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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我血对抗天-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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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香案,啪的一下贴在了香案上,左侧的引路烛、中间的引魂香同之前一样的命运,而右侧的那根引魂烛和两炷守魂香却都安然无恙地静静燃烧着。
两点绿幽幽的光在黑暗中闪烁着,那架势仿佛在嘲笑梁若行一般,惹得他哭笑不得,又怒火攻心,撸袖子就要冲上去好好教训那只野猫一顿,却被安娜一把抓住了胳膊。
“安安,你别拉我,让我好好教训教训那只野猫!”梁若行不敢甩开安娜,只好尽量温柔地乞求安娜,谁知安娜竟是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哥哥的背后,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恐惧,梁若行赶忙回过身,却看到了一幅他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画面。
不知何时,梁芳竟已经坐了起来,脸上的微笑不再和蔼,而是充满了阴冷与诡异,眼睛紧闭着,但眼皮下的眼珠子却在骨碌碌四处乱转,仿佛在寻找她的目标。诈尸!梁若行此刻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闲着没事干想那么多干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十好几年来学的都是怎么抓鬼,怎么化解冤魂的怨气,可是尸这个东西好像和鬼好像还不太一样。暗地里紧紧捏了一把安安,安娜会意,转身便打算去求援,刚转过身便停住了,伸手抓住了哥哥的衣角,梁若行一愣,立刻将视线从诈尸了的梁芳身上移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完全被黑暗包围了,视野中他只能看见妹妹、诈尸的梁芳和香案上燃着的蜡烛和香,其他的一概被黑暗所代替,甚至连香案也看不到,那根蜡烛和那两炷香就像悬浮在空中般,充满了诡异。
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有人在暗中布下了这样的一个结界。
当清除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梁若行反而很快镇静了下来,为今之计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娜与哥哥心有灵犀,马上便被哥哥的这种气势所感染,很快也镇静了下来,冷静地观察着身边的形势,他们被困入了一个不知名的结界,而这个结界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就等着他们兄妹二人的触发,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师傅的遗体似乎更像是神秘人手中的棋子,可他们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人如此惦记吗?
“令牌!”兄妹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在他们梁氏来说,法宝是没什么稀奇的,尽管达摩祖师的三件圣物都在他们手里,但别人惦记也没什么用,这三件法宝是认主的,历来只有梁氏子弟才可以运用,刨去了这些也就只有那枚传说中的令牌是令整个法术界都要臣服的了,可以说有了这枚令牌就等于拥有了无尚的权利,就等于登上了法术界的王位宝座。权利催生了欲望,欲望驱使人走向堕落!梁若行苦笑地摇了摇头,这样一来,他们可就真的要陷入无休止的是非之中了,他们可以对外宣称法术界令牌早已失传,但这法术界令牌一向只在梁是一脉中传承,此刻说出这番话来,又有谁信呢?
此刻,梁芳也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只听她“嘿嘿”一笑,也没见她怎样动作,已经从灵床上站了起来,幽灵一样向梁若行他们飘来,梁若行大吃一惊,一直听人说诈尸之人双腿无法弯曲,历来是用崩的,他已经盘算好了怎样应付,只要在地上多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梁芳的行动便可以了,能拖一会是一会,相信外面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不妥并前来救援,可是这一变故却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了。她看了一眼安娜,碰上的也正是她无可奈何的眼神。
