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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妹逸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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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
三眼正微微侧头看我，脸上是研究的神情，但似乎却没有生气。我情不自禁的眨了几下眼睛，他的星眸里便升起玩味，含着一丝笑，慢慢的道：“那请教小妹，要怎么样才能辩识？”
“不敢，当然要先身入其中，细细查究。避免枉杀好妖。”
“哦？”他轻悠的续道：“你说的很对，句句都有道理，我很少听到苏小妹说出这么条理分明，又这么有道理的话……可是小妹，你这么努力说服我，是想我怎么样呢？你的后话，也一起说完罢。”
唉……三眼就是三眼，就算他再怎么不了解人间，也终究有属于他的机警敏锐，我只好老老实实的道：“我想，你既然在人间行走，就应该找一个熟悉人间的人在身边，凡事有所商量……而这个人，最好，” 我咽了两次唾沫，终于挣扎着说出“……最好就是我……”
他竟失笑，他笑起来真的很好听……我眼前立刻就浮现几百年前那一幕，他闪亮的星眸，潇洒惬意的笑容……即使经过了这么这么的久，仍旧清晰的好像刚刚发生过。他在我眼前摆摆手，挡开我不拐弯的痴望，一边笑道：“你是想留在我身边吗？”
“是，是……是的。”没看他，可还是结巴了。
三眼的声音蕴着笑意，“那你很擅长识别好妖坏妖了？”
“……不擅长。”法螺吹的呜嘟嘟，临了还是要露怯，悲摧……
三眼轻咳一声，柔和的道：“小妹，你可知道。这为恶之妖与为善之妖，身上的气息，本就颇有不同，不必看他行事做为，只以气息与体表特征分辩，便可照此决断。像那画妖，我并不识得他，却见面即知他罪不至死，所以并未想给他任何惩戒，只要他回他本源，这般决断，便是此时看来，也是无过。”
“呃……”听上去，好复杂……
“小妹，那你又知不知道，除妖争的便是瞬息之机，半分不可迟疑。那妖邪，尤其是狐狸精，都是最最警惕灵醒的，最机敏的狐狸精，连天劫都可以毫发无伤。若是你去查他所作所为，不消一天，他便察觉。若是为恶之妖，早便脱身而去了，哪容你细察？又哪可能等你确认之后再下手？若要照你所说，只怕一只妖精也抓不到了。”
“……”原来，竟是如此么……我实在不能不黯然。却不死心犹想挣扎：“可是，一只妖精的性命，不过在神君你举手之间，你没几天杀完了，那之后又能在人间做什么？”
三眼又是失笑：“小妹呀，所谓除恶务尽，我又何尝不想？可是。若我当真能斩杀天下妖邪，那可说是功德盖天了。这天地循环，化生万物，生灵自然生生不息。何况现在风调雨顺，四海升平，你们人类都得能休养生息，山妖鬼魅之流，当然也是衍生不绝……”他含笑指手门外的阳光：“若有一日世上无妖，那不是天下大同，那是世间末日。”
“可是……可是你做久了神仙，对人心妖心，没有太多的了解，这样……”
三眼笑道：“我何必要太多了解？人间朝代变迁，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俯眼万家灯火，就有万家悲欢离合，三界轮转，看似无序，实则样样自有法则。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便是如此了，就算神灵，又怎可随意干涉？”
竟是这样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居然妄想来说服三眼，说服这位三界赫赫有名的战神，我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我看着三眼和言悦色的脸，是的，他是和言悦色的，微微带着一丝笑，没有不耐烦，没有皱眉，可是……也没有半分的亲呢。带笑的三眼，看上去是极致的清雅，甚至有几分孩童般的纯净，可是，这样的一张完美的脸，纵然就在咫尺，却仍旧是天涯。
三眼缓缓的敛了笑，垂下眼帘。静静等待，我这才发现，我居然又看着他失了神，我赶紧也别开脸，笑道：“那么，请问神君，苏小妹的寿算，有多久？”
三眼微怔：“怎么？”
“不能说吗？”
三眼摇摇头：“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看看我的脸，续道：“你的命相，是因我生生改变，所以，我也不能查知你的寿算究竟几何。”
