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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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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灌心头大怒!按兵不动?坚壁清野?整个北方都被金军搅得一团糟,那流离失所,四处逃亡的百姓正翘首以盼王师,你却建议陛下见死不救,任由金军烧杀抢掠?你这说的是人话么!

可他到底是个武臣,大宋数百年扬文抑武的国策已经让带兵之人少了几分血性,多了几分顺从。黄潜善满口胡言,他却只能忍下一腔怒火,切齿道:“朝廷养我等执枪带刀之人,不是光吃饭的!”

黄潜善见他面有怒容,俯首道:“太尉休怒,下官是为陛下着想,是为大宋着想,如今非常时期,必用非常手段。京畿重地,万万不能有半点疏忽。”

李纲在旁边听着,此时见何灌不答话,奏道:“陛下,臣闻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天下可得太平。唯今之计,陛下若不下诏亲征,不足以振奋军民士气,若不派兵过河,不足以威慑女真蛮夷。何太尉所言,实为万全之策,臣,附议!”

何灌见赵桓还在犹豫,请缨道:“陛下,臣虽不才,愿提精兵数万,过河抗敌!”

黄潜善又欲阻拦,上边赵桓已经听得头大,挥手道:“此事宜缓不宜急,太尉身负宫廷卫戍之责,不可擅离,再议吧,再议吧。”

再议?种师道虽被授以重权,但未给一兵一卒,即便他能征召到军队,兵力想必也是相当有限。徐卫手下也不过几千人马,如何与号称十万之众的金军抗衡?朝廷若不发援兵,种师道哪怕是孙吴在世,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他拿头去撞金军?况且,郭药师已经降金,此人深知大宋虚实。一旦与种师道相遇,他必鼓动金军正面交锋,种师道要是一败,其影响将极其恶劣!到时,就连城外这几十万人马,恐怕也……

见赵桓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文德殿,何灌心急如焚!时间紧迫啊,战场上的情况往往是瞬息万变,谁能抢战先机,谁就有制胜的把握!

“何太尉。”正当他想劝留赵桓时,李纲叫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宋宣和七年最后一天,太子赵桓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正式在资政殿登基,接受其父赵佶禅位,成为大宋第九代君王。新君登基,即宣布大赦天下,升赏群臣。尊其父为太上皇,迁居龙德宫。

可赵佶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新皇登基的同时,他便率领一干旧臣出逃,美其名曰“南巡”。赵桓命童贯留守东京,童贯拒不奉诏,率领数万精锐常捷军,追随赵佶而去。又命“六贼”之一的梁师成不得离京,也同样抗旨不遵。

太上皇的车驾行至东京东华门外,那城外将士听到消息,纷纷赶来阻止。将士们伏地跪拜,号哭之声惊天动地,请求太上皇留在京城,与臣民共同进退。赵佶早就被吓破了胆,充耳不闻。童贯仗着军队元老的身份出面斥责,可勤王将士们早就听到他抛弃前线军队,逃回东京的传闻,根本不搭理他。一怒之下,这老阉人竟然下令他的常捷军弓弩齐射!

可怜那各府州县巴巴赶来勤王的官兵,没跟女真人战死在沙场,反而倒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之下。一时之间,京城谣言四起。勤王军队对太上皇和童贯这番作为,彻底寒心,赵佶出逃当日,城外王师竟锐减八万余人!



第八十三章 惊变

河北浚州境内,离黄河壁垒不远之处,一支骑兵正在巡逻。说到骑兵,人们往往联想金戈铁马,雄壮威武。可这支骑兵却有些怪异,战马并非不雄骏,装备并非不精良。但自古以来,哪个骑兵不是手持着缰绳,耀武扬威?你见过双手抱着马鞍生怕摔下来的骑兵么?

“听说女真人接连击溃我军援兵,已经进入相州了?”骑兵队前,一名武官缩着肩膀小声嘀咕道。

旁边一名同袍鼻头冻得通红,吸了吸鼻子,摇头道:“这世道,没法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且守着吧,真要来了,咱不是六条腿么?”

“可是,过了黄河,就到……”那武官下意识地往身后望了望。那里便是连接河北浚州和河南滑州的黄河浮桥。十年前修建完毕,横跨三山,如彩虹一般贯穿黄河。这黄河之上,只有两座桥可以通过,一处便是建于唐代的浦津桥,距此甚远。另一座,便是这天成桥。

“哼,怕个鸟!没听说么,官家,不,太上皇带着童太师都往南跑了。咱们能挡得住女真人么?至多把这桥烧了便罢……”刚说到这里,突然瞥见同伴张着嘴,瞪着眼,手指着前方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惊叫道:“女真人!”

