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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道绵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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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咱就去同这些活佛们好好谈谈，来它个‘借地养民’！青山，现在汇宗寺、善因寺的掌印喇嘛是谁？”戴彰勋坚定地说。
“‘借地养民’？哦，这个提法可谓前所未闻！”周强山肯定了戴彰勋这个主意后继续说，“按说，这两个寺的寺主应该是章嘉呼图克图。但第七世章嘉呼图克图只有十几岁，他经常住在京城陪伴光绪皇帝，只是夏季临时来多伦诺尔看看。所以这里暂时由四世甘珠尔瓦活佛负责。但是，各活佛的牧场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的。”
“章嘉活佛和甘珠尔瓦活佛我都听说过，但了解得不甚详细。你给我讲讲这二位活佛的身世，省得见面后不知所措。”
周青山说：“章嘉呼图克图，是我们大清国掌管内蒙古地区黄教最大转世活佛。第一世章嘉出生于张姓之家，原称张家，后改称章嘉。呼图克图是蒙古语‘圣者’的意思，汉地多称其为活佛。章嘉活佛的母寺为青海佑宁寺。从第二世开始，也就是康熙年间，便到达多伦诺尔，成为汇宗寺、善因寺的寺主，使多伦诺尔成为了内蒙古地区的藏传佛教中心。章嘉呼图克图到目前为共转生了七世。他的活佛仓在汇宗寺敕建庙的西侧。‘甘珠尔瓦’这一称谓是圣祖康熙皇帝所敕封的，意思是‘兴教善知识聪明灵感法王’，最早是青海安多色呼尔寺，也就是广慧寺活佛系统，该世系活佛转世均在青海安多色尔呼地方，我们同知署的部分官书文档中称其为“甘珠尔巴活佛’。该世系活佛传至第十三世时，到达多伦诺尔，被朝廷称为第一世甘珠尔瓦活佛。甘珠尔瓦活佛是在汇宗寺建成后不久到汇宗寺建立佛仓的，他的佛仓位置在汇宗寺敕建庙的正西约百丈处。都由喇嘛印务处管理着。”
戴彰勋问道：“何谓‘佛仓’？”
“‘佛仓’是一个蒙藏合壁的名称，也就是转世活佛的住所、公馆或精舍之意。在西藏那边称为‘扎仓’，在咱蒙古地区则多称为‘仓’。”
戴彰勋：“原来是这么回事。现在这里还有多少活佛？”
周青山板着手指头数到：“甘珠尔瓦活佛、墨尔根活佛、那音巧尔计活佛、达赖勘布活佛、额木齐活佛、察汗达尔罕活佛，共六位，不包括今年八月份在善因寺圆寂的洞阔尔活佛。不过，其他的八九个活佛虽然暂时不在这里，但他们牧场都在多伦诺尔周围，依旧由他们各自佛仓的喇嘛们为他们料理。”
“你这一讲，我明白了许多。明天一早，你马上安排一下，我去拜见这些活佛。”
“还明天一早啊？您瞧！天都亮了。”金旺说。
戴彰勋和周青山往外一看，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于是，三人会心地大笑了起来。
040：第九章：置流民，戴彰勋黄寺借土地 ＇本章字数：733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04 01：24：03。0＇
二、佛像开光大法会
速度很快，主簿周青山不消一个时辰便从汇宗寺赶回来报告消息。
