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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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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点头答应。

李氏从中取出一支翠金攒花钗,这钗以一颗红宝石为主,周身镶着几颗小红宝石。宝石色泽通透,熠熠生辉,并被镂空的金丝包围住,作工不可说是不精巧。只要一眼,便能让人知道这钗子价值不菲。

这是褒姒特地从嫁妆中挑出来的一只。

送礼讲的不是堆头,并不是送的多才是送的好,要细细挑别人喜好之物对了别人胃口才是。

夜青呆在宫里这么久,宜妃也很得圣宠,赏赐下来的东西宜妃自己留一部分,其余的也给了夜青。

即使是夜青的梳妆盒里,这一支也算得上是上乘的了。

褒姒自然有把握李氏会喜欢它的。

果不其然,李氏见钗子时眼睛倏地一亮,褒姒心下便知,她是极喜欢的。

不过褒姒忽略了一点,喜欢不代表挑不出刺来。就是因为及其喜欢,李氏联想到自己曾经竟然没有拥有过比这更美丽的钗子,再想到这几天四爷都留宿在褒姒的房里,心下能产生什么感情?

是恨。是嫉妒。

李氏抿唇一笑,把钗子命人收好。

“妹妹果然是宫中来的,出手阔绰不是我们可以比的。但我心中一直有一事不明,今日之言,还望妹妹不要怪我。”

这番话,褒中带贬,褒姒见她本就心里留了个心眼,哪里听不出来?

她明白,这女人果然不安分要挑刺了。

“还请姐姐直言。”

李氏又是一笑:“妹妹你本是好命之人,按道理来说,将来做个福晋不是问题,怎么就……”

把李氏先前一句和这一句连一起,再去掉客气的话语,李氏的‘话中话’相当明白。

哼,一介公主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做了个妾身份还不如我呢。

褒姒半点不动怒,她也笑了。

“姐姐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难道嫁给贝勒爷不好吗?”

闻言,李氏一下不知怎么应答。

若说好,那褒姒为何不能嫁?若不好,你李氏又嫁给四爷做甚?

无论哪个回答李氏都在自己打自己嘴巴,而且还是超响亮的那一种。

事后回房间之后,甲先生不知道怎么听闻这件事。他瓮声瓮气地道:“太—被—动—”

(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呢抢占先机你懂不懂,一开始就示弱不知道别人以后怎么变着法子踩你呢有些人就爱蹬鼻子上脸。)

“制怒。”褒姒半卧在贵妃椅上,神情闲适,她把甲先生的口头禅还给甲先生,“甲先生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是为何?天干气躁的,动怒多小心上火。”

“怒—你—不—争—”

褒姒嗤笑:“我去争才奇怪了。我又不是巴望着夫君宠幸的小老婆,为何要做这等掉价的事情?”

“再说了,怎么来说也是胤禛他求着我。”末了褒姒还要补充这么一句,当妖怪的骄傲之气尽显。

甲先生摇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你没救’了的表情。他不再说话,慢悠悠地爬水缸里趴着闭目养神了。

凤褚不知道忙什么事情,最近几天都见不着人。褒姒一人呆在房间中,闲着无聊也只能找甲先生说话。

虽然甲先生一副不太想理她的样子。

“而且甲先生,你不觉得……耍些小手段争风吃醋的李氏挺可爱的吗?只要不伤大雅,随她去吧。”

甲先生仍然在水缸里挺尸,打定主意不和褒姒讲话。

褒姒翻个身,趴在躺椅上侧脸看向水缸。

少顷,她又翻身回来。

不理就不理,她正好睡个美容觉。

甲先生默默摇头。

这小狐狸还是小孩心性太重,不能成大事啊。

事实证明,甲先生果然是对的。

褒姒的确觉得,李氏的一些小动作无伤大雅,不过长此以往不是个办法。苍蝇多了还嫌烦呢,更何况是个不太笨的女子的心机。

今儿个褒姒特意带了一对耳坠,去看望李氏。

由于前些日子面对挑衅,褒姒采取的都是能忍则忍的态度。所以这些时日李氏就认准了她在宫里被保护的太好,是个好欺负又懦弱的姑娘。

但到底会怎样?

