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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反穿手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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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什么大数目。”何英晨嗤之以鼻,“不就几千块吗,我零花钱搞定了。”
他居然还拿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事来说服含光,“你看我那时候就带了大几千呢,你也知道,我们家有的是钱,不在乎这么点。”
含光都无语了,她的声音渐渐地提高了,“你们家有钱那是你们家的事——”
“好好好,你先别生气。”何英晨也有点怕了她了,见她要发飙,忙拨马走开几步,对着她隔空安抚道,“我是说真的……我又不在乎,你又需要,那我就给你不行吗?”
含光真是很难得地感到了一阵挫败,她不说话了,只是咕嘟着嘴很抑郁地瞪着何英晨。
何英晨好像压根就没看出她的崩溃,还努力说服她呢,“我又没让你拿了钱干嘛,你看,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别人都远着呢,我现在把钱给你,现金,又没记号什么的,你拿了以后,我还能勒索你吗?你是爱干嘛干嘛,爱上什么私塾就上什么私塾……”
说到这里,终于流露出自己的最深层目的,“当然你要是愿意上我去的庆城私塾那就再好也不过了——我都打听好了,你现在报名,下周就可以上课,正好和我同班,电话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含光现在都没力气生气了,余下的只有无奈。“你别说得和真事一样好不好!谁要拿你的钱啊。”
她也不敢和何英晨继续在‘你的钱我的钱’的老调子上纠缠,见他又要说话,忙摆手道,“我是说真的,我要上私塾,我老师会安排的。我老师家有钱,又疼我,名正言顺的师生关系……我要钱也问他拿,咱们俩非亲非故的,我拿你的钱那算什么啊。”
何英晨忙道,“可——”
“别可、不可了。”含光抢着说,“你要是还想……和我做朋友,就永远也别打着给我钱的主意,懂了吗?”
这可能是她对何英晨说过的最真诚的一句话了,何英晨微微一怔,倒是没有再争辩什么,他有点失落地垂下头。“哦……”
含光斜着眼看了他一会,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不能装傻,也不会再装傻了。何英晨虽然表达总有问题,但却的确是真的很喜欢她,也真的很有勇气去表达。比起只会写匿名信的叶昱,他的做派确实要更爷们一些。
“这马……不会是你私底下驯的吧?”她问。
每个人的马匹都是固定的,何英晨若有心的话,的确可以在课余时分找机会来亲近一下含光的马,不过,这就要求挺细致的准备工作了。含光问出口之前也是半信半疑:他会为了这么一番对话操心到这程度吗?虽说平日里两人几乎没有能好好说话的机会,但这也有点太折腾了吧。
某人蓦然涨得通红的脸已经回答了一切,何英晨梗着脖子点了点头,“不然,你根本都不会搭理我。”
“你就这么喜欢我啊……”含光都有点不可思议了,她轻轻地问,“喜欢到这份上了?”
何英晨还是很爷们地点了点头。“喜欢啊,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想的全是你。”
虽然害羞,但他还是强撑着说,“你越是那样大声骂我,我……我就越觉得你好。”
……这……含光有点无语了,这人真是让人没法对他改观啊,才觉得他爷们,这又有点变态的感觉了。
有点像是她前世的表哥,她想——不过就是比她表哥要笨和倔一百倍,她表哥虽然也有点这么犯贱,但人却比何英晨要聪明多了。
同为天涯愚笨人,前世她自己纨绔的程度说不定也就比现在的何英晨低那么一点点而已,含光对他那并不牢固的厌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烟消云散了,她想了一下,放软了声音。
“谢谢你喜欢我……”她没有回避何英晨的眼神,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微微笑了。“但你也要知道,我这几年不考虑这事。”
“那……那你什么时候考虑啊。”何英晨死死地盯着含光,眼神跟着她的嘴唇动。
“起码也到读大学吧。”含光就不是很肯定地说,“到了那时候,我们要还是同学的话,再说吧……”
见何英晨的脸猛地就亮了起来,含光赶快又泼一盆冷水,“不过,在那之前,你还得保证和我继续做同学才行啊。何英晨,桂树高中和国子监大学……你考得上吗?”