梁芳左拐一下右拐一下,轻车熟路地避开了地上的杂物,转眼间已经到了兄妹二人的眼前,梁若行想也不想拉起妹妹就跑,却显然没有梁芳熟悉这里的环境,才迈出一步便咚的一下不知踢上了什么东西,疼得他差点抱着脚趾头乱跳。耳中只听得梁芳又是嘿嘿一笑,就见她檀口轻启,一团紫雾喷涌而出,凝而不散,缓缓向梁若行他们的头顶飞来。安娜大惊,这团紫雾她是认得的,那是高级冤魂最常用的一种攻击手段,被紫雾笼罩住的人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幻象中,心神受制,他们所遭遇的一切也都会真切地反映在肉体上,而遭遇紫雾而死的人无一例外都是面带微笑,没人知道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因此它有个很lang漫的名字——紫月幻影。
安娜深知紫月幻影的厉害,也知道一旦中招,除非施术的冤魂主动解除,否则就只有在其中熬到死为止,不敢怠慢,马上就一张符咒迎了上去,“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困!”随着她的咒语,那张符咒猛然变大,在接触到紫月幻影的瞬间便将它团团围住,安娜心中大喜,没想到紫月幻影如此轻易地就解决了,兴奋地转头看向哥哥,却见梁若行神色凝重地看着那张包裹了紫月幻影的符咒,一时激动的安娜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符咒在包裹了紫月幻影之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迅速地收缩炼化被它困住的东西,反而是越胀越大,此时已经有两个足球那么大了,而且正迅捷无比地向他们的头顶飞过来。
两兄妹怔怔地看着它飞到自己的头顶,才反应过来要跑,但一切都已经晚了,耳中听得梁芳又是嘿嘿一笑,啵的一声,符咒炸开,紫月幻影兜头罩住了他们。
梁若行和安娜只感到一阵眩晕,赶忙屏住了呼吸,希望这样可以阻止毒气的入侵。但实际上,凡是陷入紫月幻影的人无论怎样做都是无法阻止幻象的发生的,何况所谓的龟息也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不到半分钟,两人都已经是憋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气粗气来,紫月营造的幻象也开始清晰地呈现在二人的眼前,让他们意外的是,幻象中的主角并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师傅梁芳。
看情形,幻象呈现的应该是某个白天,从师傅书房那扇唯一的小窗户看出去,外面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不时有几丝微风拂过。梁芳正端坐在上,口中念念有词,显是在做她每天例行的功课,一切都显得平静而自然。
“咔嚓嚓”一声炸雷毫无预兆地响起,在寂静中更是让人心颤,毫无准备的梁芳也被吓了一跳,身躯猛地一抖,眉头紧皱,右手拇指飞快在各个指节间移动,最终停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位置,中指一二指节的接缝处,梁若行所知的卦象中根本就没有这一卦,梁芳的指甲却狠狠地扣在了接缝处,整只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丝血丝不易察觉地渗了出来。良久,梁芳才长叹了一口气,竟然老泪纵横,颤巍巍地从上站起来,艰难地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几个字,便重重地跌回到上,头一垂,径自去了。梁若行无法看清师傅究竟写了什么,只从他的运笔上猜测应该是六个字,其中有三个是“天”字,可是,究竟是“天”什么呢?
他还在犹豫的当,猛然发现眼前的景象清晰了许多,香案依旧是香案,师傅依旧是师傅,只是她并没有诈尸,依旧面露微笑地躺在她的灵床上,紫月幻影的功效竟已经散了,而让他惊讶不已的是原本熄灭的引路烛不知为什么竟重又燃了起来,火苗欢快地跳跃着,好像为成功捉弄了梁若行而在庆祝一般。而那根断掉的引魂香也完好无损地在默默燃烧着。
梁若行无可奈何地抬首望天,他没有师傅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掐指一算就知道前世因后世果,他也不信那种毫无根据的东西,总觉得人的命运就像地震一样难以预测,不知何处一点细微的差异便会导致结果的千里之差,但是不用算他也准确地知道一场暴雨正在酝酿之中,空中翻滚的浓云中,不时有电火花闪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待会打头阵的炸雷也不会是什么凡物吧,他轻轻捏住了安娜的手,把妹妹护在身边,安娜从小怕打雷,每次都要他在身边才能安安稳稳地睡觉,何况这次的雷……
他不敢想象!
