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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天下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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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反宽慰她:“姑娘别怕,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这些礼数、忌讳,往后都要一一说与您知道。不单是您,就连身边的丫头,也都要明白的。”说着看了梳玉梳雪一眼,两人知道这是在提点她们,慌忙凝神听着,一点不敢漏。

赵嬷嬷将紫色绢花拔下,给她换上一支玳瑁云脚八宝滴珠钗,再戴了一只金丝缠镶嵌宝石的小凤凰,又取下她手腕上两只金镯子,只留玉镯子在手上:“供奉们见多了奇珍异宝,切不可戴太过于贵重的,太过于张扬奢华又易生事端。但也不能寒酸,反叫人看轻了。‘金玉满堂’的镯子虽好,但金玉相击声响清脆,姑娘没练过规矩,若在老太太跟前让镯子发出了声响,难免惹供奉们笑话。人品好的就罢了,不好的就告诉了别府的夫人千金,那才是丢了大脸。”

曦雨认认真真的听,赵嬷嬷讲解了一番,郑嬷嬷又上来,教给她行礼的姿态。如此折腾了一番,眼看时候来不及了,一群服侍的人才簇拥着曦雨往上房去。

凤老夫人给曦雨请了两位供奉,一位姓崔,一位姓张,崔供奉教礼节规矩,张供奉教女红,俱都收拾得端庄典雅,满身气派。待曦雨见了礼,才说:“这两位着实是长辈,当年也□过你娘的,这回又来教你,也是你们娘俩的福分。”

赵、郑两位嬷嬷和似月、夜莺也都向她们行了礼,赵嬷嬷笑道:“多年不见,两位女相还是这般端正硬朗,一举一动都和当年仿佛,真叫我羡慕不已。”“女相”是对这些供奉的尊称。

曦雨心中暗算算,那这样说来,这两位的年纪都不小了啊,至少也有五十五岁了,却看上去比赵嬷嬷、郑嬷嬷年轻很多,估计是有什么宫廷保养秘方?

崔女相含笑点头不已,张女相看上去较慈爱,向赵嬷嬷笑道:“我说姐儿收拾得这么齐整合规矩,行礼也不错,原来是你们在指点。”

寒暄了一阵,凤老夫人说:“这个外孙女是我的眼珠子,如今就托付给二位女相了。别的往后推推也使得,只先教了她进宫的礼数。七月初九的万寿,伯爵、三品以上家的小姐也都是要进宫的,务必要让人挑不出大错才好。”

崔女相说:“老太太放心,姐儿从面相上看便是个聪慧的,宗学士和冉姑娘又何等聪明。”

凤老夫人欣慰又放心地:“那就全交托给两位,这丫头和她娘性子也像,只是和软一些。要有了不是的地方,尽管责罚。”

崔女相和张女相当即应下。

崔女相和张女相到了曦雨屋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曦雨的衣裳下摆缀上了十条串珠流苏,流苏的最下面均坠着拇指肚大的珠子,五颗金珠五颗玉珠。

“姐儿可知道这是什么?”崔女相问。

曦雨想了一下,才回答:“这可是‘禁步’?”

崔女相点点头:“不错,姐儿既知道这东西的名字,自然也该知道它的功用,要教姐儿的头一条,便是‘走路’。”

衣服上坠着“禁步”,动作稍微一大,金珠玉珠相碰便会发出声音,只要听到了声音,崔女相严厉的目光便会瞪过来。

张女相也没给她量尺寸,不过一日就裁好了一条裙子,曦雨穿上正好合身。这条裙子有着极其细密的褶子,叫“千褶裙”也不为过,穿上之后,张女相在她腰间系上长长的穗子,走路时裙上的褶子只要稍微起伏得大些,就立刻引来供奉们的目光。