宫里长大的孩子里出不了小白花。

褒姒一开始态度就很明显,息事宁人。女眷们的心思她能理解,小打小闹就算了,但若认准她是个好欺负的人,时时刻刻犯她头上,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对于褒姒来说,李氏压根就不是威胁。

虽然她公主身份被革,但好歹她也是宜妃的女儿。她嫁人以后就住在京城内,时不时递牌子进宫去拜访,也没有问题。再说了,她嫁得不好,宜妃当然会更关心她过得如何,是否受到欺负。

但借宜妃之手斩闺怨,褒姒始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女子,如此小小挑衅,哪要花这么多心思?

于是乘着还有心情办了这事儿,褒姒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拜访李氏。

刚刚坐下,褒姒也不喝茶吃点心,直奔主题:“姐姐,前些日子我寻了对耳坠,觉得非常适合你,于是今儿个就给你拿过来了。”

“霁月。”褒姒一声命下,霁月乖巧把首饰盒子奉上。

褒姒一边打开首饰盒子,一边道:“不瞒您说,我今日来访,是有点要事找姐姐商量,不知姐姐是否能拨冗听我说?”

“能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下人的面说?”李氏有点不悦。

但这几日以来,褒姒也不是白白装小白花混迹在李氏身边的,乘着这些时日,她摸清了李氏的喜好。这副耳坠,可是特意托人从宫中带出来的。

李氏喜欢这副耳坠喜欢的紧,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肯了。毕竟女子之间么,总有点不方便别人听到的事情。褒姒含笑对霁月使了个眼色,霁月呆在褒姒身边多时,差事办得利索。她心领神会,带着屋子里的几个丫鬟走出去了。

为什么褒姒要特地把下人都支开?那当然是因为不能见人的东西,不想给人看见了去。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若是真假借他人之手,李氏就算受到惩罚,也会心有不甘。到时候李氏还是会想着法子绊她一下,以解心头之恨。褒姒觉得这样没完没了的真烦心,当然,她也可以一个‘不小心’就让李氏丢了小命或者被监禁起来,不过褒姒不愿意,就长相来看,身为汉人的李氏最得她眼缘,一大好年华的貌美女子就这么香消玉损,褒姒觉得挺可惜的。

那应该怎么办才能永绝后患呢?

其一,让李氏喜欢她。

当然这不太可能,褒姒自觉她没有那种人格魅力,要是凤褚在这里还可以替她装一装。最最重要的是,她两现在的立场是李氏的‘情敌’。去喜欢自己的情敌?褒姒觉得李氏的情商可能还达不到这种程度。

这样就要说到方法二了。

其二,让李氏害怕她。

不但是害怕,还是打心眼的惧怕,就像老鼠避着猫那样的怕,怕到李氏见着她就背脊发凉。

说到怕这就简单了。要李氏打心眼里喜欢得废上不少心思,但要是怕……易如反掌。就像甲先生所说的,你好好对他们他们把你当妖怪,吓一吓反而把你当神仙。

但不论是妖怪还是神仙,人类会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之情。

褒姒要利用的正是这一点。

待下人走出去,带上门,褒姒方拿起那对耳坠细细打量,然后笑道:“姐姐,我帮你戴上。”

她声音柔缓,态度客气,李氏觉得这几日打压这小白花公主的气焰很见成效,心下一阵满意,虽然她极力克制,眼角眉梢还是不禁流露出淡淡的得意。

扶着李氏坐到梳妆台的铜镜前,褒姒拿着新耳坠正要给李氏戴上。

“等等,我旧耳坠还没摘下来。”

李氏正要伸手去摘,正在这时,手腕突然被人用力制住,她低头,只见褒姒一只手紧紧握住李氏纤细的手腕,狠狠压下!

她凑到李氏耳边道:“不必摘下,我再为姐姐穿两枚耳洞。”

那一刹那,褒姒的声音似乎被一层寒霜笼罩住,李氏不禁浑身一震,冷汗冒了出来。于此同时,褒姒另一只手执着耳坠,抵于李氏的耳骨上。银色尖端用力戳进骨头血肉里,安静房间中,几乎可以听到金属穿过肉身‘噗’的轻短一声。

痛!

