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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间惆怅客-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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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回头再给我介绍些生意来不是一样?”

公子笑了笑,“那就谢谢您了。”我也朝老爹点了点头而后收起钱袋子和公子一块儿吃起来。老爹看着我们吃,“小姐觉得味道怎么样?”我放下碗,重重地点了点头,“比我们那儿的馅儿鲜多了,汤也入味儿。”老爹道:“那可不?这碗里的白虾米是洞庭湖的河鲜,天底下独一份的。”

公子拿帕子抹了抹嘴,“老人家,跟您打听个事儿?”老爹“哎”了声,拍了拍胸脯道:“公子说说看,凡是老头子知道的肯定得告诉您。”公子道:“可知道谢家的宅子在不在这儿?”老爹翻着眼珠子凝神想了想,随即看向公子道:“苏州府姓谢的人家不少,不知道公子说的是哪个谢家?”公子道:“江南四品茶监谢子彦的宅子。”

老爹倏地张了张嘴,“喔,您是说这个谢家。”公子点了点头,老爹略显紧张地看向我们,“您二位是谢家的……”公子道:“旧识。”那老爹蓦地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亲戚就好,要不然和谢家沾亲带故的,老头子可就不敢招待你们了。”老爹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多大的一户人家,眨眼的功夫,说没就没了。他们家的丫头小的时候见天到我这儿吃酒酿圆子,小丫头机灵俏皮,特别讨街坊邻居的喜欢。跟我也蛮要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一直没见过了。”

我微微扯了扯公子的袖子,“爷……”公子回过神来,微笑着看向老爹,“您接着说。”那老爹又叹了口气,“哎,都说这做官的人家好,如果能太太平平的自然是这么个道理,吃穿不愁,谁不想过好日子?可这万一要大祸临头起来,还比不上我们小老百姓来得安稳。但凡是小指甲盖儿那么大点的事,人家上头要是乐意较真起来揪住你的小辫子不放手,要翻船还不是上头一句话的事儿?”老爹咽了口唾沫,“有时候想想啊,这穷日子也有穷日子的好,用不着担心脑袋搬家啊,这便宜哪能都让当官的给占了?”

公子静默了会儿道:“您说的在理。”我看了看公子,侧身对老爹说:“您到底知不知道谢家在哪儿呀?”那老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嘿,瞧我这破记性,晓得,苏州城里哪有不知道茶监谢家的?”说着忙引着公子的眼神往右手边儿的那条巷子指过去,“喏,看见了没有,那家坐北朝南的,屋檐比旁的几家都高出一截的就是。”公子倏地起身,我一惊,赶紧撑开雨伞随着踱过去。

“哎,记得给老头子介绍些生意来啊!”

“爷。”我踮起脚给公子撑着伞,“您别淋雨。”公子接过我手上的伞接着走过去,“毓菱家里的灯还亮着。”我顺着公子的目光看过去,“好像是旁边人家的亮光。”公子静默了半晌,点了点头,“是我看花了。”

走近了,表格格的家就这么真真切切地摆在面前,不是幻觉,可我却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恍惚起来。眼前的这幢宅子和左邻右舍有着相似的格调,同样是粉墙黛瓦,屋檐儿也都是高高地翘起。雨水沿着黑色的瓦片滴到门前的砖头上,发出叮咚的响声。宅子的门远远没有明珠府气派,门楣上有四个门当,不过上面的彩漆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缘故,“谢宅”那两个字也模糊得快要看不清了。

宅门是隙开的,公子推开门迈进了门槛儿,我也随着他走了进去。这是一个不大的庭院,四围的楼阁虽然破旧了,可上头的雕花还很清晰。雕花很是精致,百花,百果,都能看得清,被雨水那么一冲洗没有了灰尘覆盖,在烛灯下显得焕然一新。院子里的桂花树还在,花谢了,枝叶随着风在雨里摆动,发出哗哗的声响。可以想得出来,如果有人打扫,这里一定是一个精巧玲珑的宅子。

桂花树下还有一口井,公子触摸着井沿儿上深凹下去的绳痕,很久都不说话。我道:“爷,明儿我们到表格格的坟上去看看吧。”公子点了点头,我道:“不过您得高高兴兴地去,表格格说过的,不要看见您难过的样子。”公子淡淡地笑了笑,“就这么办,带些她平常爱吃的,和妹妹说会儿话。”