曦雨终于领教了古代的仕女规矩仪态教育是多么的严格。

从七月初四开始,两位女相开始教她和曦宁进宫时如何行礼。曦宁之前已经受过步态培训,以家里对她的宠溺,学的自然也就是些皮毛。上回进宫是贵太妃突然宣进,根本来不及教专门的礼仪,这回自然要先培训才能上岗了。

“在宫中,遇到了妃以上的娘娘,要行跪礼叩头。跪时要先右再左。但若是给陛下、王爷行跪礼,则要先左再右。行‘万福’时,双手微握,放在腰间,右手一定要在左手上。若是左手放在了右手上,那就成了‘凶礼’,是大不敬。”

“不可昂首,也不可低头,更不可左顾右盼。一定要平视前方,目不斜睨,若和贵人遇上,微微低头即可。对端阳主、山阴主、贵太妃、淑太妃可自称‘臣女’,陛下的后宫最高的是‘昭仪’,尚不够让姐儿们称‘臣女’的资格,姐儿们直接说‘我’即可。”

“入宫之后,不可随便乱走,无论去什么地方,身边都要有宫女跟着。不可在四下无人的地方逗留,不可往隐蔽难见处去,以免引起事端。万万不要随便说外头的事,上面不问,最好不要开口说一个字。”

听着两位女相讲解,看着她们示范动作,曦雨和曦宁深感侥幸:幸好上次入宫两个人根本没有多说话、多走路,要不然肯定要露馅儿。曦雨更是沮丧地想,要是早有人来教这些,她上回也不会就惹上了金龙鱼啊。

崔女相看看她们,感叹:“贵府实在是溺爱得太过了,当年冉姑娘也是如此。幸而两个姐儿学得快,一点就透。现只学些大略礼数,到时不出大错就罢了,将来自有更好的人来教宁姐儿,三姐儿我们也好慢慢教。”

曦宁脸红了一红,立刻又镇静自若下来,崔女相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将来要做王妃的人,自然该有这样的心性。

曦雨暗暗一扯曦宁,两人一起行个礼:“谢女先生教训。”

崔女相和张女相更加满意,吩咐她们略歇息一会儿,就让小丫头服侍着喝茶休息去了。

七月初九很快就到了,崔女相和张女相将曦雨、曦宁打扮得整整齐齐,满身绫罗纨绣金拥玉簇,却一点也不显得俗气。色彩搭配极妙,两人身上衣裳的底色、绣图、环佩、装饰细数起来至少有十来种颜色,却非常好看,不显一点儿杂乱。丫鬟们都在一边偷偷学着两位供奉怎么给主子穿戴。

最后的要戴上的饰品便是那挂璀丽无比的二龙穿云、嵌二十四颗定海珍珠,用一颗大珠做扣,在胸前捧起一弯红凤,龙爪间卡着长命金锁的璎珞了。似月小心翼翼从锦盒里拿出来,登时满屋子都是宝光璀璨,冷焰流朱。

张女相接过来,仔细端详了端详:“我活了这几十年,这样的一挂璎珞,也是头一次见!在宫中时也曾听说过它的名声来历,先帝特许的逾制饰物,可就这么一件呢!真是天大的恩宠和体面。”说着小心给曦雨戴上。

“女先生,戴这个进宫,会不会太张扬了?”曦雨问。

崔女相带着赞许地看她一眼:“姐儿知道不招人眼、随分从时,这很对。但今儿要是什么出彩的地方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招人眼。”

曦雨立刻明白过来,今天进宫的夫人小姐们,肯定要争奇斗艳一番,正装都差不多,那就只有在首饰和细节上出彩。

“宁姐儿已不必和她们比了,雨姐儿把这挂璎珞一戴,便也超然了,说尊贵、说富丽,到时谁也越不过姐儿去,还不显得姐儿轻狂。”张女相亦含笑解释。

“受教了。”曦雨恍然大悟,点点头。

雍德十二年七月初九,大内禁宫中处处张灯结彩,焕然一新。

鹿鸣殿外,百官列队,个个簇新礼袍,帽簪宫花,在殿前舞拜。

边廊下太乐署奏乐,清歌乍起,声动四方:“凤凰在薮,麒麟在郊坰。不如国士充陛廷,野无遗贤宗有英。夙夜在公,在公明明。原皇覆万宇,品物咸亨。九宾在列,百译输诚。济济卿士,式造在廷。帝仁如天,帝明如日。亲贤任能,爱民育物。礼备乐成,声教四讫。”

