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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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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想春寒宫是幽居犯错妃嫔的冷宫,应离暴室也不远的,遂又沿着石板路疾步穿过宫女居住的区域,直向暴室方向走去。
在狭隘的小巷内又行了一柱香的功夫,终看到了暴室,仍可听见时面隐隐传来的阵阵哭骂声,直让人禁不住打冷噤。忙紧着两步继续向已不见人迹的巷内而行,清冷的天气里,我却通身都出了层细汗。
直到一座破败的朱漆门前,门檐下一块不显眼的泥金匾上“春寒宫”三个字已脱了漆,不仔细辩认,根本看不出。高高的古旧门墙边衰草连绵,荒庭凄寂,景色寒碜。
我停下脚步,看着紧锁的院门上一把铜锁已是绣迹斑斑,四周一片死寂。只觉如杵在心,透不过气来,想唤菀棠,都无力出口。
忽闻蹭、蹭的脚步声传来,我一怔,小巷空空却无处躲闪。只转过头看着一个没品质阶的小太监提着个红木食盒过来。我略向后退了一步,他走上近前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翻,见我一身丁香色低级宫女服,随问道:“你是哪个院儿的?到这来做什么?”
“哦,奴家是新入宫的,本是去尚服局取衣服的,可路不熟悉,不知怎的就走到这儿来了。”见他半信半疑的神情,忙又佯装好奇的问:“敢问公公,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连个动静也不闻?”
他扫了眼我手上的宫装,才开口道:“这是冷宫,没事儿别到这儿来,也不怕沾了晦气?”说完不再理我,只自腰间取出一串钥匙,打开大门下端的一小门穴,向里喊了句:“送饭了!”然后将食盒内不见一丝热气,饭菜汤混在一起的两碗残羹递进放在地上。
我再也忍不住满心的痛楚,泪水滔滔而下。
小太监“啪”的将小门关上,见我还在一边站着,不耐的说:“你怎么还不走?哭哭啼啼做什么?莫非以前侍候过里头这位?”
我低下头擦着连绵不断的泪水说:“不是,奴家只是觉得这里面的人很可怜,怎么说也曾是个妃嫔不是?”
小太监边锁门穴边不屑的道:“真是少见多怪,在宫里这种人多了。这还算好的,你再到暴室看看去,那里累死、打死的每天都有。行了,快走吧,当心被掌事的看到你在这儿偷懒,有你好受的。”
听见院里有寂寂的脚步声传来,我心里一颤,见小太监起身皱眉看我。不得不迈起沉重的步子,缓缓移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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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空白一片,心里苦涩不堪。泪水连连漠然的出了掖庭,路上三三两两的太监宫女不时瞥着我窃窃私语着。
我厌恶的绕到一处石山后,本想避开人,痛快哭上一场,却与石后坐在地上,同样低声哭泣,泪水狼籍的宫女不期相视。两人都是一愣,又都别过脸去,默不作声。
都是落难人,也无可避讳。我在离她一段距离的一小块石上坐下,瞥见她手上鲜红的伤疤,吓了一跳,惊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服侍好娘娘,被炭火烫的。”她吸了吸鼻子说。
我皱起眉,脱口道:“哪个娘娘如此狠心?”说完见她惊愕的看我,方知自己失言。
她反倒坦然了些,“看你像是新进宫的,这般口无遮拦,小心惹祸上身。”
我点点头,又急忙起身:“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药来。”
她一把扯住我的裙角,苦笑:“不用了,我这就回明义殿了,一会儿娘娘找不到我,又该发火了。不过是贱命一条,大不了一死。”
“怎么是贱命?谁的命都是一样的珍贵。别说了,你这样下去会感染的,你等着。”我挣开她的手,匆忙往甘露殿跑去。
直到殿前,才想起抬袖抹净脸上的泪,合目平缓了须臾,才沿着回廊欲去侧殿后宫女休憩的小房。忽的被彩霞唤住。我忙下廊迎至殿前,还不及开口,她已低声道:“怎么去了这么久?皇上刚刚还问你呢?”她说着接过我手里的宫装,仔细的端详着我。
我转头掩饰的抚了下鬓角道:“奴家……刚刚走差了路,所以耽搁了。”
“是吗?哭来着吧?还骗人,瞧我这宫装上都是泪吧?”
