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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天下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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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个温云岫真是只呆头鹅啊,曦雨暗叹:一个叫“小师妹”,一个叫“霞妹妹”,这分别不是很明显就出来了么?怪不得温乔整天挑周霞的刺儿呢。

周霞笑得艳若桃花:“云岫哥哥言重了,本来我也是说着顽的,谁知乔师妹就当真了。”

曦雨不忍目睹地闭了下眼,听听,这都是什么啊,“霞妹妹”、“云岫哥哥”,再偷眼一瞥,温乔的神情依旧和婉,就这么沉得住气?再仔细一观察,手里的绢子已经被温小姐在桌子下面扭成细麻花了。

唉,再怎么有心机,遇上这种事,也淡定不起来啊。她八成已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曦雨同情地想,然后决定出来救个场,趁着温乔还没发作,两位姑奶奶没打起来,先把这顿饭圆过去再说。

“温公子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这席薄酒,就先权作是为您洗尘,待我回府禀告了上人,再正式设宴款待。”曦雨款款站起,笑容可掬地对温云岫说道。

温云岫急忙站起来,脸上悄悄浮起两朵红,低头的时候连耳根都红了:“岂敢,岂敢。凤小姐太客气了。”

曦雨又让了让,方坐下了。此时雅间门开,打扮利索、穿着干净的小二端菜上来,一碟子柠檬冬瓜条,一碟子卤水煮黄豆,又有一碟糖姜片、一碟醋黄瓜。

曦雨先站起身为其他三人布菜:“三位都是贵客,怠慢了。”

周霞、温乔和温云岫急忙谢过,又推让。布了一回菜,曦雨方坐下自用:“俗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这糖姜片渍得正好,逛了大半天,先吃些这个开胃。”

桐实居的糖姜片委实渍得巧妙,姜片削得如纸一般薄,先略微过水,用糖霜糖粉渍上,又加了调味的香料,吃在嘴里清清脆脆,又不割舌头,甘甜和辛辣交融,风味独特。放在夏天吃,更是令人胃口大开。

温乔和周霞都很是喜欢,一连挟了好几片。温云岫却只吃了一片,表情便极为奇怪,像是想张口扇风又不好意思。

“啊,我倒忘了。云岫哥哥的味觉比常人灵敏许多,一向不食味重的菜品。”周霞笑语,一旁侍女早倒了一杯清水递上去,温云岫低声道谢,接过去几口喝光,表情方正常了。

曦雨又偷偷看温乔,她表情仍旧平淡无波,只从眼里掠过一丝矛盾,曦雨偷笑:温乔怎么会不记得心上人这个特点呢?怕是既舍不得他难受,又恨不得他多吃点苦头吧!这小女儿的心思,还真是有趣得紧。

雅间门又打开,捧上来一支近乎透明的玉瓶,隐隐可见里面酒液清冽,泛着淡青色,透过玉瓶壁便能看出来。

“三小姐,这是十年的梨花白。本来有年份更长的,只是有女客……”掌柜的躬身回话。

“梨花白味道烈,温公子味觉灵敏,不能引用。你换真珠红来。”曦雨想了想,笑道。

“是。”掌柜的又捧着玉瓶下去,不过一会儿,换了一个小二捧着一支玉瓶进来,瓶壁透出一晕红痕。

“三姑娘。”小二躬身捧上玉瓶。

曦雨却不接,身边似月早已会意,一抹如雪剑光已向低着头的小二荡去。

小二大惊,心知已失了先机,扬手将玉瓶向似月摔出,回身就从窗户跳出去。

温乔抢到窗边,挥袖放出傀儡,周霞的身形诡异地凭空消失。

温云岫抢上,将曦雨护在身后:“凤姑娘退后,刺客背后还有高人。”

刺客跳下临街的窗子,引得行人惊叫,他随手两下,刺伤了几个行人,引得一片大乱。他显然有恃无恐,趁着朱雀大街上大乱,混进了人群中。

曦雨心里发急,眼看人就要溜走,长街那边忽然传来马蹄奔腾的声音,有人遥遥叱道:“都给我让开!”

一骑骏马如风卷长云,从长街尽头奔来,玉辔金鞍明晃耀眼,马上的少年英姿勃发,手持一柄强弓,“嗖嗖嗖”连珠三箭带起了破空的厉风。

人群早已散开,少年纵马一跃,将委顿在地上的刺客提起,冷笑:“光天化日,敢在天子脚下当街行凶,你好大的胆子!”