……

回到河道口,顾先生已然在船里等我们了,摇橹的老伯走过来将船板垫好,公子搀着我的手走进了乌篷船。坐定,船顺着窄窄的河道摇晃起来,雨滴打在河面儿上,激起一团团细小的水花,水波慢慢漾开,很快就没有了痕迹。这里出了深巷,河两岸的茶楼酒楼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跑堂的店小二撑着伞端着热乎的吃食在河道边跑来跑去。悠扬的弹词从楼里传出来,好看的长串儿灯笼发出的光照到河面上,泛起五颜六色的亮光。

顾先生定定地看着公子道:“找着了没有?”公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见到了,和心里想的差不多,就是稍微荒了些。”顾先生道:“宅子是好宅子,可有钱的富商与其花钱搬进去住,还不如自己建新宅来得划算,没钱的人家又住不起,所以就一直僵在那儿。”

公子道:“苏州府的藏书楼多不多?”顾先生想了会儿道:“私人手上的珍本善本不少,不过成气候的藏书阁倒是没几家。这些宋元的刻本也大多在商贾手里,肯出手的不多,都留着做家资的。”公子认真地说道:“我出资把毓菱家的宅子修缮一下用作藏书,您看如何?”顾先生高兴地道:“那自然好,只是光做藏书楼稍稍空泛了些,不如照着蕴墨斋的规制修一所会馆,让江南的文人也好多一个雅集的地方。”

公子高兴地点了点头,“我书房里有些年数久的好书,我这些日子正琢磨着给它们在江南安个家。您这回上京给一块儿参谋参谋,看看哪些书是用得着的?等这些书到了这儿还得麻烦您时常照应着。”顾先生击了击掌:“什么麻烦,我巴不得呢!”公子笑了笑,“这我就心安了。”

“哎?”顾先生指了指,“容若,这会馆得你来起名,再写块牌匾。”公子想了会儿,“毓菱阁。”顾先生点了点头,“是个雅致的好名字,生长红菱的地方,说的不就是江南水乡吗?”他说罢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毓菱阁,就这么定了!”

我静静地看着公子,感觉好像有些恍如隔世,我们才来了几日,京城却已经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了,而只有眼前看到枕河人家才是真实的。船摇到了山塘白公堤附近,摇橹的老伯渐渐把速度慢了下来。我隐隐地听到了琵琶声,脑子里全是蓉儿背过的那首琵琶行。我微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着: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意,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琵琶声越来越近,此刻传到耳畔的竟然是贺铸的那几句鹧鸪天。我蓦地睁开眼睛,公子又在想心事儿,我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爷,快到住的地方了。”顾先生笑着看向我们,“可听到琵琶曲了?”我“嗯”了一声,公子道:“着实好听,只是在阊门边上听这曲子还是有些受不住,这姑娘唱得也凄切了些。”

顾先生道:“她叫沈宛,小字御蝉,是乌程有名的才女,什么都好,就是身世飘零了些,自幼父母双亡,实在是个可怜的姑娘。我回来那年,她正好自赎自身从乌程辗转到苏州,自那时起就一直在这里教穷人家里头那些念不起书的女孩子们弹琴认字。”

公子听着,点了点头道:“一个女子要在这世上独自安身立命,也确实不容易。”顾先生很欣喜地看向公子,“御蝉很仰慕你,连平常教孩子们习字的范本都是你的《饮水集》,要不你们见见?”顾先生说着立马看向我,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公子静默了会儿道:“时辰不早,就不去打搅了。”顾先生愣了愣,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来,他笑了笑,“也好,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

乌篷船仍旧慢悠悠地往前行径,公子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一个地方,我看过去,是高高的城门。阊门,苏州府的北城门……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我走到公子的身边,看向他的眼睛,“爷,该上岸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枇杷花底较书人

“蓉儿丫头怎么今天不跟着来啊?”