我这才发现浅紫色的宫装上已湿了一片,急忙道:“这……彩霞姐,真是对不住,奴家这点事都做不来,甘愿责罚。”
“行了,先进殿去吧,记着小心着些。”
“是”转过身只觉头昏昏的,泪眼模糊的看着殿前喷吐着香烟的铜鹤和金鳌,忽见旁边的窗子动了动,忙打起精神轻着脚进殿。
几位大人已经退下了,只有李世民一人在落地格窗前舒展着手臂。悄声上前,收拾着御案上散落的奏章,听他开口道:“去春寒宫了?”
我一怔,睃了眼他的背影,轻“嗯”了一声,心里焦虑如焚,却又不能求他,并非怕低头,只怕现在求他也是徒然。他等的不就是要看我的笑话吗?
“看着她代你受过,心痛了?”
“是”我不去看他,只平静的整理着御案,佯装镇定的说:“奴家就在此,皇上想怎样惩罚不可?又何须要她人替奴家受过?岂不多此一举?”
“惩罚你?送你去春寒宫?还是暴室?那不是合了你的意?现在这样不是更好?”
我心潮翻涌,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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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目的达到了,奴家现在很难过,生不如死。皇上龙心大悦了?”说完倔强的紧绷着唇,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转身见刘公公奉着尚食局拿来的晚膳食单进来,目光迅速扫了我一下。
我抹去颊上泪珠,上前接过,到李世民身边道:“皇上看看,可否有要换的?”
他却也不看膳单,只看着我。我忍不住咳了一下,可他毫不理会,仍是目光灼然的注视着我,半晌,方不着边际的说:“你笑的时候很好看。只要你浅浅一笑,朕不饮酒,也会醉。”
“是吗?可奴家笑不出来。”我口气淡漠如冰霜:“皇上不看这膳单,就是不用改了?”说完回身,见一边的刘公公和彩霞几人皆是偷着拿眼瞄我,我才发觉自已失仪了,这实不是一个奴家该有的礼仪。
垂下头快步出殿,将膳单交给院外尚食局的掌事。举眸见一个衣衫鲜丽的女子袅袅娜娜的下了回廊,身后跟着两个提着流鎏食盒的女官。
“娘娘”殿前的副总管太监赵阳唤着迎上一步,躬身道:“请稍候,奴才这就进去回禀圣上。”
那女子妩媚一笑,目光落到我脸上登时一愣。我也打了个冷噤,听到赵阳在殿里禀着:“皇上,萧妃娘娘来了。”
这个曾将我逼到绝路的萧婕妤已是萧妃了?
“这不是沈良媛吗?我没看错吧?”她回过神儿来,不胜寒风的摇动纤腰走到近前,上下左右的端详着我:“怎么?在皇上身边侍候呢?”
“娘娘,皇上让您进去。”赵阳退到门侧弯腰伸手向里请道。
萧妃又扬着那腻人的笑容执起我的手跨进殿内,直到李世民面前盈盈一礼,“皇上,这沈良嫒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会臣妾一声。”见李世民只是看着书卷,但笑不语,又拍着我的手说:“当时,事出有因,本宫也是为皇上着想,并非针对良媛。良媛可莫要记恨本宫啊。”
“奴家不敢。都是过去的事了,娘娘就莫要再提了。如今奴家是这甘露殿的宫女,娘娘还是与皇上絮话吧,奴家在一旁侍候着。”我说完便退向一边。
萧妃不太自然的动了动嘴角,对李世民道:“听闻皇上最近胃口不太好,臣妾记得皇上曾赞过臣妾的厨艺。便亲自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送来,皇上尝尝,可合口味?”