“哦……这一世，总会有这么一天吧，那到时，我喝十碗孟婆汤，能不能把一切都忘掉？”
三眼愣了一下，眉梢微凝：“苏小妹，你这是何苦？”我不知还能再说什么，于是后退两步，离他远些，用力再看他一眼，努力对他笑笑，转回身向外走，轻轻回手带上门，脚下软的像踩着棉絮，心疼的像刀割一样，却仍旧没有泪。从茶楼中漫漫穿过，不知有谁认识我，站起来招呼，他说：“苏先生，过来喝杯茶……”
喝？我心里忽然一痛，急道：“不，不，我不喝！我绝不喝！”声音大的吓人，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人被我吓了一大跳，端着杯子发愣，楼上花无期的声音急急的叫：“小妹！小妹！”我已经冲出门去。
没有方向，只是努力狂奔，跑到筋疲力尽，抬眼时，二郎庙居然就在眼前，我扶着树直喘，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傻瓜。身后有人轻轻拍拍我的肩，我脸上的泪水直流下来，哽咽的道：“花无期，我不喝，我不要喝孟婆汤……我一定不喝，我不想忘记三眼。”
身后只是沉默，然后伸手过来，递给我帕子，我抓过帕子胡乱的抹了泪，续道：“我一定不喝，一定不喝……”
身后的他叹了口气，很纳闷很纳闷的道：“到底是从哪儿，跑出来你这么个死心眼的丫头呢？又为什么，偏偏被我碰到了？”
作品相关 第12章：喜出望外与近水楼台
第12章：喜出望外与近水楼台
天哪！这声音不是花无期……我的泪嘎然而止。傻在那儿，不敢回头。我跑的很快，比兔子慢不了多少，我本来以为这会儿能在我身后瞎拍肩的只有花无期……当然三眼速度更快，可是，可是他怎么会追来？再怎么也不可能会是他啊！莫非是幻听？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连继续哭也忘记了。手里还抓着帕子，就随手抹呀抹，把残余的泪清理干净，身后脚步声响，三眼似乎走了开来，我趁机悄悄转身，看着他修长的背影。他正负手看着远方的天空，好半天，他不动，我也没敢动，然后他回过头来，很无奈的看看我，那样子，简直像父亲看着他任性的孩子：“小妹，其实。我并没有一定要去什么地方，也并不是一定要做什么事情，如果……如果你真的很想我离你近些，如果你真的认为这样你会开心，我也可以答应你。”
他的神情十分十分的无奈，这丝无奈，让我觉得有几分羞耻，可这些些的羞耻，很轻易的就被欢喜盖过，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就算是用逼的，能有几时的相聚也好……我几乎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满腔热切的看着他，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
三眼低头看我，目光慢慢变的温和，良久，薄唇边缓缓的带了一丝笑，道：“可是，你留我在身边，又能做什么呢？”
“我要……”我本能的要回答三眼的问话，可是，难道说要留他成亲玩？那他一定转身就走，逃都没他快的。我想了一下，眨着哭肿的眼睛，一板一眼的答：“神君，既来之。则安之，其实人间并没有比天庭差。我要带你好好看看这人间，也许看久了，你就会喜欢。”
三眼微微一笑：“你怎知天庭不及人间？”
“……”欺负人家没上过天么？我有点郁闷，却很流利的答：“上不得天时，天庭自然是不好的，若是已经身在天庭，那当然是不好也要找些好处出来，人间亦是如此……若是得陇望蜀，只怕永远不得快活。”
三眼笑笑，目光从我脸上滑开：“你若当真知道知足常乐，那倒真不错呢。”我假装没听明白，眨着眼睛看他，幸好三眼不是花无期，不会忽然冒出一句很刻薄的话，于是他只是淡然转身，道：“回去罢。”
其实他一定不怎么开心……可是，也不至于为这个不开心罢。一个人间小姑娘对他倾慕，然后纠缠不休，这么多年，他想来也已经习惯了。连说话，都没有了兴致。
花无期说的对，我的确是个懒虫，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就被我这么懒懒的混过去了……什么都在变，沧海转眼变桑田，唯有三眼不变。是，也许我的确是在强他所难，可我宁愿相信，这是上天可怜我，给我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我恨不能绑他在身边……