安娜也感觉到了空气中传来的异样,只是她比哥哥更敏锐地察觉到这天空的云并非自然凝聚而成的那样简单,她比哥哥多做的一件事便是搜索着那股异样气息的来源。
浓云猛烈地翻滚了一阵,突然向两边分开,像阵前交锋的两军士兵,酝酿着下一次的战斗。浓云甫一分开,梁若行已经一张符咒在手,当两边的浓云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一起时,梁若行手中的符咒也甩手而出,迎上了那道碗口粗直劈而下的闪电,手中接连变换了几个法诀,操控着符咒尽可能完全地挡住天雷全力的一击。
而与此同时,安娜也动了,在哥哥的符咒出手的瞬间,她猛地感觉到右手边传来一阵异动,毫不犹豫地一张符咒飞出,却只来得及看到一对绿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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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眼 第四节 鬼阵
支持正版,欢迎点击原创首发站,点击+收藏+推荐,推荐,推荐,谢谢*清晨,天空放晴,众人在慧能大师的带领下聚集到了梁芳的灵前,面露肃容,先齐声念了一段往生咒,才端起罗盘掐指算起时辰来。
梁若行和安娜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采取了保密态度,毕竟现在对于这些人来此的动机他们已经不敢保证是纯洁的了。而李茜则因为身体的原因留在了室内,身体一向健康的她这一次却经受不起这样反复的折腾,头晕、高烧,连带着还拉起了肚子,才一个晚上就整整瘦了一圈,看得梁若行直心疼,舒磊也跟着头疼不已,连连叹气摇头,本来人手就不多,现在一病一弱,后辈弟子中能动手就只剩下他和梁若行了。
慧能大师手里拿着罗盘算了老半天,眉头也皱了半天,看得慧清师太心中发虚,玉虚真人则是老大不耐烦,戒空、净明两位大师倒是面色平淡,一言不发。
“大师,可有什么难处?”梁若行见状恭敬地问到。慧能大师两手一摊,“不瞒师侄,老纳反复推算,却发现今天不管是什么时辰入土都不是吉时。”
玉虚真人剑眉一挑:“大凶日?!”
“玉虚师兄说的是,今日正式大凶日!”慧能大师叹息到,“此乃天意乎?”
梁若行耳中听得慧能大师和玉虚真人反复强调什么“大凶日”只觉得耳熟,仿佛听师傅说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询问似地看向安娜,就见妹妹也是眉头紧皱,但马上就舒展开了,仿佛是知道了答案,俏皮地冲哥哥眨了眨眼,接着便向慧能大师一揖道:“大师,不知何谓大凶日?”
慧能大师脸色一沉,面色凝重地细细思考了一番才说到:“大凶日是个很特殊的日子,顾名思义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不仅诸事不宜,而且凶事还会主动找上门来。”
“天下还会有这样的日子?”舒磊疑惑不解地问到。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们可知道影响一日运势的因素究竟有哪些?”玉虚真人严肃地问到。
“影响一如运势的因素无非时辰八字、五行、星辰之力,难道还有其他的东西吗?”舒磊被玉虚真人的问话弄得更加疑惑了。
“这就是你们有所不知了,拿时辰八字五行变化来预测一天的吉凶是一般江湖术士最基本的把戏,可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一天的吉凶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相当大的差异吗?”玉虚真人讲解到:“因为这一天的吉凶对每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都是有差异的,必须考虑到当事人的生辰八字、地理方位和他身边的环境,一点细微的差异都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刚才慧能师兄便是据此才算出大凶日的。”
“不错。”慧能大师颔首道,“刚刚我暗运罗盘,照挂像推算今日此时便是个吉时,可是当我把这周围的因素都算进来时,却发现今日没有一个吉时。”
“师兄可算出究竟是什么影响了这一日的运势呢?”慧清师太问到。
“是气场!”未等慧能大师回答,九华山的戒空大师便答道:“我与净明大师赶往梁师姐出时便感觉到这个村子外围绕着一股很奇怪的气场,正是这个气场改变了这个村子的运势,使得本来是分散的气场有了一股凝聚之力,我猜想,正是这股气场在无意中改变了今日的运势。”
“不错。”慧能大师赞同地点了点头,“正是这股气,如果我没猜错,这股气也是梁师姐所布,否则她也不会坐阵于此了,只是既然梁师姐已去,这股气又缘何不散呢?”
听到这里,梁若行便已了然,师傅布下的这个阵法不仅改变了村子的运势,同时还具有改变一日运势的能力,而师傅最终甘愿隐居于此,一来是因为她确实被这里的山清水秀所吸引,二来她在这里布下的阵法用的是村子中的亡灵,她必须亲自坐镇才能保证这些亡灵不会反噬。而如今这些亡灵失去了主心骨,已经开始有些不稳定了。明白了个中道理,梁若行赶忙说到:“大师有所不知,这些气应该是来源于师傅曾布下的一个阵法,师傅用的是这个村子里那些没有去轮回的亡灵布的阵,如今师傅已去,他们失了主心骨,自然就有些乱了。”
众人听得梁芳用的是亡灵布阵,对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在意,慧能大师声音颤抖着问到:“你确信梁师姐用的是亡灵布阵?”梁若行不知这个中缘由,奇怪地看着众人,“对啊,师傅就是用亡灵布阵才保了这村子的平安啊!”岂知这话一出口,慧能大师竟老泪纵横号啕大哭,就连一直微笑着的戒空大师和净明大师也沉默不语,慧清师太转过头默默地拭掉眼角的泪,一直孤傲而立的玉虚真人双眼紧闭,叹息不已,安娜与梁若行不解地看向舒磊,却见舒磊也面露痛惜之色,让二人更是不解。
慧能大师擦了擦眼泪,招手把梁若行和安娜叫到跟前,“你们可知你们师傅布下的这个阵叫什么?”