“嗯,让爱妃费心了。”
“哪里呢?臣妾倒觉得是件求之不得的美差呢。记得当初皇上刚刚病愈,食不知味,臣妾就做了这么几样清淡的小菜来,皇上居然吃了不少,臣妾心理别提多高兴了。”萧妃一双凤眼眉目传情,撒着娇说:“只要皇上喜欢,臣妾愿意日日给皇上做来。”
“朕怎舍得让爱妃受累?”李世民头也不抬,不闲不淡的说着。
见赵阳和刘公公取过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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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手里的食盒放到食案上,我上前帮着一层一层的打开,将里面的银丝熏肚片、糖醋脆藕、桂花腌鹿肉、鸭丝烩笋尖、等六样菜品和一份凤尾烧麦一一摆到食案上。看来这萧妃确有一手,这菜式做得色泽可人,香味醇郁。想必是下足了功夫。
李世民放下书卷净了手到案边坐下,看了眼桌上的菜品,笑道:“好,朕一看就有胃口。爱妃辛苦了,也别站着,坐下陪朕一起用。”
萧妃笑面如花的谢恩,挨着李世民坐了,纤手拾箸先给李世民布菜。见有刘公公和彩霞在近前侍候,我便退到一侧,远看着二人卿卿我我的用着,好不甜蜜。心里无来由的一阵空落。
用过膳萧妃拈着香艳的粉丝帕轻试唇际,扫了眼盘中剩菜,道:“皇上,将这些个菜赐给沈良媛,可好?”
李世民略一迟疑,随即说了句:“随你”
萧妃向我一扬丝帕,和霭可亲的说:“沈良嫒,皇上恩赐了,快拿下去用吧。也尝尝本宫的手艺如何?”
平素里皇上也经常将剩下的膳食赏赐给臣工妃嫔的,这本是件荣宠的事。可在我看来,却只觉得是一种羞辱,而萧妃怕也确是如此用心吧。压抑着心里不爽,不动声色的跪下谢恩。
和彩霞一同拾盘撤到宫女房,看着盘内的残羹剩菜,只觉一阵阵恶心。含泪吃了一口,见彩霞出了门,便一下吐了出来。抚了抚胸口,索性将所有的膳食统统倒进了杂水桶。忽的想起那个受伤的宫女,不知去哪儿取治烫伤的药,琢磨了一阵儿便起身去御茶房,正巧房内无人,到炉前拿起水壶,咬着牙小心着将开水滴到手背上一点,娇嫩的皮肤上立时红了一小块。
甩着灼伤的手,出了茶房,落阳的昏黄光晕渲染了整个皇宫。忍着刺心的疼痛,刚走至甘露殿窗下,便听李世民和萧妃在侧殿内弈棋说笑。
“爱妃的棋艺越发长进了。”
“不是臣妾的棋艺长进了,是皇上的棋艺退步了。不下了,不下了,皇上的心思根本不在这棋上。”
李世民好脾气的一笑:“那在哪?”
“臣妾怎会知道?反正不在臣妾身上。”
李世民莞尔,有些疲倦的仰了仰脖颈。萧妃忙起身,站到他身后一双柔胰放在他肩上轻轻揉捏起来,口里娇声细语的说:“皇上要注意龙体,不可太操劳。”
看着她的嫩手柔软而灵活,刚开始轻轻的抚摩,接下来便有节奏地起落,刚柔相济。李世民则轻阖着双眸,一副舒适享受的样子。我暗想,狐媚子就是这种女人吧?忽觉脸有些热,自己这分明是在吃醋。
“好些了吗?”萧妃柔得似水。
“嗯,爱妃居然做什么都如此优秀。”他仍轻闭双眼。
萧妃睨我一眼,委菀笑道:“是吗?那么臣妾和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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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媛相比呢?”