阳光洒下来,照得他背后的金弓发出淡淡光辉。朱雀大街上,赵书霁横刀立马,一张娃娃脸上此刻带着高贵骄傲的神情,一把将身受重伤的刺客掼在地上,回头吩咐急速赶来的神策军:“把他绑了,送往刑部。小心他自尽。”

曦雨暗暗惊叹:这分明是《白马篇》中的游侠儿啊!“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英姿飒爽,傲气勃发,哪是前阵子还因为退婚的事萎靡不振的赵书霁!

身后温乔在全神贯注地操纵傀儡,周霞不知所踪,温云岫看见赵书霁高踞马上的英姿,也不禁感叹:“好一个少年英雄!早听闻京都虽多纨绔,却也有许多高门子弟是人中龙凤,今日开了眼界!”

周霞倏然在空气中显现,脸色并不好看。

温乔放出去的傀儡也回来,她亦深深舒了一口气。

刺客被擒,背后暗中隐匿的术士也没在温乔和周霞手下讨得了好。赵书霁擒拿了刺客,上楼来和她们打招呼。

“凤三小姐。”曦雨现在着女装,一向活泼的赵书霁也文雅起来,对曦雨中规中矩地作了个揖。

“赵公子。”曦雨亦敛衽还礼:“多谢赵公子援手,擒住了刺客。”

“哪里,今日到城外射猎,恰巧路过,瞧见那刺客伤了人命,自然要拿他伏法。这是分内之事,凤小姐不必客气。

曦雨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对他介绍了温乔、周霞、温云岫三人,赵书霁一一施礼见过,便先走了。

“这饭才上了前菜,不识趣的人就来了。掌柜,重新上菜吧。周姐姐、温姐姐、温公子,快请坐,别让那些没眼色的人扰了兴致。”曦雨一转眼,巧笑倩兮,丝毫没有被刺客惊吓到的仓惶。

“凤姑娘好大的胆子。”周霞似笑非笑,神色间有赞许之意。

“好说。我也有些话想问问三位呢。”曦雨笑吟吟,伸手肃客。

三人对视一眼,入座。

菜品再度被摆上桌,这次是四碟凉拌菜品,殷红翠绿、鲜橙娇黄,美丽的颜色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只是桌旁四个人,没有一个动手去挟它们。

温云岫先开了口:“请问凤小姐,是怎么发现那小二是刺客的?”

曦雨先不回答,却转头吩咐:“再上一瓶真珠红来。”

站在门边的侍女答应一声,打开门出去,片刻即回,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团流光溢彩。

温乔、周霞、温云岫三人的注意力全被那一瓶通体流光的液体吸引过去,只见侍女手里捧着一挂琉璃葡萄,玉雪柔嫩的手上映照着一颗颗琉璃葡萄里的紫红波光,绚丽夺目。

曦雨笑指:“平常的客人,自然只用平常的酒。贵客到来,才以精品相待。”

三人只顾着欣赏侍女手里那巧夺天空、炫彩艳丽的艺术品了。

“第一次呈上来的梨花白,新酒无色,放的时间长了,慢慢有淡青颜色析出来,盛在薄如纸片的玉瓶里,透出一抹淡青,方显得雅致。”曦雨招招手,侍女送上那挂琉璃葡萄,又摆上四个淡黄透明、凝脂流玉的杯子,曦雨将琉璃葡萄内葡萄红颜色的酒液慢慢倾注到杯里:“温公子味觉太灵敏,受不住梨花白的烈性,故而叫他们换真珠红来。这真珠红是家父出的方子酿出来的,是家父至爱,曾有词曰:‘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故而请手艺精湛的师傅以秘法烧制出琉璃葡萄,内盛紫红酒液,才显得此酒色泽之美。饮用时则以琥珀杯盛。”

三人听得都有些呆了,虽然是世家出身,但到底不比凤府世代勋贵、宗清元清逸闲雅,连喝个酒都有如此做派。

曦雨又接着:“这些酒连盛放的器物都如此精致名贵,平日自然是秘藏,只有掌柜才知道在哪里放着。我料想那个刺客是先趁掌柜去取梨花白的时候偷偷窥视,知道了藏酒所在,在掌柜又去取真珠红的时候下手。不过他没见识,拿错了酒,料想这是个新手,八成是做个幌子,背后的术士才是真正的杀招。或许他们还更深想了一步,刺客吸引注意力,术士引开温姐姐和周姐姐,再由更有本事的人出马对付我。只是温公子忽然出现,却在他们意料之外,又来了个赵书霁公子擒下了刺客,计划彻底失败。还要多谢温公子出现的时机正巧了。”曦雨向温云岫一笑,露出两个甜美的小酒窝。