“大人！正合适的机会。汇宗寺请了一尊一丈多高的大铜佛像，今天要举办‘佛像开光大法会’。喇嘛印务处负责交涉接洽的二老爷喇嘛还给我们同知署发来了请柬。这不，我就顺便带回来了。举办‘佛像开光大法会’时，汇宗寺、善因寺各佛仓的活佛和喇嘛们都要参加。而且，还有不少蒙古扎萨克王公、总管和牧民远道赶来朝拜呢，我们还可以顺便了解一下蒙地的情况。”
这个喇嘛印务处是朝廷理藩院设置的负责管理汇宗寺、善因寺喇嘛寺院的管理机构。喇嘛印务处可以不通过地方官府，直接奏请理藩院，来办理有关宗教事务。这套机构设置相当复杂。“喇嘛印务处”一般都由高级僧人组成。这些僧人又按职位高低分为七级，依次为“总管喇嘛班第掌印扎萨克喇嘛”“副扎萨克喇嘛”“扎萨克喇嘛”“达喇嘛”“副达喇嘛”“苏拉喇嘛”“学习喇嘛”。“学习喇嘛”中又分为四级即：“德穆奇”“格斯贵”“格隆”和“班第”。同时，喇嘛印务处还负责与地方官府的交流以及远道而来的活佛、喇嘛游僧接待等等。
喇嘛印务处设三个印务喇嘛，汉人称之为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大老爷负责全寺内部事务；二老爷负责对外交涉；三老爷负责经济财务。
戴彰勋听到周青山的报告后，笑着道：“真是刚一瞌睡，就有人递过枕头来了。这个‘佛像开光法会’几时开始？”
周青山赶紧翻开请柬，说道：“在午时初时举行。”
“那好，还有两个时辰，你们下去准备一些礼品，我们巳时出发。”
“大人，送些啥礼物合适呢？”
戴彰勋琢磨了一下，说：“我在街上看到一个很大的玉器店，你到那里挑上一些。送玉器给活佛，显得高雅一些。”
周青山问：“挑哪种的？”
“适中就得，不可太过昂贵。否则，会显得俗不可耐。”
戴彰勋刚在内宅更换好官服，值班衙役就进来报告：“大人！商务会乌会长和几个行业会董代表全城商民请求拜见大人。”
商务会虽属民间组织，但在这座商城里影响甚是不小，诸如税赋、市场保安、征派粮草、应酬来往官员、商民间纠纷等事宜都要由商务会替官府出面操持。作为一个地方最高行政官员，他必须与之搞好关系。
戴彰勋看了一眼桌上的法国座钟，离‘佛像开光法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于是，吩咐衙役，在大堂和他们见面，并破天荒地在大堂上摆上了几把椅子。要知道，在那个时代，哪有草民敢在官府大堂上坐椅子的？
不一会儿，乌良义、李长林带着几个商务会的行主鱼贯而入。
来到大堂上，几个人倒头便拜，乌良义高喊着：“给二府爷请安，戴大人到敝地上任，乃我城商民三生之幸！”
“给二府爷请安了！”
除了回商代表杨义顺之外，几个人把头磕得叮咚乱响。后面，几个衙役将送给二府老爷的礼品抬到了大案前面。这是规矩，新官上任，商务会都是要送贺礼的。
乌良义这个人，戴彰勋见过。那次在山西会馆看戏时，他依仗权势，随意点戏。尤其是他那副色迷迷的样子，令戴彰勋十分反感。再加上他的侄子乌静池仰仗着他，浊乱市井、勒索商民，更令他厌恶。现在倒好，乌良义来了，而且是代表商务会而来，自己这个同知不能不热情接待。这不只是给乌会长代表的商务会一个面子，更重要的是表明同知署对商民们的态度？？官府是重视他们的。
“你们起身回话吧！”
商人们身份低微，自是不敢在二府老爷面前造次，纷纷回道：“不敢，不敢！小民就这样回话吧。”
“不必拘于礼节，站起来坐到椅子上说话。”
见二府爷发了令，他们只得站起身来，依次坐到堂前的椅子上，但依然躬着身。只是杨义顺穿着他那从五品的行头，可以坐着。
乌良义太过肥胖，费了老半天劲才爬起来。看到这情景，站在两边的衙役们都偷着笑出声来。
“你们在商务会身居何职呀？”戴彰勋和颜悦色地说着，以便消除他们的紧张感。
乌良义赶紧起身，点头哈腰地答话：“回二府爷！小民是商务会会长乌良义，”说完，他指着几个跟着他来的人介绍着，“这位是副会长兼冀商代表李长林，这位是回商代表杨掌柜的，这位是燕商代表周掌柜的，这位是晋商代表祁掌柜的。”
