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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道绵绵-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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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山说道:“这里是铜匠铺集中地带。多伦诺尔素有‘铜像之都’美誉,来自山西侯马等地的工匠众多、手艺精湛。这些铜匠铺可以制造小到几寸、大到五十尺的铜佛像及各种蒙古人喜爱的生活用品。听说,这些佛像最远都销到西藏的布达拉宫呢!”
“我在东北时见过这里制作的铜佛像,很精致的。如此大的规模,‘铜像之都’的美誉,看来没起错。”说完,戴彰勋又看了一会儿,便催促着继续往前走。
西面,就是国内最大的的牛马市场了。一群群等待出售的马匹、牛羊聚集在那里,羊欢马叫,响成一片。深秋正是牲畜膘肥体壮的季节,也是商人们最忙的季节。那些马贩子、牛贩子和掌柜的、伙计们以及跑生意的牙纪匆匆地在牲畜群里穿梭,急切地与天南地北的客商们做着交易。当然,这里只是牲畜交易的一个缩影??大批待成交的牲畜还在城外呢。不过,戴彰勋有些不习惯,因为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腥臊气和牲畜粪便的味道。这些当地人却不以为然。
“这些牙纪都搭着一张羊皮,用手比划啥呢?”戴彰勋望着这些做交易的人,有些不解地问。
周青山说:“这叫‘掏麻雀’,也就是用隐法做交易,怕被同行听见。这些人将羊皮搭在胳膊上来回寻找买主。如果买主相中了货物的,可以上前讨价还价。两个人将手藏在羊皮底下,卖着先开价,买着摸手还价。这种手势的数字是,伸拇指表示‘一’;伸无名指与小指表示‘二’;伸小指、无名指和中指表示‘三’;伸小指、无名指、中指和食指表示‘四’;五指全伸表示‘五’;伸拇指和小指表示‘六’;拇指、中指、食指掐在一起表示‘七’;伸拇指和食指表示‘八’;伸出食指做够状弯曲表示‘九’;出一拳表示‘十’。比如买两匹马要十五两银子。那就先伸一拳,再五指全伸就是了。”
戴彰勋听完,觉得颇有意思,他一边走,一边比划着。旁边的生意人看了都在笑,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哪里来的青瓜!
戴彰勋有些窘迫。忽然间,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好像喝酒时的划拳行令就是这个样子吧?”
“就是。早先的商号掌柜的怕学徒们忘记,便让伙计们用这个做游戏,后来竟然跑到酒桌上去了。”
戴彰勋转移了话题:“这么多的牛马啊。青山,这里每年的牲畜成交量是多少?”
“老爷,户部衙门算计过。以去年的成交量为例,有马十三万匹,牛十万头。羊恐怕是统计不过来了。光牲畜交易税收这一项就有五十多万两白银呢。不过,今年北部蒙旗的大批牛羊都难以赶运到这里了。否则,今年的税银还要多呢!”周青山回答着。
五十多万两?戴彰勋心里飞快地计算着:如果今年能保证这五十万两的牲畜交易税,其他诸如盐税、木税等再凑上十几万两,便可轻松地完成杨总督交给的第一个使命。可关键是今年能否保证牲畜交易税不再下滑。
戴彰勋问:“以你的经验,在不增加商人负担的情况下,如何提高牲畜交易税?”
周青山蛮有把握地说:“只要商路畅通、市面不乱,税赋立刻就能上去!”