猛然扭头一看,暗叫不好!一支军队疾速而来!难道真是女真人?队伍一阵慌乱,骑兵们紧紧抱着马鞍,相顾失色。等对方走得近了,这些“铁甲精骑”才暗呼幸运。来的不是金军,而是宋军,看这样子,约有四五千人马,本来以为又是哪里来的溃军。但这支部队装备虽然不济,但行进之时,颇有章法,丝毫不乱,不会是种少保所部吧?

“别瞎乍呼!你不怕扰乱军心?”这名武官喝道。再看去时,那支部队已经停止前进,并派出一骑飞快驰来,隔着一丈距离勒住缰绳,拱手问道:“我等是自大名而来的乡兵,敢问节级,可有种少保部消息?”

什么玩意?乡勇?看来局势真的恶化到无力回天的地步了,连乡勇都跑出来撑场面。两名武官对视一眼,红鼻头瞄着来人说道:“种少保?不是听说他老人家率领百万西军赶来勤王了么?我倒是盼星盼月地盼着他来,可至今连根毛都没见着。”

对面那骑兵听罢,再次拱手还礼,说声有劳,便打马回去,上报指挥使。

“不太妙!我们已经到了浚州城下,还没遇上种公部队,要再往西走么?”张庆神色凝重,前几天一战,部队伤亡较重。虽然一路过来收留残军,如今人马已达五千余人。可那从战场上溃散下来的士兵,大多丢盔弃甲,手里连根烧火棍都没有,装备是个很大的问题。

徐卫看着那座横跨三山的浮桥,若有所思。其实他比张庆更忧心,李贯去东京至今没有回来,种师道又不见踪影。金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靖绥营只有几千人马,其中绝大多数是步兵,一旦在河北遇上金军主力,结局是显而易见的。日前一战,靖绥营虽然得胜。但却是胜在对方的轻敌,那支金军甚至没有过多考虑就直接发起正面冲击,企图一举冲垮靖绥营,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要用迂回,牵制等战术。如今宋军在河北的部队已经被金军击溃,种师道所部又不见踪影,靖绥营不能再在河北停留了。

“什么声音?”张庆突然皱眉问道。不光是他,靖绥营好些士卒都东张西望,寻找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徐卫猛然望向东北方,声音似乎是从那边传过来的。难道是种师道来了?不对,曲充不是说种师道被勒令致仕后,隐居在终南山么?那他应该从西北方向过来才是。

“黄河里水流声吧?”有士卒说道。

“你耳朵长后脑勺了?这声音明明是从东北方向传来。”同袍反驳道。

这边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后头的官军骑兵部队已经骚动。不多时,却见东北方向烟尘飞扬,遮天蔽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马蹄声!”有人失声惊叫!

背后炸开了锅,靖绥营士卒回头一看,防守黄河北岸的马步军蜂拥南逃!拼命向浮桥奔去!北岸的城垒上,甚至有眼见逃兵太多,浮桥被堵的士兵,纵身跳下!只闻蹄声,不见人影,这些“精锐”就吓得仓皇逃窜!再看南岸,也是闻风而动,那一片连营里,无数士兵匆忙奔走,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真要打起来,指望他们?

韩世忠孙正二人打马上前,异口同声道:“怕是女真人!”这两个都是久经战阵的武官,可此时语气中也难掩惊慌!

当然是女真人!从东北方向而来,声势如此骇人,不是女真人,谁又有这么多的骑兵?徐卫也不免几分慌乱。历史上,金军进攻浚州,宋军数万精骑奔溃,南岸的守军也焚桥逃跑。金军抢夺附近民船,花了五六天时间才把全部军队送过黄河。进而直逼东京,现在,历史又要重演了么?费尽心机,难道也不能改变中原沦陷,北宋灭亡的历史?一时之间,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几名都头跑过来询问对策,杨彦见他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落寞神情,心里一惊,叫道:“九哥?”

徐卫没有反应,跨坐在马背上,低着头,看着黄土地,一动不动。杨彦往东北方向一望,烟尘已经遮蔽半空,金军片刻将至!一时情急,抓住徐卫肩膀使劲一摇:“九哥!你这是怎么了!弟兄们等你命令!”