梁若行仔细想了想,似乎师傅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这个阵法的名字,开口道:“晚辈愚钝,请大师明示!”
“唉,也难怪你们不知,梁师姐既能布下这个阵法,想必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你们实情的。”慧能大师长叹了一口气,却让梁若行和安娜更加疑惑,慧能突然伸出手,慈爱地在二人的头上摸了摸,缓缓地说到:“在咱们法书界,有些符咒是不能随便用的,我们称之为禁咒,这个你们是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动用。禁咒之所以禁用却还可以流传,是因为它只是太过霸道,在阵法中也有一类阵法是禁用的,我们就称之为禁阵,禁阵被禁用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它违反天理,天地不容!”
话说到这里,梁若行和安娜就已经隐隐猜到,师傅布下的这个阵法极有可能就是禁阵之一,但他们仍然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师傅布下的这个阵法应该不是禁阵吧,因为按大师所言,禁阵既然天理难容,理应失传!”
慧能大师痛惜地看了二人一眼,续到:“不错,禁阵往往是无意中发明出来的,为了防止心有邪念之人挪作它用,基本上才一发现就被列为禁阵,几乎是难以流传的,但有些阵法还是会在历史上留下蛛丝马迹,有些时候我道中人为了某些目的不得已也会使用禁阵,这些阵法很有可能就悄悄地流传了下来。”
“禁阵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以人为阵法的引子,制造一个威力极大的阵法,法术界中往往有舍生取义者,便以自己为引子布阵,降妖除魔,这类阵法被称为人阵,虽然有些违反天理,但并非完全为天理所不容,施术者牺牲的往往只是自己的性命而已,但还有一种被称为鬼阵的禁阵,却是绝对为天理所不容的,这类阵法便是以亡灵为引子启动的,实际是在阵法中拘禁了大量的灵魂,牺牲了他们转世轮回的机会换来阵法强大的力量,阵法中的灵魂也永远都无法投胎,你师傅布下的这个阵就是鬼阵的一种!”
梁若行和安娜的脑袋嗡嗡作响,他们自小便看着师傅用拘来的各种灵魂布下一个又一个阵法,甚至有时不惜牺牲身边的人,在他们的心里,师傅所使用的一切手段都是正常的,根本就没有禁阵与禁咒这些说法,却原来师傅一直都以违反天理的方式维护着她想要的东西。
同时,梁若行也想起了学校的那个阵法,有很多地方都困着大量的冤魂,师傅还曾在阵中布阵,难保那个原本的阵法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而那个老道终究还是欺骗了他们,困于阵中的冤魂根本就失去了转世轮回的机会,他却还假惺惺地带着他们去进行所谓的投胎,现在恐怕都已经成为了他口中的食物了吧。
还有那个奇怪的梦,应该是真的吧,师傅一生所用的几乎都是禁阵与禁咒,遭天谴堕入黑色奈何是在所难免之事,一直强撑坚强的梁若行首次流下了两行浊泪。
“两位师侄,节哀吧!”慧能大师叹道:“梁师姐这样做想必有她的道理,事已至此,先让她入土为安吧。”
梁若行勉强止住了泪,应了一声“是!”转身便走到师傅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默默地叩了三个头,便在众人的帮助下将梁芳的遗体敛入了棺中,这已经是她死后的第三天了,令人意外的是,她全身的肌肤依旧充满了弹性,丝毫没有腐坏的迹象,让人不禁产生她还活着的错觉。
一切收拾妥当,慧能大师手持引魂幡,高声道:“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既无吉时,便以此时为吉,梁师姐,若你放心得下我等,便请随我来。”梁若行和舒磊一前一后同时用力抬起了梁芳的棺木,安娜手捧着梁芳的遗像,向墓地走去。
出乎众人的意料,棺木所过之处一片风清气朗,空气中顿时传来一阵阵清凉,安娜竟无法感觉到那些亡灵的所在,也许梁芳在他们的心中便是神一样被崇拜的吧,他们只是舍不得她的离开。
梁芳的葬礼进行得异常顺利,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便完全结束了,一行人在她的墓前又作了一场法事,这才转身向家里走去,但却都没有注意到,安娜放在灵前的遗像上,梁芳的眼睛飞快转了转,一道裂痕便出现在了镜子上,一直躺在安娜床上的李茜猛地睁开了双眼,死死地盯住了房梁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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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眼 第五节 天眼
