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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舌呐喊的夜晚-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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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要求又不是什么大交易。我本来可以叫你处理更麻烦的问题。”
大杉嘿嘿冷笑,“你应该那样做的。那样的话,你早已成功说服我。”
木场挑起眉毛,“为了彼此着想你还是乖乖交易比较好……”
“闭嘴!你这个小瘪三!我已下定决心了。你想写就写吧,尽管去写在你那卑鄙的八卦小报上,我会叫女儿自己负起责任,因为那是她自己造成的。纵使学校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就算我在警界混不下去,那也没办法。不过我可不打算从现在的工作抽手,唯有这点我要先声明。听懂了吗?瘪三!”
木场无力地抓着大杉的外套袖子,脸颊僵硬地说:“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好了要卖个面子给我吗?”
“那是我鬼迷心窍。”
“那你女儿呢?你不管你女儿了吗?”
大杉再次拽起木场的外套前襟,拉近到双方几乎碰鼻。体内的暴烈怒火不断盘旋,狂乱地寻找出口。丰明企业的卑鄙手段令他作呕。看到木场眼中浮现刚才未见到的惧色,大杉这才勉强找回一点自制力。
“我是个警察,先于我是个父亲。纵使是为了女儿,我也不打算妥协。听清楚了就快滚!”
大杉就这样把木场一路拖到走廊,往玄关一推。木场一头栽倒在狭小的脱鞋处,发出窝囊的哀嚎,然后慌乱地趴在地上,摸着自己的鞋子。
穿好鞋子起身,木场手扶着玄关玻璃门以便开溜,然后忿忿撂下临别赠言。
“去你妈的!到时候你哭着求饶我可不管你!”
话还没说完木场身体已有一半逃到门外。仿佛为了泄愤,他还狠狠地甩上玻璃门。大杉握紧拳头,僵立在走廊上良久。虽然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却有一种无力感梗在心头,令他几乎站不住。
木场肯定是野本派来的,但究竟是谁把小惠偷窃的事透露给野本?成增分局的少年组当时曾故意剌激他,说要向总厅报告……
“老公。”
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梅子已来到身边,后面还站着小惠。梅子憔悴的脸恨恨地扭曲着,小惠的大眼睛闪着异样光芒,母女俩的不信任与责难,化为无言的压力几乎压垮大杉。
大杉不禁向后退。
“我……对不起,原谅我。”
挤出这句话后,他再也受不了,穿上木屐便往外冲,差点当场老泪纵横。他猛地咬紧嘴唇,穿过小巷走向商店街,虽然漫无目标,至少比待在家里好。没看到木场令他松了一口气,要是水场还在这附近打转,大杉一定会忍不住扭断他的脖子。
大杉闯入丰明企业逼问野本之后才过了三天,没想到那票人立刻像找落魄拳击手攻击仓木那样,开始对大杉展开攻势。这倒不是坏征兆。对方等于是主动招认,我们锁定的目标是正确的,既然这样一定要彻底紧咬不放。他甚至开始期待,对方还会怎么对付他。
大杉伫足。小钢珠店里溢出热闹的声光,繁华喧嚣得如同另一个世界。最前面那台机器前坐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肩被一个看起来还在念国小的女童环抱着,似乎正在撒娇催男人回家。大杉朝那两人望了一阵子,这才颓然转身。他想起几年前,自己和小惠也曾有过那样的画面。
一弯进家门前的小巷,大杉察觉在角落的路灯背后站着人,一惊之下立刻提高戒备。由于刚才耽于沉思,反应慢了一拍。
不过那并非大杉害怕的人物。
是小惠。
大杉愣住了,肩膀蓦地放松。小惠瞪着大杉,令他心慌意乱,大杉把手插进长裤口袋,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惠。我,那个……”勉强挤出几个字后,大杉突然很气自己,索性闭上嘴。连女儿偷窃都管不住的刑警,确实不配当刑警。
小惠嘟起嘴,“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肯袒护。”
大杉觉得好像有根尖锥在脊椎处又戳又捣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小惠继续说:“那么,女儿好友的母亲,当然也不能有特别待遇啰。”
大杉察觉小惠说的是两年前那起杀女事件。一想到她还在为那件事记恨,心情顿时为之黯然。他的嘴角往下一扯,默默钻过女儿身旁。
“爸爸。”
被小惠一喊,大杉停下脚,胸口如遭针刺。女儿已很久没喊他一声爸爸了。大杉缓缓转身面对她。
“我也没办法。我……”
仿佛要阻止他,小惠说:“爸爸,你刚才很帅。”
大杉惊讶地打量着女儿,脑中一片混乱。
小惠的眼中流出泪水,脸皱成一团。 