何英晨的肩膀一下又垮了下来,含光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抿嘴笑了一下。
“现在都不说那些了。”她突然很有点愉快,“快下课啦,我们一道骑回去吧。”
“哎!”何大少爷的情绪和过山车似的,一下又扬了起来,见含光已经拨马往回骑了,忙踢了踢马肚子,很娴熟地就起步赶了上去。
“不补习就不补习……”他又突发奇想地建议,“我买一匹马给你好不好?你骑马的样子真好看!”
“……何英晨你再胡说八道的就别在我附近骑马了。”含光所有的好心情一下又消失了,她抖了抖缰绳,放马跑了起来。
“好,不说不说。——你等等我!”何英晨的喊声里满是狼狈。
充满了暖意的春风,尽情地吹起了鬓边的散发,衣带在晴空中高高飘扬,含光突然有了大笑的冲动。——对于她来说,这是很难得的,从小受到的礼仪教育,毕竟是写在了她的血脉里。
而她也真的笑了出来,笑在了这温暖的春风里,笑在了她堪堪豆蔻的少艾年华之中。



、第44章女神的烦恼

嗤的一声;滚烫的热水浇到了温润的白瓷上;顺着杯壁冲荡而下;带走了杯壁上最后一丝寒意;留下了点点晶莹水珠滚动不休。
一只很白、很纤长、很娇嫩的手便捻起白布,垫着手又将水壶置于炉上,身穿玄色襦裙的少女,不疾不徐地打开了一包茶叶,倾倒在了白纸之上;口中道;“按唐代做法;此时应该执碾将茶叶碾碎。再加各色香料冲泡饮用,不过,自明代以降;饮茶渐次以纯粹为美,单以热水冲泡而已。手法随茶也有差异,关中饮食多肉,重普洱、铁观音,泡铁观音要注意分茶,茶叶中粗细可以银筷分开,免得茶叶堵塞了杯眼。”
她一边说,一边来回飞舞银筷,迅速将茶叶分拣清楚,小心地分次倾进壶中,便又转过身去,膝行了几步,在火炉边安稳跪坐等待水沸。午后的阳光越过窗扉,散射到了她的眉宇之间,令她的轮廓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金粉。更别提那始终挺直的脊背,无可挑剔的动作……泡茶这样简单的行为,被她的一举一动点染,仿佛都成了一首流动的诗歌,赏心悦目之处,实在是难以言喻。
水微微沸了,她提起水瓶默数七下,才将沸水高高地冲入茶壶之中,稍候片刻,又将茶水倾出洗杯,第二泡方才是奉于众人喝的,“高冲低斟,斟茶其实也无需太多花样,返璞归真,如此低低入杯,茶香不至于散逸,也不容易出泡、发响。”
“此外还要注意,冲茶时水不可以直冲壶心,得学她,这么环绕着来冲。冲完以后稍微闷一会儿,闷多久得看茶叶质量决定。”茶道老师接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面上不禁露出激赏之色,“教学用茶,质量也只能如此了,似含光这般冲泡,可以发挥出茶叶潜力的八成,已算是一杯好茶。”
她放下茶杯,严肃地拍了拍手,“示范都看过了?现在自己来泡一遍,都学她,肩背要挺直,跪坐也得像点样子。别那么懒懒散散的不好看……”
桂树的课程安排,是真正的素质教育,主科、副科的待遇相当平整。并不会为了追求升学率而让主科挤占副科的教学时间,从初一到初三,每周两节茶道课都是雷打不动的。第一年学跪坐,学各种姿态,第二年学分辨茶叶,学品茶,到了第三年开始学泡茶,现在学的是最为简单的现代冲茶法,泡的也是坊间比较流行的功夫茶铁观音。听说到了高中,课程还要更深,这样一来,经过六年的培训,等到毕业的时候,相信最为愚钝的学生,对于茶道都会有自己的审美。
再加上马术、插花、绣花等等课程,桂树的学生负担其实是比别的学校要重得多的。如果想直升桂树高中的话,这些副科的分数一样是记入排名。所以这也保证了从桂树高中里走出来的学生,都算是西北一带的精英人物,起码也是合格的大家子弟。——要在这样的学制下取得领先,其实也只有是从小就很注重培养这些素质的大户人家了。你说何英晨这样刚刚脱贫致富没几代的人家,就是想请人来教,可能都要花很多时间来找老师。
也就是因为如此,含光各科一把罩的成就才会这样引人注目,而且,身为孤女,也没有上任何私塾,完全就是靠自己努力,主科优异就不说了,副科一直都是遥遥领先,这除了天赋以外没有第二种解释了。就是想说老师偏心都不行的——她的优异摆在这里,完全就是有目共睹的,你要是不服气,你也可以上去试试么。
到了初三下学期,含光的出众基本都引不起什么特别的反应了,她的同学们对老师的夸奖都没有什么妒忌、不服的,就只是很忙于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等含光回去自己位置上跪坐好了,刘德瑜便靠过来说,“我还是不懂,你刚才淋杯的时候是怎么能不被烫到的?”
