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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叔叔的小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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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期望着我们能公平交易呢!”赫利说。
“先生,”希尔比先生猛地转身对赫利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有人对我有什么怀疑的话,我只有一个答复告诉他。”
奴隶贩子被吓了一跳,他低声说:“一个人只想公平交易,没想到却上了当,这怎么不叫人气愤呢?”
“赫利先生,”希尔比先生说,“如果我不认为你是因为失望而闯进来的话,我甚至不可能容忍你这种无礼的横冲直撞。我们都要面子,所以我更不能容忍别人站在那儿指桑骂槐,好像我是这件不公平的事情的同谋似的。但我还是会给你帮助,给你提供人力和马匹等帮助,以便帮你追回自己的财产。简言之,赫利先生,”他突然放弃了刚才那种严冷的口吻,而代之以一种轻松的语调说,“你现在最好保持冷静,我们吃完早饭后再看看可以做一些什么事。”
此时,希尔比太太站起身来,说她早上约了朋友,所以不能陪客人共进早餐了。她让一位有教养的第一代混血女人来照顾客人享用咖啡,然后她就离开了。
“你太太好像不太喜欢你谦卑的仆人啊。”赫利强装着显得自然一些。
“我可不喜欢别人这样随随意意地对我妻子品头论足。”希尔比先生淡然说。
“对不起,你知道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赫利强作笑容说。
“有些玩笑可并不可笑!”希尔比先生接着说。
“知道我已经在契约上签字,他就变得这样放肆了。怪不得从昨天开始,他就做起来了。”赫利自言自语道。
汤姆的命运成了农庄中黑人关注的话题,恐怕首相的辞职也难以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在田间地头,人们什么都不干,只是议论着此事会造成的影响。艾莉查母子的逃跑,作为农庄里一件前所未有的事,也加速了人们的兴奋。
黑山姆(因为他比此地任何人都要黑三分,所以才赢得了这个称号)仔细考虑着这件事及其发展的趋势。他的看法很有见地,又很好地考虑到了自身的利益。这使华盛顿的所有爱国白人都觉得面上增光不少。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这就是真理。”山姆若有所思地说,再一次提了提裤子。他找来一根钉子代替了吊带上的那粒丢失的钮扣,显得他是一名机械方面的天才,对此他常常引以自豪。
“是的,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他重复道,“现在汤姆要下台了,他的空缺自然需要有个黑人接替。我想为什么我就不行呢?汤姆每天骑着马在田间地头闲逛,靴子黑亮,口袋里揣着通行证,他的威风有谁能相比呢?为什么山姆就不能做得好一些呢?我倒想试一试。”
“喂,山姆,主人要你去找比利和杰瑞。”艾迪的话打断了山姆的自语。
“嗨,年轻人,出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莉兹带着小哈里逃跑了吗?”
“你这叫班门弄斧!”山姆傲慢地说,“我不是小毛孩子,这事我知道的比你早多了。”
“不管如何,主人让你把比利和杰瑞套好,然后咱俩和赫利先生去追艾莉查。”
“太好了,我今天时来运转了!”山姆说,“这么多年来,这是山姆我第一次出马,主人会知道山姆的本事有多大的。”
“但是,山姆,”艾迪说,“你要三思而后行。因为太太不想把艾莉查抓回来,你千万别做什么蠢事。”
“嗨!”山姆睁大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早晨我给主人送刮胡子水时,听她亲口说的。她派我去看看为什么莉兹还不为她梳头。当我告诉她莉兹逃走时,她站起身说了句‘谢天谢地!’而主人则看似真疯了,他说:‘太太,你说什么傻话啊!’但他好像听夫人的,我知道这一点。我说,你最好还是站在太太这边好些。”