“你们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掌柜嘛，辛苦了。近来，商民们生意可好？”戴彰勋说。
回商代表杨义顺掌柜的一拱拳，说：“托二府爷的洪福！我们生意上还过得去。”
“那就好。本官初来宝地，有些情势不甚明了，各位掌柜的要多来同知署，加强彼此间的沟通，有些棘手之事，本官一定会为你们去办的。”
乌良义又站起身来。频繁地起身答话，让乌良义汗流浃背，但他高兴这么做。
“让二府老爷费心了！在这里小民代表全城的商户们谢谢大人。以后二府爷若是用得着小民，尽管吩咐就是了。”
说完，乌良义向前跨了两步，来到了公案前小声说：“那些礼物是商民们送的，粗俗且不堪入目。小民这儿有一张银票，要孝敬大人。”
说罢，他将银票放到了公案上。
戴彰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银票往前一推：“商民们的礼物我收下了。这银票你拿回去，我这儿不缺银子！”
乌良义吃了闭门羹，讨了一个没趣。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那好，改日，改日……”
副会长李长林见乌良义又在溜须拍马，有些生气。于是往起一站：“二府老爷！小民们来这里主要有三件事。一是代表商民看望大人；二是邀请戴大人到我们商务会赴宴，这是古城的规矩；三是陶匪盘踞在北部草原，切断了北部商道，众商家生意低迷。这三件事，想请二府爷给商民们一个答复。”
李长林干巴硬脆，简单扼要地说明此行的目的。乌良义自是有些吃醋。
戴彰勋也极为欣赏这种刚直不阿的人。他说：“你是商务会李副会长吧？听说你性情刚烈、诚心办事，深得冀商们崇敬。”
戴彰勋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周青山说的那个在瑞客厅饭馆吃饺子只吃饺子肚而不吃饺子边的人。后来，他励精图治，成为了大商号掌柜的。
“回二府爷，您过奖了。小民只是想为商户们办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李长林依然干脆地回应着。
“嗯，说的不错。本官现在就回答你这三件事。第一件事么，你们代表商户们来看望本官，本官表示由衷地感谢。你们送给我的礼物我收下了。要不然，商户们会说本官刚来这里就这么自命清高？这第二件事是赴宴。既然是古城的规矩，那本官不能随意破坏，我一定去，不过得换个时间。今天，我们还要到汇宗寺参加‘佛像开光大法会’呢。至于陶克陶胡匪徒一事，本官在上任前，直隶总督杨士骧大人责成本官剿灭陶匪。今陶匪盘踞在乌珠穆沁草原，截断商道，官府一定会想办法的，但这需要时间。你们回到商务会后，要发动全体会董，深入到每个商户家中，传递这一消息，让商户们放心经商就是。剿匪的事自有官府。”
李长林跪倒在地：“小民代表商户们感谢二府老爷的大恩大德。小民一定把二府老爷的话传到每一个商户那里。”
乌良义一见戴彰勋不大搭理自己，有事总是和副会长李长林说话，这风头尽让李长林给占了去。乌良义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同知大人，难道是银子送少了？这可是三千两银子呢！王锡光来的时候，他只送了两千两就把他给拿下了。想到这儿，他只得站起身来，说道：“感谢二府爷对商户们的重视。既然二府老爷要去参加‘佛像开光大法会’，那小民就不打扰了。我们商务会也接到了邀请，准备去呢。等大人有空，我们再请大人赴宴。”
“也好！”戴彰勋说。
