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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指柔-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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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剑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
“五殿下说扔了可惜,融了再铸一把。”
叫到了苦束才给我,谁知道我居然不去。
逐影不过是一把看起来漂亮的剑,其实不堪一击,这华而不实的东西真不知道哪里还值得再花费心思重铸。
更别说再送人一次。
出客栈的时候,遇见有小孩被人污蔑偷盗而遭踢打,小安顺手救了,我给了他几个大馒头一只烧鸡和一点小钱。
那脏兮兮的小孩眼里一泡泪花,一定要问我们什么姓名,说记着以后报恩。
我想了想,把那剑给了他,“你帮我个忙,把这剑送给一个人。”
小孩追着我喊:“恩公你还没说是送给哪个!”
我冲他笑:“就送给你觉得最好看最喜欢的那个。”
碧水东南的黑林镇是通向和州的必由之路,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后,正遇着又下雨,便耽搁了行程,等第二日再好动身。
第二天却走不开了。
出了镇子之后看到客商旅人挤挤攘攘都在山脚下,茶水铺子里外都是人,都说走不得了。看这情形,我们只好先停下来,才小安着人去前头探听情况,知道那唯一的官道两旁有泥石滚落,伤了一干行路人,前头的路也被堵得严实,若是要绕小径,我的马车却过不去。
我们正商议接下来的行程。却听有人嚷嚷:“山贼!山贼!”
我立即有了精神,正想探出脑袋看热闹,小安却把我脑袋一按,自己钻出去了。
外头兵戈厮杀之声不绝,似乎是又来了人,吵吵闹闹不知道在喊什么。小安不多时就回来了,默默看我。
“打起来了?”
“官兵抓贼。”
我点点头,这种热闹还是别凑了,被误伤岂不是麻烦。
不多时,外头的局势似乎已经定了,有人操着官话在喊什么,应该是代表官府在处理局面。我已经迷迷糊糊要打瞌睡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看小安,小安居然冲我一笑。
我结巴了:“苦束城……城主?!”
无论是碧水还是黑林,都在苦束城管辖范围内,似乎是因为官道的原因,那城主居然纡尊降贵来了!正赶上有山匪借着官道的事情作乱,撞上城主的卫队,自然三两下就除了干净。
外头在有条不紊登记名册查问底细,估计很快便要问到我这里,我急了,问小安怎么办,小安从怀里掏出块令牌,“可以吓。”
要死,那是我家老四给的,真的可以吓死人的!
“这块也行。”
我爹给的更不能用!
小安掏啊掏,最后掏出了刻了“闲”字样的闲王玉牌,我默默看他,他肯定故意的吧?
小安全塞到自己怀里,问:“不见?”
不见不见!当然不能见!
“见了他然后我一头撞死么?”
然后我就成了史上第一个因为自己的没羞没臊而死在自己手上的王爷!
小安道:“好。”
于是他吹了个口哨,从马车窗口递了个东西出去。
外头一个人道:“急务在身,见牌如令。”
堵着了那要查看马车的人,那人估计被那令牌吓到了,不得抉择,于是报到了城主那里。
竖着耳朵听见外头的声音:“御林军都指挥使麾下麒麟营?”
我看小安,他们还有个这样的名号?
小安摇摇头,示意我继续听下去,
一个声音道:“城主大人,里头的人不便抛头露面,还请宽谅则个。”
“都然族勾结南夏夷国图谋作乱,密探横行,正是多事之秋,城门关卡才设下重兵,加急警备,一切只以小心谨慎为上。不是小的胆大包天一定要查看马车,只怕有所疏漏,不好对圣上交代,”说话的又换了个人,似乎是离仲手下的谁,在和小安的人商谈。
言下之意,是一定要查看一眼了。
“放肆!”
“还请大人能体谅小的们担了这干系重大万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小声跟小安道:“你的人不讲理。”
小安看我,小声又吹了声口哨,外头交涉的人立即换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也不好多加为难。”
我瞪小安:你搞什么!
小安:讲理。
我:我我我!
我没下马车,那边来人站在马车外掀开帘子,小安与他说话,我就躲在斗篷里发呆,那人恭恭敬敬跟小安说完话,看我:“这位大人?”
“病了。”
那人一脸为难,“可否请大人摘了毡帽?”
