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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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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娜不是北冥人,雪娜不信命!”雪娜明眸如水,几乎凝结了。

杨元恪稍作惊讶,却随即惘然笑了:“雪娜,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

雪娜身子一震,她没想到,杨元恪竟会拒绝她,她看着他不语,杨元恪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所以,你不要想找机会挟持皇后,即使你这样做了,我也不会跟你走!不要白费力气,明白吗?”

雪娜双手冰凉,握着牢柱的手微微颤抖。

她目光哀痛:“太子……这么久了,难道……您都不明白雪娜的心意吗”

杨元恪一怔,望着雪娜泪光闪烁的眼,她强忍着咬唇,不令泪水掉落,可那清白面容愈加苍白,她的目光里,仿佛凝结着一块破碎的玉,碎裂的痕迹浅浅的,一块块脱离眼眶,化作蜿蜒的泪水。

忽然,忆起了芷蘅哀伤的神色。

多么相似的眼光,只可惜自己同样未能及时领会。

杨元恪笑笑:“雪娜,这方面,我似乎总是迟缓一些。”

雪娜怔忪,许久与他对视,她周身都渐趋冰凉,颤颤说:“是赵公子叫我来的,太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难道……您就这样认输了吗?”

杨元恪目光望向天牢那狭小的窗,那窗子设计恐怕只能放进一本书而已,根本算不得窗,只是一道缝隙吧?

他知道,若说一线生机,他不是没有,若他开口求芷蘅,他亦相信,便如父皇临死所想,芷蘅兴许果真会救他也不一定,可是他没脸这样做,那不是他杨元恪的性子,莫说北冥对芷蘅颇多亏欠,便是没有亏欠,叶贵妃和父皇已经将话说到了那个份上,若令芷蘅救自己出去,那她定然有口难辩,那不是平白再度连累了她陷入水深火热,听闻李昭南曾亲手杀死结发妻子,若是以这样伤人的方式获得的生机,他宁愿不要!

况且,北冥若要颠覆大沅,实在是一个太遥远的梦……

又何必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替我多谢赵公子好意,便全当我杨元恪胸无大志吧!”杨元恪淡声说。

雪娜一急,呼出声音:“太子……”

杨元恪缓缓闭上双眼,不再理会。


夙夜难安


 雪娜疼痛的望着他,双唇几乎咬破了,她不可置信,杨元恪竟然面对一线生机而是这样的反应,他视死如归吗?还是……他想要保护谁?

身后传来轻声的催促:“雪娜,该走了。”

雪娜回眼望去,是杨芷蒽,她泪眼盈盈,哭得红肿。

雪娜点头随她而去,却又骤然停止脚步,回头看着杨元恪,定声说:“我一定要救你,一定不让你死!”

坐在牢房最角落的男子依旧一片沉默,默默无声……

………………

杨芷蒽流连不舍的看着母亲,母亲似乎比从前倒是沉静得多了,芷蘅站在牢门外,秋色长风扬起她华美裙裳,烟雾白绉纱朦胧了视线。

“皇后,母妃要我替她多谢皇后……”是杨芷蒽的声音,说着,便又泠然欲泣。

雪娜始终垂首,只看着皇后一角翩然衣袂。

芷蘅倒是微微惊诧,那个尖酸小气的洛淑妃竟会和她道谢?果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芷蘅叹息一声,轻轻搭住芷蒽的肩,宽慰说:“妹妹还要看开,陛下既下令恕你与赵公子不死,你们便要好好活下去,明白吗?”

芷蒽点头:“芷蒽明白,多谢皇后姐姐。”

李昭南赐给赵昱卓与杨芷蒽一座宅院,虽然如今已是庶民身份,但却可食朝廷俸禄,虽不能免赵康年死罪,却赐赵昱卓世袭爵位。

虽然是个空衔罢了,但终究可保日后衣食无忧。

芷蘅心里亦多少有所宽慰。

毕竟,赵昱卓非但未曾亏欠于她,如今想想,他甚至才是自己一生命运的转折!