三眼忽然轻咳了一声，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他，他薄唇微动，似要说话。坏了，他一定要问我在想什么，可我总不能回答我当然在想你，于是我赶紧抢在他之前叫：“神君！”
三眼愣了一下，道：“怎么？”
“不知我们要去哪儿？”
他沉吟了一下：“这个……”
我心思难得的转的很快，狡诈的以进为退：“不如去我家吧。”
他很无奈的看我一眼，眸里分明在说：得寸进尺么……我于是再建议道：“那你要不要暂时先寄居在茶楼？花无期一定同意的。”
三眼摇一下头：“不必了，我在你家附近购一所宅院就是。”
我顿时就是一喜：“真的吗？太好了。神君你有钱吗？我帮你去买吧。”
“不必了……”他挑一下眉，露出洞悉一切的神情，缓缓的道：“……我有多近买多近就是了。”我真的，真的，真的不能承受这惊喜了……
…………
当真是有钱好办事，金牌败家子出手更是好办事，大把的银票往前一递。那一家人连眉头都没皱就合家搬迁了。一个时辰后，我们已经买定了苏府侧边的一所宅院，与苏府只隔一道围墙，离我的房间更是极近，非常方便我随时出墙……再小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已经坐在崭新杨府二楼的房间里，舒服的喝下人孝敬新主人的茶了。
我一直在努力的想，想的头都疼了，三眼似乎明知我在想什么，却也不开口打扰，只是舒展惬意的坐着，静静眺望远方的天空。一直到我开口，我说：“神君……”
他回头看看我，脸上写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点儿惭愧，声音又低了几分：“神君，我知道你不想留在这儿，可是我却很想你留在我身边，为示公平，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打赌？”三眼怔了一怔，“打什么赌？”
我继续道：“现在你在人间。不过是浮光掠影，镜里看花，怎么能了解其中真味？所以一定要处身其中才好。”
“要如何处身其中？”
“自己也做人类，做他们做的事情。”
三眼侧头看看我，沉吟着倚回靠背：“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不是想要你做什么，是我要陪你一起来做。我们现在来抓签，抓到什么，便一起去做，看谁做的更快更好些，然后赢家可以让输家做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还不知道，如果我赢了就会知道了。”
三眼的星眸里立即便升起警惕之色：“如果这件事情是做不到的呢？”
我赶紧别开脸。不去看他的眼睛，笑嘻嘻的道，“做不到也要做……神君，如果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想法子，尽力让自己赢。”
三眼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如果我要求的事情，你做不到呢？”
“愿赌服输，做不到，我也会拼命去做。”
“好。”三眼轻轻一击掌，“那你说，要做什么。”
我便拿过手边的笔，把纸裁成小张：“我们随便写几个人间常有的行当吧。”一边就想，我会做什么？我做过什么？汗啊……还说三眼不识人间疾苦，苏小妹又何尝识了？这么多年，我哪有正正经经的做过什么？
看看三眼略显审慎的眼睛，把心一横，输也好，赢也罢，横竖这阵子的相处是赚到了，再求太多就太贪心了。一念及此，心便一软，笑一笑，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的人群，看到一个，便随手写去。朝廷命官，商人、镖师、冰人、状师、卖唱……
三眼一直盯着我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过纸来，看了一眼，皱眉道：“这都是些什么啊！”
“人间最最常有的行当啊！”我指指窗外：“你看，每一样，都有人在做。”
三眼挑挑眉：“这些你都能做吗？”
“我也不知道，若是抽到了我不能做的，便算是我输了。”
三眼凝起了眉，斜睨我的神情。我已经把纸团成纸团，抛在桌上：“神君，你抓吧。”
三眼也不多说，拈起一个，我的心正咚的一跳，他已经又抛回桌上：“不必如此，既然要赌赛，我们就以三次为局，这三次中，你只消胜的一次，便算你赢……”他指指桌上的纸团：“你抓三张罢，你不论抓到什么，我都认。”