“市面不乱?来上任的路上碰到刘三银时,他也是这么说的。看来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戴彰勋暗忖着。
说话间,又有一大批犍牛涌进了市场。周青山害怕一些个生个子的牛发狂,一旦伤着了二府爷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劝道:“我们到东面去看看吧,那里又是咱赋税收入的一个重要行业。”
在牛马市场的东边,是堆积如山的羊毛,颇为壮观。这些堆积如山的羊毛主要是供应城内数以千计的制毡局、制毡作坊以及毡靴、毡帽作坊的。羊毛现在大都在晾晒,河滩边,白茫茫一片。这时候,多伦诺尔的作坊行业工人多达两万人,其中,羊毛加工作坊工人竟占了一半以上。
周青山边走边解释:“咱的制毡行业,近来红火得很,远近蒙旗的羊毛大多集中到这里。作坊制作出羊毛制品后,又大多销往内地和外蒙古。如果稍加引导,再制作一些流行的礼帽之类的,就更好了。”
戴彰勋满意地看着他:“如果我们努力引导的话,多伦诺尔会成为一个新兴的工业城市,工人多了,税赋也多了,杨总督要我们稳固内外蒙古的使命可就完成了。在这里面你周主簿可是功不可没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是老爷您的功劳,卑职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办的呀。”
再往南,是一片规模很大的驼店,一队队骆驼和驼夫进进出出,忙于装卸货物,这就是著名的驼场了。最早的时候,朝廷不允许商人们在蒙地建筑固定用房,而经商和住宿又是商人们所必需的,但寺庙可以例外。汇宗寺的活佛们抓住这一机遇,在城里建造了大量的房屋租给商人们使用,活佛们每年房租的收入是相当可观的。眼前的这座大驼店就是阿嘉活佛的。
“老爷,我们到驼场去看看,那里收租的喇嘛很多呢。”说着,周青山还要往里走。听到有喇嘛,金旺也来了兴趣。
戴彰勋说:“在外面看看就行了。我对他们收租的事情不感兴趣,咱转转别的地方吧。”
周青山想了想:“那就去山西人开的会馆吧!”
“好!”

刚拐过兴隆寺街口,只见前面的一座大商号门前围着一大群人。淡淡的烟雾从人群中间飘了出来。难道是着火了不成?这里可是繁华的商业中心啊!
戴彰勋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
挤进人群中间才发现那里摆着几只纸烟箱子,烟箱子上赫然印着“樱花香烟?大日本制造”的字样。而且,其中一只烟箱子不知为何燃烧了起来。这时,从三井洋行走出来一个买办模样的人,他对着人群喊道:“我们洋行的纸烟发霉了,上面让我们处理掉,大家离远点,别烧着!”说完,他又用火柴随意地点了一把火,转身回到了洋行里。
旁边几个围观的叫花子见只烧着了烟箱子的一角,他们走上前来踹散了烟箱,白花花的纸烟散落了一地。随后,小叫花子们你一包我一包地抢了起来。 
一个年老的商人随手捡起滚落在脚边的一包烟,抽出一支,凑着烟箱子上的火点燃,新奇地吸了起来。
围观的人见状,也随着那几个叫花子上前哄抢纸烟。刚才还烟雾缭绕的烟箱子不一会便空空如也。
那个年老的商人边吸边说:“嗯,这洋烟味道还不错呢!”
另一个同样也在吸着纸烟的商人说:“高掌柜的,可不是嘛,咱原以为这洋玩意儿哪有我们的旱烟好抽?谁知,味儿还真正,一点儿都不呛人。”
旁边的人也附和着:“这还都是发了霉的呢。要是好烟的话,肯定会更香。咱以后还抽啥旱烟啊,费时费力的,抽这个得了!”
“不光是洋烟,他们还有‘洋取灯儿’(火柴)呢。你们还没试过吧?那玩意儿可比咱的火镰好使多了,一划便着。特别是夜里的时候,方便得很哩。”
“夜里方便?你是不是天一黑就钻老婆被窝啊?”另一人逗道。
那个说走了嘴的人憋得满脸通红,辩解道:“瞧你那出息!天一黑就钻老婆的被窝,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啊。”
………
戴彰勋听着他们的对话,也笑了。他问周青山:“这里以前不抽洋烟吧?”
周青山回答:“这里的商人们主要是抽山西曲沃的旱烟,也有不少满洲女人抽东北旱烟的。洋烟谁抽它啊?没人认得。”
戴彰勋微微地点了点头,心想:洋买办们倒是很聪明,竟然想到这个点子。
“走吧,这是洋商们在推销自己的货物。”戴彰勋说。
“推销自己的货物?”周青山有些不解地问。
“你呀,好好看看,那些纸烟发霉了么?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接受这种烟。洋商们不这么做,你们会抽吗?”
周青山恍然大悟,接着又有些气愤地说:“推销?还在推销自己的货物?这些年,洋行可把咱害苦了!”
“为什么?”戴彰勋问。
“这些洋商仗着我们官府管不了他们,便运来烟膏子,也就是鸦片。在城东的三道街,他们经营的烟馆、妓院遍布。鸦片这东西,人们一经沾引,极难戒掉。大财主们财力雄厚,吸食一些动不了根基,顶多破一些财。咱城内占多数的中小商人可就不行了。他们有了烟瘾之后,鸦片很快成了他们的催帐鬼,很多商号都因此倒闭了呢!”