“小民告辞了。”说着，乌良义等人退着走了出去。
乌良义等人退了出去后，周青山冲着乌良义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安排戴大人出行事宜。按照定例，同知大人出府公干是要乘坐蓝呢大轿，并有衙役们鸣锣开道的。可戴彰勋不肯，坚持要骑马前往，说是快捷不张扬。周青山、金旺和肖化南他们拗不过，只得下去准备马匹。
汇宗寺在多伦诺尔城西北，离多伦诺尔城只有两里多地，二者中间隔着一条蜿蜿蜒蜒的鸳鸯河。这个季节，河水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但不影响牛马通行。不一会儿，戴彰勋带着同知署的官员们越过了小河上的大木桥，到达了两寺前的草原上。
呵！好壮观的。远远望去，在逶迤的大西山脚下，汇宗寺寺庙群像一个个巨人酣睡在一大片空旷的草原上。东面的一组庙宇是蓝色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出阵阵蓝光。西面的一组，覆盖有只有皇家才能使用黄色的琉璃瓦，金碧辉煌，为这两个黄教寺庙增添了神秘的色彩。难怪无数个文人雅士、外国旅行探险家们莫不惊叹这座皇家寺庙的壮观。今天，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么大啊！？”金旺惊叹地吐了吐舌头。
“东面的一座蓝色庙顶的庙宇应该就是汇宗寺吧？”戴彰勋问。
周青山答道：“是的，大人。”
戴彰勋在直隶总督府莲池书院找到了《口北三厅志》以及关于多伦诺尔的文献典籍，在上任的路上又仔细研究过，知道这里的详细情况。所以，戴彰勋没等周青山搭话，用马鞭一指，绘声绘色地为他们介绍起来：“康熙先帝第一次击败漠西噶尔丹之后，于本朝康熙三十年（1691年），在多伦诺尔草原与外蒙古三部汗王、内蒙古四十八旗王公举行多伦诺尔会盟。外蒙古三部王公、民众以及哲布尊丹巴大喇嘛暂时滞留在多伦诺尔，无法返回。所以，康熙先帝采纳了二世章嘉活佛的建议，答应了蒙古王公‘仰乞圣恩俯恤，赐以水草善地，且望重建前庙’以及‘愿建寺以彰盛典’的请求，开始在会盟地兴建规模宏大的喇嘛寺庙。汇宗寺是我大清朝皇帝在蒙古高原上敕建的第一座有政治意义的喇嘛庙。根据朝廷理藩院的有关档案记载，汇宗寺是仅次于西藏布达拉宫的第二大喇嘛教寺庙群。”
周青山补充到：“对对对。该寺因庙顶覆以青蓝色琉璃瓦，蒙古语又称为“呼和苏默”，意为“青庙”。我们当地人管汇宗寺叫‘旧庙’或‘东大仓’的。”
戴彰勋接着说：“康熙四十年（1701年），康熙帝巡幸多伦诺尔，亲至汇宗寺礼佛。与此同时，康熙皇帝派遣驻京的二世章嘉呼图克图也到多伦诺尔巡视。这一年，清政府规定，内外蒙古各旗均派遣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喇嘛到该寺常驻习经礼佛。同时，还任命二世章嘉活佛为‘多伦诺尔总管内蒙古喇嘛事务之扎萨克喇嘛’。康熙四十四年（1705 年），皇帝又封二世章嘉呼图克图为‘灌顶普善广慈大国师’，节制内蒙古等地呼图克图、呼毕勒罕等大喇嘛，并掌管多伦诺尔、奉天、五台山等地黄教事务。从此，形成了达赖喇嘛主持前藏、班禅喇嘛主持后藏及青海、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主持漠北蒙古、章嘉呼图克图主持漠南蒙古、京师、甘肃以及青海一部分的黄教大喇嘛分别主教局面。这座寺庙的建造整整历时二十年。康熙五十年（1711年），寺庙建成后，康熙帝亲自为寺庙题名‘汇宗寺’。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康熙皇帝再次巡边到多伦诺尔。