一个激灵,徐卫像是做了噩梦醒来一般!对,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逢人就说“人定胜天”么?给别人说教那般理直气壮,到了自己身上就没用了?我不能慌!不能乱!靖绥营必须当机立断!往前一望,金军旗帜已经隐约可见,再往后一看,北岸宋军已经逃了个干干净净。徐卫一咬牙,将手中陌刀一挥:“过河!”



第八十四章 桥不能烧

天成浮桥上,无数宋军马步兵拥挤在一起,前胸贴后背,死命向南而逃。后面马蹄声越来越响,这些士卒亡魂皆冒,却苦于行走不动。突然一声惊叫,一名骑兵被人挤得从马背上栽落,直摔下桥去!根本没有人去看一眼,他的同袍们互相推挤,不断地有人被挤出桥边,落入黄河之中!

咒骂之声四起,有人甚至带着哭腔,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大宋正规部队的禁军。靖绥营走在最后,或许是受了禁军恐慌的影响,士卒们有些忙乱。几名都头极力弹压下,才基本保持队形,缓缓向南撤去。徐卫领着亲兵在北岸壁垒下断后,用实际行动践行自己成军时的诺言,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绝不放弃一个弟兄。

借着这个当口,他仔细观察着两岸地势。这座浮桥架在三山之间,并非笔直一条,而是呈孤状凌驾于黄河之上,分为两段,总长约有近五百步。位于河中的那座山靠近北岸,明显是人为凿穿,使黄河分流。所以浮桥北岸的这一段较短,估讨不到两百步距离。三座山上都筑有城墙壁垒等工事,可谓易守难攻。但此时守军已经逃跑,历史上,斡离不率军赶到黄河北岸时,见不到有宋军,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金军渡过黄河后,斡离不对郭药师说,但有一两千人马守备,我怎能轻易过河,此乃天亡南朝也!

“看!”一名十五六岁模样的士兵失声叫道。

徐卫回头一看,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总算是见识到了草原铁骑的惊天阵势!他们此时立于北岸山上,居高临下一览无余。东北方向,大批金军骑兵风卷残云一般奔驰而来,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样,前后延绵数里,带起漫天烟尘!那雄浑的蹄声震动大地,如战鼓雷鸣一般压迫着每一个人的心坎!

这想必只是金军先锋部队,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看来女真人还是倾举国之兵前来!回头看桥上,拥堵的溃军仍旧没有完全通过,但因为有人断后的原故,秩序有了好转。可南岸的一片连营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官兵都向西逃窜,看样子是投东京而去。

“九哥,撤吧。”杨彦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可此时眼见金军军容鼎盛,声势震天,也不禁心生恐惧。何止是他?这里数百士卒哪个不是惊得目瞪口呆?从他们加入靖绥营那天起,何曾见过如此雄师?

蹄声震耳欲聋,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不是似乎,而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杨彦突然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将右手曲刃枪换到左手。徐卫知道,这是人在极度紧张之下,连呼吸也忘了。

敌人越来越近!可以清楚地看见军旗,甚至骑兵手中的弯刀!

“他们直奔浮桥来了!”有人一声惊呼!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军心动摇!

徐卫猛地回头,将刀一举!迎着他凌厉的目光,没有人再敢出声,紧紧握着手中兵器。尽管,那双手已经开始颤抖。

杨彦的枪不知不觉间又换回了右手,紧紧盯着还有不到三里地的金军铁骑,牙关紧咬。罢了!不求同生,但愿同死!

“撤!我殿后!”徐卫一声令下,数百士卒齐齐后转,跑步前进。他与杨彦两个殿后,调转马头向南而去。就在这时,脑中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词来,“马蹄南去人北望”,岳武穆撤军南下时沉痛的心情,他现在倒是能理解几分了。

踩着宽近两丈的浮桥,脚下便是奔腾的黄河。听着那河水的咆哮,徐卫心潮澎湃,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坚毅的神情。可突然之间,坚毅化作了震惊!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南岸一队士兵手中拿着火把,抱着干柴,正焦急地等待同袍全部通过。

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烧桥?想到这里,沉稳如他,也不禁大惊失色!一旦浮桥被烧,虽然能暂时阻止金军前进。但此举必然逼得女真人用船渡河,到那时候,更难防守!绝不能让他们将浮桥烧毁!