茶道算是副科里比较危险的一门功课了,比起坠马什么的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被热水烫到这个倒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头两年还好,现在要开始学烧水泡茶了,光是淋杯、洗杯这一关就让很多人痛呼出声,招来老师的瞪视。含光刚才的示范里,淋杯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的样子,结果操作起来根本完全不是这回事。
“得掌握好时间。”含光也是悄声指点,“你拿着水壶接水重烧的时候动作要慢,这样回身过去洗杯,水就没那么烫了。这就和弹琴似的,得掌握住一种节奏。”
刘德瑜叹了口气,“你能不能把这个节奏归纳成分秒写给我呀?”
她显然是完全没掌握到要领,垂头丧气的又去尝试泡茶了,茶道老师巡视过来,不免瞪了她一眼,踱到她身边去盯着。含光收敛了唇边的一缕笑意,侧过身,自己重又接水开始泡茶了。
其实,比起前世的那种教育方式来说的话,含光觉得桂树这样的教学方法才是更科学的。到了十几岁上,孩子们渐渐都懂事了,这样批量地教出基础,回去以后家里再传点私房心得,茶道这一关基本素质就出来了。可能在这种生活方式日趋现代,要掌握的知识五花八门日益繁多的情况下,只有通过如此规范化的教育才能更有效的传承文明。以前她那种耳濡目染的教学办法,虽然可以教出来她这样的‘高手’,但是教学效率就要低下得多了。
在宽敞的教室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矮凳和炉子,但水槽就是公用的,得先打了水放到座位旁边备用。含光打了水,才一回身,就感觉到好几道视线闪了开去,她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拎着水瓶回到自己位置上,泡了两杯口味稍淡的茶水,悠闲地品评了起来。
嗯,比起慈幼局喝的那种高末儿,桂树不愧是贵族学校,连教学用的茶水质量都这么好,不多喝两口,就得等下节课时才能喝到了。
下午第一节课,确实是很容易犯困的,不论泡得好不好,大家都算是喝过两杯茶了,下课铃响起后,一班学生一边低声交谈,一边陆续往平时文化课的班级回去。
刘德瑜一边走一边挽着含光的手抱怨道,“这都什么时代了,学这个有用吗?”
说着,就伸出手给含光看,“你瞧,我的手指尖都被烫红了——我平时没事又不喝这个,学来干嘛啊。”
“是有点没意义。”含光也点头道,“我……”
她又差点说漏嘴了——说实话,反穿什么的真的不大适合没什么心机的她,自从和刘德瑜熟了以后,含光有无数次差点说漏嘴‘我以前’,好在刘德瑜也是大大咧咧的,不会去追问这个。“我觉得真的要喝茶的话,撮一撮茶叶,滚水一冲就是一杯了。那样复杂的泡茶办法其实都是丫鬟呀、小厮什么的在学。”
“哈哈哈,现在可没有丫鬟、小厮了。”刘德瑜被逗乐了,“那都叫家政服务人员,可不能叫混了——不过你说得也对,这个我们学个皮毛就行了,真正该开课的是家政学校。”
遂又抱着含光的手八卦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家政学校里最多的就是世代服务各大家的管家孩子啊?可厉害了,学校毕业出来再回去服侍主人,有的起薪就是四五千呢。”
“那不就是家生子儿了?”含光反射性地问了一句。“不是都废除奴隶制很多年了吗?”