按道理来说穿耳洞应该不太痛,但这一下首先是刺在耳骨之上,并且褒姒故意刺歪了,血液冒了出来,顺着耳朵的曲线滑下。

那一瞬间,李氏一下只觉得自己耳朵上火辣辣地痛,这痛感几乎带着她半边身子都痛了起来。但她受惊地呼叫声却不能溢出嘴边,李氏的脖颈似乎被一只透明的手给死死扼住,就连呼吸都变得紧促了起来。

李氏一双乌黑水亮的眼睛里溢满了恐惧的泪水,轻轻一眨眼就滑落下来。褒姒还在仔细地盘弄那副耳坠,那注视耳坠的认真视线,仿佛是在看着自己思念已久的情人。

而从铜镜中窥视到褒姒这莫名专注以至于都诡异起来的眼神,李氏心中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继而战栗起来。

褒姒这才把视线从李氏的耳朵上调开。

说实话,她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山海经里有记载,九尾狐性喜食人,而想要化为人形的狐狸精,必须先食一百个男人的肝脏。这话不假,确有其事。因此,九尾狐就算能力能与众多灵兽比肩,却无法算在灵兽的范围以内。

她很长时间……没有尝过血的滋味了。

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妇人雪白的皮肤滚滚而下,那色泽气味,让褒姒不禁产生一种渴求。

一种名为‘饥饿感’的渴求。

危机关头,想必李氏也从铜镜之中看到了褒姒的异样眼神,但她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手抬不起,脚也抬不起,只能不住地颤抖、哭泣。

想必她的心中正在说着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再也不敢了吧?

但说到底,褒姒也很久没有吃人了。自从她可以化成人形以后,就觉得这项喜好实在有点变态,反正天下能吃之物如此之多,并不必偏偏犯在人类身上。

而且今日她来,只是为了吓吓李氏,弄出人命事情闹复杂了多不好。

这么想着,褒姒就把视线移到了铜镜上。

那里映着她的脸,还有李氏那张充满恐惧的脸。

褒姒淡淡地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充满欲念的眼神还未完全消退,她这一笑,从眼睛深处到面部眉梢,都带着一股妖娇之感。

“姐姐别这么害怕,”她声音极轻极缓,“我今儿个的确只是为了和您商量点事情。您就答应妹妹我两件事情就好。”

“第一,以后别有事没事给我找麻烦。虽然我这公主是没当了,但我奉劝姐姐一句,好歹我是在宫里长大的。”

“第二,今儿个的事情,若有半点风声走漏……”

末尾的语调被褒姒硬生生地吊高了,声音也变得更轻,就好似春日里的柳絮缓缓拂过心头一般,挠得人痒痒的。

“就杀了你哦。”

语毕,褒姒站直身子,撤掉了压制住李氏的那股力量。空气入肺,李氏捂住疼痛的喉咙干咳几声,不敢看褒姒一眼。

褒姒面带微笑,递一条手帕过去,道:“姐姐擦擦脸吧,妆花了可不好看。”

李氏猛地回头,眼中惊惧神情未褪,她盯着笑吟吟的褒姒,不敢接下帕子。 见状,褒姒笑着走近,把帕子塞到李氏手中,并把她扶了起来。

李氏惊魂未定,而褒姒就像没事人一般,她低眉顺目的样子,就和前些日子在别人面前一样,没什么性格也没什么脾气,任人搓圆捏扁。

接着褒姒又帮李氏把眼泪擦干净,并且帮她补了个妆。但褒姒只要一靠近李氏,李氏就浑身颤抖,不过褒姒不理这些,径自把刚刚那些痕迹都一一抹净。

其实要说褒姒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那倒也不是。只不过女子生性胆小些,再加上褒姒存心吓唬李氏,又让李氏见着了些近乎异能的东西,李氏自然会觉得怕。

整理好面容,李氏坐在椅子上,除了眼圈是红的,看不出哭了的痕迹。

这时她似乎神智已经归于脑内,平息一段时间,李氏恢复了冷静。她看褒姒的目光中还有惧怕,不过褒姒身上那股威压不再,李氏肯定明白褒姒不再打算加害于她。

起码现在不。

于是李氏强装镇定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贝勒爷?”

“什么事?”褒姒淡淡回道,平静地喝茶吃点心。

“你……异于常人的事。”

李氏小心地遣词用句,她本想脱口而出‘你这妖女’的,但小命要紧,她不敢说出口。

褒姒望向李氏,说:“你不会说。”

你怎知道我不会说?李氏刚想反驳,褒姒又一次笃定地说:“你不会说。”

刚刚还妖娇而笑的美艳女子目光灼灼,她声线有些低,但声音很美,出言吐字之间有点暧昧的潮湿感,缓缓而言时不禁让人感觉心智都受到了迷惑。

一个恍惚,李氏几乎都认为自己不会说了。

乘机,褒姒下了最后一味药:“你一介汉人,能在府邸中爬到现在的地位也不容易,但你肯定明白是为什么吧。”

说到这里,褒姒的目光若有所指地在李氏的肚子上游移。

刹那间,方才那股寒气似又袭击了李氏,李氏只觉得背脊发凉,但她手中筹码太少,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于是只得听着褒姒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威胁的话。

“我看你女儿七岁了,你宝贝着的弘昀也已经两岁了吧?”