“那我们同知署采取过啥措施没有?”
周青山回答:“措施是采取过,可那些洋商咱惹不起。同知署只好召集中医局的老先生们,配制了好几种戒烟方子,强制一些人戒掉。烟馆的老板们一见,来了个‘五天白抽大酬宾’。商人们经不住烟馆的招引,戒掉后又返了回去。所以,收效甚微。”
戴彰勋怒道:“这简直是在祸国殃民!”
“这主要是让日本人给弄的。”周青山说。
“日本人?”
周青山说:“在这些洋行中,倒腾大烟最厉害、开设烟馆和妓院最多的就是日本人!”
“这小日本,弹丸之地,物产无多。弄了个‘明治维新’,效法西洋,实施变法,国势强盛起来。但之穷兵黩武,占我台湾领土,吸我膏脂不说,还要用鸦片来毒害我商民!我们回去后,得想个法子,这么下去可不行。”
说完,戴彰勋一转身,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单薄的老太太领着几个骨瘦如柴的孩子横在他的面前。她们伸出干枯的双手在央求着:
 “老爷,赏个小钱吧,我们都快饿死了!”
“行行好吧……”
 “去去去!”金旺和周青山几乎是在异口同声地喝道。
“慢着!”戴彰勋瞪了他俩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铜钱。但还没有递过去,却忽地围上了一大群要饭的。戴彰勋有些不知所措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要饭的?”
戴彰勋在打发完这些叫花子之后,问周青山。
“回大人,不,回老爷,”周青山急忙改口,“是这么回事儿。今年,咱山西、直隶一带发生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饿死了很多人。没死的也活不下去了。这些流民听说咱这里土地肥沃又是日进斗金斗银的好地方。于是,他们就成群结队地到这里来要饭或想找点干的。来找点干的也行,咱们这个地方有钱也缺人手,尤其是缺少大量的牧工和作坊工人。各家商号确实帮了很大的忙,许多人都在这里安顿下来。可是,消息传回了他们老家,这下可好,都整村整村地来到这里。我们安顿不下了。这些人也只好栖息在各个庙里、商号的房檐下。咱同知署只能每天施一次粥,唉!管不过来了啊!”
“青山,你估计这些流民能有多少人?”
“我们粗略算计过,大概有四五千人吧。”
“这么多啊!”
“这还是以前的数字,估计现在不止了。”周青山说。
戴彰勋望着他们枯瘦的身体和缕缕破衣,心里有些难过。天都快冷了,栖息在各个庙里、商号的房檐下怎么过冬呢?看来,得想个法子了。
走着走着,路两边的商铺整齐高大了起来,脚下的土路也都变成了整齐的红色大方石路。大方石上散布着一道道深深的车辙印,那是无数辆拉运货物的老牛车累年积月碾压出来的。戴彰勋在想,赵州桥上只有一条车辙印,就已经显示出?河两岸的繁华了,而这里竟有无数条!

  
   012:第四章:察民意,戴彰勋微服访民间 '本章字数:432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0 02:03:33。0'
 
  不一会儿,他们三个人就到了山西会馆。
“嗬!倒挺气派的。”金旺又重复着他在直隶总督府门前说的那句话。在他看来,这座山西会馆比直隶总督府还要富丽堂皇。
只见山西会馆前有一个诺大的广场,这在寸土寸金的商城可是少见的。还没走到山门前,就见一组高大的牌坊扑面而来,中间的一座最大,上面挂有“伏魔宫”的匾额。旁边的两座较小的则挂着“左通”“右达”的牌匾,这预示着山西商人商业“通达”。穿过牌坊便是山门。山门,在纷乱的商业街当中,显得巍峨、布局讲究。
戴彰勋心想,难怪都说山西人有钱,就连一座山西商人聚会和娱乐的地方都建造得如此气势逼人的。
山门前,一对硕大的石狮子坐在高高的基础上。它们瞪着圆圆的双眼,注视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这对石狮子,有人做过考证,说它绝对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物件。极有可能是早期的晋商们从附近的辽代或者是元代的将军墓地拉回来的。
走过四层台阶的山门,迎面便是一座精美的戏台,只是这戏台的后屁股对着大门,人们得绕过去看戏。这座戏台呈“凸”型,两根圆木竖在台口上,支撑着硕大的屋顶,台楣上伸出两个六角形的门簪。门簪上面还雕着一对笑呵呵的兽头。此刻,这里正在唱戏,戏台前挤满了戏迷。戏唱到情深处,引来台下一阵阵喝彩。
这个凸字形的戏台咋这么熟悉?对了,在辽宁海城也有这么一座,戴彰勋在那里见过,只是没有这里的华丽壮观罢了。戴彰勋暗下思量。  
主簿周青山开始摆弄他的学识了。
“大人!”