黑山姆听后抓了一下脑袋,虽然里面没什么深奥的智慧,但仍然包含着政治家所特别需要的特有的机智的观点,即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他停下来,认真考虑了一下,提提裤子,这已经成了他惯用的帮他解决思想难题的一件法宝了。
“这世界上的事儿真是难以琢磨啊!”他最后说。
山姆的谈话使他像哲学家,他特别强调了“这”字,好像他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世界,并经过考虑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似的。
“噢,我还以为太太要我们搜遍整个世界也要追回莉兹不可呢!”山姆若有所思地说。
“很对,”艾迪说,“你这黑小子,难道看不出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关键在于太太不想赫利抓到莉兹的乖孩子。”
“唉!”山姆感叹着,这声感叹,只有那些听惯了它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深意。
“我再告诉你一些情况,”艾迪说,“我想你最好快点找回马来,因为我听说太太在找你,而你却在这儿傻站了老半天了。”
听完这话,山姆才认真干起活来。没有多长时间,他就骑马出现在大宅门前。比利和杰瑞跟在后面慢跑着,山姆在它们意识到该停下之前已飞快地翻身下马。他像风一样把马拉到马桩前面,赫利骑来的是匹小马驹,不停地蹦跳着,想挣开缰绳。
“嗨!”山姆喊道,“害怕了,对吗?”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神色,“让我来帮你一把。”
旁边有一棵高大的山毛榉树,枝繁叶茂,地上满是那种尖小的三角形果子。山姆拿起一个树果,走到小马身旁,轻抚着它的身体,好像要使它镇静下来。趁调整马鞍的时机,他熟练地把尖小的树果塞在马鞍下。只要稍微用力压一下马鞍,小马驹那敏感的神经就会感到刺痛,而且不留痕迹。
“啊,”山姆得意地咧开嘴笑着说,“我帮你收拾好了。”
此时,希尔比太太站在阳台上向他招手,他走上前去,就像去圣·詹姆士宫或华盛顿谋求一个空缺职位似的。他决心要乘机大献殷勤。
“山姆,怎么那么慢?我不是派艾迪催你了吗?”
“太太,上帝保佑你!”艾迪说,“马不是那么容易抓住的。它们跑到南边草地上去了。老天爷知道要抓住它们必须跑很远。”
“山姆,我已经提醒你不止一次了,不要再讲‘上帝保佑’、‘老天爷知道’之类的话了。那听起未让人讨厌!”
“上帝保佑,对不起太太,我忘了。以后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看,你又说那句话了。”
“是吗?老天爷,我再也不说那句话了。”
“山姆,当心点。”
“太太,让我歇口气,我一定特别留神,我会有个好的开始的。”
“对了,山姆,你带赫利先生去帮帮忙。杰瑞腿有点跛,你要照顾好马,别让它跑得太快!”希尔比太太放低声音,加重了语气说。
“你放心,我会留意的!”山姆意味深长地翻了翻眼皮说,“老天爷知道!嗨,瞧我这张臭嘴!”他突然屏住气若有所悟地挥了挥手,他的滑稽样使女主人大笑起来:“太太,我会照顾好杰瑞的!”
“艾迪,”山姆返回到山毛榉树下,“等会儿那位先生上马时,如果被摔下来,我是不会感到奇怪的。你知道,有时候马会变得很顽钝!”他捅了一下艾迪的腰,暗示着他说。
“哎!”艾迪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声。
“艾迪,你知道太太只想拖延时问。这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让我帮他一把吧。喂,把马缰绳解开,让它们跑到树林那边去,我想这回赫利就不能立即出发去抓人了。”
艾迪咧嘴笑了。
“你要明白,”山姆说,“艾迪,等会儿赫利老爷的马使性子蹦跳起来,我们可是要去帮他的——是的,我们要帮他一把。”山姆和艾迪把头往后一仰,放纵地低笑着,然后又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此时,赫利出现在门廊上。喝完几杯好咖啡,他心情平静了许多,说笑着走了出未。山姆和艾迪随手抓了几张棕榈叶——他们常把那叶子当作帽子,急忙跑到马桩边,做好准备来帮助赫利。
山姆把棕榈叶整理好,他灵巧的手把叶子弄得有边有沿,叶梗片片直立,看上去显得那样的自由而傲慢,简直可以和斐济酋长的帽子相媲美。艾迪的帽沿脱落了,他把帽子往头上戴去,洋洋自得地回头说,“谁说我没有帽子?”