“就是因为废除了,所以现在才拿高薪来吸引人嘛。”刘德瑜掰着手指头给介绍。“说是家政服务师,其实还是贴身丫头,不过现在那都是真正的豪门才养得起的。从小到大管吃管喝,管送上学,还管养老送终,加开薪水。一般有钱人家都觉得不合算呢,只有豪门才能承担起这样的花费。”
在含光看来,应该是只有真正的豪门,才有实力让这种高薪高福利的服务人员不在攒足钱以后脱离控制。她笑道,“好么,听你这么一说,做家政服务师也挺好的,要是考不上大学,我上家政学校,以后给你做家政服务师好不好?”
“我们家小家小户,哪用得起这个。”刘德瑜笑了,“没听说吗,要廉政,要廉政。”
她冲含光挤了挤眼睛,取笑道,“再说了,考不上大学你也用不着上家政学校啊,洗手作羹汤多好,咱们学校多少人要排着队娶你啊!”
“嘘!”含光忙嘘了刘德瑜一下,又白了她一眼,“别乱说了行吗?说得和真的一样。”
“这难道还不是真的啊?”刘德瑜也翻了个白眼,“不然我去问何——”
“你行了吧你。”含光恼得直接就掐了刘德瑜的手背一下,“再闹,下次上茶道课,我把你手直接烫熟了。”
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的在那说说笑笑,没提防前面打头来了一群别班的学生——也是去上茶道课的。
公开场所打打闹闹,其实也算是违反了校规,两人就忙收敛了表情,抱着书在一群人的眼神中走了过去。含光也不管有多少人都在看她,多少人在低声议论,‘这是李含光诶’。目视前方,反正就还一个不理。
回了常用教室,一开抽屉,含光就叹了口气,刘德瑜伸头看了一下,也笑起来,“又有情书啦?”
要说这人吧,不管身份高低,从众心理真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初一的时候还好,从初二起,也许是因为大家纷纷都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含光收到的情书根本就不止叶昱一个人能写的蹩脚玩意儿了。本班的,别班的,甚至是别年段的情书,她真是收了不少,要不是桂树的校规那真是一视同仁的严厉,说不定都会有人把她拦下来告白,或者是营造出种种浪漫场景什么的。——就像是桂思阳说得那样,何英晨和叶昱那都不算是什么大咖了,说起来,他们还要感到高兴呢,起码,含光是记住了他们,对他们俩的印象都还是挺深的。
至于后来的这些情书,含光开始还和看小说似的看看,后来都是直接带回去销毁的。反正碍于校规,一般也不会有人敢于署名,她看了也记不住里头的遣词造句。更别说按照里面透露的线索去猜测写信人了。不论谁写来的信,最后一律是泥牛入海,不带有一点回音的。
如果她真的有回信,或者是找个人开始谈恋爱,说不定现在这情书的风潮还不至于这么猛烈,但现在问题是女神她谁的追求都是一律不**,那这……不就更增添了她的光环了?桂树这还好是学业重,管得严,含光自己也没有手机,电话更是慈幼局共用的,不然,说不定私下都会被骚扰得没时间读书。
而这当然是极为不可接受的,如果事情进展到这样的话,含光说不定都会考虑告老师什么的。——现在她的时间可是极为宝贵,完全不可侵犯的好吗。
按照桂树的安排,中考复习那也就是考前两个月的事,这么短的时间复习三年的内容,注定是不可能复习得很细的了,也没法对考试做一些针对的模拟训练,进入初三下学期以后,刘德瑜已经开始加上一个专为准备考试而开的私塾了。含光这边,因为一向成绩优异的关系,杨老师倒也没给她安排私塾,他可能也没意识到含光不像是他以及一般人所想得那样天分超群。
说起来,含光现在倒也是有在上私塾的——去年她和何英晨一番谈话以后,何某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还真的联系到了杨老师,估计是把含光物理不大好的事情给传达了,所以杨老师给她安排了一个颇负盛名的安阳私塾补习物理。言谈间对何英晨也有点改观,有时候还会问问含光何英晨的成绩什么的。所以,她现在课余要做的就是所有主科副科的作业,外加私塾留的功课,还有辅导李莲湖乃至自己的书法练习。
人的一天也就是二十四小时,这里还有十小时要睡觉外加吃饭、杂务,八小时要上课,余下的六小时内要把这些功课全部做完,含光本人智力又不是极为出众的那一种……
别说谈恋爱了,除了必要的班务以外,她连话都很少和同学们说。——还好,基本上,她的大部分同学也都快被各种课业压榨尽了精力,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神来搞校园交际,很多同学为了练习茶道和马术这些副科,周末都是给排了满班的。
