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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反穿手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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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座却传来了秦教授的嗤笑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那田地里跑的是什么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杨老师没话说了,含光便转移目标去问秦教授,“师公,田地里跑的收割机是什么原理啊。”
“呃……”秦教授也被问住了,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很快转移了话题。“含光啊,来来,师公难得有空,现在就给你说说你这字里几处还不曾尽善尽美的地方……”
老人家老当益壮,一小时多的车程视若等闲,沿途还指点着方向给含光说了说西安府的考古大事。“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这十一座汉陵,咸阳原上的九座,在十年内应该能挖开一座。等到抽真空的技术再完善一些吧,现在这个技术的应用范围还太苛刻了!”
“那个方向是西周春秋时代的墓葬,秦公一号大墓就在那里,现在还没有断出墓主人的身份来,我坚持是秦昭王。”西安府毕竟是考古的圣地之一,老人家说来也是意兴湍飞,“咱们秦国的考古学和鲁国比始终都是落后了一步,鲁国那边仗着自己在非洲的圈地,把个埃及给圈进去了!一个金字塔不知得意了多久。嘿,不过那都是化外蛮夷的东西,如何比得上咱们泱泱华夏历史悠久?你们生的时代好啊,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挖出了好东西,为了不惊扰先人甚至都有就地回填的。多少文物就这样白送到土里了,更差的就是落到摸金校尉手里!好在现在终于抛开包袱可以放手挖了,你就等着看吧,不出十年,西安府博物馆里不知会多出多少珍宝。”
“不是说秦公一号是秦昭王陵墓的可能性不大吗?”杨老师嘀咕了一句,“现在更倾向于秦景公吧?”
秦教授倒是很认真地和杨老师争辩了起来。“从葬制的规格来看,已经是很明显的天子葬制了……”
含光连埃及是什么,非洲在哪里都是一知半解,旁听了一会也是有点惭愧:虽说学业不难,但也有这么多知识点要去掌握,这一年来,她一心学习,的确是还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时代。对天文地理的变迁,只有很模糊的认识。
看来是该抽时间出来博览群书了。含光默默地想,虽说现在和当代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但其实要补上的功课也还有很多。
车行不久就进入了宝鸡市范围,杨老师暂停了和秦教授的对话,扭头对含光介绍道,“你知道吗?宝鸡市就是老师的家乡,不过扶风这边和我们家的凤鸣还是有一段路的。这一次就不带你回我老家了,不然,可以带你回去吃还没下市的大桃子。我们家后院种了一株,年年瓜果,可好吃了。”
我当然知道啦,宝鸡杨、天水桂嘛……含光在心底默默地回答,说起来她还有点不满哩——桂家现在也是发达得很,只看能保住元帅府那样核心的居所,就可知道桂家在西北的根基有多深了。可反观杨家,虽然还在宝鸡生活,但却是相当默默无闻,好像在当地也已经没什么名望了。
不过,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按二十年一代算,都已经过去了十代。就算是当年杨家再厉害,若是一直没有牛人出现,逐渐沦落为普通民家也是很正常的事。四五代过去以后,家族里没了高官,当年的亲戚现在也疏远了,人口繁衍房头一多,子孙分家若是再一争产,万贯的家财也都在转眼间消耗掉。当年虽然含光家里没这个迹象,但也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就是不知道她父亲的故居还在不在原处了,含光带点伤感地想,她父亲是多次提醒过那处老宅的,那是他少年失意落魄时留下的最后一点祖产,就是那屋子,都曾一度被人夺走过的。
若非是幼时经过一番坎坷,他又岂能做到江南总督,乃至是一朝宰辅?只不知道最终是走到了哪一步,是否如预料中那样急流勇退回西安耕读……
虽说韩氏提过一嘴‘承平杨阁老在历史书上都有’,但含光到现在也缺乏勇气去翻阅历史书,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对此事,却的确不是那么积极。
才这样想着,秦教授插了一嘴巴,“好桃子扶风也有,非得要到你们院子里吃?”
杨老师抬杠道,“我们村里不还有杨文公故居吗?历史名人故居,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四A景点——”
见自己的女学生有点莫名其妙,他嘿嘿了两声,道,“你不是问过我吗,就是那个近代史有名的杨宰相!记得不记得?”