…………………………

冷夜秋霜,浓露浮天。

芷蘅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从此,这个天下,再没有了她的恨,也失去了曾经的那些伤痛记忆,记忆远去了,心,也便突然累了。

明晨,便是行刑之时。

留皇族颜面,并不需示众,只需于天牢自裁。

合葬于山后的青石岭。

而行刑三日后,李昭南便会下诏纳北冥十一公主杨芷菡为恪妃,恪守的意思吗?虽是如此,芷蘅亦未免心里酸涩涩的。

想着,忽的有一阵风拂过。

芷蘅猛然回头,绯纱飘渺、浮烟缭绕,青香燃透,铜镜中,自己的容颜有些微苍白,她略略舒一口气,是自己太紧张了吗?一点风吹草动,便令她如此虚惊?

于是合上窗,缓步走到床沿边,看看时候,今夜,似乎特别长,李昭南没有回来,怕是北冥余留之事过于繁琐,最近,他常常接近清晨才来。

夜吞没烛色,芷蘅心里有些发慌,她忽然叫道:“来人……”

今夜,似乎静得令人尤为不安!

云儿不在,伺候的侍女还是北冥宫中留下的。

匆匆跑入一名侍女,李昭南不喜欢侍女衣装过于柔腻,昔日北冥侍女薄纱丝衣俱换做了如大沅一般的素青色宫装。

“皇后娘娘……”那女子声音微低。

芷蘅缓声说:“没事,你在这里伺候便好,不必在门口守着。”

芷蘅说着缓缓坐在妆台前,她如今所居,是曾经苏妃所居的峈柚宫,苏妃的妆台华美而大气,芷蘅对镜卸去发上繁琐饰物,一支钗缠连发丝,芷蘅微微凝眉,侍女走上前,挽起芷蘅发丝,伸手接过她手中发丝,芷蘅抬眼一见,大惊失色。

那铜镜中的脸,带着阴寒的笑,正直直的看着她。

是……

芷蘅豁然起身,回头惊恐道:“雪娜!”

这女子,竟是白天的那个丞相府侍女?她怎么还在宫里?怎么……换上了宫女的衣装?

“你……”

芷蘅才要言语,雪娜便自袖管中抽出一柄寒刀:“别声张,否则……杀了你”

芷蘅凝眉,这才好好看她,白天里的匆匆一瞥,未能看得仔细,雪娜粉面白皙,透着淡淡红润,一双杏眸微微陷下,鼻翼微高,颇有些异域风情!

她并不记得,除了容嫣非,她还认得哪一个异域女子。

“你是什么人?竟可出入皇宫自由?”芷蘅镇静下心神,冷静看着她。

雪娜挑唇笑道:“你无需管我是何人,我能顺利留在宫里,也多亏了皇后娘娘。”

芷蘅心下一思,想来,她定是没有随杨芷蒽出宫,换了宫女的衣装,一整天都在峈柚宫里。

“你要如何?”芷蘅冷了声色,寒刃在喉,这样的危险与惊吓她不知已经历了多少,这一点又算什么?

她的从容镇静令雪娜些微惊讶,随即冷声说:“哼,我不知太子为何不肯让雪娜救他走,只知道,他不让雪娜劫持皇后,不叫雪娜再打扰皇后!他宁愿死在牢里!”

雪娜一番话,咬牙切齿。

她眼里是女人常见的妒恨,可笑,六哥与她从未曾有过半点越举行为,但却被所有人拿来大做文章。

可是,六哥竟真的不肯走吗?

因为她?

她苦笑,不会的!在六哥心里,自己并没有那样高的地位。

原来雪娜是六哥的人,今天随芷蒽进宫,也是为了六哥。

芷蘅道:“你想怎样?”

