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乱后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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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齐书一直驾马于马车一侧，一路上透过窗幔看见凝脂的侧脸，心中也在微微叹息。一夜的颠簸后，终于回到了大祈皇宫。
福公公，采轩采芊，小全子，月儿，还有一众宫人们，灵陵恺还有一干大臣们早早地恭迎在了宣武门外。
“皇上您可回来了，老奴可担心坏了！”福公公连连行礼。
“臣等恭迎皇上，语妃娘娘！”灵陵恺率先开了口，紧接着所有人都齐齐跪下行了礼。
采轩总是爱流泪的，几日不见凝脂，现在又不可亲近，只得远远地站在一旁流着两行清泪。
凝脂朝采轩看去，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算是说自己很好。
“平身吧，朕与语妃都累了，先回乾清宫休息罢。”祈阳的确是疲惫不堪，两夜的颠簸早已在他的脸上显露无疑。
“回皇上，奴才体恤皇上辛劳，只是这御书房门前涟嫔娘娘已经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为皇上和娘娘祈福，怎么劝都不肯走，皇上可否移驾一下，劝劝娘娘？”福公公躬身下伏，试探地问着。
自上次灵如月演出的那场与凝脂骨肉情深的好戏之后，是得到了很多祈阳的怜悯，也分到了些许恩宠，如今又听闻她诚心祈福，祈阳大为动容，沉吟片刻，说道“也苦了她这份心，好罢，朕就先去看看月儿～”
月儿？这是祈阳第一次如此亲昵的唤她，凝脂静静地想着。
凝脂眨了眨眼睛，转移开思绪，阿拉古力一入南陵城便被压入天牢，待翌日再审，这样也好，可以争取时间通知千鹤堂的人。
经过御花园，绕过千鲤池，路过了皇后的重阳宫，再行一会儿就到了乾清宫。
“凝儿你若累了就先去朕的寝宫歇着，朕去看看月儿就来。”祈阳关切着。
“皇上，臣妾随您一起去，数日不见妹妹，臣妾也想去看看她。”凝脂得体地答道。
祈阳也不强求，拉着凝脂的手去了御书房。
灵陵恺和尚齐书也跟在身后，福公公则在前面为祈阳带路。
一进海纳园，便远远看见灵如月纤弱的身影跪在御书房门前，许是跪的久了，身形有些微微的佝偻。
“月儿快起来！”祈阳甚是心疼，两步过去，扶住如月的双肩。
灵如月小巧的脸庞，挂着还未淡去的泪痕，眼睛不大看之却会让人怜惜。
“皇上～”如月戚戚地叫了声祈阳，便倒在了祈阳的怀里，有意无意地扫过了祈阳身后凝脂的面颊，柔声说着“皇上，你与姐姐回来就好了！”
祈阳爱怜的看着如月，说着“真是苦了你了，日后再不要如此，长久的跪着伤了身可如何是好？”
如月莞尔一笑，说着“谢皇上关心，”然后作势撑了撑身子，想要站起来，却被祈阳一手按住，说着“别动，朕扶着你。”
凝脂在身后默默地看着，方才的柔情蜜意是对自己，而此时别的女人却躺在他的怀里。凝脂苦涩的一笑，向后挪了挪，示意让采选过来。
“小姐，有何事？”采轩低声说着。
凝脂拉着采轩退到一侧，耳语道“你出一趟宫，拿着这块令牌，这是皇后给我的凤牌，侍卫问就说奉了皇后娘娘的命要出宫采办货物，出了宫你就去城中西边的一个叫做千鹤堂的医馆，去跟里面的掌柜说语妃娘娘回宫了，然后就速速回来，知道了吗？”
采轩从不怀疑凝脂让她做的任何事，点点头，将凤牌藏于袖中，趁着无人留意，便悄悄的先行离去了。
“姐姐～！”如月娇媚的声音传了过来，凝脂立马挂上了一幅明媚笑容的样子迎了上去。
“听说妹妹为我操心甚是心疼，今后可再不许这样了。”凝脂笑的很美，美的不真实。