至此,褒姒点到而止,谈话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李氏瘫坐在椅子里,神情灰败。

褒姒把霁月唤了进来,准备回去了。跟着霁月进来的还有李氏的贴身丫鬟,她见主子神情不太对,遂小声问了句:“主子,你眼圈红红的,是不是哭了?”

闻言,褒姒正要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她在静待李氏的回答,看李氏是否‘听懂’她刚刚的话。

李氏强打起精神勉强一笑。

“我没事的。刚刚和妹妹聊了点陈年旧事,妹妹提及旧事,我不禁一时伤感,就哭了。”

褒姒微微勾起唇角,孺子可教。

入夜之时,胤禛又来褒姒房里。褒姒今儿个连样子都没有装,赖在贵妃椅里不肯起来。

胤禛一进屋,见到此景,就是一股逼人的气势。

“这就是妖精的待客之道?”

褒姒眼皮子都不抬,她早就听闻胤禛这人严谨周密,但今日偏偏不给他面子。

“已入人身暂且为人,小女子前些日子已和贝勒爷成亲,您哪里是客?”

“既然你已嫁为人妇,那妇有妇道,夫有夫纲,我是否可以家法处置你?”胤禛步步紧逼。

但褒姒摆明了不给面子,翻个身子背对胤禛,淡淡道:“请贝勒爷随意。”

胤禛这几日找甲先生讨教,早已和甲先生熟悉了起来。他目光转自甲先生身上,甲先生正一个人下着围棋,察觉到胤禛的目光,甲先生抬头。

“老—朽—不—知—”

(天知道那小狐狸怎么想的女人心海底针要是你能海底捞针老朽我佩服你。)心理活动竟然意外地顿了顿,思索半晌甲先生才接上来,(莫不是……葵水来了?)

回答甲先生的是褒姒用力扔过来的枕头。

被砸得头晕眼花的甲先生愈发坚定,以他看过这么多本医药书的书魂来发誓,小狐狸一定是大姨妈来了……

还好,如此不靠谱的想法,胤禛一介凡人听不到……

恰逢这几日凤褚正好有事,甲先生是一书呆子,胤禛挺正人君子的,一般也在一旁干自己的事情,少了聒噪的凤褚,房间里一下安静不少。

前些日子她就察觉有些不对劲了,从李氏那里回来,褒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大院之内女子之间斗来斗去,胤禛真的完全不知情?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既然他知道,长期留宿在她屋子里,自然会有女眷看她不顺眼,那为何还要这么做?

别说《治国万言书》魅力大,他要找甲先生她就把甲先生‘借’他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那又为何偏偏来找她?

很简答,胤禛故意的。

为何又要故意呢?

无非是想看褒姒如何做出反应罢了。如果褒姒连一群女人都搞不定,又何谈官场上的男人?虽然两者之间差很多,但人心都是一样的。

心下一阵烦躁,褒姒拿出自己的烟斗,吞云吐雾起来。

胤禛鼻子敏锐地嗅到了烟味,但他头也不抬,只淡淡道:“坏习惯。”

有人喜欢抽烟,也有人讨厌烟味,褒姒本想磕掉烟斗里的烟草,但她动作一顿,又凑到嘴边吸了一口,并讽刺道:“小女子反而觉得多疑的习惯更坏。贝勒爷,您试探够了吧。”

胤禛此时正在写字,闻言,手中毛笔一顿,抬头望向褒姒。

褒姒此刻已经坐了起来,头发有点乱,她也顾不得头发,只是毫无畏惧地回望胤禛。

胤禛身为皇子,在朝中摸爬滚打多时,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感不是寻常人类可以比拟的。常人被他这么一盯,只怕是要害怕的。但褒姒却半点不肯退让。

两人对峙片刻,半晌胤禛淡笑道:“如你所愿。”

褒姒有点恼。

如此浮躁,反而不像她。想当初初见面时她一堂堂妖狐答应帮他取得江山,遂无限拉风地淡淡甩出“如你所愿”四个字。而今胤禛把这四字还了回来,还是这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骄傲如褒姒如何不恼?