从那时起，我历代大清皇帝派遣各世章嘉呼图克图主持汇宗寺，使蒙古各旗通过汇宗寺和章嘉呼图克图直接与朝廷取得联系，从而成功地实现了对蒙古各旗的有效统治。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康熙皇帝亲书汇宗寺碑文，详细记述了汇宗寺的建寺原因及作用，诸多历史典籍上称其为‘会盟碑’。我计算过，从寺庙开工建设到立碑为记，在汇宗寺建设的二十年时间里，康熙皇帝曾经三次到达多伦诺尔巡视，以至于汇宗寺寺庙的建筑形制、陈设布置、选派喇嘛和寺庙主持，他都要亲自操持过问。皇帝对汇宗寺的重视，使之一跃成为漠南蒙古地区喇嘛教中心。雍正九年（1731年）五月，二世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为躲避漠西蒙古准噶尔部噶尔丹策零的叛乱，再次迁居到多伦诺尔汇宗寺、善因寺，又使这里成为了整个蒙古地区的藏传佛教中心。乾隆十一年（1746年），乾隆帝又赐给汇宗寺一块名为‘性海真如’的大匾。”
说完，戴彰勋问周青山：“你是同知署主簿，专门研究这些。我讲的对么？”
周青山自是瞠目结舌。
戴彰勋顿了顿，又用马鞭向西一指说：“西面的那一座应该叫善因寺吧？”
周青山说道：“是善因寺。”
戴彰勋说：“那是在雍正五年（ 1727 年）十一月十八日，雍正皇帝遵从康熙皇帝遗诏，下旨动用国库帑金十万两，在汇宗寺西南一华里多的地方兴建更为精巧壮丽、气势宏伟的善因寺。”
周青山再次补充道：“善因寺因庙顶覆盖只有皇宫才能使用的黄颜色琉璃瓦，显示着皇家御庙的等级，故蒙古语称为‘锡拉苏默’。‘锡拉苏默’意为‘黄庙’，我们当地人称‘新庙’或‘西大仓’。寺内还建有雍正皇帝的行宫。后来不知啥原因，雍正先帝未至。皇帝就把它赐给了章嘉活佛。”
戴彰勋没有受周强山的插话而影响思路，继续说：“由于雍正帝下旨时天气已进入隆冬季节，次年，善因寺才开始建设。在外蒙古的二世哲布尊丹巴活佛暂住善因寺前夕，善因寺建成。雍正皇帝御笔亲题‘敕建善因寺’扁额。从这一年起，十四岁的三世章嘉呼图克图奉雍正帝旨，一并管理汇宗寺和善因寺。乾隆十年（1745年），乾隆皇帝抵达多伦诺尔，驻跸善因寺附近，会盟内外蒙古诸部，赐宴二世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及内外蒙古各扎萨克。善因寺建筑规模更为壮观。朝廷理藩院还立御制碑文记述建寺缘由与经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碑文是这样的，‘朕特行遣官，发帑金十万两，于汇宗寺之西南里许复建寺宇，赐额曰善因，俾章嘉胡土克图呼毕尔汗主持兹寺，集会喇嘛，讲习经典，广行妙法，蒙古汗、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俱同为檀越主人，前身后身，敬信无二……’”
说完，戴彰勋问周青山：“对吗？”
“我的妈呀，”周青山脱口而出，“我是土生土长的喇嘛庙人，小的时候经常到这里玩儿，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自以为在咱同知署里只有我最了解这两座寺庙的历史。没想到竟然没有大人您了解得这么透彻。”
“哈哈哈，我这也是在来的时候从莲池书院找到的《口北三厅志》和一些文献上看到的，算是临时抱佛脚吧。你们知道什么是享福之人吗？”
大家都面面相觑。