“哈哈哈，每每看到你们两姐妹情深的样子朕就放宽了心，走，同朕一起去歇息歇息，再一同在乾清宫用午膳。”祈阳过来揽过二人的肩膀，都是如花美眷，却各怀心事。
“皇上，臣还有一事要奏！”灵陵恺不适时的插了进来，祈阳的面色立马沉了下去。
“待会儿再说，尚大人也先回去歇息罢，不必跟着了，有福公公在一旁伺候就行了。”祈阳说道。
“此事是关于语妃娘娘的！”灵陵恺语毕，众人皆注目与他，他则不躲不闪，脸上有着似有似无的笑。
正欲前行的祈阳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子，问道“何事？”
说完看了凝脂一眼，凝脂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再看准备谢恩离去的尚齐书，也是一脸阴云。
灵陵恺正了正身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串叮当作响的铃铛递于祈阳面前，转头问着凝脂，“此物娘娘应该识得的吧？”
凝脂疑惑，定睛一看，两个铃铛背后是一段皮革作为连接，这，这不是小铃铛脖子上的东西么？
凝脂说道“这铃铛是臣妾之前爱宠的遗物，不知为何会在大人那里？”
灵陵恺轻轻一笑，说着“此物落于娘娘宫中，无意间被臣拾了去，机缘巧合下，臣竟然发现了一个藏在这里面的秘密…”
“不要故弄玄虚了，什么秘密不妨一说！”祈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回皇上，这铃铛背后有一段皮革，皮革间有一枚暗扣，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就是臣所说的秘密！”灵陵恺将那串铃铛递于祈阳面前，谄媚地笑着。
此时灵如月一幅大惊失色的样子一把抢过灵陵恺手中的铃铛藏于身后，尖声说着“爹爹不可！你会害了姐姐的！”
看到如月如此反应，凝脂也是措手不及，只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祈阳则皱了眉头，松开了拉着凝脂的手，一把将灵如月藏于身后的铃铛拽了过来，两三下就将那皮革扯了粉碎，叮当声声作响，忽地，一小段锦缎飘飘而落，祈阳一把抓住，拿在手里，问道“这是什么？”
灵陵恺答“皇上打开便知！”


、第四十九章　与君共

灵如月的高呼让所有人都认为那锦缎上定有凝脂不可告人的秘密。
灵陵恺的谄媚和得意的神情，让凝脂自己都觉得大事不好，许是又有什么圈套。
只见祈阳捏在手里细细地看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喜是怒。
半晌，祈阳竟然笑了起来，说道“不过是写着语妃玩物的名字，”转而温柔看向凝脂，问着“是叫小叮当对吧？”
凝脂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祈阳复又拉起凝脂的手，温言着“那改日朕再命人给你寻一只一模一样的来，还叫小铃铛，如何？”
凝脂绽了笑颜，唇边一洼梨涡，喜颜着“臣妾先谢过皇上！”
心中的喜，不是因为对赏赐的欢欣，而喜的是，祈阳终于给了自己信任。
灵如月的表情瞬间僵硬，灵陵恺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站在那里。
凝脂心中愤愤，提了眼睛看着灵陵恺，说道“有劳大人了，只是这深宫后院怕不是你等朝中大臣可随意出入的地方，本宫的上华宫，你还是少去为妙吧～”脸上的笑现在成了杀人的武器，盈盈笑语背后，开始酝酿着毒心之计。
灵陵恺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拱手福身下去，说道“微臣谨遵娘娘教诲！”
