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浮华的魔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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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棍端挑起，自下而上横扫过去。
“嗷！”火炎兽吃痛的惨叫一声，原本打算扭身让过那一棍，但孟邵云的棍法远比它想象中要快得多，这一下居然没让过去。它的轻敌让它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子，整个被抽倒在地滚了好几个圈儿。
孟邵云一击奏效，还没等转换姿势，就觉脑后生风，另一只魔兽猛地扑了过来——他借着之前那一棍的力道以棍尾撑地纵身跃起，双脚劈开，狠狠蹬在猛兽的额头上阻止了他的猛扑。
与对方接触的小腿上传来灼热的感觉，火苗倏的窜起，裤脚焚烧起来——他有些狼狈的就地打了个滚，心中暗恼：轻敌了！只记得将弥陀劲布满棍身，却忘了自身，因小失大。
先前被他抽飞的火炎兽此刻已经重新逼近，不愧是五级魔兽，能够轻松打倒二级魔兽的力道在他们身上不过起了一道檩子，并没造成太严重的伤害。趁着孟邵云就地打滚的功夫，它低吼一声冲上前，扬起锋利的爪子便拍了过来。
孟邵云敏锐的躲过这一下攻击，打算调动弥陀劲护住全身——然而顾得了自己却顾不上棍子，棍身再度扫道对方身上时瞬间冒起一道被烧焦的烟。好在他反应及时，趁着后退将棍子在地上拖拽而过，摩擦掉即将燃烧起来的部分，才保住了武器。
如此一来，身上的力量又减低了，他的功力还不足以支持他将这种力量运用自如，顾此失彼之下，反而被再度袭来的魔兽一爪子拍在背上。
锋利的倒钩划过后背，剧烈的撕扯痛让他几乎叫出声。孟邵云死死咬住牙关，敏捷的避开对方续接下来的攻击，翻身而起的同时一招“横扫千军”从背侧扫过去，刚好拦截住另一只的袭击。
不想这次这只只是攻击，爪子被拦下的时候火炎兽忽然低下头，露出背后大张着口的同伴。孟邵云只觉眼前一亮，有什么以迅疾的速度扑面而来——
火球？！
大惊之下狼狈的避开，却仍被火球在肩膀上擦出一道焦黑——这家伙会魔法？！

帝枫在旁看着他被两只火炎兽扰乱的样子，并没有上前的打算，只是微微皱眉：奇怪，以他的实力不应该这么被动才是，这两只火炎兽虽然实力远高于之前的魔兽，但也不该将他打的这么狼狈。
目光落在孟邵云被兽爪撕裂的背上，血色顺着被撕烂的衣衫渗了出来，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深吸口气，高声道：
“发什么呆？两只五级的魔兽而已，你的实力不止这点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闷哼，帝枫转过头，看到孟邵云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痕。他的手指动了动，按耐住出手的冲动，哼了一声，伸手取下口中叼着的草棍，难得敛去笑容：“顾此失彼，真丢人。”

这两句话孟邵云听得清清楚楚，他一面拦截着对方的攻击一面苦笑：他现在确实是手忙脚乱顾此失彼，因为他只用了七分精力来应对攻击，心中则不断调试着体内的力量。弥陀劲不偏向于攻击也不偏向于防守，中正平和，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中和，并不十分好调动。
其实他心知肚明，这完全是因为他现在的力量不足。修身期太过重视基础，自身的实力增长并不快。他此时若是将其用于防护自身或者攻击任何其一都会稳操胜券，但现在他想要两者兼顾，未免有些捉襟见肘了。
所以他在计算，计算怎样的力量分配更合适。分心两用，故而才弄得如此狼狈。
帝枫肯定是看出他现在的状态了，所以才说了这样两句话。不过这其中的缘故，这种情况下又不可能说给他知道。

这样一想，免不了更加失神，被面前两只火炎兽觑到机会，一个张口一个挥爪，分两面扑了过来。孟邵云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下其中之一，但棍子被对方用力抵住，来自另一边的魔法眼看着避无可避。
“顾此失彼，真丢人。”
脑海中忽然又响起刚才帝枫所说的话，他忽然一个激灵——顾此失彼？
眼前灵光一闪，接着想到什么一般撤去身上并不完全的弥陀劲，通通转化成攻击力量一棍子挥出。但闻破空声呼啸而过，抵着他棍子的火炎兽哀嚎一声，被一棍打飞出去，直直撞上同伴的火焰球。
这倾尽他全部力量的一棍挥出，火炎兽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滚做一团，呜呜叫着半晌爬不起身来。