在桂树三年,含光算是看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时代,合格的贵族子弟那都是练出来的,就算家里有钱,也必须严格教育勤学苦练才能成为人中龙凤。和两百年前比,门阀的力量实际上是在削弱了。
两百年前,读书识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没钱连书都买不起,受教育只是很少数人的特权。所以所谓的苦读,也只是在很少数人中竞争。现在这个社会,文盲率几乎为零,所有人都有学习的机会,有天分的人很难被埋没。而在这种情况下,要在人才中脱颖而出,就不像是从前那样容易了。甚至于说还不像是以前,不会读书一样可以做官,顶多就是升迁慢点,成就高也有限。现在,你不会读书没有能力的话,别说做官了,可能连家族企业都不让经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和杨老师一样当个一般的小职员。即使衣食无忧,却也享受不了多少权力。
对大家族来说,这样的变化有好也有坏,但对现在是一介平民的含光来讲,当然是很欢迎如此的改变。她和于元正也都是因此才迎来了命运的转折不是?于元正要是放在古代,一个屠户的儿子,就算再怎么努力,能给考个举人都相当不错了。哪能和现在这样,长期盘踞在第一、第二名,和她围绕着一等奖学金龙争虎斗的。
不过,要不是该死的物理,于元正也没有多少机会问鼎第一名的宝座。六门主科里,国文不必说了,含光的积累确实深厚,算学她也颇有天赋,起码在现在这个考试的层次上不会被于元正拉下多少,儒学、历史那都是她的强项啊,儒学——她父亲前世那是状元郎好么,历史,古代以史为鉴,好歹她也是看过《二十四史》的。至于生物,含光倒腾试验一直都觉得很新鲜,再说,生物到目前为止也基本都是一些常识现象的介绍什么的,没有多少公式,这些知识点因为她是真正很感兴趣,所以要记下来也并不太难。含光的弱点就在于物理、化学,那种很抽象的公式和计算,如果只是算学这样形而上的那也罢了,物理这种还要考虑到种种定律的,她的脑子就是有点转不过来。
也是因为这个弱点,杨老师是建议她选择文科作为自己的攻读方向的。而这也就牵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到底要选择哪一门行业作为自己择业的方向。
在大家都忙碌地准备着升等考试的时候,杨老师把含光拉到他们家去吃饭,便对她提出了这么两个问题。
第一,他要去北京了,含光跟不跟着去。
第二,她有没有考虑到以后打算以什么行业来谋生。


、第45章幸福的滋味

含光刚听说这消息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吃惊的。伸出去夹石家老肉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您要去北京——是去上几年,还是过去定居呀?慈恩小学的课呢,不上了吗?”
杨老师羞红了脸,倒是一旁的张姆姆喜气洋洋的。“过去常住!李郡主到底是把他给说通了,小小姐;我们家少爷要去北京工作了!”
“哦——”含光不免拉长了声音,了然地瞧着杨老师,杨老师急得驱赶张姆姆;“姆姆你少说两句呗;去;厨房里还有菜呢,快去看着吧。”
张姆姆和含光都是有点偷笑;张姆姆擦了擦眼睛,还是和含光诉说了几句,“打从我们家太太去世前,就盼着少爷定亲的这天呢。少爷那时候小,老爷又不经心,满心里惦记的都是——”
“好了,姆姆。”杨老师满头大汗,“你去忙去吧,去吧去吧!”
含光此时想起来,也觉得杨老师和父亲那边往来好像的确很稀少。听了张姆姆的只言片语,再加上从前流露出的蛛丝马迹,她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然也不会去问细节,只是笑对杨老师道,“怎么忽然间就订婚了,小师叔——哦,不,师母人都还没过来西安呢,您是怎么求婚的呀?”
按现在的电视剧,似乎一般情侣也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了,都学西洋那一套,男方得和女方求婚。虽说高门子弟很可能是例外,但杨老师这样的情况,家里也没长辈做主,应该还是走现代化风格就是了。
“什么求婚呀。”杨老师脸更红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您去什么北京啊?”含光斜眼瞅杨老师,“思想这么快就转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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