凝脂微微一颔首，挂上一枚明亮的笑，拉着祈阳的书，走到灵如月的面前。
如月的眼神有点惊慌，但还算是镇定有余，微微噙着笑，凝脂想祈阳说道“如月妹妹如此贴心为皇上和臣妾，臣妾可否为妹妹讨个赏？”
祈阳依旧温柔，英挺的鼻眼让人欲罢不能，“要讨个什么赏？”
凝脂莞尔一笑，说着“臣妾每每去到朱雀宫之时，总觉得殿宇之大却毫无美景相称，何不向皇上为臣妾建了小翠竹园一般给妹妹也建个园子？”
祈阳宠溺地拍了拍凝脂的手，说道“这倒不难，说罢，要建什么样的园子？”
凝脂侧头想了想，看着如月说道“姐姐寄得妹妹喜欢黄色杜鹃花是吗？”如月正欲开口，凝脂亲昵地挽住祈阳的胳膊，娇嗔道“皇上就给妹妹建个开满黄色杜鹃花的园子吧！定会很美！”
如月心中嘘叹一口气：看来，她并未对我产生戒心，如月在心中暗喜。
祈阳大笑一声，郎声说道“好！花中此物是西施，鞭蓉芍药皆嫫母（1），就叫那园子西施园罢！”
如月连连跪下谢恩，“谢皇上，谢娘娘！”
随后，如月称身子不适就不与祈阳和凝脂用午膳，先行回了宫。
祈阳则一直紧紧握着凝脂的手走过了漫长的甬道，到了乾清宫内殿。
“凝儿，朕已命人给你准备了香汤沐浴，衣物也从上华宫拿了来，你舟车劳顿，好好休息罢。”祈阳说着。
凝脂莞尔颔首，说道“谢皇上，那凝儿先去沐浴，”凝脂说完，突然脸颊升起红晕，软语道“那皇上呢？不和臣妾一起吗？”
祈阳看着凝脂娇媚的面容，心中升起了腾腾的火焰，说着“你先去，朕随后就来。”
凝脂的面颊更红了，娇嗔着甩开了祈阳的手，由着宫女领到了平日里祈阳沐浴的温雨轩。
凝脂先行离开后，祈阳一人静立在窗前，慢慢地张开了手章，手心里依然是那段锦缎。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2）”祈阳轻吟了出声，眼光黯淡，心中翻涌，阿拉古力对凝儿的心，朕是知道了，这诗许是阿拉古力一直放于铃铛之中，凝儿定是不知情的，祈阳忽地又一转念，即便是凝儿之情那也不能证明二人有苟且之事，片刻又诺诺地自言着“朕要相信凝儿，这首诗不能代表什么，朕不可再像父皇一样铸成大错！”语毕，狠狠地将指甲嵌进手心，向着门外唤道“福公公！”
福公公闻声而至，躬身答着“皇上，奴才在！”
祈阳冷峻说着“去传了朕的口谕，扣礼部侍郎灵陵恺三月俸禄，小施惩戒！”
“遵旨！”
说着福公公就退出了殿。
祈阳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神色，将那缎子置于灯罩之中，看着那灯火一点点的将它吞噬而尽，随后，祈阳噙着笑，信步走到了温雨轩。
香雾缭绕，美人在前，玉背似羊脂，长发如黑瀑，半湿的身子绵绵地诱惑着。
祈阳褪去了衣衫，静静地走到了凝脂身后。
“你好美～”
凝脂一惊忽地转身，双手交叉捂在胸前。
祈阳的目光似熊熊烈火，要把面前的玉人儿吞噬。
“皇～”凝脂还未叫出口，祈阳热烈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祈阳不顾跳入浴池，拥住那娇嫩的身体，大力地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面，喘息声中，凝脂红着脸颊，说了句“小心伤着孩子～”
祈阳稍微停了停，看着她，“朕会小心的”
蒙蒙雾气，温热泉水，二人交融与水火之间。
“啊～”凝脂不小心轻吟了出声，咬住嘴唇，微闭着双眼。
祈阳俯在她的耳边，暧昧的气息游走在二人之间“叫出来～”


、第五十章　西蓝太子

慈宁宫
“为何会这样？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太后头上的顶冠由于摆动，发出阵阵声响。