见含光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他又炫耀道,“承平中兴、财政改革乃至是产制改革的领军人物,谥号单谥了个文字,在他前头用单字谥文的也就是王安石了。宝信中学是他后来致仕后在老家创办的私塾改制,我们自己人都叫文公中学。多少人特别要跑到我们村子里来看他的故居呢,你要过去了,也可以过去参观一番。”
秦教授本来最爱和杨老师抬杠的,这一次倒没反驳,而是点头道,“先人故居,是该要瞻仰一番的。”
他带点感慨地道,“两百多年前的世家,现在还在本地传承的,也没几户喽。”
两百多年前的前辈,留给杨老师的印象大概也就是这些了,见含光慎重点头,他便没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说起了法门寺的事。“石壁上的那些神秘符号也不知道破译出来没有。”
谈谈说说中,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还没停稳呢,一行人已经是很热情地冲着大巴们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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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秦教授受到的招待规格有多高,那毕竟都是他的事,含光这样的小孩子,连会议室都进不去,稍微安顿下来以后,便只能无所事事的到处闲逛。不过,好在她是杨老师的学生,按说,正在临时搭建起的工作棚中忙碌的学生们都是她的师叔,再加上含光毕竟也有十二岁了,不是三四岁的熊孩子,所以她还是可以在工作区域闲逛着到处参观,不至于连这里都进不来。
要说含光印象里的考古,大约和盗墓贼一样都和月黑风高,洛阳铲、五花土什么的有关,在她那个时代,这就是‘考古工作者’的标配。不过现在这个工作站与其说是考古,倒不如说是……
含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她觉得这不像是要挖东西就对了,考古队员都是围着一台台她原来只在电视里看过的‘电脑’转悠着,忙碌地在分析、调整什么曲线值之类的,她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看得懂吗?”难得来个小可爱,看着眉清目秀的还很讨喜,不免就有人逗她。
“不懂。”含光如实说,“这就是电视里有演的电脑吗?我以前没见过。”
“嗯。”自然有人给她解说,“你没见过很正常,它以前都是管制品,和手机一样。”
“啊,可是我老师也有手机呢。”含光呆呆地。
“这几年仗打完以后,手机和电脑的禁令都是有松弛的。”一个很和气的女性队员含笑解释,“不然师兄也弄不到手机。不过到现在产能都有限制,市面的正规渠道还是买不到的。至于电脑,现在互联网还被管制着呢,一般的家庭买来也没大用,这东西又贵,你没见到也很正常。”
“什么叫互联网啊?电脑多少钱啊?”含光发扬为什么精神。“李年姐姐,为什么要管制呢?”
“嗯……互联网就是,世界各国的人都能用一张网络。”李年很耐心地说,“因为这样很容易用来传递敌情,所以在前些年日本战争的时候,互联网是全面被禁的。美国和欧洲联盟那边好像在用区域互联,但我们这边就只能在自己国内用了……”
见含光还是半懂不懂的样子,她扑哧一笑,摸了摸含光的脑袋,道,“反正是很有趣的东西,也许过几年禁令放开你就自然明白了。”
至于电脑嘛,一台要价也不贵,三万元而已。大概是于屠夫一年的总收入,所能做的事李年也解释不明白,她只能设法令含光搞懂了这台电脑在这里的作用。