帝枫眉头微挑：想通了？
嘴角不禁划出一抹微笑，正要赞赏，却发现孟邵云这一棍子挥出后忽然收势，闭上眼霍地盘膝坐下。他愣了愣，下意识道：“喂！云？你搞什么？”
可惜对方丝毫不理会他的疑问，径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紧闭，手脚摆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坐在那里。
眼见着那两只火炎兽挣扎着站起身，凶狠的望着坐在地上的人，眼中凶光闪动。帝枫不禁眯起了眼：这两只还真顽强，挨了那样一棍子还想站起身吗？
不久火炎兽相继站起来，孟邵云依旧保持着盘膝闭眼的姿势一动不动。帝枫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悟，忽然抬手弹指，在火炎兽怒吼着扑向敌人的同时手指一弹，两颗小火苗出现，先前正作势欲扑的魔兽哼都没哼一声便化成了飞灰，接着两枚暗红色的东西“叮叮”两声落了地。
“偷袭可不是好习惯哦！”
啧啧两声摇摇头，帝枫走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晶体，瞥了一眼，嫌恶的丢到戒指中：“真是讨人厌的颜色。这种劣质的货色，哼——”
说着劣质，却还是收了起来，转头看看人事不知一般的孟邵云，帝枫歪歪头：
“你小子，居然就这么修炼起来了，敌人也不解决，真不怕死么？”
伸手想戳上他额头，转念一想，又笑笑放弃。他站了一会儿，见面前的人神情宁静中带着庄严，丝毫没有要转醒的迹象，便打了个呵欠，又踱过去几步，忽然伸脚在他周围划了个圆圈。
圆圈头尾相接合拢的那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光芒倏的闪过，随即敛入其中不见踪迹。他左右看看，满意的收脚：“不错，很圆很完美，看来我的功力还没退步么！”
言罢很是自恋的看了一会儿，才又打了个呵欠，挑了附近一棵还算茂盛粗壮的树木跳上去，拣了形状舒适的树枝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转醒，算了，先睡一觉吧！”
……





13

13、第三章（4）　。。。　
　
　
孟邵云此时正沉浸在一个奇妙的境界里。
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上演，就像那次醉倒在旅馆中时睡梦所见一般。这次比那一次要更加多得多，他就像个局外人，站在那里看着一幕又一幕的戏开局又落幕，无思无想，无知无觉。
孟家已经没落了近百年，如今也不过是个半吊子的武术家族。小的时候作为家族庶出，他并没有接触过多少家族上的事情，童年过的还算无忧无虑。7岁那年被外出访友的师父看中，带回少林做俗家弟子，而后忽然之间兴复家族的担子就落在他稚嫩的肩膀上——祖父的期待，父母的企盼，还有同辈之人若有若无的羡慕和排挤……浑浑噩噩三十九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此时竟有些茫然。
而后因为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遇见帝枫，一切都要重头开始——学习语言，文化，生活，如今又来到这座庞大的森林里，每日与不同的魔兽对战……

渐渐地，师父当初在讲经时说过的一段话浮现于脑海：
“出家人并非不理世俗，而是看透世俗。所谓四大皆空，原是生来便有的境界。然而世人活于天地之间，难免不沾染俗世。能够历尽沧桑并解脱出来的，方可称之为立地成佛……
那些甫出生的稚子固然有着纯净无垢的心灵，但不曾在俗世中历练过，缺了阅尽天下的沧桑，又如何感受凡人的喜怒哀乐，继而普度众生呢？”
当初不很明了的话语，此刻如同醍醐灌顶，关于“济世”种种忽然明了于心——孟邵云不禁面露微笑。原本毫无知觉的身体内部渐渐涌现出道道暖流，如日初升，暖洋洋的沁人心脾。
感觉到自身的力量澎湃增长，孟邵云知道，这正是他的修为进入济世期的征兆。
之前他的力量就已经到了临界点，境界也足够。与火炎兽那一战坚固了他对力量运用的领悟，境界突破，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