“你忘了‘约法三章’了?”
“哦!”周青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瞧我这记性!老爷,您瞧。这种凸字形戏台在咱大清国是独一无二的,台口有两根珍贵的大楠木柱子支撑,好让戏迷们从各个角度都能欣赏得到。而且,戏台上面的结构是蜗牛式的,它与台板下面的多个大瓮相对,传音性能很好。晚上这里唱戏时,全城都能听得到。还有戏台旁边挂的那个大铜镜,晴天的时候都能看见北面的汇宗寺和善因寺呢。您看台口前悬的那个匾额‘水镜台’了吗?这是大书法家傅山到这儿给题的,多漂亮,咱这辈子是写不出这么漂亮的字了!”
精于书法研究的戴彰勋说道:“傅山写的?不太可能吧。”
 “真的,山西的商户都这么说。要不谁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呢?”
“那我问你,傅山是哪年谢世的?”戴彰勋说。
“这个……我不大清楚。”
作为同知署“学识渊博”的主簿,周青山有些窘迫。
“那这座山西会馆是哪年建起来的?”
“乾隆十年,这我知道!”青山抢着说。
戴彰勋笑了笑,接着道:“那我告诉你吧,傅山是在本朝康熙二十三年去世的。而这座山西会馆是他的孙子??乾隆皇帝时期建造的,两者相差六十年。傅山去世的时候,就连这老城恐怕还未建起来呢。你说,死去六十年的人怎么会到这里题字呢?再说,这样的戏台,在大清国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在辽宁海城也有一座,只是没它壮观,金旺见到过的。”
金旺见戴大人戳破了他的话,指着周青山笑得前仰后合。青山更不好意思了。他喃道:“我们一直认为是傅山先生写的,我还临摹了好几年呢……小的真是孤陋寡闻啊。”
“这字是傅山写的不假,估计是晋商们从山西带过来的。应该是先有字,后有戏台的。”戴彰勋说。
“原来如此。”周青山恍然大悟。
戴彰勋看到青山一脸的窘像,哈哈一笑,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这里唱的是什么戏呀?我不太懂,你说给我听听。”
见戴彰勋大人“请教”自己,青山似乎又找回了自信,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这里唱的是山西梆子。山西人嘛,就喜欢听这个。那边的直隶会馆,唱的是河北梆子。他们两家较劲着哩。这里唱的本子大多是《三国演义》里关于关公的的事儿。关公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一般呐,后面就有供奉关公的大殿。山西人供奉关公,无非有这么几个原因。一是因为关公是山西人,这么有名的英雄,直隶人可比不上;二是因为关公是‘武圣’,山西商人做生意都希望得到他的保护。在每次出草地之前,掌柜的都要带着羊把式和牧工们前来祭拜的。还有,山西商人做生意,订买卖契约,也都要到关公面前去发誓许愿,让关公做个证;三是山西商人背井离乡、浪迹天涯做生意,供奉关公可以淡化思乡之情呢。这样一来,无形中使关公成了‘武财神’。于是,各路商人也纷纷效仿。咱们多伦诺尔有四千多家商户,山西商户就有一千多家。别看只有一千多家,这些商人大多是大商号的掌柜,特别有钱。为了提高自己的声望和商号的名气,他们都争着请戏。您想,一年只有三百六十多天,一千多家商号,轮的过来吗?”
“精明的商人,他们是用请唱戏这个办法来提高自己会社的知名度的。”戴彰勋有些似懂非懂。接着又说,“是不是什么戏都可以唱呢?”
“可不是呢!”周青山继续说,“这里唱的都是关于关公的戏,但不能唱《走麦城》这出。”
金旺似乎也听得入迷,忙问:“咋不能唱?”