雪娜将手上刀刃一紧,几乎割破芷蘅肌肤:“要太子和我走,我要带太子回漠山去。”

芷蘅笑着摇头,无奈道:“雪娜姑娘,无论是何身份,你真的认为,我在六哥心里有这样的地位吗?你既可为六哥冒如此之险,想必与六哥交情匪浅,可曾听六哥提起过我?又可曾见六哥对我有别样的眼神?”

虽说心里多少酸楚,可这是事实,连自己都分辨得极清楚的事实,可因着叶贵妃临死前的一番话,所有人都将她与六哥之事放大看,所有人的心里都不自觉的认为,那就是真的,猜来猜去,传来传去,人言可畏,便好像真有其事一般。

雪娜仔细思索,神情仿佛回到了往昔的欢愉中,目光里竟露出微微笑意,手上缓缓放松,芷蘅趁机闪身至一边。

雪娜一惊,才发现刚刚瞬间的恍神,令她逃脱了她的控制。


终是不忍


“你以为可以逃得掉吗?”雪娜看着她。

芷蘅笑笑:“我若想逃,早便叫人了,何须等你回过心神?”

雪娜一怔,不错,她逃脱的刹那便可大叫抓刺客!可是,她没有,她只是逃离开她的控制,站在床榻边,静静的看着她。

雪娜放下手中寒刃,万分不解。

芷蘅幽声说:“雪娜姑娘,若有可能,我亦希望六哥可以逃过这次劫难,只是……”

芷蘅没有说下去,她无法说下去,李昭南的话清晰在耳畔,杨元恪的命,他一定要,那么即使杨元恪逃走了,想必李昭南亦不会放弃追杀他。

从来,李昭南要做的事情便没有做不得的。

雪娜听芷蘅如此说,目光里似乎重燃希望:“皇后,若我真有法子救太子出去,你可愿帮忙?”

芷蘅心尖骤的一揪,她微微垂首,渺然香烟浮动如雾,沉沉的思绪随着香烟飘渺,帮忙?这个忙……自己可以帮吗?

即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自己面对李昭南时,会没有愧欠之感吗?

曾记得李昭南低在她的耳边说过——永远不要骗他!

这世上纸永远包不住火,如果有一天,李昭南质问起来,她又要怎样面对?

见她迟疑,雪娜忙道:“皇后不肯?”

神色顿时重归冰冷,她寒刀扬起:“难为太子还一心为你着想,你却如此绝情,也是,北冥今日之祸,皆拜你所赐!你又怎会伸出援手?”

芷蘅心一颤,雪娜快人快语,也许亦不知道北冥皇族的这些复杂过去,她只是想帮杨元恪,想要救他而已,救一个……她爱的男人而已。

雪娜的眼神与心情她再了解不过,曾经,自己亦是这样,可以拼却了一切,也要救李昭南于水火。

心中激荡的往昔,那些齐豫天牢内的温柔与激情,曾令内心深深震动,那之后,她才感觉到,她爱李昭南已有那样深刻!

思及此,双手紧握,她看向雪娜,毅然点了点头:“好,你说,只要我可以帮,便定然帮你。”

雪娜大喜过望,竟哽咽道:“好,那么皇后一言为定,皇后等我讯息。”

雪娜本是走向窗棂,望一望身上的宫装,又转而向殿门而去。

芷蘅微微一笑,不错的,她这身装扮光明正大的在皇宫中行走反而更安全些。

她回身坐回到妆台边,铜镜之内,烛辉摇曳不止,摇乱了她的眼光。

她看着自己,为何,自己会将自己置于如此两难的境地?

她对六哥,始终还是不能坐视不理!

轻轻揉着额头,六哥,但愿这一次走了,你便不要再回来!