公卿百官喜笑颜开,朝殿内行二拜六叩的礼数。

一轮礼毕,乐声由群臣行礼的庆平调转为外藩行礼的治平调:“我朝世德,作求若天行。天尽所覆畀我国,万方悦喜来享庭。曰予一人,业业兢兢。原天尽所覆,以畀我朝。我德配命,涵濡群生。万国蹈舞,来享来庭。俣俣蹲蹲,视彼干戚。天威式临,其仪不忒。”

东夷、南蛮和北羌的贵族、使节们走上前来,在殿前亦以二跪六叩向雍德天子朝拜。

乐声最后一转:“关雎四教,家邦作孚先。黄裳元吉地承天,六宫仁顺化穆宣。麟之趾兮,万福之原。”

以端阳公主为首,所有有诰封的内命妇和外命妇一齐上前,亦都行了二跪六叩礼。

向皇帝陛下贺寿的正式礼节行过之后,雍德帝在鹿鸣殿内设宴,招待公卿侯爵、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及他们的家眷。座席分开,公侯、官员们在右,诰命们在左,各家的公子随着父亲,小姐则随着母亲坐,十五岁以下的官员子女不得入宫宴饮。而皇帝的后宫内命妇则退入大殿内隔开的屏风后,申贵太妃、顺淑太妃出来受了雍德帝奉酒,便也退回了屏风后。端阳公主已嫁,坐在左首外命妇座席的头一位,山阴公主因是在室女,却随内命妇坐在屏风后。

筵宴大开,奉酒、奉茶、奉馔之后,丝竹绵响,清歌悠起,殿内一片欢声笑语。酒过三巡,皇室宗亲与公爵、侯爵向皇帝敬献寿礼。

端阳、山阴二位公主敬上的都是自己亲手做的针线,雍德帝多次下诏斥责豪奢无度,宫中、朝中风气都为之一正。荣亲王献了一株珍品花卉,安亲王敬上一对玉栉梳,渤海郡王则献上了一副精工细作的弓箭。所有人献上的寿礼都不甚奇异,倒让曦雨大开了眼界:和在史书上读到过的皇帝的寿礼完全不同。

“凤国公才袭爵,今年是头一回向陛下献寿。凤氏之富天下皆知,曦展备了什么?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安亲王笑催。

曦展站起身来,向鎏金宝座上深施一礼:“臣深受皇恩,无以为报,备一幅锦图,贺陛下万年。”

雍德帝微笑:“呈上来。”

两名宫娥捧着卷起的长长布包上殿来,殿内宦官急忙上前抖开布包,用两柄长杆将锦图高高挑起,卷起的锦图“唰”得向下展开,只见其上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冰封千里中又透出无限融融春意,一轮红日远远升起,遍照壮丽山河。

那锦图不知怎么制成,山川景物竟像活了起来,有近有远,有影有光,立体逼真,活灵活现。满殿皆惊叹,争相目睹。

曦展拜下:“此为锦织新法,此图乃首张以新法织成之锦,臣以此‘江山如此多娇’,恭贺吾皇山川永固、万寿千秋!万岁万万岁!”