我一怔,看李世民眉心微动,已睁开眼睛,向我扫来。我忙垂下头,佯装事不关已的样子,听他笑道:“爱妃是何等身份?怎么自降身价与一个宫女相提并论?”
“臣妾只是随意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臣妾倒真是羡慕这些个宫女,可得日日陪在皇上左右,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李世民忍不住爽声大笑。
“嗬,沈良媛回来了?本宫的手艺如何?鸭丝笋尖够不够辣?”萧妃说着向李世民诡裔一笑。
“谢皇上和娘娘恩赐。娘娘的厨艺确是不一般,奴家得以一尝,实是有口福。”我含糊其词的敷衍着。
“是吗?那银丝肚片可够甜?”
“嗯?噢,够。”
萧妃忽的脸一变,无限委屈的看向李世民:“皇上,你瞧,臣妾就说嘛,沈良媛定是在怪臣妾了,不肯用臣妾做的菜的。”见我迷登的样子又道:“那鸭丝笋尖要本就不是辣的,银丝肚片也不是甜的。”
我一愣,正不知如何回话,只听萧妃又道:“良媛莫非把皇上恩赐的膳食都扔掉了?”
我刚想否认,可又觉得自己实是活得窝囊,连句真言都不敢说。而她当初却敢□裸的打压我。扔了怎样?难道还能满门抄斩不成?手上的疼痛也让我心烦意乱,索性直言道:“是,是扔掉了,因为奴家实是没有胃口。”
萧妃勃然变色,却又强压了下去,看了眼吊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李世民,楚楚可怜的说:“倒也怪本宫多事,可你与本宫斗气也就罢了,也不该对皇上不敬不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藐视皇威?”说着还落下泪来,泣着声继续道:“皇上刚还说臣妾身份贵重,怎能与一个宫女相提并论,这般看来,竟是没人将臣妾放在眼里的。”
这翻话分明是在挑拨李世民的怒火,我也不示弱的顶道:“娘娘严重了,奴家没有对皇上不敬……”我还欲再说,身旁的彩霞扯了一下我的裙边,低低的说了句:“跪下”
我犹豫了一下,提裙跪下,却仍是不卑不抗道:“奴家不懂规矩,不知好歹,辜负了皇上和娘娘的一翻好意。奴家自愿去春寒宫或是暴室受罚。”
这回萧妃倒懵了,美目顾盼。李世民脸已沉了下来,面色木然的吃了口茶,道:“春寒宫是幽居犯错妃嫔之所,你配吗?”
“奴家可以侍候妃嫔,或是暴室也可以。”
殿内极静,似乎能听到李世民渐渐粗重的呼息。我知她是震怒了,垂头静等着他发作。可半晌,却听他口气平淡的说:“你不是没胃口吗?那晚饭就不要吃了,就在这跪着吧。萧妃也跪安吧,朕还有奏章要批阅。”
他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了了此事,实是出人意料。萧妃想必更没想到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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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没有留她侍寝,本来挺好的事儿,让我给搅和了。心里有多恨我,可想而知。
她不情愿的起身福礼,猩红的裙摆在我面前停了停,然后一旋而去。
李世民缓缓踱到我跟前,低声问:“是不是看朕与她在一起,心里不舒坦?”
见我只是抿着唇,凝眉不语,又道:“不说就是承认了?朕也有不舒坦的时候,心里酸酸苦苦的,就和你现在一样。”说完过去坐到御案边,扬声道:“起来吧。好好一个给朕揉肩的人让你给气跑了,那你就来给朕揉好了。”
我拾裙起来,道:“奴家对这个可不像娘娘那般娴熟的。”
“怎么?没给男人揉过?”