“哎,孩子们,”赫利说,“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不会浪费时间的,老爷!”说着,山姆把缰绳交给赫利,替他扶着马镫,艾迪则忙着去解开那两匹马。
赫利一碰马鞍,那小马突然跳了起来,猛地把主人甩出好几英尺,赫利四脚朝天地摔在了草地上。山姆怒喝着马,想来拉马缰绳,没想到棕榈叶划到了马的眼睛,这更加刺激了它那狂乱的神经。它猛然把山姆掀翻在地,粗声喘了几口气,然后便朝着远方草地处跑去。此时,艾迪也不失时机地放开了比利和杰瑞,这两匹小马就跟着那匹惊马跑走了,后面,艾迪喊叫着催马追去。草地上乱作一团,山姆和艾迪追赶着小马,狗也在狂吠着,麦克、莫迪、法尼和其他小孩子都跳出来凑热闹,他们兴奋地跑着、拍着手,使劲叫个不停。
赫利的马是匹活泼、迅捷的白马,看起来它似乎很陶醉于这种撒欢儿状态。它的脚下是一块差不多方圆半英里的通向森林的草地,草地朝四方蔓延倾斜着。小白马似乎惬意于让追赶它的人追上来,但等到他们追近时,它却喷着长气,恶作剧似地蹦跳着飞奔入一条林径。山姆只想等到最恰当的时机再把马抓住,所以他并不着急,——不过他还是表现英勇。只要那匹马有被抓住的危险,他便把棕榈叶伸到它的面前,那根棕榈叶就像狮子王的利剑一样,全身心地在前方和战斗最激烈处为大家开路。他大喊道,“赶快!快抓住它!抓住它!”好像他要在眨眼间将一切都降伏似的。
赫利不时奔跑着,嘴里在不停地诅咒着,气得直跺脚。希尔比先生站在阳台上,徒劳地指挥着大家。希尔比太太坐在卧室前,似乎猜到了引起混乱的原因,于是她时而大笑着,时而惊讶地赞叹着。
最后,直到十二点,山姆才骑着杰瑞回来,旁边跟着赫利那匹马。那匹马浑身是汗,眼睛不时眨动着,大张着鼻孔,展现出它那并未消退的野性。
“我抓到它了!”山姆胜利地宣告着,“如果没有我,它们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何时呢。但我还是抓住它们了。”
“你!”赫利咆哮着,“如果没你,这一切是不会发生的。”
“愿上帝保佑你,”山姆无限关心地说,“我一直都在努力追赶它们,你看我浑身是汗。”
“别再说了,算了!”赫利说,“真是胡闹,你耽误了我三个小时。现在别再添乱了,我们出发吧。”
“老爷!”山姆不赞成地说道,“我看你是想杀死我们这些人和那可怜的马儿。我们都快被累倒了,马也是大汗淋漓。咳,你不认为我们应该吃完饭再走吗?你的马也需要冲洗一下。瞧它身上的泥土!另外,杰瑞的腿也有点跛。我想太太是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出发的。老爷,上帝保佑你,只要歇一会儿,我们会追上她的,莉兹不善于走路。”
听到这番话,门廊边的希尔比太太暗自高兴,便决定自己出面调解一番。她很礼貌地走上前,对赫利的损失表示了关心并挽留他吃午饭后走,说厨房会把饭菜很快准备好。
仔细考虑了一番后,赫利勉强去了客厅。走在他后面的山姆诡秘地眨了眨眼,然后悠闲地牵马到马厩去了。
“看到没,艾迪?看到他那样子了吗?”山姆边把马拴在马厩里的木桩上边说,“噢,天啊!他那指手画脚、不停咒骂的样子真像在举行祈祷会。难道我会听不到?骂吧,老混蛋(我对自己说):你现在要那匹马吗?还是你要把它亲自抓回来?艾迪,我现在依然记得他的样子。”山姆和艾迪背靠马厩,大声说笑着。
“你该看看当我把马牵回来时,他那发疯的样子。老天爷,他真想杀死我,如果可能的话。而我却假装谦卑和无辜地站在那里。”
“是的,我看到了,”艾迪说,“你干这事真是个老手。”
“也没有什么,”山姆说,“你看到太太站在窗前看着我们了吗?我看见她在笑。”
“我相信她在笑。只是我当时忙于奔跑,所以没看见。”艾迪说。
“你要明白,”山姆边说着边认真地冲洗着赫利的马。“我已养成了你所谓的‘见机行事’的习惯。艾迪,这很重要。你还年轻,我建议你应使自己具备这种习惯。艾迪,把马的后腿抬起来。你要知道,是否具有这种习惯对黑人是很重要的。我今天早晨不就先察看了风向吗?我看透了太太的心思,虽然她没明白地告诉我。艾迪,这就叫察言观色。这点,你也可以称为能力。人的能力因人而异,但培养还是会有很大作用的。”
“我想,如果不是我帮你‘察言观色’,你今天早晨是不会把事儿办得那么漂亮的。”艾迪说。
“艾迪,”山姆说,“你是个很有前途的孩子,这是不容置疑的。我很看重你。我不会以从你那儿得到启发为耻的。即使最聪明的人也难免犯错误,所以我们不要看不起他人。好了,我们回大宅去吧,太太一定为我们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正文 第七章 母亲的挣扎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071122 3:22:47 本章字数:10490

  
当艾莉查转身离开汤姆叔叔的小屋时,恐怕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孤单,更凄惨的人了。