2 ◇◇◇◇



百舌抹去手术刀上的血糊。
身体被冷空气冻得不停哆嗦,脑袋里却像汽锅般滚滚沸腾。他以为自己做了一个从断崖猛然滑落、被抛到空中的梦。可是现在,那个情景化为清晰的现实记忆在体内复苏。
百舌感到冷汗涔涔冒出,和彦发出的凄厉长嚎在耳内深处回响。对了,和彦被那两人从崖上推落杀害了……,不,不只那两人,和彦是被丰明企业和幕后黑手杀死的。百舌定定望着污秽的墙壁,和彦的死现在才震撼了百舌,唤起深痛的悲伤,胸口仿佛开了一个黑洞。
他茫然回想起在珠洲中央医院清醒后的种种,如今那反而和现实逆转,宛如梦境。抬手一摸后脑,伤痕仍未平复,脸颊上的伤也依然隆起着缝合的线痕。
回想起包括赤井在内丰明企业那些人看到自己的反应,他们显然是把百舌误认为和彦了。同时,他们还没发现,所谓的妹妹其实是百舌,而且百舌才是真正的杀手。
丰明企业的人在爆炸案翌日就把和彦带去遥远的能登半岛,从孤狼岬的断崖将他推落害死。他们在确认笕已死亡后,想要永远封住和彦的口。卑鄙小人!那时要是他没被锁在车子行李厢内就好了……
百舌紧咬下唇。一定要替和彦报仇!有仇怎能不报。少了和彦的百舌,只不过是宏美。唯有和彦在,百舌才能成为百舌。
在那个阴暗的海岬,杀死赤井和同行女子的情景浮现百舌眼前。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等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和彦报了仇。接着百舌又想起里村。百舌毫不后悔杀死里村。都是里村出卖自己,才会让丰明企业逮住,受到野本他们威胁,被整得那么惨。
百舌把看护壮硕的尸体抱到床上,罩上染血的毯子。百舌感到肛门处有股火热的疼痛,不禁皱起脸。看护出人意表的行为在极度亢奋下夺走了百舌的意识,同时也唤起遥远过往的禁忌回忆。父亲骑在他背上时的粗声喘息,仿佛喷在脖子上,霎时,体内的齿轮开始剧烈反转,百舌从幽黯的地狱底层跃上了现实世界。
看护从齿间掉落的手术刀,百舌几乎下意识地便握进手里。不溅一滴血地割开看护喉咙,这对百舌来说易如反掌。
如今百舌已完全恢复记忆,复仇的念头熊熊燃起。
百舌重新握紧手术刀,正要朝门口走去时,突然发现天花板角落的监视器对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那冰冷的镜头一直旁观着房间内发生的事。百舌仰望镜头。有点不对劲,监视器应该清楚拍到了刚才发生的意外事变,照理说早该有人跑来才是。难道监控室根本没人?或是已关掉电源?
不管怎样都不能再磨蹭下去。百舌打开铁门窥视外面的情况,长长的昏暗走廊并无人影。百舌轻步滑出单人房,沿着铺了磁砖的走廊往右走,左手边是光秃秃的水泥墙,而右边并列着许多相同的铁门。来到走廊转角,有一个房间的玻璃窗透出光线,百舌蹑足探头往里一看,里面并排陈列着多个显示黑白画面的屏幕,却不见人影。这一定是监视单人房用的监控室。标着九号的屏幕显示的似乎就是百舌的单人房,画面中清楚映出床上那条灰色毛毯上的黑渍,还看得到看护的白鞋。
那名看护大概常利用值夜的机会,强迫单人房的病人配合他的特殊癖好吧。看护必定是凭着直觉嗅到百舌特殊的气息,所以才找上他。
经过监控室,在走廊尽头右转。厕所、茶水间、餐具清洗处,漫长的走廊左侧,装了铁栏杆的窗子。右边有一个和监控室一样透出光亮的房间,入口没有常见的门板,而是镶着整片玻璃滑门。里面只见一名护士坐在椅子上,下巴埋在胸前,双脚慵懒地伸出正在打瞌睡,夹着护士帽的别针有一边松了,帽子几乎快掉下来了。
百舌重新握紧手术刀。就威胁这个护士,问出必要的情报吧。
百舌静静潜入房间。 