我就知道三眼会这样，他明知我想要算计他，却仍旧大大方方接招……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我的确是在算计，可我算计的本来就不是赢，只不过是能多一天，抑或多一时的相处而已。
作品相关 第13章：人间姻缘与云游记事
第13章：人间姻缘与云游记事
其实我真的很想抓到“朝廷命官”的。要做官嘛，当然要先赶考，现在殿试才过不久，明年的殿试，岂不是要等大半年？到时我也来个为了杨郎离家园，考场之中中状元……这是拖的最久的一个方法了，而且三眼没有出身之地，连乡试都没得考，我岂不是便赢了？
可惜手不从人愿，我哆嗦着手抓了三次，个个都抓的很让人郁闷。当然了，即使抓到做官，想来也仍旧让人提心吊胆。
从杨府出来，心里一片惶惑，想了想，转头就去找花无期，花无期听我说完，还没看纸签，扇子一抬就敲了我一下，然后轻骂：“傻蛋。”
“嗯。”
“我说他人间事什么都做不来，你还真信啊！他只是不做罢了。哪可能真的不会？你跟神仙打赌，这不是傻蛋是什么？”
“我想，他大概不会用神仙的力量取胜罢，这样岂不是胜之不武？”
花无期气结看天，然后又看回来：“傻蛋！他要当君子，当然不会用神仙的力量做法，可是苏大小姐，他只消有神仙的眼光，就已经稳赢不输了。”
“是，他是神仙，他可以未卜先知，可以料事如神……可是，他只有自己，我不是还有你们吗？”
花无期愣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算了，我懒的理你。拿来我看！”一边说着，就丢开折扇，一把抓过了我手里的纸团，随手打开：“冰人！天，说媒么？这就是你们现在要赌赛的内容？”
“是。”
花无期无语的看我：“苏小妹，人间姻缘，他一眼就可以看穿，这种事，当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不是强拉硬拽就能成就好姻缘，这必输之局。要怎么赌？”
“我不信这世上有必输之赌，就算希望不大，也总要试一下……”
花无期扬扬眉：“哦？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志气了？”他哼了一声，欲言又止，看了我几眼，终于还是续道，“小妹呀，这二郎神，真的有这么好吗？”
我用力点点头，花无期便不再说，随手抓过另一张看看：“状师……天，帮人诉讼么？这些奇奇怪怪的，都是谁写的啊！”
“我写的。”
“你个白痴，你怎么不直接写绣女、才女、戏子……看他会男扮女装不！”
“那样对他不太公平罢。”
“这样对你就公平了？第三个是什么？拿来我看！”
我摊开手，那第三张纸团，在手中攥了太久，已经被我掌心的汗水浸湿了，我便随手丢开，对花无期笑笑：“花无期，你最聪明的，先帮我想想怎么做媒罢。”
花无期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小妹，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有点儿……破釜沉舟的味道。”
我有点儿苦笑：“所谓赶鸭上架么，我就是架上那只鸭子。”
“是啊，自讨苦吃的鸭子。”花无期叹着气：“那我们先来想想，三次中，你只消胜一次就可以，你极之在意结果，二郎神却也在意，所以在这点儿上不沾便宜。你心急，他却必定从容，这点勉强算是沾便宜，你身边有亲友可以帮忙，他却可以预知天机，两边打平……”他唠叨许久，然后摊摊手：“归根到底，你赢的可能性不大，差不多可以说，一点也没有。”
我们俩人面面相觑，花无期用最正经的神色向我点头，我实在没力气说服他，索性站起身向外走，花无期跟出来，侧头看看我：“小妹……你过去找他认输么？”
“不是。”
“过去赖帐么？”
“不是……我回家。”
“那你要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
花无期轻叹道：“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这样子透着悲壮？”我不答他，两人便并肩向前，一直到走到杨府门前，我才指给他：“瞧，三眼搬到这儿了。”
花无期啧啧两声：“这儿？当真是近水楼台啊……”
唉，借你吉言罢！只怕这三眼月亮不是那么好摘的，我叹口气。继续向前走，走出几步，花无期却没跟上，我回头看时，却见他不知从哪儿拿了一只笔，正在门上涂涂画画，我赶紧回头去看，却见他在门上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为何邀月问天，必是平生无知己。下联是，只宜把酒看花，倦舒衣襟看人忙，横批是，误入人间。