“什么是佛？什么是道？”
一道不相干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个声音在之前的梦境中也曾出现。孟邵云原本沉浸在初入“济世期”的境界中，听到这个声音时却不由自主的一愣，原本在境界的笼罩下飞速增长的修为骤然停顿，将他生生从境界之中踢了出来。

慢慢睁开眼，仍旧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那种被什么东西生生叫醒的郁闷感依旧萦绕于心。
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
不是第一次听到，却依旧觉得陌生。刚听到的那一刻振聋发聩，什么都想不到，但惊醒过来再去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那是用什么样的语气与声调说出来的，甚至不知是男声是女声……这种感觉真让人不舒服极了。
孟邵云坐在那里望着前方许久，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也罢，既然暂且不知道，就不去追究了，那个声音的主人若是真有什么目的，早晚会对他说。
他抛开那些疑问，转而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切似乎都是为了生存而去做的，没有目的，也没有目标。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应该前进的方向。
修炼！修炼到极致，破碎虚空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不管要用多少年的时间，他都要回去看一眼。毕竟他现在还背负着兴复家族的使命，无论是家传舍利还是百卷镯都在他手中，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还有着未完成的责任。
这个世界天地灵气足够充足，照他现在的进度来看，想要修炼到较高的境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按照修佛者的实力划分，一旦到了明心期，他就有能力做星际旅行了。而在这之前他要做的，就是弄清楚这个世界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与自己原本所在的地球又距离多远。

想到这些，心性顿时豁达起来，孟邵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只听一阵骨节响动，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从周身传来，让他几乎呻吟出声。
“醒了——？啊哈~~~”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呵欠的招呼，孟邵云反射性的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树上：“帝枫？”
那个正懒洋洋的靠在树上，一脸困意的不是帝枫又是谁？

“你小子可算是醒了！”一个呵欠打完，帝枫握拳在自己脸上杵了几下，松弛因张大嘴而僵硬的肌肉，一边慢条斯理的坐直身体，“居然还没解决敌人就睡着，我该说你笨呢还是蠢呢？”
“不是有你在？”孟邵云浑不在意的应了一句，伸手拍拍衣襟，席地而坐的时候沾了不少灰尘，而后向前迈步。
“这么信任我？”看到他轻描淡写的迈出自己画下的圆圈，帝枫目光一闪，所有所思的瞥了青年一眼。
孟邵云被他说得一愣：是啊，他怎么这么信任这个人？当时突破在即，居然毫不怀疑这个人会替自己善后——这种直觉，是在告诉他这个人可信？
看向帝枫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明明是他最看不透底细的人，却能够让他毫不保留的相信，这种信任，真的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相处对方毫不保留的帮助么？

帝枫问出这句话后又打了个呵欠，纵身跳下树，似乎并不在乎他的答案一般挥挥手：“你也真能睡，行了，既然已经完事儿，咱们也该继续走了。”
真能睡？孟邵云微微皱眉：“我入定多久了？”
“入定？你是说冥想么？”
“差不多吧！”孟邵云含含糊糊的回答，那两个字他是用汉语说出来的，难怪帝枫不知道——幸好这个世界的语言发音与汉语有些相似，并没有过分弯弯绕绕，仅仅是发音的话，还是说得通。
——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还没见过所谓的魔法咒语。
他在那边想着，帝枫已经走了过来：“四天吧！嗯，差不多。”说着拍拍手，“既然已经醒了，咱们就走吧！那两只火炎兽一死，这边暂且没什么厉害的对手了。”
“这是他们的地盘？”孟邵云想起地球上猛兽划归地盘的举动。
“猜得没错！”帝枫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就着接近的距离左右看看他，忽然道，“你的实力增长了不少。”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孟邵云并不否认：“有一点。”
帝枫眯起眼，忽然笑了：“不错，看来现在五级魔兽——不，六级魔兽对你而言都没什么问题了。你现在是打算加快速度去看看后面更厉害的魔兽呢，还是像之前那样一点点走过去？”
孟邵云抬眼看看前方，偏着头思索片刻，才道：“加快速度吧！”
“嗯？”
“我想看看更强的存在。”孟邵云说着，目光微微沉下，“而且，我想早点回到人类世界中，一直呆在森林里太耽误时间。”他现在这个境界，与旁人多做接触增长的更快一些。比较之下，认识魔兽并且磨练自己的战斗技巧便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多弄一些魔核，越高级越好——囊中羞涩这种事情，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他可没脸一直让帝枫养着。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帝枫挑挑眉，咬着草棍笑了：
“好，正好我也想加快进度。”深林里连个人都看不见，跟他的目标相悖啊！反正只要离汤斯坦利城远一些，去哪儿都可以。
正想着，又听身边的人用郑重其事的语气说道：
“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嗯？”
“在遇到对手之前，你我经常切磋一下？”想了想，孟邵云又加了一句，“我想了解这个世界的战斗体系。”
切磋？帝枫深深看了他一眼，“如你所愿。”他说着，“噗”的一声，口中草棍倏的飞出，“笃”的一声插入数十米外的树桩。
“就从——速度开始吧！”
下一刻，彼此纵身跃起，离弦之箭一般飞射出去！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一只火炎兽来到了他们先前所在的位置，先低头嗅嗅周遭的气味，确定这里已经是无主之处，这才满意的向前。
才走了几步，不知踩到了什么，只见黑光一闪，那只倒霉的火炎兽的身影已化成了飞灰落在地上，只留下一颗品质一般的、暗红色的魔核。地面上则又恢复了平静，暗沉沉的一片，除了一道隐约的痕迹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14