◇◇ 3 ◇◇



前往新宿中央分局的路上,大杉良太好不容易才按捺住雀跃之情。
他确信刚才从老友日下茂那里听来的秘密情报,将使搜查行动出现大幅进展。大约在一个小时前,《Saturday》这本当红周刊的总编日下,打电话约大杉到附近的咖啡厅碰面。以前日下担任别本月刊的总编时,大杉拗不过他的苦苦哀求,曾向他透露关于政治献金案的情报。那篇独家新闻使得两名政治家下台,日下也因此身价大涨。
见面后日下说要还那次的人情,便马上切入正题。
这天早上有个匿名的年轻女人打电话给日下,说她想卖独家照片给《Saturday》。女人起先不肯说明是什么照片,但在日下穷追不舍的逼问下,终于招出那是死者笕俊三生前托她保管的照片。据说笕曾交代过女人,如果自己死了就把照片卖给《Saturday》以换点钱。从言谈中判断,那个女人应该是风尘女子,和笕有点交情。
日下直觉认为这会是条大新闻,同意照女人开的价码以三十万圆买下。交货的时间和地点在今天深夜零时,于新宿中央公园的陆桥上相认。辨认对方的方式是女人绑白丝巾,日下持白伞。
大杉边走边用手帕擦汗。当然,这或许只是唬人的。日下之所以提供情报,与其说是为了还人情,其实是怀疑内容的真实性吧。不过大杉凭着直觉感到,这应该是真的。之前去调布第一医院探望仓木时,仓木吐露的惊人内容中曾提到丰明企业的人马正在拼命找某个东西,那伙人似乎认为东西在新谷手上,才会在爆炸翌日将他带走。
可是后来那伙人再次前往新谷的住处,彻底搜过房间,这表示新谷如果不是死不肯说而惨遭杀害,就是半路逃走了。不管怎样,他有强烈的预感,今晚也许能够到手的照片八成就是对方在找的东西。
回到位于新宿中央分局内的搜查本部,便接到留言命他一回来就去局长室报到。局长是一名靠着苦干出头的警视正,是个除了个性正直之外没其它长处的平凡警官。虽然在本案中担任特别搜查本部的负责人,但实际上的指挥权早就被总厅的公安部夺走,唯一剩下的工作就是在外界追究责任时出面当挡箭牌。
一进入局长室,等着大杉的不只是局长。总厅公安部公安三课课长若松警视也在。他感到脸颊不由自主地变僵硬。局长的眉间刻画着深深的皱纹。
局长示意他在会客用的沙发坐下。若松站在窗边,假装正在眺望窗外。
大杉一坐下,局长拿下眼镜,一边对着手上的报纸左瞧右看一边喃喃自语说:“你真是替我惹了一个大麻烦。”然后把那份报纸对着大杉,在桌上摊开。
大杉一看就僵住了。《特报时报》毒辣的标题撞入眼中。
局长极为不悦地说:“据说你女儿好像在住家附近的超市偷了东西。不,我确定,因为我已经向成增分局确认过了。”
大杉不发一语,只顾着盯着报纸。
红色的大标题写着:

现职刑警的女儿偷窃,父亲毫无反省之意!

继续往下看报导内容,屈辱和愤怒感令大杉的身体开始颤抖。

……这个女孩在学校也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女,据说是附近居民的眼中的头痛人物。女儿固然有问题,做父亲的也好不到哪去,本报记者彬彬有礼地前往采访,不仅遭到父亲破口大骂,甚至出手推打施加暴行。该刑警对女儿的犯行毫无自责,也看不出任何反省的态度,父女俩更联合起来,威胁记者不准报导,那样凶狠的气势连身经百战的记者都被吓到了。不过本报不怕威逼打压,还是挥起正义之笔……

局长似乎怕报纸被大杉扯破,立刻抽回去折好。
“大杉,你女儿偷窃的事还在其次,反正她好像是初犯,而且偷的也只是价值千圆的文具用品。可是这篇报导的后半段是真的吗?我是说,这上面写着你对记者动粗……”
“是真的。不仅动粗,甚至可以告我杀人未遂。”
局长惊愕地身体往后一缩。
“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气到恨不得杀了他。”
大杉悻悻然说道,局长坐立不安地在位子上动来动去。
“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不过如果这篇报导的内容是真的,那我们也无法补救了。”
“无所谓,请局长不用管。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料到那个瘪三会写出来四处宣传。”
局长气得鼓起了脸,“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还关系到警界全体的信用。这点你必须要有自觉。我不是你的直属上司或许不该说这些话,但你现在既然在我的指挥之下……”
“在贵局勤务期间发生这种事态我很抱歉,反正我迟早会自行负起责任。”
大杉欠身一鞠躬,局长尴尬地跷起二郎腿,对若松投以一瞥。
“关于那个嘛,呃,我想若松警视应该有话跟你说。我现在还要去开局内会议,先失陪一下。”局长说完,就匆匆起身走出房间。