这几句，写给三眼，虽是极恰，此时看来，却是沉心，我从花无期手中夺了笔，便在那对联内中重写一副，言辞力求绮丽，道：“桃李花开。一树胭脂一树粉”，下联是：“柑桔果熟，满枝翡翠满枝金”，然后加了个横批：“草木易春。”
“木，易，春……”花无期也不阻止，咀嚼几下，忽然懒懒的一抬眼皮：“瞧了你这个春字，我倒有个主意，不如等天擦了黑，咱们去田里抓野合的鸳鸯去……这种男女。必定有姻缘了吧，逼他们成亲就完了。”
我险的摔个跟斗，这种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实在实在不像是花无期这种老奸巨滑的人想出来的……“花无期，如果他们能成亲，能在家想‘合’就‘合’，那她们为啥要大冷天，大半夜的跑到野地里‘合’呢？他们一定有成不了亲的理由，逼也没有用。我跟三眼赌的是姻缘，却不是露水姻缘。”
“哦……”花无期恍然大悟般点头，继续冥思苦想：“要不然这样，我们去青楼抓嫖客好了，抓到情深意重的，我花银子帮那女子赎身，然后送到那男人家中，岂不是既铸善行，又促姻缘？”
我真的有点儿怀疑花无期是在捣乱，可是他脸上的神情真诚已极，我只好问他：“如果那男子，已经有妻子儿女呢？”
“那又怎样？做妾就不是姻缘了？”
“如果那妻子很凶，把人赶出来呢？”
花无期浑不在意的摊手：“那就再换一家，多试几家没关系，我有的是钱。”
“呃……”我于是言语不能，只好对花无期摆摆手：“花无期，你别费力想了，我回家了。”
花无期在身后，轻轻摇着折扇，一直到我快要走到苏府门口，才慢慢的道：“小妹呀，你跟他比赛做媒，茶馆的书，是不是就不说了？”
天，我居然把这个忘的干干净净，我赶紧回过身来：“对不起花无期我忘了……不如这样，我以后只上午去说书好不好？然后下午你请的师傅可以继续教琴。”
花无期懒洋洋的摇着扇子：“好啊，随便你。反正现在你我两不相欠，你就算不说了。我也没什么办法。”
花无期今天怎么了……我没话可说，只好露出认罪的表情，点点头，想转身，花无期忽然把折扇啪的一合，从袖中掏出一卷书稿，道：“小妹，你瞧瞧这个。”
我有点儿讶异，接过来，瞥一眼。是花无期的笔迹，题头几个小字，苏小妹云游记？
呀？我随手打了开来，书稿上俱是蝇头小篆，写的密密麻麻。我细看了一下，居然是手录的我所讲的那些旧事。便连我临时起意生造上去的桥段都记的清清楚楚。虽然是流水帐，却是言辞风趣，叙述细致，比之我天马行空的乱讲，不知高明了多少。
我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抬头看着花无期：“谢谢你。”
花无期唇角微勾：“客气了。小妹，你总该让我把这个写完罢。”
“嗯，你要我讲，我讲就是……”
花无期一笑：“好，等我把咱们苏小妹的故事传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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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在最后一刻才码出来。。好险好险。。。。
作品相关 第14章：君子谦谦与月老姻缘
第14章：君子谦谦与月老姻缘
花无期这妖，实在让人看不透。好像世间什么事情都不挂心，却又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冒出一句话，让人听的挺感动。莫名其妙的，我就感觉好像欠了他什么似的，可是想想，我帮他说书，他也没给过工钱，再怎么想，也该是他欠我才对。
摇摇头，不再细想。我与三眼约定，十日为期，各寻姻缘，以先促成者为胜，不必定有仪式，只需双方情定即可。若是十日过了，我俩都是寸功未成，那便算打平。
十天，听起来蛮长的，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茫无头绪。叹了口气。推开房门，倒头便睡。
第二天心不在焉的跑去茶楼，混过了一上午，一到午时，便跑去杨府。杨府门前，我与花无期写的对联居然都已经消失，两边都空着。进了门，诺大的宅院，四处空落落的，抓了下人来问，也不知三眼去了哪儿。我正想着三眼是不是出门找姻缘去了，该不会是已经找到了吧，谁知转到后院，却见他正在石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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