14、第四章（1）　。。。　
　
　
第四章：修行暂歇遇新人

自从那日提起“切磋”的话题后，接下来的四个月里孟邵云便与帝枫开始进行各种各样的“切磋”——拳脚身法，力量速度，孟邵云无一例外完败。这让他更加意识到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朋友是个多么BH的存在，同时也坚定了变强的决心。
其实除却力量的悬殊之外，孟邵云展示出的许多技巧也让帝枫叹为观止。天府大陆上的武者并非不懂得技巧的存在，也发展出以技巧为主的职业：刺客和盗贼。然而大多数人更执迷于提升自身的力量，毕竟在绝对的力量下，再多技巧也是枉然。
再者，因为大多数武者的职业在发展过程中，多是偏重于正面对敌，充当近攻和肉盾的角色，或是与军队或佣兵团的协同作战，所以技巧并没得到多少发展。孟邵云体现出的则不然，他将武力与技巧近乎于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从一开始帝枫就发现，凭借那些技巧，自己这个同伴的实力至少能提升一倍。

在帝枫带路前行之下，他们用了最快的速度横跨了整个秘玛森林。一路走来，所经过的路线不深也不浅，然而能够看出没有多少人类生存活动过的痕迹存在。
这四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可谓收获颇丰，孟邵云此时的戒指中已经累积了不少五级以上的各种魔兽的魔核，最高级的居然是九级的存在——那只九级魔兽并非孟邵云所杀，事实上，他差点直接死在那个魔兽的禁咒之下。最后还是帝枫出手，才解决掉那个庞然大物。
那一场战斗在孟邵云身上留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疤痕，与之相对的，则是突破了济世期的第一个境界“万里渡”，达到了“普众生”的地步。这样迅速的实力增长是济世期独有的特征，饶是如此，四个月就迈过一个境界也是前所未有的迅速了。
这样的速度与他这段时间与帝枫相处时孜孜不倦的学习以及战斗密不可分。然而境界的增长，不是依靠专一的途径就能完成。所谓“过犹不及”，对处在境界增长过程中的修行者而言，只有寻找境界突破的契机，才能真正得到增长。
而“普众生”，顾名思义，要的就是入世。

这天他们终于出了秘玛森林，来到了海亚公国的地界。看到远处平坦的大路旁林林总总的房屋建筑时，孟邵云终于意识到，他们在将近半年的历险后终于再度踏入了人类的世界。
距离他们最近的城镇是临近森林的一个叫做“艾及塔”的小镇子，和之前去过的那个小城镇相似，这里也是一个进入秘玛森林前的中转站，只不过国别不同，一些细节上的民俗风情也就有所差异。
街上人头攒动的景象，林林总总的酒吧商会，不远处的佣兵工会，以及再远一些的法师塔无一不在标示着这个城市的热闹与繁华。而久违了的人声鼎沸与摩肩擦踵，更让人打从心底生出亲切的熟悉感。
人类果然是群居动物，看到久违的同类心情难免开怀。尤其是对于已经进入济世期的孟邵云来说，这种亲近比往常更加鲜明的表现出来，以至于从进入城镇后，他的嘴角一直都扬着明显的笑意。
帝枫从始至终都将同伴的神情看在眼里，见他如此，便也跟着心胸开阔起来。他双手抱头叼着草棍，那股子颓废懒散的味道肆意了个淋漓尽致。加上他俊美的面容与灿烂的金发，一路上没少吸引少女们的注意。