………………………………

时间紧迫,正午时分,便是行刑之时。

芷蘅焦急的站在殿口,任秋冷的风灌入衣袍,她远远望着,终于见到李昭南伟岸身影姗姗来迟。

她心下稍安,转身回到桌案前坐下,她令人端了精细的桂花莲子糕,细腻的糕点,再配上一碗安神的桑椹百合粥,李昭南踏进大殿,便见芷蘅微笑迎上来,她脸上有明显倦色。

李昭南看着桌上糕点,轻声笑道:“又等我?今儿个竟还有这样好的兴致?做了糕点。”

芷蘅望着桌上细致点心,百合粥粥香四溢,她怔愣片刻,李昭南望着她,轻唤一声:“芷蘅……”

芷蘅身子竟是一颤,随即笑道:“还不尝尝看?怕你也是饿了。”

李昭南望着清香扑鼻的百合粥,轻轻搅动:“我还真是饿了。”

李昭南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芷蘅忽的开口:“昭南……”

李昭南转眼望向她,曜石般黑色的眸,明光烁烁,他的眼照见她恍惚的眸,芷蘅忽的觉得自己太过犹豫了,涩然一笑,平静下不少:“没什么,小心烫。”

李昭南唇角微微一动,百合粥放在唇边,一口一口,一滴不剩的吃下去。

芷蘅只是怔怔的望着,晨雾已浮起,湿冷的气息令最后一丝烛火熄灭。

芷蘅看着李昭南目光渐渐迷蒙,他揉着头:“许是太累了,我要睡一下。”

芷蘅点头,扶他起身,烟绯色浮花帐若朝霞渺渺,芷蘅令他躺倒在床榻上,李昭南眉心深凝,只是一会功夫,便似已沉沉睡去。

芷蘅望着他,巨大的愧疚席卷而来。

北冥以香料闻名,其中有一种叫做“淡蜜”的香料,可致人昏睡两个时辰不醒。

雪娜说,要她务必令李昭南昏睡过去,而她自己前去天牢,自己以她侍女的身份进入,再令一些太子府旧僚扮作侍卫,将杨元恪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出来,若李昭南清醒着,便只怕有所变故。

昭南,原谅我,面对雪娜的深情,我无法拒绝她,况且,要我当真眼睁睁看着六哥死去,我亦不能!

毕竟,那是我年少之时唯一的温暖,亦是我内心深处的一缕阳光……

芷蘅终于转身而去。

大殿之内,忽而静得压抑,唯有一缕晨光照透了浮纱帐。

帐内的男子,幽幽展开双眸,深邃的眼,望着那决然而去的女子,眼里浮起若有似无的几许落寞——

芷蘅,我说过,只要是你递来的,即使明知有毒,我亦会甘之如饴!

李昭南闭紧双眼,双手紧握——

你,终还是不能看着他死去!

……………………

当然,这其中再有的变数,便是杨元恪了,雪娜只望,芷蘅的到来,可以让杨元恪下定决心!

芷蘅着了妃红鸾凤裙,发上蜂蝶逐舞,庄重的一身皇后装扮,神色凝重而端持。

雪娜扮作宫女跟在她的身后,一众侍卫皆换做了昔日太子府旧僚,一路急行,穿过长廊暗林,天牢所在偏僻而阴冷。

一路上,芷蘅谨慎小心的看着周边的一切,似乎顺利得出乎她的意料。

她来到天牢门前,守卫见皇后声势赫赫,连忙见礼:“参见皇后。”

芷蘅肃声说:“免礼,今日行刑,本宫尚有些话要与牢内人讲,并且,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去!”


太过顺利


 她来到天牢门前,守卫见皇后声势赫赫,连忙见礼:“参见皇后。”

芷蘅肃声说:“免礼,今日行刑,本宫尚有些话要与牢内人讲,并且,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去!”

芷蘅生怕守卫起疑,故而说得冷酷阴狠。

守卫微微皱眉:“皇后,这……”

“我此来,陛下是知晓的,不过陛下此时正在峈柚宫歇息,才睡下了,你亦大可以去问过了。”半是威胁半是劝诫的开口,芷蘅说得口气得体。

守卫忙低身道:“小人不敢,皇后请进便是。”

芷蘅略微蹙眉,打量着守卫,果真便是这样容易吗?