“我们已经扫描了地宫的基本构造,你看,地宫是以四道门组成的。”李年给含光看了一张模糊不清的构图。“现在人已经是进到第三道门前了,第一道门和第二道门之间的通道里基本没有文物,只有各式各样的铜钱。”
她直接给含光看了一段录像,好像是第一视角,从进门的人头顶上拍的,所以有些晃动,但还是很好地展现出了地宫中的景象:昏暗的光线中,无数铜钱熠熠生辉,铺满了整条通道。
“金钱铺地,非常高规格的待遇了。”李年很憧憬地说,“也就是根据这个待遇,教授们才统一意见,认定了这是尊奉了佛祖真身舍利的宝藏。接下来打开这第二道门,里面出现的是大量的丝织品——这就是这个电脑在这里的作用了。”
她顿了顿,又点开了一个视频,“因为之前在扫描图像里我们已经看到了——你看这一堆的灰白色,就可以看出里面有不少丝绸制品。丝绸是很脆弱的,姐姐身上穿的这条裙子,两年后都有可能褪色。而地宫里的宝物却是封存了几千年,所以我们要分析地宫里的空气成分,尽量抽干外界空气中的水分和氧气,形成一个类似于真空的环境,避免文物出土折损这个问题。电脑现在就是在分析空气成分,这还是近两年来刚刚突破的新机器,以前没有这样的机器,丝织品几乎没法原样保存,出土就能风化。”
“要不然说打仗好呢?”会开完了,杨老师走过来接了话,和李年打了个招呼。“我这个女弟子太调皮,麻烦小师妹了。”
李年面色微红,“师兄太客气了。”
“这和打仗有什么关系?”某人例行十万个为什么。
“抽真空机用的就是军方的技术啊。”杨老师狠狠揉了揉含光的头,“每一次战争都是科技的大飞跃啊。日本战争之后,估计又有一次大的进步了。所以说打仗也不全然都是坏事。”
自古以来,打仗都是伤筋动骨的事,可李年居然还很认同,“嗯。要不是日本战争促使原子弹技术突飞猛进,全球局势也不会忽然间冷静下来,和平进程起码拖慢五年。”
“十年都有可能。”旁边的小赵也不免插口了。“没有原子弹,我们和鲁国哪有这么容易就达成联盟?”
“为什么没有原子弹就要再打十年?”说话的是谁都不用说了。
这个要解释起来就太复杂了,杨老师张开嘴,又叹了一口气,“先说这地宫吧,别耽搁你年姐姐太久了,我也等着听呢——别的事晚上再和你说。”
“你看,这是另一个角度拍摄的打开第一道门的视频。”李年也就回归正题,放了个视频。
这应该是拿摄像机拍的,所以比较稳定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地宫里蹲着的人是带了氧气面罩的,显得笨手笨脚煞是可爱。氧气面罩上还固定了一个不大的摄像头。
从镜头来看,地宫很是狭小,成年人在里面只能蹲下身子,而镜头扭转得也很局促。室内又只有一盏灯照明,亮度还不高,所以镜头从人身上转开以后就像是鬼片一样,昏暗的光线中,石壁上经常有诡异的光影晃过。不过因为两个队员一直都在谈话,所以这气氛也不是特别诡谲。
“空气置换已经全面完成了。地面上的铜钱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空气性质已经稳定,拍照摄录工作完成后将开始清扫地面钱币。”其中一人说着。
持摄像机的人也表示了认可,“这一段应该只是通道,和我们扫描的一样,除了钱币以外没有别的文物。”
他开始稳定的四周取景,把地宫这一段的全景尽量都收录进来——镜头前白光一闪,这稳定的运动忽然停止了。“哎,师兄你看,这片石壁上有不明文字啊,梵文?”
说着,镜头开始拉近,果然,在地宫东侧的石壁上,有白粉书写的几行符号,笔法散漫,笔锋圆润,却是非楷非隶,一望即知,不是中原文字。
杨老师也被吸引了,“哎,这个看起来真的也不像是梵文哈——”
李年压根都没搭理他,她常年在野外考察,动作十分敏捷,一把就扶住了软倒在地的含光,“啊,小妹妹,你没事吧?”
含光没事,就是有点晕——确切地说,她连晕都不算,一道灵魂怎么能感到晕?
没错,含光可以完全肯定,她现在正处于《牡丹亭》里杜丽娘的那种离魂状态。



、WTF?