温云岫脸色通红,讷讷地客套着,全然不复方才对敌时的谨慎精干。

“不愧是凤三姑娘。”周霞用一种崭新的眼光看曦雨,温乔也轻轻点头附和她。

“现在,我也有一个疑问。”曦雨镇定地。

温乔和周霞对看一眼,周霞挂起一个有些顽皮的坏笑:“不必问了,没想到凤小姐如此聪明的人,也会有反应迟钝的时候。”

“啊?”曦雨不解。

“如果我们真的对名咒有坏心,你以为国师会容我们在府里待到今日?”温乔的眼中也带了笑意:“涂山大人在国师的位置上稳坐了这么久,他的手段,姑娘还不清楚吗?”

“所以……”曦雨的脑海中渐渐浮出一个事实,眼睛微微睁大:“但是……”

“那天晚上只是一个赌约的实施罢了。”周霞微微颔首:“我们因为一个原因打赌,看谁能先让你答应说出名咒之秘,本来决定分别动手的,但这样容易被真正的宵小在其中作怪,所以最后两人合作了。当晚我们根本没有伤你一分一毫的意思,否则凤姑娘以为,令表兄会那么容易放过温乔吗?”

曦雨嘴角抽搐:亏得涂山瑾在回程的马车上安慰了她半天,原来竟是在看她的笑话!自己竟然被一个原本毫无心计的小白给蒙了……

“带有术力血脉的世家虽然不多,但数来数去也有十来个。我们不像那些散修、邪道,可以毫无顾忌。所以当初立国时,术士世家们就和涂山一脉定立了血誓,只要嬴氏家族在龙椅上坐一天,血誓就起一天的效用,谁也不敢违背的。而血誓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得窥探名咒之秘。”温乔解释。

曦雨再度五雷轰顶,她这么些天的小心翼翼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怪不得可以教出金龙鱼那种怪物,舅公根本就是只千年老狐狸嘛!

“今日你遇险,我们自然要出手相助,毕竟同气连枝,受涂山府的恩惠也不少。”周霞戏谑地:“本来想,国师既然放我们进府做客,凤小姐就应该已经明白了。谁知这么迟钝,这么清楚的事情就放在眼前,还没有想到。”

所以你们就暗地里看着本姑娘东想西想、暗自焦急,对吧?曦雨心里开始升腾起暗黑的烟雾。

温乔和周霞心安理得地品着真珠红,大赞其绝妙滋味,完全没有一丝愧疚。

温云岫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神色尴尬。

“对了,方才我们和那刺客背后的术士交手,拿到了这个。”周霞将一枚符篆放在桌上:“京师现在风起云涌,情况复杂。这枚符篆并不是什么秘传,很难判断今日行刺人背后的势力,一定要小心。”

曦雨轻轻颔首:“多谢。”

回到国师府,曦雨将温云岫住的地方、服侍的人、用的东西都打点好,再吩咐侍女们仔细伺候温乔和周霞,诸事安排妥当后,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涂山兰书房的大门。

外面的人只听见里面一阵狼哭鬼嚎,然后三小姐一脸狞笑外带心满意足的表情走出来,扬长而去。

里面涂山兰心疼地捧着被揪下来的胡子,哀哀叫苦,涂山瑾扶着腰咬牙切齿:“表妹下手真狠,专往腰里的肉上掐。”

“你当时怎么不告诉她呢?我还以为你说了。”涂山兰瞪他。

拜托!不要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好不好?当初您明明也默认了这个举动的:“我还以为您说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看表妹纠结苦恼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啊!都在曦雨手下吃过亏的祖孙两人美滋滋地想。

当晚,国师府再度设宴,款待远道而来、千里寻师妹的温云岫。

有温乔这样的师妹还真是温云岫的不幸啊,曦雨一边张罗着布置,一边感叹。温云岫一看就知道是个稳重老实的,虽然不缺乏心眼,但明显跟温乔的千伶百俐、心计暗藏差得远。估计也是因为性格上的差异,温云岫跟直爽的周霞比较谈得来,而温乔和周霞又从小起就是冤家对头,温云岫再在这里面一掺和,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就更浓了。