“好!好一个‘江山如此多娇’!”雍德帝大悦,赐曦展御酒、新袍、宫花,羡煞一干人等。

山桃红

当所有公卿大臣的寿礼都进献完毕后,就轮到外命妇了。然而诰命们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进献的,只需诰命中最年长者向皇帝祝寿献贺,皇帝也会回赐东西下来,是极大的荣耀。今日席间最年长的诰命,便是凤老夫人涂山蕙。

今年曦展刚刚袭爵,凤府憋足了劲儿要在今日出个大彩,凤老夫人离席,走上来十二个宫娥,手中捧着托盘,盘上又托起三只晶莹流光的瓷盘、九柄香木雕刻的如意。

凤老夫人对皇座行大礼:“以此‘三多九如’,贺吾皇万年!”

众人定睛细看,只见那三只瓷盘晶莹剔透,薄如纸张,透过瓷盘竟可以看到宫娥衣服上的装饰,真是巧夺天工!

还未等皇帝开口问“三多九如”何解,凤老夫人便略略向旁退开,让领头三位宫娥上前几步:“石榴、蝙蝠、蟠桃,意喻‘多子、多福、多寿’,以新制‘脱胎釉’彩绘,愿吾皇子嗣绵延、福泽天下、万寿无疆!”

众臣都惊叹点头,此时民间各种带有寓意的吉祥图样还未发展起来,更未传到内闱,曦雨出了这么个主意,自然又新奇寓意又好。

其余九位宫女跟着上前,捧出手中的香木如意。凤老夫人又拜:“以香木雕成‘如意’,九柄如意,愿陛下如山、如阜、如岗、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从此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所有人喜不自胜,随着雍德帝轰然叫好。原来凤曦展一幅“江山如此多娇”只是前奏,真正的好彩头还在这里。从此,“三多九如”成了贺寿的最高规格,民间祝寿必有“三多”,而“九如”则成了皇帝专用。“如意”也开始风靡内闱和富贵人家。

雍德帝金口一开,大笔的回赐赏了下来。曦雨看到计策得逞,忍不住翘起嘴角偷笑,却突然被雍德帝眼光一扫,吓得赶紧正襟危坐。

正龙宝座上,雍德帝一边命凤老夫人平身不必谢恩,一边也微微翘起嘴角,带些戏谑的又瞄过去一眼。

赐宴后,众人随皇帝移驾,太液池边搭起了高高的戏台,太乐署专门为皇帝的寿辰编排了新戏,台上挑大梁的自然是最得贵人青眼的秦空醉,秦娘子。

台上秦空醉霞衣锦袍,歌声嘹亮。曦雨和曦宁随凤老夫人、茉莉坐在离皇室最近的位置上,视野极好。

秦娘子是太乐署的第一号伶人,身价自然与众不同,等闲不往宫外承奉,凤府这样的一品国公,也不过请到过两三次。此刻难得看见秦娘子扮新戏,自然个个都喜笑颜开。

这个世界的娱乐活动很少,尤其是适合夫人千金们闺中消遣的娱乐活动就更少了,而且乐伎优伶的地位远没有明清那么低下,尤其是太乐署官中的伶人,虽说是贱籍,但等闲也不会有人去招惹。上回梅花宴上纠缠秦空醉的那个武公子,纯属是极少见的没脑子纨绔子弟。

听戏时男女分席而坐,皇帝率宗室和百官在东,申贵太妃和端阳大长公主率外命妇在西,雍德帝的宫嫔们则在侧面的楼上不能露面。

曦雨老老实实地按规矩端坐在椅上,凝神细听秦空醉的唱腔,只觉得穿云裂石、悠扬明亮,实在是歌者中的第一流。诰命千金们无不心醉神迷,听戏的时候小声谈论着秦娘子身上的繁丽霞帔、秦娘子扮过的女角儿。曦雨听着听着抿嘴一笑:这简直就是现代的追星一族了,不过没那么疯狂,更理智罢了。

再转头一看,只见外祖母也向后靠在宫娥们专在椅上放的靠腰上,双目微合,神情陶醉。

曦雨轻声笑:“原来妈喜欢看戏,是从您这儿学的。”

凤老夫人睁开眼:“可不是,她小时候还不到五岁,每回家里看戏,眼都不眨呢。”

曦雨想了想,悄声:“上回您寿辰只小办了一番,这回您寿辰,我作一出戏给您庆寿,好不好?”