她略微迟疑,这一切容易得……令她不安!

但时间来不及叫她多想,一行人连忙进牢。

牢门啷当打开,牢内的黑暗令芷蘅一时辨不清方向。

一人引着她走下阶台,芷蘅吩咐道:“你自先出去,本宫有些话,要好好问问。”

那人稍作犹豫,却与芷蘅坚决的眸光一对,连忙退去了。

牢内哀伤的人们,死气沉沉中似乎更有几分惊惧。

他们……怕她吗?

芷蘅心中苦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她目光拂过眼前众人,无论面对怎样或祈求、或平静、或愤恨的目光,她皆不曾停留,转过一个浅弯,便是杨元恪被单独关押的牢室。

杨元恪见芷蘅前来,目光里有几分意外。

“九妹。”他率先开口。

芷蘅点点头,眼神侧向另一边,杨元恪亦随着望过去,忽的一惊:“雪娜?”

雪娜点头,扑在牢门上:“太子,难得皇后愿意帮忙,太子,雪娜并没有挟持皇后,皇后是愿意帮忙太子脱逃的。”

杨元恪不可思议的望向芷蘅,芷蘅微微垂眸,淡然的神色,不明所以的有一丝哀伤。

杨元恪犹记得那日求和,她一派坚决不肯议和,可是如今面对生死,她却甘冒这天下大险,而救他出牢吗?

“九妹?”杨元恪一声,似询问,又似感慨。

芷蘅缓缓抬眸,温然笑了:“六哥,快些换了衣装,芷蘅送你出宫。”

记忆里那些细碎的回忆突然清晰的穿越脑海。

九妹对自己的情意,他从不曾发觉,直到叶贵妃之死,他亦不能确定那是真实存在过的感情。

直到这一刻,他真正信了,九妹于他,许当真有过一些深深浅浅的情愫。

“六哥,亦莫要辜负了雪娜姑娘的用心……”芷蘅催促一声,杨元恪方回过心神,他看着她,她要他不要辜负雪娜,是因为,自己曾深深负了她的一片情意吗?

想着,点了点头,应道:“好!”

杨元恪迅速换了侍卫衣装,另一名侍卫走进牢房内,杨元恪微微凝眉:“你用人代我?”

芷蘅微微垂首,此事她亦并不赞成,此人是雪娜找来的太子府旧僚,雪娜说:“太子,我们会好好照料他的家人!”

杨元恪目光沉沉,他犹豫的看向那名侍卫,那侍卫却倏然跪倒:“太子请别再犹豫,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小人岳山,蒙受太子一饭之恩,更令小人在太子府谋事,小人全家老小才不至露宿街头,如今北冥蒙受大难,小人唯愿为太子而死,更相信太子乃言而有信之人,定会好好照顾我的家人。”

杨元恪这才忆起,十年前,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少年,确曾于街市边救回一命男子,给他饭吃,并让他留在了太子府内。

杨元恪望着跪在地上,已然将囚衣换在身上的男子,他身形与自己差不多,只是脸容上的差异……

见他犹豫,雪娜忙自怀中拿出一副面皮,杨元恪一怔,是的,雪娜来自异域,有极强的易容本领,她可将两人的脸孔做成模子,粘贴上,虽然仍略有差异,但总归不会有太大破绽。

看来,一切都已准备齐全。

杨元恪扶起跪着的岳山,郑重承诺:“好,你的家人,我定将他们奉如上宾,决不亏待!”

岳山点头,接过雪娜手中面皮,黏贴在脸上,杨元恪踏出牢室,芷蘅将牢门锁好,杨元恪最后深深一揖,这一去,他知道,意味着什么!