国师府的宴席自然不是俗品,特别是这种宴贵客的筵席,菜品精致、当时当令,曦雨又命取真珠红来饮,温云岫这个老实人最后不胜酒力,喝得晕乎乎,先被扶下去歇着了。

“吩咐她们小心伺候,叫厨房煮上解酒汤和白粥。派个人在温公子房里值夜。”曦雨交代。

“知道了。”丫鬟们答应着,把醉醺醺、完全喝糊涂了的温云岫扶下去。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曦雨转身回到厅内,只见涂山兰抚着长胡子呵呵笑着,显然十分开心,温乔和周霞笑容迷人,陪着涂山兰聊天。涂山瑾虽不是个嘴笨的,此时也没插话,只独自在那里品“真珠红”,一脸陶醉。

温乔见她进来,便笑道:“又烦劳你了,大师兄因味觉过于灵敏,从小滴酒不沾。今儿难得尝到‘真珠红’这样的极品,醇香又不浓烈,多喝了几杯,倒失态了。”

“说的是。”周霞笑吟吟地,手里端了一杯酒,接过了话头:“上回家父寿辰,云岫哥来贺,他人老实,席上被那群不正经的一闹,只饮了一杯烈的,就上头了呢!少不得给他解了围。我尝着这‘真珠红’是真好,醇柔适口,偏又有淡淡酒香,怪不得云岫哥多饮了几杯,连我也想多喝呢。”

温乔冷笑。

这两只又掐起来了……曦雨抽抽,明明感情不是那么坏,偏又整天明里暗里地掐架,少不得又要给她们做和事佬,转移话题:“‘真珠红’酿造不易,一年也只得那么几坛子,国师府和凤府一分,再往桐实居那边一送,也就没了。不然,倒可以送温公子和周姐姐一些。”

周霞看曦雨一眼,倒也没再掐下去,配合地转移了话题:“哦?怎么个不易法?”

曦雨松口气,跟着说起真珠红的酿制方法,涂山兰也不时插一句,总算把气氛扳了回来,酒宴圆满结束。

涂山兰和温乔、周霞去歇着,曦雨指挥下人们收拾残筵,涂山瑾留下来帮她。

“这些个酒器先都收下去,小心清洗,不要打碎了。厅里清扫干净,燃上水合香薰一薰,去去味儿。厨房里伺候的人换个班儿,做上宵夜,防着主子客人们半夜要东西吃。下午吩咐往井里湃的果子,捡上好的送到客房,余下的赏了今晚伺候宴席的人,各门上夜的那里也送一些。那道菊花兔肉是谁烧的?赏她一吊钱。”

底下的人答应着去了,一应事宜都有条不紊。

涂山瑾看着她一样样的指派,面面俱到的吩咐,不由感叹:“家里没有个女眷就是不行,往常都是管家娘子吩咐,但哪有你这么爽利。”

曦雨转身听到,笑:“那你早些娶一个可心的,不就有人给你办这些事了么?”

涂山瑾摇头笑:“哪那么容易。”

曦雨不由有些暗悔失言,如果说凤府子女的婚姻都能够自主,那么涂山瑾的婚姻,他自己能发表意见的余地就非常小了。平常的术士世家,联姻的对象都只从术士世家中选,更何况是涂山氏呢?经过了涂山郡君一事,涂山氏就更不可能从平常人中挑媳妇了。涂山瑾正室嫡妻的可挑选范围,实在非常狭窄,甚至有可能,他最后会不得不和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子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共度一生。

涂山瑾看见她神色,屈起手指头往她头上敲敲,笑:“想什么呢。无论如何,这总比别的那些贵胄子弟盲婚哑嫁,一切都由别人做主得好。更何况,这是责任,也是代价。”

曦雨抬头看他,涂山瑾清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甘心,目光灼灼,脸色平静。他身负延续涂山氏血脉的责任,也身披涂山氏立于群山之顶、傲视天下术士的荣光。

这是责任,也是代价。

曦雨想起HP中的那些斯莱特林贵族,心中百感交集。别看涂山瑾有时很小白,但他似乎也是个斯莱特林呢……

“不说这个,”涂山瑾抚上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倒是你,准备好了吗?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恐怕会很难熬。”

“嗯。”曦雨沉着地点点头,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真正的敌人了。

论语(二)

一声惨叫,划破了帝都宁静的早晨。

不多时,官府接到了报案,北城李府满门被灭,全府上下连主子带下人四十四口,无一人幸免于难。

嬴氏皇朝的帝都叫做“兆京”,掌管这一府刑事的衙门叫做“兆京府”,人称“帝都府衙”。这样的灭门血案,在京都已足足有十来年未见,立刻就惊动了帝都府衙,一刻钟之内,已有差役赶来,将李府所在的半条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街上的行人也都被驱散。