凤老夫人笑逐颜开:“没白疼你一回。之前听你说会唱,我还当是只会皮毛呢,真能作一整出的?”

曦雨笑:“我妈简直爱煞了昆腔、越调,她自己又不愿受那苦去练身段儿,可怜了我和我爹。作一整本是不能够了,一两出还是尽可以的。”

“好,好。”凤老夫人喜不自胜。

“怎还要练什么身段儿?”茉莉紧挨着她们,忍不住问。

“昆曲与霞戏不同,霞戏只要唱腔,昆曲不仅要唱腔,还要舞姿呢。”曦雨解释。

“是吗!那我们可等着饱眼福了。”曦宁也满心期盼。

“饱什么眼福?也让我凑个热闹。”中间主位上挨她们最近的山阴公主笑嘻嘻看过来。

此时台上一折已完,宫娥们捧上水灵灵的鲜果,夫人小姐们看见山阴大长公主正和未来的渤海郡王妃说话,都竖了耳朵细听。

凤老夫人将曦雨要亲作一出戏为她庆寿的事回禀了,山阴公主抚掌笑道:“我是最爱新鲜的,到时少不了一观,可别舍不得好酒好戏。”

端阳公主也来了兴致:“犹记当年宗学士在朝时,每有新奇事物,着实都妙不可言,常令先皇瞠目结舌。不知这新戏是怎样的一出?”

曦雨站起行个礼:“启奏公主,父亲携母亲归隐苏杭,当地流传‘昆腔’,载歌载舞、委婉悠扬。此种唱法与霞戏大有不同,霞戏明快而昆腔缠绵,霞戏平铺直叙而昆腔词藻绚丽。母亲极爱,故臣女也学了几出,只为闲暇时一解高堂无聊。今日听见秦娘子仙乐,倒勾起了一番心思,请恕臣女无状。”

“有何无状可言?这是你一番孝心。”端阳公主伸手虚扶:“听姑娘这么一说,我也想瞧瞧。既这样,少不得到时为老夫人贺寿了。”

凤老夫人和茉莉、曦宁忙谢恩。

台上又开始莺歌燕舞,众人重新归座看戏,曦雨随手拈了一颗葡萄,却险些没被酸倒了牙,不好吐出来,只得强咽了下去,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方消了消酸涩。秋老虎凶猛燥热,曦雨一身正装礼服、珠环翠绕,又跟着行大礼、领宴、赏戏,此刻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香汗微沁。

东边雍德帝忽然以目示意,陈堰躬身上前两步听吩咐。

皇帝指指手边碧玉碗里一串奶白色珠子一样的葡萄:“赏凤三小姐。不必谢恩了。”

公卿官员们的动作说话一瞬间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原先在做什么还继续做什么。

陈堰心理素质非常强大,面不改色地端起那碗奶白葡萄往西席走来,仿佛皇帝吩咐他赏一碗自己已经吃过的葡萄给一位在室的闺女是很正常的事。

曦雨完完全全地囧了,她今天什么事都没做啊啊啊啊!她没有偷骂金龙鱼也没有在背后搞小动作扯他后腿啊啊啊啊!为什么供奉们教了所有的礼仪规矩,却没有教她怎么应付这种局面?!