◇◇ 4 ◇◇



冷风掀起外套。
大杉倚着杳无人迹的人车共享陆桥的栏杆,不禁哆嗦起来。超高层大楼的灯光已熄,只有新宿中央公园的树丛上方微见光亮。
NS大楼西边的陆桥,中央公园这头的栏杆正中央。他再次反刍从日下那里听来的指定场所。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大杉把从新宿中央分局仓库里取出的白色塑料伞晃来晃去以引起目标人物的注意,一边环顾四周。眼前虽有车子来往,但几乎不见行人,只有两对情侣在僻静处相拥。
眼前又浮现若松那副复杂地难以形容的表情。一听到大杉那么说,若松脸色顿时变了样,但随即摆出不在意的样子,试图问出交易照片的地点与时间。于是大杉趁机要求若松撤消处分,把这件事交给他全权处理。若松脸颊抽搐,看起来很不甘愿,最后还是勉强露出冷笑,答应大杉。
“不过那八成是假消息。我可不能为了那种假消息调派宝贵的调查人手。你一个人去处理吧。我倒要拭目以待,看你是能独占功劳,还是独揽失败的责任。”最后补上的这句话,大概是若松竭尽所能的反击了。大杉毫无异议。如果这真是假消息,他已有被踢出特别搜查本部的心理准备。
大杉把交易的详情告诉若松后,曾要求若松提供三十万圆。不过正如他所预料的遭到拒绝。大杉并不打算乖乖把钱给女人,但交易时有可能必须把钱亮给对方看一下,只好用手边的万圆大钞和报纸伪装成一迭三十万圆的钞票,装进信封,放进外套内袋里。
大杉对着光线看向手表。离约定的午夜零时已过了四分钟。他来回眺望陆桥南北两端,两对情侣不知何时已离开,四下一个人也没有。该不会真的是恶作剧电话吧?他突然感到不安。就在他又看了一次表,仰起脸时,北边的阶梯那头有人影晃动,好像有人从陆桥下那条呈直角交叉的道路走上来了。
大杉睁眼细看。距离约六、七十公尺,在路灯照耀下,白白的东西一闪而过,头上包着白丝巾的人影终于现身陆桥上。米色大衣下露出纤细双腿,是女人。大杉感到身体发热。果然不是假消息。
“谢了。”
大杉自言自语,把白伞伸出好让对方看清楚。女人握紧皮包肩带,定睛看着大杉这边,迟迟不肯走过来。大杉耐不住性子,半认真地考虑是否该当场撑开伞挥舞。
女人终于朝大杉这边迈步走来。大杉松了一口气,移动了两、三步。这时,突然响起引擎声,一辆黑车从大杉身旁驶过。当下大杉才想起,之前南边的确停着一辆关了灯的车子。车子驶过的瞬间,大杉感到胸口有股莫名骚动,小时候看的间谍电影中,这种节骨眼上肯定会有人出来搅局。
车子驶了大约四、五十公尺后,骤然在女人面前停车,差点冲上人行道。煞车声还未传入耳中,大杉已猛然冲出。别傻了,这又不是电影,怎么可能有人搅局。但仿佛是呼应大杉的预感,只见四扇车门同时打开,四名男子冲出。从驾驶座出来的男人,在车灯照耀下朝女人跑去。另外三人则朝大杉跑来。
“你想干什么!”
女人尖锐的叫声划破夜晚的空气。黑衣男子扯断她的皮包,把女人用力推开。“可恶!”简直是半路杀出程咬金,大杉完全气疯了。他像狂风般冲向飙车族装扮的三名男子蓄势以待的阵仗中。
“我是警察!谁敢碍事我就宰了谁!”他怒吼着,身体朝正前方那个剃成鸡冠头的男人撞去,接着抬脚朝左边冲过来的皮衣男下体用力踹去,然后跑向车子。这时右边的金发年轻人扑到大杉脚边,抓住他的脚踝一掀。大杉顿时倒在人行道上,膝盖和手肘都受了伤。眼前数公尺外就是车门大敞的车子。
大杉情急之下翻身仰面,用力把手上的伞朝扑过来的鸡冠头侧脸打去,鸡冠头发出哀嚎,横向摔落车道。大杉把伞骨已经解体的伞随手一扔,抬腿踹开再度朝脚下袭来的金发男后,跳起来朝车子冲去。驾驶座的车门已关上。车子急速发动,其它三扇门也顺势砰地关上。大杉对准靠近自己的那扇后门,发狂似地扑去,右手好不容易才够到内侧握把。
这时他的脚踝又被拽住,大杉的身体被整个拉长,勉强踢开金发男的脑袋时,车子已加快速度正驶离人行道。大杉被拖下车道时顺势一弹,手就松开了握把,被狠狠摔在柏油路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大杉霎时喘不过气,眼前一片漆黑,只听见关门声以及在一瞬间远去的排气声。大杉扭曲着脸,在柏油路上挣扎乱抓。至少能看清车牌也好——但当他抬起眼时,对面来车的车灯直射而来令他骤然目盲。