丈夫的苦楚和危险,儿子的安危,一时全都涌上心头。向前跑的时候她的心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冒险的感觉,离开自己这个唯一的家,远离昔日她所深爱的朋友以及所有熟悉的一切——自己成长的土地,自己曾嬉戏其下的树木以及和丈夫并肩走过的小树丛——这一切,清晰地躺在那儿,在璀璨的星光下,它们似乎在责备她并问她如果离开这样的家,她将何去何从。
但是,母爱已经超过了一切,因为令人害怕的危险即将来临。孩子已经可以和她一起走路了,在某些情况下,她会牵着他的小手让他自己走路。但现在,想到孩子将脱离她的怀抱,她就浑身发抖。艾莉查把孩子紧紧抱在怀中,迅速向前走去。
霜冻的地面在她脚下吱吱地响着,这声音吓得她直打哆嗦。在微风中,树影摇曳不定,把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加快了步伐。她也暗自奇怪,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她感到孩子是那样的轻,就像一根羽毛似的。每一次惊吓都增添了她的力量,她只是向前奔着。她的嘴唇苍白,不时向上天祈祷着:“噢,上帝,帮帮我!救救我吧!”
母亲们,如果你的哈里或你的威利明天早晨要被一个畜生似的奴隶贩子从身边夺走,如果你看到过那个畜生并知道契约已经签好字并交给那个奴隶贩子,而且距天亮只有几个小时可以让你带孩子逃命时,你会走得多快呢?如果你怀中抱着亲爱的孩子,他那困倦的头颅靠在你的肩膀上,你会在这短短几小时内走多少英里路呢?
孩子睡着了,开始,因为恐惧,孩子一直醒着,他每次呼吸和说话,母亲都会及时制止他,并安慰他说只要他老老实实不出声,她就能救他;所以,他就安静地搂着母亲的脖子,只是在快入睡时才问了妈妈一句:“妈妈,我不用老是醒着吧?”
“不用,小心肝。你想睡就睡吧。”
“但是,妈妈,如果我真睡着了,你不会让他抓走我吧?”
“不会,决不会,上帝会帮助我们的!”妈妈说,她脸色苍白,黑色的大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辉。
“你肯定,对吗?妈妈。”
“我保证!”妈妈说。语调的坚定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因为这种回答是源于某种她自身并不具备的一种精神。接着,孩子把小脑袋垂在妈妈的肩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母亲感到了脖子那儿孩子温暖的小胳膊和孩子轻柔的呼吸,这无疑给她注入了火和精神。她觉得,孩子身体的晃动和触动,都像电流一样给她注入了力量。在身体中,精神主宰着肉体,在一定时间内,它能使肌体和神经变得坚强。它能使肌肉变强健,使弱者变坚强。
她继续向前走着,一座座农庄,丛林和小树林飞快地从她身边掠过;她不停地向前走着,走过一处又一处熟悉的景物,丝毫不敢停留。当红暖的阳光照向大地时,她已经走了好几英里,远离了平日熟悉的景物,踏在了宽阔的大路上。
以前,她常陪着女主人到离俄亥俄河不远的T村亲戚家做客,所以她比较熟悉附近的道路。她打算先逃过俄亥俄河,等过河后,她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当公路上出现马车和马匹时,紧张时所特有的警觉使她意识到,脚步的忙乱以及自己慌张的神色会让人们注意和起疑心的。想到这儿,她放下孩子,整理好自己的衣帽,快步而又不失态地往前赶着。在她的小包中,放着一些蛋糕和苹果,她把苹果抛到路中几码远的地方,于是孩子便全力向前追去,就这样,她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周而复始,他们又走了几英里路。
没多久,他们到达了一片茂盛的树林边,清澈的小溪哗哗地流淌着。孩子这时喊着说他又渴又饿,于是她带着他爬过栅栏,坐在一块可以遮挡行人视线的石头后面,给孩子拿出早餐吃。孩子见她不吃,觉得很奇怪,他用手抱住母亲的脖子,尽力往母亲嘴里塞着小块的糕点,看起来她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不,不,亲爱的哈里,你不脱离险境,妈妈就不吃东西。我们要不停赶路,直到过河为止。”说完她又重新踏上征程,并且从容不迫地向前赶去。
她已经离认识的邻居很远了,因为希尔比家待人和蔼,即使碰到熟人,这一点也会保护他们,不至于让人有丝毫的怀疑。况且她的肤色相当白,如果不细看,就看不出她是黑人。孩子的肤色也很白,所以这有助于他蒙混过关而不引起人的怀疑。正是因此,中午时分,她决定在一户干净的农户家停下来吃些东西,自己也稍稍休息一下。因为这离家已经很远了,危险已减低,本来紧张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她也感到自己既累又饿。
那位女主人态度和善,喜欢聊天,今天来了一位可以聊天的人,她很高兴。她甚至没有盘问就相信了艾莉查所说的,她有事要与朋友们呆一个星期,艾莉查多希望自己所说的都是事实啊!