公子道:“几个孩子一块儿去逛庙会了。”顾先生点了点头,“喔……对,想起来了,玄妙观那儿是有一场轧神仙,孩子们顶顶喜欢了。”顾先生说罢张望了一下塔顶,“哎,容若,圣上那儿不会误了差事吧?”公子道:“不碍事,皇上此刻在云岩寺里听僧人说佛法,刚下了旨意说今明两日都驻跸在寺里了。我也是徇私一回,没来那会儿就已经把这些日子的值都当完了,好彻底偷闲几日。”顾先生放心地笑了笑,“那就好,总算可以尽兴轻松轻松,不必老是掐着时辰了。”

在细滑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往高处慢慢走着,身边是片不大的茶园,种的是这儿特有的云岩山茶,此地是后山,比前面要安谧许多。我道:“顾先生,我觉着这儿和前几天去的几家园林都不一样。”顾先生和公子同时看向我,公子笑着道:“怎么个不一样?”我想了会儿,“嗯……那些个私家园林好看是好看,不过都是人雕琢出来的,这里却是真山真水。”顾先生晃了晃手指,“哎呀,真是一语中的啊,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我笑了笑,公子道:“真真,来苏州不来虎丘是一大憾事,这可是苏东坡说的,我们今日算是把这个缺憾给补上了。”我笑着“嗯”了声,“您上回来的时候没到这儿吗?”公子道:“隔得太久了,只记得云岩寺塔是斜的,像剑池,千人石什么的就记不清了。不过方才人太多,还是没看真切。”顾先生回身道:“游虎丘只有晚上最好,白天闹哄哄的哪里游得出味道来?我们夜里就在半山腰的凉亭里摆些酒菜,边说话边赏景。哎,真真,你得在,我得好好地跟容若下盘棋,你得点目。”

我笑着看了看公子,“嗯,我从命就是了。”顾先生指了指前面,“你们快看,荪友,佩兰,汉石他们几个都在那儿,八成又是在联诗。”公子脸上一喜,“走,我们也凑凑热闹去!”我随着公子加快了步子,顺着石径迈过几步台阶,上了一个缓坡后,俯眺下面,河道纵横交错,人家星罗棋布,整个苏州府的全景儿尽收眼底。

不远处是一家铺子,上面挂着的布上写着“云在茶香”四个字,前面的空地上摆了很多张藤椅和红木桌子,估摸着是给游园的人歇脚喝茶用的。先生们都在,只是这会儿一个也没有注意到我们,他们背着身围在一张红木桌子跟前儿,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些什么。

“山—水—总—归—诗—格—秀。”

“这是谁出的联子?”顾先生笑着走近,我和公子也走过去。佩兰先生回过身,看见我们一脸的欣喜,他笑着道:“你们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御蝉出的上联!”只见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一个身着湖蓝色裙衫的姑娘站在桌前,手里提着毛笔。她就是顾先生提起过的沈宛,乌程的才女,看上去好像比我大几岁的样子,很清秀的脸,没有想象中的浓妆艳抹,一丝风尘味儿也没有。

顾先生道:“来,我给你们介绍,御蝉,这就是纳兰公子。”沈姑娘微嗔,搁下毛笔,走过来朝公子福了福身,“见过纳兰公子。”公子随即拱手回礼,“御蝉姑娘有礼。”顾先生又引着沈姑娘走到我面前,“这是真真姑娘。”沈姑娘定定地看着我,福身道:“见过真真姑娘。”我也微笑着福了福,“见过御蝉姑娘。”

半晌,汉石先生道:“好了,这礼也该行完了,可以来看联子了吧?”顾先生朗声道:“对,对,都过来。”我随着公子走到方桌旁,荪友先生道:“这是御蝉的联子,今日又是和容若头一回碰面,我看这样,这个下联容若来对,算是相识的凭证。”话音刚落,顾先生忙应和道:“这个主意好。”他随即看向公子,“容若,你可不能输给女才子啊。”一旁的先生都拍手叫好,沈姑娘微微笑了笑,“公子请。”

公子走上前,沈姑娘将毛笔递给他,公子接过毛笔微笑着颔首道:“若是让御蝉姑娘见笑,还望包涵。”沈姑娘微微摇了摇头,“公子过谦了,是您指教御蝉才是。”公子笑着蘸了些墨,凝神看了会儿上联,又抬头回望了一番四周的景致,挥毫起来。我顺着公子的笔触看下去,随着先生们一块儿念道:“笙—箫—恰—称—语—音—圆。”我笑着抬起头,却蓦地对上了沈姑娘的目光,我有些生硬地笑了笑,随即复低下头去。