茉莉反应极快,偷偷一扯她袖子,曦雨立刻回过神来,从椅上站起。

陈堰将碧玉碗放在曦雨手边的小桌子上:“凤三小姐,官家有旨,不必谢恩了。”

曦雨恭恭敬敬、面无表情、庄重严肃地对东席行了万福:“谢陛下恩恤凤氏,臣女不胜惶恐。”

雍德帝微微点头,转过去继续赏戏了。端阳公主依旧淡定自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山阴公主嘴角抿起一抹偷笑,也正襟危坐。

又一会儿,有尚宫女官手捧匣子过来:“官家有旨,赏凤三姑娘宫扇,不必谢恩了。”

曦雨完全表情僵硬,动作机械地接了赏,内心正在天崩地裂地大哭:金龙鱼为什么这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赏戏过后,入宫朝贺的最后一道程序就开始了:皇帝与群臣同游太液池上,而命妇们则由内宫在万寿宫赏下茶点,到申时末可出宫返家。届时宫中会有赏赐给命妇千金们。

万寿宫中,申贵太妃和端阳公主携着山阴公主上坐,诰命千金和后宫妃嫔分坐两旁。众人面色如常地谈笑,仿佛之前皇帝赏葡萄、赏宫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端阳、山阴二位贵人都极好听戏,此刻仍意犹未尽,传了两个太乐署年岁尚稚的小女孩子在那里低声清唱,倒也别有一番意趣。曦宁和曦雨和那些千金小姐另围了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了果品茶点。小姐们在谈论衣裳、首饰、诗词,曦宁和曦雨均不发一言。

“这柿子真甜,大伙儿快尝尝。”一位小姐用小银勺挖了一点软红柿子果肉吃,忙向众人推荐。

“这可不如那奶葡萄呢。”另一位妆饰富丽的小姐尝了一口,感叹:“那奶葡萄是从西北来的,满满一篓子镇着冰到京里,也就剩下不到半篓了。再挑挑拣拣,进到御前的,也不过那么几串。我随母亲进宫请安时,在李才人处有幸尝过,才人只得了十粒呢!”

曦雨顿时如坐针毡,却仍旧保持着完美的姿势、优雅的笑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曦宁双眉一扬,有了怒色,正要出口问她,却被打断。

“行了行了,一个个馋嘴猫儿似的,知道的明白是一群千金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猫儿变得呢!”一位气质端雅的姑娘打趣,将曦雨从尴尬的气氛中救了出来,是上回进宫时见过的,彭将军家的独生嫡女彭琳:“方才赏戏时,我听见三姑娘说,要作一出新戏给凤老太太贺寿?我是个极痴迷戏的,也想见识见识呢!”

曦雨感激地:“彭姐姐尽管来,我扫榻以待。”

彭琳向她安抚地一笑,将话题转开去。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小姐们都散开自去说话,秦娘子进来向贵人们行礼谢赏,她能成为首屈一指的名伶,自然对歌、戏极为痴迷魔怔,待过完了礼数,便过来寻曦雨:“三姑娘,奴婢有礼了。”

“秦娘子快请起。”曦雨忙叫她起身,看见她迫切的面色,不由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古今中外的艺术家大抵都是如此。“可是来问新戏的?我也正好要托秦娘子呢,一个人可作不了一出戏,须得有一个同我配戏才行。秦娘子嗓子是最好的,再练一练身段儿,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秦空醉大喜:“姑娘不嫌弃,自当效犬马之劳。”

“还得烦秦娘子荐几个好的女乐工。”曦雨忙又道。

“这个容易,奴婢手上有几个相识的,个个都是好手。”秦空醉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听你们这么一合计,我倒只盼着早些演练出来呢。不知是什么样的新戏?咱们看戏,只图故事好听、嗓子清亮,新戏又有什么出众的好处?竟还要练什么身段儿?”山阴公主听她们一来一往,原本只是好奇,现下倒真被勾得心痒痒了。众人听见公主问,也都静下来。

“公主且容臣女卖个关子。”曦雨向山阴公主欠欠身:“臣女承奉母亲时,常作的是《游园》、《寻梦》等几出,方才心里思量着,排《闺塾》、《游园》二出为外祖母贺寿。昆腔妙不可言,此时说出来,倒失了趣味。”

“你只说一两句便罢,否则她今晚就要睡不着觉了呢。”端阳公主端起茶杯,少见地顽笑了一句。

“是。”曦雨想了想:“便不说这两出的词儿,这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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