灵如月连忙跪下去，满脸愁苦地说“臣妾也不知，按说皇上看到那锦缎上的字应该大怒之下，关了尚凝脂才对啊，可如今不仅对尚凝脂宠爱有加，还停了我爹爹的月俸，就连臣妾，皇上也冷落了～”说话间，如月已经开始嘤嘤地哭泣了。
太后重重地一拍，说道“给哀家闭嘴！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灵如月吓得要紧了嘴唇，立马止住了哭泣。
“如今之计，还是静观其变，你与你爹恐怕已经引起了尚凝脂的怀疑，暂时还是不要妄动，现在也还不是哀家亲自出手的时候，还有，尚齐书那边，让你爹也机灵着点，再不可让他查到什么了！”太后沉吟片刻，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让哀家好好想想，这几日无事就不要王慈宁宫来了，多去上华宫多走动走动～”
灵如月用绢子抹了抹眼眶的泪，俯身下去答着“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然后起身便离开了。
从慈宁宫一出来，灵如月便收拾了心情，挂上了淡淡的笑，又让怜儿取了两盆杜鹃端着去了上华宫。
凝脂正在书房练字，正写到“不使万年木，嘉名高岁寒。（1）”门外便传来了如月的声音。
“姐姐在吗？妹妹我来看你啦～”如月的声音柔媚，脸上也堆满了温柔的笑。
凝脂迟疑了片刻，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迎了出门，“妹妹你这就已经进了们，我想躲也没地方躲啊～快来快来，进来坐着～”凝脂的笑也恰到好处，招呼着如月进了内殿。
如月让怜儿将杜鹃花放下，说道“如月这次是专程来谢谢姐姐的，这黄色杜鹃稀少又漂亮，给我朱雀宫增添了不少颜色，这又刚好是杜鹃盛放的季节，就端了两盆来，算是聊表谢意。”如月谦卑地颔了颔首，目光也不敢对上凝脂的眼神。
如月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唯唯诺诺，温婉贤淑的模样，凝脂想到这里，心中暗暗叹息，嘴上却笑意不减，说道“谢谢妹妹了，那我就收下了，”说着朝采芊一招手“去将这两盆花安置安置，放在阳光充足的地方。”
采芊又叫了鹊儿，一人抱着一盆，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
如月眨了眨眼睛，问道“姐姐，雅兰姐姐到你这儿来过没？”
雅兰？凝脂的面色突然暗淡了下来，自上次周怡惨死事件之后，雅兰再也没有踏足上华宫半步了，在御花园中遇到一两次，竟也是低着头装作不认识般地擦身而过，如此种种一直深深烦扰着凝脂的心，要知道雅兰在这宫中也算是凝脂的半个亲人了。
“姐姐，姐姐？”如月见凝脂神色黯淡，愣愣地盯着墙角，便轻声唤了唤。
凝脂一个激灵，马上又亮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说道“我都好久没见到雅儿姐姐了，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可好？”
如月微皱了眉头，握了握凝脂的手，温言道“凝儿姐姐你放心，我会多去雅兰姐姐那走动的，皇上月月都会有赏赐给她，一月也会有几次去广安殿，雅兰姐姐过的挺好的，姐姐你放心罢。”
凝脂感激地抬眼看着如月，仿佛一切如前。
如月也轻轻一笑，拿起手边的桂花糕说道“如月最喜欢吃姐姐这的桂花糕了，甘甜清香，绵而不密，不像御膳房的东西。”
凝脂也信手拿起一块，放于手心，细细打量，说道“雅儿姐姐也喜欢吃这桂花糕，我宫中的桂花糕都是采轩亲手做的，以前在府中之时，雅儿姐姐每隔几日都会来我家府上吃采轩做的桂花糕…”说着话，心中的哀思已绵延。
如月有意无意地轻笑了一声，忙又捂着嘴，一脸无辜的表情说着“对不起姐姐，打断你了，只是如月想起了小铃铛，每每来姐姐这，那小家伙摇头摆脑的样子也甚是可爱。”