……

夜晚,虎丘山麓。

公子和顾先生走在前面,我和沈姑娘紧随在他们身后,大概是因为圣驾驻跸的缘故,整个虎丘山庄此刻挂满了大大小小约莫上千盏明亮的宫灯,根本无需灯笼照明。公子他们走到一个水潭子附近忽而顿住了步子,沈姑娘也站定。公子看向水潭对岸的崖壁上的题字,念道:“虎丘剑池,这四个字都是颜真卿的真迹吗?”沈姑娘道:“‘剑池’二字是真迹,‘虎丘’是后人加上去的,所以有‘真剑池,假虎丘’之说。”公子笑着颔首,“长见识了。”

顾先生道:“我们要不要到‘别有洞天’去看看?”公子点头道:“自然要去,早就想看看了。”我和沈姑娘跟着走过去,紧挨着水潭子有一顶很窄的小石桥,石桥下面是山涧的流水。水流细得很,水速也极慢,故而听不到急湍碰撞石头的声响。周遭竹木繁盛,遮住了宫灯的亮光,我们只能借着月光看清脚下的路。公子和顾先生站在小石桥上,我走近微微扯了扯公子的衣袖,轻声道:“爷,这儿怎么阴冷阴冷的,您还是回去添件衣裳再来吧。”

公子和声道:“我不冷。”说着指了指下面,“这就是剑池,藏着剑气的,自然是有些寒气逼人。”沈姑娘笑着看向我,“姑娘看,这道水池是不是有几分像宝剑,相传吴王阖闾的墓就在这下面。”我“喔”了一声,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这些隔了好几千年的故事我真的是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来,可是公子喜爱听,沈姑娘又什么都知道。

顾先生引着公子走过去,“喏,到了。”我看过去,一面笔直的湿漉漉的崖壁,下面一个山洞,题着“别有洞天”四个字,洞里头像是一点儿亮光也没有,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拿出柴火,沈姑娘忙接过我手上的灯笼,我划亮烛火揭开灯罩将烛灯点亮。公子和顾先生已然走到洞口了,我慢慢往前挪着步子,想到什么吴王阖闾墓,一时间一阵毛骨悚然。走到洞口处,岩上透凉的水滴突然间滴到我的额头上,我一惊,身子一哆嗦,沈姑娘看向我:“怎么了?”公子转过身走过来,笑了笑接过我手上的灯笼,“害怕了?”

沈姑娘笑着道:“顾先生,您和纳兰公子进去吧,我陪真真姑娘先到揽月榭里坐会儿。”顾先生点头道:“好,我们瞧完了就过去,还要下棋呢!”沈姑娘微笑着颔首,顾先生随即和公子走进去,走了几步倏地回身对着我们道:“哎,御蝉,先去把棋盘摆好!”

我和沈姑娘并着肩走在石径上,我看了看她,她也正在看我,我微微笑了笑,她也微微笑了笑。耳畔萦绕着的是抑扬幽婉的昆腔,月色如水,清泉叮咚。我心里什么也没在想,只是很入神地看着眼前如梦似幻一般的夜景,把自己想成是画里的人。我不说话,沈姑娘也不说话,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往前走着。

过了半晌,脚下的道开始平整起来,不再是细石子路了,周遭的灯光也亮了些。道很宽,这儿地势不算低,左侧的下面是一条长长的河流,是活水,通着山庄外头的河道的。俯望下去,有几条精致的木制小船在河道里晃悠着行进,船里坐着的人大概身份不低,有甜嗓音的姑娘在给这些贵主儿唱吴歌,唱的是“枫桥夜泊”。路的右边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潭子,看模样应该是方才那块崖壁的另一侧。水潭很平静,一丝波纹也看不见,在淡淡的月色下,真的像是一块平整的碧玉。

我看向右前侧,“御蝉姑娘,那个就是揽月榭吧。”沈姑娘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这是整个苏州城里看月亮最好的地方。”我们走过去,这个水榭紧临着潭子,是方形的,四围有雕花的阑干。水榭中间有一张石桌,棋盘早就摆好了,还有刚泡好的热茶。沈姑娘让我坐,而后也靠近我坐了下来,“姑娘可有二十了?”我点了点头,“二十四了。”沈姑娘微笑着颔了颔首,“我比姑娘大一些,如果不嫌弃,我倒是很想有个妹妹。”我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道:“宛儿姐姐。”

顾先生大笑了两声,“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认上了,御蝉,你这回可是捡了个大便宜,这么好的妹妹上哪儿找去?”沈姑娘笑着起身,我也起来福了福,“公子,您和顾先生好快,我和宛儿姐姐还没说上话儿呢。”公子道:“真真,不和御蝉姑娘下盘棋?”我笑了笑,“我那点儿水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是藏拙的好,要不可是给您脸上抹黑了。”沈姑娘道:“没事的,下棋不过是消遣娱乐,不在乎输赢。”