日落前一个小时,艾莉查走进了俄亥俄河边的T村,此时她已是浑身发软,两脚酸痛,但她依然保持着较高的精神。她一眼就看见了俄亥俄河,但它就像约旦河一样,把自己和自由乐土迦南分隔了开来。
现在仍是初春,河水暴涨,水声轰鸣,大块大块的浮冰在河水中漂游着,撞击着。因为靠近肯塔基州的河岸形状奇特,远处,陆地已延伸到了河中,致使大量的冰块滞留下来,狭窄的河道中全是冰块,它们一块压着另一块,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冰筏,这冰筏铺满了河面,并一直延伸到河的对岸。
艾莉查站在那看着那冰面沉思了一会儿,她知道平日的渡船是不可能有的了。她转身走向一间酒店,想去问一些情况。
酒店的女主人正拿着刀叉准备晚餐,听到艾莉查悦耳而略带哀伤的声音,她便停下来,手里拿着叉子,问道:“你想干什么呢?”
“现在有渡船到B地吗?”艾莉查问。
“没有,”那女人说,“渡船已经停开了。”
艾莉查惊慌失措的样子打动了她,她问道:“你是想过河吗?有人生病吗?看样子你很着急。”
“我的孩子病得很重,”艾莉查说,“我昨天晚上才听到信儿,今天我走了很远的路,就是想赶上渡船。”
“哦,这真是不巧,”那女人母性的同情心油然而生,“我真为你担心,所罗门!”她从窗户向一间小黑屋喊道。一个围着围裙,两手很脏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我说呀,绪尔,”那女人说,“今晚是不是有人想把那几个木桶运过河去?”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试试。”男人说。
“附近有个人今晚想运些东西过河,傍晚他要来吃晚饭,你最好坐下来等他,这孩子长得好可爱啊!”那女人接着说,又递给孩子一块蛋糕。但是精疲力竭的哈里哭了起来。
“可怜的小宝贝,他不习惯走路,但我还是老催他。”艾莉查说。
“噢,带他到这屋来吧。”女人说着打开了一间卧室的门,里面有一张很舒服的床。艾莉查把孩子抱上床,握住孩子的双手,直到孩子睡熟为止。但她自己却是不能休息,一想到后面有追兵,她的心里就像有团火在燃烧,催着她向前赶路。她的目光是那样地充满渴望,一直注视着那条把她和自由之地隔开的急流。
现在让我们暂时离开他们,去看看后面追兵的情况吧。
虽然希尔比太太保证很快就开饭,但人们很快就发现,就好像人们以前常看到的,要做成一笔生意,需要不止一方的努力。赫利虽然听到了希尔比太太的命令,而且至少有五六位少年仆人向克鲁伊传达了这个命令,但克鲁伊大婶却只是生硬地应着,摇晃着头,还是如她往日干活时那般的悠闲,这真是异乎寻常的事。
因为某种奇特的原因,仆人们好像都觉得耽误一点时间,太太是不会责怪的。那天也真怪,不顺利的事情接连发生,这使得出发的事不得不一再推迟。一位不幸运的老兄打翻了肉汁,于是人们不得不再做一次肉汁。克鲁伊大婶边看着边不紧不慢地拌着肉汁。只要一催她,她就会回答说,她不想把生肉汁端上饭桌,不想帮忙去把人抓回来。一位老兄挑水时摔了一跤,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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