“没有”我低低说罢,顺从的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触到他肩上华丽的宋锦龙袍上。
他则顺手拾起案上奏章看了起来。垂眸看着他束着金冠的黑冠,我心下微澜,去年还与他在绮霞宫倾诉衷肠,卿卿我我的剥着红菱,如今怎就这般生疏了呢?
“清梨”
“嗯?”我正陷在回忆里,听他柔声一唤,随口应了一声。
“你说朕不配封禅吗?”他看着奏章,和声道:“公卿百官皆劝请朕前往泰山封禅,可唯独魏徵反对。难道朕就因他一个人而取消封禅吗?朕实心有不甘。”
所谓“封禅”,是中国历代帝王祭告天地的一种大典。因为泰山是五岳之首,所以前往泰山举行。于泰山设坛祭天曰“封”,于泰山南麓的梁父山辟基祭地曰“禅”。在古代中国,几乎每一个朝代都把前往泰山举行封禅大典视为太平盛世的一种象征,每一个帝王也无不将此视为自己帝业鼎盛、功高德厚的标志。
我能理解他心里的渴望和失落,忍不住柔声抚慰道:“如今四夷宾服,国泰民安,皇上仁君形象已在民心,封不封禅只是虚名,皇上又何须在意?昔日秦始皇封禅,而汉文帝没有封禅,可后人眼中都传颂文帝远胜于始皇啊!皇上……”我说着忽的想起自己的身份,竟敢参义政事,实是大罪。
他正听得入神,见我住了口,微微侧头问:“怎么了?”
“奴家不该多嘴。”
他轻然一笑:“何时又变得这般胆小了?还有你沈清梨怕的事?罢了,你说得好,朕也奖罚分明。刘公公——去,将扶桑国进贡的凤凰氅取来赐给沈清梨。”
“啊?这……”刘公公舌拱不下,彩霞和赵阳几人也是一脸错愕。
我正觉诧异。李世已横眉质疑的“嗯?”了一声。刘公公忙喏喏连声的一溜烟出了殿。
李世民开始径自埋头批改奏折,不时的用朱笔在上面勾勾点点着。我见案上的洁白端砚里的墨已不多,便过去重新取了块儿璃龙形饰如意纹御墨调好水,站在他身侧轻轻推磨着。
片刻功夫刘公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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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个精致大绣盒进来,放到一边几上打开。
李世民放下羊毫,斜倚在蟠龙交椅上向我一示意,“去,穿上朕看看。”
我的手触到孔雀羽和鹤绒织成翠色氅衣上,只觉柔柔软软,拿在手上轻盈无比。展开来,颜色并不华丽,只是在素翠色的领处、袖口织有散散的彩纹,四襟镶着薄薄绞纱,却极是鲜亮,在黄昏的殿内竟折射出缤纷绚丽的光色来。我轻轻披在身上,顿觉暖意融融,却又温软舒适,竟是我所有的氅衣都不能比的。
见一殿宫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李世民也略含笑意的欣赏着。我脸一红,忙脱下来道:“皇上,这太贵重了,奴家不敢要。”
李世民双手交叉拖着下颔,道:“这是朕赏你的,有何不敢?难道还要像扔掉膳食一样扔掉吗?”
“奴家不敢,只是奴家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便得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家岂不吐字成金了?”
李世民呵的一笑:“还真是让你说中了,应该是一字千金才对。”
我将氅衣叠好放在绣盒里,施礼道:“那奴家就多谢皇上了。”说完抱着锦盒就要送去宫女房,却被李世民唤住:“送去哪里?不是又要扔掉吧?这么贵重的东西难道要放在宫女房里?还是放在朕的寝殿里,你要穿,过去取就是了。”
我扫了他一眼,暗想,到底是不是给我的?我的东西干嘛放到你的寝房里?
“怎么?还怕朕反悔了不成?”
“不是,奴家这就送过去。”我抱着锦盒直去后殿,放好孔雀氅,见房长御过来问:“这是什么?”