“闪开!”一声大喝!士卒们立即闪出一条道来,徐卫纵马狂奔!眼见着前头部队即将全部通过浮桥,他心头大急!骏马奋蹄,耳畔生风,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南岸桥头!坏了!那些士卒已经将干柴堆在地上!

“住手!”徐卫暴喝出声,一刀斩去!那正把拿火把去点柴堆的士兵只觉一阵风过,手中火把不见了,就剩一截光秃秃的木棍!

那队手执火把的官兵呆了一呆,片刻之后,一人抗声喝道:“大胆!你想作甚!”

徐卫寻声望去,只见一身材高大,极其雄壮的中年武官正向他怒目而视。跃下马背,执刀在手,他大声说道:“桥不能烧!”

“这是上头的军令!快些闪开,否则军法……”那武官上前几步,立在徐卫面前吼道。

时间紧迫!徐卫不想与他纠缠,不等他把废话说完,手中陌刀一挺,厉声道:“你们要滚就滚!桥,绝不能烧!”

那武官登时大怒,一把抽出腰间佩刀,扯着嗓子嚎道:“弟兄们!给我绑了!”

徐卫脸色一变!暴喝出声:“弟兄们!”

“在!”南岸壁垒之后,突然整齐地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给我绑了!”徐卫话音一落,那桥上突然涌出大部士兵,直奔官兵而来。不由分说,长枪大斧一架,将对方兵器全部收缴,反剪双手,死死按住头部。

那武官拼命挣扎,跳着脚急吼道:“反了!反了!老子是兵马都监!兵马都监!哪里来的贼配军!老子要……”

徐卫根本不予理会,略一思索,当即下令道:“周熊!带你的人,将所有拒马,木车堵在距此一百步的桥面上!张洪,你率部到大营里,寻找一切可用的器物堵塞桥面!程方,你带人,召集一切愿意留下作战的官兵!张庆,你亲自去大营里寻找统兵将领交涉,我们急需强弓硬弩和箭矢!其他人登上城墙壁垒,弓箭手待命!快快快!”



第八十五章 箭雨

黄河南岸简直如同一团乱麻,方圆几里地的宋军大营里,人吼马嘶,难以计数的士兵因为无人指挥而仓皇失措。他们不知道军官们去了何处,只看到无数袍泽都在向西奔逃。逃吧,作官的都不见人影,咱们当兵的何苦来着?

“看!女真人!”无数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朝对岸望去,那大丕山的城墙壁垒之上,金军战旗已经竖起。桥头的拱门下,敌军已经开始集结。完了,北岸已经失守,南岸只怕也是迟早的事。

“金军到了,逃命吧!”有人放声大呼。哪里还用他教,数万部队溃不成军,步骑混杂一起,自相践踏,仅仅是望见金军旗帜,大宋精锐们已经闻风丧胆了。

正当此时,一彪兵马奔入营中,士卒们齐声发喊:“死守浮桥!击退金贼!”

这是谁的部队?还没有逃散的官兵互相询问,都说不知。有人向这支部队靠拢,大声询问着番号军籍。得到的答案是“我等乃徐指挥使部下”,徐指挥使?军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么?可事态严重,不容多想,不愿逃跑的官兵开始向桥头汇聚。

河对岸,大丕山城墙上,一队金军弓手立于军旗之下,神色复杂地望着河对岸四散奔逃的宋军。数人大步登上,为首一人约有五十余岁,身长竟八尺,四方脸,吊角眉,颧骨突出,一把长须及胸,极其威猛。全身披挂铠甲,右手按刀,左手持鞭,一双布满戾气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

上来之后,此人凭城远眺,见对岸宋营乱作一团,嘴角闪出一抹狞笑。但当他看到靠近南岸的浮桥桥面时,笑容消失不见。那里,一部宋军正用拒马,车辆,树干堵塞通道。再看对面壁垒之上,已布满弓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挡金军?这是自取灭亡!

手中马鞭一指,这人沉声道:“我军士气正盛,宋军鼠辈妄图螳臂挡车,谁愿前往破之?”

身后数将,竟无一人应声,那人脸色一变,回头喝道:“你等敢怀二心?”

众将面面相觑,接不上话来。那人扬鞭一挥:“你!带本部骑兵下马步战,冲杀过去!夺了浮桥!”