公子道:“你放开了下,我在一旁看着,给你当军师。”顾先生立马击掌道:“那我可得给御蝉把把关,不能让你们太占上风了!”公子把折扇放到了桌上,坐在了我的一侧,顾先生也坐好。沈姑娘道:“真真持黑。”我看了看公子,公子颔首,“拿吧。”我“嗯”了一声,拿起棋盒里的一粒黑子。我心里好紧张,揪着的,从来都没有这样下过棋,一时看着棋盘上的四点星位我竟然连第一粒子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想了老半天,才蹑手蹑脚地摆在了右下侧的星位上,我落完子,沈姑娘想都没想就放下去了。

一口气儿还没顺下去,又轮到我了,我偷偷瞟了瞟公子,公子笑着道,“别怕啊。”我“喔”了声,又拿起一粒黑子,在手里头悬了半天,眼睛从上瞟到下,又从左瞟到右,就是拿不定注意。最后觉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胡乱放了下去,也不知道对不对。沈姑娘正欲落子,我心里一急,忙捂住那个地方,“哎,我下错了,不走这步。”说着赶紧把那颗子拿了起来,公子笑了笑,“怎么有悔棋的?”

我道:“我一时走神想错了,不能算数。”说着又换了个地方落下去,沈姑娘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等她落完子,我立马就后悔起来了,这还不如刚才的那步呢。可总不能再悔棋了吧,我顶了顶公子的鞋尖儿,想让他替我出出主意,可接连顶了好几次他就是故作不知。我也豁出去了,反正我这棋艺到底如何顾先生和沈姑娘一准儿早给瞧出来了,次就次呗。下了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沈姑娘已然占了上风,公子又不帮我,我是越下脸越红,即便是这会儿让我躲到那个“别有洞天”里头我也甘愿。

“哎,这步要下去可是真没救了。”

我看向公子,“那,那您说放哪儿?”我硬把棋子塞给公子,公子笑着摇了摇头,替我落了一子,“接着下吧。”我笑着把棋盒递给他,微微皱了皱眉,顾先生道:“容若,你就好事做到底吧。”我忙道:“就是就是,我是一步都不会落了。”说着忙起身让公子坐,随即坐到他方才的位置上。

公子的棋原本就精,不过沈姑娘也丝毫不逊色,刚刚下着的时候已经明显感觉招架不住,可这会儿在旁边看才知道沈姑娘跟我下棋时才用了几分力。好些招数都是连看都看不懂的,不过从神情上来看,就能知道这棋下得有多微妙。收拾我的残局尚且如此,若是从头下起,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公子的对手不多,不过沈姑娘算得上是一个。

……

“公子,御蝉认输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天外孤帆云外树

这几日走街串巷,游山玩水,和顾先生他们一道同行,把苏州府里好玩儿的景都给兜遍了。从离京起一路南下,走了这么多地方就属姑苏的街道名儿最有诗情画意,什么‘因果巷’‘司棋街’‘仓米街’‘十梓街’‘桃花坞’,每一条叫得上名儿的巷子都能被顾先生讲出一长串故事来。沈姑娘也一直都在,她似乎和公子很谈得来,谈古论今,说着说着就能想到一块儿去。唯有些抱憾的就是此次圣驾南巡的行程里没有一直都想去看一看的杭州城,苏州府已是最南面的一处了。

御制的官船铺满了洞庭湖的湖面,这儿已经出了苏州城,眼前不再是这些天见惯了的小桥流水了,极目之处是潋滟的湖光山色。湖面很是寥廓,看不到岸,只有或者孤立或者延绵的岛屿,很秀气,公子平日里画的山水画儿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明珠府有很多条官船,公子一人一条船,齐布琛姨娘带着揆叙,蓉儿,福格和福尔敦一条,老爷也是独自一条。公子今日在御驾前当值,把几个先生和沈姑娘都请到了自己的船上,让我照应着。这船很大,船身上的雕花也很精细漂亮,里头的摆设和平常屋子没有大的分别,有卧房,也有客厅。

我端着泡好的茶水走进去,他们这会儿正在看公子的词集。看见我走近,顾先生笑着招了招手道:“真真,你来得正好!”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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