“该死!”
大杉被痛苦与愤怒气到忘我,抡拳猛敲柏油路面。真不敢相信。虽说他的确有些大意轻敌,但这件事应该不可能出现任何搅局的变量。除非是日下为了杂志,刻意安排这么复杂的陷阱。
大杉忍痛站起,回顾人行道。数十公尺外,三个人影正小跑步逃走,左右两人看起来似乎是搀扶着中间那个人。那个皮衣男的命根子恐怕有好一阵子都不能用了吧。大杉目送着三人消失在黑暗中,虽想过是否要追上去逼问出幕后主使,但他实在提不起那个劲。看那些飙车族的装扮,显然是临时花钱雇来的,要抓的话应该抓那个抢皮包的男人,否则无法循线追查出在背后操控的人。
大杉走上人行道,瞥向北边,不见人影。女人也察觉不妙,一溜烟跑了。刚才大杉大吼“我是警察!”时那个女的也听见了,她肯定死也不会向警方报案说皮包遭抢。
大杉拍拍衣服,颓然迈步。
搜查本部内不见其它同仁,只有若松警视倚在长沙发上定睛仰视大杉。大杉没想到若松竟然正在等他,只好老老实实地报告。若松听完之后,嘴角浮现若有似无的嘲笑。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人吗?”
“没有。除了那几个男的和那个女的。”
“那么,说不定这只是你自己在做梦。”
大杉很不悦,俯视自己的手。
“我无话可说。”
“归论为一场梦,是为了你好。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报告的,对你来说显然是致命的失职行为,光是退出特别搜查本部恐怕还无法了事喔。”
大杉抹去额头汗水。
“我想也是吧——要不是有人探听到今晚的事,拟定计划抢走照片的话。”
若松冷笑着说:“死不认错太难看了吧。如果真有人搅局,唯一的可能就是笕的同伙,也就是‘黑牙’的抗争人士。八成是从《Saturday》那边泄露的。反正不管怎样你都脱不了责任。”
大杉仰起脸,“若松警视。我就直说了吧,知道今晚这件事的人,除了那个女的,就只有《Saturday》的日下总编和我,以及警视。日下和我是从小到大的死党,我们绝不会出卖彼此。结论只有一个。警视,是你命令某人把那个关键照片抢走了。”
若松粗硬的下颚肌肉扭曲,眼中燃起憎恶的火焰。
“大杉,你没疯吧。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我清楚得很。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想要破案的意思。公安本来该和搜查一课连手办案,你却霸着证据不放,不透露任何情报给搜查一课,完全不把团队合作放在眼里。”
“那是因为你们太无能。”
“别开玩笑了。请你不要小看搜查一课。起码我早就看出这次的炸弹案背后有公安涉入的阴谋,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才袭击仓木让他住院,又用我女儿的偷窃当幌子想把我踢出搜查本部。你认识丰明企业吧?泄露情报给他们,在幕后操纵的就是你。我老早就觉得奇怪,今晚的事总算让我弄清楚了。”
若松一脸被打败的样子,边摇头边站起身。“我看你真的疯了。这种故事是从谁那里听来的?仓木吗?”
“就某种角度而言算是吧,不过结论是我自己归纳出来的。不只是我,警察厅的相关部门也正在私下调查与本案有关的阴谋。”
听到这里,若松的表情首次出现动摇。若松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杯中倒茶,缓缓喝光后才回视大杉。
“大杉,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跟我说这种瞎掰的故事,到底想叫我怎样?”
若松微妙的语气变化,令大杉有种命中目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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