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李含光的身体倒在李年的怀抱里,但这幅画面却并没有动作,反而像是暂时凝固住了。含光不知该如何解释,但她现在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在看这幅画面,只是视角却是固定的,仿佛不能自由地转动。
慢慢的,在视野的边缘,那几行白字亮了起来,散发出寸寸的毫光,而就在这光芒之中,含光眼前的画面,再度发生了转变。
就像是苍蝇的复眼一般,她在同时看到了无数画面,而并无一语解说,含光仿佛自然而然就明悟了这些画面的含义。
高僧大德、黄门沙弥在古刹中鱼贯而入,信众在庙宇门外争相叩首,在虔诚的叩拜后,地宫大门,被缓缓地推了开来。
血与沙蔓延了半天的黄红,火光在远处若隐若现,惨呼仿佛从画面中透了出来,即使绝对寂静,仍显得凄厉。
萧条的庙宇。
渐绿的田地。
平民百姓在田间牵牛而行。
高官厚贾昂然骑马而过。
枪械、讲演、欢笑、泪水,繁忙的工地……
这一切都在同一时间发生,含光本能地明白,这是西安府甚至是整个陕西关中一带,自唐到如今的吉光片羽,也许是因为那神秘的白色符号,也许是因为她特殊的来历,如今,她的灵魂也许都不在‘现在此刻’,很可能是在时光长河里望着这一地的千古变迁,悲欢离合。
然而,她也只能看到,却不能看清,在这诸多画面之中,人的面孔是模糊的,情绪是模糊的,动作是模糊的……
唯有两幅画面是清楚的,一副是现在此刻,她的身体软倒在李年的臂弯里。
还有一副,却是一处瓦屋。
略带破旧的屋宇里,一个幼龄女童坐在窗边,她额前还盖了一块细布,形容有些憔悴,神色略带忧虑,却是以一种幼童绝没有的深沉,注视着窗外的天色。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隔了千年的时空,和含光准确地对接而上。她甚至能感觉到其中的隐隐吸力,仿佛要吸着她脱离如今这个时空,进入这鲜亮清晰的画面中。
含光屏住了并不存在的呼吸,如果她有眼睛,此时必已经泪光盈盈。
“七娘子。”窗内传来了深沉的叹息,她的五感渐渐凝厚分明,二百年前的风土,渐渐沁润了过来。
这是她的七妹,这个时代,是她的灵魂所处的时空,是她的来处。
含光想要闭上眼,然而她却无法自控,她眼睁睁地望着七娘子的眼睛渐渐地变大,大成了一个空洞……
而后,一股沛然莫测的反震之力,从她即将要投身而入的画面中传来,含光浑身猛然一震。
“啊!”她轻呼着,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摔进了李年的臂弯里。
“没事吧没事吧。”杨老师也一下回过神来,赶忙把学生扶了起来,“好端端地,怎么忽然摔倒了,是吓着了吗?”
“我——”含光的思维一时还没有跟上,她呆呆地说,“我——”
又是一声轰然巨响从天际传来,即使是白天,划过长空的闪电,也让白日更为亮眼了一些。连李年都吓了一跳,“哎呀,怎么又发雷暴了。”
“西安府夏天就是雷雨多。”杨老师觉得含光已经能自己站稳了,便松开手把她放下了,“怎么摔了呢?”
“不是打雷吗……我吓着了。”含光瞟了地面一眼,“就被电源线给绊了一下。”
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杨老师噢噢了一声,便道,“继续看啊,哎呀,得重放一遍了。”
“晚上再看吧,”李年却匆匆地站起身来。“得去真空机那里看看,要是下雨的话要做好防雨措施。”
考古最怕的就是下雨了,一打雷,窝棚内的大家都忙碌了起来,遮蔽设备的,去给考古现场做防御措施的,连杨老师都很快被抓了壮丁。含光倒是脱出空来了,她也没有在现场逗留,而是径自回到了住处。
倒在床上时,才允许自己去想刚才的事。
刚才……她被那股反震之力震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心底也是升起了一股无言的明悟——这里,是她的去处,不是她的来处。
她是从这里过来的,但却不能从这里回去……总的说来就是这样的感觉。虽然能通过那几行白色文字来超越到‘时光长河’里,但她却无法在此处回去。
那该从何处回去呢?