“噢,是皇上赐的孔雀氅。”我浑不在意的说,她已是睁大了眼睛,又不太信的上前打开锦盒,秀口半张了半天,才问道:“是……皇上赐给你的?”
我点点头,见崔若一干宫人也都围了上来,心里有事,也不多话,只直言道:“房长御,我的手不小心烫了,可有什么治烫伤的药?”
“呃?哦,有,有,我就去给你取。”她连声应着,迅急起身去了。转瞬到一边箱笼内取出一剂药膏,挨过来边欲为我上药,边说:“这是灵砂丹,治烫伤最管用了。”
“多谢长御了。”我伸手拿过来,“怎好劳烦长御,我自己来就是。”然后又看了看众人,道:“如果你们喜欢,这孔雀氅就放在这儿,你们随意看好了。我还要到前面侍候。”说完将灵砂丹揣在怀里。
几人都赔着笑,说:“不看了,不看了,快收起来吧。”
“那就劳烦长御帮我收好了。”我说着在她们惊怔的目光里火急的出了殿。一路小跑直奔掖庭方向而去,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石山后,天色已黑定,石山后早已空空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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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赐我凤凰氅的事很快就在宫中传开了,我只要踏出甘露殿,便会有宫女向我投来好奇一瞥,窃窃耳语着什么凤凰氅的事。而甘露殿上下宫人也开始对我极是恭敬起来,什么都不肯让我做,俨然把我当成了半个主子,只让我觉得甚是纳闷。
接着长孙静雯也来了甘露殿,在看到我后,极是震惊,旋即又黯然自笑,好似又在预料之中一般。却是由始至终都没有与我说一句话,只等李世民下了朝,聊候几句便回了立政殿。
阳春三月,廊下台角新藓挂绿,后殿院内一棵高大笔直的青桐已绽出嫩芽。李世民下了早朝,见阳光晴好,风和日丽,便唤了唐俭几位武臣去禁苑狩猎。我们一帮宫人也趁机偷偷闲,和粉衫绿裙的内人银锁、崔若坐在后殿廊下晒日头,听御书房太监小六子讲着皇上狩猎的事儿。
“去年隆冬,刚下了场大雪,皇上也龙体初愈,便待不下就要去狩猎,又不让千牛卫随着,只带了武臣唐俭前去。二人足足在禁苑狩了一上午,皇上连射了数只猛兽。正要回宫,却不防忽的从一侧灌木林里窜出一群野猪来。”小六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巡了我们一圈,道:“你们想啊,那野猪多凶猛啊!唐大人当时脸都绿了,催马横在皇上面前。可皇上却镇定自若喝他让开,然后引弓射箭,嗖、嗖、嗖连射五箭,登时五头野猪倒地毙命。唐俭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噌的冲出一头雄性野猪来,个头那叫个大,长长的獠牙似利剑般啮着,就地一个翻滚,四蹄齐立,浑身一抖擞,高高的尖嚎一声,便直接就向皇上的御马冲了过来。皇上连忙搭弓引箭,可那野猪却甚是凶悍,浑身像披了坚甲一般,连中两箭都没能伤及它,反倒更疯狂的左冲右窜。唐大人见状,一跃跳下马,奋不顾身的护驾拼杀。那头野猪发疯似的高吼尖叫着狂奔乱拱,唐俭眼见招驾不住。危难之时,皇上放下弓,青龙宝剑“嗖”的出鞘,从容不迫耸马从唐大人身边飞跃上前,俯身挥下一剑,又准又狠砍下了野猪的头。唐大人腿都吓软了,皇上却笑着道:“天策长使,没见过杀贼吗?何须如此紧张?”
小六子摇头晃脑,一脸的钦佩之色。我和银锁几人也听得入神。赵阳从廊上过来,扯着公鸭嗓道:“人人都知道的事儿,还劳你在这儿唾沫星子四溅的费口舌?说得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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