凝脂一愣，悲伤更加涌上心头，缓缓地说道“是啊…”
如月瞟了凝脂一眼，做出一副悲痛的表情，说道“真可惜，好好的狗就这样死了，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到成了一件无头公案了！”
凝脂定了定神，一扫阴霾，莞尔一笑，说道“这无头公案最大的受害者可是我呢，真不知道凶手怎会布那样一个百密一疏的局呢～！”
如月一听，有些怔怔，忙咬下一口桂花糕，说道“怎么百密一疏了？”
凝脂心下轻笑着，不如来个投石问路，继而说着“引发白兹虫嗜咬周怡内脏的源头啊，那日的房间奇香无比，久闻会有呼吸不畅的感觉，周怡既是孕妇，房间定是要通风以保通透，怎会用到如此浓郁的香气呢？所以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凝脂顿了顿，举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再用余光看了看如月有些慌乱的神情，继续说道“只不过，是什么问题我却想不通了。”
如月如释重负般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逃过凝脂的双眼，只见如月捂着肚子，表情变得痛苦，颤颤巍巍地说道“姐姐，我好像肚子吃坏了，我还是先回宫罢，改日再来看你。”
凝脂连忙关切道“要不要替你传太医？”
如月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最近几日肠胃不适，太医已经开了药给我了，回去服下就好了，”说着又向怜儿说道“快扶我回去吧～”
凝脂也不多留，交代了怜儿几句就让他们走了。
凝脂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对着一直站在身边的小全子说道“去，派个可靠的人跟着她们，看她们去了哪里，再跟本宫汇报～”小全子正欲福身下去行礼，凝脂又说道“对了，待会把那两盆黄色杜鹃花也扔了，本宫可不想得什么怪病！”
小全子恭敬地答道“遵命！”，立马转身去办事了。
接下来的几日，凝脂过的甚是安然，祈阳因为南方突发的水灾将阿拉古力的事一再延后，这也让凝脂安心了不少，至少短时里阿拉古力是安全的，那日采轩带出去的消息也应该有回应了。十日之后，西蓝国快马加鞭送来了急报，说一月之后，西蓝太子蓝烟宸将来大祈拜见祈阳。
知道这个消息后，朝中大臣纷纷进言让祈阳将阿拉古力从天牢中放出来，恢复使者礼遇，迎回皇宫，烦扰得祈阳日日跑到上华宫待着，这日，祈阳照例下了早朝就来了上华宫与凝脂一起用午膳。
凝脂夹了清蒸翠鱼放到祈阳碗里，问道“那么，皇上想如何办？”
祈阳放下筷子握住凝脂的手，回头说道“凝儿你说呢？”
凝脂也放下筷子，挪了身子，半倚在祈阳的胸膛上，说道“无论皇上做什么决定，凝儿都支持，凝儿也相信，西蓝太子一定是个识得大体的人，还未调查清楚刺客是何人所派，单单凭臣妾一人之言是不可帮古力大人洗清嫌疑，所以关也可，放也可，皆由皇上定夺。”
祈阳微微一笑，说道“不愧是朕的语妃，解语又解心。”
凝脂莞尔一笑，不再多言。
剩下的几日，灵如月几乎日日都会来上华宫走一趟，时而带些点心小食，时而带些绸缎布料，谈来谈去，全是和雅兰有关的话题，霎时间，凝脂竟然有些恍惚，仿佛对如月的猜测倒成了子虚乌有的了。
而月怡，自从凝脂回宫后，凝脂去了两次宁霄宫，都没见着她，静妃那也去了几次，不过是说说体己话，再无其他，再去了惠贵嫔那里，听听三皇子背背《论语》，说说笑笑也算是一天中的趣事了。
转眼一月已经过去，祈阳还是碍于群臣的压力，将阿拉古力放了出来，不过还是禁足在了南阳殿偏殿中，不得任何人探望，可凝脂经常会派人多送些吃食和衣物给他，毕竟这皇宫里，阿拉古力一个亲人也没有。
