字,悟!自己悟!谁也帮不了!而这种形式决定中国的教育,只能是一对一带徒弟,只能点拨学生!只能从各人具体悟性高低的不同情况出发,对学生适当的当头棒喝,而不是上大课。上大课是他妈填鸭灌输,教小学生启蒙可以,但中医拿西医那一套来上课,能不教出一大堆杀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没听明白,这个和谋杀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这导致了中医质量越来越差,接着的结果是什么?是人们越来越不信任中医,越来越不接受中医,越来越接受西医的那一套。没错,大家都说,保护文化很好,可是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用西医保命为妙。”
罗汉迷茫地抬起头看看正在给他取子弹的郑翼:“你绕了一圈,原来是想指责我么?”
“不是!你想想,谁有权力让中医那样上课?你想想,谁有权力强行推行国家药标?这是一些掌握话语权的西医,是不是?中药讲究对症下药,能有标准吗?种种手段,有预谋有计划的让中医质量越来越下降,最后让人们无法信任中医,杀掉中医。甚至哪怕像郑翼,像张抒,每一个像他们的有心从医的年轻人,都会因为中医质量实在糟糕而选择西医,这就造成循环,进一步扩大了西医的市场,再进一步扼紧中医的喉咙。”
罗汉道:“西医要杀掉中医?目的何在?”
“钱!”易振国睁大眼睛,“最后的目的只有一个,钱!市场经济!罗汉,市场经济最大的威胁也是倾向是什么?市场经济最大的本质是什么?最大的本质是市场竞争,是让市场这个看不见的手来选择!最大的倾向是垄断!而这又是对市场经济最大的威胁。在西方国家,并没有中医这个竞争对手,西医天然的垄断地位。可是在中国,这个情况不存在!中医有顽强的生命力,有巨大的历史惯性,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提到华佗或者扁鹊,每个人中国都会发自内心的、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地想:这是个无病不医的、近乎于神的医仙!就算是西医横行中医质量不堪的现在,每个人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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