不过局外之人脑袋最过清明,这时甲先生出言阻止褒姒:“制—怒—”

褒姒一怔,后翻身躺会贵妃椅中,睡自己的美容觉。
狐'琼瑶+山海经' 正文 淮安视察

  
  
  

  
  自从李氏的事情以后,褒姒就觉得在贝勒府的日子舒畅了。胤禛也没有三不五时到她房间之中去,大家自然以为四爷只是图个新鲜,而现在,褒姒‘失宠’的日子来了。

  对于褒姒而言,她的好日子终于来了。这些日子里她吃饭香,睡觉沉,整日吃吃睡睡睡睡吃吃,再不勤快点打打坐啥的,恢复了她往日在青丘的放养生涯。

  
  这样的生活安逸却无聊,作者若用‘时光飞逝’这类词语一语带过也不为过。于是日月沉浮斗转星移,虽然褒姒在内院之中不觉时间过得快,不过朝中却在这期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索额图因“议论国事,结党妄行”之罪,被拘禁于宗人府,同年死于幽所。

  
  索额图者,满洲正黄旗人也,姓赫舍里氏,内大臣一等索尼第三子。他初任侍卫,后授吏部右侍郎,国史院大学士兼任佐领,保和殿大学士,加太子太傅。他本身位高权重,又与太子关系密切,此次被幽禁,对太子党的人,无疑也是一个打击。

  太子党内,不多不少,有十三阿哥和四贝勒爷。

  后至康熙四十三年,八阿哥的母亲良嫔被封为良妃。同年六月,四贝勒胤禛被派往淮安视察淮河黄河。

  
  康熙年间虽然称得上太平,但每年因为灾害而死去的灾民也不在少数。旱灾、瘟疫、水灾,等等一些自然灾害,个个都令上位者头疼不已。康熙□乏术,只有派人去视察。

  胤禛接到懿旨,少许准备几日,就上路了。

  随行一共八十余人,备有护卫小厮、文员长随、马匹马车,他们从官道上走,沿途都有驿站接待,也不算太累。

  也就是因为不累,大家才有聊闲话的闲心。

  从上路之时,他们就一齐注意到了一个人。那是个少年,在一群人之中出奇地打眼。

  
  那少年模样惊人的好看,睫毛纤长眼睛乌黑,简直让人辨不出男女。按道理说,如此美少年,又是在四贝勒府办差事的,只瞧过一眼就不会过忘才是。而这少年却非常眼生,随行的人员之中包括胤禛的长随高福也没见过此人。

  好奇之余,众人想问四爷,可四爷一张脸上神情淡淡,叫人想问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更令人称奇的是,那少年也一副淡淡的表情,眼角眉梢透着点点富贵之气,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众人不禁猜想,瞧这两人虽然面容不尽相同,但神韵却非常相似,莫不是……这少年是四爷的私生子?

  如此令人喷饭的言论一出,众人不胜唏嘘。其中高福儿使劲拍了那人的后脑勺,差点没把那人的脑袋打歪掉。

  “好好干你们的活!瞎猜什么猜!”

  嘴上威风,其实高福儿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当天一行人抵达了沿途的驿站休息,神秘少年和胤禛乘一辆马车。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以后,高福儿默默想到了今早有关‘私生子’的怀疑言论,他的视线不禁在胤禛和神秘少年的脸上游走,当然,办事利索小心如高福儿,自然不会让胤禛和神秘少年察觉到他的视线。

  两人那如出一辙的面瘫脸,真的挺像的。莫非……还真是私生子?

  高福儿心里一惊,背上冒出冷汗来。

  他不敢再想,于是眼观鼻,鼻观心,摒除杂念专心做事。

  不知道高福儿是不是太过紧张,他竟然把刚刚心中所想小声地说了出来。虽然声音极轻极小,不仔细听就听不清楚,但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神秘少年他,听到了。

  庶出自然比不上嫡出,更何况是在这封建统治的清朝,私生子什么的,并不是个好称谓。但神秘少年竟然勾唇笑了。

  他摇着扇子笑容清淡,当然,如此可笑的猜测,除了笑,还能做出什么表情?

  
  神秘少年的房间被安排在胤禛的对面。同一辆马车,房间住在他对面,这些都是胤禛安排的。放在距自己身边如此近的位置,胤禛又不是粗心大意之人,足以见得胤禛对少年的信任。

  入夜用过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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