他手上抱着一叠缉拿奸细要犯的图,要一一对比,我不露脸,他便不敢说没事。
只好不情不愿给他看,幸好这人不认识我,看一眼就赶紧低头回避了。
小安问:“妥?”
“妥当,妥当,惊扰了大人们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过了这关,我们便可离去,我自然是希望赶紧走,只怕多呆了一刻,露了马脚。
马车还没动身,却听有人突然道:“等等。”
老天,离仲你过来做什么!
“里面的可是御林军副都指挥使阁下?”
小安看我,见我傻愣愣不动,自作主张应了:“是。”
离仲默了会,继续问:“敢问阁下远道来此,有何缘由?”
我扑过去捂住小安的嘴,大哥我谢谢你了你千万别再说了,再说我就藏不住了!
没等到小安回答,离仲继续道:“是在下唐突了,阁下要务在身,想必不能四处张扬。——如今都然作乱,南夏夷国蠢蠢欲动,只怕即日要大兴兵戈,又有流寇山匪猛兽毒蛇横行遍布。此地危乱,并非阁下久留之地。”
我把小安扔一旁忘干净了,呆呆听他说话,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路艰险,还望阁下小心。”
小安很隐忍地翻了个白眼,道:“谢侯爷嘱咐。”
“在下有一事想请教阁下……”
“请讲。”
我赶紧竖耳朵听,哪里知道离仲居然顿了顿,换了口气:“——不耽误阁下的要事了。”
马车轱辘辘远走越远,也离那个人越来越远,我的心里有几只小猫在闹,抓来挠去,逼得我坐立不安。
分开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他说话,我们之间也隔了一道马车帘子而已,那么近,一伸手就可以触及。
现在却又是彼此擦肩,越离越远了。
我在心里跟自己说,只看那么一眼,就一眼,看看他是不是病了,声音听上去也不是很精神,莫非是哪里不舒服?
巴在窗子处,偷偷摸摸掀一个角偷看他,还是我的那个离仲,挺拔的树一般,英气蓬勃,他正侧脸听谁说话,很是认真的样子。
看一眼,就赚了一年的梦,我决定多看几眼,多挣几年的清晰回忆和美好梦境。
他似乎是有所感应,扭过头看向这边。
我的心一个激灵,从炽热的夏跌到了飘雪的冬,忍不住倒抽口了气。
——
我的离仲,我的离仲。他怎么成了这样!

如梦(二)

什么承诺什么决心一下子都忘了干净,心里头一盆火在烧,渐渐燃起来,炙伤了心肺。我慌慌张张叫停,从马车上跌跌撞撞滚下来,眼里只看得到那一个人。
他也看到了我。
人群之中,他立在那里,静静看着我。依然是当年在京城,他还只是卉州的离公子,我还只是李小雁,秋风四起落叶如雨,他就立在那里,含着笑,等着我走过去。
眼神依旧明亮而温暖。
可是除此之外,都变了。
慌乱之下我摔了跤,小安过来扶,我不要,自己爬起来,顾不得满身狼狈,只向着他走过去。
轰隆隆的雷声一个接一个响起来,湿嗒嗒的水珠从天上掉下来,似乎有谁在说什么,在乱哄哄人来人往中,一切声音都变得嘈杂而不可辨识。他们奔跑躲避什么呢,难道春雷与风雨能摧折他们的骨头,毁掉他们的血肉?你看,我的离仲都变成了这样,他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雨水淋漓,很快就泼洒起来,我浑身上下都让雨水浸透,吸足水的衣物变得越来越沉重,拖着我愈来愈难以动弹,整个人像是跌进了泥沼,最后也只能被没顶。我们只有两步之遥,近得好像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吐纳呼吸,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那么清楚的映在眼中。
我不敢再进一步了。
南疆的春雨丝毫不留情,它冲下来打在脸上的时候,简直有点疼。我慢慢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那被雨水冲乱的发。
他的冠帽被打落后,像是劣质的墨汁被雨水冲刷过,外在的伪装褪去之后,只留下凌乱的几片灰黑色,枯萎的草在那里生长盘踞,是灰白里残余的生机。
“为什么?”
我喃喃问,不知道是要问他,还是该问谁,为什么呢,最后见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为什么就是他,偏偏就是他,被害成这个样子!