支持正版,欢迎点击原创首发站,点击+收藏+推荐,推荐,推荐,谢谢*在梁芳的葬礼进行的同时,留守的李茜却正处在痛苦的煎熬中,本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发烧感冒,吃了两片药再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可从她进入这个院子开始,便忍不住一阵阵头晕,耳朵里也总是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躺在床上也只是翻来覆去地折腾,始终不能完全进入睡眠状态。
当梁芳的棺木被抬出院子送往墓地时,李茜浑身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冷汗顺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淌出来,全身都湿湿的,忽冷忽热,但总算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梦中的李茜却又陷入了另一种无助之中。无边的黑暗将她包裹,可天空中却明明有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她,烈日下,她蹒跚而行,没有目标,只是向前,偶尔会有一两具狰狞的白骨瘫在路边,手指天空,不敢地想要抓住什么,可李茜的心里竟泛不起一丝涟漪,也许太多类似的事情已经让她麻木了。远远地,一道白色的影子晃了晃,李茜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大步追了上去。
那女子长发披肩,背影苗条,一袭白色曳地长裙,冷眼而高贵,端庄中透着一股别样的妖媚,不疾不徐地在李茜的前方缓缓而行。李茜并非没有注意到那女子不是用“走”的,而是一直在“飘”行,但内心却让她追上去要看个究竟,而那女子也仿佛在等待一般,每当李茜稍稍拉开一些距离,她便会停下来等上一会,但却总也不会让李茜进入她身前20米的范围,始终刻意保持着这个距离。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不知跑了多久,李茜已经感到呼吸都很困难时,那女子终于停了下来,而在她们的面前是一堵深灰色的墙,浑然一体的建筑上没有一丝缝隙,无限地向两方延伸看不到尽头,而其高度更是不敢想象,仿佛一面庞大的浓云向她俯冲下来,她愣愣地看着那堵墙,直到眼神迷离时,猛然间好像看到墙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急忙晃了晃脑袋,聚精会神地盯着墙壁,可那墙壁却又恢复了冷冰冰、了无生机的样子。是幻觉?李茜犹豫了一下,重又让自己进入那种迷离的状态,没过多久,墙壁果然有流动了起来,只是这次她有了心理准备,全心让自己的目光尽量虚无,看到的东西反而更清晰了,一群枯瘦的,甚至可以说只剩下一层枯黄的皮肤包裹着的人在墙的那一边目光呆滞,漫无目的地来回走着,他们脸颊深陷,颧骨高高隆起,眼眶出奇地大,眼睛突兀地凸出来,就像被硬生生地挤出来的一样,强压着心中的惊骇,李茜慢慢地向后退,像要尽快逃离这片是非之地。脚下刚一移动,她便感觉到了异样,墙那面的人们好像发现了她的存在,努力地抽动着自己的鼻子,嘴角淌出黄黄的浓稠的口水,仿佛有什么美味在他们面前召唤一样,他们开始不顾一切地向李茜冲过来,嘴里不时发出“嗬嗬”的声音,可无论他们怎样疯狂地奔跑,却始终也到不了墙壁,只能在像镜子中一样奔跑。李茜由最初的恐惧中走出来,慢慢地镇静下来,好奇地注视着墙壁,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已经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了。
看着那些人疯狂地冲向墙壁,李茜的心里突然泛起一丝不安,“跑”的冲动重又占据了她的理智,但体内却又另外一股力量死死地拖住了她,并拉着她向那堵墙走过去,不知何时,几行血红的大字浮现在了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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