有人为他如此牺牲,而活下来的他,却决不能只是苟且偷生。

心里卷起巨大浪涛,拍击着胸口。

雪娜忙道:“太子,快走吧,再晚只怕亦要连累了皇后。”

杨元恪望向芷蘅,两人目光交汇,往昔的、如今的复杂情感在眸光里荡漾。

昏黑的牢室,似乎,只有彼此的目光是唯一的明亮。

芷蘅转开眼:“走吧。”

杨元恪掺在一众侍卫里,深深低首,他走过关押着北冥皇族的牢室,芷蘅走在最前面。

“九妹,你真的……这样绝情的吗?”杨元鹤见时辰渐到,芷蘅走进牢门之时,他尚且抱着一线生机,可是,她只是进去看了杨元恪而已。

芷蘅漠然看他一眼,这个曾欺凌她,冤枉她的男人,她头也不回,径直而去。

杨元鹤如同疯了一样,最后拼命挣扎:“杨芷蘅,你难道只在乎六哥吗?”

杨元鹤冲着关押着杨元恪的方向喊道:“六哥,六哥你求求她啊,你求求她。”

他敲打着牢柱,震撼的声音,令杨元恪心里震荡,他看着芷蘅安静的背影,她只是稍稍顿足,唇角露出一丝冷笑,裙角微扬,决然而去。

杨元恪目光不敢四处观望,雪娜以目光催促他,杨元恪连忙收敛心神,跟着芷蘅走出大门。

芷蘅走在前面,日色已亮了,秋阳高烧。

牢门外已有负责行刑的官员严阵以待,见皇后自牢内出来,先是一惊,随而拜倒在地。

芷蘅免去他们礼数,步履匆急而去。

无尽处,地平远。

芷蘅送杨元恪与雪娜到宫门前,状似郑重的吩咐雪娜要为她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守军打开城门,并未向芷蘅索要任何圣令,杨元恪亦感觉奇怪,以李昭南之缜密,怎么可以容忍这样疏漏的守卫?

难道,是才到北冥,北冥亦不是他长留之地,方才没有那般警戒?


若我离去


此时,无法多想,他站在宫门外,远远望着云天吞没宫宇,这座他从小长大的皇城,这座他曾立誓要守护的皇城,如今,他恢弘依旧,却已不是自己的家……

杨元恪紧握双拳,目光深瑟。

曾经的那些年月,琴歌幽幽,笙箫阵阵,这座香艳不凡的城,已萧瑟不堪。

“六哥,快走吧,我亦不能久留。”芷蘅见他凝望着皇城,她明白,他此时心绪定然难平。

杨元恪缓缓望向她,芷蘅华裳翩翩,秋风扬起她墨发飞扬,依稀可见的绝色容颜,九妹明明生得一副美艳惑人,妩媚妖娆,却偏偏一双眸子冰清玉洁、不染纤尘,令她那媚惑容颜顿时显得透澈灵秀。

长风,将华裳吹起,紧紧贴住芷蘅玲珑身躯,她身姿便更显得曼妙多情。

杨元恪微微一笑,目光渐趋温柔,他一步步走近芷蘅身边,凝视的眼光,令芷蘅心中一颤,她不觉后退一步,却依然被杨元恪轻轻抱在怀中。

芷蘅一惊,他的怀抱极轻,轻得几乎不能感觉。

芷蘅怔愣的站在当地,杨元恪微笑的低声道:“九妹,等我!”

芷蘅忽的一阵大骇,她连忙挣脱出他的怀中,眼光里是惊凝的颤抖。

不可否认,她心意大乱,但六哥只是淡笑而已,他转身而去。

身边雪娜,脸色瞬时煞白。

“六哥!”芷蘅忽的开口叫住他,杨元恪回首,只见芷蘅容色苍白,目光悲伤却坚决,“六哥,别再回来!”

杨元恪闻言,淡然轻笑,却一言不发,只是转身长叹——

九妹,如今,我才真正知道,曾经的曾经,是谁,将红颜韶华亲手奉上?

是谁,用绝美容颜独面异国他乡的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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