“我告诉你们吧，何谓享福之人？能读书者便是！记得我上次微服私访时，周主簿曾说这老城的商人把读书放在了第二位，那样可不行。我们要扭转这一局面。也希望你们以后多读一些有用书，特别是要读一些近代变法、外国机器技术方面的书，这样才能多开阔一些眼界，增长一些知识，也就能多为国家和老百姓办一些实事啊！”
“我们都记住了。”
为了弥补“知识”的不足，周青山又卖弄起了别的话题：“戴大人，《口北三厅志》上也说：‘善因寺……仿西藏达赖喇嘛所居都岗之式建置。都岗者，华言经楼也。其制，门二里，左右钟鼓楼各一，御书清、汉碑亭各一；正殿二重，前殿为楼，共八十一间，其中柱皆中空以泄水。制作工巧。殿皆复以黄琉璃瓦，周以缭垣，巨丽无比，赐额曰善因。’这里还贡有蒙古地区最大的金佛，听说是用一千两黄金制作的。这座金佛供奉在善因寺大殿里，只允许活佛们和蒙古王公贵族参拜，普通的蒙古人和汉人都不能进去，据说可灵验了。不过，这汇宗寺大殿里也有一尊主佛，是三世章嘉活佛从西藏布达拉宫移来的，名气也不小呢！”
“是吗？有机会我们去拜一拜这两尊佛像，沾一沾福气。”戴彰勋说。
“这么大，得有多少间房子呀？”金旺问到。
这次该周青山发挥了，他炒豆般地说道：“多大？我来告诉你吧。我们同知署的记录是这样的，汇宗寺敕建庙是由跳舞场、照壁、大山门、天王殿、钟鼓楼、正大殿、配殿、释迦佛殿、工阿佛殿、临时到此的外地活佛住所以及藏经楼等组成。汇宗寺敕建庙坐北朝南，共有五进院落。整个汇宗寺建筑群则是由汇宗寺敕建庙一座、十座活佛仓、五座官仓和上百座当子房等建筑所构成的。这十座活佛仓分别住着章嘉活佛、噶尔丹锡勒图活佛、甘珠尔瓦活佛、达赖堪布活佛、那音巧尔计活佛、阿力户活佛、墨尔根活佛、毕力格图活佛、阿嘉活佛、济隆活佛。五座官仓是图木图仓、大吉瓦仓、却来仓、农乃仓、桑对仓。佛仓是活佛们起居、诵经的地方，官仓是管理寺院日常事务、财务、主持喇嘛教教务活动、为朝廷念经祈愿的场所。此外，还有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会庙、车臣汗会庙等等。汇宗寺占地为十八公顷，寺庙繁荣时期，总占地多达三十多公顷。多伦诺尔汇宗寺与北京紫禁城处在同一直经线上，可见它的地位之特殊，这也许是康熙皇帝选择在这里建寺的原因吧。善因寺有三处活佛仓，驻锡三位活佛，即洞科尔活佛、萨木萨活佛、额木齐活佛等。官仓也是五座，职能、名称都和汇宗寺那边一样，它的占地近三十公顷。听说，在最繁荣时期，这两座寺庙有十五位活佛、四千多喇嘛呢！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大活佛十四五，小喇嘛三千六’之说。”
说完，周青山扭头对金旺说：“你问我这里有多少间房子，我没有详细数过，但我们老城的商民们都说它至少有五千间吧。”
“乖乖，听说紫禁城才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呢！”金旺感叹地答道。
戴彰勋称赞说：“到底是我们同知署的主簿，对这两座寺的了解还很细致呢！这两座寺庙宗教色彩浓重，蜚声海内外。等有了机会我再深入地研究一番，不枉在这里主政一回。”
“谢大人夸奖了！不过，这两座寺庙在我们当地有着自己的说法。”
戴彰勋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完整，于是疑惑地问周青山：“自己的说法？说说看！”
“在我们当地是这么流传的。当年，康熙先帝亲征噶尔丹，在乌兰布统艰难地小胜后，异常苦恼，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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