兆京府尹带着仵作、师爷匆匆赶来,立刻开始勘验现场、尸首。

李府的大门被打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整个李府的时间仿佛停止了,被凝固在遇害的那一刻。

角门旁有一个守夜的小厮,尸身靠着门柱,已经僵硬的脸上还可看出一丝困倦的表情;正堂上一个老仆伏在地上,手边是给油灯添油的小壶;寝房内丫鬟趴在桌上,手还握着茶壶把儿,准备给主子倒茶吃;床上的小姐香消玉殒多时,却面容安静,毫无惊恐之色,亦没有挣扎的迹象。

所有的尸体都是喉间一道血痕,一击毙命。

静谧的府邸,没有满地鲜血,没有狰狞死状,却令人毛骨悚然。

屋檐上一具小小猫尸,亦僵死多时。

府尹带来的都是办案的老手,最初的震惊过去,立刻有条不紊地忙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功夫,李府的血案传遍了帝都。

“周姐姐、温姐姐,起得好早。”曦雨特意早起了,昨夜酒宴罢已是很晚,她便在国师府歇下了。

“在家习惯了早起练功吐纳。”周霞一笑。

曦雨给她们行了个蹲礼:“给二位姐姐请安。”方道:“我方才去舅公处请安,他老人家已出去了,叫我们不必等他用早膳。”

温乔和周霞一齐回了礼,曦雨便命摆饭。

国师府内的大丫鬟环佩进来,向三人行礼:“姑娘,温公子昨夜酒吃多了,现还未醒。奴婢不好叫他,早膳的时辰也到了,不知……”

曦雨想了想:“叫厨房把早膳给温公子温着,若是过一个时辰人还没醒,就不必留了,只焖一罐粥就是。宿醉最是难受,解酒汤什么的也备下。你们用心服侍着。”

“是。”环佩是府里的家生子,有头有脸的大丫鬟,也敢在主子面前说笑几句:“昨夜温公子喝得不少,足有满满一壶的‘真珠红’,也怪不得醉得这么厉害。鸡叫的时候要过一次茶,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解酒汤早备下了,不如奴婢在房里小炉子上焖一罐子粥,也省得麻烦厨房的嫂子们。”

曦雨点头:“你想得很周到,去吧。”

环佩又行了礼,才退出去。

早饭摆上来,曦雨请温乔和周霞坐了,为她们布了两筷子菜,自己才坐下陪着吃。三人昨夜都很晚才睡,现下也都不说话,只静静地吃了饭。

用过早膳后,涂山瑾从钦天监回来,曦雨看府中有了主事的,便说要回凤府,有事了再叫她过来。涂山瑾便放她回家,只叮嘱不要随便出门,凡事小心。

朱轮马车走在街上,曦雨恍惚听见外面有人说“灭门”、“血案”什么的,若有所思。

京师重地,但凡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不是彻头彻尾的昏君,就明白兆京府尹这个位子上坐的,一定要是纯臣、忠臣,不能属于任何一方的势力,不但对皇帝忠心耿耿还得有点本事,这样才能不被政治的巨大漩涡吞没,在这个位子上长长久久的坐下去,勤勤恳恳地为皇帝陛下工作。

现任的兆京府尹刘文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从一个小小的县令做起,一步一步往上爬,从先皇时代一直爬到雍德一朝,最后坐上了兆京府尹这个举足轻重的位置。刘文珂办案的手段并不是最高明的,但他为人磊落却又不缺乏周旋的心计手段,在耿直与圆滑间很好地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家境殷实的良家子出身,既没有世族大家的拖累,也并不在家世上受人歧视,同样娶了一个小家碧玉为妻,岳家家世相当,妻族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从最底层一路历练上来,积累下的人脉和经验也不可小觑,最重要的事,此人人品很好,在官场上打滚多年,却并没有被污染透。当然,必要的手段,还是会使一些的。

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兆京府尹的最佳人选。

皇帝陛下如是想着,两只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无意识地轻轻叩响。

刘文珂站在那里,微微躬身,含胸低头,丝毫不敢行差踏错。

“此案重大,不要说是京师,地方上也有多年未出现灭门血案。朕给卿半个月的时间,务必查出凶手,严惩不怠!”

“臣遵旨。”刘文珂行礼领旨,又秉道:“臣启陛下,此案疑点重重,诡谲之处甚多。臣并不十分擅于侦、察,特请陛下旨意,调刑部郎中严徽协助。严徽不仅缜密,且通勘验之术,于办案上,实是个全才。”

雍德帝隐含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刘文珂并不讳言自己的短处,并能扬长避短,这样必不会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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