已经是四月末的天气，有些初夏的味道。
凝脂身孕已经三月有足，小腹却只有微微隆起，胎像也渐稳了下来。
这日，凝脂来了兴致，画了个远山黛，轻点了朱唇，穿上了桃粉色的芙蓉落纱拖曳于地，配上了绣有青竹样子的白色锦缎裹胸长裙，斜斜地扎了一个飞天髻，插上了一枚碧玉簪子就出了门去。
只带了采轩，二人笑语盈盈地到了毓秀宫后的翠竹园。
“小姐，还是这个翠竹园好看，咱们的有点小，远不及这三分之一呢！”采轩看着满眼绿色，心旷神怡，还有一汪碧池，波光粼粼。
凝脂仰着面，深呼吸一口，说道“大有大的味道，小有小的精致，咱们的小竹园虽不及这里幽静苍茫，但也是别有一番小桥流水，翠竹人家的味道呢～”
采轩傻傻一笑“小姐说得对！”
就在这时，凝脂忽然看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在前面动着，随即大着胆子，不顾采轩的劝告踮着脚悄悄地往前去…
“哎哟～！”凝脂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一声叫唤，直起了身子，谁知对方捂着头也是一脸痛楚。
凝脂忙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
那人倒是洒脱，整了整衣衫，抬了抬下巴，说道“那兔子是从御膳房遛出来的罢？”
凝脂“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抬起了脸，说着“那我还得把它捉回去炖了吃了。”
这下算是看清楚了来人的脸，与祈阳差不多高矮，乍看之下，应该不出十八，九岁，鼻梁直挺，眼睛像一枚弯月，全身散发着贵族的气息，长相也算是胜若潘安。
凝脂淡淡一笑，褔了福身子，说道“那我先走了～”说完拉着身后的采轩提着裙角一溜烟地跑了。
“你是御膳房的小宫女吗？”那人朝着凝脂的背影大声地喊道，凝脂也不理，与采轩相视一笑，背对着点了点头。这时，那人身后的侍从上前说道“太子殿下，咱们该去御书房了！”
被唤作太子的人看着凝脂离去的方向明媚一笑“这大祈，算是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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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景福东厢诗·柏寒》年代：宋作者：司马光落落抱高节，秀出青云端。
无言磵谷幽，自致宫廷难。
芳风袭玉宇，余露分铜盘。
不使万年木，嘉名高岁寒。


、第五十一章　　宁霄宫辱

烟雨濛濛坠，人间四月天。
春日的气息总是香甜的，凝脂见满园春色夭夭，忽地想起之前与雅兰如月三人合奏起舞的场景，不禁伤怀起来。
“采轩，咱们去广安殿一趟罢。”凝脂定了定心神，决定去看看雅兰。
采轩一脸为难地说着“小姐，依奴婢看，还是不要去吃闭门羹了吧，咱们这个月已经去了四次了，温主子都借口不肯见咱们，也不知道咱们怎么得罪她了。”
凝脂苦笑一下，说着“许是咱们每次去的都不碰巧吧，别说了，去挑几样漂亮的首饰，一并带过去。”
采轩只得点头答应，又说道“奴婢先把安胎药给您端来。”
采轩走后，凝脂对着镜子将头上的金步摇拿了下来，褪去了华丽的外衣，换上青绿色上衣，和白色纱制长裙，将复杂的发髻换成了简单的单髻，从头到尾就如同还是未入宫的样子。
此时端着药进来的采轩看到了，站着愣神了好几秒，喃喃地道“小姐～～”
凝脂转头莞尔一笑，说道“这样雅兰会不会觉得我还是我呢？”
采轩微笑着说“小姐一直都是小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