周青山见刚才笑话自己的金旺也“请教”自己,便自豪地说:“是这样的。早些年,这里从京城请了一帮著名的戏班子,是唱关公折子戏的。一天,唱到《走麦城》这一出??也就是关公一生走到绝境的时候。这时,那个扮演关公的武生正在念白。忽然,后台的两个戏子不知为什么打了起来。其中一个拿起茶壶就砸向另一个。那个人一躲,您说巧不巧,‘?’地一声,茶壶正砸在台前唱戏的那个武生脸上,血流如注啊,差一点给破了相。”
周青山好像是自己亲眼见到似的,连划带比着。他顿了顿,接着道:“第二天,因为头一天的缘故,接着演。可是,扮演关公的另一个武生一亮相、一转身,‘啪’地一声,掉到台下去了。这么高的看台,能不摔断腿么?大家这才意识到,关公不爱听了!于是,山西商人们立刻停了戏,又是烧香、又是磕头、又是上供的,从此再也不敢唱《走麦城》这出戏了。”
“原来还这么有说头。咦?怎么后面也有唱戏的?咱们去瞧一瞧!”戴彰勋奇怪地说。
周青山没有回答,一溜烟子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又跑了出来。
“大人!不,老爷。我给您找了一个座位。那里是小戏台,是商务会会董们和达官显贵们看折子戏的地方,一般的人可不让进。”
到底是衙门的官吏。能在这样一个地方找到座位,不容易了。戴彰勋和金旺随着周青山向后走去。
周青山边走边说:“老爷,这儿原来的商务会议事的地方,但终究是山西人的地盘,直隶人不满意了。他们说,‘我们也有直隶会馆,那规模不比你们的小。为啥商务会要设到你们山西会馆那儿?难道是我们直隶人不如你们山西人吗?’为了搞好关系,两家坐下来商谈,核计另外找了一个地方盖商务会,好显得公正一些。于是,商务会新址选在了直隶会馆对面。自从商务会盖了新房搬走后,这里就成了唱折子戏的地方了。平时,这里也议定一些山西商帮内的大事。遇到急事,他们也集中到这里。在过年、正月十五、端午、中秋时节时,他们也在这里酬神待客、联络乡情的。我的祖上就是山西人。”
金旺说:“你也是山西人?山西人好啊,都是有银子的主。”
“我是山西人,但不是有银子的主啊。”周青山急忙解释说。
“我去过你家,你是个清廉的主。”金旺说,“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呢?”
说话间,三人从小偏门进入了唱戏的地方??小戏台。
“老爷您请坐!”这回,周青山彻底记住了“老爷”这个称谓。
伺候局的小二很快就在桌子上摆上了瓜子干果和茶杯茶壶等。
“你们也坐吧,老是站着,别人总是盯着我们看。”戴彰勋说。
金旺大大咧咧地坐下,顺手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但周青山不太敢,欠着身子,只坐了半个凳子。
戴彰勋坐定后,打量了一下四周,这真是一个优雅的好去处。这是一个好像四合院之类的建筑,只是两侧没有偏房,而是两列长长的回廊将前后衔接了起来。小戏台对面是五间大房,打开一扇扇折叠的门后便成了大看台。两侧的回廊也设有看座,此时,这里摆满了桌子。那些山西的有钱人和达官贵人们正嗑着瓜子、嚼着干果,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西厢记》。小戏台不高,四周的人看得很舒服。
“嗯?戏台两旁摆两个大水缸干啥?”戴彰勋悄声问道。
周青山急忙接道:“老爷,那是酒缸。装的是山西杏花村运来的汾酒,其中一缸是竹叶青,是贡给关公的,闻着可香了,但没人敢喝。”
“呵呵,你要不解释,我以为那是救火用的水缸呢。”
戴彰勋也好久没看戏了。再加上走了大半个老城,有些累了,这会儿算是忙里偷闲吧。
台上,扮演张珙的小生唱道:

无限春愁横翠黛,一抹娇羞上粉腮。
行一步似杨柳风前摆,说话儿似莺声从花外来。
似这等俏佳人世间难再,真愿学龙女善才同傍莲台。
庸脂俗粉多如海,好一朵幽兰在空谷开。
俺张珙今日把相思害,再对长老说开怀。
…………

戴彰勋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
忽然,小戏台对面正座上有人喝道:“停停停,什么呀这是!快唱《崔莺莺夜听琴》那出儿,要小桃红来唱。真是的,唱得这么难听。”
许多商人也跟着附和:“下去吧!别等着咱撵你……”
“唱得都跑了调了,快换人!”
戴彰勋寻着话音望去,一个衣着华丽、肥胖得都快要流出油的人独占着一张大桌子,在那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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