心里没有答案,但含光却也不至于毫无头绪。
她是从前世的北京穿越回今世的西安的,如果以灵魂为出发点的话,西安是她的去处,北京是她的来处。要回到前世的话,也许只能从北京回到西安,完成时间与空间的双重交换。就像是一条单程的线路,只能从北京出发到西安下车,却不能从西安出发到北京下车。
当然,在北京该如何回去,她就一点线索也没有了。她知道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西安府也刚结束一场雷雨。但在她死的时候,是没有雷暴的,基本什么异状都没有,就是很正常的天气。而且当时的北京好像也没有什么法门寺一样的佛教重地,起码是没有供奉佛骨舍利这么牛的千年古刹。
但,不论如何,能回去,对她而言依然是全新而且重大的发现。含光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能回去的一天,她还以为过去的一切,在她身死的刹那就已经被斩断了。
其实,过去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前世她过的又不是很成功的一生,虽说现在是一无所有,但要说和前世的情况换……含光也未必乐意。
之所以是未必,是因为她在过去,毕竟还是留有一些东西的,她母亲——母亲最溺爱的就是小女儿,自己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应该很大。
还有……
含光的拳头悄悄地捏紧了。
还有她的一对双胞胎儿子。
如果她会回去的话,起码有九成是因为这对孩子。
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含光心里最挂念的就是这对孩子,然而她没有任何途径去获取他们的信息。她不知道许家现在是否还在京城生活,又或者早败落了,成为了历史的细枝末节。——而她甚至不能向任何一个人打听,历史书上写了他父亲的名字,西安府里他也是个特殊的名人,但历史书上不会记载杨阁老的女婿,不会记载他的外孙。对于历史而言,他们太微不足道了。
而她甚至不知道孩子们的名字,不知道他们是否存活,在她那个时代,如果孩子在两岁内夭折,是连序齿都不会有的。族谱上永远也不会留下他们的一点痕迹,即使寻到了许家的家史,她也许仍将不会知道那密密麻麻的名字里,那两个是她的孩子。除非她能找到许家的族谱……
但这是现在的她能找得到的吗?
身为生母,不明白孩子们最终的下场,不知道他们度过了怎样的一生。有很多个夜晚,含光只要一想到这点,心就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吸走了所有的快乐和希望。然而,她毕竟需要活下去,她毕竟只和孩子们相处了几天,她还是可以割舍掉这份遗憾的心结。她可以安慰自己:不论是漫长还是短暂,如今都化为一抔黄土,再去关注这些,有任何意义吗?
在现在,这一切有意义了。她的生活似乎也有目标了——现在还不行,她去不了北京,她没有钱,没有人脉,但终于有一天,她是可以去的。她可以等待机会,就像是今天一样,机缘终会把过去带到她的身边。
只要她愿意回去,只要她想。
而她到底想不想呢。
含光没法给自己一个答案,甚至连头绪也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若是回去的话,她会附身到刚死的自己身上吗?还是另寻一具新死的躯体附身?她能接触到她的儿子们吗,她……她能放得下现在吗?
#
下午的雷暴,被证实是虚惊一场,雨到底是还没有下来,只是气压还是很低,连燕子都飞不高似的,很明显,一场大雨正在酝酿之中。吃晚饭的时候,食堂里的蚊虫也特别地多。
虽然气派大得连西安府的头面人物都能一气藐视,但发掘现场的秦教授看起来也就是个老夫子而已,端着个碗站在门口喝粥配馍馍的姿态,和当地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他望着天色叹了口气,“希望不要下雨,雨水对发掘始终都是影响。”
“要是能连夜发掘出来那就好了。”李年在他身边嘟囔了一句,“这几天,法门寺周围鬼头鬼脑的人很多。早点做完事也可以早点回去。”
“强光很可能对丝织品、壁画有影响的。”秦教授耐心地解释道,“还是白天用天光来发掘吧,至于别的事,小李你也不要担心,我们有武警保护呢,再说,这个又和一般的发掘古墓不一样,就一个地宫,那些摸金校尉还能怎么地不成?”
“这可难说了。”李年叹了口气,“这些人神神怪怪的,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花招?”
杨老师也跟在秦教授身边,端着碗正喝粥呢,闻言,不由得看了含光一眼,见她没精打采的,便道,“嗯?你怎么也不问为什么了?”
含光正是心事重重的时候,哪有兴致十万个为什么?只是她也怕自己若是表现失常,杨老师就打发她先回去了,便遮掩道,“我不是怕影响师叔吃饭吗……师叔,摸金校尉怎么神神怪怪啦?”
李年对含光是很耐心很喜欢的,听问便笑道,“那些神神叨叨的事,说出来你都不会信。这些人为了文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怂恿当地村民来闹事啊,装神弄鬼妨碍发掘啊,什么事都有!有时候考古工作有一半时间都在和这群人斗智斗勇。要不是有武警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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