入城没多久，已经学会看地图的某孟姓青年终于再度拿出了蒙尘已久的《天府大陆旅行手册》，查阅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这个世界大概是因为探索者这个职业存在的关系，能够很容易买到当地相当详细的地图，手册中记录的只是些关键的位置，也许为了方便各种职业的冒险者们，诸如森林周边的中转站这种地方也都会有记录。
确认了地点，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找个旅馆休整一下再作打算。这几个月里住在林中，每一天都要谨慎警惕，此刻终于能放松下来，帝枫这个懒人几乎在进入旅馆后第一时间便扑到了床铺上不愿动弹。
——多么熟悉的一幕往事重现啊！
孟邵云从对方大敞开来的门外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感慨的摇头，其实并没觉得有多累，但是在看到帝枫的举动后，身体本能的也跟着渴望起宣软的床铺了。好不容易遏制住想要作出同样动作的冲动，跑到一楼后院的公共浴室先泡了个澡，这才舒服的叹了口气。
进入济世期后，精神上本能的更加靠近俗世中的生活。不同于普通人融于世俗的心态，他的这种“靠近”本质上有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类似于道家所谓的“天地不仁，以万物当刍狗”，在心态上，佛家所谓的“□，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毫不逊色。
当然此时的孟邵云并不知道这些缘故，最初的亲近感之后，感情很快便恢复到平静无波的境界。他本能的挑了个人少的位置，眯起眼打量周围时，心底忽然有种奇异的疏离感。
这种心态他并不陌生，从那次入定清醒过来开始，这种感觉就时常萦绕在心。除却帝枫，他看向每个生物的目光都是相似的无感，无论是树木，魔兽，还是今天才再度看见的人，在他眼里没有丝毫差别。
而帝枫之所以不同，一来是因为这段时间里他们始终在一起，二来他敏感的发现，虽然帝枫这个人看起来一副嘻嘻哈哈懒散邋遢的样子，实际上站的比他要高很多——若说他现在对其他事物的感觉是“漠视”，对方则是近乎于“无视”的“俯视”了。
尤其是随着实力的提高，这种感觉愈甚。

当然，这并不是说帝枫这个人难相处，那种微妙的感觉孟邵云也只有静下心来细想才能感受到。不过无论帝枫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认识的只是这么一个朋友而已。
能够在尚未进入这样的境界之前就认识这个人，感觉相当不错。

洗完澡，孟邵云换好衣服出了浴室，打算顺路去买点东西做晚饭。刚从侧门拐进旅馆，就听到柜台那边传来一阵高声争执。
“凭什么要我们让出房间？”这个拔高了的声音是个有些飞扬的男声，声音清脆，听起来是个挺傲气的。
“几位，我也是为你们好啊！”这回应声的是旅店老板，明显带着陪笑的意味，“那些人可是兵甲佣兵团的，世界有名的大佣兵团，谁惹得起哟！”
“惹不起他们，你就要赶我们走？”还是那个男孩子的声音，傲气丝毫未退，还带着些被狗眼看人低的不满。
“这……”
说话间孟邵云已经踏入旅馆，抬眼瞥了瞥那边，三男两女的组合，看年纪都不算大，身上还别有佣兵徽章。这么年轻的几个人走到一起，没有长者带着，多半也是个小佣兵团，无怪旅店老板宁愿得罪他们向另一方妥协。
另一边争执还在继续，孟邵云对此没兴趣，正打算走向楼梯，转过身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转身再度看向那几个青年人，赫然发现那三个男子其中之一露在帽子外面的耳朵上耳廓要比一般人长一些——
“那是精灵。”
耳边忽然响起帝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