指尖颤抖地太厉害,甚至不敢触碰,不敢碰到那些黑发下露出来的灰白,不敢碰那火焰舔过一样的痕迹。
那一定很冷,很烫,都是可以要我命的温度,会死人的。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我喜欢的这个人,恨不得用性命去换他好好活着的,视若珍宝的人,花了那么多力气才放手的,魂牵梦萦想了那么久那么绝望,也还期盼他能好好的这个人,怎么能遭遇到这些可怕的事情,被伤害成这样?
“疼不疼?”
左边脸颊那狰狞的伤痕,烙下去的那一刻,究竟有多么疼?像现在往心口上慢慢割刀子的痛能不能抵它的万分之一?
把灰发藏在冠梁之下的时候,想到它们的枯萎,会不会也像我现在一样,会因为不甘心不能接受而火上煎油中熬?
他抓住了我一直颤抖的不敢真正触碰他丝毫的手,手掌宽大,依然是以前的宽厚稳重,抓着的时候总是那么有力可靠,却不再那么暖,他反手包住我冰凉的指尖,对我笑了笑。
“小雁。”
雨声终于变得嘈杂起来。
他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永远都学不会……”他的细语渐渐变成了含糊的呢喃,然后放开了我的手,“听我的话么?”
他往后退了步,屈膝,参拜,如同他身后的人一般,对着身份尊贵的我恭恭敬敬低下头去。
“王爷。”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我也可以恨他的。
幸而雨水早已经将我们洗得满身湿漉,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上那些水渍是什么。我可以不至于太在众人面前丢人的勉强对他说:“侯爷,听说此处山川秀丽风光别致,本王心生向往,还请侯爷带着本王四处领略,可好。”
可笑的很,在这瓢泼的大雨里,我居然也能假惺惺跟他打这种官腔。
此时此刻,我不能再看他不能再跟他多说一句,只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来。
我死皮赖脸进了苦束城城主府,小安自然跟着,看我在那里团团转,终于忍不住问:“??”
我支使人出去买这个备那个,恶狠狠道:“你没见人家根本就不愿意看到咱们,更别说收留我们!”
不愿意就罢了,大不了自己找地方住!
小安:“是你。”
我知道!他只不愿意看见我!
江湖不见!他要的从此两别!最好我这辈子都别出现在他面前,看不见,遇不到!
我恨恨问城主府的下人:“你们城主呢?城主夫人呢?!”
噼里啪啦许多问题扔出去,只换来哆嗦着话也说不清楚的两句不知。
看小安,小安点头,表示知道,立即着手帮我去查。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有点狰狞了,必然是很难看,可是打从我看他的那一眼起,之前想好的一切就全都变成了粉末,他不要我不愿意见我是他的事,与我又何干?我自己做什么,自然也不与他相干,人能防着别人对他使坏,难道还能管的了别人对他□□?!
好吧,□□我也认了,反正我就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货,成日吃饱了没事做就爱给自己找折腾。
我道:“他那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都知道,都是在瞒我一个?”
小安开始看窗沿上的雕花。
“他离开京城来苦束之前就已经……是因为什么?因为他进了傩族的禁地?为了给我采伤解草?九死一生九死一生,都说是九死一生,那就是代价?我活的代价?”
小安叹了口气,慢慢点了点头。
我的心随着他渐渐沉下去,铁石绑住了,死死沉进深潭里,砸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收到千里加急送来的草药时,红蜻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从傩族深谷迷地中出来的离仲情况很是不好,甚至他们断定他绝对是撑不过去了,那时红蜻就把禹翎给骂了:“倒好了!他醒来,知道那人为了救他死了,你觉得那蠢货会怎么样?!反正总不是高兴自己小命保住了吧!你看看你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禹翎道:“本来我就是想他去的,否则何至于跟他说那些?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自己就说要去,我何必还拦着?”
于是那时红蜻就已经下了禁口令,谁也不许提起离仲的情形,无论他是死是活,红蜻甚至已经伪造好了离仲的口信,说要跟我永世不见,说他要娶亲生子从此逍遥自在,彻底断了我再寻他的念头。
离仲活了下来,然后留下了真正的绝别信,一去千万里,到了这南疆。
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坐着想了会,问小安:“你说这人好不好玩,欠了就非得还?欠了命就拿命还,他怎么不问问别人要不要收?”