那名战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立时将头低下,抱拳道:“非是卑职不愿效死,只是这浮桥易守难攻。对方又堵塞通道,于壁垒之上设有弓弩,如果强……”

“放屁!你等本是宋军,当知其虚实,哪一战不是望风自溃?这也叫军队?简直就是一群猪猡!我军旗号在此处一打,对岸已经心惊胆裂,你再率部一冲,宋军必溃!速速前往,再敢拖延,军法从事!”那人一通痛骂,将宋军贬得一钱不值。可他一口流利的汉话,当是宋人无疑。那战将迟疑一阵,只得领命下城,召集所部骑兵宣布命令。

“钤辖,对岸都是从前的袍泽弟兄,咱们这是……况且我部本为骑兵,下马步战?”有人质疑道。

那战将脸色晦暗,苦笑道:“我等已是万劫不复之身,若不执行命令,只有死路一条。”说到此处,停了一阵,又接道“你不也说从前的弟兄么?如今各为其主,没奈何,上吧。”

“钤辖所言极是,想必对岸弟……对岸宋军望见金人旗号,已是两腿战栗,咱冲上一阵,夺了浮桥,也是大功一件。”这人说完,现场一片寂静。他也自觉无趣,闭口不语。

那战将暗叹一声,紧握手中长刀,闭上眼睛,表情极是沉痛。片刻之后,睁眼切齿道:“趁宋军还未完全堵塞桥面,弟兄们,杀!夺了浮桥,二太子必有重赏!”

徐卫立于南岸城墙之上,此时他已对两岸地形了若指掌。自己所在的这堵城墙,环山而筑,长约三百余步,宽两丈有余,全用大石堆砌,固若金汤。至少可容纳士兵三千以上,他已将靖绥营近千弓手全部调集在此,严阵以待。桥面不宽,金人若强攻,一排可站近三十人,正是弓弩大显神威的时候。只是靖绥营所装备的弓,是由大名都作院制造,最大射程不过一百五十步,这也是为什么他下令将障碍设在一百步距离的原因。

“九哥!”杨彦叫了一声。对岸桥面上,一支步兵正快速冲来!

将陌刀扔给身旁亲兵,徐卫手持马鞭目不转眼地盯着来敌。兵力约有千余,阵形紧凑,排得密密麻麻。好狂!见我城墙上弓手林立,居然敢排出这种阵形意图强攻!我让你有来无回!正要下令,突然发现这千余人竟全部身着宋军制式铠甲!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这些人必定是宋军降兵,这是替金军充当炮灰来了!

“弓箭手,准备!”徐卫冷哼一声,举起马鞭。千余弓手分作两排,错落站立,听指挥使令下,取出羽箭搭在弦上。较之日前对金军一战,此时的靖绥营士卒已经无所畏惧。况且咱们占据险要,以逸待劳,还怕你插上翅膀飞过来不成?

杨彦突然大笑起来,因为他看到当靖绥营弓手搭箭以后,桥上来敌奔跑的步伐突然一滞,那后面甚至有百十人掉了队!这等无胆鼠辈也敢来现眼?

“你笑什么?这丢的不是女真人的脸!”徐卫盯了他一眼,厉喝道。宋军打宋军,该笑的是女真人,是斡离不!难怪人家说中国人几千人的历史,就是一部自相残杀的历史。无论哪个时代,中国都不缺卖国求荣之辈!

“开弓!”徐卫的语气中满含着恨意,左手死死抓着墙砖!

每一名弓手都将弓扯得浑圆,眨也不眨的眼睛寻找着各自的目标。

“放箭!”当来敌已经快靠拢障碍时,徐了马鞭一挥!弦响一片,呼啸的利箭闪电般射出!第一排弓手射完,立即后退,第二排随后补上!弓似满月,箭似流星,壁垒上箭如雨下,一百五十步外的来敌惨叫声四起!那最前排的敌人,没一个逃脱,全部中箭倒地!

靖绥营弓手部队不过开了五箭,来敌已经仓皇后撤,又互相推挤,坠落黄河者如断线之珠!中箭未死者,躺在桥面上爬行呼号,乞求后撤的同袍带上他们。可和他们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早已经逃回北岸……弓手们还在射杀未死之敌,徐卫立即下令停止。箭矢有限,不可浪费,这场防守战绝不是一两天的事,必须做好长期抵抗的准备。

敌人一撤,徐卫又命两名都头带部下砍伐山上树木加固防碍。他料定,当这些降兵不起作用之后,金军一定会亲自来攻。悍不畏死的女真人,绝不会因为些许伤亡而后退半步!



第八十六章 盾阵

嘈杂的南岸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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