“那你又有没有问过别人,要不要你的?”
小安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他看我看他的眼神,又加了句,“红公子说的。”
我跳起来:“这不一样!”
我做那些本就是我该的,根本就不算他欠我什么!也根本用不着他付出这么大代价来偿还!
小安道:“红公子说,你得跟他吵,吵赢才算。”
我看着终于肯再见我的离仲,不知道眼里是痛的,还是愤恨的,一团炙热的火。
我们之间果然说不通,之前幻想过的温情伤感之类的见面全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彼此争执着,也不知要说服对方什么。
“回去!”
脚长在我身上,我爹都管不到,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道:“我从来就不会乖乖听谁的话,向来我就肆意妄为。你莫非不知道?”
离仲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明日官道清出来,你就回去继续做你的闲散王爷,别再不知天高地厚出来乱跑。”
我怔怔看了他半日,突然一低头,狠狠咬自己的手臂,他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攥住我,看着手臂上的血印子厉声喝道:“胡闹!”
“是你说天涯两安,从此不见,好,这辈子不见也罢了,我跟着你你不喜欢,没了我若是能让你开心快活,不见就不见了!你说的两安……这就是你说的!我以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能好好的,”我在他怀里冲撞,恨不得立时挣脱他,好找到什么法子能抵消心中的煎熬疼痛,又只想就这么被他紧紧箍住,哪里都不用去,我想我真的是快疯了,喊出来的话都不成语句。
“我以为你会很好很好的!我想,或者有一天能在做梦的时候,魂魄能远远的飘去看你一眼,看你那么好,就可以安心,醒来必然是要以为自己做了美梦。要是能偶尔这么梦到一次,就能心满意足,撑着我到老到死,一辈子见不着你也可以!只要想着你好好的!”
可是根本不是这样!
我怎么会想得到,许是在我靠想着他慢慢把岁月度过去的同时,他在这偏远险乱的南疆之地,一个人带着满身的伤,发白成灰,一点一点老下去!
我怎么能想得到会是这样?
若是我听话了,乖乖的待在京城,那是不是过了几十年,甚至到我都快死了,我也不能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
等到终于咽气上了黄泉道,是不是我才能知道,就在我傻傻望穿秋水相思入骨的时候,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是不是要到死了之后,我才知道我是要死不瞑目的!

如梦(三)

他不要我咬自己,我就咬他,狠狠的,在他肩头咬下去,非得要见血,要把那钻心剔骨的痛咬进他心里,让他知道他到底对我有多狠!
他仍然紧紧抱着我,任由我在他怀里疯了一样闹腾,久久才用手背遮了我的眼,慢慢道:“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喜欢哭?”
他的口气很像我家老四哄他的小猪,声音也低,温暖的气息吹在我的耳朵上,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好像之前凶我赶我走的是另外一个人。
“不是向来油盐不进,只喜欢笑的么?”
那是在即安,我见天挂着个傻了吧唧的笑脸在他面前晃,我知道他那时候最烦我笑了,可我偏偏就喜欢强颜欢笑苦中作乐,反正他拿我没法子。
“笑累了不行啊?”我恨成这样,却还是下不了那么狠的心,折腾了半日也没真正咬下去,我把口水眼泪鼻涕全部都蹭到他身上,抬起头埋怨:“你穿这么厚做什么!”
还说我爱哭,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哭了,老子这是被雨淋的!
离仲他居然笑了,摸着我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猫小狗。
他道:“世上怎么有你这般的人?小小一个人看着是傻的,却这么多小心眼。恨不得恼不得,也近不得,可恨可恶,可怜可爱。”
我抽抽搭搭问:“你说我可爱?真的可爱?”
他用力揉揉我脑袋,摇摇头,只道:“厨房备下了红糖姜汤,你多喝点。”
我知道他还是想赶我走,可我是铁了心,赖着不走!
小安已经全部打听清楚,离仲果然是孤身一人,浅香梦玉甚至黄莺都不在,城主府里除了几个老态龙钟的下人,鬼都没一个。他自己一个月得有三十日待在军营关塞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寨子里,城主府里一片荒凉,枯草都显得比别的地方乱。
我虽然向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可我能学,留着做个小管家,也不见得就做不下了。
如我这般不要工钱,自己还往里头搭钱的管家,他上哪儿去找?就算他想赶,我自己在这里有宅子住着,他也赶不走。
畅畅快快喝了一大碗姜汤,又听话泡了个热水浴,我才终于平复了心里冰天火海的折腾,立即就下定了主意,然后底气十足又跑去找他。
离仲道:“这里眼看就要大动兵戈,兵荒马乱刀剑无眼,怎么是你能应付得了的?小雁懂事,听大哥一句,让他们送你回去。若是真喜欢南疆风光,我给宁王写封信,你先去和州住些日子?”
难道他以为我能一个人在和州舒舒服服吃喝玩乐?
“你一定留在这里,是要我分心给我添乱子?”
不就是打仗,老子不怕!且自有人来保护我,顺便还能保护一下苦束城城主。
“莫非闲王爷觉得在下人卑言微,自然也更担不起做王爷的大哥,所以大可以把在下的话抛掷耳边?”
我死死攥着他的袖子,不敢松开,就怕一个眨眼他就在我眼前消失了,大声回他:“呸!”
离仲见我油盐不进,怎么都说不通,脸一沉,开始生气了。
他冷冰冰道:“闲王爷。”
我:“诶!”
“莫非一定要听真话,你才知道好歹?”
我不怕听真话!
我死死抱着他胳膊,随他说什么,反正他觉得他欠我,我觉得我欠了他,我们之间早就算不清了,何况我已经想开了,他外祖父和我皇祖父之间的事情毕竟隔得太远太难分说辨析,留给我们的也不过是虚虚一把烟尘,握紧了也是空的。
若是他恨我家害了离老爷子,了不起我拿命来赔!
离仲果然道:“别闹了,小雁,咱们是该好好谈一谈。”
他说当年我们之间就应该说个清楚,可惜每次我都跑太快,又跑得太远,渐渐就把我们两个绕到了其他的路上,越走越见不到头。
“每次都是这样,你自作主张替我替我们下了主意。”
我怔怔看他,其实这些我都清楚,只是当做不知道罢了。也不管有没有用,更不会去想想,他会不会愿意我这么做。
在即安的五年,我想破脑袋,都没能想明白,有时候心里还会委屈,觉得我都已经把心全掏出来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懂,还不愿意好好跟我在一起。
后来渐渐明白了,还要嘴硬,说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他无关。他是一个大活人,别人给的东西再好,也要看他自己愿意不愿意要,什么都不问就硬塞给他,还说是为他好。
到底,也还是我自己自私。
他问我:“你是不是以为,天底下就你的心是血肉做的?别人是不知道痛不知道煎熬,可以眼睁睁看着你撒谎,拿命来做一个骗局,还可以心安理得?”
是不是只要瞒住了便万事大吉,最好是瞒到死,才好成全你的大义和情意?才显得出你的痴心?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若有一日,你瞒不住了,我当如何自处?
把整颗心挖出来把骨头全剔出来,够不够在你坟头做一盘祭品,够不够抵那噬心蚀骨的煎熬百万分之一,够不够我上奈何去见你?
离仲像是在跟我闲聊,他甚至把我抱在他膝上,摸着我的脸,从眉眼到胸膛,最后放在我的心口上,微微用力压下去。
他笑着问我:“现在你来说我狠心?”
我无话可说,只好低着眼睛发呆。
他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若是换了别人,只怕连杀了我的心都有,何况还有离老爷子。——弼成太子和红琊奴可以是故事里的角色,离老爷子却是他多少年血肉相连的至亲。无论如何,总是我们楼家害了他。
“你还是要自作主张?”
我不敢看他,蚊子一般呐呐着:“别赶我走……我一定不烦你……”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自说自话的毛病?要说什么,看着我说清楚来。”
可这么眼对眼,他的气息和我的呼吸掺杂在一起,连心跳声都能听见。太近了,我不敢说话。
“你不是很有主意?怎么不说了?”
离仲捏了捏我的脸,“李小雁,你的天真幼稚是改不了了?你身为王爷,非得在这里赖着,千金之子戒垂堂的道理你不懂?”
可是若是没了他,便是金玉满堂长命富贵,又如何?不开心不能安睡,日夜就想着一个人的滋味,太难受。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这里山高路险胡汉混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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